(9)
五条悟醒来时候是在医院,家入硝子正坐在他病床前玩手机,见他醒了就打趣他道:“真行啊。”
“啊?”五条悟脑袋还懵着,还以为家入硝子是讽刺他说自己去游个泳都能溺水,闻言自知理亏——不想被对方嘲笑说自己恋爱脑——只好插科打诨道:“硝子,你就别打趣我啦……”
女同学没理会五条悟过于熟练的撒娇,反而将手机丢给他:“看看这个。”
五条悟迷茫地按下视频播放键——随着影像里镜头的对焦瞪大了眼睛——这个黑发这个丸子头这个背影,毫无疑问是杰。
看起来杰正在给他做心肺复苏,五条悟一边泪眼汪汪地看,一边吚吚呜呜地发出些意味不明的声音。
他一边想杰不愧是优等生,连急救的动作都这么有条不紊,一边分析着杰对待自己的动作算不算温柔。
之后他看到夏油杰有些烦恼地停下了动作,迟疑了片刻便调整着五条悟的姿势,托起了他的后颈,低头凑近他。
看起来是要人工呼吸,五条悟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内心激动不已:杰、杰、杰要亲他了。
五条悟视线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夏油杰是如何将气渡进自己口中,又是如何反复,极富耐心地一次又一次“亲吻”着他。
五条悟激动又甜蜜地叫起来:“硝、硝子!!”
他将进度条拉回人工呼吸那段反复观看,只恨视频像素不高视角不好拍摄者还手抖,让他看不清夏油杰亲吻他的细节。
他来回揉搓着自己的嘴唇,恨自己为什么一点相关的记忆都没有,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人工呼吸而已,别高兴太早了。”家入硝子毫不留情地给他泼冷水道。
五条悟蔫了一点,可怜巴巴地为自己找补:“至少证明杰还没那么讨厌我嘛……”
“如果这么想能让你开心的话。”家入硝子无情地戳穿了这个事实,他们都很清楚,以夏油杰的为人,救人与他个人的好恶很可能并没有什么联系。
家入硝子叹了口气:“看起来他并不想跟你纠缠,否则也不会那么快就离开。”
在专业救护人员赶来之后,夏油杰便将五条悟交给他们,迅速抽身而退隐没在人海里——摆明了是不想跟五条悟再有任何牵扯。
五条悟想到这里就更低落了,杰都不想见他,他要怎么去找杰呢?之后又要怎么去见杰?
五条悟思考了片刻,最终拨通了下属七海建人的电话,请对方发起了寻找自己救命恩人的悬赏,他知道夏油杰不会为钱所动,但围观群众应该会。
他焦灼地等待着关于夏油杰的消息,一遍又一遍地对着那个视频逐帧分析,试图找到哪怕一丁点夏油杰还喜欢自己的蛛丝马迹。
可是能看出来什么呢?优等生的每一个应对都标准又完美,犹豫或许有,但是……
等等,犹豫……
五条悟又将视频进度条拉回到最前面:杰在给自己进行心肺复苏之前,动作确实停顿了一下。
五条悟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那时候是什么吸引了杰的注意力。
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胸前垂挂的戒指,是因为这个吗?
杰应该确实看到了戒指,他会因此接收到自己哪怕一点点的心意吗?
悬赏得来的消息五花八门——
有人说夏油杰好像是什么宗教人士,他见过对方穿着袈裟传教的模样。
五条悟为夏油杰跟宗教扯上关系十万分地摸不着头脑,且非常担心他如果穿上了袈裟是否意味着遁入空门从此六根清净了。如果杰跟他说什么情爱都是一场空,他要怎么让一个入教的人还俗才好?
五条悟十分忐忑地Google搜索和尚能不能结婚,惊喜地发现日本的和尚在这方面并没有什么限制。
他才高兴了没几分钟,又听七海建人汇报有人说夏油杰好像都有女儿了,因为他离开的时候说着什么女儿们还在等着自己,更加吓得五条悟大惊失色。
难道杰这么年轻就已经跟人组建家庭结婚生子了吗?
这还不如真出家看破红尘了呢——五条悟痛心疾首,眼泪汪汪,悔不当初——脑海里甚至模糊地脑补出了夏油杰和不知名女性阖家幸福的景象,难过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果杰真的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他还要再去打扰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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