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主角写的烂俗鬼故事(五条悟第一人称视角)

五条悟第一人称视角,看了电影《我的左眼见到鬼》之后瞎写的设定

*大概是0卷后的故事,本作不含任何羂索,请勿联想

*烂尾了(大概烂尾了吧?)

我知道咒术师应该见到鬼。

打个比方,咒灵,咒力流动形成的残秽,由于术式影响造成的错觉,这些在课本和实践中都能切实体会到。但我没听说过有哪个咒术师能真的见到死人的,或许我是咒术师里的异类。

总之,我透过左眼见到了夏油杰。他穿着那件黑色针织衫站在窗边,冲我露出些无辜的微笑。我睁开双眼,他在那里,我合上左眼,他消失了,然后我再次睁开双眼,他仍然在那里。

之所以切切实实能够确定他是鬼,也要感谢我的眼睛。五条家给了我一双天赐的六眼,让我既能看到别人的咒力,也看不到夏油杰的咒力,他像被PS贴进我眼前场景的一块不和谐贴图,我试图伸手擦除他,失败,他仍然站在原地笑眯眯看着我。

"五条老师,你在看着谁?"我冲着夏油杰恶狠狠挥手的同时台下的学生如此提问,我没搞清到底是谁问的,但这并不重要。这时我才想起来我是在给他们上课,课本正打开到讲解咒灵那一页,于是我不再去看窗边的夏油杰,接着我刚刚讲过的东西向下讲去,不断在黑板上画出各式各样的咒灵以让他们有直观的感受。

“越低等的咒灵越超出人类想象,而高等咒灵则趋于更加接近人类的长相,比如忧太同学之前见到的化身玉藻前,所以混在人群里有时不太好分辨……是的,可以说真希在这方面有天然的优势,不过不要滥用,摘掉眼镜时也许咒灵就会靠过来。”书上没有更明确的示意图,我抹掉黑板上那大堆草稿一样的蝇头和多眼咒灵,打算画一张裂口女给他们看看。

窗边的夏油杰仍然看着我,不但看着我,他还凑过来捏住我的手——是的,他真真切切地碰到了我,那种实打实的触感让我整个人哆嗦了一下。他的体温好低,我像是在六月跌进了冰窖里,寒意顺着我的手蔓延到四肢百骸,我向黑板的方向躲去,整个人几乎贴到黑板上,他浑然未觉,依旧握着我的手勾画那个裂口女。

周围的学生显然看不到夏油杰,也许在他们眼里我更像是突发恶疾导致的站不稳,熊猫急急地上来要扶我,他的手穿过了夏油杰的腹部伸过来,这一幕实在是太滑稽了,我几乎忍不住要在课堂上笑出声来。我向他摆手表示自己没什么事,扶着讲台站稳,依着课本继续讲下去,仿佛刚刚的那一切全都是他们的错觉,我依旧是那个英俊潇洒的五条悟,夏油杰也迅速飘回了窗户边,仿佛他刚刚没碰到我,只剩下黑板上那张裂口女无辜地看着一切。

下课后我放他们出去活动,下一节课是体术,提前有半小时热身时间,自己留在教室里面擦黑板。不过我放完人回头就发现黑板不用我动手,那张裂口女小像已经被夏油杰抹去一半,整个头盖骨像是被削掉一半,只剩下那张无辜的嘴冲着讲台下微笑。夏油杰手里还举着黑板擦,回头像裂口女一样无辜地看着我,然后黑板擦被我劈手夺下。我去抹掉剩下的那张嘴,擦得很不干净,在黑板上留下了一道道白花花的痕迹,我不得不打湿抹布再擦一遍。

夏油杰在旁边看着我,好像我刚入学时每次独自一人犯错后一样,那时我捣乱还不得要领,总叫夜蛾逮个正着,他就在旁边端出一副好学生的姿态来,从我刚刚拖过的走廊地板上施施然走过,留下一串脚印,我气得和他打起来,最后这走廊才分归我们两个人擦。

只是我现在不必再捣乱,捣乱也不会再被夜蛾正道逮到教训,而他也没办法陪我一起受罚了。

"你是哪来的?"四下无人,对着空气说话也不会显得太奇怪。我擦着黑板上并不存在的污渍询问夏油杰,不打算回头看他,并祈祷他不要答我的话,就这么消失就好了。

身后传来哐当一声,似乎是夏油杰跳上了讲台坐着,接着传来这人熟悉的声音,这还是我一节课以来第一次听他讲话:“不知道,想起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在你旁边了。”

“关于我想让你立刻消失这件事你有什么头绪吗?”

"我没有办法消失。"夏油杰坦然地看着我,表情十分令人讨厌,颇有些教主大人忽悠小孩时的风范,“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又怎么可能让自己消失呢。”

我给了他的脸狠狠一拳,我知道我能揍到他,也知道他挨揍后不会有什么损伤,不过我的手还是痛了起来。下节是体术课,我还要和学生们对练,一时半会儿没空让这个来路不明的夏油杰消失,只好叫他安分守己待在旁边。

夏油杰在某些时候是很乖的,我可以如此断言,比如现在他乖乖跟着我,没在我击倒棘的时候捣乱,也没踹真希两三脚。从某个角度上来说这真是天大的不幸,要是他这么做的话我就能名正言顺地把他的头拧下来当做摆件放在办公桌上。只不过身上不动似乎不影响他在我耳边碎碎念,听到他所提及的那些我并不愿意承认的事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比如说我最近又瘦了一圈导致打出去的拳没什么力量,比如我并没有让本应擅长体术的真希将全部力量转移到体术上,再比如,我打得并不自如,面对学生的时候有些缩手缩脚。

"怎么,很久不对练让你退步了嘛,悟?"他站在我身后,随着我的身法移动自由地飘着,倘若有人看到一定会说这是一支荒诞的双人舞。我闭上双眼不看这家伙,一个后仰躲过忧太刺来的剑,同时起跳闪过熊猫对我下盘的突刺,腰部发力翻身站在他背上,证明我的体术并没有问题。我听到夏油杰在身后轻轻笑起来,知道他把要说的话咽回肚子里去了。前面说过,夏油杰在某些时候还是很乖的,比如说现在,他还知道该在什么时候闭嘴才能不让我拧下他的头。

他说得也许是对的,我和他对练的时候从来没使用过收敛打法,我每拳砸下去都好想要把他的鼻梁骨砸断,而且我确实也这么做过四五次,他捏着被我打断流血不止的鼻子去找硝子治疗。实际上他也是这么对我,荷枪实弹地放出咒灵来攻击我的脖子和心脏,当年我还没办法控制咒力,也没能进化出反转术式,竟然真有几次被他打到,血液从训练场一直蔓延到医务室。

但我没法对我的学生下狠手,夏油杰大概不会懂这一点,学生终究和他是不一样的,举个简单的例子,他可以对着我的照片随时打一发,无论是出于真心还是纯粹想恶心我,这都能给我足够的理由打断他的腿。要是别的人这么做了,我八成会让这个人社会和生理上双重毁灭。

他大概没有带学徒的经历,这样想着,我宽了宽心,姑且放过了夏油杰,同时也放过我的学生们,叫他们两两一组分开对练。我则坐在看台上,分神去端详旁边的夏油杰。他身上没什么咒力流动的反应,完全是安安分分的一只鬼,我伸手去按他的胸口,按到一片寂静的皮肤。

"我是鬼,没在骗你。"夏油杰放任我在他身上放肆的动作,我不回答他,继续在他身上揉圆搓扁,我打的那个洞呢,夏油杰断掉的手臂怎么长回来了,这些未解之谜现在一个都没解开。

似乎是我寻找他伤口的动作太过明显,夏油杰游刃有余地开口:“怎么,我有个血糊糊的死亡状态,你要看吗?”

看,为什么不看,我这样说着,并且收回了手,跳下了看台——学生们的对练差不多到了尾声阶段,我要是再对着一团空气上下其手,恐怕要被判定为精神病。

于是他在我身后融化、重组,重新凝聚成人形,完全是那天心脏被开了个大洞的样子。开了大洞的夏油杰跟着我从看台上跳下来,看着我整队收队,解散学生们去吃午饭,他站在我旁边血流个不停,我们好像站在血池地狱里一样。

“怪恶心的。”没等我抱怨出这句,他自己先如此讲了,然后收了神通变回针织衫的样子,看着正常很多,但怎么看怎么别扭,仿佛在我身后出场的这位不是夏油杰而是别的什么人。

这位别的什么人•夏油杰先生又跟了我一段时间,从学校跟随到家里,从家里跟到任务现场,像个无处不在的跟踪狂一样。大部分时候他很安静,力图不要在我的生活里掺和,少部分时候他对我做不必要的担心和评价,例如我周末熬夜打游戏的时候拉上他,他一边操纵手柄撞我的车一边指责我不趁着周末补觉。

这种时候我索性闭上左眼,如此一来他就从我眼前消失,絮叨声也听不到了,只有屏幕上我被撞得一侧稀巴烂的车在证明他仍然存在于房间里。我想夏油杰对于我不听他的絮叨这件事不太满意,因为没过多久,我的枕头气冲冲地从屋子里飞出来,压住了我的头,似乎是打算闷死我——“砰”的一声,我被夏油杰打中后脑,瘫倒在地,然后他拿枕头捂着我的脸。

我被他全面压制,靠着一点点无下限维持着自己的呼吸。我依旧闭着左眼,看不到他,只感受到枕头上传来的压制我的的力道越来越大,接着枕头从我面前被挪开。夏油杰保持着压制的姿势跪在我身上,整只鬼都在颤抖,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哭,我很好奇,悄悄睁开了左眼。

他在笑,我很多年都没见过他酣畅淋漓地笑了,但是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烫到我的脖颈。

鬼怎么会有这么烫的眼泪啊?我好想问他,但是我现在要假装我看不到,所以我妥帖地闭上了嘴。

夏油杰在这里待了很长一段时间。

我们就他为什么在我身边徘徊简短讨论过,不过没有任何的理论支撑,这个讨论放弃得也很快。他飘在任何一个可能吓我一跳地方,比如出现在我早餐的咖啡壶里,然后跟着咖啡一起被我从壶里倒出来,好像阿里巴巴的神灯,害得我差点打翻一整壶咖啡,这可不算是什么好鬼。

“很久不见,你变化真大啊,悟。”从咖啡壶里冒出的夏油先生拿走了属于他的半壶咖啡,“之前不怎么见到你喝这么苦的饮料。”

他环顾四周,补充道:“喝的时候还没有奶精球和方糖。”

我凌晨四点半才把自己塞进床里,虽然身体上没什么大碍,但是精神上困得快要死过去,实在没功夫搭理他的调侃,只是机械地喝我的咖啡,祈祷它给我增加一点精力。

夏油杰是个很识趣的人,我接不上他讲的话,他也就乖乖住嘴,向我展示一团空气如何消灭真实存在的物质。夏油杰的死亡显然没给他带来任何胃口上的损害,他仿佛今天要出任务一样吃掉三个煎蛋和一打面包片,在他抹嘴的时候我仍然机械地挥舞着叉子对付我的蛋糕。蛋糕很大,奶油在我嘴里的味道已经稍微有点恶心,罐头水果在我牙齿间汁水横飞的感觉更是差劲。

饭后是工作时间。

工作时间后是任务时间。今天任务中出了些状况,一些没能被疏散的平民被意外关进帐里,受了不小的惊吓,我在等待辅助监督的时候抽空安慰了一下他们。

任务结束后去找夜蛾正道汇报,然后挨批评……

每一天,每一天就这么咕噜咕噜地过去。夏油杰是否在我旁边似乎变得不怎么重要,除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被他吓了一跳以外,多数时间他在我身边好像我的影子一样沉默,我在他面前演出我平凡的一天,他已不在我身边十年,就算如今成了鬼也不会对我有什么影响,除了我们两个会相拥而眠。我看不到他,好像我睡觉的时候看不到其他东西一样,他一条胳膊搭在我腰上,另一条胳膊被我当做枕头压在颈下。老实说,这样不怎么舒服,我起床总要落枕一会儿,但是无所谓,就算在塞满了鸭绒的枕头上我照样落枕,夏油杰的胳膊还比鸭绒枕头更暖和,天知道鬼怎么会有这种体温。

夏油杰就这么在我身边徘徊了一段时间,然后消失,消失像出现时一样无声无息、莫名其妙。

他走的时候是个晚上。我像死不瞑目的尸体一样半睁着眼窝在自己的床上,感觉他把胳膊悄悄从我脑后抽出来,撑着床头柜直起身——床头柜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他在虐待那些木头——他没穿鞋,脚底擦在羊毛地毯上发出些细碎的响声。

我半睁着眼躺在那里,眼神空洞,像一条死鱼,假装不知道他离开,但夏油杰也许知道我还醒着。他走得很慢,但是无比坚定,走到窗边回过身悄悄对我挥了挥手,好像告别了一个无言的秘密,然后穿过落地窗的玻璃离开了。

楼下的路灯断电了,我翻了个身,继续睡我的觉,床头的闹钟写着现在是两点零三分,我还有两个小时就该起床折腾早餐——也许还要洗个澡。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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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莫名的好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