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五】逃避行 by稻荷田(后室AU/连载中/2.29更新至09)

27实体杰x29流浪者悟
原作背景架空,时间线在新宿决战。
前厅¹百鬼夜行夏油杰已死亡前提。
世界观衍生自「The Backrooms后室」,相关设定文末有补充。

Summary:
“假如你不小心在错误的地方从现实中切出,你最终将坠入后室,这里只有腐臭的潮湿地毯,令人发狂的单调黄色荧光灯全力运作发出的永无止境的嗡鸣,还有令人深陷其中的大约六亿平方英里随机分割的空荡房间。倘若你听见有什么东西在附近徘徊,愿上帝保佑你吧,因为它一定也听见了你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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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
对于术式对象的扩张,并非只向五条悟,而是将术式对象扩张到空间存在,乃至世界本体的,斩。
“只要存在于此空间,此世界,那么空间、世界,所有连同的存在,都会被斩断。”
风声呼啸而起,猎猎地擦过耳畔响起不成调的断续悲鸣。
而预期中躯干被切割开的疼痛却没有这么快地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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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睁开双眼,然后几乎是在一瞬间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身处在新宿决战的废墟中——但眼下的处所…似乎也不像是所谓逝者安息后的往生极乐之地。
仰卧。涣散的苍天之瞳从黯淡逐渐聚焦,视野中出现的荧光灯保持无规律闪烁,并以恒定频率发出嗡鸣。鹅黄色的天花板发出淡淡的霉烂腐臭气息,并且不断地渗透出成分不明的水状液体,自天而降下落并沾湿陈腐地毯。
驱动自己的身体,酸痛,五条悟尝试起身时周身的骨骼关节都像是捡起了蒙尘已久的器械那样咔哒作响。四肢完好无损,和两面宿傩对抗中产生的伤口奇迹般地愈合,留下微微泛白的凸起的新疤。上衣从腰腹位置被截断,裸露出的皮肤上横来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指腹抚上的一瞬间即使是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最强咒术师也不禁自脊背渗出冷汗,无疑是致命伤。
但反转术式是什么时候在他无意识的情况下发动的?
他还活着。
毋庸置疑,但为什么,他还活着?
两面宿傩的「斩」切割开了他的躯干,而此时他分明就在这里,心脏的搏动明显,情绪变化导致的肾上腺素飙升让体内的血脉涌流变得切实可感。
鬼使神差地,他抬手在身前捻了个术法,比出射击的手势朝向身前不远处的潮湿墙壁。
“赫。”
气流环绕涌流向他的指尖凝结成红色的光点,逐渐聚集成型在密度即将达到极限时发射而出。赤红的术法撞击到墙壁发出闷响,光焰四射,而灼烧殆尽后潮湿的墙上除了可见地蒸出了些许灰黑色水汽以及出现了面积不大的碳化痕迹以外并没有受到任何的破坏。
咒力流转通畅无阻——五条悟得出结论。先前受损的大脑在当前场景下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恢复,但似乎并非通过术式熔断。无可避免地,施展术式时技能效果被大幅度削弱。究竟是出于这个场景的限制还是自身咒力并未完全恢复这一点五条悟无从得知,检查自身并未留有致命伤害后他选择即刻起身探查周边环境。
六眼的发动同样受到了限制。无法感知到周遭环境的结构,又或许说是周遭的结构一直在无规则地变化更为合适。他看见杂乱的相似的房间在以无法预知的线路飞快地打乱重组,眼前的淡黄色走廊看似相同实则每分每秒都在产生细微而精密的变化。这里的空间大的无法想象,咒力能探查到的地方已经超过了整整六个东京都,而六眼伸手不可及的远处更是难以推测。
有太多没法解释但亟待解决的事扰乱这他的思绪,五条悟首先判定自身也许处在一个他从未听闻的领域之中。对抗领域的最好方式是在领域中再次展开自己的领域——确认术式发动不受限制后五条悟阖目深呼吸,右手食指与中指交叠将咒力汇聚,而展开领域的一瞬间剧烈的撕扯般的阵痛便贯穿了他的左右太阳穴。
好痛。
如同把头颅横切开再将大脑扯出攥紧一般的痛。
在新宿决战与宿傩的对峙中逐渐变得迟钝的痛觉在当前场景下不知为何重新变得敏锐,剧烈的钝痛感迫使五条悟停下了展开领域的动作。尝试继续将咒力输送相指尖,随之而来的是愈加鲜明发作的痛感。
有某种力量在遏制他领域的展开。
脱力地半跪在地,五条悟拖着刚刚苏醒的躯体剧烈地呼吸着。潮湿而带着霉味的冰冷空气侵入肺部打了个转儿又从口腔呼出,呛得人干咳两声厌恶地啐了一口唾沫。
太阳穴还在隐隐作痛,痛觉不但没有消退反而愈演愈烈,一寸一寸侵蚀着他的脑神经。
不可以在这里逗留太久。外面还有他的学生,他的同级,一切一切上层和平民,整个咒术界。
两面宿傩,不知道那边现在是怎么样了。如果现在直面诅咒之王的不是他,那下一个进入战场的又是谁…?
思路被痛觉撕扯着,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不那么明晰。他挣扎着起身,扶着滑腻的墙壁往前走。
无规律闪烁的荧光灯仍然发出嗡鸣,与阵痛共鸣着。
伏黑…那孩子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关于他的父亲,那个时候在高专…
不,好像已经拜托给硝子了。…
硝子,硝…还有一个,当时将后背托付给他的…
冲绳时关心他是否一直开着无下限术式的,入夏后眼见着日益瘦削下去的,日复一日欺瞒着躲闪着的,悄无声息地溜走的,又自顾自站在对立立场上出现在他面前的。
五条悟径直往前走着,直面看似永无止境的长廊和重复出现的贴着黄色墙纸的房间,拖着两条灌了铅似的腿,每一步都如深陷泥潭。
百鬼夜行。
他记得从京都瞬移回高专时擦过脸颊的猎猎冷风,尽管有着无下限术式的保护却无法隔绝丝丝缕缕的冷气灌入领口。
冷。他一时间分不清那是体感还是心寒。
回忆如断了片那样在脑海中反复播放,而画面中人的面孔扭曲不甚清晰。脑海中阵痛伴随听不清的嘈杂声音折磨着最强的清晰思路,一闪而过的那人的面孔却迟迟无法汇聚成熟悉的样貌。
五条悟现在也觉得冷。仿佛一瞬间走廊内的气温骤降,躯干驱使自己向无名的方向移动,他不知道终点是哪里,只能让疲惫的大脑顺应本能艰难向前行走。
耳畔似乎是耳鸣还是电流声。意识逐渐无法聚焦,体感有些像超负荷用脑导致的低血糖。
他要找到出口,要回去。
…要回去做什么来着…?

“悟。”

五条悟几乎要在半路昏死过去,而脑内杂音中突然出现的声声呼唤带着毋庸置疑的力道强行将他的理智拖拽回笼。
清醒时分他的偏头痛已经好上许多,思绪渐渐清晰的同时肉体的疲惫感也在逐步减轻。抬手揉了揉两侧太阳穴,他抬起重新变得澄澈的湛蓝眼眸扫视他现在所处的环境。
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新的房间,墙纸不同于外界单调枯燥的嫩黄而是呈现米白色,干燥没有霉味,却在墙后发出沉闷而轻微的敲击声。五条悟走近墙去,敲击声戛然而止,六眼并未捕获活物存在的情报。
兴许是太累了而导致了幻听。好不容易头疼的感觉消散,眼下绝对不是该休息的时机。房间内有一张乌木办公桌和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或是说放置着一具勉强看得出来曾经是个人的躯体,面部的防毒面具风化碎裂露出里面发白的颅骨。没有尸体腐烂的气息,看起来已经去世许久。而此刻五条悟无暇为这倒霉的家伙哀悼,转而将目光移向那乌木办公桌。
桌面正中央诡异而不合逻辑地摆放着三本厚厚的文件夹。
头顶的荧光灯不饶人地发出噪音,伴随着光线的忽明忽暗如呼吸一般闪烁着,好在除了恼人以外并不影响六眼的阅读。
五条悟捻起一本看了看封脊,上书的M.E.G.²表明了文件夹的出处。于是六眼术士沉下心去翻阅它们。
半小时。
一小时。
没人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
当五条悟终于呼出一口起将第一本最厚的文件夹合上,捏了捏酸痛的手腕和后颈时,他已经基本明晰了自身的处境——切入后室且被困在马尼拉房间³中的初级流浪者⁴。
用五条悟的逻辑来讲,就是打游戏时自身操控的角色由于操作失误意外穿模到了这个世界「未加载完成」的部分——也就是后室之中。
普通层级(Level)构成了后室的基本框架,这些层级往往在区域大小、危险性和可居住性等方面有着显著差异。而五条悟现在所处的位置,即典型的Level 0——百分之九十九的流浪者最初都会在这里醒来。而这些流浪者无法相遇,只能在当前的马尼拉房间碰头。
看来这家伙不知为何来到这里却再也没能出去。伸手检查面前尸体周身的装备,防护服破损无法再使用,但身侧的背包虽说蒙上了一层薄灰,却不影响它依然保留着盛放物品的基本功能。
粗粗略过后室层级结构特征,五条悟扫视四周发现马尼拉房间似乎由于流浪者进入而产生了坍塌的预兆,当下拿起还没翻阅完的那本物品介绍揣进背包中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背上包从左侧的一扇窄窗一跃而出。
等一下,刚刚这里是不是还没有窗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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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厅¹:与后室相对,本文中指主线剧情发生的现实世界,即官方世界观。
M.E.G.²:又被称作“探险者总署”,是由后室中的人们创建的一个派系,最初是2012年的一个探索前哨,在2014年正式成为后室的军事政府。他们试图保护后室的流浪者免受实体、陷阱和其它团体(如叛乱)的伤害。
马尼拉房间³:是一个在Level 0中鲜少被找到的小型房间,经常充当流浪者穿越该层级时安全的碰面地点。用于存放M.E.G.向新流浪者解释后室并为其提供必要信息的文件,其中约36%的人称这些文件对逃离Level 0至关重要。
流浪者⁴:后室中对误入的人类的统一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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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酷的设定!话说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后室原来是这样的设定啊()期待一个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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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背后空间的坍缩激起了巨大的轰鸣噪音,在五条悟穿过狭窄窗口后剧烈回缩被卷入似是真空的阻声地带。察觉到脚下深度远超预料,而转换空间的一瞬间无下限不知为何被强制解除,来不及再次发动术式的五条悟只好下意识将身躯蜷缩护住脖颈等待着落地的那一瞬间,同时默默调整为了使身体触碰地面时受到冲击力最小的姿势。
最强咒术师高速运转的大脑在着陆之前便得出了「自己正在进行层级之间的切出,并且不知道目前身处哪一层级」的结论。
闷响。一脚踩下却没预判准坚实的地面,反而如同踩进棉花般找不到着力点。说是棉花也许并不恰当,脚下滑腻触感无疑是某种粘稠液体,而当下场景光线微弱,头顶的荧光灯并不像Level 0那样发出恼人的嗡嗡声,反倒是有气无力地闪着电火花罢了工。
发动六眼探查环境,周遭有少数活物徘徊,应当就是档案中所说的“实体”一类。距离不远,但似乎是没有将五条悟判定为入侵者而没有表现出攻击性。
寻到一处相对稳固的平台,五条悟顺着生锈的铁质台阶爬上去,确认粘稠的石油状液体不会更多地沾到裤脚影响自身行动后盘腿坐下开始翻看背包中的物品。
除了带出来的文件夹以外还有些零碎杂物。随手丢掉了泛着绿渍卡顿不可用的铜制怀表,以及电池泡水不可能再度工作的小型随身手电后,手上勉强能用的就是一把保存情况相对完好的合金匕首。
至少不是手无寸铁。还不赖。
望向四周,一样是雷同而摸不着边际的延伸空间,昏暗而混杂生物窸窸窣窣声音的场景恍惚间让他觉得这里有些像狱门疆。
“…但是比那个该死的地方稍微好上那么一丁点。”
张口才发现自己声音早已沙哑。过长时间没有摄入食物和水分不免让他感到生理上的不适。反转术式的运行勉强能够保证生命体征,但嘴唇的干裂和腹部的空虚叫嚣着至少提醒他仍然是人类的身份。
五条悟知道自己现在又饿又渴。
眼下唯一能够被判定为液体的是脚下粘稠发黑的油状物,而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觉得那是能吃的东西。蹙起颜色浅淡而纤细的眉,五条悟将匕首通过刀鞘上延出的腰带绑缚在身上,并把其余物品收拾回背包中。
起身,跃向下一级平台,猫儿般轻盈地探索这个未知的空间。
他知道某些角落会刷新补给。而后室之中唯一安全的水源只有杏仁水¹。灰色的…还是蓝色的保温瓶?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还是绿色的…这些都不重要。只要、能找得到,任何一种都可以。
周遭的环境是巨大且绵延不绝的仓库,具有混凝土构成的地板和墙壁,裸露的钢筋以及在较低处悬浮的来源不明的雾气。大概率位于Level 1——五条悟推断。但与档案中描写所不匹配的一点是这里的昏暗表明电力似乎并不是源源不断地供应,或者说…电力系统被某些实体或是流浪者故意地破坏了?
五条悟敏锐地捕捉到空气中颤动的微弱电流声,改变了行进方向开始寻找声音的来源。
转过一处走廊,突然的光亮刺入眼帘。受到刺激眯起双眼,待逐渐适应后五条悟才终于看清楚那是什么。
唯一工作着的荧光灯底下孤零零地摆放着一个补给箱,场面显得过分刻意到仿佛边上肉眼可见地打着一处对话框上书「这里如你所见是个陷阱^ ^」。事已至此回头也没有意义,六眼反复扫视周围的墙壁并没有发现暗器或是毒物之类,于是五条悟叹了口气踏着粘腻可疑的液体走向那个补给箱。
咔哒。
锁扣并未生锈,其中盛放的是数量不多的常规的补给品。杏仁水,飞蛾果冻,甚至贴心到有些恶心地放入了小半包火盐来方便谨慎的流浪者需要给杏仁水消毒。五条悟知道就算是自己也不至于碰巧到像高专时打桃铁99年的时候像开了挂一样的好运。人为的痕迹过分明显,再加上补给箱的开口处即使擦拭地非常仔细也还是有黑色油状物的残留。
没有什么骗得过六眼。
想要弄死自己的办法有很多种,既然已经安然无恙地到了这里就说明始作俑者有意让他把对后室的探索进行下去。五条悟摆出一副原来是这样啊真无趣的表情,无视那半包火盐拎起了保温杯拧开盖子咕嘟咕嘟一饮而尽。杏仁的苦涩气息充斥喉管,嗜甜的咒术师不满地皱眉,但水分的补充和热量的摄入勉强安抚了些许他烦躁的情绪。
六眼发现了从身侧而来的蜻蜓点水般的目光。
停留时间短的不可思议,就像无意识地惊鸿一瞥,但仍然被五条悟敏锐地捕捉。
左侧的视觉死角里有一双幽幽的琥珀色眼睛。
“出来。”
似乎是察觉到了伪装被识破,窸窸窣窣的声音变得明显。
五条悟上一秒还在揣测对方选择现身而不是用最快方式溜走的理由,下一秒却发现脚下的油状液体开始有意识般的向一个方向汇聚,在黑暗中逐渐凝结成型。
原来从一开始进来到现在,当前层级中的可疑石油状液体都是来自活物…!?
还没来得及翻阅生物图鉴的五条悟此刻无法判断对方究竟是何者,而从黑暗中发出粘腻声响和骨骼与躯干的摩擦声逐渐靠近最终在视野中呈现一匹巨大的黑狼模样。
血口微张,石油似的液体滴答滴答往下掉,每踩一步都在地上留下明显的拖行痕迹。
五条悟下意识后撤一步做出防御动作,左手捻出虚式茈的手势随时瞄准对方的命门,却在直视巨狼的头颅时如同被惊雷击中般凝滞在原地,苍蓝瞳孔骤然收缩,心脏也停跳半拍。
纤细狭长的双眸比起狼更像狐狸,兽类的眼中懵懵懂懂看不真切其中情感,左侧额前一撮比面部绒毛更长的毛发垂下遮掩部分眼角——这狼的神态外貌…真是像极了某人。
六眼窥视不出任何情报,而这一次灵魂却没有否定对方。
五条悟呆愣似的站住了。
任凭巨狼走近轻轻将额头抵上自己伸出的掌心。毛发杂乱还带着不明液体这点他已然完全不在意了,大脑中思绪纷飞吵闹得他无法冷静思考,眼看着这下少年时的玩笑一语成谶,好死不死曾经的挚友终于还是进化成了丧尸暴龙兽,口唇开开合合整理语言无果,遂破罐子破摔地拽住了对方的长刘海在心里大骂一句混账最终还是喊出那人的名字。

“夏油杰!!你他妈的最好给老子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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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仁水¹:后室中唯一安全可饮用的水源,大多被流浪者作为一种有效的营养来源,饮用一整罐杏仁水能够摄入等同于600卡路里餐食的营养价值。由于在大多层级都储备丰富,杏仁水成为了流浪者们获取食物和保持健康的轻松方式。(绿色保温瓶装的杏仁水是最甜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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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有意思的设定

拽刘海哈哈哈哈哈,小心点别拽掉了,否则那个人(?)就不是夏油傑了!
这篇无论是创意文笔还是设定都看起来都绝赞!蹲了蹲了!好期待太太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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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你認出傑竟然是靠瀏海嗎? 真不愧是傑的本體阿
老師的設定也好有意思 兩人會一起探索后室和找出來到這的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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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嗒。
嘀嗒。
指缝间攥紧的乌亮毛发缓缓融化为液体顺着手腕一路向下沿手臂流向五条悟的肘。温热,不似先前地表覆盖的同种液体那般冰冷,滑腻地顺着漂亮的肌肉线条游走,最后滴落回到地面汇聚入那滩死水一般的黑。
五条悟垮起一张脸,用猫样的眼睛瞪着面前的巨狼。不知何时油状物又在它的左侧额前重新汇聚为一缕较长的毛发,颤颤巍巍地遮挡害兽视线,而露出的另一只狭长狼眼则躲躲闪闪似是不敢看他那带着愠怒的苍天之瞳。
犬齿开合两下发出低沉的呜呜声,狼的前爪交叠又分开,流体状的长尾不安地摆动将身后水泥墙溅上石油色。伸出脖颈试图用湿漉漉的鼻尖蹭蹭人的手背以示讨好,而看穿那巨狼身份的六眼神子额角青筋突突地跳,指关节攥紧,随即迟来了十余年的一拳带着破空的风声锤向巨狼的胸口。
“你还有脸重新出现在我面前!啊!?”
与拳面相触碰的毛发同刚才一样在一瞬间化为了液体,滴落流淌着将整只前臂包裹,于是五条悟一拳就像软绵绵地打在棉花上,脚下重心不稳一个踉跄险些往前栽去。
巨狼前爪抬起扶稳了面前人,却被毫不留情地推开,劈头盖脸又挨了最强咒术师一顿痛骂。上从“跟诅咒之王打的不可开交还被暗算已经够烦了怎么到了这个破地方还要遇见你真是晦气死了”,下到“你知道这十多年我怎么过的吗高层把不知道多少本来该给你的任务一样分配到我头上拜托一个人打两份工超累的你就完全不体谅我一点”,巨狼一边由于承受着五条悟骂一句打一拳而不自觉地撇下耳朵,一边悄悄控制自身的硬度避免伤到对方,将头侧偏微微低下去露出看起来像是无奈的表情。五条悟几乎是用了自己将咒灵大卸八块的气势来威胁这只实体,目眦尽裂凶神恶煞地盯着它似是要将对方吞吃入腹。而得到的结果只是看着液体飞溅又汇聚,沾染了一手黑渍却无法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他将本来掩藏的很好的,好到连夜蛾和硝子都没能够发现的那份痴与怨的心声编织入言语,用最具攻击性的语气为刃,要把它的良知剐出来摊平来,看看那物什究竟是红是黑。
而名为夏油杰的狼只是保持着蹲坐姿态静静地伫立,任人将它的非人躯壳撕碎,忙于修修补补,连反抗的吠声都没有。
骂累了,骂爽了,骂到最强的脑子里掏不出一句攻击性的词汇,只剩下混账笨蛋怪刘海大白痴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骂到注意力逐渐分散去观察液化的躯体部分怎么重新汇聚成油光水滑的皮毛,骂到思绪乱飘口干舌燥,五条悟终于放弃拷打面前这个因为死的不够彻底而罪加一等的烦人家伙。
眼神的一个松懈被实体敏锐捕捉,下一秒面前偌大的一头巨狼哗啦啦地像蜡烛融化那样失去形状变为贴地蠕动的粘稠液体。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然后从中升腾而起黢黑的液柱在他面前交织扭曲,最终缠上他的肩膀脖颈。
五条悟没有躲开,甚至懒得做出惊恐的表情,而下一秒脸颊侧边的触感已经变成了略显硬质的发丝,感觉到一双宽大粗糙的手覆上自己的后背。
“那个,悟…好久不见…?”
刚刚还在破口大骂的咒术师此刻并没有说话,但在夏油杰看不到的地方他几乎要把后槽牙咬碎。
“…还在生气吗?”
生气。生气得不能再生气了。五条悟本想飞起一脚把人踹开,而下意识却不受控制地伸出手把对方抱得更紧。
…没出息的家伙。这次五条悟在骂自己。
夏油杰发现对方原来在很轻很轻地颤抖,轻到不紧贴着便难以发现,轻地像蜻蜓翕动的翅尖。
“悟…”
最简单的三个音节,轻柔像雏鸟的绒羽,扫在五条悟心口。
“悟。”
沉重的,温存的,未曾设想的,来之不易的。
“悟?”
“…你给老子安静点。”
用词凶戾,相比之下声调却柔软许多。五条悟疑惑自己的声带似乎是被掐紧了,怎么连吐字都变得干涩困难,而面前的视野为何又模糊了呢。
他终于发现自己在哭。
行走于凌冽风雪中向来只给后辈留下一个背影的,承诺一定会赢的,最强咒术师那隐藏起来不予示人的眼泪,夺眶而出。
他脱力地倚在夏油杰身上,一下一下捶打对方的后背,隔着长袍袈裟感受到宽厚的肩胛和分明震颤着的切切实实的心跳。

这次我的灵魂没有否定你。
它呼唤着高叫着,要奔向你。

从五条悟意外切入Level 0的时候夏油杰就已经察觉到不对,迫于跨层级无法共享实体的视野于是不敢贸然作下判断,只是鬼迷心窍般地提前准备好比自然刷新而来更多的补给等待着失足者的出现,然后渗入阴影中化作饿狼做好解决陌生流浪者的万全准备。
杀死流浪者这种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干了。对于化作实体的夏油杰而言,无论是否存在咒力,在这个异能被大幅度削弱的后室中流浪者和猴子并没有什么区别。尽管已经没有必要纠结【是否需要创建一个只有咒术师的世界】这个问题,夏油杰还是反射性地对闯入者抱有敌意,至少他不愿意看到有人平白无故从他常驻的层级中带走稀有物品。
但见到来人的时候阴影中的他那本来已不再跳动的心脏中有什么东西轰然崩坏了。
些许纷乱的白色碎发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深远眼眸由于无下限术式的运转而发出非人的幽幽蓝光,而本身姣好的面容却平添触目惊心的大小伤疤。相比记忆中的高专教师而言眼前的人显得更加冷峻,体格有所增长,灵魂却肉眼可见地憔悴下去。
他的动作僵硬了一瞬,却在想好用什么形象和态度同阔别已久的友人见面前被人发现并呵斥着不得不现身。
五条悟疑惑他为什么不逃,而夏油杰知道这次他手中完全没有逃避的选项。
也没必要再逃下去了。

夏油杰抱着怀里的最强像哄猫一样轻拍着,却也无法控制地从眼角挂下一滴泪来。
明明经历苦夏的并不是他,但即便如此,眼下的五条悟也太累了,甚至给了他一种易碎的错觉。
夏油杰并不知晓他死后五条悟所背负的沉重责任与负担。因而见到这般憔悴的他之后心中无名地满溢出负罪感。
那失去挚友后的无助与孤独都被交付予时间,而时间沉默发酵反而将心结糜烂扩散开来。
“夏油杰”,是五条悟永远无法痊愈的顽疾,是致命的十分之三的弱点,是无法触碰而随时可能开裂的伤疤。
于是本该死去的人悄悄接过了高专教师藏起来的那份封存已久的脆弱,拂去上面的浮尘,锁进搏动着的炙热心脏。
寂静的爱意震耳欲聋。五条悟自甘堕落深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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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意义来讲,夏油杰切出前厅的时间仅仅比五条悟稍微早上那么几天,连一个月都够不上。
与五条悟所推测的不同,他不是被百鬼夜行那一发直击心口的赫轰进来的。正相反,十恶不赦的特级诅咒师当时明明都做好了死得其所惺惺谢幕的准备,抬眼几乎看得到红莲自面前绽开一路铺天盖地引向彼岸黄泉,却不曾想挚友动摇之下没有及时处理自己遗留的残骸。高专事物繁忙没能派遣专人看管,于是让半途杀出一个蓄谋已久的顶级社畜得逞,二话不说偷走他咒灵操使的皮囊据为己有,借助反转术式修复后肆意妄为行走世间。而夏油杰自己到头来却落得了个缚足地面不得脱身、又无法夺回躯壳控制权的尴尬境地。
本该就此沉寂下去的灵因涉谷地下狱门疆前的声声呼唤而挣扎起来,挣断了脖颈折了翅地要与千年诅咒师一决高下。而结局已然,尘埃落定之后最强被封印,后怕的羂索也对这副躯壳进行了灵与肉最后的剥离。
夏油杰感觉自己被撕扯开,灵魂断裂成寸把长的乱线,随着烟尘飘飞着四散开去。
再度清醒时眼前不是传言中赤色一片的奈落,正相反的是几乎炫目的苍蓝色无尽长廊。壁与天顶的界限并不明晰,夏油杰被晃的一时睁不开眼睛,阖目片刻再度看见的却是潮湿的黄灰色水泥墙。
四周不知什么嗡嗡地低声宣告着自己的终局。

【Geto Suguru】ist tot.¹

这是他敢百分之两千肯定的事实。正心口承受了最强咒术师一记术式逆转,躯体死去后灵魂也被彻底地分离开,那么现在位于此时此地的他又是什么?
而脑海中忽然闪过的,是儿时一笑而过诳语般的旧闻。
长辈或许闲聊时提起过,然后在嬉闹中被稚嫩的孩童远远抛在脑后。

“人若是带着执念死去,在心愿了却前是无法投胎转世的。”

是么?
仔细想来倒也确实,大义未成孽债未偿,饶是他也无法否认自己对咒术界尚存着千丝万缕的挂碍。
夏油杰挣扎站起,飘渺的灵魂在半空中凝结并以缓慢的速度融化滴落在地,前行着留下漆黑的水渍向长廊深处延伸。他看看身后又看看自己,五指伸出又攥紧,粘腻,啧了一声往前走去。
四周呓语扰乱他的思绪,本能地扶着粗粝墙壁往前走着,没入黑暗后忽地眼前出现一架横杆渗透出隐隐寒光。
扑棱棱。羽翼拍打之下一只紫兰鹦哥凌空落下停在横杆正中央。
夏油杰愣住,鹦哥盯着他,于是一人一鸟面面相觑。夏油杰向左侧歪头,那鸟也同方向模拟着他的动作,用一双玻璃似的绛紫眼珠作为回应。诅咒师的嘴一张一合没能发出声音,先他一步地却是鹦哥开了口。
“在前厅他们称呼你为教祖。”
“好…好。欢迎来到Level 2。这里是我的层级,而我是杰瑞²教的创立者。”
杰瑞教…?
虽然并不清楚鹦鹉口中“前厅”的含义,但夏油杰推测出这里跟自己先前所在的世界并不相关——那么金刚鹦鹉有着较高智力也是情有可原。不过看它咄咄逼人的架势,前盘星教教祖默默划去了脑海中【能够站在上位者的角度威胁面前这只鸟吐露信息】的计划,转而关注它究竟处于何种立场。
他想起高专时信口胡邹的“昔噺”,看着眼前嚣张的小鸟大放厥词恍惚了片刻,随即扯出一个难看的笑作为回应。
“流浪者,你已经发现了你正在融化…如果你选择加入我,你会获得作为人的权利。”
“如果你想拉我加入你所谓的教会的话还是算了…我可是心系着我的家人们啊…?”
“于是你就想连人的外观都无法保留,失去意识永远徘徊在潮湿阴暗的后室层级之间?哦天杀的你是疯了吗?”
“相比之下还是看看你自己吧,没有人的外观却有了人的糟糕品性…教化他人之前先收敛一下傲气。”
“真是朽木不可雕…!你竟然用这种态度来回应鹉主杰瑞!”
金刚鹦鹉气的几乎要用锋利的喙来啄他,伸长脖颈前一刻意识到对方已经欣然接受实体化的现实,诧异于他看到皮肤逐渐渗透出石油状液滴还兀自笑着看着自己的转变过程,心中大骂这家伙真是个怪物。
“连所谓【最恶】都沦落到现在这般地步,那即使是身为异教徒首脑的你又怎么能够威胁我呢…?”
“…”
“小鸟,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
夏油杰感觉到自己正在可见地融化,即将向下陷落成深不见底的黑。
在这家伙眼中我现在肯定难看得要死吧…但这些都已经不足挂齿。
他这么想着,听到杰瑞站在栖木上对着他大喊。
“你明明可以选择归顺于我来获得为人的权利!放弃了这次你可要变成丑陋的实体了!”
为人…吗。
“是人是鬼都无所谓…没有你的帮助我也会寻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
杰瑞几乎是带着心有不甘的情绪踹了一脚栖木,眼见着面前的瘦削男人放任自己被实体所同化,粗略地猜测了一番对方将会变成何种实体,是细丝缠绕发出尖锐嚎叫的爬菌、还是皮肤糜烂无法停止哭泣的悲尸,却发现对方的躯体逐渐扭曲重组成类似巨犬的样貌。粘稠液体下逐渐成型的似是修长兽爪和獠牙,于是下一秒鹦哥绒羽炸起,张开双翼想要逃离即将形成的极恶的胚胎。

已经不存在为人的权利,
因为我早就被冠以最扭曲的【诅咒】了。

夏油杰这么想着、看着眼前起飞的鹦哥逐渐变得模糊而远,趁着五脏六腑未完全溶解时深呼吸,带着脆弱的气管与肺的疼痛坠落着,随着理智飘散而溺毙在黑色的雾气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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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to Suguru】ist tot.¹:德语。神堕将至,【夏油 杰】已死。
杰瑞²:杰瑞(Entity 7)是一只与风信子金刚鹦鹉类似的小型鸟类,与其发生躯体接触的流浪者(不尝试驯服他时)将会受其“教化能力”影响。这基本会使受害者像神明一般崇拜杰瑞,并诵咏诸如“鹉主杰瑞即是一切”,“鹉主杰瑞即我存于世间的唯一理由”与“祝颂鹉主万福”一类的词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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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是更新!跨层级共享视野吗。。那夏油本身是哪一层的啊(?)但是小情侣出来贴贴了好耶ヽ(๏~๏)ノ

是Level 1的夏杰感知到Level 0的五悟喔,所以他其实没有办法判断层级0的人的身份、只有在悟切入到层级1后才能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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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 ̄︶ ̄*)

喜欢这个设定!期待更新!

05

几乎无休无止的梦里充斥无咒力平民的尖声哭喊,纷乱的脚步声和咒灵的嘶吼哀嚎。眼前的场景模糊充满噪点,偶尔穿插着短暂地闪过几帧旧友的面容,撕扯着夏油杰的大脑。
他看见天内理子对他伸出手,看见灰原雄临行前张口似乎要叮嘱些什么,看见菜菜子美美子瑟缩在人群中对占据自己皮囊的羂索怒目而视,看见七海建人转过身,留给他一个向南的背影——
然后他看见了五条悟。
成熟而年长不再似记忆中青涩的少年,正相反五条家的后裔终于正视自己的责任所在,身着着家主的纹付羽织,在众人的簇拥中走向战场。
紧接着夏油杰就望见尘埃落定后他仰卧在废墟中,血迹和烟尘沾染了纯净如苍天的蔚蓝眼瞳,在一片深浅不一的灰调中显得无比刺目。
自始至终紧绷的理智终于在这一刻断裂开,身形涣散的生物挣扎着试图从一摊混乱泥泞的液体中寻出自己的样貌,带着巨大的悲愤而哭喊。
于是一声凄厉的狼嚎响彻,他不再以人的身份立足于世间。

夏油杰从未觉得如此通透。
融化的躯壳失去杂乱色泽凝聚成纯净的黑,停止了滚动沸腾构成巨兽样貌。再也无法感知咒力的流转,失去幻听的束缚后他真真切切地发现自己脚踏实地,在潮湿狭窄的走廊中每踏出一步都震颤出回音。
方才噩梦般的场景仍在眼前徘徊不去,他伫立许久,调整着自己的体态,学着适应新的躯壳。直到四肢有些许发酸,视野渐渐明晰起来,夏油杰才发觉眼下所处环境跟一开始已经略有不同。油亮尖耸的一对狼耳向四周转了转,捕捉到周遭某些生命体所发出的昆虫似的振翅声。
巨狼迈开步伐径直往声音来向走去。从走廊进入了类似车库的地下空间,而仰头望去天顶上匍匐的近是有半人高的巨大飞蛾¹。大部分意识到陌生生物闯入的飞蛾没有做出防御行动,少数体色较深体型较小的哨探向入侵者扑来,随即自然而然地在撞上半流体的身躯后被吞没,如同失足跌入不见底的泥沼。
几乎同时夏油杰的脑中突然出现了高空的视野,然后很快地发现他可以主观地放出并控制碰撞到自己的飞蛾。
咒灵操术?
有些相似,但他深刻意识到自己已然并非咒术师。
那么就是躯体形变后获得的能力。获取新视野对尚且浑浑噩噩的大脑来说有些过载,但所幸还未达到超负荷的程度。适应片刻后夏油杰学会了共享并在飞蛾群体间切换视角。
于是行动力极强的他在思路清晰后很快地将区域探索划入计划中。这副躯壳的动能极易耗尽,几乎片刻共享视野的高强度用脑就会让他陷入几个小时乃至几天的深眠。于是夏油杰选择亲自踏足这一层级的各处以寻找离开的方式,却在试探明白切出层级的方法前被年长的猫逮了个正着。
五条悟切入Level 1完全出于意外,马尼拉房间的坍缩导致两个层级意外折叠出现切出点,而现在劫后余生尚未长出一口气的特级咒术师正襟危坐摆出一副生人勿扰的态度,看向对面坐姿相对随意的前极恶诅咒师。
以上是他对夏油杰目前情况的所有了解。由于躯体重构而变得容易疲乏,前厅记忆有所缺失但大体没有偏差,具有能与特级咒灵一决高下的肉搏能力和一如既往高于常人的智力,可惜的是问题大人在自己已经误入歧途在鬼门关走回一遭的前提下还坚守着他的大义,并且先前付诸实践于试图抹除一切出现在该层级的流浪者,似乎躯体重构的同时并没有重构上脑子里的那块坑。
“…你的意思是在我之前所有进入这个层级的人类都被你解决了?”
“不排除有意外切出可能但是几乎全部,我是说被我发现试图与我抢夺物资的那一部分…视野外的伤亡归咎于野生实体,那些真不怪我,悟。”
五条悟看着对面笑的像狐狸似的假和尚诉说他的丰功伟绩,感觉自己额头青筋突突地跳,不由得感叹时光真是不饶人但物是人非之下杰还能做到如此稳定地讨人嫌真是个奇迹。
幸好自己来的够早,不然这家伙高低得被记入M.E.G.的高危实体特别关注名单。名字上面要拿红色荧光笔画两个圈再加条波浪线,批注大写加粗地划着极度危险!尽早祓除!的字样,兴许力度之大足以入木三分。
不对,老子凭什么前厅当特级加班给他还债不够,来了后室还得为这家伙的安危瞎操心。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的倒是,悟…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六眼的功能相较于前厅变得不敏感许多,五条悟回过神才感觉到夏油杰的目光在自己浑身上下扫着,从自己的脸到脖颈,到裸露的手臂,手腕。身上交叉遍布着的深浅不一的伤疤被目光一寸一寸剖开,带着逐渐加深的浓郁情绪的那双眼睛盯得五条悟几乎要浑身起鸡皮疙瘩。
五条悟暗自骂了一句对面看起来像个变态。
“诅咒之王…你应该听说过的。我本来只是想把你这家伙的躯壳夺回来安葬,谁能想到这帮坏种同流合污,搞的我只能跟宿傩那个家伙当面对峙。”
夏油杰几乎神经质地将大拇指按在眉心,眼神黏着五条悟身上的疤痕久久不能揭下。
“别盯了…杰,怪恶心的,你什么时候这么油腻了,是不是这个石油一样的东西终于渗透进你脑子了?”
“话说的真是伤人呢悟…好不容易久别重逢让我多看两眼嘛。”
说的轻巧,五条悟分明觉得他盯着伤疤后槽牙越咬越紧,连自己都没意识到说话的语气愤恨地几乎想把始作俑者碾碎祓除。
如果保留了狼的特征的话杰的尾巴现在应该在身后甩的噼里啪啦响。五条悟没发觉自己无意识地盯着夏油杰的脸,仔仔细细描摹他锋利浅淡的五官,又无意识地刻入脑海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的杰,他的,失而复得的,活生生的杰。
此时此刻在昏暗地下室中促膝长谈的是即使主动断绝了关系却还能藕断丝连的两人。场面看起来有些离谱得诙谐好笑,但谁都没在意,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交换着情报,在一方发言时另一方会盯着对面人看上许久。
他们聊起后室,聊起前厅,聊起尘埃未定的新宿决战,聊起涉谷事变的一眼三年。
聊起学生,聊起上层,聊起御三家,聊起夜蛾最后留下的是什么咒骸。
跳跃的话题让疲惫的两人脑子都不是非常清醒,到后来颠来倒去聊起盘星教,聊起花,鸟,风,月,那些作为忙碌大人的他们不知多久没有欣赏过的回忆中的意象。
五条悟绝口不提狱门疆内,仅仅抱怨着怎么当时没一个发狠直接把羂索那家伙掐死在涉谷,夏油杰只是笑笑说下一秒自己就被抽离了要是回去有机会高低得上去给它俩大嘴巴,却也心照不宣地顺着他的五条悟让他把不肯透露的那部分埋在心底。五条悟说好,回去新仇旧恨一并清算。
夏油杰看着面前人眼中的荧蓝开始动摇,知晓由于后室环境对术式的削弱造成了最强也会疲惫的局面。于是他舍弃了人的外貌,重新化作无以名状的深黑,蔓延着伸出液态的触须将人以仰卧姿态温柔包裹。
他会等着五条悟愿意坦白的那个时候,时间多长都无所谓。

如同五条悟手中始终攥有铁链的一头。
而恶犬终究还是会找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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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蛾¹:Entity4死亡飞蛾,后室中具有趋光性的巨大飞蛾。雄性大多无害,甚至可能被驯服,而雌性则要比雄性大几倍,可以吐出酸液,具有较强攻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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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有趣的设定,感觉会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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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五条悟惊讶于自己竟能在这充斥线路嗡鸣声的阴湿地下睡的沉稳。一夜无梦,苏醒时他发觉自己陷入一片温暖粘腻而闪动着金属色反光的漆黑里。触肢如主人的性子一般不安分,盘旋缠绕在他身上又分出好几股液柱将人结结实实网在其中。石油狼的呼吸沉稳均匀,似乎并没有因为他的醒来而被惊扰。六眼仔细探查着这具实体躯壳的情报,将其熟睡的模样悄悄记下,最后倒是五条悟久违地抽动嘴角扯出一个不算难看的笑。
十年前在高专也是这样,周末的早晨往往是他醒的更早。夏油杰睡的沉,结束每周繁重外勤后对自己最大的放纵就是好好地埋进床褥睡上一觉。身量纤长的白猫早就学会轻手轻脚地闪进对方宿舍,轻快地将皮鞋一踢钻进人被窝,眨着一双忽闪忽闪的漂亮眸子盯着对方看上半晌,毫无困意,单单是瞅着他的睡颜就笑的很开心。夏油杰会无意识地把他揽在怀里,有时四肢都贪心地攀上来,有些沉,但五条悟始终不愿意打开无下限。
半梦半醒时黏黏糊糊的态度倒是十年过去也没有任何改善。五条悟将头一歪靠回石油狼身上阖目假寐——过长时间失去视野的遮挡让六眼暴露在外界,对他来说确实感到有些疲惫了——然后无视液滴沾染了布料和发梢,小幅度地往里拱了拱。
好在滴滴答答半流体状的长尾覆盖在身上,五条悟并未觉得冷。闭上眼后片刻的失明让他安心。冷静下来观察实体的内里,但就像光被黑洞所吞没,六眼对实体的观测仅仅能止步于外在轮廓而无法继续深入,巨狼此刻在他的视野下就像空洞的描边图画,其中的构造可能连本尊都不甚明晰。
身上的触肢察觉到动静稍微改变了一些包裹的方向,颤颤巍巍又伸出来几条试图缠绕上脖颈和腰腹以表亲昵,被五条悟不留情面地拍开。无法获取更多有效信息的猫显得有些无聊,抬起腿一脚把身上的厚重尾巴踹到一边,牵扯起粘稠液体飞溅在粗粝的水泥地面。
“呜……”
被惊扰的石油狼愤愤地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声表示不满,收回了作乱的触肢,睁开眼睛小幅度回头看见五条悟已经眨着一双闪亮的猫眼盯着他,略显迟钝地反应了两秒后唰地融化失去了巨兽的样貌。
五条悟感觉到周身粘腻的触感褪去,背后倚靠着的皮毛很快地变成了一只有力的手臂。
“啊…早上好,悟。”
后室里没有时间流逝的概念,早晚判断全靠流浪者自身是否得到充分的休息。夏油杰全凭习惯地道了一句早,揉揉惺忪睡眼然后极自然地蹭上去将头埋进猫脖颈吸了一大口。五条悟被这一下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面红耳赤把人推开头上开始冒蒸汽。对方还是那副让他看着来气的袈裟神棍模样,却因为过分熟悉和珍贵让他一下子感觉时间出现了错乱,一下子扭过头去又不得不很快地转过来:
“…杰,你有没有眼镜之类能遮视野的东西。”
问出口五条悟就想拍自己脑门。靠在身上的体感分明表示着就算把夏油杰从头到尾仔细搜刮一遍都扒不出半个镜片,袖子没有份量,袈裟布料柔软也不像揣了什么,指望他还不如寄托希望在哪个从天而降砸到自己面前的资源箱。
而对方只是游刃有余地攀上左臂袈裟的活结系带,展示般扯开那层布料,黏连的液体顺着他的动作在袈裟与里衣间扯出条条黑线。五条悟震惊地看着那本该是躯干的部分俨然是半流体,然后看着他伸手进去掏着什么。
然后他盯着夏油杰掏出了一副防风镜,一副护目镜,一副墨镜,一副款式不同的防风镜,一副镭射护目镜,一副护目镜,又一副护目镜。
“好好好停停停等一下,你别掏了,我在思考。”
“?”
“你哪来的这么多眼镜。”
“前段时间收集资源的时候看着顺眼就留下了,虽然没有做过你会来这里的准备但总觉得带在身上会安心一点。要眼罩或者绷带的话其实我也有…”
“有这么方便的储物功能怎么不早告诉我??”
“你也没问我啊?”
最强的大脑有一瞬间好像停转了。五条悟索性不理他,在一地眼镜里挑挑拣拣选了一副兼具款式好看、成色不错、品相崭新、价格不菲,一看就是他的审美的防风镜,戴上后顺着布料摩挲的声音回头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又掏出来了一套叠的整整齐齐,八成甚至是九成新的衣服。
一个结结实实的问号敲在了五条悟头上。
“冲锋衣,刷新的资源箱里找到的。工装裤,M.E.G.的工作服,一路运输队经过这个层级的时候被我截胡了。马丁靴,也是物资之一,鞋带颜色亮了些,好在材料还不错,我留着了。内衬你看看你穿短袖还是长袖?手套我放在这边。”
五条悟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
“…你是空间咒灵吗。”
“我长的没它那么丑吧…好伤心。”
话是这么说,夏油杰的行为却表现不出半分失落,直直地盯着对方扯下沾染血迹和灰尘的上衣,随手找了一件T恤往身上套,几条触肢先伸出缠了上去。
五条悟瞪了他一眼还没骂一句变态就被痒的不禁缩了一下。
“条件有限,将就一下吧悟,稍微做一下清洁再换衣服会舒服点。”
舒服你个脑壳。夏油杰几斤几两他还不清楚。触肢还算识相地快速在他身上游走了一通便收回了,与此同时夏油杰咂咂嘴不满地感叹了一句好重的血腥气。
“等一下,触肢跟你共享味觉?”
“不完全是…我的任何部分都可以变成触肢,同样我可以通过触肢代替器官功能。”
“你的意思就是你刚刚把我舔了一遍。不用狡辩了受死吧你这个猥琐变态臭狐狸!!”
五条悟三步并作两步扑上去前没曾想对方居然能把自己稳稳接住托在怀里,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锋利而充满古典美感的盐系帅脸恬不知耻还张口问出下半边要不要也帮帮你的时候他一拳不慎挥的有些偏,被对方歪头躲过后只能栽赃于这是对方过于狡猾——而不是由于自己太久没有接受言语挑衅而羞愤难当。
“放我下来我去换衣服。不准盯着我看。”
夏油杰恋恋不舍地把人放下后找了个角落化成一滩无以名状的物质,可怜兮兮地冒出两个气泡在空气中沉闷的爆破了。五条悟看着好笑,撇过头去不理他,一边套上外套一边听到背后传来断断续续的咕噜声。
“…不是狐狸是狼啦…还是很有区别的,悟。”
“滚。”
于是一滩夏油杰就这么闭了嘴,甚至还往里缩了缩又吐出一个泡泡,显得有够委屈。
五条悟穿戴齐整后战时的狼狈已然不见踪影,伫立在日光灯下的是身量高挑的机能风大帅哥,制服穿在人身上显得通用版型都变得充满设计感。稍稍取景就能登上杂志封面——夏油杰暗自肯定了自己的审美,蛄蛹着沿着地面流向对方,液柱升起汇聚在空中交织缠绕,再度出现的是同样干练着装的模样。防水的夹克随着动作剐蹭发出硬质布料特有的沙沙声,收腿的长裤缠着战术带和护膝,一双厚底的皮靴显得他跟五条悟其实也差不多高。头发依然是半扎起来,狼毫似的发尾披下,由于发质较硬而桀骜地显出弧度。这下两人显得颇为相配。虽说在后室这般险恶之地里外观着装并不能帮人加强存活的可能性,夏油杰还是凑上去左瞧右瞧将对方下摆扯平,拍去本不存在的浮尘,然后满意地收了手后退两步欣赏自己的杰作盯了半天没忍住又凑上去在人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
五条悟拉拉扯扯把人从身上揭下来才意识到原来他的服装也是可以形变的一部分,扯扯对方袖口感觉布料质感与前厅的并无二致。
“欸,变个女仆装来看看。”
“要求有点高吧悟,不要强人所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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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是backroom!感觉好有趣!!!

看到两章更新——www快乐ε٩(๑> ₃ <)۶з

一口气全部看完了,老师写得好好:sob::sob:祝老师新年快乐:tad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