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五】FLY ME TO THE MOON(五条悟生贺)

【夏五】FLY ME TO THE MOON

童话

“所有的孩子都会长大,除了一个人…”

母亲的身影在烛光中随风颤动,手里的故事书一页页翻过。夏油杰躺在床上,无聊地看着窗户上的黑影和灰尘。母亲还在念着这本故事书,

“…在所有叫人开心的岛子里,永无乡要算是最安逸、最紧凑的了…”

夏油杰紧接着补充道,“就是说,不太大,不太散,从一个奇遇到另一个奇遇,距离恰到好处,密集而十分得当。”

他从被子里立起来,托着下巴,有些抱怨,

“为什么总是讲这一个故事呢?皮得·潘的故事我都听厌了。”

书的影子变成一条线,母亲给他盖上被子,哄着他明早会去买一本新的书。木钟滴滴答答的转着圈,北风卷着落叶想要冲破关紧的玻璃窗。慢慢的,夏油杰合上了眼睛,握成拳头的手逐渐松开。

月亮被云遮住了半张脸。

夏油杰忽然觉得身体一重,像是有一头狮子蹲在胸前打滚,他皱着眉头向上蹬,手舞足蹈。风猛地打在他身上,睁开眼一看,窗户边坐着一个白发的男孩。

这人真是奇怪,冬天居然穿着短裤短袖,一顶吊着白色绒球的帽子被吹得东倒西歪。夏油杰抱着被子一角,警惕的打量着窗边的不速之客。

“你是谁?”

“不告诉你,你猜我是谁?”

那个男孩轻盈的落到他床上,嘴角还沾着饼干屑。夏油杰仔细地扫过他的裸漏的皮肤和衣服,发现男孩的小靴子上没有一点泥土,于是睁大双眼,指着他,

“皮得·潘!你是会飞的皮得·潘!”

那个男孩伸出舌头卷走了嘴角的饼干屑,扑到夏油杰的怀里,抱着他飞了起来。

夏油杰抱着枕头直叫,“快放我下来,”他这样喊着,心里却感到兴奋和快活。

皮得·潘带着他飞出了窗户,黑压压的楼阁和灯塔都在两个孩子的脚下,明明是寒冷的冬季,夏油杰也只穿了一套薄薄的睡衣,但被皮得·潘握住手之后就不再感到寒冷。

他看到自己越飞越高,越过高高的湖面,一轮被遮住半面的月亮在光滑的湖面上晕染出黄色的光。墨绿色的山一步步逼近两个小小的男孩,山尖似乎变成莽撞的行人,急匆匆就要撞到夏油杰的脚尖。

他缩起了脚,向着皮得·潘大喊,

“皮得·潘,皮得·潘!你快叫这个山走掉,我们要撞到脚趾头了。”

男孩却没听夏油杰的话,只是撇了撇嘴,“什么皮得·潘,我是五条悟。”

啊?夏油杰眨了眨眼睛,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扎得眼睛生疼,他的心里充满了疑惑。长得漂亮又会飞,为什么不是皮得·潘呢?他甚至没再注意到即将碰撞的山,直到树枝刮过自己的袜子,叶子上刚凝固的霜雪附在毛线上,夏油杰才注意到自己扑倒在山的肩膀上。

宽阔的肩膀,穿着破旧的绿色毛衣,山定住身,看着两个男孩跨过了自己。

猫头鹰咕咕地叫着,不知名的山雀偶尔惊飞,睡得晚的松鼠竖起尾巴在林间跳跃。夏油杰着迷的看着森林里的一切,寂静的树,活动的生物,像是母亲很早之前才会讲述的森林猎人的故事,会不会有拖着斧子在雪地里砍树的伐木工?会不会有捕鸟的男人在灌木里打着盹?

夏油杰漫无边际的幻想,突然感到树木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在半空中下坠,大声尖叫却说不出呼救的话,冷空气争先恐后的灌进嘴里,他连连咳嗽,脸涨得通红。就要摔到地上的时候,五条悟握住了他的手。身体从握着的手开始逐渐变暖,像是一片从飞鸟身上剥落的羽毛,夏油杰又悬浮了起来。

五条悟和他面对面,蓝色的眼睛就像两轮蓝色的月亮,在夜晚中显得格外纯净。

“是不是很好玩?”

白发的男孩得意的挑眉,比夏油杰稍高,却弯着腰仰起脸,一副寻求夸赞的样子。夏油杰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感觉,点了点头。从空中坠落的感觉是他不到十岁的人生中经历过的最刺激的事情,他特地腾出一只手拍了拍五条悟的手臂表示肯定。

越来越远,一座座山被跨过,夏油杰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停下来,虽然他不想停下,但没有目的的飞行还是会让地上的孩子感到不安,他问,“我们是要到哪里去?”

五条悟想了想,故作玄虚地清了清嗓子,用他从书上刚看到的词语回答夏油杰,

“天涯海角。”

夏油杰疑惑的看向他,只得到一个理直气壮的表情,他迟疑了好一会儿,反而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说不定是自己记错了,也许有一个地方就叫天涯海角。他说服了自己,心安理得起来。

风变得更加的大,海水的味道逐渐浓厚,翻过山,半边海环绕着月亮铺出一片波光,五条悟带着夏油杰坐在一块很大的礁石上。海浪向前,打出泡沐,又向后,被下一层要涌上的海浪吞没携着向前。

远远的,在月亮和大海交接的那条线上,夏油杰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长发蜿蜒在珍珠一样的背面,一个个音符在细细碎碎的海浪里游荡,他听见了人鱼的歌声,从很远的海平线上飘来的、若隐若现的歌声。

夏油杰握住五条悟的手,心里也流出了一片大海。通过手掌相握处传来热度,使得心里的大海沸腾起白雾,转过头,看着五条悟白色的睫毛,月光挂在他的眼睛上,似乎是察觉到视线,他扭过头,两轮月色铺满的水湾汇入了夏油杰的大海。

风吹醒很多睡着的孩子,穿着绿色裙子的小仙子站在五条悟的肩膀,从耳垂后面探出头,睡眼朦胧地打了个哈切。她看到夏油杰,一个激灵,扑哧扑哧地飞起,金色的光随着她飞行的轨道散落到两个男孩的身上。

五条悟曲起手指,嫌弃的朝她一弹,小仙子跌倒在夏油杰的身边,她一骨碌儿爬起来,叽里咕噜的大声说话。夏油杰猜测她应该骂得比较激烈。

不过,五条悟看起来听不懂,他悠闲的荡着腿,躺在礁石上哼歌。

人鱼远远的歌声和五条悟轻柔的哼唱,催得夏油杰脑袋一点一点。他睡着了,伴着海声、风声,握着五条悟的手,陷入了满是银色的夜空。

再次醒来,夏油杰摸到一片黏糊糊的白团。头发上、脸颊上、衣服上,他的全身都被这些不知名的东西覆盖了,放在鼻子下一闻,有点甜腻腻的香味,和母亲睡前泡的糖水香味很像。他试探性的舔了舔手指上的一团。

好甜!

夏油杰忍不住呸呸呸地吐了出来。这会儿,他终于注意到了一件事儿——五条悟不见了?

左顾右盼,四处寻找,走到白团边缘时往外一瞧,绿色的大地在脚下流动,金黄的太阳在额前燃烧。夏油杰发现自己骑在一朵白云上。原来云像陆地一样厚重,又像棉花糖一样甜蜜。他好奇的掰下一小片云朵,放进嘴里,果然还是太甜了。他皱着眉头咽下去,拍拍手继续找五条悟。

“五条——悟——”

孩童的声音尖锐清脆,在广阔的天地间响起时,引得攀比的鸟儿争相啼鸣。一时间整片天空都热闹了起来。

“吵死啦!”

五条悟从云层中探出一个脑袋,揉着眼睛嘟嘟囔囔。他趴在白云上,蹬着风到处跑,绕着夏油杰立体环绕播报“吵人睡觉捣蛋鬼”。

夏油杰好笑的拽住他的小腿,两个人滚成一团。五条悟先伸出手去攻击夏油杰的腰,夏油杰眼疾手快的挡住他的手。两个孩子眼睛对着眼睛,互相看到倒映的自己。呼吸一滞,忍不住笑起来。

夏油杰呈“大”字型瘫倒在云层上,笑得呼吸急促,清了清嗓子,

“悟的眼睛好亮,我刚刚看到自己在你眼睛里了。”

“有吗?”

五条悟爬起来,凑到夏油杰脸边仔细观察,砸吧嘴惋惜道,

“可惜,杰的眼睛太小了,都看不到我。”

夏油杰摁着五条悟的脑袋送到云底,

“你这样会被打的。”

“就像你这样打吗?”

他好心建议五条悟学习一下礼貌,昨天对五条悟版“皮特•潘”的滤镜全部破碎,他不由得开始怀疑昨天“天涯海角”是否存在。这可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他握住五条悟的手,拧着眉毛问天涯海角在哪里。

五条悟左看右看,眼睛滴溜溜地转,响亮地回答,“明天就能到!”

说完背对着夏油杰不准他看自己的脸。夏油杰狐疑了半晌,反复问了好几遍,五条悟都搪塞明天就能到。在五条悟坚定的眼神下,夏油杰最终选择相信他。

闹到现在,太阳已经转到天空中间。现在是午饭时间。两个孩子的肚子此响彼伏,趴在云边看着陆地,两个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讨论午饭的去处。

“去吃糖和点心。”

这是手舞足蹈的五条悟。

“吃芥麦面。”

这是试图吃正餐的夏油杰。

四目相对,云朵上滋啦出火花。午饭的决定权是——

“剪刀石头布!”

夏油杰出石头,五条悟出石头。

“再来!”

连着五轮平局 肚子越来越响。两个孩子只好放弃这个方法,在五条悟湿漉漉的眼神祈求下,夏油杰只好勉为其难的退一步,他决定舍命陪君子。

“来吧,吃点心。”

可说完了才觉得不对劲。吃点心要有点心店,云飘来飘去,早就离城远远的,别说点心,连一碗饭都吃不到。夏油杰捂住脸,感觉自己平时的机灵劲儿被风吹跑了。来不及为自己削减的智商悲哀,他得提前考虑午饭。

大眼瞪小眼,四眼迷惑。

“走啊,吃点心。”

五条悟催促他,夏油杰满是无奈。解释了一番,五条悟才恍然大悟,他朝着夏油杰大腿一拍,打得人呲牙咧嘴,兴高采烈地抱住胳膊,然后往云外一跳。

夏油杰的尖叫响彻云霄。

高空坠落激得脆弱的眼睛飙出眼泪,人比眼泪先到地。快要栽进森林里的时候,五条悟揽住夏油杰的臂膀,安全降落。两滴雨打在夏油杰的头顶,他觉得这应该是咸的雨。

五条悟蹦来蹦去,踩着枯枝嘎吱作响。夏油杰跟在他身后,看到阳光蹲在头顶,五条悟的白发像一捧新雪在森林里跳动。不过说起雪,为什么冬天了这里的树还是这么绿呢?他有点好奇。走快几步拉住五条悟的手,问了起来。

金色的喇叭花滴滴嗒嗒,捏着花蕊喷出蜜,夏油杰被淋了一身。他目瞪口呆,指着花结结巴巴,

“这这这……”

“这是永无乡啦”

五条悟自豪的介绍起这座岛。

前天夜里,母亲故事书里讲过的永无乡出现在夏油杰脑海里。不过看看现在的环境,想想故事书里的永无乡,他觉得书里描述的不太一样。五条悟滔滔不绝,讲到口干的时候就从林子里摘一个甜果子,含着果肉口齿不清地继续叭叭。

他有点兴奋过头了。

夏油杰听着五条悟越来越快的语速,不得不打断他。

“所以,午饭呢?”

五条悟愣了一下,弯着腰捏住夏油杰的脸,满是惊叹,

“你居然一点也不惊奇这里!?”

“太独特了,”

“不愧是我一眼看中的怪刘海。”

他乐滋滋指着前边,说午饭再走会儿就能吃到。

夏油杰顿了一下,

“悟,什么刘海?”

“怪刘海。”

夏油杰停住脚,

“悟,怪什么?”

“怪刘海。”

五条悟挠了挠头,不太清楚夏油杰怎么突然耳背,向着他大声重复,“杰,怪刘海啦!”

“听清楚了吗?”

他眨巴眼睛,很是贴心。

夏油杰看着他漂亮的脸蛋和担心的神情,捂住胸口,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不要紧。看在他这么乖巧又可爱的份上,刘海会原谅他的。夏油杰安慰自己,完全忽视了五条悟半夜爬窗、高空抛杰的行为。

道路逐渐宽阔,一颗大树连着天,劈开远方的山海。狰狞的树根浮在地表,交缠蔓延,显露的部分有小腿高。走进去就像一个半身迷宫。抬头看,树上没有叶子,挂着一个个圆圆的泡泡,五颜六色的。

五条悟握住夏油杰的手,笑着冲进大树里。

等等等等,要撞上啦!!!

夏油杰声音还没发出来,人已经融进了树里。

婴儿的啼叫、孩子的哭声、五条悟的声音反复叠加,无数的话语贯穿脑海,夏油杰昏了过去。

一阵棉花糖的香气袭来。夏油杰呻吟了几声,摸着太阳穴鼓起的青筋爬起来。恍惚好一会儿,他又找不着五条悟了。好一顿摸索,总觉得这地儿有点眼熟。夏油杰看着上空游荡的泡泡,总觉得哪里见过。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五条悟像个炮弹直击夏油杰的腰腹。两个人跌进背后的枫糖浆里。

咕噜咕噜。

夏油杰闭着眼睛试图向上游,不过也许是他姓夏油,所以很难上游。没睁开眼,又在这个奇幻的大树里,他在五条悟震惊的注视下,朝着糖浆底部游去。

咕噜咕噜。

五条悟向下潜,拉住夏油杰的手,试图拽着他回到地面。粘稠的糖浆呛入夏油杰的鼻子,他的喉咙火辣辣的,疼痛使他忍不住手脚乱动。已经来不及了,五条悟能在水底活着,但夏油杰不行。没有犹豫,五条悟贴上夏油杰的嘴唇。一个彩色的气泡圈起两个孩子,载着他们降落到地面。

“你别死掉啊……”

五条悟难得感到慌乱,他反复拍打着夏油杰的脸,直到自己手掌拍麻、夏油杰的脸蛋通红。他看着一动不动的同伴,忍不住眼眶一红,开始哽咽。

就在这时,夏油杰一个挺身,撞得五条悟眼冒金星。

“吓到了吧!”

夏油杰一边扣着脸上凝固的糖片,一边揉着自己被抽痛的脸,抱怨着五条悟的手劲能把活杰拍成死杰。原本还沉浸在快乐之中的五条悟,顾不及为自己朋友还活着庆祝,手又痒痒的想送夏油杰回枫糖池里再游一次。

“假如我真的杀死了自己的朋友,我一定会很难过的。”

“你这样一点儿也不好玩。”

他对夏油杰装死吓人的行为表示了严肃的谴责,在胸前交叠起手臂,不准夏油杰再挽住他的手。手是不准碰了,但嘴可以。两个孩子掉进枫糖池里,出来后五条悟一身干爽,夏油杰却满身糖浆。被风吹了一会儿后,夏油杰变成了一个小糖人,薄薄的糖块覆盖在他裸漏的皮肤上,整个人都难受的不行。

但对五条悟来说,夏油杰现在的味道真的香得不得了。他咽了咽口水,看着夏油杰抠掉自己脸蛋上的枫糖。好浪费。看着满地的食物,他忍不住凑了进去,在夏油杰疑惑的目光下含住了手上的糖。

完全僵住了。

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糖人。夏油杰立在原地,看着五条悟吃掉自己手掌里的糖,然后沿着手臂、脖子,最后吃掉了耳垂边挂着的糖珠。

“哇,脸红了耶。”

“不准讲话!五条悟!”

被捂住嘴的白发小孩无辜的看着他,耳朵红红的,脖子粉粉的,手也在抖。为什么呢?五条悟有点不解。不吃掉,杰身上的糖果就会被浪费。他想要辩解,但看到夏油杰脑袋上快要具象化的蒸汽,还是选择体贴一下自己的朋友。

说起来,他们本来是去吃午饭的。但在枫糖池里折腾了这么久,天色已经逐渐黯淡。星星一颗颗爬上夜幕,大树上的气泡像是旋转的灯笼,发出暖色的光。森林变得寂静,但又隐约发出响声。

五条悟突然想起自己带夏油杰出来的目的,他拉住夏油杰的手,走向发出声音的那头。

光,逐渐湮灭。声音,逐渐响亮。

小提琴、萨克斯,伴着钢琴和吟唱。掀开一人高的叶子,萤火虫飞舞的水边,有人在演奏乐曲。浸泡在河水中的人鱼,趴在岸边,对着月色歌唱。跳着踢踏舞的小猪和拉琴的蟋蟀一起大笑,戴着领结沉浸在音乐会中的蜗牛不时点头,铃兰花下藏着金色的小仙子,他们看到白发的孩子和身边的夏油杰,齐声道,

“生日快乐,五条悟!”

夏油杰惊讶极了。他并不知道五条悟今天生日,看着被伙伴们礼物埋起的五条悟,他有点愧疚自己没准备点什么送给他。早知道就摘个甜果子了。他踢着地上的时候,懊悔涌上心头。

“又是他?”

伙伴们看着闷闷不乐的夏油杰,对五条悟的固执感到头疼。

萤火虫亮得出奇。他们已经见过好多个夏油杰。五条悟总是带着夏油杰来永无乡。可人总会长大,夏油杰不可能永远是孩子,当他变成大人的时候,他就会忘掉那个白色头发、会飞和喜欢吃甜食的五条悟,他就会再也看不见五条悟,也再也无法踏上永无乡的土地。而曾经两个人创造的快乐记忆就会变成一个彩色的泡泡,挂在永无乡最大的树上,供五条悟播放回味。

当上一个夏油杰步入死亡,他的灵魂浑浑噩噩投入另一个妇人的肚子里。这时,五条悟就会乐滋滋的躲在窗户边,看着自己的朋友变成一个皱巴巴、哇哇大哭的孩子,坏心眼的记录夏油杰哭啼的样子。一直到他认为夏油杰可以接受五条悟出现时,他就从窗户边跳出来,穿着第一次见面的衣服,带人到永无乡来玩耍。

而玩耍的那天,就是五条悟在这个夏油杰的一生中所定下的生日。

五条悟过了很多个不定期的生日,在树上挂满了彩色的回忆,朋友们也帮他庆祝了无数个生日。今天,也同样如此。

伙伴们对着月亮演奏,音符催生出底下的豌豆种子探出脑袋,节奏越来越激昂,种子长成参天大树,撑着五条悟和夏油杰到天边。在宽大的树叶上,他们肩靠肩坐在一起,抬头看到一轮弯弯的月亮。

五条悟招招手,弯弯的月亮荡到豌豆叶边,他拉着夏油杰登上了这艘小船。大声的呼唤星星来作船桨,大声的邀请白云落到船边作被子。

月亮照着很多人,却在永无乡选择偏爱这两个孩子。

一游一游,一荡一荡,在散着碎星的黑色湖泊里,小船带着五条悟和夏油杰路过了整个世界。看到皇宫尖尖的塔顶,窗边落下三两只闭目歇息的白鸽。看到森林缓慢移动,鸟雀惊起一片绿浪。看到大海、人鱼和岸边的人类王子,看到小猪、砖房和哭泣的大灰狼,看到蘑菇、萤火虫和嘻嘻闹闹的小仙子。

最后看到平凡小镇上一座红顶的房子,它的窗没有关。

夏油杰已经睡着了。

五条悟划着船,带着夜空流入夏油杰的房间。他从弯弯的月亮上倾倒出夏油杰,祝他晚安,祝他永远快乐的像个孩子,尽管他才是今天生日的主人公。但是,谁在乎呢?

他被月亮钩住衣角,被风带回永无乡,又挂起了一个彩色的泡泡。

母亲拍醒了夏油杰,手里扬起一本书,说是今晚的新故事。

夏油杰却一句不回,看着敞开的窗户和太阳,问母亲,天涯海角在哪里?

母亲告诉他,那是个成语,在词典里。

是吗?夏油杰不想听到这个答案。

夜晚,母亲打开书,讲起三只小猪的建房故事。夏油杰昏昏欲睡,心里想着会飞的皮得·潘,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母亲提问题,

“为什么小猪不跳踢踏舞,建房子很好玩吗?”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母亲正沉浸在故事里。

敞开的窗户正对月亮,月亮尖尖,像一个微笑的嘴角。夏油杰半眯着眼,在睡梦中看到月亮里躺着一个白发的孩子,他看着夏油杰,透过那扇小小的窗,眼睛比月色铺满的海面还要美丽。

夏油杰想飞到月亮上。

后记:
“带我到月亮上,我想被载着去到一个小猪会跳踢踏舞的地方,那里有我很重要的人…”

“看不出夏油你小时候是这样的。”

长发的女医生翻着泛黄的日记本调侃他,夏油杰像是陷入什么回忆,朦胧间感到幸福,却又没那么满足。

“也许吧,记不太清。”

月亮弯弯,照出夏油杰眼里的微笑。

他已经是个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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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 ✪=)\特别特别美,永远在记忆中的故事,记忆中的人,感谢赐饭
老师辛苦了(ノ゚ー゚)ノ(ノ゚ー゚)ノ(ノ*゚ー゚)ノ

宝宝你好快,亲亲:kissing_he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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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好可爱啊

谢谢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