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朋友 by 阴霾予雨

分级:teen

家入硝子/庵歌姬 是否cp可自由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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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理由相信我们这一届是咒术高专八百年一遇的珍奇:御三家继承了六眼的神子、在凡人中意外发现的咒灵操使、以及我。许多外人明里暗里问过我的感受,但平心而论,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卑怯心情。拿性别和攻击力乃至评级看待年轻人是老头子们独有的失礼,好在这话也没被他们俩听去,不然怕是要有一场血光之灾。

客观来说,我至少有两点更强:一是心比他们稳,二是善于挪用,主要是望闻问切不仅用在治病救人上,还能用于察觉许多有用没用的尘埃。高一的时候我跟歌姬吐露过一些隐忧,歌姬笑慰我说:五条有六眼,你有六心,分心多了可没办法好好学习。

我还以为你要夸我有六窍,一窍不通。

她刚好有一点点醉意,眼睛很慢地眨巴,大概是在消化我的话。

你有泪痣哦,硝子。

我呆住。怎么突然说这个?

嗯、嗯。我小时候也想要一颗,觉得特别好看。

这么说来,我的优势大概在于知足少欲,多出来的想法都被妈妈占去了,一家人就此达到平衡。千禧年不为家务忙得团团转的女性很少见,我长到十五岁,到底也只知道我妈是一个。又过了一年,变成了两个:我觉得自己也不会当什么主妇,这没得选,不算“特别不想”,更像是天生就把这个选项封死了。

继承咒力多亏了血缘,至于优点,就要感谢家庭教育。五条长得很高,心里站着的却并不是成熟的自我;夏油性格温和,和家里人的关系其实比看起来得更疏远些;夜蛾老师——不太用揣测,我们都知道他在折腾离婚的事情,最近一直心力憔悴,更不巧的是即便是歌姬也只有19岁,绝不可能给成年人带去什么有用的建议。

还有歌姬。歌姬是唯一跟我关系更紧密的人,明明只比我大三岁,又古怪地差别很大。她在我的理解里有许多想要的东西,小到支持的球队赢,大到决心做到一级术士。

歌姬?

怎么——了?

你不能再喝啦。

我想嘛。

她眼泪汪汪来撒娇,跟她最讨厌的五条悟的情态如出一辙,不过当然更合适些。我顺她头发,缎子似得滑,遂忍不住多摸两下。想要抚摸,我这么想:但是更大的欲又是什么感觉?

为什么还想喝?我悄悄夹带上私心。

她开始笑,笑得很狡猾,讲话则口齿不清:因为想要硝子陪我。

哇啊。我把酒瓶推远去,一只手支着她的脑袋、另一只手负责结账,再给冥冥打电话,以请客吃饭为代价邀来帮手把醉鬼抬回家。我那天是放假来京都的,落脚的地方离她家不远,所以不那么急切。到了家门口庵歌姬还要往我身上蹭,酒味和熏香味混在一起,留在黑漆漆的校服上。我哄她说陪你啦明天再陪你,先回家喝点醒酒汤吧。冥冥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最后的良心是给我留了一包烟。庵家人好容易给她引进家门,我累得要死,反转术式都用不动,就地蹲着抽烟。呲溜呲溜。接着再来一根,作为给自己的犒赏。

反转术式能很轻松地维护神经系统,于是烟瘾一词也用不到我身上。我国中学抽烟是因为好玩,外加妈妈也抽,很有小屁孩会喜欢的腔调;后来就只是为了快乐,停下来也不会如何。我时常疑惑我没什么太想要的东西是不是因为同样的缘由。

有种很新颖的观点说:友情和爱情差不了太多,唯一的区别是爱情有欲而友情没有。但是友情的定义被含糊带过。我第二周回到学校,看五条和夏油挤来挤去,很坏心眼地问:你们有多想贴一起呀?他俩瞬间隔开四米远,都说哪有是他先动手啊!课上着上着,距离减到了两米,一米,手指打架,夜蛾老师背过身去写板书的时候肩膀又拱到一处了。我在旁边咳咳两声,很快粉笔头啪一下砸到夏油杰头上。五条悟仗着无下限得瑟得要命,鼻子都要飞到天上去。夏油杰恼羞成怒地撸起袖子。一下课我就跟他们喊:别来找我喔,去医院的话记得回来路上带一打啤酒,要绿罐头那种。

知道了绿罐头雪碧!五条悟大喊着蹿了出去。

我跟歌姬打包票说他俩肯定不止到那步,歌姬将信将疑,问我那算哪一步?真的在一起了?我憋了半天,回答大概也没有。只有表白才算正式在一起吗?

那不然呢?歌姬理直气壮,这就是不一样的地方了:虽然都可以很亲密,但是总之大有讲究。

好朋友。我转念想歌姬和我又算走到哪步?我不能打包票说我一点儿欲都没有,毕竟是青春期,甚至她还教过我一点得到快乐的小技巧。一个人对这方面的老师必然有或深或浅的雏鸟情结,我不例外。

所以,我问她,你觉得他们会跟我们一样吗?

歌姬愣了一下,慢慢面红耳赤起来。我没想到她会为此害羞,吃了一惊,心道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面向女性的市场是那一阵急剧开放的,原本被视为隐私的脱毛一类的产品也能打出广告来了。我跟歌姬互相帮忙处理过,也是挤挤挨挨、抬起手臂,甚至比男生们还要再亲密,鼻息都能喷吐在对方的皮肤上。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歌姬说不出来,我转移话题,讲了些好玩的事。她正笑得高兴,五条悟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两大袋让人头疼的甜食,宣布说为了迎接歌姬莅临本校,我们统一通过了举办下午茶的提议。

真的假的,我掏出烟盒吓唬他,我怎么没听过?

五条悟最怕烟味,很委屈地叫我不要在室内吸烟,对环境不好。结果下一刻他就被呛到了,夏油杰叼着根快燃尽的爆珠莫名其妙地瞅他、又瞅我,再瞧瞧歌姬。歌姬垮着脸,大声说我要走了哦,急着回去述职!

夏油杰反应过来,很绅士地把烟掐了,按着五条悟毛茸茸的脑袋露出讨好的笑:前辈不好意思,但是我们绝对没有只准备甜的!

五条悟像仓库咒灵似地从袋子里变出一箱饮料,歌姬感叹说你们竟然会买酒啊?我直觉不对,凑上前一看,绿的没错,罐头也没错。

你还真记成雪碧了啊。

歌姬当晚拉着我出去大吃一顿,五条悟和夏油杰可怜兮兮缩在对面的椅子上,简直像两个卖火柴的小女孩。不过是他俩自己跟上来的,也没有长了八块腹肌还身高一米八的小女孩,于是我假装看不见,心无旁骛地享受美食和酒——店里特藏的红酒,歌姬下了血本要来的。以防她发酒疯,我勉为其难地帮她喝了大半,最后两道可怜兮兮、一道怒气冲冲的视线都落在我身上,我心满意足又有点毛骨悚然,只得包了车钱。

回到宿舍五条悟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泡面,泡三碗,很是气势如虹。夏油杰跟着我走到房间门口,手揣在兜里,几番张嘴又什么都没说。

我深知夏油杰此人有点好面子。

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知道你俩的?

我加了个含糊不清的音节,保住他所剩无几的勇气。夏油杰连连点头,看上去比国中女生都不安,就差把“你没在监视我们吗”写脸上了。

我搓搓脸,跟他说记得那之后洗澡要打沐浴露,我鼻子比较灵,能闻得见。

很奇怪,夏油杰明确得到了为什么我知道的解答;但我本人只能从“想知道欲是什么”的疑问中隐约察觉它究竟具有怎样奇妙的属性。后来我就不信友情爱情那一套了,觉得天底下的感情是都能混作一团的,没必要分得如此清楚。

又及:直到2007年9月我都没能找机会告诉他,香味太重也是一样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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