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为》
夏油杰分化成alpha的时候,就搬出了原有的住所,移到五条宅邸一处偏院居住。他因拥有咒力,自觉醒咒术的时候就被五条家接来抚育,一年唯新春才能回家一次。除了被当做咒术师培育之外,夏油杰也是五条家少爷的伴侣候选,不过他分化成了alpha,自然失去了资格。夏油杰倒是没什么抱怨,这一切自最开始就跟他讲明白了。不过五条悟倒是很失落,夏油杰搬走,离他的住所就更远了些。五条悟他比夏油小几个月,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六眼持有者,继承了五条家的无下限咒。彼时他还没有分化,但是注定是身体最为强健的alpha。
五条悟倚在门框边守着他搬房间,夏油一本一本地整理自己的书,两三个仆从将夏油的被褥衣物搬走。跟夏油同住的其他几位还没分化的人也围在夏油门前,不过不是舍不得夏油,他们是来瞧五条悟的。
“杰,你不要搬。”
“这是规矩,悟。”夏油杰知道五条悟会这么说,很快回答他,“我是alpha,还住在这里对其他人不好。”
“什么臭规矩,不遵守不就好了。”
五条悟的反应在夏油预料之内。他起身,朝一脸不忿的五条悟走近。五条悟要拉他的手,说:“搬到我那去住。”然后他叫停仆从,让他们把夏油的东西搬到自己那去。
“只有悟的妻子才能一起住。”夏油不着痕迹把手别开,却靠近五条悄悄说,“悟少爷这么宠幸我,其他人会吃醋的。”又看见五条悟不情愿的脸,知道对方想干脆把所有找麻烦的都除掉就好了,又哄到,“别闹了,那处远了些,但也如此没有人打扰,悟不是一直嫌人多吗。”
五条悟的脸色这才好些,似乎先消停了。夏油杰还没分化之前跟其他一帮拥有咒力的孩子一块住在这,五条悟每次来找夏油杰都不可避免被人缠住,其他人有时候不敢近身,但眼神或者咒力都往这边探,两个人的单独时光不可多得。夏油杰见他不做声,想是同意了,于是把他拉进来,指着自己的书箱:“悟不要站在一旁偷懒,也来帮我搬过去吧。”
夏油杰新的住所虽然偏僻,但装饰都很好。想必是五条家看中他的咒术强力,也念在他跟悟的情义。东西放下后五条悟就驱散了所有人,坐在满是杂物的地板上。夏油叮嘱悟不要坐地上,没烧暖炉地上凉得很,会生病。五条伸展双臂,给夏油看自己的身下——他浮在地板上。夏油叹了口气,才说:“你把人都弄走了,是要自己给我收拾吗?”
“我不会,杰自己收拾。”
夏油摇了摇头,在地上找了找,从一个布袋里掏出一块糖扔给五条悟,让五条自己吃着,他先收拾东西。五条接过糖,含进嘴里,在夏油抱着一叠褥子经过他的时候把夏油拽到在地。
“悟!”
“待会再收拾。”
五条揽着夏油的肩膀,鼻子凑到夏油后颈腺体那里,跟幼兽一样闻他的气味,热气喝在上面。腺体本就是很敏感的地方,夏油刚刚分化,马上会迎来自己的易感期,腺体开始发热发烫,被五条悟一碰的瞬间,只感觉全身上下都像是被火卷着。
“闻不到味道。”五条悟放开他。
冬天的凉气瞬间从五条离开的间隙附上去,夏油才察觉这方面冷得恐怖。满身的热度戛然后撤,归顺到腺体里,重新凝成一簇小小的火。夏油杰冷的一哆嗦,悟于是握住他的指尖。
夏油重重喘了几口气,回答:悟“你还没分化,当然闻不到。而且,alpha之间会有排异反应,悟闻到也是难闻的。而且悟,不要随便闻别人腺体。”
“反正是杰,闻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吧。”五条悟搓着他的手给他取暖,“我分化成omega的话,不就能闻到杰的味道了!”
夏油心里一怔,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出现在脑海中,但他随即将其挥散了。
“悟的话,只会是alpha。”
三天后,夏油分化后迎来自己第一个易感期,五条家给他送来一位beta。是一位女性,黑发灰眼,体态丰满,处处跟五条悟截然相反。夏油杰恭敬地将她请进来,对方是beta,没有信息素,身上却带着糖糕的甜味,大概是吃了点心。他们倒在榻上,这点甜气立刻被扑起的被褥埋没进去了,又在温软的身体、带着凉意的被褥之间渗进鼻息,夏油杰就想起五条悟那一句“我分化成omega不就好了”。他兀自发笑,想五条悟嗜甜,信息素是否也如这般带着甜味。
五条悟这几天没来,夏油也没在意,后来才知道他是在怄气。夏油易感期,五条家拦是拦不住,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哄住他,夏油易感期期间五条悟就没有露面。五条悟拥有六眼,万事万物在他眼前无处遁形。但也跨不过生物这一层,没分化的五条可以轻易看出人的性别,但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所以纵使夏油的信息素飘得满院都是,五条悟也不知道夏油易感期已至。
所以等五条悟察觉,夏油杰易感期在专门处理此事的beta仆侍和药物的配合下已经压下去了。五条悟只能先朝上面闹了闹,又跑来夏油杰这给他吃脸色。夏油杰没预料到五条悟会这样,他是alpha,悟也会是alpha。他是被五条家收养的人,而悟是五条家的继承人。尽管他对五条悟也不做一般朋友对待,也懂得这之间的不可能。于是只当五条小孩脾气,拿了糖,用诱哄地语气问他如何是好。五条突然扭过来将他扑倒在地,在他腺体上狠狠咬了一口。夏油头磕到榻榻米上,但更痛的是腺体。他反手一摸,触到两排半月型的整齐凹陷,还渗出了血。是个牙印。
alpha被咬后颈的冒犯意味不言而喻,夏油当时身体就反射性的不爽了。但他无事身体的狂躁,心里有些敞亮,把沾了点血的手亮给悟看。没有信息素的残留,只是个单纯的牙印,但夏油杰还是说:“这下好了,我跑不掉了。”
五条悟拉过他的手,去舔手指上的血,眉眼也有了喜色。夏油的心情却暗下去,他只是从必不可能的结果中偷点好而已。
果不其然地,五条悟分化成了alpha。这全在夏油杰的意料之中,即使是六眼的允诺,也打破不了生物的宠幸,悟只会是alpha。但他还是禁不住一丝落寞。五条家这几天上下忙里忙外,一切为了五条悟几天后的易感期。之前几位跟他一同被五条家收养,现在分化为omega的人被精心打扮,送到五条悟跟前让他挑选合意的人。
易感期在傍晚到来,五条悟庞大的信息素满宅都是,饶是离着五条悟住处远的偏院,都能闻到,一切都昭示着五条家的少爷是个极为强大的alpha。夏油杰在书桌前看书,后颈腺体由于排异反应一阵一阵地疼。beta的仆从四处喷洒药水来中和信息素,包括夏油杰在内,院内其他omega和alpha也都被分发了抑制的药物。
夏油杰心烦意乱,眼前的字拧成麻绳,每一股都吊着自己的心。但也不愿意吃药,干脆把书一扔,躺在床上准备入睡。
他躺在床上,等到太阳完全西沉,一丝月光透过薄窗,也丝毫没有睡意。他睁眼看着天花板,闻到空气五条悟的信息素味道越来越浓,这应该是情动了。他闭上眼,把被子蹬开,又把自己摊开。放在一旁的糖罐被被子带落,五彩缤纷的糖果卷进其中。
原本禁闭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原本只是透着门缝渗进来的信息素随着夜风被急切地卷进来。夏油杰起身关门,却看到五条悟披着清冷的月色,出现在他的门前。
“杰。”五条悟叫他。而夏油根本没反应过来,先前信息素的味道增浓,不是悟情动而是他来到这里吗。夏油觉呆愣着,面对悟的呼唤,他不确定回到:“悟?”
“我分化了,杰说的对,果然是alpha,可惜。”然后他走过来,跪坐在半起身的夏油杰跟前,撩起夏油披散的头发,鼻子贴在正在结痂的牙印处。
“果然好难闻。”五条悟从他腺体处起身,脸都皱了起来。夏油杰后颈的腺体先于他的意识做出反应。一阵火,裹挟着狂躁,像是柴刀砍到木头上,把夏油整个人的意识劈开来。不似上次五条悟的靠近惹起的的丝丝情欲,痛感完全是被同类的信息素激发出的斗争本能所致,嘶吼着让他把身上这个alpha揍开。但情感和习惯又让他想伸手,去触碰,去拥抱。夏油杰不知作何反应的手微微抽搐,被五条悟顺势握住。五条悟抵着夏油的味道,靠过来,吻住呆愣着的他的嘴唇。
五条悟的信息素十分凛冽,像是寒冬的空气,没有一丝像夏油臆想的那样带着甜。但夏油杰还是沉浸其中,他回吻着五条悟,犹如吞吃新雪。冰碴划伤他的食道,但绵柔的雪又轻柔地把伤痕累累的胃裹起来,温柔地不像是要至他于死地。五条悟的手紧紧攥住夏油杰的衣襟,快要将其扯裂。他跟夏油一样遭受着被同性侵占领地的不适。夏油将他的手握住,跟其十指相扣,跟彼此共承这份苦楚和难耐。他尝到甜。
“杰。”分开后,五条悟喊着他的名字,头蹭在他的胸膛上。这个姿势能让夏油看到对方发红的肿胀腺体,像一块烧红的石头镶在雪白的颈上。夏油伸手碰了碰,五条悟便颤栗着身子环手抱紧他的腰,难受地贴近他。
空气中五条悟的信息素越来越浓,凭空让生着暖炉的屋子变得像冰天雪地一眼。夏油觉着呼吸道冷得发寒,但是胸膛又热得生闷,而怀中的五条悟便是低温的火。
“杰,好难受。”五条悟扒着他的衣服又想来亲他。鼻子蹭过夏油的脖颈就难受地扭过头,却依旧不放开他。夏油杰一边回吻他一顺毛一样摸着对方背,他也没办法,同性之间就是如此。他也难耐的要命,还得压抑着争斗地本能不放出信息素。但靠的如此之近完全闻不到也是不可能的。夏油看着五条这样子,心中又悲又喜,叹了口气。于规矩,他该将五条悟送回去,那里有五条家为五条悟挑选的五个面面俱佳的omega。但他不愿放手了。
五条悟一边亲夏油,下体一边在夏油腰上蹭。夏油在亲吻的间接中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手伸进浴衣里去安抚他。大概是因为和同性的缘故,五条悟的易感期反应要比夏油杰大些,被他一碰就立刻泄了力,趴在夏油的肩头哼哼。这下子五条就不可避免闻到夏油的信息素味道,夏油杰的信息素深沉些,犹如燃起的佛香,但又没有如此沉闷,里面又掺着木质的花香。之前跟分化为omega的同僚遇到时,对方就曾称赞他的味道,表示如果没有被悟少爷挑选上,愿意与他结为连理。五条悟想别过头去,夏油另一只手按着他的后颈不让他动。
“只有我一个人被悟的信息素折磨,这不公平吧。”
他们之间一向不讲什么公平,大都是夏油杰让着五条悟。夏油杰的信息素,在五条悟闻来也大概是烧枯枝败叶一样的味道,在胃里焚一块碳,浇上细沙,会闷出的呛人味道。然后果不其然五条悟咳嗽起来,夏油便觉着够了,把他放开。但五条悟反倒像痴迷了一般,更深更近更密切地,把自己埋进夏油杰的味道里。
等五条悟在夏油手中泄出来一次后,夏油也适应了五条的信息素顺着他的呼吸乱串的感觉,被不适感盖住的情欲此时也完全起来了。五条悟泄过一次,手下却依旧沉甸甸的,这样的慰藉对初次易感期的alpha来说作用寥寥无几。夏油继续安抚着他,另一只手摸着五条紧绷的小腹,感受皮肤在手下随着细微战栗一点点化开。
他跟悟咬耳朵:“悟,怎么办?”
五条悟慢悠悠地晃了晃头,在他颈窝里蹭了蹭,并不作声。夏油杰又问了一次,他才撑起头来,脸闷得通红,眼睛半闭半睁,疑惑地看着杰。
“悟。”夏油杰摸上他的脸,把压在脸颊上的头发给他拨开,“你打算怎么办?”
五条悟脸蹭着他的手,像是想起了什么,抓着夏油杰的另一只手往后面带。“杰做过吧,对我也那样做好了。”然后他又偏了偏头,“不对,我要杰对我,和对那个人要不一样。”
夏油不懂,直到被五条悟拽着手,在股间摸到一手黏腻。他一瞬以为五条悟真有什么转换性别的咒术。仔细一捻才察觉这并非人体自身的分泌物,而是五条家准备的润膏。夏油感到自己的心被充盈了起来,又充斥着对五条的歉意。他把五条悟放倒,从额头开始亲吻,逐一亲过对方的眼窝、鼻尖,在嘴唇时被五条悟捕获不能继续。
夏油手指伸进去,发现五条悟并不通房中之事,只是粗浅地让自己变湿而已。甬道内很紧,夏油一根手指被箍得死死的。alpha的身体不适合被插入,更何况是第一次易感期,平日里也没受过什么委屈的悟。五条悟的手环住他的脖子,手侧总是能划过夏油的腺体。这样子熬着两个人都不舒服,夏油身子撑在五条上面,此刻也有些僵,他想起身换个姿势,却被五条悟绕在脖子上的手臂一下子拉回去。
“不要走,杰。”五条悟说话带着泣音,又急又快。又怕夏油没听清一样再次重复了遍。夏油惊讶原来悟也有会怕的事情吗,然后这点惊讶被无尽的心绪吞没。他如从第一场雪崩死里逃生,却贪恋世界被白色吞没的景象,被第二次埋了进去。
“不会走。”夏油杰说,“怎么会走。”
扩张是没到位,但是两个人都等不及了。五条悟掐着夏油杰的肩膀将他纳进去。夏油扶住他的腰,帮他控制速度。进入的过程显得困难,五条却发狠一样往下做,不像是在对待自己的身体。最后坐到底,汗出了一身,撑在夏油身上的手也打滑,却能扯出笑,炫耀一样朝夏油杰讨吻。
两个人的信息素相撞,却痴痴融在一起,飘在无垠的月下。这样,五条家的人都会知道他们的少爷,在易感期跑出去找了一位alpha。也许待会就有人破门而入,痛斥夏油的忘恩负义,不辩明理,让他把五条悟还回去。不过这都不是两人会在意的事情,宵宵月夜,在这没有任何仆侍侯在门外的夜晚,没有任何人来打扰的清幽偏院,他们也只在意彼此。
五条悟在他身子底下呜咽,六眼里含着水,这让夏油想起冬天放在外面的玻璃杯上生出的冰簇,水将凝未凝,一半是水一半是冰晶,混在一起,映着一碧万里的天色。夏油弯下身子亲他。未分化的时候,虽然知道自己将来有可能成为五条悟的伴侣,但是他跟五条从未做出格之事,更像是一对好友。这下似乎要将之前所有欠下的吻补回来一样,亲个不停。
五条悟在颠簸中咬他,没准,只一半咬在腺体上。信息素顺着破口涌入,夏油杰感觉血噼里啪啦地炸起来,连带每一块皮肉都是疼的。他的信息素更澎湃往外涌着,想把悟的信息素从体内逼出来。但最后二者还是合融在一起,沸腾在夏油的血液里,撕扯着他的每一根神经,给他打上悟的烙印。夏油咬着牙,如把这份疼痛消化般,更深地进入五条悟,让他本就高亢的呻吟变得更加尖锐,大有种同生共死的意味。
最后夏油杰射在里面,结也卡住五条悟。纵使使五条悟要求夏油杰这么干的,但是被同性内射,再被结卡住,还是遭不住。他难受地躬起腰,手覆在小腹上,显出脆弱的样子。夏油杰抱着他,安抚他的后背,静静地等结的消退。
“杰。”五条悟气息不稳地喊他的名字,额头上还冒着汗,整个身子都在抖,“跟杰做爱,好舒服。”
“是这样子吗?”夏油杰摸上五条悟的肚子,轻轻按了一下。五条立马就蜷缩起来,还搭在夏油腰上的腿也不自主蹬了两下。信息素的相斥,不充分的扩张,被撑满的闷痛,就算是五条悟第一次品味情爱的感觉,也不能被称之为舒服。见他如此,夏油叹了口气,去亲他红红的眼。
没料到五条悟将他推开,像是生了气:“你不信我!”
这我怎么信。夏油心里这么想,但嘴上没说话,按照过往经验,这时候还是不要招惹五条悟的为好。但五条悟熟悉他不亚于他熟悉五条悟,尤其是这种经常发生的事,不过多时五条悟知道他在哄自己,而且乐于接受罢了。五条悟看夏油杰怎么也不信服的模样,灵机一动夹了他一样,夏油立刻乱了呼吸。
“那就再来一次,我易感期还没结束,要做到我舒服为止。”
对五条悟胡作非为,夏油杰扶额,但也没办法。谁教这出感情,自一开始就不是正轨了。
“饿了。”五条悟在等下一轮的间隙中说,于是夏油杰从混乱不堪的床铺里,摸出块糖,喂到他嘴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