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名《走夏油杰的路让他无路可走》
教师夏x叛逃五
有病五成分
空间斩后穿回苦夏发现开导无用决定弯道超车的五,he
写着写着写欢脱了
祝五条老师生日快乐!
第一感觉是疼。
疼是真的疼,五条悟拥有无下限并不代表他不会受伤,但腰部被硬生生斩断,脊椎断裂,血肉分离的疼痛是普通受伤无法比拟的。
真的很疼,所以他疼得弯下了腰,三秒钟后幡然醒悟——
等等,我哪来的腰?
这个认知一冒出来他腰也不痛了头也不晕了,像得了良药一样在原地一蹦三尺高,视线清晰起来才发现这好像是高专的教室,身边的家入硝子和夏油杰对着他睡到一半突然原地升空的行为表示出了极大的惊讶与不解,接着他向讲台看去,视线还没来得及聚焦到夜蛾正道身上就先被飞来的白粉笔吸引了注意力——
“哎呀!”
芳龄二十九的五条悟老师,在死去后光荣重生,但重生还没一分钟就被自己的班主任用一发白粉笔重击倒地。
“啊啊啊夜蛾真的太过分了!”
下课后五条悟被抓去教室外面罚站,他的挚友夏油杰和现在的同期——将来的知心好友家入硝子负责看他的笑话。
“可是悟上课睡觉也不对吧。”夏油杰笑着揉揉他发红的脑门,好言相劝道,“下次还是不要上课睡觉的好。”
“啊啊知道了知道了。”五条悟撅着嘴不满道,眼睛随意地往夏油杰的眼下一撇。
一抹乌青在他眼下搔首弄姿地宣告着自己的存在,他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杰最近没睡好吗?”五条悟试探性地开口询问,内心祈求着星浆体事件还没发生星浆体事件还没发生天内理子还没死天内理子还没死他还来得及——
“啊,是有点。”夏油杰笑着挠了挠脑袋,“可能是有点苦夏吧。”
哦豁。
他笑着回道:“凉面吃多了吗?”内心里已经凉得比凉面还凉。
芳龄二十九岁的五条老师,重生后改变一切的远大志向被打消得彻彻底底。
既然星浆体事件已经发生,五条悟肯定也没办法一时半会和他说清楚作咒术师的意义和未来这种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东西,当然他本身也不擅长说道理。
说理失败他立刻将目标转向了安抚,尝试通过对夏油杰心理层面的安抚来达到让他忘记苦夏的目的,所以他在忙完一天的任务后于晚上九点敲开了夏油杰的宿舍门,带着一大包喜久福开开心心地向他问好,拆开一个喜久福轻轻摁到他的嘴上。
结果夏油杰皱着眉头闻了闻发甜的喜久福,向后退了半步,向五条悟摆摆手拒绝了对方的投喂邀请,表示自己不喜欢吃甜的以后不必为自己浪费甜食钱。
“可是咒灵玉很难吃吧?”五条悟眨巴眨巴眼睛表示了自己的不解,“为什么不吃点甜的缓解一下?”
“吃过甜的下次吃咒灵玉就会更苦,”夏油杰按了按眉心,“所以还是平时吃点凉面喝点黑咖啡什么的最好。”
是原因,不是否认。五条悟双眼一亮内心重新燃起希望,连忙乘胜追击:“说起来咒灵玉是什么味道的啊?杰从来都没和我说过呢。”
夏油杰有些为难地抿了抿唇,犹豫了半晌才缓缓说:“……就像那种很苦很苦的黑巧克力,大概比百分百的黑巧克力还苦一点。”
“骗人。”
“哈?”
五条悟缓缓抬起头来,睁大了两只眼静静地盯着他看,在并不亮的室内环境内竟显得有些瘆人。
“杰在骗人哦,我看出来了。”他轻轻地说,声音如蝉翼般掠过他的耳侧,但也震耳欲聋。
夏油杰咬紧了牙关,将五条悟从地上一把拽起,推到了门前。
“我怎么样和悟没有关系吧?我们也只是朋友而已,知心朋友也不会将所有秘密告知的。”
五条悟勉强扭过头来看着他:“我只是关心你——”
“不需要。”夏油杰打开了门将他推了出去,“今天奇怪的是悟才对吧?什么也没说就闯进来问东问西的,赶紧去睡觉吧。”
“喂——”
门毫不留情地在他的面前关上了。
五条悟呆呆地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什么也吐不出来,他试探性地又敲了两下,果不其然的没有回应。
为什么呢?他一直没搞懂这个问题,这个困扰了他十二年的问题。
为什么杰不愿意说呢?
但五条老师如果能因为这一点点小挫折就被打倒,那他实在是太不五条老师了——开玩笑,他可是现代咒术师最强,怎么会轻言放弃。
第二天开始他换了战略,从当面骚扰转化成了多方面无死角骚扰,从周末一同出去玩的邀约到在他的床头一天一个喜久福再到用钞能力革新夏油杰的食物,他面面俱到,句句关怀,哪里都透露着“夏油杰你不高兴一天我就骚扰你一天”的气息。
终于在这么骚扰了将近三个星期,夏油杰终于主动拨通了他的电话:
“咒灵的味道和擦拭过呕吐物的抹布一样。”
五条悟听得心里发疼,同时也大喜过望,自己连着三个星期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效,杰终于愿意对我开口吐诉了。他正欲开口——
“够了吗?”
夏油杰一句话将他打得措手不及。
“什么?”五条悟拧起了眉,“什么够没够?”
“答案已经给你了,这样够了吗?”
不知道是因为手机遮盖了温度还是因为夏油杰的话语就是冰冰凉的,炎热的夏天五条悟竟打了个寒颤,他努力稳住声线,用着最温和的声线尝试和对方沟通:“杰,我真的只是担心你——”
“我不管你是找到了什么新兴趣还是在和谁玩无聊的打赌游戏,都给我停下来,我不想要也不需要你的人文关怀,这搞得你很累也弄得我很累。”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生气了,他还特意在最后补上一句“我很讨厌,别再这样了”。
五条悟没再发出声音,对方可能觉得警告成功了,没再多等就挂断了电话。
房间里很安静,所以水珠掉落的声音清晰可闻。
五条悟的手卸了力,手机做了自由落体摔倒地上去,接下来他的主人也同样以自由落体摔到了地上。
有点疼,他这么想,但是一时分不清这到底是身体疼还是心疼。
他把自己蜷缩起来,压抑住哭声——他担心哭声会传到隔壁的夏油杰那里,他才不要。
不怪他,不怪夏油杰,真的。就像一直和你闹脾气挠你又咬你家具的小猫突然有一天乖顺得要命,你第一反应肯定不是它终于改邪归正了而是它是不是犯了什么大错你没发现或者是不是生病了。而夏油杰就是那个主人,五条悟就是那只突然乖顺的猫。
可惜五条悟是那只突然乖顺的猫。
安慰计划完全破灭,但拯救夏油杰也拯救自己的学生计划还是要继续进行,五条悟干脆请了三天的假回本家,将脑子沉浸于完全的安静中以便更好地思考,每天除了进食和睡觉不干任何事。
最终在第三天的早晨,他打开了房门,自己去大堂吃了一顿饭,向父母道了别什么也没说带了部手机就离开了五条家。
大约三小时后,五条悟叛逃的消息轰轰烈烈地在咒术界传开了。
那时的夏油杰正在上课,夜蛾接了一个电话就急匆匆地走了,半小时后高专警报响起,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一同冲到外面,看见浑身是血的五条悟站在了他们面前,两只手一手一个小女孩。
“啊!杰你在啊!”五条悟笑靥如花地开口道,“好久不见啦。”
“你这是……”夏油杰皱着眉头正打算走向五条悟,夜蛾伸手拦住了他。
“别过去。”他的老师面色阴沉地道。
“为什么?”夏油杰有些难以理解,这不是五条悟吗?
“啊啊夜蛾老师还没和你说吧!”五条悟突然嚷嚷起来,“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啦!杰!我杀了一整个村子的普通人然后叛逃了!”
?
什么?
夏油杰全身一激灵猛地抬头望向他,眸中尽是不可置信。
“别不相信嘛。”五条悟笑了笑,将那两个小女孩往前推了推,“去吧。”
“五条、五条大人。”头发是浅棕的小女孩怯生生地问,“您不要我们了吗?”
“不是哦。”五条悟笑眯眯地揉揉两人的脑袋,“和我是过不上好日子的,我不会照顾小孩,最讨厌照顾人。”
他蹲了下来,将手搭在两姐妹的肩上,对着夏油杰努了努下巴,温柔地说:“看见那个黑发男生了吗?走过去,抓住他的手,你们就有家了。”
“可是,可是,”黑头发的女孩哭啼啼地说,“我们想和您在一起。”
五条悟摇了摇头,指向了咒术高专的大楼:“家在那里。”
“我这里是没有家的。”
“好了,”他用无下限轻轻地推了一把两姐妹,“快去吧。”
两个小女孩怯生生地迈出了脚,互相挽着手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抓住了夏油杰的手。夏油杰蹲下来揉了揉两个小姑娘的头:“没事了,你们有家了。”
“照顾好他们哦。”五条悟笑嘻嘻地说。
“杰,我想了很久,我还是不能理解你的正论,因为我讨厌弱者,讨厌照顾弱者,但是你的正论确实是正确的,这点我认同。”
夏油杰有些惊讶地看向他。
“很抱歉你的正论实现路上没办法有我相伴了,因为我没有这个耐心和定力,也不会为天下而慈悲。”五条悟笑了笑接着说,“但我看好你,夏油杰,坚定不移地向你的正论走去吧,我虽然不奉陪了但还是会看着你的。”
“加油吧,以后我们就不会再见面了。”
“等等,悟!”夏油杰喊住转身正准备离开的五条悟,“你就这么走了,有什么意义!”
“意义啊。”五条悟停下脚步侧过头来,轻轻一笑,“当然没有,但是我开心就好啦。”
阳光洒在他的白发上,镜框上,脸颊上,衬得他整个人都闪闪发光,忽视掉身上的血迹就和神一样圣洁,但他终究不是神,还是会染上尘埃。
夏油杰死死地盯着他,直到他彻底消失在视野中。
这会是他和五条悟的最后一次会面了,他想。
。
才怪。
五条悟叛逃的第四天他们就又相见了,在那家他们以前常去的甜品店,五条悟笑着将两个小孩推到他身边,两一男一女两个黑发小孩怯生生地看着夏油杰,最后那个看起来年级稍长的女孩子怯生生地开始说了声哥哥好。
夏油杰觉得自己青筋直冒,按着眉心问五条悟这是怎么回事,得到了对方的一个露齿的笑容。
“伏黑甚尔,还记得吗?”他笑着说,“这个男生叫伏黑惠,是伏黑甚尔的儿子,这个是伏黑津美纪,伏黑甚尔的继女,惠的义姐。”
夏油杰拧起了眉头看着两人,半晌才有些疑惑地问:“为什么要我养他们?”
“啊。”五条悟笑道,“因为我不会养孩子。”
“惠的术式可能是十影,”他沉下了声音认真地说,“禅院家那边我会搞定,杰,务必照顾好他们。”
“知道了……”夏油杰叹了口气,“你呢?家里现在不给你钱,也不能做咒术师继续赚,你怎么照顾自己?”
“我自己手上的存款也是有的啦,稍微拮据一点点就行。”五条悟不在意地挥挥手起身离去,“拜。”
“悟。”夏油杰喊住了他,“还会再见吗?”
“也许吧。”他回首一笑,“看我心情。”
看起来五条悟心情不算太好,那次分别后又过了将近五年两人才再次相遇。
准确来说,是过了将近五年五条悟才再来找夏油杰。
夏油杰正带着五条悟扔给他的四个孩子出来玩,走着走着突然觉得周围的气场有些熟悉,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听见后面有人不轻不重地喊了一句:“杰。”
夏油杰全身一激灵,急忙回了头,周围人群熙熙攘攘,五条悟身着一身浅棕风衣,里面搭上黑色的高领毛衣和长裤,笑着伫立于当中,向他挥了挥手。
最先认出五条悟的小孩是美美子,她对着五条悟大喊一声“五条大人!”就拉着菜菜子的手飞奔过去,然后被无下限轻轻地挡住。
五条悟的无下限其实并不是柔软的,相反非常凌厉,但他硬生生给了美美子一种撞在棉花上的感觉。美美子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头,五条悟对她轻轻摆了摆手,有些抱歉地说:“很遗憾今天没有时间和美美子和菜菜子叙旧,快回去吧,我就和杰说两句话。”
“为什么!”菜菜子的眼泪都要冒出来了,“我们就想抱抱您……”
“别哭别哭,”五条悟俯下身与她们平视,“我现在还有事没做完,等我做完了就一定回来,好吗?”
“真的吗!”两姐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那到时候五条大人要赔偿我们!”
“嗯,”他笑着说,“一定,快回去吧。”
见两姐妹又走了回来,夏油杰低头让津美纪带着几人先去甜品店坐着,等几人离开后才缓步走上前,一直走到了鼻子要贴着鼻子的地方才停下。
“不对我开无下限吗?”夏油杰缓声道。
“没必要啦。”五条悟微微一笑,“反正杰又不会伤害我。”
夏油杰无奈地叹了口气,微微仰头,五条悟配合地低下头去,任由夏油杰的手摁上他的后颈,接受了他的吻。
他们很久没有亲吻过了,实际上两人是谈过的,但在星浆体事件前就已经分手了,原因是十五岁的五条悟实在不适合当十四岁夏油杰的男朋友,他任性傲娇自大目中无人,但十四岁的夏油杰却愿意普渡众生,两人在第不知道多少次因为理念不合而争吵后夏油杰先提出了分手。
“我觉得我们更适合做朋友。”他是这么说的。
“我也觉得。”五条悟是这么回答的。
于是他们两就和两个陌生人一样互不打扰地过了几天,最终还是由夏油杰在周五的晚上敲开了五条悟的房门。
“我发现,”他斟酌着开口,“如果不和你来一发分手炮的话,心里不是很舒服。”
五条悟愣了两秒骂了声操,将夏油杰往房间里一拖,狠狠地拍上了门。
他将夏油杰摁在床上,手上娴熟地开始解自己的衣服,脱掉裤子和短裤,又伸手去解夏油杰的外套。
夏油杰看准时机一个鲤鱼打挺挣脱五条悟的束缚,将手温柔地抵上五条悟的下体,未等对方反应过来就将他压在了身下,手指在小孔处轻轻地打着圈。
“唔……唔,杰,”五条悟的下体已经勃起,脸有些微微的发红,却还是嘴上死撑着面子,“来呀,你不是一直要做上面吗?”
“知道了知道了。”夏油杰眯眯笑着,动作干净利落地扯下腰带解下裤子,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了一瓶润滑剂抹在手上,对着五条悟打了一个预警后就向后穴处抹了上去。
润滑剂冰冰凉凉,五条悟的身体敏感得一激灵,脸又红了几分,夏油杰的手指在小穴处轻轻地游走,在差不多表面全部抹好后手指拐了个弯,直直地戳了进去,满意地看见五条悟浑身一抖后又抽了出来,换上了阴茎,笑着说了一声“要进去了哦”然后向内送去。
“啊……”夏油杰笑道,“悟的里面很温暖呢。”
五条悟的声音有些颤抖,但还是装作不耐烦的样子:“别说废话,要做就赶紧做。”
“好好。”
夏油杰试探性地在里面动了动,然后抽出来半根,未等对方反应就又插进去,抽出,插入,抽出,插入,他的动作一次比一次快,小穴咕叽咕叽地响着,腹部与屁股相撞发出拍手似的声音。五条悟的腰已经软了下去,嘴不自觉地张开,流出口水来,脸红得如火烧一般。
“这就不行了吗?”夏油杰笑道,未将阴茎抽出,低下身子伸手去摆弄五条悟身前的那根,将手在小孔处轻轻地打着圈,然后用手掌抵上了小孔,整个宽大的手掌包裹着前段,轻轻地捏了一下。
“唔嗯……好,好舒服……”五条悟有些神志不清地说道。
“想再舒服一些吗?”夏油杰俯下身子在他耳边温柔地问。
随着五条悟点了下头,夏油杰放下对方的阴茎,更加快速地在里面抽插起来,每一次都深深地顶到最里面,五条悟的脑袋不自觉地仰起,一边发出舒服的叫声一边哀求道:“慢点——杰,慢——啊!杰!慢点!我要——我——”
“要怎么样了?”夏油杰下面的动作没停,轻轻地坏笑道,“你说,我听着。”
“要……要坏掉了。”五条悟颤颤巍巍地吐出后半句,身前的阴茎再也把持不住,在腹部的收缩后喷出了一口白浊。
“那么舒服吗?”夏油杰见五条悟已经累到要直不起腰来,笑着从小穴里退出,在对方的屁股上摸了两把,劝道:“快起来去清理一下吧,不然明天要发烧的,反转术式可治不了生病。”
“啊啊知道了,累死了等会就去。”
结果五条悟因为没有夏油杰盯着最后也没有去清理,夏油杰在第二天收获了一下脸色红得不正常的五条悟,最后只能保持着朋友与贤者状态又照顾了他一天。
“那么现在亲吻我,是什么意思呢?”五条悟笑着问道,“我的理念还是没有和你一样哦。”
“没关系的。”夏油杰揉了一把他的后颈,“无论理念相不相同,悟都是重要的。”
“真是的……”五条悟苦笑着移开他的手,“我这次是真的有事情拜托你。”
“杰,我需要你找个时间见一面高层,帮我在里面找到一个额头上有一圈缝合线或者疤的人,只要把他的大致面貌描述给我就好,或者能有照片是最好。”
“为什么要找我做这件事?”夏油杰的手搭在五条悟的肩上轻轻打着节拍,“为什么我要帮你做这件事?还有你是不是瘦了?”
“因为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啊。”五条悟轻笑着回,“我不会伤害你们的,这件事对你们是有好处的,我绝不骗人。至于——”
他顿了顿:“瘦了?也还好吧,我只是甜品吃得少了而已。”
“是吗?”夏油杰又捏了捏他的肩膀,半信半疑地点点头。
“那就算答应我了?”五条悟笑着问。
“嗯。”夏油杰拍了拍他的肩膀,“答应你了。”
几天后夏油杰果不其然在高层里找到了一个头上有一圈缝合线的人,他看准时机拍了张照发给五条悟,那边回了一句谢谢就再无音讯。
又过了几天,咒术界传来了高层咒灵间谍被铲除,五条悟减罪允许回到咒术界的消息。夏油杰只是轻轻笑了一声,想着那群家伙盼着他回来但五条悟本人估计还懒得回来呢。
一转又是五年。
那天确实是一个普通的,晴朗无云的白天,菜菜子美美子已经入学,正在操场上训练,这届咒术高专多了一个新生,叫乙骨忧太,是一位特级被咒者,虽然夏油杰总觉得其中有些端倪,但一时半会还没找到头绪。
就在这么一个好天气的大白天,咒术高专突然警铃大作。
接着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夏油杰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五条悟,他扔下学生们正打算往入口跑去,转头却发现五条悟已经瞬移到了乙骨忧太跟前,正亲昵地挽着他的手笑着喊他“忧太”。
夏油杰先醋了,然后怒了,飞奔上前将乙骨忧太拽了回来,对着五条悟冷冰冰地道:“离我的学生远一点,悟。”
“诶诶,”五条悟歪了下脑袋,“这么说我会很伤心的来着?”
“那也离远点。”夏油杰沉下了脸色,“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啊啊。”五条悟有些不满意地撇了撇嘴,带着些遗憾道,“我原本还打算慢慢铺垫的,不过既然杰想要省去这个步骤的话,那就省了好了。”
“我将于12月24日,来咒术高专杀死夏油杰。”
夏油杰睁大了眼。
“什么!”旁边的乙骨忧太倒是先一步叫了起来,“我不允许!”
“忧——”
“忧太要是不允许就来阻拦我好啦。”五条悟笑眯眯地眨了眨眼睛,“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做好准备吧。”
“等等——”
未等夏油杰拦下五条悟,对方就已经消失不见。
“我坚决不同意夏油老师参与这次行动!”
会议上乙骨忧太高高地举起了手宣布自己的立场,夏油杰交叉着手指重重地叹了口气,带着些疲惫转头问旁边其他的一年级生:“真希,狗卷,熊猫,你们的意见呢?”
“虽然你是很强。”真希翘起了二郎腿,撑着脑袋中肯地评价道,“但您也说过那个白毛比你更强,所以我也投反对票。”
“鲑鱼。”
“我也是。”
“你们……”夏油杰又深深地叹了口气,沉默良久后才说,“好吧,我不会参加本次活动,会在高专教学楼内部安安稳稳地呆着,好吗?”
散了会后夏油杰被家入硝子拦住,女医师眼神深邃地看着他:“你们这次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这次我是真的不知道……”夏油杰叹气,“看起来是悟一个人的决定,我也很惊讶。”
“所以你就真的同意了?”家入硝子抱着臂问,“我不相信。”
“我倒是确实打算就安安稳稳呆在高专内部。”夏油杰犹豫了一下道,“他应该不会杀死咒术师,这点我相信他。”
“信任吗?”家入硝子笑了两声,“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你倒是很重视这个呢。”
12月24日当天,下午将近黄昏的时候,高专的警报响起,五条悟笑嘻嘻地走进大门,随随便便就揍晕了来拦的几个小兵,走进那条通往教学楼的小道。
“喂,杂鱼。”真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看这里。”
五条悟应声转过头去,禅院真希拿着一把大刀就朝着他劈来去,最后稳稳地停在了他的鼻梁前三厘米处。
“真是的,”五条悟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到底是杰没和你们说过我的无下限可以免疫一切还是说过了你们不信啊?”
“呵。”禅院真希不屑地笑了一声,“那这个呢?”
狗卷棘的声音响起,白发少年对着他张开了嘴:“——压扁吧!”
——五条悟毫发无损,狗卷棘的血液溢出了口腔。
“喂喂。”五条悟有些不耐烦地挠了挠头,“这么弱的话就别来打我啊,还是说你们——”
巨大的咒力涌动在他身后凝聚,随着一秒的静止,一股浓重的咒力向他冲了过来。
“——呵。”巨大的烟雾散去后,五条悟依旧站在原地毫发无损,咧开了嘴向乙骨忧太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做得不错,但略逊一筹。”
“到底怎么样才能——”真希又抓着砍刀劈了过来,却依旧没有打破那层屏障,“突破你的无下限!”
“特殊咒具或者领域中和。”五条悟反手抓住了真希的刀,干净利落地折断,“好了好了别尝试了,我给你们三秒钟逃跑——三。”
“笨蛋!”真希扔下了断刀跳起向他一击飞踢,“谁会临阵脱逃!”
“——一。”五条悟拽住禅院真希的脚,将她甩在了地上,“我开始了。”
地面瞬间破了一个大洞,五条悟三击飞踢将禅院真希狗卷棘和熊猫统统踹了下去,撞击声清晰可闻,乙骨忧太死死地咬住了牙关。
“好了。”他拍拍手,“现在只剩你了,还是乖乖投降吧。”
“绝对不会。”乙骨忧太扯下了胸前的项链,将戒指带在了手上,转过身来温柔地抚摸着里香。
“我现在真的很想让他死掉。”他轻声道,“在这之后,我就将我的灵魂和肉体统统上交给你,里香。”
“来吧。”
巨大的特级咒灵诡异地扭曲着身体,嘴里嘶吼起来:“最最最最最喜欢忧太了!”
“真是壮观呢。”五条悟笑着说,“那就让我来看看吧。”
紫色的咒力凝聚成球,乙骨忧太紧紧盯着眼前的男人,挥手将咒力发射出去。
等等——他的眼睛突然轻轻地睁大,刚刚那个人的眼睛好像突然暗了下去?
但咒力的输出没有容得他多想的时间,烟硝散尽,地上除了大坑与流淌的鲜血再无他物。
兴奋很快代替了疑惑,乙骨忧太笑了起来——他成功了。
疼。
五条悟扶着墙走了一段路,最后还是没有撑住因腹部不断刺痛而无力颤抖的身体,沿着墙滑了下去。
他真的不会照顾人,所以他连自己都不会照顾,前五年他拼了命地在被半逐出咒术界的情况下从蛛丝马迹里找出羂索的痕迹,经常三天两头地忘记吃饭。
一开始他也没当回事,直到有一天早上起来巨大的胃痛袭击了他,他在厕所里差点把肠子吐出来,颤颤巍巍地打了急救电话,在医院里躺了将近三天,后来就查出十二指肠溃疡这个毛病。
疼。
这玩意疼起来是真要命,不仅带着胃疼还带着背一起疼。
他靠在墙上狼狈地喘息,想着乙骨忧太那一击真的很厉害,轰掉他半个身子,这小子,怎么打人这么疼啊。
杰当年也是这么疼的吗?
脚步声从不远处响起,随后停在了他的面前。
“好久不见。”
夏油杰的声音响起,五条悟摁着腹部艰难地转头去看,夏油杰正定定地在一旁看着他。
“哈。”五条悟笑了笑,“你还真来?”
“听说乙骨把你打败了。”他蹲下身子直视五条悟,“我当然要来观摩一下——治得还挺快,蛮疼吧。”
“废话。”五条悟又缩了缩身子,把自己团在一起以抵挡胃里的疼痛。夏油杰看着他脸色苍白的样子叹了口气:“累了?”
“嗯。”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夏油杰干脆盘腿在他身边坐下,“你说你干嘛要和那孩子打一场呢?单纯想跑过来闹点事?”
五条悟没回,夏油杰也不急,坐在旁边慢慢地等。
良久的沉默,长到夏油杰都要以为对方睡着的时候,五条悟突然瑟缩了一下,轻轻地闷哼了一声。
“呃……”
“喂?”夏油杰这时才察觉出一点端倪来,“你没事吧?悟?”
他探着身子去看,对方把脑袋埋进膝间,夏油杰拽了拽发现对方把自己蜷得死紧,只能伸手去试他的后颈,这才发现对方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看起来不像是累了,倒更像是——疼?
乙骨忧太造成的伤已经被治好了,有余痛也不可能痛这么久——那就只有他身体出问题了。
这个想法一出来就吓了夏油杰一跳,也不敢多怠慢伸手去掰他的脑袋,没废多少力气就把对方的头掰了出来,这时才发现五条悟已经疼得双眉紧皱,嘴唇也发了白,额头冷汗直冒。
“悟?悟?”他拍拍五条悟的肩尝试唤醒他的神志,“你是哪里不舒服吗?悟?”
“……杰。”五条悟缓慢开口,“去乙骨那边。”
“什么?”夏油杰拧起了眉,以为对方已经意识不清晰了,弯下腰就打算把他抄起来,却被无下限轻轻隔开。五条悟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安抚道:“我就是没吃饭胃有点不舒服,不用担心,你快去乙骨那边——我没说糊话,现在去应该来得及,那孩子应该差不多要解咒了。”
“——但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呆在这里?”夏油杰道,“要是你又跑了怎么办?”
“我向你保证好吗?”五条悟的眼睛弯弯地看着他,“我不走,就在这,现在赶紧去吧。”
“……我知道了。”夏油杰从地上站起身来,又对他重复了一遍,“不许走啊。”
赶到的时候里香的诅咒已经破碎,乙骨忧太正在对祈本里香做着最后的道别,那女孩化为泡沫四散而开的时候,夏油杰走到乙骨身边轻轻地为他鼓掌,乙骨忧太的眼泪掉落,握紧了那只戒指。
泡沫散完后,乙骨忧太才略带些迟疑地问夏油杰:“说起来夏油老师,五条悟是死了吗?”
夏油杰笑着一挑眉:“忧太为什么会想问这个?”
“我看他之前和我们打的时候眼睛都亮亮的,”男孩踌躇着解释,“但我那一击打过去的时候,好像他的眼睛突然暗了一下……”
妈的。
夏油杰飞奔向那条小巷,终于明白了五条悟这次来的意义。
乙骨忧太不是被咒,而是诅咒了里香,但很明显没有人会想到这个看起来畏畏缩缩的男孩居然会有如此大的执念将死人化为诅咒留在了身边,包括乙骨忧太自己。
但五条悟发现了。
他故意来以夏油杰为目的索命,就是逼乙骨忧太与他对打,因为他足够强,所以完全不需要担心打不过的情况,只要在乙骨忧太完完全全接受里香死亡时为他们创造一个契机全身而退即可。
这家伙——夏油杰眉头拧得死紧,就将要骂出脏话来。
赶到巷子的时候五条悟还在,只是身子已经歪了下去,他上前将五条悟扶起,发现对方不知是太累了已经睡着了还是硬生生疼晕了过去,没来得及多想,他将五条悟打横抱起,冲向家入硝子的医务室。
“风寒,十二指肠溃疡,营养不良……”家入硝子将体检报告拿出来一句一句读,越读眉头皱得越紧,“这家伙怎么搞的?”
夏油杰低着头坐在床边的小板凳上将五条悟那只用来打点滴的手握在手里,防止他冷。
“他什么也不愿意说,什么也不告诉我。”夏油杰带着些愠怒地开口,“逞什么强啊真是。”
家入硝子叹着气将体检报告放在夏油杰面前:“这件事我不知道怎么插手,总之他醒来之后你好好和他说。”
五条悟迷迷糊糊地醒了。
抬眼便看见熟悉的天花板,疼痛感已经消失。
啊,真是麻烦他们了。
五条悟正欲将自己撑起来,没想到手一动竟惊醒来床边的夏油杰,那人猛地一激灵从椅子上站起来,见身子半起不起的五条悟正有些惊愕地看着他皱起了眉,一发力就把他重新摁回床上。
重新被摁回床上的五条悟有些不满地抗议:“我已经没事了,杰没必要把我看得这么紧吧?”
“不看得紧点,难道再看一次你在我面前晕倒吗?”夏油杰毫不留情地反驳,“我可不会这么做,给我躺好。”
五条悟只能不情不愿地重新缩进被子里去,露出一个脑袋和半只手抓着夏油杰的手指把玩,把玩到一半却被夏油杰反手捉住。
“喂你——”
“悟。”他的神色看起来有些哀伤,“为什么什么都不愿意和我说呢?”
五条悟愣了一下,随后勉强笑了一下:“反正我能办好的,没必要麻烦别人吧。”
“你也没办好。”
“办好了——”五条悟冷下脸来拉长声调,“无论是间谍还是解咒我全都做好了哦。”
“那你呢?”
“什么?”
“我说,”夏油杰的声音带上了怒气,“那你呢?”
“什么我?”五条悟挑起半边眉来疑惑地问,“和我有什么关系。”
夏油杰见那人一脸无辜的样子长长地叹了口气:“……你这家伙。”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种极端的大英雄主义?”他将五条悟的手放进被窝里,“想着救人渡人却没想着自己——你走的时候怎么说的?没法坚持我的正论,反过来倒比我坚持得好。”
“大家是都好了,但你呢?你的位置在哪里?”
“但是只要大家都好就行了吧。”五条悟小声地反驳,“杰难道不是这么想的吗?”
“我当年确实有一段时间怀疑这些东西。”夏油杰叹着气道,“但悟和我说了这份正论是正确的,我就按照悟的话这么执行下去了。”
“这么说我还能算你半个善恶指针了?”五条悟笑了起来。
“是的,”夏油杰也笑了,“你是哦。”
“所以我才不希望你将自己排在最后一位。”
五条悟愣住了。
“悟,”夏油杰俯下身,将头在五条悟的额上轻轻蹭了蹭,“你是我的精神支柱,真的。”
“所以请不要看轻自己,菜菜子,美美子,惠和津美纪都在等着你回来。”
“这种话……”五条悟撇过了头,“我要哭了哦。”
“哭吧。”夏油杰伸手楼住他的身子,“我在,不用强撑着了。”
于是五条悟真的就哭了,将十多年来的压抑全部发泄出来,哭得全身止不住地发抖,眼泪将夏油杰的衣服洇湿一大片。
“累死了。”他说,“累死了,累死了杰,累死了。”
“我知道,”夏油杰轻轻帮他顺着气,“我知道,辛苦了。”
眼泪流完了五条悟还是在止不住地颤抖,一问他才开口说好像把胃病又哭出来了,夏油杰只能哭笑不得地给他拿来热水瓶放在腹部,让他在床上好好待着,下楼去给他买碗粥。
回来的路上正好遇见了家入硝子,女医师看着他手上的塑料袋笑着拍拍他的肩:“解决了?”
“嗯,起码他愿意对我说累了。”夏油杰笑笑,“剩下的事情就慢慢解决吧,反正我们时间还很多。”
和家入硝子一起上了楼,夏油杰打开医务室的门,家入硝子还未看清里面的状况就见夏油杰飞速地冲了进去。
“五条悟——!”夏油杰大吼道,“你怎么随便下床还光脚——!”
她听见五条悟在里面回道:“我错了我错了杰——!操!别抱老子!喂!”
于是家入硝子笑了,抬脚走了进去。
“喂,你们两个。”她说,“这里是医务室麻烦给我安静点,不然我就把你们全都丢出去。”
是了。
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很多很多。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