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还有后续吗，球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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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提醒！但是我不知道老师账号，如果你知道的话可以告诉我嘛？谢谢
老师微博叫:耶格尔大帝驾到通通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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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禅院直哉在大学校园内故意骑车撞人这件事情造成的恶劣影响极大，为了息事宁人，禅院家赔偿给了五条悟相当可观的一笔体恤金。此外，五条悟在做笔录时添油加醋，说禅院直哉是意图谋杀自己未遂，他现在每天都战战兢兢，吃不好也睡不好，生怕禅院直哉再实行报复。所以除去赔偿之外，五条悟还收到了一笔精神损失费——也就是变相的封口费。
除去这些赔偿之外，法院还严厉禁止禅院直哉在三个月之内出现在五条悟附近三米距离之内。如今的禅院直哉犹如败犬一般，只能见了五条悟就绕着走，彻底地屁都不敢放一个了。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由于这场闹剧的风波，夏油杰也被迫中止了在禅院集团的实习工作——虽说是被迫，其实也是夏油杰自己的选择。
从那天之后，各式各样暗中注视着他，偷偷窥伺着他的目光裹挟着夏油杰每天的日常工作。要知道在这个时代，谣言传得比风还快一些。那些闲言碎语多与五条悟有关，大家并不知道撞人事件背后的真相，只是添油加醋地把那次事故描绘成世家公子的矛盾，更有风言风语说夏油杰在其中作梗，扮演了一个类似于‘财阀少爷们争抢的小白花女主’的角色，一边和五条家的少爷打得火热，一边不明不白地攀着禅院直哉的关系才来了禅院集团下属的公司工作。眼见谣言和八卦兴起得愈发厉害，夏油杰实在不忍五条悟再受这些舆论的牵扯，也不想自己和五条悟的关系成为人们茶前饭后的谈资，于是还是决定了离开。
好在财务部的前辈们都比较念旧情，也在这日复一日的相处之中发现夏油杰确实是一个勤勉务实的小孩，所以也就偷着帮他结清了一个月的实习工资，还为他补开了实习证明。
五条悟收到的赔偿金再加上夏油杰这个月的实习工资实属一笔不小的数目，两个人一盘算，决定搬去一个稍微大点的房子。虽然不一定需要多么奢华，但是至少会比现在的出租屋舒适一些，他们也能拥有一张正经的双人大床，不必再叠在一起睡觉，半夜的时候把对方一脚踢下床了。
夏油杰询问了房屋中介，得知有间五十平方米左右的房屋在租售，而他们目前拥有的存款恰好能够付清定金、抵押金以及一个季度的租金。虽然夏油杰对如此大笔的消费略有忧愁，但是五条悟却说先走一步看一步，把住房的事情解决了之后，再考虑下一步如何寻找新的实习工作，再攒钱解决即将到来的取暖费的问题。
五条悟还笑嘻嘻地向夏油杰提出：“我们再买一辆单车吧！”
“这样杰就不用费力地驮着我上下学了！”
再买一辆单车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夏油杰过惯了省吃俭用的日子，突如其来的几笔消费难免让他心中忐忑不安。更何况他刚刚丢了工作，夏油杰生怕接下来他们都无法获得收入来支付下个月的账单，以及取暖、物业等各种各样的费用。
但是面对兴致勃勃的男朋友，夏油杰还是说了好。
五条悟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夏油杰面上那些微妙的表情，他凑上去，像只毛茸茸的猫蹭过主人的脖颈那样亲昵地贴着对方。他抱着夏油杰，轻轻安抚对方道：“别担心。”
五条悟总是这样安慰着他，就算夏油杰如今自作主张地辞掉了原本很安稳的实习工作，对方也从未苛责过他，甚至没有提起过，也没有问过一句为什么——只是这样无条件地信任着他，盲目地把希望寄托在一个根本没有能力为他提供更好的生活的人身上。
夏油杰忽然感到了气馁，他有些脱力似的垂下肩膀，想把五条悟推开的同时又被对方抱得更紧。夏油杰只好维持着被五条悟这么箍在怀里的姿势，轻声问道：“悟会生气吗？”
五条悟有些莫名其妙，“生气？”
“因为我没有和你商量就辞掉了工作。”
五条悟这才反应过来夏油杰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很是坦然地笑了一下，回复道：“杰觉得舒心就好。”
“那份工作本来就会让人感到不快吧？那就不要好了。”
夏油杰沉默几秒，突然开口反问一句：“不要了吗？”
“杰怎么听上去又很可惜的样子？”
“因为那样的工资，很难再找到了吧。”
夏油杰淡淡地吐出一句话，然后彻底沉默下来。
五条悟早就察觉到夏油杰的情绪不对，如今才找寻到了这不和谐的源头。他的男朋友总是这么别扭，在做出选择之后反过头来审视自己，总是过分苛待自己——明知道人不可能做出十全十美的选择，世间也并不存在没有两面性的事情。
五条悟还是努力地安慰着夏油杰，想要对方看到比较积极的一面，“没关系啊，我可以多去拍一些照片，将来说不定还能去走秀。杰摆脱了那种狗屎公司，说不定还能在其他地方找到更合适的岗位——总之我们肯定会有机会赚到钱的！”
“别担心，杰。”
五条悟又说了这几个字，夏油杰却听得心都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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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信守诺言，在第二天就去sulvam工作室报道，开始了他第一次的正式拍摄。
由于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五条悟人刚到工作室还没坐稳当，慕名而来的工作人员就挤满了摄影棚，以至于屋子里挤满了人没法开展工作，摄影助理不得不清场赶出去一批人。
这是sulvam工作室为明年的春季新款造势的第一波平面拍摄，所以工作室本身格外看重这次拍摄，除去五条悟外，还有不少小有名气的平面模特也同时报道，准备一起参与拍摄工作。但是五条悟一登场，剩下的模特就多多少少有点不够看了，就连早已见多识广的摄影师都忍不住多向五条悟投去几次目光，还破天荒地把当季的主打设计款指派给了五条悟试穿。
这不能怪五条悟抢人风头，先不说他的颜值已经轻轻松松甩常人一条街，他的身材也是没得挑的——虽然热爱甜食，没那么喜欢健身，最常做的运动无非是在床上——他依旧保持着相当完美的身材，有着线条清晰、轮廓明显的腹肌，若隐若现的人鱼线，以及天然的身高优势带来的超模比例。
五条悟正向门口正在偷偷拍照的女孩抛着媚眼，随后就被化妆师掰过了下巴。化妆师姐姐舍不得发脾气，只是故作生气地警告五条悟坐好不准动，一边在心里感叹着对方的皮肤也太好了，眼睛也太漂亮了，根本不怎么需要化妆，一边在五条悟的眼眶上晕染红色眼影。
五条悟往镜子前瞟了一眼，吐槽道：“怎么像吸血鬼一样？”
化妆师姐姐这下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猜对啦，等下还要给你涂黑色的口红。”
五条悟困惑，“不是说是王子相关的吗？”
虽说是春季男装系列，sulvam工作室这一期的主题却是怪奇王子，设计风格可谓是相当大胆。五条悟在更衣室拿到自己要换的衣服，一时间更是一头雾水，不禁对着完全能够透视过去的欧式蕾丝衬衣发出质问：“这就是上衣了？”
工作人员才不管他许多，只是催促着：“抓紧时间，快点换上！小心不要弄坏了。”
这件上衣轻薄如蝉翼，又贴身到完全不像是给人类设计的，而且没有拉链也没有扣子，一时间让五条悟不知所措了起来。五条悟并不是什么身形单薄的人，甚至比起其他男模特略显健壮，实在没法直接套头穿上，工作人员察觉到这一问题，只好上前来协助他穿上衣服。
五条悟只好服从着，像个精致的人偶一样被装饰起来。还好这套衣服里的裤装还是比较正常的，只是一件超高腰的黑丝绒长裤。五条悟劲瘦的一把腰被束缚在这件裤装里，显得倒像是盈盈一握般的细了。五条悟照着镜子啧啧称奇，要不是因为拍摄工作需要保密，真想拍给男友看看。
这还没完，工作人员又给五条悟的两侧胳膊上绑了红色蕾丝编织成的臂环，随后又为他披上一件暗红得有如血色般的西装外套，并贴心地用别针固定住了位置防止滑落。最后，又给他佩戴上一串从亮白逐步渐变到鲜红色的三层珍珠项链，重复检查了几遍后，这才满意地把五条悟送到幕布前。
摄影师看到五条悟的这一身装扮就是眼前一亮，立刻大叫着让旁人清场，然后指导着五条悟摆出他想要的姿势来。
五条悟的表现完全不像第一次拍摄平面的人，他熟练地在镜头前摆出相当专业的姿势，每一个眼神和动作里都显露出这次‘怪奇王子’主题中所强调的艺术风格，在保留了端庄优雅的姿态的同时又显得格外古灵精怪，像极了某个腐朽的百年家族里诞生出的调皮小王子。
主要负责这次拍摄工作，姓高桥的摄影师非常赏识五条悟，并在拍摄结束后立刻叫住了他，说是想找个地方请他喝杯咖啡，细谈一下进一步合作的可能性。
五条悟闻言皱起了眉，“咖啡？那种东西好苦，我不要，我喜欢吃甜的。”
高桥先生微微一愣，问道：“那我们去家轻食？”
五条悟继续皱着眉头，“那种东西真是完全没食欲。”
高桥先生这下更诧异了，“悟君作为平面模特，竟然不节食不忌口吗？真少见啊。”
“我又不是专职做模特的。”五条悟吐吐舌头，毫不留情地继续吐槽道，“我才不要为了什么上镜好看而约束自己呢。”
“但是悟君非常上镜非常完美呢。”高桥先生笑了一下，“既然悟君喜欢甜的，那我请你去吃寿喜烧怎么样？”
听到这一提议，五条悟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好！”
为了节省开支，五条悟和夏油杰很少在外面吃饭，说实话五条悟也确实有点犯馋了。忙活了一天，如今听到寿喜烧这几个大字，五条悟立刻就很不矜持地答应下来，跟高桥先生选了家附近的寿喜烧店就落座如火如荼地开始吃了起来。
高桥先生看着五条悟光速炫进肚里两份牛肉，一时间愣是没敢说话。直到五条悟吃到第三份牛肉，他才开口道：“我觉得悟君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人。”
“我确实是很喜欢牛肉。”五条悟不明所以，“寿喜烧也是。”
高桥先生扶额，“我是说模特…”
“哦！”五条悟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虽然不想打击你，但是我干什么都不会太差的。”
“说不定让我来当摄影，我也会干得比高桥先生你更好的。”
高桥先生倒也不生气，只是爽朗地大笑起来，“悟君真是不谦虚啊。”
“既然悟君有这种自信，要不要考虑下个月和我一起去米兰？马上就是秋冬系列的时装周了，正好我们工作室有收到邀请，悟君也可以和我们同行，正好也可以尝试一下走秀。”
“走秀？”
“对，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下周我就可以帮你安排形体课和走秀训练。”
“形体课我倒是经常上，不过走秀确实是第一次。”五条悟思考了一会儿，“还是算了吧，米兰也太远了。”
高桥先生还以为五条悟在顾忌路费的问题，于是贴心地补上一句：“当然所有食住和交通都是我们来负责，悟君不用太担心。”
“哦…我还是…”
“而且！”高桥先生赶紧打断五条悟，“顺便可以在意大利跨年，悟君去过佛罗伦萨吗？可以看到有名的圣母百花大教堂哦。”
“佛罗伦萨威尼斯那种的话倒是去过。”
“啊…”高桥先生不禁失笑，“但是悟君不知道威尼斯跨年夜的时候有特殊活动，可以在游船上观赏烟花吧？听说真的是非常非常美的呢。”
五条悟战术性停顿：“嗯…”
“而且这可是米兰啊！”高桥先生快急死了，心想这孩子真是油盐不进，“我们可是跟Anna Wintour在同一场秀啊！如果被看中的话，悟君的未来就有无限机会了！”
五条悟嗯了一声，随后继续埋头奋力干饭，过了好久后才抬起头来，回复了对方一句：“那我考虑下吧。”
高桥先生失语，“那你考虑一下吧…”
他们俩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没了话题可聊。五条悟随之摆弄起手机来，打开锁屏便看到夏油杰的一连串来信：
「晚饭想吃什么？」
「还在工作吗？怎么不回复？」
看对面许久没回复，夏油杰又发出了一个小狐狸偷偷哭泣的表情。
「悟还在忙吗？家里空荡荡的好寂寞。」
刚刚忙着拍摄，吃饭的时候又一直在忙着应付高桥先生，没腾出空来查看短信的五条悟赶紧发送了一张小猫滑跪道歉的表情包，然后回复道：
「抱歉抱歉！这就回家啦。」
「刚刚在和今天负责拍摄工作的摄影师吃饭，忘记看信息了！」
夏油杰的回复很快就过来了：「悟吃过饭了吗？」
「吃了寿喜烧——」
「超好吃的！！！」
想到这里，五条悟灵光一闪，鬼鬼祟祟地伸过头来问高桥先生道：“我可以再点一份打包带走的吧？”
夏油杰刚想发出一句‘可是我做了悟最喜欢的蛋包饭作晚饭’，转念想了想又删了，只发出一句：「好的，悟慢慢吃，不用着急回家的。」
五条悟又快速回了一句：「我这就回家！」
夏油杰释然地一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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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拎着打包好的餐点快速地骑车回家，随后兴冲冲地破门而入，“将将将——惊喜——”
“我打包了一份全新寿喜烧！”
夏油杰正坐在餐桌前吃着蛋包饭，闻言诧异地看向了门口的五条悟，“啊？”
五条悟看到桌子上摆放着的晚饭，一时间比夏油杰还更诧异：“杰竟然提前做好了晚饭吗？怎么不跟我说！？”
夏油杰有点委屈又有点茫然，“你不是说和摄影师去吃饭了吗…”
五条悟气鼓鼓地坐下，一把就将蛋包饭从夏油杰手里抢了过来，“什么饭能跟杰的手艺相比！我不管，我也要吃！”
夏油杰笑着哄猫道：“倒是做了悟的份啦。”
五条悟一边把外带的寿喜烧餐盒拆开摆到桌子上，一边笑嘻嘻地提议道：“杰来吃寿喜烧吧，我们交换～交换～”
夏油杰无奈，只好笑着说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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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拿到平面模特工作的第一桶金后，很是开心地带夏油杰二度造访了那家寿喜烧店，美其名曰外卖打包的到底比不了堂食，寿喜烧这种东西就是要当场热乎乎地吃下去才行，打包带走的话，凉了的牛肉就已经味道大打折扣了。
这归根结底算是五条悟请客，夏油杰虽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是还是捧场地跟着五条悟大吃了一顿。看着五条悟的工作进展得如此顺利，夏油杰一边由衷地为对方感到开心，一边又不免得心里多了一丝惆怅。他心里代表阴暗面的那个小人举着三叉戟戳着他的心脏，随后又爬上他的肩膀，阴阳怪气地对着他耳语道：“你再这么继续没用下去的话，悟很快就会嫌弃地把你丢掉了！”
夏油杰确认五条悟绝不是这样的人，所以他还能故作轻松地一把将那个恶魔小人从他肩上弹走。但是那些话却犹如诅咒般的飘在他的耳边，让他不免毛骨悚栗——“悟很快就会把你丢——”
“杰？”五条悟在夏油杰面前晃了晃手，“你刚刚在走神吧？”
“嗯…抱歉。”夏油杰带着歉意笑了一下，“悟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
五条悟鲜少会说出‘有事想商量’这种话，夏油杰不禁有些诧异，连忙接话道：“悟说就好了，什么事？”
“之前高桥先生——就是sulvam工作室的摄影师，他想邀请我去米兰，代表他们工作室在时装周走秀。”五条悟顿了一下，又说道：“他还说什么，要在那里玩一段时间，然后在意大利跨年。”
“这是好事啊！”夏油杰连忙点了点头，“悟当然要去。”
“杰没明白我的意思。”五条悟笑着摇了摇头，“我是想说，我打算拒绝高桥先生。”
“为什么！？”夏油杰闻言差点急得直接跳起来，“这不是很难得的机会吗？”
“倒不是机会不机会的。”五条悟挠了挠头，停顿了几秒才道出自己心中实际所想——“新年的话…果然还是想和杰一起过…”
“新年？”夏油杰差点气笑了，“现在不是说什么新年的时候吧？”
“本来就是啊。”
五条悟有些费解地盯着夏油杰，缓缓地皱起了眉头，“新年也好，烟花也好，还是和杰在一起才有意义。”
面对这个答复，夏油杰几乎忍不住自嘲地冷笑了一声，“跟我过的话，新年庆祝啊，烟花什么的都没有哦？”
“不一定要很隆重地庆祝啊…”五条悟笑了笑，“叫上硝子啊，还有七海和灰原他们，一起随便吃点东西，然后去河边坐着喝酒就好了…”
“哦…！然后还可以顺便看到烟花！”
“在河边坐一晚上会冻感冒的。”夏油杰无情地怼回来一句。
五条悟还是笑着，非常乐观地提议道：“没关系，那我们就坐在新家的阳台上好了，这样谁家放烟花我们都能看到了！”
“对啊，这样说不定更好呢！”五条悟兴致勃勃地计划起来，“说起来迁居到新房子之后，我们还没招待过朋友呢！正好把硝子他们邀请过来，然后我们可以吃顿烤肉之类的，在家里喝喝酒玩玩桌游，然后在阳台上一起看跨年烟火——超完美！”
完美吗？夏油杰很想逼问对方一句，难道这就比米兰时装周难得的机遇更完美吗？
但是临了，夏油杰也没能说出这么泼人冷水的一句话。他没有权利帮五条悟做选择，也没有权利评判对方这一选择的正确与否，所以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五条悟，最后释然地，自嘲地笑了笑，第一次在对方面前毫无遮掩地点着了一根烟，开始缓慢地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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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夏油杰一贯的多忧多虑并不是空穴来风——他们之前的大部分储蓄都拿去填补了新房的租金，而五条悟拍摄所赚来的工资并不足以支付供暖费。虽然五条悟一开始设想得很完美，觉得很快就能凑够暖气的费用，但是现实是无比残酷的——夏油杰新找到的家教的兼职工作还在试用阶段，根本没有什么进账，sulvam工作室的平面拍摄需求也没有那么多，五条悟满打满算只去拍摄了两次。所以，他们两个在这个月里确实没能攒下多少钱，自然就没能凑够供暖的费用，最后也只是凑活着买了一个暖风机准备应付过冬。
然而，这个暖风机所提供的热度显然是不够的——上周降雪之后，室内的温度也瞬间降低到了三四度，暖风机也派不上太大用场，家里一时间冷得有如冰窖一般。
在冷得狗都不想出门溜达的一天夜里，夏油杰和五条悟穿着毛茸茸的厚实家居服，可怜巴巴地挤在床上抱着彼此取暖。不夸张地说，五条悟冷得牙都在上下打颤。他一向是不太耐寒的，一到冬天就被冻得手脚冰凉，之前到了冬天都要靠暖气和热可可才能存活，如今身边只有一个夏油杰勉强算得上热源，五条悟只好牢牢地贴在对方身上取暖，很是不客气地把手伸到男友的上衣下摆里摸索吸取着对方肉体的热度。
“喂！”夏油杰被对方的手冰得一激灵，“你啊…”
“我怎么了？”五条悟吸吸鼻子，对着夏油杰撒娇耍赖道，“男朋友帮忙暖暖手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对着如此撒娇耍赖的大猫，夏油杰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来，连忙道：“可以是可以，但是悟得支付点代价吧？”
“什么代价？”
于是夏油杰也把手伸向五条悟厚厚的家居服里，不明不白地摸了几下，“这种代价。”
“没想到杰竟然还有这种心思！”五条悟大声谴责道，“让五条大人好好教教你什么叫代价！”
五条悟一掀被子，刚想翻身把夏油杰扑倒，就在移动的间歇里感受到猛地涌入被子内侧的冷空气，一时间什么想法都没有了，瞬间哆哆嗦嗦地躺回了被窝里。
两个人面面相觑地看了几秒，然后夏油杰妥协道：“算了吧。”
“怎么就算了！”五条悟撇嘴，“不能算了！”
“那怎么办？”夏油杰笑道，“那悟转过来吧。”
“什么啊…杰这不是也想嘛…”五条悟别别扭扭地说着，同时又很是配合地转过身来躺进夏油杰的怀里，由着对方窸窸窣窣地在被窝里做着坏事。
不过一会儿，他们两个人便像两只汤匙一样紧密地贴合在一起。天实在是太冷了，五条悟连手都懒得伸出被子外，只是埋头在床榻间享受着身后的热度，面对夏油杰耳语着的提问，也只是断断续续地回复着：“那就别戴了…等会再弄…”
被子里面很快就热起来了，五条悟几乎喘不过气，随随便便就又被夏油杰弄成很是狼狈的样子。结束之后，两个大男孩浑身是汗地抱在一起，忽然又两厢对望着笑出声来。
“要不要去洗澡？”夏油杰先提问道。
“外面太冷了…而且热水器的电费好高啊…”五条悟躺在被子里小声地回复道，“擦擦就算了吧，我想直接睡了。”
夏油杰略微地觉得不妥，可是被窝外面却是冷得刺骨，哪怕是洗澡也需要很大的勇气。五条悟既然坚持如此，他就没说什么，只是帮着清洁了一下，然后便抱着对方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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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他们不该心存侥幸——五条悟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烧。
五条悟的体格如此健壮，本身就很少感冒生病，一年到头也没有几次发烧的机会。许久不病，一病起来确实很要命，五条悟抽搭抽搭地吸着鼻子，躺在床上烧得眼冒金星，半梦半醒间昏昏沉沉的，饭也吃不下去，药喝下去了也不见好，烧也不见退，急得夏油杰差点跪着磕几个头把家入硝子请过来。
家入硝子的判断是问题不大，病因可能是清洁不太到位，又没及时洗澡，才导致五条悟第二天直接发起高烧。家入硝子一边安慰着他们不要太担心，一边非常专业地为五条悟量了脉搏，温水送服了一些药片，临走前还特意嘱咐了夏油杰以后可不能心存侥幸了。
夏油杰悔不当初，简直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好在吃过药后，五条悟的烧很快就退了下来，只是胃口一直不见好，躺在床上病怏怏的样子让夏油杰愧疚且心疼得不行。
夏油杰连续几天精心地为五条悟烹制了精致的小菜和粥食，随后用个人信贷贷了款，又求着几位朋友向他们借了一些钱，这才支付上了取暖的费用。
五条悟在终于暖和起来的卧室里坐着，靠在床头上捧着半碗粥喝着，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静静地开口说道：“年底的米兰时装周，果然还是去比较好。”
坐在他身边照顾的夏油杰一愣，“怎么突然这么说？”
“因为我们现在欠了债，急需用钱啊。”五条悟冷静地回复道，“不及时还上贷款会影响我们的信誉记录的。”
“我的——”夏油杰顿了一下，“那是我的个人信誉。”
“跟悟本身…都无关的吧？”
“杰在说什么啊？”五条悟也愣住了，“什么叫跟我无关？杰是为了我才去贷款的吧？这个利率的贷款不赶紧还上的话，杰会面临很大的问题的。”
明明屋子里很暖和，夏油杰的嘴唇还是剧烈颤抖着，“让悟生病，本来就是我的错。”
“还贷款的事情就更不是悟的责任了，悟不需要因为这个原因而强迫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
“杰的错？”五条悟简直觉得荒谬，“本来也是我坚持要做的吧？”
“说什么责任…为什么杰总是在揽下所有事情，然后把我推到一边啊？”
五条悟本来就身上还带着病气，再加上心里一委屈，一时间眼圈都迅速地泛红了起来，“不管我的事情，不需要我帮你——杰怎么总在说这种话啊？为什么不多信任我一点啊？”
“付不起供暖的费用，本来一开始就是我的理财失误。”五条悟的声音嘶哑着，“杰也没有要怪我啊？”
“悟没有任何错。”
“悟真的…从来没有错过什么。”
夏油杰坐在那里，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过了好一会，他才又发出声音来：“错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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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同居以来，他们第一次吵架。
说是吵架，其实也没什么好吵的。五条悟还卧病在床没有完全康复，而夏油杰只是转身离开，说自己要去做兼职工作了，便默默地出了门。
五条悟躺在一片昏暗里等着夏油杰回家，自己一遍遍在脑内复盘，越想越气。他一边想着：妈的，这有什么好吵的？
一边又想着：妈的，夏油杰这个死心眼的混蛋，怎么就是不能再多交给他一点信任？不就是去T台上走几步路吗，被他夏油杰说得好像要去阿富汗服兵役一样受罪去了，还什么强迫他做不想做的事情——什么狗屁走秀他五条悟信手拈来，随便走两步能艳压了全米兰！明天就马上出道做模特，然后就挣个百八千万，别说什么狗屁暖气了，电热公司都给他妈的收购了！
越想越生气，五条悟满肚子气地翻身睡了过去。
叫醒五条悟的是夏油杰，不同于之前吵架时直接摔门而去的冷漠面孔，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脸上有些莫名其妙的欣喜，还带着一点洋洋自得意味的夏油杰。
五条悟耷拉着半边眼皮，强打着精神坐起来，心想：现在知道来哄我了？哼！已经晚了！看我不跟你大闹一场！
还没来得及开闹，五条悟的眼睛率先捕捉了面前的重要信息——呃，家里什么时候有了被炉，他怎么不知道这事？
夏油杰的声音终于传进了五条悟的脑子里：“我兼职结束后去买晚餐的食材，然后商业街正好在预热新年的酬宾活动，所有在街道上购物了的人都可以抽奖。”
“抽奖的时候，我选了悟的生日作为幸运号码。”夏油杰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然后就中了头奖。”
“怎么说呢…真的很幸运…奖品是全新的一套被炉，以及自选一家餐厅在任意时间免费用餐的优惠券。”说到这里，夏油杰的眼睛变得亮亮的，“我选了悟最喜欢的那家牛排，正好马上就是悟的生日了，我们可以豪华地庆祝一番了。”
“有了被炉的话，也不需要贷全款支付整个季度的取暖费了。就这一个月的话，我的家教工资也能还上款了，所以悟也不需要担心贷款的事情了…！”
信息量太大，刚睡醒还迷迷糊糊着的五条悟完全状况外，而夏油杰面对外表如此平静的五条悟，一时间更激动了，说着说着连眼泪都冒出来了——
“对不起…我真的…很难受…感觉很对不起悟…”
“但是谢谢悟，多亏了悟，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夏油杰有点愧疚地紧紧抱住五条悟，“我不该跟悟说那些话的，请不要再生我的气了。”
“对不起…因为看到悟生病，我真的是很自责又很难受，忍不住就说了那些话。”
“谢谢悟一直以来都在迁就我。”夏油杰越说越激动，最后直接埋头在五条悟的肩膀上小声地啜泣了起来，“没有悟在的话，我的生活完全就是…”
他顿时哽咽住了，“谢谢悟…我真的很爱你…”
只是下午在家躺着睡了个觉就突然成了大功臣大救星的五条悟深感迷茫，只好一边猫猫困惑着，一边虎摸着男朋友的头反过来哄着对方，“我也很爱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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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yway.
无论是谁的功劳也好，总而言之这个神来之笔的被炉奖品解决了他们过冬取暖的燃眉之急。无论这个冬天多么严寒，他们都注定要幸福地过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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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哼哼唧唧地躺着又赖了一天，五条悟总算是满血复活，生龙活虎地爬起来就准备直接冲向sulvam工作室去继续打工。
其实在这几天里，sulvam工作室都没有再向五条悟发出拍摄的邀请，不过机会是自己争取来的，五条悟还是打算溜达过去看看先。再说了，夏油杰新找了一份家教的兼职工作，每逢周一、二、五和六就得腾出傍晚的时间去上门辅导初中生。反正待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可做，五条悟干脆就跑到sulvam工作室去碰碰运气，万一当天的项目负责人看他顺眼，让他也参与拍摄，五条悟就能再挣一笔工资回来。
好巧不巧的是，负责今天的拍摄工作的任务落到了高桥先生头上。五条悟刚一进工作室，就看到对方把上身的针织衫卷起来套在头上，似乎打算就这么坐在那里自闭起来，像是正在苦恼什么事情的样子。
五条悟顽劣地伸出手将高桥先生头上的针织衫快速地打了个结，“打算闷个蘑菇出来吗？”
高桥先生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五条悟，一时间不禁笑了出来。他一边努力挣脱着头顶上被捆到一起的针织衫，一边回复道：“是啊，愁得快哭了。”
“愁什么？”五条悟好奇地问道。
“咱们工作室今年设计的男装有两个大的主题，一个是秋冬系列的‘末日废土’，一个是新春系列的‘怪奇王子’，这个悟君也是参与过，多多少少有了解的。”
“嗯哼？”说实话，五条悟只能回想起那件超透视蕾丝衬衣。
“TGC——东京时装周你应该知道吧？”提到TGC，高桥先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们已经和TGC协商了很久有关参与时装周的平面展览的事情，原本对面已经说定了要给我们1到2个展厅的使用权和25到40个宣传展框的名额。但是，刚刚又有工作人员打电话过来通知说，咱们工作室提供的样片不符合他们这一期的主题要求。他们希望我们能够更提供相对山系风格的样片，但是工作室最近完全没有做山系风格的产品。”
“等一下。”五条悟忍不住打断高桥先生的长篇大论，“山系风格是个什么东西？”
“山系风格啊，就是诞生于日本的Yama Style，悟君竟然没听说过吗？是最近很时兴的时尚风格哦，在国际上也享有了很高的知名度。”高桥先生娓娓道来，“简单来说的话，就是把户外机能和时尚穿搭所结合而诞生的，同时具有穿衣的舒适度、利落的裁剪设计、干净的色彩搭配和叠穿的观赏度，日常随性但是不失时尚感的穿搭。”
“一般就是大地色、森林色那种自然色为主的设计。单品的话，工装裤啊，渔夫帽啊，这些其实都算山系风格的一部分。”
五条悟一边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颏，一边思考着。听完高桥先生的讲解，他不禁笑了一下，“你别说，你说的这个风格，我还真的很熟悉。”
“难不成悟君平时的私服属于山系风格？”高桥先生大喜过望地站了起来，随后又狐疑地看向五条悟今日的穿搭，上下打量了一眼后悻悻说道，“不过好像也没见你穿过工装裤之类的户外套装？”
“不是我！”五条悟笑嘻嘻地摆了摆手，“是我男朋友。”
“男朋友？”高桥先生困惑。下一秒，他又大叫起来：“男朋友！？”
“抱歉，请原谅我的失态。”高桥先生温吞地笑了笑，他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睛，很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只是没想到悟君年纪轻轻就已经找到了男朋友。”
“他叫杰，和我差不多大，平时他的穿搭风格基本就符合你说的那个什么山系。”谈及夏油杰，五条悟的脸上不禁露出了很是幸福的表情，“而且我的男友身材很好哦，上镜肯定也不会差的。”
“没问题啊！”高桥先生是个相当爽朗相当直接的人，他听懂了五条悟的言下之意，马上就表示了同意，“悟君是帅哥，悟君的男朋友肯定也是帅哥啊！如果杰君愿意帮工作室拍摄一组照片作为素材的话，就真的帮了大忙了——当然，我们也不会吝啬报酬的。”
“说定了！”计划通的五条悟大喊一声，连忙三步两步冲出拍摄棚，站在走廊里开始拨打男朋友的电话。
电话那头很快就接通了，“悟？”
“杰！”五条悟兴奋地大叫，“你的兼职结束了吗？”
“刚刚结束，我已经在收拾东西了。”话筒那头传来些窸窸窣窣收拾纸笔的声音，“悟等得着急了吗？我马上就回家了，晚上想吃点什么吗？我先去买菜，我记得悟昨天说想吃煎鳕鱼和…”
“别管什么鳕鱼了！”五条悟迅速地打断了对方，“杰，现在来sulvam工作室一趟！”
“悟又去工作了吗？”闻言，夏油杰顿了一下，“辛苦了，我这就去接你一起回家。”
“诶呀！不是不是！”五条悟急得要命，“我是说，杰现在来帮工作室拍摄一组照片！”
话筒那头传来一阵沉默。然后夏油杰干干巴巴地冒出来一个单字：“我？”
“对呀！工作室需要一组什么山系风格的素材，简单来说就是工装裤和渔夫帽，完全就是杰平时的穿衣风格啊！杰肯定能胜任的！”
夏油杰变身复读机：“我？”
夏油杰无比困惑，“可是悟…我又不是专业模特啊？”
“难道我是吗？”五条悟反驳道，“一回生二回熟，就是来拍几张照片而已——他们又不是不给钱！”
“我不会摆姿势啊！”夏油杰尴尬得忍不住提高了自己的声音，“而且我也根本不懂什么时尚穿搭啊！又不是经常穿了阔腿裤就算那个…山系风格了…！”
“杰真的完全适合的，相信我。”五条悟循循善诱，“就是叠穿几件户外服装，和杰平时的穿搭根本没什么两样。拍摄的话也不用担心，有我和高桥先生来指导你的动作呢。杰其实根本不用做什么准备的，所有姿势无非就是站着坐着蹲着的区别而已。”
夏油杰还是很犹豫，“可是我…”
“别可是了！”五条悟凶巴巴地在电话另一端威胁夏油杰道，“杰总说机会机会，现在机会摆在你的眼前了，你又担心这个操心那个！”
“如果工作室发掘了杰作为模特的潜质的话，说不定年底的米兰时装周我们就可以两个人一起去了！”
前面的那许多理由都没有成功地说服夏油杰，但是五条悟的这一句话确实说动了他。夏油杰微微地颤抖了一下，不禁心中也萌生了一丝侥幸——或许，也不是不能试试？
最终，他还是妥协了下来：“好吧…”
28
等到夏油杰赶到sulvam工作室的时候，夜幕已经完全落了下来。夏油杰在工作室楼下锁好自己的自行车，有些忐忑地推门走了进去，随后就看到五条悟蹲在走廊里，似乎老早就待在那里等着他来了。
看夏油杰到了，五条悟的眼睛一瞬间就亮了起来。他挥着手大叫：“杰！这里！”
出于要去做家教工作的考量，夏油杰穿得格外保守且正式，就连平日里几乎没什么机会穿的衬衣都被他拿出来熨得平整，然后板正地套在了身上。他背着藏青色的公文包，穿着洗刷到白得亮眼的衬衣，鼻梁上还挂着一副金丝眼镜，简直像极了某个教育厅的公务员。
五条悟看到夏油杰这幅模样也是忍不住捧腹大笑，“杰也太假正经了吧？”
夏油杰被男友挪揄得脸红，只能戳着五条悟的小腹叫对方别闹了，然后一本正经地鞠躬，对着高桥先生自我介绍道：“您好。您想必就是高桥先生吧？悟经常跟我说起您。”
“我叫夏油杰，您叫我杰就好。突然冒昧打扰，还希望能帮到您的忙。”
“杰君，不必这么拘谨！”高桥先生笑呵呵地应了一句，“我是搞时尚的，一个拍照片的，又不是什么金融公司的人事高管，不用对我说敬语了，我听着也会别扭的！”
夏油杰这才抬起头来，干巴巴地回了一句：“好的。”
“悟君跟你说明过现在的情况了吧？真的很感谢你愿意来救场，杰君。”高桥先生扶了下眼镜腿，快速地扫了一眼夏油杰，马上就大概掌握了对方的身体数据，“虽说是第一次进行拍摄，杰君难免会紧张。但是既然悟君极力推荐了你，那么我们好好加油吧？”
夏油杰又干巴巴地跟上一句：“好的。”
五条悟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夏油杰的后背，随后小声地伏在对方耳边耳语道：“没事的！有我在呢，我会帮你的！”
夏油杰一边提线木偶似的僵硬地接过工作人员递给他的衣服，一边嘴角牵动着怼回去一句：“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悟怎么会觉得我适合当模特啊？”
“为什么不适合？”五条悟挑眉，“杰的身材这么好。”
夏油杰叹气，“但是我长得也不像是模特的样子吧？”
五条悟侧过头去，看了一眼墙面上粘贴着的一众超模的时尚大片，然后又扭回来看了看有着满头黑色的长发，细长的眉眼，单薄的嘴唇和锋利的颧骨的夏油杰，由衷地评价道：“呃…很像。”
夏油杰顺着五条悟的视线往墙上的海报上看了一眼，随即便识趣地闭上了嘴，开始认真地更换起衣服来。
29
“不得不说，看上去确实很像平时我会穿的衣服。”夏油杰站在穿衣镜前转了一圈，然后默默说道，“悟还真没说错。”
“那是当然！”听到夏油杰这么说，小猫的尾巴一下就翘到天上去了。
夏油杰看了看自己身上作为内搭的背心，又看了看外搭的冲锋衣，很是狐疑地问道：“这种穿搭这么日常，居然还有一个特有名词吗？什么来着…”
“山系风格。”高桥先生不声不响地从门口冒了出来，“已经换好了吗？来准备拍摄吧。”
看到夏油杰穿着这身衣服，高桥先生伸手推了推眼镜，很是满意地评价道：“果然很适合啊。”
“悟君说得确实没错，你真的很适合这个风格。”
因为换上的衣服和平日里习惯了的穿搭差别不大，夏油杰的紧张感稍微降低了些许。他点了点头，随后就顺从地听高桥先生安排，先坐在了高脚凳上拍摄第一个试镜。
高桥先生摆弄着摄像机蹲在夏油杰的面前，笑着安抚对方道：“微笑就可以了，我先找几个角度调一下参数，这还不算正式拍摄，杰君不用太紧绷着。”
“好的。”虽然高桥先生这么说了，但是被摄影棚里的专业打光一照，夏油杰还是难免紧张。他不禁牢牢握住拳头，直到指甲都深陷在手心的皮肉里，才能用这微弱的痛感勉强压下自己浑身的颤抖。
五条悟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夏油杰的紧张，他站在拍摄棚的一侧，将双手合拢成喇叭状，然后捧场地大声说道：“杰看上去超——帅诶！”
听到来自男朋友的应援，夏油杰的眼神不禁朝着五条悟在的方向飘了过去，看到对方满脸小孩子似的兴奋，夏油杰也就莫名觉得满足——他笑着向对方抛了个飞吻，随后就被高桥先生稳准快地抓拍到了这一幕。
“年轻人哦…”高桥先生笑呵呵地感叹道，“感情真好。”
夏油杰的脸皮薄，被高桥先生随随便便这么一句话就说得脸红起来。反倒是五条悟是个脸皮厚的，还在轻飘飘地跟前辈炫耀着：“感情超级好的～我和杰已经同居了哦～”
“悟…！！”
“那可真不错啊。”高桥先生笑着查看刚刚拍下的照片，随后说道：“这张拍得还挺好的，虽然不会正式收录到作品集里，但是之后我可以把源文件发给你们，也算是留个念嘛。”
“谢谢！”五条悟笑嘻嘻地答了谢，然后眨眨眼睛望向夏油杰，用口型跟对方示意：「可不能让他知道，我是被家里赶出来后被迫投奔杰才开始同居的——」
夏油杰憋着笑意，低下头看了半天靴子上的鞋带，这才把笑意压下去一些。
他们终于正式开始了拍摄，夏油杰虽然表现得略微青涩紧张，但是他确实是很适合镜头的人，又有高桥先生把持着镜头，随便什么角度和姿势都能把夏油杰拍成十足的盐系帅哥。而且，山系穿搭对于模特身材的要求也很高，贴身的功能背心需要有腰腹肌肉的男性才能撑起来，外搭的冲锋衣也是肩宽的人穿着才好看。夏油杰虽然身高不比五条悟，但是他的肩宽甚至比五条悟还甚，所以版型偏松垮的冲锋衣一被他套在身上就显得格外有型。至于夏油杰腿上的那件黑色阔腿裤更是像从他的衣柜里直接掏出来的一样，在他身上简直和谐得不得了，以至于五条悟都没法想象出这条裤子出现在任何别的什么人身上。
拍摄完第一套服装之后，夏油杰又试穿了第二套山系穿搭的衣服——这次的搭配比起上次就要更显跳脱一些，作为内搭的是浅绿色的棉质衬衣，衬衣外面是一件森绿色的帽衫，外搭的则是一件墨绿色棒球服。好在下半身搭配的是一条浅褐色的工装阔腿裤，让夏油杰免去了浑身是绿，但是就算这样，夏油杰还是感到了些许的不自在。
他看了一眼穿衣镜里的自己，然后歪过头对五条悟说：“感觉就差个滑板了。”
五条悟差点扶着墙笑吐了。
第二轮拍摄相比起第一轮来说就更加的不顺利，夏油杰穿着这一身衣服满脑子都是滑板boy，高桥先生却要他表现出一种都市里的贴近自然，快捷生活中的松弛感。夏油杰实在抓不准感觉，一边想着‘松弛感是哪部分要松弛下来’，一边艰难地在摆出七扭八扭的姿势的同时，试图面上表演出很舒适很愉悦的样子。
当模特好难，夏油杰在心里流泪。
好不容易捱到了拍摄结束已经是晚上十点多种，夏油杰换上自己的衣服，忍不住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后，他就被五条悟吧唧亲了一大口，对方安慰他道：“杰辛苦了，让我来请你吃烤肉吧！”
夏油杰挑着眉头甩了甩手里刚拿到的，一期拍摄结束按照时长现结算的工资，笑着问对方道：“悟来请？”
五条悟紧紧抱着夏油杰的手臂，依旧笑嘻嘻地说道：“那我请客，杰来买单！”
高桥先生看着小情侣缠着彼此，甜甜蜜蜜地一起离开的背影，不由得从心底升起了一丝暖意。下一秒，他的手机叮咚响了一下，是上层领导的意见发了过来。
sulvam工作室真正的负责人在sns群聊里查看过了刚刚拍摄的夏油杰的照片，然后发出了一句评价：「前面那套还算可以，后面那套的表现力很一般啊。」
「脸上那是什么表情啊？贤者时刻吗？」
「这人是新人吧？」
高桥先生皱着眉头看完这几句很是冒犯的话，然后回复道：「是五条悟推荐的同龄人，叫夏油杰，是个很好的孩子。」
「太一般了，下次不要再用他了。」
「他第一次拍摄，紧张些也是难免的。说不定多练一练就好了。」
「练什么啊。那个刘海和耳扩也很奇怪啊，以后别再用了。」
顶头上司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高桥也不敢再说什么了。踌躇了许久，他还是杠回去了一句：「我觉得夏油杰的五官很有特色，身材很好，身高也很适合做模特。如果平面的质量无法达到您的要求的话，要不要考虑一下训练他参加走秀？」
「他和五条悟是朋友，到时候年底的活动也好一起参与。」
「那个五条悟还没给你正式答复吗？」
「没有。但是如果夏油杰能去的话，我觉得五条悟多半也会答应。」
高桥先生知道sulvam工作室的负责人对五条悟非常满意，恨不得能把对方揣到兜里直接绑架去了米兰，所以也就对五条悟之前飘忽不定，不给答复的态度急得快要上房，心里早就耿耿于怀得不得了。高桥先生抓住对方这一痛脚猛施压，又补上一句：「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没过一会，对面就发来了高桥先生早已有所预料的答复：「行吧，安排他们下周去上培训课程吧。」
高桥先生美滋滋地回复了个ok，然后通过sns发消息把这个喜讯分享给了五条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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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烤肉店里坐着吃得不亦乐乎的五条悟还没查看手机信息，所以他和夏油杰都还不知道——此时此刻，一条通向未来的神秘道路正在缓缓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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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先生……误会你了呜呜，小夏真是自我pua第一人，猫猫全身心的肯定和爱他真是太好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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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杰必须跟我一起去培训课！！！”
一大早上，夏油杰和五条悟的新家里就开始闹得鸡飞狗跳。说是鸡飞狗跳，其实一边张牙舞爪好像马上就要起飞的，一边满世界蹦跳的就只有大猫一只——五条悟撒泼打滚，已经放弃了以理服人，“杰和我双宿双飞做模特多么的好！我看杰就是胆小鬼，平时对着我满口正论——‘要珍惜机会哦，不能错过难得的机遇哦’——现在轮到你了，你就说什么你不适合！”
夏油杰对着顽劣的猫哭笑不得，“我没说错啊，我确实不适合做模特。”
“虽然高桥先生很给我面子，但是sulvam工作室不是弃用了我的拍摄集吗？”夏油杰微微叹了口气，“高桥先生是脾气很好的人所以没有直说，但是悟也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吧？”
“弃用怎么了！”五条悟大叫，“一次弃用而已，又不代表下一次也会弃用！”
“再说了，高桥先生通知我们去参加走秀的培训，开始为年底的米兰时装周作准备，这不是正说明了工作室打算在这个方向上栽培杰嘛！”
“悟想得太乐观了。”夏油杰悻悻道，“这种事情空口无凭，很可能到了年底的时候，他们又会换个说法，说什么没办法同时带两名模特去米兰。”
“不行！”五条悟愤恨地咬紧牙根，“他们要是敢出尔反尔，我就把他们工作室都给烧了！”
闻言，夏油杰忍不住大笑起来，“千万别！我们可赔偿不起！”
“所以杰已经答应了对不对！”五条悟哼哼唧唧地揽住夏油杰的腰，“我不管，杰要陪我一起！”
夏油杰总是拿五条悟没办法，他只好亲昵地揉了一把对方柔软的头毛，然后答应道：“好吧好吧——”
32
在积极地参与走秀培训课程，辛勤地进行兼职家教工作的同时，夏油杰又开始苦心积虑地谋划起五条悟的生日庆祝。
首先是给五条悟买的生日礼物——五条悟作为富贵家庭出生的小少爷，始终都用不太惯廉价的护肤品。经过夏油杰缜密的分析和判断，对方应该是易泛红敏感肌，不适应很多含酒精材质的护肤品，所以这次夏油杰特地购买了一套贵妇品牌的护肤品。其次，夏油杰还提前订购了东京最近最火爆的一家甜品店里的8寸草莓奶油生日蛋糕。虽然这家网红甜品店的定制蛋糕的价格确实让夏油杰有些肉疼，但是想象一下男朋友吃到这个蛋糕时会展露的笑容，夏油杰还是觉得非常满足。
最后，按照之前的计划，他们本来是要凭那次中奖获得的优惠券去吃五条悟最喜欢的牛排店。但是五条悟前几天头脑一热，叫上了家入硝子和七海建人他们一起吃饭。生日当天，肯定不能让来赴约的朋友们花钱，但是再请他们吃饭的话，夏油杰的荷包又难免有些痛。
这种事情总不好再让寿星本人知道然后操心，所以夏油杰装出一副云淡风轻，钱包里还有八万八的气势，订好了牛排店的位置之后，就开始奋力地打工赚钱。
五条悟在生日当天一反常态地没有赖床，他起了个大早然后把夏油杰晃醒，兴致勃勃地问对方道：“杰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夏油杰才刚睁开眼睛，脑浆就差点被对方高速摇匀了。他连忙奉上一吻亲在五条悟的下巴颏上，然后亲亲密密地在对方耳边说道：“是我的幸运日。”
“因为在22年前的今天，悟诞生在这个世界上了。”
五条悟被这许多的甜言蜜语哄得心花绽放。于是，在22岁的第一天，最宝贵的清晨里，他和男朋友一起把时间都浪费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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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有预感你们会迟到。”
家入硝子端起茶杯，缓缓地喝了一口里面早已晾凉的茶水。她抬起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扫了五条悟和夏油杰一眼，眼神像刀片一样快速飞刺到了对面，“我的预感果然很准。”
七海建人敲了敲自己左手腕上的手表，语气有些难以掩盖的不耐烦和生气，“夏油前辈，你们迟到了整整47分28秒。你们真的太缺少守时的概念了。”
47分？还28秒？五条悟有点牙碜地看了七海建人一眼。
“不过五条前辈今天过生日嘛！可以理解的！”灰原雄永远都在力挺前辈们，“一切寿星为大！”
真是个好孩子。五条悟满脸微笑地望着灰原雄，感觉阳光刚刚向他照了过来。
“啊！说到寿星，这是我带给五条前辈的礼物！”阳光向五条悟进一步伸出触角，“我也不知道给五条前辈买一些什么好——总之这是一个抱枕，请笑纳！”
五条悟接过对方手里的玉桂狗抱枕，很开心地回复道：“谢谢你，灰原。”
“这个抱枕和你长得怎么一模一样。”家入硝子笑着吐槽道，“话说，礼物不是应该回家再拆开吗？我的礼物就作为惊喜好了，五条你到家再拆。”
五条悟接过家入硝子的盒子后快速评估了一下大小体积，又在手里晃了晃，然后很是欠揍地问道：“是电动剃须刀吧？飞科的？”
“五条你这个人真是没意思！”被猜个正着的家入硝子忍不住破防大叫，“早知道就送你个盆栽算了！”
“悟其实很高兴的。”夏油杰在一旁温吞地笑着，“他早就想要个电动剃须刀了。”
“对啊，我超高兴的！”五条悟赶紧接了男朋友的茬，他嘿嘿一笑，“谢谢硝子姐姐！”
“这还差不多。”家入硝子很快就顺着他们的话下了台阶。
“我的话，送的不是什么很实用的东西。”七海建人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瘪瘪平平的盒子，“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现在就拆开。”
众所周知，猫的好奇心像深渊一样。听到这话，五条悟马上就按耐不住了，“是什么啊？”
一从七海建人手里接过礼物，五条悟就开始活动着手指快速地上下扯动着拆开了包装纸。最先映入他眼帘的一角是某根熟悉的刘海，随着五条悟拆掉全部的包装纸，属于夏油杰和五条悟的肖像画跃然纸上——是一副装裱在相框里的彩色素描肖像画。
桌上短暂地沉默了几秒，随后所有人都大惊失色：“你会画画？”
七海建人点了点头，“对啊。”
“你从来都没说过。”家入硝子诧异地张大了嘴巴，“而且你学的是国际贸易。”
七海建人露出了微微困惑的表情，“这不冲突吧？”
“确实不冲突，但就是有点难以想象。”夏油杰笑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颏，“而且又画得这么好。”
“是的，太专业了。”灰原雄点点头，“堪比纯艺学生。”
“七海海竟然给我画了新婚照——我太感动了！”五条悟的关注点永远和别人不太一样，他举起画幅，夸张地大叫起来，“我会永远珍藏的！”
“这不是新婚照。”七海建人满脸黑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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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过后，他们两人和剩下的一行人短暂地告别，开始进行下午的双人约会。
说是双人约会，其实就是去周边的游乐场逛一逛，随便玩一玩游乐设施。涉谷这边的游乐场有不少年头了，五条悟早在小的时候就来这里玩过很多次。再加上这里也是情侣们约会必去的场所之一，所以直到今天都热度不减当年，依旧是人山人海，就连旋转木马这种不热门的项目前都有不少人排着队。
夏油杰并不是特别钟情于游乐场的人，比起在游乐场玩乐，他更经常充当游乐场的npc——站在冰激凌车后面负责挖冰激凌球的那个人，手里攥着一大把气球负责售卖的那个人，检查乘坐跳楼机的游客的安全带，并跟主控台竖起大拇指表示可以继续运行的那个人——在无数个暑假和寒假里，夏油杰都在游乐场里勤勉地打着零工，每天报道后被分往缺少人手的那个岗位上，然后作为临时的工作人员挤出一副笑脸服务着那些真正享受着游乐园的人。
而五条悟就不一样了，他永远憧憬着游乐园，对这种地方有着无限的向往。直到今天，他仍旧觉得游乐园代表着梦想的世界，能让饱受社会和打工折磨的成年人也体会到童话世界般的美好。他喜欢跳楼机，喜欢海盗船，喜欢打气球和转旋木马，也喜欢游乐园里卖的添了廉价色素的冰激凌。
五条悟兴奋地冲进游乐园里，率先就直奔海盗船。他紧紧地牵着夏油杰的手，指着前后高速摇摆着的海盗船叫道：“我们先玩刺激点的吧！”
“好。”夏油杰笑着答应下来，他听着海盗船上的游客们发出狼狈的嘶吼声，莫名感到了一丝好笑。
直到坐在座位上的那一瞬间，夏油杰才感到了一丝微微的紧张——这还是他第一次乘坐海盗船。以往他都只充当检查安全带的那个人，所以自然而然地觉得这份工作枯燥乏味，寒假时痛得指关节疼痛，暑假时又被晒得头昏脑胀，没什么乐趣可言。然而等到他第一次坐到了游客的位置上，看着工作人员检查完安全带后比出那个他熟悉的大拇指的手势，夏油杰心里的紧张、兴奋和期待忽然就像倾倒的杯子里洒出的水一样迅速地蔓延开来。他牢牢地抓着左侧的扶手，又攥着属于五条悟的一只手，终于在海盗船发动的那一瞬间也忍不住叫出了一声——
“没想到杰的胆子这么小！”五条悟大笑，毫不留情地调侃对方道，“刚刚那么淡定难道是在装酷吗？”
夏油杰也忍不住自己的脸红，嘴硬道：“我只是一开始就玩这么快的，没有适应好！”
“借口借口——”五条悟吐吐舌头，“那我们先去玩步枪打气球，再去跳楼机好了！”
刚玩完海盗船，肾上激素还在顶峰的夏油杰还有些微微的手抖，此时握着玩具步枪也不能瞄得很准。好在夏油杰之前在游乐园工作，早就听同僚们聊起过玩具步枪扳机设定里的许多猫腻，所谓的技巧就在于等到三点连成一线后，再将枪管往上抬起一段——夏油杰随即扣动扳机，立刻连中六枪，看得频频脱靶的五条悟格外艳羡，忍不住大声称赞一句：“杰射得也太准了吧！”
闻言，夏油杰身形一晃，马上就脱靶了两次。
在玩完打气球之后，五条悟满足地收获了一只超大的抱抱熊，还有一对非常可爱的小猫摆件。五条悟举着一黑一白的小猫摆件大叫：“好像我和杰哦！”
那只黑色小猫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脸上还露出了非常狡猾的笑容。夏油杰心下了然，又忍不住故作生气道：“悟怎么总在找奇怪的东西代餐我？”
“杰不也是！说什么这只抱抱熊很像我，哪里像了！”五条悟不满道，“本大人英明神武玉树临风，才不是什么软绵绵的抱抱熊！”
夏油杰看了看抱着蜂蜜罐子和一叠松饼的毛茸茸大白熊，又看了看五条悟，心想：哪里都像好吧？
35
他们在游乐园里四处乘坐项目消磨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的时候。游乐园是晚上七点闭园，五条悟趁着清场之前的间隙赶紧买了支冰激凌，随后就被工作人员客客气气地送了出去。
五条悟站在园区门外，一边小口小口舔舐着草莓味的冰激凌球，一边看着工作人员逐步关闭游乐园内的灯光和游乐设施，一时间难免有些落寞起来。他踢了踢门口的草坪，小声嘟囔道：“怎么这么快就关门了啊？”
“如果悟觉得没有玩到尽兴的话，明天我们再来一次吧。”夏油杰不动声色地搂过五条悟，好声好气地哄着对方，“不如我们再去周围逛逛，或者去看场电影？”
“反正商铺也都关了，没什么好逛的。”五条悟委委屈屈地撅着嘴巴，“电影的话，最近也没什么有趣的题材。”
“那悟觉得…”
“饿了。”五条悟突兀地打断了夏油杰的话，“去吃点东西吧。”
“好。”夏油杰一边答应下来，一边感到了无比的头疼——
人还是不能死要面子，他本以为自己可以负担得起请客吃饭，但实际上中午那顿聚餐所花的费用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把夏油杰的荷包彻彻底底地掏空了。此时的夏油杰仅剩不过1000日元在手里，实在负担不起再一顿晚餐了。
但是夏油杰实在无法忍心开口向五条悟解释，他们没有钱再去吃一顿什么好饭了。踌躇许久，夏油杰还是向对方提议道：“如果去周围找合适的餐厅的话还要费很多时间，不如我们直接去吃碗拉面吧？”
“不是很想吃拉面诶。”五条悟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茶泡饭怎么样？”
“茶泡饭吃多了对胃的负担也很大吧？”夏油杰磕磕巴巴地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说起来，我记得悟不是说想吃关东煮了吗？”
“啊！”五条悟终于被戳中好球区，眼睛蹭地一下就亮起来了，“附近有什么关东煮的店吗？”
“专门做关东煮的店的话，目前倒是没有…”夏油杰感觉自己的舌头都打了结，“但是附近有家便利店，离这里很近，也可以吃到关东煮…”
五条悟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然后将目光投向了夏油杰。夏油杰则躲闪地低下头去，假装地面上有张并不存在的5000日元，只要捡起来就能解决他们目前的窘境。
在夏油杰崩溃地坦白说出‘我们没钱去吃别的了’之前，五条悟率先开口了：“好啊！”
作为曾经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五条悟几乎是没有踏足过便利店这样平民的地方的。在和夏油杰一起生活后，虽说他也来过便利店几次，但也从未尝试过这里的速食。便利店的速食倒是品质繁多，五条悟稍微感叹了一下，然后就跑到关东煮的锅子面前开始快速地点单，“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算了，直接每样都来两串吧！”
虽说只剩下了1000多日元，不足以支撑他们吃一顿大餐，但是让五条悟随便点点关东煮还是做得到的。只不过让夏油杰有些忧虑和惆怅的是，他估计这种东西并吃不饱，而且便利店的关东煮用料廉价，五条悟肯定是吃不习惯的。
五条悟端着被盛得满满当当的纸碗，三步两步跑到夏油杰的面前，“店员说要趁热吃！”
“悟先吃吧。”夏油杰和五条悟一同坐在靠着窗边的位置上，微笑着婉拒了对方向他递过来的鸡肉串。
五条悟不依不饶，“杰明明也饿了啊？快吃。”
夏油杰没办法，只好先接过了五条悟递给他的肉串，然后小口小口地咬着吃起来。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五条悟的表情，对方先是端起碗喝了口汤汁，才选了海苔裹着鸡肉的一串开始吃了起来。
出乎夏油杰意料的是，五条悟咀嚼了几口肉串，立刻露出了很是幸福的笑容。他扭过头来，跟夏油杰分享道：“杰有没有吃过这个？超好吃欸！”
夏油杰有些诧异，“悟喜欢吗？”
“这比我之前吃过的香多了！”五条悟兴致勃勃地又拿了一串继续吃着，“难以想象这是我第一次吃这家的关东煮，好好吃诶！”
也不用这么捧场吧？夏油杰的心凉了半截，以为五条悟是在故意表现出这幅样子来安慰他。
“真的很好吃。”五条悟又重复说道，他笑嘻嘻地看向夏油杰，“谢谢杰来带我吃关东煮！”
有什么好感谢的？夏油杰简直快要笑出声来。
夏油杰几乎打心底里看不起自己，他就这么随随便便找了个借口蒙骗了对方，还说什么为了消化考虑才不去吃茶泡饭，其实他只是在乎那点面子——而五条悟总是在委屈自己，还要强撑着很喜欢的样子去安慰夏油杰，以防他会觉得丢脸或是伤心。
夏油杰想，他真是一个卑劣的人。他竟然从来没有为五条悟考虑过，还在沾沾自喜地享受着对方对自己的种种照顾。哪怕在今天，在对方生日的当天，五条悟还在顾及他的情绪，努力要表现出很喜欢便利店的关东煮的样子，好以此来讨他的欢心，安抚他的卑微。
夏油杰第一次由衷地觉得，他这种混蛋，根本不配得到像五条悟这么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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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耗小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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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喜欢小情侣这种彼此想着对方的感觉，虽然不愿意看到他俩变得贫穷，但是涉及到金钱之后目光中仍然只有彼此真的是太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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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还是好那个啊啊啊，好怕刀子，杰哥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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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搜到了！阿里嘎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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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和悟都是好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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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进行台步教学和训练的同时，夏油杰和五条悟也开始了堪称严苛的减脂塑形。夏油杰对此适应良好，因为他本身也并不是什么食欲旺盛的人，相比之下五条悟就惨多了，除了一日三餐受到严格的限制外，指导老师还勒令他不准沾任何甜食，否则直接罚他去参与有氧无氧的full combo大套餐。
不出两周之内，五条悟就快要抑郁了。缺少糖成分摄入的他开始变得脾气暴躁，大早上起来就因为杯子里的牛奶是热的这件事情跟夏油杰吵了起来——
夏油杰有些无辜地举手投降道：“我不知道悟想要喝冰牛奶，我只是担心早上起来直接喝冰的对肠胃不好。”
“热牛奶的味道都不一样了啊！”五条悟自己在那里越解释越委屈，“我想喝奶味很浓的牛奶啊！”
难道牛奶加热后味道会变吗？夏油杰心里更加的委屈，但是他知道五条悟最近因为节食而心情不爽，所以也碍于这一点没法直接反驳对方，什么事都顺着五条悟的性子来。于是，他只好委屈巴巴地撅着嘴，哀怨地跟对方道歉道：“我错了，下次会提前问悟的。”
面对男朋友低声下气的道歉，五条悟先是卡壳了一会，随后又泄气皮球般缓缓垮了下来。他在椅子上盘腿坐了一会，然后叹了口气，过了一会，他才小声嘟囔道：“对不起。”
“我不该把气随随便便撒到杰身上的。”五条悟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热牛奶，“杰说的对，早上确实不应该喝太冰的。”
他扭过头来，用一双湿漉漉的蓝眼睛盯着夏油杰，然后带着满腔的歉意和委屈同时说着任性和撒娇的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凶你的。杰不要难过，也不准生我的气。”
“没关系。”夏油杰颇为体贴地笑了笑，随后便伸出手去揉了揉男朋友的头，“我知道悟已经很努力，很辛苦了。”
“我好想念小樽芝士蛋糕…”五条悟怨念地喃喃自语着，同时用头蹭了蹭夏油杰的手心。
“等工作结束后，悟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好不好？”夏油杰宠溺地哄着大猫开心。
“节食控糖真的把我的好心情全毁了！”五条悟大叫着蹦起来。
“只希望这一切都值得吧！”他伸着懒腰朝窗外大喊，“米兰！”
37
“你他妈的什么意思？”
五条悟已经很久没说过脏字了——自从他和夏油杰在一起以来，对方就像五条家派来的第二个礼仪纪律老师一样监督着他，一旦听到他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就跳出来进行一顿‘正论’的教育。同样，五条悟也很久都没这么生气了——夏油杰对他万事都很宠溺，就算之前吵架过那么一两次，也很快就得到了解决，并没有进一步发展下去。然而在今天，五条悟将要同时破两个戒——他嘴边的脏字已经积累到了无法再忍受的地步，而他的盛怒代表着这件事势必不会善了。
“你他妈的说什么屁话啊！？”五条悟上前一步，一把就狠狠揪住了高桥先生的领子，“你再说一遍试试，混蛋！”
五条悟待人一直很友善，竟也让旁人忘了他是实打实的一米九几的成年男人，手臂肌肉壮硕到随便用点力气就能把别人拎起来，压迫感非同寻常。高桥先生一边吓得腿脚乱晃，一边悲愤地对着五条悟大吼道：“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啊！如果是我负责拍板的话，我肯定是愿意带着你们两个同时去米兰啊！”
“但是这是老板的决定！”高桥先生眼泪都快冒出来了，“我也没办法啊！”
“我们都说好了的！”五条悟恨得牙根痒痒，“你们信誓旦旦地跟我保证，如果我先行签下合同，同意代表你们工作室在时装周走秀，到时候你们就会带上杰同行的！”
“你们还给我看了初步拟好的，给杰的那份合同！”五条悟气愤地松开手，一把将高桥先生推远了，“那也是装装样子的？你就这么骗我？设好了圈套就等着我们入套？”
“你知道这些事情，还看着我们费力地做着节食和训练，让我和杰满怀憧憬地为米兰做着准备…到头来…到头来…”五条悟语气里的失望和委屈堆积得多到快要溢了出来。他像只被人抛弃的家猫一样不可置信地盯着高桥先生，眼里闪烁着泪光，“亏我一直这么信任你，才签下了合约啊…”
“对不起。”高桥先生磕磕巴巴地道着歉，“对不起…我并不知道…”
“我只知道总经理非常看好悟君，迫切地想要你去代表工作室走秀，我才想了这个办法，说可以绑定你和杰君一起去米兰，这样你也会愿意…”
“但是我不知道他们暗地里做的是这种打算，又在合同上动了手脚！”
“我跟你说这些话真的都是实话！”高桥先生破防地大叫道，“我是真心以为…真心以为你们都可以去米兰的！”
“我们两个都被骗了…”高桥先生懊悔且痛苦地跪倒在地，满脸都是泪水爬过，“对不起…”
五条悟无措地站在那里，面对跪在他面前连连道歉的长辈也无法再说出什么责备的话了。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后，他的愤慨演变成了疲倦和沉默，他只是站在那里，什么表情和动作都没有，似乎所有的力气都被用在了维持呼吸上。
高桥先生一时间也忍不住老泪纵横，“可是昨天下午，上面的人又联系了我，说什么时装周的名额本身并不多，现在也不方便再调整…”
“而且，他们本来也不可能同时带你们两个人去米兰的…”高桥先生吸吸鼻子，继续说道：“悟君的商业价值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杰君…他从平面拍摄的表现力到走秀的个人风格都还欠缺火候…在专业人士眼里其实还是不够格的。”
“你放屁！”五条悟最听不得任何人诋毁夏油杰，“教我们台步的吉田老师明明都说了杰很有天赋！”
“其实吉田小姐还跟总经理汇报了其他的事情，悟君可能不知道。”高桥先生用衣襟擦了擦自己被泪水浸湿的眼镜，“不过这也不怪你，情人眼里难免出西施。”
“什么？”
“其实吉田小姐说的事情，我也多多少少在平面拍摄时注意到了。”高桥先生瞧着五条悟的脸色顿了顿声，“杰可能真的不适合模特这个职业。”
“这并不是什么诋毁或是批判…！”高桥先生赶忙解释着，“这就像我不太可能成为厨师一样，只是一种基于事实的判断。”
“但是为什么？”五条悟逐渐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我认为杰做得很好了。”
“悟君没有注意到啊…”高桥先生浅浅叹了口气，“其实无论是那次平面拍摄时，还是练习台步的时候，杰从来没有表现出过自我。这个缺少‘自我’，如果直说的话，感觉是种封闭，或者说是不自信。”
“绝大部分的时候，他只是一直在看着你。”
“也许比起得到我们的认可，他更看重你的。”
“什么…？”五条悟不禁失声。
“悟君，既然你是杰君亲密的枕边人的话，也该明白吧？”高桥先生顿了顿声，“他没有认同过自己。”
说到这里，就连高桥先生也恍然大悟——
“也许从一开始，他同意做模特这件事情，只是为了等待你的认同吧。”
听完对方的话后，五条悟沉默了许久。直到最后，他冰冷冷地撂下了一句：“杰不能去的话，我也不会去的。”
随后，五条悟转身离开，不管高桥先生在背后怎么呼喊，他也只是一头扎进黑压压的雪夜里，任由漫天大雪把自己吞噬殆尽。
38
“悟，你今天不开心吗？”
“嗯？”五条悟猛地晃过神来，他勉强撑起一个微笑，“没事，就是外面太冷了。”
夏油杰有些担忧地看向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的五条悟，本能地察觉出了什么不妥。五条悟是冒着大雪回来的，他没有打伞，也没有选择建筑物避雪，而是一路被什么驱赶着，像是中了邪似的直直地往家走了回来。他进家门的时候，不说鞋袜，就连外套里面的内搭都湿了半截，汗水被冷风吹成寒珠挂在身上。夏油杰问他，他也不说，就说雪太大了，大到他没办法了。
夏油杰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并不知道五条悟刚刚去见了什么人，又做了什么。他只是把晚饭的番茄鱼片汤又倒回砂锅里加热，然后又煮了热红酒，端到床前给五条悟暖暖胃和身子。
“吃点东西吧，我特意选的低脂食谱，不会超过吉田老师规定的卡路里摄入量的。”夏油杰笑着哄五条悟道，“还给你煮了热红酒，明天就是平安夜，后天就到圣诞节了，偷偷放纵一小下应该没关系的吧？”
“已经到圣诞节了啊？”五条悟愣了一下，随即端起杯子小口小口地啜饮起热红酒。
“对啊，过完圣诞就要去米兰了。”夏油杰笑了笑，“新年也就快到了。”
“悟真是的。”夏油杰坐在床边，把五条悟的双脚从被窝里捞出来，很是心疼地抱在怀里用体温暖着，“都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马上就要去米兰了，再冻感冒了可怎么好？”
“杰。”五条悟低低地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夏油杰抬起头，正看到五条悟如同兔子眼睛一样憋红了的一双眼睛。来不及感到惊异，来不及问出任何问题，五条悟豆大的泪珠就随着他开口一同落下——
“我们不去米兰了。”
夏油杰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在那一秒里，他又诡异地感到了释然。
所以他只是笑了笑，随后继续用温暖的大手揉捏着五条悟的脚底，“那悟也不能随便生病啊。”
“我们不去米兰了！”五条悟把被子掀翻，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不能去了！”
“所以悟很伤心是因为这件事情吗？”夏油杰淡然地把被子从地上捞回来，“但是悟不是签了合同了吗？”
“那只是我而已。”五条悟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磕磕巴巴地解释着，“我们被骗了，sulvam工作室根本就没想同时带我们去米兰。他们也骗了高桥，说是让我们一起训练，先后签约，其实只是以杰的理由先骗我签好合同，然后又说没办法带杰去…”
“杰，我们不去了，好不好？”五条悟委屈地眼泪都快流干了，“我们不去了…”
“不是悟的错，是工作室那些人缺少信誉。”夏油杰叹了口气，“这就是社会。”
“但是这样一来，其实和一开始也没什么两样。”夏油杰温柔地替五条悟拭去眼泪，然后紧紧地抱住对方，“我没关系的，悟不用考虑我，该去就去。”
“只要悟想着给我打几次视频电话，我就很心满意足了。”
“我不去。”五条悟猛地摇了摇头，“杰不能去的话，我也不去。”
“你啊…”夏油杰顿了顿，随后浅浅叹了口气，“悟为什么要一定和我绑定呢？”
“这是很难得的机会，悟的事业有这么大的进展，我也会感到很开心的。我并不会因为我不在悟的身边而感到遗憾或是缺失，更不会委屈。”
“但是我会。”五条悟鼻头红红地埋头在夏油杰身上，“我不要没有杰的新年。”
“有没有我真的重要吗？”夏油杰微微推开了五条悟一段，“悟，不要这么任性。”
“你要认清，我不重要，新年有没有我也不重要。”
“杰很重要。”五条悟紧紧地抓住夏油杰的手，语气里都带了哭腔，“杰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一切都是次要的。”
“违约金也不重要吗？”
“什么违约？”五条悟皱起眉头。
“如果悟签订了合同，又违约不出席米兰时装周的话，是要付相对应的违约金的。”夏油杰苦笑了一下，“你应该知道这点吧？”
闻言，五条悟跳下床去，赶紧打开电脑重新审视起他之前签署的合约。果不其然，正如夏油杰所说，上面标注了因私缺席的违约金——那是足足的500万日元。
“500万！？”五条悟大惊失色，“他妈的…他妈的这群狗东西…”
“悟。”夏油杰并没有制止对方说脏话的行为，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平静到不像个正常人，“去米兰吧。”
“我才不要为那群烂人打这份工！”五条悟撕心裂肺般的吼道，“叫他们自己去走那个破秀吧！不就是违约金吗，我赔就是了！还觉得我赔不起吗！？”
“悟，我们赔不起。”夏油杰盯着他，淡淡地说出这句话，“或许你曾经赔得起，但是我们赔不起了。”
五条悟站在原地愣了一会，随后他踩着床跳过去，然后向客厅走去，一把抓起了立在茶几旁边的棒球棍。他径直地走回来，举着那根棒球棍对夏油杰说：“来，打断我的腿。”
夏油杰差点没叫出声——“你疯了！为什么！？”
“我刚看了合约，因私违约的话要交付违约金，意外的话就不算在因私里面了。”五条悟快速地吐出这一段话，然后一把从床上抓起被单的一角咬住，“快点，或者敲断某个脚骨之类的就行，只要我不能正常走路了就算可以了。”
“你他妈发什么疯呢，五条悟？”夏油杰实在忍不住大叫起来，“就为了违约金的事情，你宁愿断一条腿！？”
“脚腕的话，随随便便二三个月就能好了！”五条悟不甘示弱地吼回去，“反正我名下有医保，治病又不需要花钱！”
“我都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五条悟。”夏油杰感觉对方的整个逻辑链都荒谬到他不敢相信，简直再说下去就要逼疯他了。如果不是气氛不允许，夏油杰简直快要笑出来了。他不可置信地逼问对方道，“你到底图什么？就为了跟我在一起过个年？”
“出柜之后被家里赶出来也好，为了跟我在一起不惜违约，又不惜断一条腿也好，悟到底看上我什么了啊，让你宁愿做出这些选择，就为了我？”
“别再说什么为了我了！”夏油杰狠狠地抓过球棍扔到了远处去，“别再为了我做任何事了！”
“你的家族也好，你的人生也好，健康也好…”
“别再为了我牺牲掉任何东西了…”
他还没来得及说出‘不值得’那几个字，也没来得及说出要分手的话。在那一瞬间里，夏油杰只是缓缓地跪了下来，在继续说出任何话之前就直接张嘴吐了出来。剧烈的情绪鹰爪似的勾住他的胃囊，在破开一个漏洞之后往里灌入名为绝望、恐惧、自责、后悔、无助等许许多多的东西，然后压迫着他的整个腹部，直到他把胃啊，勇气啊，爱啊，灵魂啊，希望啊，未来啊，一切他曾经觉得珍视的东西都倒出来。
直到他彻底变成一个空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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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根本没来得及发疯，因为夏油杰先他一步破了，像个从悬空的高架子上掉下来的玻璃瓶一样，毫无征兆地就拍在地上，粉碎得拼都拼不起来了。
夏油杰情绪激动地说着说着就跪倒在地吐了，五条悟刚想过去帮对方，夏油杰就一歪脑袋晕过去了。
相当荒谬的一天，五条悟的情绪比坐过山车还要颠簸，从愤怒不解、失魂落魄再到悲愤交加、万念俱灰到快要奔向丧心病狂，最后直接落成了大惊失色和忐忑不安。
五条悟生怕夏油杰的身体状况出了什么岔子，连忙拨打了救护车，连夜将夏油杰送去了医院急诊。虽然急诊的人并没有查出什么大问题，只是说因为突然的刺激而导致迷走血管反射，造成了周围血管扩张、心跳减慢血压降低和大脑过度灌注下降，而导致了短暂的缺氧，才最终呕吐和昏厥。急诊的人说问题不大，输点液就能回去，可是五条悟已经草木皆兵，精神脆弱到无法再坚持下去，只能紧急叫了家入硝子过来帮忙看护。
五条悟昏昏沉沉，随便卷了个毛毯就在医院走廊的座位上睡着了。大概睡了三四个小时后，家入硝子把他叫醒，想让他回家休息休息，五条悟这才从昨天的闹剧中缓过精神来。他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家入硝子，然后眼睛红红地说道：“硝子，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是不是我太任性了？”五条悟有些哽咽，“我去米兰就好了。”
“你不去也是正常。”家入硝子叹了口气。熬了一整夜，她的眼下也带着浓浓的黑眼圈，“那个工作室那么坑，说不定去了米兰也会进一步压榨你。”
“你的合同又没有具体限制，在规定时间和委托地点内，他们说不定还要强迫你去做什么别的事。”家入硝子点起一支烟，吸了几口又说道，“陪酒陪睡那种可能都算轻的了。”
“找个律师吧。”家入硝子顿了顿，“实在不行，我和七海他们帮你凑一凑钱也能还上。再不济，你总还姓五条…”
“我去求一求父亲吧。”五条悟的声音也逐渐小了下来，“如果他不肯，大不了我以死相逼，五条家总不愿意失去唯一的儿子和孙子吧。”
“你怎么又在说这种话？”家入硝子笑着叹气，“怪不得夏油会气晕了。”
“你啊，是太在乎夏油那家伙了，跟着sulvam工作室对着干也无非是在为了夏油打抱不平，其实你都没想过你自己会不会被他们压迫剥削的事情吧？”家入硝子用手指怼了怼五条悟的额头，“夏油那家伙也太在乎你，一天到晚只想着你好不好。他怎么说的？肯定是‘悟没了我更好’云云吧？”
“他倒没说那种话…”五条悟郁闷地埋头下去，“但是也差不多吧…”
“夏油是很别扭的人。”家入硝子在台阶上磕了磕烟灰，“你又不是不知道。”
“杰要是能再多信任我一点就好了！”五条悟委屈道。
“大哥，你解决问题的方法是让他敲断你的腿，他这怎么信任你？”家入硝子毫不留情地吐槽道，“快步入现实世界吧。”
“柴米油盐酱醋，人情世故，世态炎凉——生活啊，社会啊，本质就是这些东西。”
家入硝子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又把烟头摁灭在台阶上，“这世界上有很多让人失望，甚至绝望的事情。无可奈何的事情也是有的，丧尽天良的人也是非常多的…”
在家入硝子说这些话的同时，五条悟的手机滴答地响了一下，一条来自高桥先生的sns信息蹦了出来——
「悟君，我不奢望你能原谅我，但是我希望你能允许我帮你做一件事情。我了解到你的违约金是500万日元，我今日抵押了自己一处闲置的房产，可以先向你借出500万，以缓违约之急。在这之后，我可以无限期地等待你的还款，如果你难以偿还借款，还请你未来能再信任我，并作为模特助力我的拍摄事业。ps：我已辞去在sulvam工作室的职务。」
在两个人的目瞪口呆和许久的沉默过后，家入硝子又冒出来一句：“你看，心地善良的人也是有的。”
99 个赞
好痛……女神太会写了……呜呜呜呜希望笨蛋小夫夫快快的运气好起来顺顺利利的普通的过甜蜜幸福小生活啊啊啊啊！！！
6 个赞
啊啊啊啊啊好会写！！
1 个赞
高桥先生大好人呐高桥先生发大财
25 个赞
要幸福啊宝宝们
啊啊啊啊啊回来吃好吃的饭，宝宝们要快快乐乐的在一起啊，老师爱死了ヽ(≧ω≦)ﾉ
老师辛苦了(ﾉﾟｰﾟ)ﾉ(ﾉ*ﾟｰﾟ)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