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业心与恋爱心兼容性测试》

五条悟被阳光刺醒,他懊恼地叫了一声,把自己卷进被子里。睡在旁边的人好像被他吵醒,颇为粗暴地去拽被五条悟独占的被子。

“别烦我。”五条悟迷迷糊糊地嘟囔一声,然后那人当真不扯。一声响,床空旷起来,似乎是要走了,他听到窗帘被拉上的声音。五条悟迷迷糊糊感叹一句还挺贴心,心安理得地准备继续睡,不一会感受到床铺的塌陷,那人又躺上来。

怎么回事?五条悟脑袋没有转过来,昨晚是什么人跟他提意要不要试试看来着……想到这他一个激灵,不是跟什么人,他昨天是跟他丈夫上的床。这里也不是什么酒店,是他自己家。五条悟懵在被子里清醒了,身体僵硬地在被子里掉了个向,屏息凝神,没由来地跟做贼一样等到身边的人变得呼吸平稳,才鬼鬼祟祟地慢慢探出脑袋,淦,还真是夏油杰。

这回笼觉是睡不了了,五条悟干脆下床,轻手轻脚地往盥洗室钻。一路上脑子里全是他昨晚跟夏油杰睡了,他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赤裸的上半身不均匀分布着吻痕和牙印。用的正面位。五条悟原本就燥热的脸顿时红得像鲜蒸虾,他掬一把冷水往自己脸上泼,脑内尖啸着:冷静点!你又不是第一次!而且他是你丈夫,和你睡合情合理没什么大不了的!

昨晚的回忆随着弯腰动作带来的身体抽痛复苏,五条悟在脸红耳热的同时尴尬地发现自己有了反应。他自暴自弃地抓住自己,残余在手指间温凉的水让他颤了一下,他撸动起来,同时脑子中搜刮着跟夏油杰的昨晚的经历。他记不太清了,最后的记忆是他跟公司的一帮年轻人一起怂恿七海建人喝酒,似乎有人来向他搭讪,他答应了,但最后又怎么成了跟夏油杰滚在一起完全没有印象了。

五条悟咬住呜咽,低声呻吟着,前面不够,他手往后探去,后知后觉地发现夏油杰给自己做了清理。草,五条悟骂了一声,好不容易压下来得心跳又开始加速。后面有一些些肿,但没有痛感,五条悟犹豫了一下,只将一根手指送进去,试了试后又添了一根。他不快不慢地刺激自己,让快感慢慢爬升,不敢搞出太大动静。夏油杰还在外面睡觉,这让他又羞又臊,自己的合法伴侣就在外面,而自己却偷偷摸摸在洗手间自慰。原先的情动突如其来变成一口闷气,但又无处释放,是当初他自己要跟夏油杰互不干涉私人生活的。但这能怪他吗,任谁被突然安排一个结婚对象都会不开心吧。五条悟心里委屈,动作的幅度不禁变大,臆想对象的名字就不受控制漏出来。

“杰——”

“悟,要帮忙吗?”夏油杰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一只手还搭在把手上。

被猝不及防打断的五条悟大脑直接宕机,直愣愣看着夏油杰,手指还由于惯性往里面进。夏油杰没有任何预兆地出现,上一次带来一纸婚约,这一次则打断他的性高潮。任其一都能让五条悟发怒,所以他前者是不容拒绝,后者是不想拒绝。所以五条悟操蛋地发现尽管他现在想夺门而出与夏油杰此生不复相见,但身体却没有任何犹豫,他跟夏油杰说好。

夏油杰托住五条悟,没有立刻动他,而事在脖颈处落下一个又一个一点即过地晴雯,同时轻缓地揉着他的腰侧。五条悟很受用,发出舒服的鼻音,但问题是本来就快到了,这么被夏油杰一摸整个人都软绵绵的。这样要遭,夏油杰还没实质动他呢!于是他抵住夏油杰的肩膀,将他稍稍推开。夏油杰看起来有些错愣,但五条悟顾不及了,牵着他的手就往关键地方带。

夏油杰弄要比自己搞舒服不少,五条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哼哼唧唧趴在对方肩头,忍不住去舔对方耳垂。其实夏油杰也用没什么技巧,但五条悟本就是想着他做的,幻想成真快感双倍,很快就咬着夏油杰耳垂射出来。五条悟低头喘息,感到对方一直顶着自己的那处胀更大了,他摸过去,想真枪实弹来一发。但夏油杰却拨开他的手,后退一步放开他,没有要继续的意思。五条悟有些懵,难以置信地抬头看他。夏油杰拿起一条毛巾,过来给他擦拭,解释说马上有个会。但又问五条悟晚上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他在约我!五条悟兴奋地想,差点没一个激动把夏油杰踹翻,立马答应。夏油杰看他的样子笑了出来,笑得五条悟心花怒放。本来他对夏油杰不肯继续有些吃味,现在全然不在意了,甚至催促着夏油杰赶紧去上班,对今晚的约会迫不及待。

他的丈夫是个过典型的事业型男人,结婚第一年夏油杰满世界跑项目,五条悟乐得没这个丈夫。之后夏油杰个人事业步入正轨,五条悟也玩够了,凭兴趣搞无人机和智能机器人,两个人各忙各的,只在夏油杰负责的五条集团一些项目上有联系,不过这些也越来越少,夏油杰逐渐从五条集团的完全掌控中脱离出来。

时间的确有些晚了,夏油杰叹了口气,任由五条悟把毛巾从自己手中抽出来。五条悟随便擦了几下,裹了件浴衣从把这间盥洗室让出来,夏油杰给他擦身体的时候他注意到对方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想起来自己的那只好像在两年前摘下来就没有再带过了,完全记不得放哪去了,甚至于为什么摘下来也不甚清晰。

夏油杰走的时候五条悟仰躺在床上苦思冥想,在脑内挖掘戒指遗失的线索,心不在焉地跟他道别。他记不太清了,这几年里戒指脱脱戴戴太频繁,兴许是哪次摘下就忘记戴回去了。算了,再打一只就行了。他们结婚的时候就预备着五条悟搞出各种幺蛾子,戒指也考虑在内,模具和材料都预备着好几份。五条悟果断放弃,感到到一丝丝对不起好好戴着戒指的夏油杰,决心今晚好好表现。

 想到今晚的约会幸福感又笼罩回来,五条悟抱着被子在床上打了两个滚,然后坐起来联系助理把今晚的安排推了,再给他预约发型师和造型师,戒指的事也处理一下,尽快重新做好。伊地知洁高在五条悟兴奋地喋喋不休中艰难地打断,有点为难地说:“今晚夏油先生要和您商讨教育投资的具体……”

草,五条悟把手机一摔,草泥马的夏油杰!去你妈的事业型男人!老子想跟你谈恋爱而不是搞事业!

 

他们两个结婚四年,由五条家拍板决定,当时五条悟刚刚大学毕业,不读研不工作,乐得自在逍遥,谁料天降婚约。五条悟自是不乐意,极力反对,都二十一世纪了就别搞什么,五条家长辈反驳,这不是啥,这是他们亲自挑选的接班人。五条悟一听乐了,表为选婿实则给五条集团找个代理人,他收过那份做的跟应聘简历一样的资料。果真,这位乘龙快婿没有任何家世背景,跟自己同龄,大学只上了两年辍学,白手起家打拼事业,现在是业界小有名气的新新企业家。

五条悟这个名正言顺的唯一继承人不愿意接手家族产业,五条家上面那帮人只能找这么一个家底清白又有点本事的人操纵。紧接着一通短讯过来,要五条悟三天后去参加某个小型晚宴,顺便安排他俩见个面。五条悟答应着,晚宴当晚却折路去了酒吧。他穿着为宴会准备的高定西装,衬衫扣子开到胸膛,在灯红酒绿的镭射灯中,狠狠放了一把老头子们的鸽子。电话很快就打了进来,五条悟在鼎沸的音乐声中接了电话,来电人的声音淹没在音潮中,五条悟只对着收音孔大喊:放心吧,婚会结的。

与晚宴相较也不过是另一种礼尚往来。他是不是该办一个单身派对?五条悟随即宣布我要结婚了,今晚包全场的酒水。气氛达到顶峰,陌路的男男女女齐齐向他敬酒,祝他结婚快乐。五条悟原计划来酒吧钓人,听到婚讯身边簇拥着一大群作鸟兽聚散,但还有一些不在意地扔围绕在他身边。五条悟沉闷闷喝了几杯,感觉自己有些醉了,他酒量本部就是很好的类型,主要是好玩加不怕出事。五条悟喝完面前这杯,预备起身从身边挑一个带回去。这时又有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没有熏人的香水或者古龙水的味道,五条悟抓住他的手,就这个了。他牵着那个人的手把自己在高脚凳转过来,迷迷糊糊看出来是个男人,五条悟皱了皱眉头,他之前还没跟男的上过床,但男的就男的吧,他都要跟男的结婚了。

爽,好爽。第二天五条悟躺在酒店床上,开始懊悔自己前二十年错过了什么。虽然发展跟预想的不对,他被那个人按在床上狠干,但结果出乎意料地满足。而且一觉醒来身体除了酸软没有其他不适,自己的衣服也整整齐齐叠放在床头,自己从里到外都被照顾得很好。可惜那个人一大早就没了影,不然可以留个电话以后再约。五条悟正想着,一个电话打进来,手机不在身边,他此时累的有些抬不动胳膊,只等来电人自己挂断。铃声在停止后又迅速响起,五条悟第一次觉着自己选重金属摇滚吵得要死,他挣扎着起来,循着铃声从床底下捞起自己的手机,未知联系人。五条悟接通,想肯定又是那帮老头子吧,但是传来的却是一个年轻的男声,有点像朱雀,还有点像忍野咩咩。朱雀说:“五条先生吗?我是夏油杰。”

好熟悉的名字,五条悟绞尽脑汁,是他要结婚的丈夫。他突然没了好脾气,打断对方只说话,说了句我会和你结婚的我很忙的没事就挂了,没等对方答复就挂断了电话。

他跟第一次见面是发布会,因为只是商业婚姻五条悟干脆连婚礼都没有出席,五条家只得对外宣称秘密举行。发布会上夏油杰作为五条集团新任总经理宣布自己将要接手和开展的新项目,五条悟作为董事也被要求出席,他带着结婚戒指的手交叠放在桌子上,被提到就露出一个标准的商业微笑。被问道为什么没有公开婚礼,夏油杰揽过话头,语气亲昵:“悟他比较害羞。”

五条悟心里翻了个白眼。骗鬼呢,在这一行的哪个人对这种婚姻的本质不心知肚明,台上台下各怀鬼胎,提这个问题的人想看笑话,答这个问题的人又。非要把钱权交易矫饰成因为爱情,爱情不也是需要伪装的东西吗。五条悟于是挽上夏油杰的胳膊,忽视对方的僵硬紧紧地贴上去,装出新婚夫妻难舍难分的样子,对着镜头眨眼:“杰说得对,我不太好意思在公众场合秀恩爱了。”

 

他们第二次见面时大半年后,也是五条悟沦陷的开端。婚前协议中约定二人互不干涉对方私人生活,但也须维护公众形象。五条悟有些吃惊,曾指着这一条问是老头子们定的,他的助理说是夏油先生。五条悟用笔在后半句点了点,轻笑一声,签上自己名字。但得益于这一条,五条悟可以继续过无拘无束的生活,他们的婚姻名存实亡,结婚不足一年不少人已经不知道五条悟已婚,甚至就连他自己也快忘记了。

有夫之夫毕竟是有夫之夫,五条悟可以遗忘,但不可以躲藏。在半年后一个稀松平常的清晨,五条悟跟共享夜晚的女性一前一后下楼,他哈欠连连,没有睡饱,只是被饥饿驱使着动作。出现在餐桌旁的陌生男人让五条悟晃了神,男人黑发白衣,两枚纯黑耳钉镶在宽厚的耳垂,过长的头发整齐扎成一个髻,额前垂下一绺不驯的前发。他坐在桌前,翻阅一份金融时报,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反射着细微的光。他气定神闲地喝着一杯咖啡,见五条悟来,放下杯子,朝他微笑:“悟。”

这声名字彻底把他打醒,明明是很温和的嗓音却跟暴风撕拉巨浪把他打成一只湿淋淋的小猫,晴转多云,大风橙色预警。他的大脑缓缓开始运作,咔嘣咔嘣,如同一台老式打字机,夏油杰这三个字蹦现在白纸上。这是我的丈夫,我结婚了。

“夏油杰。”五条悟不自觉抓了抓头发,连名带姓地叫他,如同确认眼前的事实。他注意到夏油杰眼神奇怪地看他,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光自己一个人。记不太清名字的女孩摸不清头脑,被五条悟一看,也回过神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急忙告别。五条悟没觉着什么大不了的,绕过夏油杰自顾自地去冰箱拿三明治扔进微波驴,又开了一盒牛奶。

夏油杰一直盯着他看,五条悟虽然习惯别人的注视,但被自己名义上的丈夫这样瞧不禁背后发毛。他回瞪过去,语气不善:“看我干啥?吃你家大米了。”但由于心虚,后半句声音降下来,显得没什么气势。夏油杰噗嗤笑了出来,五条悟这回真恶狠狠地瞪他。夏油杰撑着下巴,上下打量他:“悟,空腹喝牛奶对胃不好。”五条悟心里叨叨怎么跟老头子一样管我,然而下一句如五条悟所想:“还有就是以后还请你不要往家里带人,至少在我在的时候不要。”

五条悟自认理亏,这栋房子的确是他俩的婚房,但是夏油杰的语气让他不忿,说话干嘛这么硬,你是谁啊命令我。五条悟不服地看回去:“我又不知道你啥时候会来。”

夏油杰站起身作惊讶状:“我没记错的话助理应该提前一周就通知你我会回来住几个月的,我行李也提前送来了。”

“你又没问过我!”五条悟气急,又没法反驳,只能嘴硬。助理发消息他很少看的。但夏油杰这么一说,前几天的确有快递员送货上门……五条悟突然面红耳赤,意识到夏油杰行李去哪了,自己身上这件衬衫就是夏油杰的。他脸上烧的厉害,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在夏油杰处处不讨好,几轮下来自己没占到半点便宜。五条悟决心不再理他,对夏油杰视而不见,去拿自己的三明治。可夏油杰似乎决心跟自己过不去,玩味地看着他,提醒道:“虽说助理也应该发给你过,但看样子,半个小时后我们有一个杂志访谈,二十分钟车程。”夏油杰看了看手表,“也就是你还有十分钟把自己收拾好,五条少爷。”

 

虽然不想承认,但夏油杰的确让五条悟啧啧称奇。这次专访主要针对夏油杰前些阵子跟进的几个项目。纵使五条悟知道这都是五条集团本家负责,夏油杰只是负责一些不触及核心的工作,但难度也不容小觑,这也是五条家对他能力的进一步考核。五条悟不问世事,但作为董事和唯一继承人,各方各面都在给他传消息。结果就是夏油杰完成的非常好,甚至有好事者起哄五条集团捡了个大便宜,用一个废物少爷换来天才的管家。五条悟对这种流言蜚语倒是不以为意,他有自己的打算。

采访的记者大概是夏油杰的粉丝,盛口夸赞夏油杰项目甚至把工程期足足缩短了半年。夏油杰端坐在椅子上,比半年前更加游刃有余,而五条悟则向后依着靠背,翘着二郎腿——他大可以不来,只不过不想再落夏油杰把柄。夏油杰没有把赞誉全盘接受,而是不露痕迹地匀给五条悟一些,他说的煞有其事,如果不是五条悟自己是当事人,差点也要信以为真。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资本家的嘴,双重的损。

起先他还抱着看热闹的心情听夏油杰胡编乱造,但见着小记者向他投来越来越崇拜的目光,好似他并非一个游手好闲的二世祖,而是在各个项目中起到了举足轻重、不可替代、至关重要作用的隐藏商业巨擘。五条悟悄然坐直,在桌子底下踹夏油杰,在夏油杰看过来的时候朝他挤眉弄眼,而夏油杰略显担心地看他一眼,向不明就里的记者说:“抱歉,今天就到这里吧。悟昨晚他太操劳了,我想让他早点回去休息。”

操劳二字读音格外重。他存心的!五条悟无声嘶吼,夏油杰起身送客,五条悟则趁机踹他一个踉跄。记者注意到五条悟的动作,但显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感叹了句二位感情真好呢后便离开了。

五条悟气是气,坐在椅子上生闷气。他已经预料如果他发火夏油杰会拿什么话头来噎他,五条悟不会自讨没趣,但也不给夏油杰好脸色看。

“协议条款,我得维护你的形象。”夏油杰倒是先说话了。

五条悟嗯了一声,斜着看他一眼,依旧不言不语。怎么,是指望我夸奖你吗?五条悟心中哂笑。我该奉承你无可指摘,甚至超乎完美,不单是维护形象,简直是把他整个人拔高一节。五条悟心里窝火,寻思夏油杰是在在报复吗?但自己有哪个地方得罪了他……草,不是吧,五条悟仔细想了想,得出一个让他瞠目结舌的结论:夏油杰不会是不乐意自己穿了他的衣服吧!

“对不起,我做的过火了。”道歉的是夏油杰。

“啊……”五条悟猝不及防,完全没料到这样的展开。他正在脑内风暴,狠狠批判夏油杰为人小肚鸡肠,转眼被谴责的对象就大度的道歉了。

“诶,不是……”五条悟哑口无言,觉着自己刚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道理上夏油杰做的无可指摘,婚前协议上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他自己也是签字画押的。

“是我不对。”五条悟乖乖认错。

夏油杰怔了一下:“我也有错。”

五条悟急了:“你没错!就是我的不对!”

到最后还是夏油杰先退一步,他明明和五条悟是同龄人,却显得成熟很多。他接受五条悟道歉,并顺势邀请一起吃个饭。五条悟本想答应,但突然想起夏油杰跟他不一样,这个人忙得很,于是问道:“你没工作?”

“被放了半天假。”夏油杰如实回答,“之后会在总公司这边呆一个月。”

哦,五条悟点点头,想了想还是拒绝了邀请。才半天假,还得分出时间来跟自己吃饭,夏油杰就这么事业狂魔吗?五条悟自然看不过眼,甚至对他生出一丝怜惜来,计划之后跟老头子说说要关心员工身心健康,严格遵守劳动法。不过听到拒绝的消息夏油杰脸上一瞬闪过一丝落寞,五条悟怀疑自己看错了,他眨眨眼,夏油杰对他露出一个笑。

 

五条悟开始觉着夏油杰人蛮好的。夏油杰在总公司这边跟五条悟住在一起,虽说他俩是法定伴侣,但是夏油杰很自觉地表示自己会睡客房。五条悟无可厚非,而且他跟夏油杰虽同处在一个屋檐之下,却几乎见不着面。夏油杰一周六天朝九晚八,时常加班,他出门上班五条悟酣然大睡,下班回家五条悟则放纵今宵。但是夏油杰的存在见缝插针一般入侵五条悟的生活,盘子里盖着的早饭,冰箱上提醒保质期的便利贴,明明扔在沙发却在阳台被晾挂的衣服……家政服务一周上门三次,且不可能在零食柜里添新口味的薯片,这些只可能是夏油杰做的。

夏油杰可真好,一定有很多人做梦都想跟他结婚。五条悟咬着对方做的饭团,桌子上是新出的辣味酸奶,然后突然想起来他的确是一个人的丈夫。啪,五条悟手一抖,心跳陡然加快。他是我的丈夫。

五条悟甩甩头,又狠力拍了两下脸,觉着自己被鬼迷了心窍,夏油杰在这几天他都没有出去浪,而是在屋里打游戏看漫画,再例行骚扰一下七海建人,问他决定好没有跳槽跟自己干。五条悟决定今晚就出去找回自我,切不可贪恋一时的温柔。

周六晚上人格外的多,闹哄哄犹如欢庆世界的毁灭与新生——但果真这样就好了。五条悟轻快地踏进门,跟着调子哼唱,心情十分愉快。这里老板跟五条悟算是熟人,前几年受到过五条悟的资助,见到他来点头致意。五条悟朝他比一个手势,然后寻了个偏僻的地方坐下——他今晚不想被太多人搭讪。酒保很快把他的酒送上来,五条悟啜饮一口,连续喝了一周酸奶、碳酸饮料、还有夏油杰贴心准备的鲜榨蔬菜汁,舌头也变得柔嫩起来,之前常喝的酒这一时只感到苦辣。五条悟吐了吐舌头,又喝了一口,味蕾慢慢苏醒,墨镜下面的眼纵览全场,今晚的狩猎开始。

五条悟很快便找到目标。一个男人,准确来说是巨辣的男人,坐在吧台的位置。他穿着一件在普通不过的衬衫,在四周衣着靓丽的对比下略显格格不入,也正是因为这样五条悟才第一眼注意到他。但是他宽肩窄腰,宇宙球灯的投射出的斑斓光点追逐而过,肌肉轮廓点亮又熄灭。略长的头发披在肩上,乌发的尾端荡着变幻的环境光,袖子卷起一半,遥遥能看到靛青色的龙头倚仗于流利的手臂肌肉上。

五条悟喉咙滚动一下,咽喉里凭空长出一棵蒲公英,迅速地开花结穗,花种四散。他站起身,摘下墨镜,朝吧台走去。随着走近,能更加清楚地看到男人的仪表:头发是纯黑的,挑染只是灯光的玩笑。而手臂上攀附着青龙则闭目憩神,并非他所猜想的横眉怒目,而是呈现出内敛的蓄势待发态。

太辣了,就算是个麻子脸我也能约。五条悟加快脚步,并迅速组织好开场词,他一般靠脸就行,但碍于对方手臂上又多了几双有着延长甲片的手,他不禁给自己多加道保险。离心选还有五米远的时候,对方侧过脸跟一位女士说话。五条悟随着他的动作移动目光,在看清脸的同时立马刹下脚步并迅速转身。

妈的,是夏油杰。五条悟连忙往回走,连环冲撞了好几个朝他走来的客人。一瞬间他想夺门而出,但好奇心和其他感情又让他留了下来。他窝回卡座,探头探脑地窥视。这是夏油杰,这竟然是夏油杰。五条悟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他一直以为夏油杰没有,他错了,大错特错,他怎么会认为一个会扩耳的男人只能拥有会议报告和财务报表,而不会拥有一根花臂,甚至是两根,或者全身。

他现在的确不贪恋夏油杰带来的一时温柔了,他开始贪恋夏油杰的身体。

许是他看的太引人注目,跟他相识的酒吧老板善解人意地提醒了夏油杰。夏油杰回过头来,五条悟一慌,他还没做好被夏油杰看到的心理准备,匆忙拿起酒杯喝酒掩饰。夏油杰看到他吃惊了一下,但没一会便回过头去,五条悟松了一口气,但又懊悔自己不争气,这下可好,更没办法去约他了。猝不及防地,夏油杰又转头来看他,五条悟故技重施。如此又反复几次,五条悟已经喝了两杯酒了。这次夏油杰一定是存心的!五条悟心中泫然欲泣,悲愤交加,感觉自己在被戏耍。他点的酒浓度偏高,本来就不胜酒力,此刻已经有些昏沉了。

酒壮怂人胆,何况五条悟的胆。我要去揍他,五条悟决定,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整个世界都被装进雪景球般天旋地转,唯有夏油杰是被固定在底盘上的景物,巍然不动,像观景的五条悟招手问好。

他被阻止了。酒保适时地出现,托盘上放着一杯新酒。

“吧台那边的先生请您的。”

哦,夏油杰。五条悟混沌地拿起酒杯。夏油杰啊。他抬起头,看到夏油杰朝他举杯,今夜五条悟第一次好好地看清夏油杰,一年来五条悟第一次好好的看清夏油杰。五条悟醉眼朦胧,夏油杰的身体闪出虚影,他看不清。但是一年来的记忆自动填补,给眼前这个模糊的夏油杰描边填色。夏油杰,是那个夏油杰。五条悟举高杯子回敬他,一只新生的小鹿在他心房左冲右撞,看到夏油杰便一头撞了个头晕目眩。我不馋他的身子了,我要和他结婚。这个念头一经出现就充斥五条悟的心脏,噼里啪啦炸响,满腔热血都往头上涌。五条悟对夏油杰露出一个明灿的笑容,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五条悟恢复意识后第一件事就是手往旁边摸,空空荡荡,身边并没有人,然后他再意识到自己睡在自己床上。夏油杰!!五条悟锤了两下枕头,又踹了两下被子。

他下去的时候夏油杰正把煎蛋移到碗内,看到五条悟露出吃惊的表情:“这么早?”

五条悟径直走向前,拽着他的衣领吻上去。夏油杰被他拽得踉跄了几步,勉强回应着五条悟的吻,摸索着把火关上。五条悟扯着他来到餐桌旁,把对方推坐在椅子上,抬腿跨坐上面。

“和我做。”

夏油杰手扶在五条悟腰上防止他摔下去,有些搞不清发展,不确定地问:“和我?现在?”

“和你,现在。”说罢五条悟开始上手解对方衬衫扣子,夏油杰皱起眉头,抓住他的手,看着他不语。被制止的五条悟有些烦躁,手在夏油杰掌心翻面,反扣住他的手,借力拉近二人间的距离,嘴凑近昨晚令他着迷的耳廓呼出一口热气:“怎么,昨晚你不是想跟我约的吗?”五条悟挑眉,同时挪动臀部,让饱满的臀肉挤压在夏油杰的裆部,“还是说,你是处男,老公?”

五条悟被压到餐桌上,他的肩胛骨被撞的有些疼,但无足轻重。他轻笑一声,拨开夏油杰手探进衬衫衣摆里的手——他刻意穿的对方衣服。夏油杰有些不满,五条悟挺起上身吻了他做解释,然后从桌子上滑下去。夏油杰穿着系带裤,但五条悟依旧用牙齿拉下,有些困难,但还是成功了。他隔着内裤舔舐已经勃起的阴茎,对方明显兴奋起来,胀大的性器弹跳在舌尖,蓄势待发。虽然之前就感觉到份量不小,但凑这么近看对方简直大的吓人。五条悟心里小小感叹一声,伸出舌头隔着内裤去舔舐对方。布料的味道并不好,又混杂着膻腥味,但乐趣在于衣物的摩擦能给对方带来独特感触。五条悟边舔边抬眼看夏油杰,果不其然看到他呼吸粗重,紧致的小腹崩出漂亮的线条。他得意地仰起脸看夏油杰,眉目间全是挑逗。

夏油杰喘两口气,抓着五条悟的头发把他稍微推开。五条悟颇为不满,还未发表,对方的阴茎打到他的脸上,龟头在微微开启的唇间滑动,将进未进。

“继续。”夏油杰压着声调,颇为冷酷。

五条悟终于用上手,不过没有听从命令,而是扶住对方的阴茎,在头部啄吻几下后将它贴在脸侧摩擦,流出的前液蹭到眉弓和头发上。他的动作犹如猫咪撒娇,语气也带着慵懒:“可以是可以……但就只想让我舔?”

夏油杰认输,把对方从地上拽起来。五条悟主动地躺在餐桌上,张腿缠上对方的腰,手臂勾着脖子。

“直接进来,我准备过了。”

夏油杰的手依旧向后伸去,探进两根手指,在五条悟湿软的穴内开合两下,确认扩张到位后又抽出。五条悟的心情在就这么不信我和要不要这么体贴之间反复切换,但下一秒他就抛诸脑后了,那两根手指蹭到五条悟唇边,抵进去,碰到他的牙齿。五条悟一瞬错愣,很快明白了对方的用意,从善如流地张开嘴,将夏油杰的两根手指纳入口中,舌头细细地舔过指缝,将黏腻的液体如数舔尽。

夏油杰进来的时候五条悟咬住他的手指呻吟出声,夏油杰边顶边玩弄他的舌头,让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如同失修的八音盒。餐桌被擦拭的光滑,五条悟止不住向前滑动,他仓皇地傍住夏油杰的胳膊,又被对方顺势拉起来挂在身上。五条悟反射性地夹紧腿,紧紧抱住夏油杰,即使有夏油杰托着,悬空的恐惧还是不由得让他瑟缩。碍于身高和体型,他还是第一次被人抱起来草。

“乖。”夏油杰察觉到他的紧张,腾出一只手在他后背轻缓地抚摸。五条悟在他怀里很快放松下来,又恢复了张牙舞爪的嚣张模样,一点也不见刚刚先前可怜的样子,在他身上大胆地动起腰来。夏油杰也不再克制,随着五条悟的节奏往上顶,让他尖叫连连,慢慢丧失余裕,最后完全落入他的掌控之中。

五条悟从他身上下来的时候腿软得差点跌倒,夏油杰急忙扶住他,让他坐在椅子上,自己则去拿毛巾。夏油杰回来的时候五条悟趴在桌子上,手搭在自己肚子上。夏油杰急忙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了。五条悟摇头,脸上还带着潮红,朝着他满足地笑:“是肚子好饿。”

 

时隔大半年五条悟又翻出了戒指,他只在发布会时不情不愿地戴过一次。戒指一式两制,内圈刻着二人的姓氏,五条悟初拿到手还觉着多余又做作,现在到觉着不满足,臭老头子们,结婚戒指刻什么GOJO&GETO啊,装样子装的彻底点,SATORU&SUGURU才对啊。但即便如此,他依旧戴上,沉甸甸地压在指根,连同把五条悟的心一起镇住,在四面围堵的发出。啊!没一会五条悟就红着脸摘下来,心率快的有些,哪有自己给自己戴婚戒的啊!

中午二人一起吃了认识以来第一顿饭,由夏油杰主厨,五条悟打下手。夏油杰还很惊讶他竟然会做饭,五条悟给他翻了个白眼,说不然呢,我吃可爱长大的吗?吃完两人又在餐桌旁边做了一次,这回五条悟正儿八经骑了对方一次,下来时夏油杰伸手扶他,五条悟顿时羞红了脸,甩开他的手,一点也没有在他身上动作时候的魄气,红着脖子说:“我没事,早上只是……是意外!”

晚饭相安无事,五条悟在客厅看电视,夏油杰则回到房间。本来是喜欢的综艺节目,搞笑艺人在台上发科打诨,听者心却一直往楼上飘,五条悟第三次被台下哈哈大笑声惊醒后,自暴自弃地关上电视。夏油杰的门没有合紧,从缝隙折出一席暖色的幕布,五条悟轻轻推开门。夏油杰鼻梁上架着一副细边眼睛,正在开视频会议,看到他露出吃惊的表情,很快就变换成笑意。他指了指电脑,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五条悟给他比OK,没有离开,而是走到夏油杰床边。

他先是盘腿坐着,夏油杰的房间是完全的客房,没有一点额外的装饰,衣服也都整齐放在衣柜里,外面一干二净,只有床头摆放了一本书。五条悟拿过来看了看,竟然是经文。他尝试性翻看了几页,很快感到乏味,看来看去这个屋子里有意思的只有夏油杰。他坐累了便趴下,后来干脆仰躺在床上,头垂下来,倒着看夏油杰。依旧是白发黑衣,但是看起来跟昨晚完全不同。也喜欢。五条悟翻身,夏油杰在脑内也跟着转个向。还是喜欢。他把手伸进口袋,先前被摘下来的戒指静静地躺在里面,金属的表面带着微微凉意,随着手指揣摩升温。杰,喜欢。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今天本来就起的太早睡眠不足,兴奋了一整天的神经舒缓下来,身体自然而然地开始补觉。五条悟被夏油杰喊醒的时候还有些迷糊,睡眼朦胧地往他身上蹭,抓住他的衣服。五条悟做了一个梦,梦见一座小教堂,他穿着白色的礼服站在高耸的穹顶下,满心欢喜等着。教堂的们被缓缓退开,轻缓的音乐奏响,五条悟回过头去,圣洁的白光中,伊地知洁高跑出来,边跑边喊夏油杰逃婚了。

夏油杰被猝不及防地抱住,有些慌神,但很快变反应过来回抱着,准确来说是托住五条悟的腋下不让他滑下去。他结束完会议后就发现五条悟在床上睡着了,原本是想叫醒他让他回房间,但看眼下这人昏昏沉沉的,一个抱都有气无力地变成拖拽,只好颇为无奈地把人塞进自己被子里。夏油杰给他盖上被子,哄他松开扯住自己衣服的手,五条悟不肯撒,反而把夏油杰往下面扯。

“不要,要一起睡。”五条悟勉勉强强撑开眼睛,感到一双手揉了一下自己的头毛,夏油杰的声音传来:“我得先处理完工作。”

“……那,那你快点。”五条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知道工作不能耽搁,听到就当答应,乖乖松开手,把自己往被子里一卷便又睡过去。

他再醒过来时夏油杰还在敲电脑,房间灯已经被关上了,只有电脑屏幕发出微微荧光。这样对眼睛不好啊,五条悟在心里埋怨,但没有说出来,只是窝在被子里静静看他。约莫十分钟后夏油杰关上电脑,在墙上小夜灯的微光下看到五条悟在显眼的蓝瞳。

“醒了?”他的嗓音掺着笑。

“来睡觉。”五条悟往一边挪了几下,给夏油杰让出地方。夏油杰掀开被角,钻了进来,五条悟立马又在凑过来,长手长脚搂住夏油杰。婚戒被摸出来握在掌心,被汗微微浸湿。

他没有说出口,没有来得及说给我戴上吧,杰。因为夏油杰先看着他,说明天就要走了,法国那边有个项目交接出了问题,他得马上去解决一下。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夏油杰没有立刻回答,似乎在揣度着怎样答复,五条悟已经知道不会是个短时间了。他在黑暗中把戒指给自己戴上,语气平淡:“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然后他又重新抱住夏油杰:“睡吧,明天早班呢。”

 

两年里,他们并不经常联系。一开始双方会打电话寄过东西,还闹过一次乌龙,五条悟订购的玫瑰花因为没写谁送的,被夏油杰当成追求者送来的礼物从而被拒收了。但后来随着双方越来越忙,联系,直到完全中断,又回到了从他人或者报道上得到对方消息的时候。

五条悟一开始也焦虑过,甚至在谷歌上搜索如何挽救婚姻,彼时七海建人刚答应他五条悟的跳槽邀请,跟他一起搞智能机器人,看到自己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学长对着手机眉头紧锁一脸忧愁,以为是项目出了什么问题。

“怎么办,七海,杰会不会马上就要和我离婚了?”

七海建人一愣,想了一会把五条悟口中的杰跟自己脑海中的夏油先生对上号,只知道他俩是商业婚姻,而据他了解的夏油杰跟五条集团的合作项目来看,七海得出一个严谨的结论:“我认为你们二位婚姻牢不可破。”

五条悟一脸难以置信又兴奋地看着他,而七海建人并不想多加理会:“前辈,程序调控好了你去看一下。”

五条悟应一声,心情明显好起来,一蹦一跳地往测试台那边走。七海建人于是意识到事情也许不是他想的那般,但也猜不透其中缘由,毕竟他知道的那个五条悟,甚至取消了婚礼。七海建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叫住五条悟。五条悟回头,脸上挂着明灿灿的笑,见七海建人迟迟不语,便朝他招手让他快点过来,无名指上折射出耀目的光。

“……戒指,测试过程戒指容易刮蹭到,还是先摘下来比较好。”

 

五条悟以为自己忘记夏油杰了,毕竟爱情在工作面前不值一提,他们并非没有完全碰见的机会,两个人出差在一个城市的时候夏油杰发短信问有没有时间商讨一下五条集团新买下来的那块地的开发意见,然后再一起吃个饭。五条悟当时正跟投资人扯皮,要不是被七海建人制止恨不得把投资人踢了自己出钱。空里看到夏油杰的私人短信,也只来得及回复你全权负责就行。之后二人偶尔的短信、电话、邮件也全围绕工作,没有寒暄的时间和遗憾。就连婚戒,最开始搞丢戒指那会五条悟还焦急地找过,但是这种心情被一个接一个的新研发覆盖。他的生活里没有了夏油杰,也无所谓有没有夏油杰。他是这么想的,直到昨晚他又见到夏油杰。那种被冲垮一切的心情把他从无欲无求的海底卷出来,猛然拍向名为夏油杰的海岸。夏油杰、夏油杰,他喜欢夏油杰。

但正当他重整旗鼓准备和夏油杰旧情复燃的时候,他发现夏油杰好像不喜欢他了,夏油杰只想跟他搞事业。五条悟不知道,电话又响了起来,五条悟闷闷不乐地把手机捡起来,屏幕裂开的手机依旧顽强工作,他隐隐期待着,再看到伊地知洁高的名字后又落寞起来。

伊地知洁高先前被五条悟吓得不轻,语气抖若筛糠,能感受到他整个人的战栗,他畏畏缩缩地问五条悟还去不去,或者拖迟日期。五条悟对男人的辛苦不感兴趣,听到夏油杰的名字又委屈又气恼,没对伊地知洁高洁高说好话,只让他问夏油杰去。

预约的造型师上门五条悟原本想打发了回去,但一想凭什么因为夏油杰委屈自己,又让人进来给自己整理造型。他刚完成最后一个大项目,创立的公司完成一个新阶段成长,接下来会稍微清闲一下,也就是昨天跟七海建人等人喝庆功宴的时候被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夏油杰带上了床。

晚上伊地知洁高开车来接他,五条悟坐上车,抿着嘴,手里捏着裂屏的手机转圈。

“他怎么说?”

“嗯?啊……是指夏油先生吗?”伊地知洁高从后视镜里看自己老板的脸色,他一向捉摸不清五条悟的想法,跟他与夏油杰之间的关系也摸不清头脑。他是大学毕业后才给五条悟做助理的,知道二人有婚姻关系,但二人的往来也多围绕工作。印象里夏油杰是个很好的人,有时还会关心自己老板的健康,昨晚给他打电话问今晚安排的时候也代替他把五条悟接了回去。难道是工作上有了什么问题?伊地知洁高想着,嘴上不敢怠慢五条悟,立刻回答:“夏油先生已经把会议的内容发给我了,五条先生你要先看看?”

“调头。”五条悟脸色一冷,发令道。

伊地知洁高狂汗,来不及思考自己又哪里说错了话,开到允许转向的道路就立刻调转车头。五条悟头抵在车窗上,望着窗外,不似平日里的朝气生机,鲜少地流露出来郁郁寡欢的神态。他最后在遇到一个酒吧的时候让伊地知洁高停下,然后下车。

他太久没来酒吧了,久违触碰到热烈的空气还颇为不适。五条悟自行找了个位置,甫一落座就有酒被推上来。五条悟接过,请他喝酒的那位就凑上来,先是轻描淡写地说五条悟胸针别致,猜测他是不是模特,不留痕迹地夸赞五条悟。五条悟笑笑,用手撑着脸,侧过来跟他简简单单说谢谢。搭讪人因不经意地一瞥微怔一下,墨镜下苍蓝的眼瞳光彩夺目。他宛如受到鼓舞一般,话放开了,问美人看起来有些不开心,要不要跟他讲讲,他很乐意倾听这类话。

五条悟听闻呷了一口酒,低头想了一下,说:“大概是失恋了。”

那人似乎捉住机会,献殷勤的态度昭然若揭,很惋惜地说:“真是太可惜了,如果我有您这样的恋人——”

“不是恋人哦。”五条悟打断,“是我老公,虽说是失恋了但是不会离婚的。”

五条悟一席话把搭讪人说的不明所以,他确认般看了看对方空荡荡的无名指,犹豫了一会并不打断放弃。这样子的美人不可多见,盯着他瞧的现在就有好几个,就等自己被拒绝,而自己好不容易把握先机,至少也要先知道名字。

“悟。”有人突然站在对方身后出声,而坐在他面前的白发美人并没有回头,而是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接着站起来,用略显热烈地语气说,“介绍一下,这就是我老公。”

 

夏油杰留下酒钱,把人带出来。五条悟不依不饶地不愿意离开,也许是被五条悟那句轻飘飘的老公刺激到了,他今夜不想由着对方。夏油杰把人塞进车后座,原本还挣扎的五条悟突然安静下来,在后座蜷缩着身子一动不动。夏油杰叹了一口气,自己刚才的确是有些粗暴了。他探进去半个身子,想跟五条悟抱歉,却意外的看见对方发红的眼框,没有哭的痕迹,但巨大的悲戚却像泪一般凝聚着。原本想说的话被扼在喉咙,夏油杰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从开始就不知道如何是好。现在把五条悟带出来也好,从前和五条悟结婚也好,他好似陷入一滩澄清却幽寂的小池,只敢随着池中物的游向动作。

五条悟把他拽进车里,吻上他。这是一个很凶狠地吻,五条悟的舌头狠劲地舔过他的硬腭,留下发麻的触感。夏油杰把人抵在车门上,按着肩膀夺回主动权,两个人互不相让,相互纠缠,很久之后才勉强分开。

夏油杰转身把另一边车门带上,五条悟平缓了一下呼吸又凑上来,由于缺氧整个脸都开始发红。他垂下头去要解夏油杰的扣子,反被夏油杰扣住手,掰着肩膀翻了个面。五条悟没有反抗,夏油杰去解他的腰带,他就配合着脱裤子,之后手臂撑在座椅上,塌着腰把自己送到夏油杰手上。

并不好受,尽管今天早上才做过,五条悟还是软的,但在没有润滑的情况下进入还是略显困难。五条悟更为难受,夏油杰感受到他的大腿和腰腹都是紧绷着的,头低垂着,发出细微的呜咽。但是夏油杰没有停下,五条悟也没有制止,他们深嵌在一起。完全进去后夏油杰停下,手伸到前端给五条悟打。他很快又在自己手中硬起来,夏油杰在这时候慢慢地抽动着,五条悟甚至开始因为刺激太过而小幅度地躲闪。夏油杰摸了他一会,便收回手扣住对方的腰,开始专心操他。

他被顶的往前蹿,头撞上真皮包裹的车门,又被夏油杰锁住腰往后拉回去。酒吧的停车场还能听到内场震耳欲聋的嘈杂音乐,加宽型的后座也只能勉强容下两个一米九的男人,不是惬意的环境,五条悟很快泄出第一次。夏油杰没有像往常一样关照他,而是在不应期继续顶弄。他的呻吟声掺进不舒服的闷哼,所有的委屈被一齐涌现,从肺管通向泪腺。

夏油杰察觉身下人的异常,他抽出来,把五条悟翻过来。五条悟手臂搭在眼上,脸颊上有水光,鼻子也红红的。他在哭。夏油杰焦急地抱歉,伸手要把他揽起来,五条悟躲闪着不让他碰,被惹急了竟放开手,用红红的眼睛瞪他。

“抱歉。”夏油杰去亲他的眼泪,五条悟把他推开。“用不着抱歉。”五条悟擦了把眼泪,“反正你又不喜欢我。”

后半句话说的含含糊糊,但夏油杰还是听清楚了,明明是被抱怨,他却笑出来,惹得五条悟又瞪他。

“我喜欢你啊,我怎么不喜欢你。”

“你说屁话,你只想跟我搞事业。”五条悟不信。

“我当然要跟你搞事业。”夏油杰听到对方委屈的是吧一声,继续说,“但我也想跟你谈恋爱啊,倒是你一幅不想跟我谈的样子。”

五条悟哪有了一声,又像是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脸变得更红了,小小声说:“因为要搞事业啊。但你今晚也是不想跟我约会而是想跟我搞事业吧?跟我结婚也是为了搞事业?”

“今晚嘛,的确是工作,但只是想让你给投资计划取个名字而已。”夏油杰抱住五条悟,这次他没有躲开,“而结婚,我不是为了事业跟你结婚的,而是因为喜欢你。”

五条悟有些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不可能,之前我们根本就不认识。”

“这场婚事我本想拒绝的,但是我的公司被五条集团把控着。我想请你拒绝这门婚事,但是你没有来,我就去了酒吧找你……”

“那天晚上居然是你!”五条悟打断他,“那你怎么不跟我说!”

“我说了啊,我给你打电话了,但是你说完会跟我结婚就挂断了。”他的表情很无辜。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跟我结的婚?”五条悟有些生气。

“不是,是那天晚上真的喜欢上了,算是一见钟情?”

五条悟闷在他怀里不说话,夏油杰亲了一下他的发旋:“还有什么想问的吗?”良久,五条悟才出声:“我把戒指弄丢了。”

“再做就好了。”

“那跟杰的就不一样了。”

“那一起重新做,说实话我早看这戒指不顺眼了,款式花纹都很土,里面竟然还刻的姓氏……”

五条悟被他逗笑起来,爬起来亲他的丈夫:“还有一件事,我又硬了。”

 

 

-完-

 

最后应该还有个结婚场景的,但是写纯粹甜蜜蜜的婚礼不在我的爱好范围内,大家就停留在总之他俩干了个爽这里吧(小夏全程硬着跟小五交心……夏油杰,我对不起你)。

 

补充:1.那个教育投资计划最后起名叫怀玉。

2.夏油杰投资的项目中甚至有宗教相关。

3.宿醉第二天没有不良反应,因为不清醒不好干活。(

4.也没用过避孕套,因为内射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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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cv梗笑死了 :rof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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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好甜!先婚后爱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