绊住我

关于教主一大早差点被满身是血的前男友吸干这件事。(蛮纯情的,只有一个拥抱和一个吻)
部分私设有,OOC有

——正文————————————————

楼梯真长,以前来的时候从没发现楼梯有这么长,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变成一长幅落着梅花的纸。
五条悟拖着步子上楼。
明明只是四层楼而已,平常他能迈动长腿轻易地一步跨三阶,现下走来却是漫长得惊人。伤口还在流血,他只好一步步慢慢走。
失血过多带来的虚弱感正在侵袭,手臂发着颤挽住楼梯扶手,疼痛让他每走一步都要嘶嘶吸气,五条悟决定提早做出尝试,他知道最好的解药就近在眼前,他几乎能感觉到他熟悉的气息,明明是本能作祟要来寻,那又何必矜持呢。
穿过上一个街区时,五条悟还在因为中了敌人招数而面色阴沉,在楼下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笑了,痛感缠身的他笑着在爬楼梯。
“杰!”五条悟朝着楼梯空档处放开声大叫,顿时起了无数回音附和,他停下脚步,让自己的身体更多地斜倚着扶手,虽然衣服蹭到了浮灰,但他当然无暇顾及,一只手捂着小腹的伤口,很深的一道,用手指抓握着按压止血,施加力道让那处皮肤凹陷进去。
“杰!慢死了!杰?!”
这位没有一点“分手后最好相忘于世永不相见”自觉的前男友每走一节台阶就嚎一声,比整条街道的猫加起来都要磨人。
夏油杰掀开脸上假装用来屏蔽声音的报纸,闷闷地想,这是本月第几次了来着?或许……还是给他也配一把钥匙比较好,虽然原则上来说并没有那样做的理由。
但五条悟并不管那么多原则,他想来就是要来,想做就是要做,耍赖撒娇的样子分明是将夏油杰吃得死死的,偏偏夏油杰又怎么可能真的对他置之不理。
于是他过分熟练地打开门,然后就看到五条悟身上很多的血迹,都淌下来聚在衣服一角,湿答答的,又滴到地上。
“悟!……”夏油杰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发生了什么?”他在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走了过去,接住那具流了太多血的躯体,五条悟身后露出被血刷染了一片的纸白色墙面,夏油杰不由看了一眼,然后怔怔地挪开视线。
“嗯……是被一种特殊的咒具所伤,反转术式也暂时使用不了。”
简短地交代了自己是怎么落到这个地步的,五条悟任由对方搀扶自己进屋,可刚迈一步他又腿软到跌坐在地。
吓了一跳的夏油杰连忙也俯下身来,手因惯性想摸上对方的后颈安抚,但想起他们如今已经是那种不尴不尬的关系,又收回,虚虚垂在身侧。
“悟,你怎么样?有没有联系到硝子?”
五条悟好久没见他这么慌过,印象里这种时候也很少,他忽然莫名地暗自心情大好,于是换了个较为舒适的姿势靠着墙壁,难得一副乖巧的样子。
“第一时间就去拜托了,谢天谢地她肯在休息日接电话,已经知道治疗的方法了。”
“那是什么?”夏油杰也随着他保持蹲下的姿势,等待答复的神情非常全神贯注,过分锋利的上挑眉眼紧张地注视着他,在无意中电到五条悟,后者虽然身上有伤不能动弹,内心的小鹿已经狂奔起来。
“要喝爱人的血才可以破解哦~,真是超级可怕的诅咒!”五条悟装作咂嘴。
夏油杰自然没有被他唬住,当下挽起袖子:“那好,任何时候都会给你献上我的血,想加糖吗?”
“真的吗?我好感动哦……可是恐怕要把杰吸干了怎么办?”谎言的发出者、真心话的接受者不加掩饰地坏笑起来,“没有那么可怕啦,只需要吸收咒力就可以恢复。”
被那个特殊咒具伤到后,自身咒力的施展便会收到限制,所以无法运行反转术式,这样一来伤口的愈合就依赖于外界的咒力输入。
“这样啊……我明白了。”
夏油杰从袖中掏出一串佛珠,将其塞到五条悟手中——是历近千年的古物,又受了盘星教那么多的香火与诅咒,应该也算有些积攒。
说起来,虽然这世上多的是带有咒力的物件,但毕竟是死的,做不到以咒力养咒力,因而众多的数量中,咒力充沛到可以向人体输送的还是少数。五条家也许有一些收藏,咒具也好,花草之类的咒物也好,或者人工提炼的也堪一用,夏油杰心里叹气,这样危急的时刻,悟这家伙怎么不知轻重地往这儿跑呢?如果他今日碰巧不在家可怎么办。
更让他没想到的,五条悟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佛珠,反而不高兴地丢在了一旁。
“我不想要这个!”他咬紧下唇,苍蓝眼眸好像噙了一点泪。
夏油杰感觉头都大了,他急忙伸手去捂五条悟的伤口,因为他任性地不肯吸收佛珠的咒力,血还在扎眼地不停流出来,而触碰到那处的瞬时,夏油杰就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做,可怖创面裹着暖融融的血迹,外翻的皮肉一片模糊,触感柔软贴合于他手掌。他很小心地检查伤处,在精神高度集中的状况下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咒力正在被挑动、被引诱。
于是就释放出咒力,回应那种召唤,两个人放任他们的咒力量纠缠相融。
按理说,每个人的咒力都带有不可磨灭的独特印记,想要追逐或合作都需要相当的磨合,但很快地,夏油杰逐渐用他的咒力同五条悟的咒力达成了一种奇妙的勾连,无数细小绵延的冲击被他们转化成默契的平衡,非但没有伤着他们两个,反而带来前所未有的奇特感受。
原来是这样,直接说啊,为了端着架子白白流血,也太不乖了……夏油杰无奈地这样想着,偷瞄一眼——五条悟面上仍留未消退的愠恼,表情实在是很凶,要不是现在体力不支,肯定会扑到他身上又踢又咬。
从一旁将那人任性丢掉的佛珠拾起,长长的一串,青玉泛着纯粹的光,夏油杰随便摩挲了两下,就有浑厚的咒力源源不绝喷薄而出,他将其在五条悟的手腕绕了好几圈,松散的珠子骨碌碌碾过,难免叫人生出一点痒意,五条悟仍瞪他,带着一点类似猫科动物耀武扬威的神气,丝毫没有身负重伤被看护的自觉,夏油却觉得这神态很可爱,他一切神态都可爱。
炸了毛的猫咪当然需要安慰,何况夏油杰也很想念他了,虽然嘴上不肯说。他笑,拉起悟被佛珠箍住的双手,让他搂上自己的脖子,随即展开一个深深、深深的拥抱,一道更加紧实的禁锢。
毫无疑问地,夏油杰是全身心投入了,他的两条手臂交叠在五条悟背后,不带情色意味地抚摸每一寸皮肤,其下瘦弱的脊骨。
他听见五条悟发出一声轻哼,毛茸茸的脑袋蹭在他肩窝,也许是累了,夏油杰这样猜测,又将人怀抱地更紧了些,他此刻以咒力浇灌周身,感到从内里到皮肤都发烫,五条悟的身上却很凉,冰得像平白覆了一层霜雪,这地步,轻易逼得他心疼。
只有伤口流出滚烫的血,同时也高效地吸收咒力,夏油杰温柔地平稳地倾注着咒力,与此同时他也被迫感知着五条悟身上每一处惨烈的伤、破碎的血肉,那么清晰——好像那样的痛楚也在他身上扎根。
得到救治与安抚的猫终于不再张牙舞爪,全身心放松在夏油杰的怀抱里,任凭他搂着自己,乖顺地将下巴搁在对方肩上。
过了一会儿,听见他闷闷地说:“杰,好像开始好起来了。”
“嗯,起作用了。”
“把我的腿缠到你腰上,”五条悟声音变得有些困困的,说出口的也变成了模糊呢语,“我的腿,唔,腿也断了。”
“好。”夏油杰无奈地轻声叹气,他拎起对方的两条长腿,动作十足温柔,它们像是蛇一样,与骨感完全形成了反差的柔韧感,从善如流地攀附在他的腰上。五条悟更是将他抱得紧,胸膛紧贴,心跳过度。
夏油此时才看见这人大腿外侧一条触目惊心的口子,心里一面是难受一面是生气。
这家伙怎么会把自己搞成了这副模样?眼下的淡青,他到底多久没休息了?明明那么大人了怎么还是照顾不好自己。这样他不就……他不就又要愧疚了吗?
侧一点目光,看着五条悟昏昏欲睡的脸,夏油杰感到心好像被一颗生锈的钉子给狠狠扎伤了,苦涩的滋味直抵柔软内里。
“要不要去床上睡?”夏油杰提议。
“嗯……”已经是困倦得睁不开眼的地步了。
夏油杰想这样抱着他起身去卧房,于是把怀中人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坚实的臂膀搂住他腰身。
正欲起身,五条悟忽然挣动起来。
他不由得忽地一惊,这是怎么了?
“杰,不要走……”五条悟慌里慌张地睁开眼,如天如窗般的眸子在开启那一刻罕见地泄露出迷茫,迷茫,也许还有恐慌。
他们二人对视着,夏油杰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否流露不忍的神色,他只知道他的心很悲伤。
而五条悟,清醒了,或许还未清醒,在短暂地与夏油杰对视了两秒后,他凑过来吻他,没有任何解释,突发的、激烈的吻。
夏油杰甘愿沉溺于这个吻,不做任何他想,只专心将这一刻拉长,甚至于在对方的默许之下,他很快占据了主动权,用舌尖去侵略,去索取空气和爱。
缠绵的唇齿相依间,他们都泄出动情的轻喘。五条悟好似蓄意报复,啃咬他下唇,明晃晃的尖牙威胁一般,只是下一秒他被夏油杰不由分说地拉近,两人的距离就刚好到了可以让他被吃干抹净的地步,夏油杰将他箍在怀里,过分投入的深吻让两个人都有点发晕。
手,自然而然地抚上了五条悟的脑后,能感受到细软的发丝热络地缠着他指尖。而五条悟的手紧紧抓着他肩膀,用力到将衣料抓得凹陷,也许指甲已嵌入他皮肉,他却只觉得畅快开怀,长久以来无法面对五条悟的心结在爱与罚中得到纾解。
谁也没有去管时间过去了多久,等两个人终于结束这个带着狠劲儿的吻,五条悟原本因失血显得苍白的脸颊都染上了绯红,他等不及把气喘匀,便揪上夏油杰的衣领:“我本来想着、想着如果来不及,干脆死在你门前也不坏……”说罢自己轻声笑起来,夏油杰只是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
外面好像是起风了,吹过阳台上晾着的被单衣物,飒飒的声音便是这样得到,虽然无法分辨衣角是否还在滴水,大约是风太大了。夏油杰想到好像在不久前,实际上应该是两年以前了,他和五条悟出任务回到学校,往往累得几乎瘫倒,他们会一并躺在宿舍床上昏睡,那时夏天很安静,他总是先醒来,这时就能听见洗过的衣服安静滴着水的声音,啪嗒,啪嗒。有新生的阳光洒在制服和白衬衫上,刺眼明亮,让人觉得能融化一切。
在诸多事都已改变了的数年后,今日清晨,他再次被五条悟扰乱,猝不及防,也心甘情愿,甚至于可以说是满心欢喜地将这麻烦精抱了个满怀,这会儿五条悟正伏在他肩头,刚好露出一小片脆弱白皙的后颈,叫他忍不住俯身去吻,痒而麻的触感激起密密麻麻的涟漪,五条悟“啧”了一声,好似还在生闷气的样子,却没有加以阻拦。
“悟,我们进去睡吧。”呼气一般轻轻附在他耳边说道,夏油杰熟练地捞起昏昏欲眠的长条猫咪,带他陷入柔软床铺,他身体上的几处破损显出正在愈合的迹象,夏油于是将怀抱松开一点,差不多变成搂抱着的姿态,轻拍着五条悟的后背哄人入睡。
后者也真的很快坠入眠梦,大概是有熟悉的气息在旁,他睡得要格外安稳些,沉静地阖着双眼,洁白如羽的睫毛蜷曲微翘,总是为他昭示着两分抹不去的孩子气,毕业后想来也辛苦,从前颊上的一点软肉已看不出踪影。
但还是那么可爱,夏油杰心想。
“欸?喜久福……”五条悟忽然细细咂嘴,说起了梦话。
夏油杰笑了,这笑好像回到了高中时候,他被五条悟拉着,搭巴士去寻离学校很远的甜品店。彼时天清风轻,车窗外樱花开的正好,五条悟多半在路途中睡着,偷偷将头倚靠在他肩上,飘落的樱花偶尔会落在少年雪一样的发上,夏油杰总是会为这场景发笑,发自内心的、满满当当要溢出来的笑意,和着满眼的温柔,全落在五条悟身上。
樱花、樱花……
这时节那家店应该要出春季限定的樱花口味喜久福了吧?
他捉住五条悟搭在枕边的手,轻易将自己的五指滑进他指缝,就好像后者本身在等待一样,那么自然而然地,他同他十指相扣。
夏油杰悄声,如同发誓愿:“下一次,等你伤好之后,陪你去吃喜久福的新品,怎么样?”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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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呜呜,有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就会有无数次的吧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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