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五】每秒开心

气泡酒害人事件(我真的要哭了要哭了:sku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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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头南瓜煲

要怎么形容这出闹剧呢?

家入硝子头疼的看着五条悟,不知道该对这个抱着一具骷髅的同期说点什么。现在是2018年1月24日,夏油杰发动百鬼夜行失败后的第一个月,也是自己见证五条悟发疯了一个月的日子。

一个月前,五条悟没有带着夏油杰的尸体回到高专,他坐在椅子上和家入硝子打着招呼,脸在医务室的灯光下白的像一捧要化掉的雪。两人相对视,谁也没法先说出话。长长的寂静比窗外的黑夜还要难熬,家入硝子刚想开口说点什么打破沉重的氛围,五条悟突然直直地栽了下去。

“五条?五条悟!”

她快步走过去,及时扶住他的身体。本想询问同期是不是术式使用过度后犯低血糖了。但家入硝子低下头,发现五条悟的嘴唇白得出奇,掀起眼皮一看,六眼失控的上翻。他仿佛惊厥一般不断抽动自己的身体,手指无意识的想抓住什么,但最后只能在地板上挠出白色的痕迹,指甲陷进抓痕崩出血,五条悟不断地念着夏油杰、羂索和两面宿傩。

羂索?

家入硝子迷惑了一瞬间,作为一名咒术师,她对鼎鼎大名的两面宿傩自然是认识的,但羂索?难道夏油杰当和尚的时候拿了这种法器和五条悟打架?怎么五条一脸痛苦的样子?她有些无奈,想要发动反转术式,但突然,五条悟醒了。

他的头还枕在女医生的手臂上,脸已经转向了医务室的门口。

诡异的冷静。

家入硝子想着。

“现在是什么时候?”

“十二月二十四。”

五条悟起身,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一边念着什么居然是这个时候,一边拜托家入硝子帮自己请个假。

请假?家入硝子叹气,什么时候咒术最强居然还能有假期。看着逐渐走远的五条悟,她脑海里已经能具体的勾勒出夜蛾痛苦的表情和高层谴责的嘴脸。一根烟在阳台的微光下明明灭灭的闪,她想着这两个不省心的同期,一些酸涩的愁苦流动到嘴里,吸了一口烟缓解苦味,望着黯淡的月色和几颗寂寥的星星,她想着,又是我善后,然后从嘴里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沉默的看着它消散、远离。

上课传纸条也是我善后,打架犁地也是我善后,闹矛盾吵架也是我善后。家入硝子都觉得自己年纪轻轻多了两个好大儿,提早享受当妈的痛苦。不过,能怎么办呢?她想,三个怪胎总是会忍不住怜惜一下对方的,偶尔被拜托善后也不是不能接受,反正烟酒钱不缺。

只是这次善后的时间长到家入硝子有些顶不住。整整一个月,五条悟没有回来。高层从一开始的谴责,到震怒,再到恐惧,最后演变成五条悟没杀夏油杰、还和极恶诅咒师一起叛逃的臆测。借着这股无由头的风,禅院家和加茂家向五条家的长老发难,言语暗藏嘲讽,私下走动频繁。高层中的五条系也日渐缺席,闭门不出。

所有人都盯住了家入硝子一个突破口。有威逼的。拿着咒具架在医师的脖子上威胁,但她毫不在意地在病人间穿梭,让试图恐吓她、但又不敢真的伤害她的高层咬牙切齿;有利诱的。空白支票、无数咒具,五条家的人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请求她给出家主的消息。可是她又有什么消息呢?家入硝子想着,无聊的转着有些长了的头发。她什么都不知道,就像不知道灰原为什么死亡、夏油杰为什么叛逃一样,她不知道五条悟那晚昏迷后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她能做的总是只有该死的善后。她只能告诉五条家的人,你们的神子没叛逃。

在家入硝子疲于应对各种盘问的时候,五条悟正满日本追杀羂索。

以东京为中心构建一个网,不断地推进、扩散,富士山里、海洋里、森林里、落后的村庄里,五条悟祓除了所有他看见的咒灵和咒胚。好几次,他都险些逮住了羂索,但又被这个家伙以各种手段逃跑。想起羂索试图模仿夏油杰的举动和被他直接一发茈怼脸时的神情,五条悟就忍不住畅快的笑。

早该如此了,他想,早知道杰会被这种东西利用身体,还不如被我诅咒或做成干尸一直陪着我。五条悟的眼里显出一点疯狂,他又沿着咒力的痕迹瞬移跟上羂索。

这一次,他把羂索逼到了绝境。没有足够的潜伏期、没有足够的咒灵、没有封印的狱门疆,羂索之前精细的布置都难以发挥作用。在六眼的锁定下,他只能一次次动用保底的手段逃命。

现在也到了结束的时候。

五条悟踩在羂索的本体上,皮鞋尖碾着粉色的一团脑花状物体。在无量空处里,它只能僵住,感受无数繁杂的信息冲刷着脑海。在前十秒,它拼命的解析、消化,甜品的构成、游戏的通关模式、术式反转的要点…海量的信息远远超过它能接收的范围,逃跑绝无可能。

五条悟抱着夏油杰的尸体,一脚踩碎了羂索,补了一发茈、一发赫,轰得原地一个大坑后,仔细地检查了咒力的流动后又展开结界,以拒绝羂索离开为束缚允许所有人出入结界,同时反复加固,永绝后患。

这样你总不能再活过来了,就是活过来也不能逃出来了。这是五条悟在成为名副其实的最强之后少有的、在用完术式后反复检查的时候,而羂索值得这份认真。

所以,事情完成了?

赶上了?

五条悟放空脑袋,随便找了一颗大树底下休息。羂索解决了,宿傩的手指封印也在加固了,小惠还没接过来,津美纪的身体还要观察。一切都赶上了对吗?杰。他看着怀里的尸体无言半晌。

除去羂索后,大概是术式失效,这具身体快速的溃败,身上原本红润的肉一块块掉下来,从内脏里化出水,流到五条悟的身上。黑色的制服晕开深色的痕迹,但他却没有打开无下限。看着夏油杰的肉身腐烂成骷髅,五条悟认真的擦拭好头骨上粘稠的液体,直到鼻子两个黑黑的孔周围干干净净,他的嘴唇贴了上去,难得的依偎。

又见面了杰。

唇肉推挤着白骨,口舌间咀嚼着对爱人的思念。他的心失去了掌握的人,飘到对流层被雨扎得稀碎。只是,最强不愧是最强,即使疲软也只会在某些不经意的瞬间泄露。他按下自己的情感,挑出一个轻浮的笑,“回学校!”,他的手臂夹着骷髅架子返程。

先不谈应付完高层后一打开医务室看到罪魁祸首的怨气,家入硝子在看到五条悟兴致勃勃的摆弄一具骨头的时候是真的无奈。

“首先,不要在我的病床上搞羞耻玩法,”

她抱着手臂,倚在桌前吐槽五条悟绑一把骨头都能绑的那么涩情。

“其次,这是谁的骸骨?”

“杰的。”

气氛降至冰点,家入硝子觉得自己不如不问,问了只能荒谬的觉得这是个冷笑话。

从柜子里翻出一包好烟,给自己点上火。所以你是为了这个消失一个月,天天在野外推塔?她问。五条悟点头。一个烟盒倏然丢出,砸到某一处凝滞后又迅速飞向五条悟的脑门。

很痛的,硝子。五条悟抱着骷髅,装作委屈的蜷缩成一团。

烟散在床单上。

吸着烟的医生突然呛了起来,一边吸,一边骂,有病吧。好一会儿又不见五条悟反驳,反是看到他畏畏缩缩的挤在骷髅的怀里,心里的火烧得人脸红气虚,逼得医生眼底的青黑愈发明显。操他妈的什么事,她的声音难得尖锐,混着烟雾萦绕,一字字上升的比气球快得多。看着灯光下两个惨白同期,她恨不得尼古丁中毒什么都不要想。索性连烟头都扔了出去,教床单上烫起黑色的洞。没吸的烟点了火又抽不进,空空的搭在指尖,家入硝子突然就扭过了头,一声不吭的抖。

别难过硝子,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结局。五条悟捏着夏油杰的手骨,干巴巴的安慰。

什么结局?她转过来,脸上干涩的不见一点泪水,只有眼白血丝密集,声音也嘶哑像转不动的烂水车。什么结局,五条,我他妈看着你和夏油杰这样。她又说不出话来了,胡乱的摁灭了烟,起身离开,只抛下一句话,

“别让我再善后了。”

病床上,五条悟搂着白骨说不出一句话。一路看着他和杰打架、暗恋、吃醋、告白、决裂的同期,最终还是看到了青春轻小说里的非典型烂尾结局——死亡。他没能打岔,没能调笑,没能像过去一样用一些可笑的说法混过这个话题,因为这种伎俩他们三个都太过熟悉。没有办法欺骗她,特别是想起自己死亡后又是硝子在善后这件事,五条悟更加没有办法欺骗她。

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夏油杰的肋骨,疲惫的要死又强撑着眼皮。

这种哄奶妈的事就是要你上场啊,混蛋!五条悟在心里恶狠狠的骂着夏油杰,紧紧贴着头骨,被子盖过了眼睛。

混蛋。

五条悟睡了。被子里还闷闷的留着他的气话。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家入硝子的医务室都挂着“带骨头的狗不准进”的牌子,五条悟也讨趣的没闯进去。只是咒术师天天受伤,医务室都成了和朋友相聚聊天的场所。什么最强疯了,天天带着一架骷髅出任务,什么最强要另立门户了,对着高层的会议室就肆无忌惮的放茈,听说死了好几个加茂家的…

不想知道的时候,消息总是塞满每一个角落。家入硝子对着挤眉弄眼的病人冷笑,手里消毒的酒精不要钱的灌到伤口,粘着沙砾的破损处浮起白色的泡沫,痛得钢筋铁骨的同行嗷嗷直叫。她撤下了牌子,零零碎碎的准备了一箱子东西。

晚上,五条悟带着夏油杰推窗跑进了医务室。家入硝子点了点箱子,让他拿走。

“这是什么?”

“你和夏油杰的重逢礼。”

五条悟受宠若惊的打开箱子。福尔马林、蛋白酶侵蚀液、汽油、水晶漆。他摇着瓶子里的化学试剂,向同期投以一个疑惑的眼神。家入硝子告诉他,这是用来做人体骨骼标本的。

五条悟眼睛一亮,抱着东西就回了宿舍。留下医生难得笑笑。

宿舍里,兴奋的神子有些苦恼的抓了抓头发。你说,杰已经是一把干净又漂亮的骨头了,没有软组织要剔除,还要不要用福尔马林浸泡固定呢?还是泡一泡吧。他提出箱子里的一桶福尔马林,一边皱着鼻子憋气,一边把夏油杰塞进去。他蹲在透明的容器前,看着里面弯着脊骨的骷髅,微妙的安心感涌进心头。

五条悟倚在器壁边,胡思乱想着一些有的没的——硝子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罐子?蛋白质变性之后杰是不是骨质疏松?眼球有点酸痛是不是福尔马林浓度太高了?他疯狂的眨眼睛,流出眼泪,嘴巴紧闭着咽下鼻水和突然多出来的唾液,苦中作乐的敲着玻璃。

骨质疏松,他觉得这简直是个地狱笑话。

泡好之后又浸在蛋白酶里,拿出来流水冲洗、烤干。五条悟操作的时候自言自语,杰还真他妈的露骨。说完自己也笑,拍了拍肋骨,夸赞夏油杰性感的胸部。虽然这个胸部没有他最喜欢的肌肉组织了,但五条悟依旧觉得这玩意诡异的涩情。

然后是保存标本的关键步骤,脱脂。用汽油反复浸润,溶解掉骨质里的油脂,然后脱氧漂白、暴晒。不过第一步就有点难度。五条悟不太想在外边给夏油杰脱脂,他小气吧啦的觉得谁都不能看到杰的制作过程。对于他来说,做完的骸骨就像已经给杰穿上了衣服,现在就是五条悟给爱人穿衣服的过程,谁想插足这个过程,都是在觊觎自己的杰。左右有无下限隔着,他也不怕自己中毒,就由着自己在室内搞起来。

忙活了好几周,倒出一桶桶飘着浮沫的汽油。又捞起夏油杰泡进双氧水里漂白,气泡咕咚着冒出,五条悟坐在边上的沙发上看着气泡旋转,数得头晕脑胀。趁着天气好,又把白嫩嫩的夏油杰搬到阳台上吸收日月精华,晒完日光晒月光,一直到骨头的内侧也干燥为止。终于,五条悟可以给夏油杰打蜡增亮了。

手指一寸寸拂过夏油杰的骨骼。头骨,曾经相互碰撞过的头。牙齿,曾经被自己的舌头一点点舔过的牙。肋骨,胯骨,腿骨,曾经贴着的,曾经骑过的,曾经交缠的。

五条悟想起很多暧昧的场景。比如这里应该有一颗痣,夏油杰掰着自己大腿操的时候,那颗小痣就会在眼睛里跳动。比如这里应该有一块疤,开始的时候五条悟还很心疼,但是被夏油杰抓着屁股坐上去的时候就不心疼了。

这里、那里,五条悟打蜡的时候都在惊奇,原来自己对夏油杰的身体熟悉得仿佛世界上另一个连着脐带的双生子。这也是个本领吧。他对着夏油杰埋怨,你搞得我都不想去看别人了。

无人回应。

五条悟一个人勤勤恳恳的做事、说话,一个人活出两个人的吵闹。

不得不说,家入硝子给的试剂好,五条悟的手艺也好。第一次制作骨骼标本就做的很成功。五条悟扛着夏油杰在医务室炫耀,从漂白到打蜡,滔滔不绝,兴奋异常。说得实在是太多,简直像苍蝇在嗡嗡叫,烦得硝子开始怼人,“手艺好不如多做几具?”,五条悟住嘴了。

还要给谁做标本,灰原、七海、惠、野蔷薇?这可不太好笑。只是这些不好笑的东西都只有五条悟经历过,幸好这些事都不会再发生了。五条悟拽过夏油杰的手臂,带着指节骨往往自己脸上戳。

要是也不用给你做标本就好了。五条悟心想。

半年里,五条悟带着夏油杰干了无数事。

背着骷髅去收养小惠,半夜拉着骷髅晒月光吓到喝水的津美纪,把杰扭成装饰在涩谷当弄潮儿…家入硝子看了都得骂一句,咒术师都是疯子,五条悟更是其中翘楚。

夜蛾正道天天看着两个学生都沧桑了好几岁,一个活着,一个死了,活着的不放过死了的。他有时候也搞不明白自己的教育出了什么错,还是说咒术师就是这样,活得人不人鬼不鬼,自己离婚了,唯一的女学生也仗着自己的术式酗酒吸烟,剩下的两个相互祸害。每次看到五条悟乐呵呵的带着夏油杰到处溜达,他就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该退休。

五条悟无所谓,偶尔注意到夜蛾欲言又止的表情,这家伙还会贱兮兮的凑上去表演猛男落泪,虽然一滴泪都挤不出,但光嚎也能把中年男人脆弱的心脏吓得一缩。

看起来一切都在变好,逐渐被夺权的高层,按照自己计划走的改革,提前拐过来的顺平、虎杖、野蔷薇。什么都在朝自己想的地方发展。

我真是个天才,对不对。五条悟闭着眼,把自己折成一小块贴着夏油杰的胸膛,手里握着夏油杰的手,自己扮演夏油杰回答,对——悟就是个天才。自己大晚上笑出声,转了好几次身,压得床咯吱咯吱响。

突然五条悟好想和夏油杰跳舞。大概是天才太过开心,月亮太过皎洁。五条悟也忍不住生出纤细的柔软,架着手,扶住脊骨,提起夏油杰在室内跳华尔兹。一步,两步,敬礼,旋转,没有音乐的舞蹈太过温柔,教他在黑夜里看到夏油杰隐约的笑意。他跌进床里,捂住眼睛,在心里嘲笑自己,六眼也会眼花,也会看到一块被固定的骨头露出笑容。

身上没有一点汗水,心里却积起一洼的眼泪。

五条悟脱光了衣服和夏油杰在舞会后偷情,什么都不需要,痛感反而是最好的润滑剂。拉过骸骨的手,直直捅进干涩的肠道。一根手指的骨头细小得让他难以高潮,但是心理上慰籍足矣。他坐在手骨上扭着屁股,含着杰的名字舍不得吐出来,在心里打了一个一个的转,夏油杰、夏油杰,从左心房流到右心房,在五条悟的血管里循环一整个周期也不肯出来的夏油杰。

你能不能动一动。五条悟伏在夏油杰身上撒娇,自己捏住前端不肯射出来,反复抬起又落下,压得满室的风打过他的身体。他艰难的攀上高潮,流出的水沾在夏油杰手上。他又跪下来把住手骨,一点点吃干净。

我要是中毒了,杰你肯定负全责。他对着骨头絮絮叨叨,一直到蝉声微弱、树影摇曳,相拥睡去。

到了十一月底,野蔷薇闹着要在高专举办第一届南瓜雕刻大赛,说是什么活动都没有还不如去东京的监狱里学习咒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五条悟也跟着学生们起哄,对啊夜蛾,一年都没有假期活动,真不是人干的事。最后吵得学校的领导捏着鼻子同意了活动,不过改成两校联合活动,经费走学校。

少有的公账开趴的机会,五条悟和学生们都挺高兴,乐呵呵的搬了一大堆南瓜,租了桌椅,买了鲜花,从超市里扫荡了零食,从影像店租了影片,定了酒、菜、甜点。大家都期待着万圣的到来。同时也开始雕刻南瓜。

野蔷薇勉勉强强刻了个爱心,虎杖挖了两个眼睛、一张嘴,顺平的技艺意外的高,雕出了一只水母。而完美的五条老师造了个南瓜机甲。摆出来的时候,学生们都哇出了声。

不会是你花钱找人做的吧?歌姬路过质疑。

五条悟拍了拍一米八八的机甲,露出一口大白牙反击,歌姬自己只能煮南瓜就嫉妒天才,也是太可怜了吧。

歌姬挽起袖子就要和这个家伙打起来。硝子抓住她的肩膀,强行转移话题带走了她。

“这个家伙真的是说什么都叫人火大…只有夏油杰那个家伙…”

两个女生越走越远,声音也散开在风里。

五条悟也没了炫耀的心。他推着南瓜机甲回到宿舍,体罚夏油杰靠在墙边举起手投降。自己盯了半晌,还是抵不住给夏油杰换皮肤的诱惑。他雕刻的时候就是比照的夏油杰的身体造的,现在套上去也很轻松。

整理好之后,骸骨只有一对空荡荡的眼眶和牙齿从南瓜头盔里漏出来,左看右看觉得缺了什么的五条悟掏出蜡烛,点燃之后塞进夏油杰的脑袋里。关了灯之后,他看着两眼发光的夏油杰,满意地点了点头。

超级机甲战士,猴子榨汁计划的悟司令为你起好名字,你就是杰杰子南瓜初号机。他郑重地端着本书,装模做样的宣布。这句话的槽点实在太多,五条悟也憋不住笑出来。清了清嗓子,他对着夏油杰行礼,现在请允许五条悟驾驶初号机。然后压低嗓子扮作另一个人说,允许。

五条悟砸开机甲,解开裤子在夏油杰凸起的胯骨上磨,一边喘一边继续尽职报告,初号机驾驶顺利。一个过头,骨头卡进穴里,他夹着夏油杰腿骨的大腿收缩出弧线,挺着腰射得肋骨上挂满精液。五条悟趴在夏油杰手臂上,向自己回复,初号机一切良好,驾驶员很喜欢。

夏油杰眼睛里的蜡烛熔出连绵的泪。

万圣的时候,大家确实玩得很开心。硝子、歌姬哄着七海建人喝酒,冥冥端着酒看热闹,灰原雄在自助餐餐桌上扫荡食物,小惠被津美纪推着去和虎杖他们玩,几个小孩带着篮子到处要糖。夜蛾坐在办公室从窗口看到草地上吵闹的学生,心想,这哪里是万圣活动,分明是这些家伙找个理由聚餐。只是他也忍不住柔和了面容,看着松柏树上缠绕的彩灯也顺眼起来。

狂欢过后,各回各家。

五条悟提着一篮子糖果回宿舍。

有声音。宿舍里有人。谁?

五条悟有点烦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万圣了还不放假,跑到这里来送死。他推开门,不耐地开口,

“杂粹能不能…”

“悟。”

一篮子的糖碎在地上。五条悟看到一个套着半边南瓜机甲的骷髅试图穿上裤子的滑稽模样。他没辙了,这是什么万圣玩笑吗?他到处摸着骨头,想要找到什么高科技的产品,他一点也不想相信六眼看到的信息。

骗人,够了,烦死了。

五条悟抱住滑稽的骷髅,掀掉了套着的南瓜头盔,那根蜡烛的烛泪还凝固在夏油杰的牙齿上。五条悟的手指伸进牙齿里扣,一块块扣出来,也堵住了夏油杰想要说话的嘴。

“你别讲话”

他像是梦游一样用气音说话,整张脸虚无一片。命运怎么会对五条悟这么好,送他未来的记忆还送他夏油杰复生,这简直是破天荒的馈赠,像颗裹满蜜糖的毒药,真实性好比资本家的跳楼大甩卖,百分百掺水。

活过来的是夏油杰吗?还是又被什么东西利用了?

五条悟这么想着,即使心里已经确定了挚友诈尸的真实性。真的会这么好吗?他的害怕如同空气钻进喉管里,腹部起伏的时候催得人想干呕。

夏油杰不太清楚自己从地狱回来后,五条悟的表现怎么这么奇怪。他还挺纳闷,五条悟成天念叨自己,搞得地狱的人被烦得不行,特地放自己万圣回魂,教他缓解一下未亡人的思念。现在真的回了反而这么冷淡,不应该啊?

怎么抖得这么厉害。他问。

有吗?五条悟抬起头回答,可能太冷了

夏油杰看了看他身上厚实的大衣和紧关的窗户,陷入沉默。理由也找的合理一点吧,这么多年了都没变。他心想,可能是自己死了有回魂太过惊悚,于是就拉着五条悟坐到沙发上解释。

从死了之后被爸妈拿着鞭子抽讲到现在天天在地狱加班,夏油杰一口气说了一个小时半。五条悟始终没插嘴,看着夏油杰的下颌骨上上下下、上上下下。眼睛花得厉害。他就闭上眼睛,听着夏油杰的声音就要睡过去。太安心了,太熟悉了,疯了一天的五条悟忍不住枕着夏油杰的声音睡着了。

悟…悟…悟,睡了吗?

夏油杰晃了几下手,五条悟还是闭着眼睛。可是万圣的时间那么短,现在是十点,还有两个钟他就要离开,还有很多的话没有告诉悟。看着沙发上脸陷进抱枕里的五条悟,夏油杰不舍得叫醒,于是选择写信。盘着腿坐在地毯上,手骨拿笔还有点困难,写的字同幼童的涂鸦半斤八两。一页、两页,夏油杰两小时写了五页。期间,五条悟睡得很沉,呼吸声、摩擦声,风吹的都很散乱。临走前,夏油杰测了测五条悟的呼吸,感受到人还活着,才放心的离开。

天亮了很久,晒得五条悟发烫。他爬起来,看到骷髅架子倒在茶桌上。还有用了一半的按动笔,一本敞开的笔记。五条悟大概知道夏油杰给他留了什么,捡起来一字一字看。

信上家常话很多,说了吃饭、睡觉,还要补充各种常识。字也能吵得像夏油杰拧着五条悟耳朵教训。要写完了才寥寥几行说情话,说重逢,说真心,讲到最后让五条悟滚去旅游,去享受生活,去享受快乐。五条悟撇嘴,跳过去继续翻页。最后一页,中间隔了很多空白的最后一页,夏油杰写了又划、划了又写,还是留了一句,还有十亿秒。

留的话前言不搭后语,但五条悟就是知道夏油杰在说什么。这家伙拿了六十年的时间哄骗五条悟,骗他还有十亿秒重逢,哄他再活六十年,要他活到百岁之年。烦死了。五条悟气恼地抠着书皮。你教我要活六十年,还要我六十年都快乐,又把六十年换算成秒,教我每秒都要快乐。世界上有这么要求严苛的人吗?五条悟抱怨着。

2017年,五条悟辞去高专教师一职,开始到处旅行。没有什么特定的计划,看到海报上的宣传就随意的走,到了之后没有旅馆就随意的住,漫无目的的看着世界上的风景,比起有趣更多的是枯燥。逐渐撤下无下限,原来风也会这样吹过我,太阳还能这样晕开在海面,只是哪里的风和太阳都是这样经过我,没有和我一起留住这段记忆的人确实会偶尔寂寞。但五条悟觉得自己还是很开心。

走到撒哈拉沙漠,吃了满嘴飞沙,黑成闪米特人;飞去北欧,逮着狐狸霍霍,吃到了不太好吃的浆果;巴黎的酒吧里点了橙汁,亮出戒指,拒绝一批一批的孔雀;在冰岛看到大西洋鲑“跳跃”的身影,忍不住寒天雪地里来了顿寿司;英国约克郡的荒野上看到了红头发的小女孩吹萨克斯;俄罗斯的旅馆夜晚听到隔壁做爱传出的摇晃声;航班上有一个婴儿对着我傻笑,他的妈妈看起来很窘迫…

五条悟一边旅行一边记录,有时候是一段话、一个句子、一个随意的涂鸦,有时候是一张照片、一个手印。

六十年里,五条悟牢牢记着那晚夏油杰写下的话,他敦促自己快乐,不去回想从前的痛苦,不去感受那天醒来发现自己错过同夏油杰最后一次温存机会的遗憾,每一秒他都用力快乐。

一直到有预感了,他才回日本,安然的躺在床上,等着离开人世。手上的戒指不曾摘下,五条悟看着它、摸着它,在心里滚了好多年的话终于完整的说出来,

杰,我认真快乐了好多年。

补充:

五条悟的戒指由来——这家伙把夏油杰烧了,带着夏油杰到处跑。

回到本家后的生活——后辈还挺喜欢这个会发糖的帅气家主的,就是看到戒指没看到家主夫人,有点困惑也不太敢问,怕戳到什么伤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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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伤心,半夜缩在被子里边看边哭:sob:有好多好多寂寞的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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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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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痛的:sob:他要你活的每一秒都快乐:sob::c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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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又难过又觉得,和骷髅一起有点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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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

不再寂寞啦⋯⋯以後都⋯⋯⋯你們終會相見。

陪闺蜜逛超市呢,哭晕在路上(╥_╥)老师辛苦了(ノ*゚ー゚)ノ

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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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打工最强二人重新汇合!

又来重温啦,看到南瓜机甲那里依然觉得好伤感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