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夏油杰X五条悟
*流血be预警,非原著向
summary:全世界夏油杰最爱五条悟
01
五条悟长到一岁时,已经是个远近闻名的调皮蛋了,虽然话还说不清楚,但张嘴吐出来的几个词也能让人气得噎住。
院子的大娘在大雪纷飞的夜里抱回来了一个孩子,这孩子裹在又破又薄的勉强称之为被子的布里,脸颊冻的通红,像一只小猴子。
于是五条悟指着他说,猴子,小猴子。
后来这个孩子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我讨厌猴子。
长达五个字,五条悟啧啧称奇。
02
这年岁战乱频繁,国家征用壮丁,征收粮食,还要征讨税收,再加上灾害频频,流离失所的人多了,被抛弃的婴孩也多了。
大娘的亲生儿子在战场上捐了身躯,宅子就空了下来。
大娘心善,也怕寂寞,一次在野外挖菜时,捡了五条悟回家。
那也是一个冬天,五条悟头发是白的,融在雪里,要不是那双苍天一般的蓝眼睛亮晶晶的,大娘差点就错过了他,好在上天总是眷顾他的。
五条悟一岁的时候迎来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小伙伴,大娘说他叫夏油杰。
虽然这个小伙伴长得没有他好看,但五条悟还是决定今后都要带着他玩。
于是夏油杰学走路时,五条悟就牵着他的手,告诉他要先迈左脚,再迈右脚,手呢,要先出右手,再出左手。
小小的夏油杰根本分不清左右,记不住顺序,于是刚开始走路就变成了同手同脚。
五条悟很不厚道的哇哇大笑,笑他蠢笨,果然是只猴子。
夏油杰就记住了猴子是不好的代名词。
为了摆脱这个称呼,半夜里,五条悟和大娘都睡着了以后,夏油杰就悄悄跑到屋外,沿着黑暗的小路,一边向前走,一边小声对自己说,先迈左脚,再迈右脚,左脚出右手,右脚出左手…
这条路他走的很认真,以后的每条路他都走的很认真,一丝不苟,执着至极。
有次五条悟半夜醒来小便,看见了昏暗月光下练习走路的人。
在他再一次同手同脚的时候,五条悟走过去,牵着他的手,说,跟我学,左脚。
夏油杰下意识跟着他一起迈出左脚,五条悟拉着他的右手向前,然后就变成了五条悟同手同脚,走了一段距离以后,五条悟因为奇怪的走路方式被自己绊倒在地,夏油杰愣了几秒,然后笑得很大声。
五条悟坐在地上看他这样笑,没忍住也笑了,他跳起来勾住夏油杰的脖子,埋怨道,我这都是为了你,知道吗,要报答我。
夏油杰带着笑意说,好。
然后想了想又说,谢谢你,五条悟。
五条悟龇着大牙说,不许叫我五条悟,要叫悟。
夏油杰从善如流,悟。
五条悟大声回应他,杰!
拖今晚的福,夏油杰终于学会了走路。
03
夏油杰学会了走路的第一件事,是去离院子很远的那家店买五条悟最爱吃的甜品蛋糕。
在现在这种情形下,无论是钱财还是糕点,都弥足珍贵。大娘靠着儿子战死沙场后国家发下来的体恤金和挖野菜卖的钱养他们三人,这个蛋糕在平安夜的时候买过一次,大娘说为了祈愿未来顺遂平安,战争早日结束。
五条悟吃过一次以后念念不忘,但他平时虽然调皮,在这种事情上懂事得很,从不额外索取。
夏油杰捏着口袋里攒下来的零花钱,递给蛋糕店的老板,问,这些钱够买多少个蛋糕。
老板笑呵呵地看了他一眼,说,小朋友,你这些钱买不了“个”蛋糕,只能买“块”蛋糕。
于是夏油杰又问,这些钱够买多少块蛋糕。
老板叹了口气,说,那就给你一块吧。
夏油杰提着包装得精致的小盒子,走回了家。
这条路实在太长,来回花了很多时间,于是当他回到家的时候,就看见五条悟坐在院子门口,托着下巴看天上的月亮,看起来像在等谁。
夏油杰走到他面前,叫他,悟。
五条悟站起来,杰!你到哪里去啦,晚饭都没来吃,你的那份被我吃完啦!
夏油杰点了点头,把手上的盒子递给他。
这是什么?
你拆开来看看。
五条悟闻到甜味的时间就已经两眼放光了,待完完全全打开以后,简直不能用惊喜来形容他的心情。
这是给我的吗,杰?
其实他不必问,因为答案如此显而易见,但他还是问了,因为他想亲耳听夏油杰说——
对,是给你的。夏油杰轻声说。这是报答。
五条悟小心翼翼地合上盒子,牵着夏油杰的手到他的房间,让他好生坐在桌子上,然后变戏法一样的端出晚餐。
我把你的那份盛出来了,你要是再晚一点回来就会被我吃掉了。五条悟吓他。
夏油杰知道他不会这么做,但还是配合地说,谢谢你,悟。
五条悟很受用地摇了摇头,装模作样地说了一声不客气以后,就打开那个蛋糕盒开心地吃了起来。
夏油杰坐在他对面,慢条斯理地吃着晚餐,他其实并不是很饿,但看到五条悟吃得这样开心,他仿佛也胃口很好,最后那份晚饭被吃得很干净。
04
再大一点的时候,大娘开始教他们念书,教他们要报国报家,好男儿要顶天立地,为国家奉献力量。
夏油杰听得认真,记得认真,五条悟倒是对此嗤之以鼻。
君主过的日子叫泼天富贵,百姓过的日子叫上街老鼠。
悟,不可以这样说,君主为了保卫国家安全,不管是征用男丁还是增加纳税,都是有意义的。没有国,哪里有家。
好吧好吧,反正杰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好了。
夏油杰叹了口气,悟要自己做选择。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以后杰是要一直一直跟我在一起的。
于是夏油杰就把这些话好好地记在了心里。
大娘也头疼五条悟这样不听教化的态度,就给他说一些民间的恐怖故事,讲说谎话的小孩会被狼先生吃掉,不爱干净的小孩会被老变婆拐走,还说水里有姬妃子,专挑晚上还不回家待在水边玩耍的小孩下手。
五条悟浑不在意。
一次仲夏,五条悟热得难受,跑到后山的一处小河里游泳,戏耍那些蠢笨的鱼。
等玩尽兴回过神来以后,才发现已经是黑夜了。他淌着水走上岸,却听见背后传来嗦嗦作响的声音,他猛地回头看,什么也没发现。
五条悟在这时才体会出那些故事的恐怖之处,他加快步伐想要回家,抬眼发现由于光线不同,上山来的那条路他已经找不到了。
五条悟头一回有了想哭的情绪,一边慌不择路,一边嘴里念着奇怪的咒语。
在一个分岔路口,五条悟纠结选哪条的时候,背后响起了脚步声。
五条悟僵在原地,听着那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在他身后停下。
悟——
啊啊啊啊啊啊——
五条悟大叫着闭着眼回头胡乱挥拳,夏油杰看着他这副模样想笑,但还是好心地忍住了。
悟,是我。夏油杰提着小灯,无奈地开口。
五条悟愣了一下,然后扑到他面前,大叫,呜哇哇哇!杰,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姬妃子!
夏油杰拍了拍他的背,说这些都是骗人的,然后叫他回家。
五条悟说他现在惊魂未定,不敢走。
夏油杰伸出没提灯的那只手,说,不怕不怕,牵着我的手,我带着你走。
五条悟牢牢地牵着他,夏油杰把灯提到他俩中间,好让光能将两个人的路都照亮。
两个人一直牵到了五条悟的房间前,夏油杰跟他说晚安。
五条悟小声地说,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于是夏油杰又牵着他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洗漱完以后,夏油杰掖好他那边的被子,跟他说晚安。
五条悟把手探过去,拉住夏油杰的手,满意地闭上眼睛,说,晚安,杰。
05
过了几年,两人都到了参军的年龄,大娘送他们到路口,含着泪说,你们一同长大,此后便是一体,要相互扶持,不必在意我,我也当没养过你们。
夏油杰和五条悟跪在地上,对大娘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转身走到队伍里。
新兵军队里有讨人厌的坏脾气家伙,更多的是肝胆赤心的兄弟,他们一起经历了艰辛的训练,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许多次。
五条悟和夏油杰武力高强,智谋出色,帮主帅打过好几次胜仗,于是主帅给他们升了很高的职。
然而树大招风,总有嫉妒他们的人在,一次出征时,他俩的马被动了手脚,在悬崖上厮杀的时候突然口吐白沫,倒地不起,还是夏油杰反应迅速,在长枪即将刺到五条悟的时候,扑过去拿刀挡了一下,随后两人被齐齐打下悬崖。
夏油杰醒来的时候发现他身处在一个山洞中,耳边是哗啦的流水,身前的伤被好好地包扎过了。
没过一会儿,五条悟抱着一堆果子走了进来。
杰!你终于醒了,吓死老子了!五条悟跑到他面前坐下,果子咕噜咕噜滚了一地。
这几年在军队生活,五条悟尽学了一些垃圾话,比如自称老子,他说这样以后两军对峙时,会显得他很帅很有气势。
夏油杰咬住他喂过来的果子,悟没事吧?
是啊,多亏你之前舍身相救,老子好得很!五条悟阴阳怪气地说。
好啦好啦,夏油杰哄道,当时情急之下我没想这么多,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了。
那…,五条悟吞吞吐吐半天,在夏油杰好奇地眼光下说,那杰真是爱惨我了!
说完他自己先脸红了,也不敢看对面那个人的反应。
过了许久都没听见夏油杰说话,五条悟想,怎么了,不会是我自作多情吧,老子这么帅这么强还这么聪明,杰怎么可能不喜欢我?
这样想着,他就怒气冲冲地转过头去看夏油杰,正准备告诉他喜欢自己他是占了多大的便宜时,才发现夏油杰的眼神很温柔,他坐在那里微微笑着,见五条悟转过来,才仿佛叹息般说道,是啊,我真是爱惨你了。
于是五条悟一扫先前的郁闷,矜持地清了清嗓子,说,好吧好吧,看在你爱的这么深的份上,老子也爱惨你算了,你可是唯一一个被我爱惨的人哦,全世界唯一一个!
夏油杰就说,谢谢你,悟。
五条悟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扭捏了一下,还是问道,那…夏油杰,你愿不愿意和五条悟谈个恋爱?
夏油杰倾身过去抱住他。
愿意,他说,非常愿意,全世界夏油杰最爱五条悟。
五条悟红着脸去亲他,两个人都很生疏,倒也不嫌弃对方笨拙,在这个不算吻的吻里,交付了彼此的心。
从此,一个胸口装着两颗心脏,一颗心脏跳着两种脉搏。
06
夏油杰伤好了以后,两人摸摸索索,终于找到了军队所在,主帅是个好主帅,很器重他们,也很重视军队纪律,那个动手脚的人很快被查出来当众清理掉,以示效尤,军队里再没有人敢动歪心思。
再一次打了胜仗以后,军队获得了一次短时间放松的机会。
大家喝着小酒唱着小曲儿,夏油杰听到五条悟在他耳边哼得跑调,笑话他不会唱歌,五条悟就去挠他的下巴,两人闹在一团。
趁着大家酒意上涌,两个人偷偷溜了出来,夏油杰牵着五条悟的手,坐在月光下的石头上接吻。夏油杰看着那双蓝色的眼睛,吻他的眼角,吻他密长的睫毛,五条悟被弄得很痒,喉咙里含糊地发出几声笑。
来拜天地吧,夏油杰说。
之前听一个战友说,隔着海那边的华夏人,结婚时会拜天地拜父母,然后夫妻对拜。
入伍之前他们已经一起拜过大娘了,还差拜天地和夫妻对拜。
五条悟说,好啊。
皎洁的月光为证,撒满热血的大地做媒,夏油杰和五条悟对着月亮,认真地叩首三次,然后转过身面对面。
杰,你的脸好红啊。五条悟说,丝毫没想自己的脸也很红。
这个时候就不要说话了,悟。夏油杰无奈地笑。
对视了几秒,两个人同时磕下头,三下,一下不多,一下不少,珍之重之,永世难忘。
两个人抱在一起很久很久。
要洞房吗,杰。五条悟突然出声。
07
五条悟以为他们会这样一直并肩作战到战争结束或者生命结束的那一天,直到很久以后他都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最后一次战争中,主帅率领着士兵们冲锋,敌军被打得节节败退,正当大家准备一鼓作气取下敌方主帅首级时,奉君主之命的使者下令撤退。
虽有不解,但主帅还是下令撤兵休息。
当天半夜,五条悟猛地惊醒,外面浓烟四起,他急忙叫起夏油杰,两人操着刀冲向主帅营,看到的是奄奄一息的主帅。
主帅将帅印交到五条悟手里,沙哑着声音说,撤,撤。
五条悟带着剩下的人疯狂撤退,待终于安全以后,士兵的人数只剩下原先的一半不到,粮草也被烧了个精光。
营里士气低落,气氛压抑。
五条悟和夏油杰商量先禀报君主,拨一批粮草下来,其余的再做打算。
第一周,上面传令说粮草正在来的路上。
第二周,上面传令说粮草遇到山洪被耽搁了。
第三周,…
第四周,…
这样下去不行,五条悟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说。
现在他们完全是靠着吃树皮野草苟活,但也已经饿死了一批人。
夏油杰倒了一杯水给他润喉,坐在对面没说话。
杰?
这样没有意义,他终于开口,我们已然是弃子。我早该想到,这么多次的胜仗,这么高的威望,突如其来的撤兵命令…功高盖主,我早该想到。都怪我…
怎么可能怪你?杰,你不要钻牛角尖!五条悟愤怒道。
夏油杰猛地站起身,沉声道,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五条悟拉住他的手,你要怎么解决?
杀了那只猴子。夏油杰平静地和他对视。
这算什么解决方法?难道你就可以保证下一个上位者是明智的吗?
他的儿子,仁慈,有智谋,提出过很多利民的方案。夏油杰冷静地分析,而且杀了他,可以警示下一任,底层人中,总有人有能力取他的命。
砰——
五条悟一拳打在他脸上,这算是什么?行不通的路非要去走吗?你一直在说意义,那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
意义当然有,而且是大义!夏油杰也提高了声音。
…好,五条悟说,那我跟你一起去。
你不能去。
为什么?!五条悟目眦尽裂,长久的疲劳导致他眼里血丝很多。
军队需要领袖,战友们也需要你的支撑。
那我呢?你走了谁来支撑我?!
你可以支撑你自己,悟。夏油杰放缓了声音,也放缓了表情,小时候你说,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是这样相处的。
夏油杰深吸了一口气,现在,我把选择的权利交还于你 ,从此你的选择都有意义。
五条悟痛苦地弯下腰,抓住他的手越收越紧。
夏油杰坚定且不容拒绝地松开他的手,眼神悲伤地注视着自己的爱人。
…无论如何,我都留不住你,是不是?
是。
那我要一个约定,和一个告别。
什么?
约定这次过后,我们再也不分离。
…好。
然后,一个吻,给我一个吻。
…好。
08
夏油杰走的很快,五条悟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目光里。
事实证明,夏油杰的推测没错,不管事实如何,新上任的君主雷厉风行,派了粮草和援兵过来,鉴于他们营人数过少和不可公布于世的真相,新君主许诺他们可以回家,并获得一份体恤金,足够和家人安心过好剩下的年月,如果愿意继续征战沙场的,就收编到其他队,同样会给他们远在家乡的亲人发放补偿。
命令传到的当天,士兵们喜极而泣,晚上就开了一次宴会。
五条悟婉拒了大家邀乐的好意,一个人走到门口坐下,托着下巴,看天上的月亮。
很多年以前,他也曾这样坐着,等一个人,一个刚学会走路的人,走了很久很久,给他买了珍惜的小蛋糕。
现在他坐在这里等,等了很久很久,大概月亮和地方都不对,他没等来那个人。
09
军队解散以后,五条悟跑到都城,多次碰壁才打听到刺杀上任君主的贼人埋尸之地。
——也不能叫埋,夏油杰的尸体就这样敞露在他眼前。
他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像是还不会走路的小孩一样,被石头、碎块、树枝绊倒一次又一次,以前夏油杰也这样被绊倒过,那个时候五条悟总是牢牢地牵着他的手,但这次,夏油杰却没有牵住他的手。
夏油杰就这样躺在地上,双目紧闭,浑身都是累累的伤痕,那身熟悉的衣袍被血浸得发黑发臭,更为恐怖的是,他的身体七零八烂,血肉落得到处都是,身上没一块好地方,两只手被野狗——或者是野狼甚至野猪总之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兽,咬断以后丢在了几米远外。
五条悟怔在原地,半晌才扯出一个扭曲的笑来。
他先是大笑,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他跪坐在地上,搂着夏油杰的上身,说。
哈,夏油杰,这就是你为自己找的大义吗,现在除了老子还有谁记得你,你所追寻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没有意义!
吼了半天,他又像是怕夏油杰难过一样,捧着他的脸在耳边小声说,好吧好吧,还是有意义的,你杀了君主,现在是他儿子上位啦,新君主还不错,能够体恤百姓,是真正的好君主哇,你睁开眼看看呢,现在的这个世界是不是能让你笑出来啦?你笑一个吧,从那以后,我感觉好久没看见你真心的笑了,我也好久没笑了。
理所当然的,没有人回应他,于是五条悟又妥协般说,杰,你是不是忘记怎么笑啦?那这样吧,我笑一个,你跟着我学,像以前我教你走路一样。
说完,五条悟咧开嘴角,笑了一下,怀里的人还是没有动作。
五条悟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侧过头,哇地一声吐了口血,这是一个信号,他感觉自己在接连不断地吐,吐血,吐出骨肉,吐出内脏——吐得昏天黑地,但其实他只是在干呕,他来之前没吃什么东西,现在也吐不出什么东西来。
他呕得厉害,呕得喉咙发酸,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五条悟抹了把脸,擦干眼泪,坚持不懈地笑。
我带你回家,他重复道,我带你回家。
五条悟把夏油杰轻柔地放好,手脚并用地爬过去,一点一点捡起他的东西。
这是腰那里的,我还记得,以前在床上的时候你总把我的腿拉到这儿。
这是肩膀那里的,你怎么可以丢掉呢,你明明知道我喜欢咬那里的。
这个、这个是背上的,没错,背上的,你用这里背过我,好几次。
…手,左手,右手,你牵着我的,明明答应好永远不放开的,你不要我,也不要这双手了,你好狠啊夏油杰,你好狠。
你好狠。
五条悟喃喃。
生前你逼我放开这双手,死后却要我帮你把手捡回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夏油杰,你难道不是全天下最爱我的人吗?
可死去的人无法再回应他了。
五条悟确认好周围没有遗落后,盖好盒子,装进包袱里放到胸前,回到夏油杰身边。
他很轻松地就背起了夏油杰,我们回家。
五条悟哼起那支小调,他此刻很安心。
夏油杰的半身被他稳稳地背在身后,半身被他妥善地放在胸前。以前很多次走路他们会牵着彼此的手,偶尔闹脾气了,也不会松开。
现在他牵不了他的手,没关系,五条悟说,杰不牵我也没关系,我背着杰就好啦,毕竟五条悟很大度嘛,从来不像小肚鸡肠的杰。
那支跑调的曲子悠悠扬扬地响在树林间,晨曦渐起,暖红色的光洒在叠在一起的身影上,仿佛也在说。
没关系,约定好了的,你们再也不会分离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