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oru sex Andro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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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轨道,就像是错综复杂的神经。
这个晚上一如既往地热闹非凡。电子烟花在空中爆开,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粉色,蓝色,绿色,撒得到处都是,像是曾经名为花的那种东西。那个占据了整个楼外侧的是眼下最流行的八头身模特形象的投影,她穿着吊带袜和清凉的短裙,眼角画着抽象的花纹,从这个大楼的银幕上灵活地辗转到另一栋,栩栩如生,放大了数十倍的她在城市鳞次栉比的高楼间跳舞,高高抬起腿的样子致敬了百年以前的某位脱衣舞娘。
乘着飞天汽车,穿越过夜晚城市上空的霓虹。
将车悬空停留在这所宾馆的12楼,用戒指上的芯片付款。随着一声清晰的机械音的“欢迎光临”传来,大门打开了,夏油杰进入了明晃晃的大厅。
“我选这个。”他在墙壁上的选择界面里上下滑动一番,手指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去,结束了。
看着墙壁上的仿佛魔法一样的可变幻海报,他蹙了蹙细细的眉毛。
脚步声。脚步声。进入了1207房间。那个“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赤身裸体,只披着一块浴巾。
“人”有着波斯猫一样洁白柔软的头发,缓慢而迟钝地扑闪着雪蝶般的长睫毛,鼻子小巧而挺翘,眼睛是蓝宝石一样的蓝色。
或许天空也是这么蓝的。
夏油杰只在书的记载里看过天空曾经是蓝色的,只是这个时代,谁还知道天空的颜色?天空布满了光污染,五光十色又一片漆黑,就像大街小巷角落里的油污。
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来到,“人”抬起头,眨眨眼睛,露出了僵硬而局促的笑容。他的手不安地紧紧抓住两侧的床单,却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夏油杰看。
夏油杰叹了口气,随即一把扯住了他额头前长长的刘海,直到把他的头梗着脖子提起来。
眼泪。
只见两行眼泪从那双蓝眸子里潸然而下,他面无表情,没有抽泣,没有反抗,浑身也没有一丝颤抖,只是默默地涓涓地哭。
夏油杰摸了一把眼泪,冰凉。
“人”是一体性爱机器人。
最没有人权,没有自尊的那种,功能也在铺天盖地的机器人潮里最为的有限,除了更为像人一些。
“你是第一次接客?”夏油杰问道。性爱机器人点点头。
“有名字么?”性爱机器人摇摇头,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开口了,“主人,不开始么?你似乎喜欢粗暴的方式。”
夏油杰的眉头颦得更深了,他左手提着性爱机器人的头发,右手去掐他的脖子。
和人类一样的,柔软的质感,似乎再用力一下就要掐断了,也不知道芥见集团制造性爱机器人的时候是如何的煞费苦心还原这番恶趣味。
性爱机器人静静地,依然没有反抗。因为没有呼吸系统,并不会窒息,所以他仿真的吸吐并没有变调。他依然静静地坐在那里。
只是夏油杰注意到了,虽然微乎其微。
他落泪的蓝眼睛往下移去,看着地面。
“你在害怕?”
“我只是想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性爱机器人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点哭腔,或许这是夏油杰的错觉。
他只是一具没有感情,只在程序里设定了服从和恐惧两种情感的性爱机器人。性爱机器人会流泪,无非是因为为了不扫客人的兴装出来的快感和对暴力的恐惧,作为原机器人设计师,夏油杰非常明白。
但他小小的撒娇的口吻般的这一句,夏油杰松开了他的头发。
他久久地端详着白发机器人的面孔,直到门外响起规则的步伐声。
滴滴。扫描系统的声音。夏油杰通过佩戴在耳朵上的侦查装置听得一清二楚。是战斗型机器人。
“我和你说一件事,不知道你能不能懂,但我必须要说。”夏油杰蹲下身,看着性爱机器人刚泪水干涸一些的眼睛。
“你想要成为人类么。回答我,是或者否。”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门口传来了敲击声。
“夏油先生,您在房内么?”清朗但是严肃的人声传来。
“我希望你快点给我答案,时间不等人。”他望着那双苍天之眸,琥珀色的眼睛里燃烧着一团火焰,仿佛要扣动机器人不存在的心弦。
性爱机器人没有说话,只是站了起来。
他的手,紧紧握住了夏油杰的手。手指很柔软,拿不动枪,也端不动太多的盘子。
“我明白了。”夏油杰拉过了性爱机器人的手,走到了落地窗前。不知何时,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枪,对着玻璃砰砰就是两枪,随后踹碎了玻璃。楼下传来了一片惊叫声。熙熙攘攘的人群纷纷抬头往上看。
夜晚高处的风很凉,吹得夏油杰的风衣猎猎作响,机器人好奇地看着光怪陆离的大都市,星星点点的灯光飘得很远很远,他一只手抓着夏油杰的手,不知不觉,松开了按住身上浴巾的另一只手,浴巾掀了掀,被晚风吹走了。
房间的门口已经传来了踹门的声音。
“别往下看,跳。”随着下面的人越聚越多,夏油杰拉着性爱机器人纵身一跃。
机器人闭上了眼睛,原以为自己会摔得七零八落。可是久久地他没有落地,只是感到了一阵冲击。
睁眼一看,一辆飞天汽车接住了他们两个。
“赶上了?”前排戴着墨镜打着斑点领带的男人回头看他们。
“谢谢。这家伙和之前的不一样。”飞天汽车在空中的车道疾驰,和无数车擦肩而过,夏油杰将枪对准了性爱机器人的后颈。
“抱歉,芯片会暴露我们的行踪。麻烦你睡一会儿了。”
随着一声消音器的枪响,性爱机器人失去了意识。
房间里,几个战斗型机器人已经闯了进来。他们长着和性爱机器人一模一样的脸。
只是当他们察觉到那枚用来支付的戒指正闪着红光落在床上已经晚了。
随着戒指滴的一声,房间里发生了不大不小的一场爆炸。

“……我觉得叫他小悟不错。”
“……你确定这样夏油不会难受。”
“他是Satoru型机器人嘛,又是性爱机器人,这个名字不是挺可爱的。”
这是哪里?
性爱机器人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脖子上本该有一个洞的地方已经被修复了,就像毫发无损一样,摸不出任何痕迹。
他发现自己赤身裸体地躺在一张金属床上,依然赤身裸体。性爱机器人重要的一课便是羞耻心,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赤裸的下半身。
“没关系的,我们马上给你找衣服。”黑色齐耳短发的爽朗男性对他笑笑,示意棕发眼角有颗泪痣的,穿着白大褂的女性稍微离开一点。
“你醒了啊,你自由了。芯片不在了,你不用服侍市面上那群变态了。我抽根烟可以么?”棕发女性还没有等性爱机器人答应,就自顾自点了根烟。
小悟?
性爱机器人指了指自己。
“现在你是我们的人了,总得有个名字称呼你吧。就比如我,我叫灰原雄,她叫家入硝子,你是小悟。”黑发男人指指自己。
“把你救回来的那两个人,金发的叫七海建人。黑色长头发,刘海很奇怪眼睛很小的那个,叫夏油杰。”家入硝子不客气地吐了口烟说到。
“你们……是什么人?”灰原雄扔了件明显反季节的T恤给小悟穿,小悟迟疑了一下还是穿上了。性爱机器人的学校教育了他,有人叫你穿衣服,无论是什么都穿,所以他照做了。
他注意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夏油杰推开了房间的门,走到了他们当中。
家入硝子上前询问他战绩如何,夏油杰正换下衣服说破坏了四个。
破坏,这个词不由自主地引发了小悟的恐惧。不合格的性爱机器人会被处理掉,粗暴的客人听说也会破坏他们,但他学到的第一课就是无论是被玩坏也不能伤害客人,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是被设计得手无缚鸡之力的存在。
夏油杰看了眼小悟,自我介绍道,我们是机器人反抗组织,现在的任务是摧毁所有的Satoru型机器人。
Satoru型机器人?小悟指指自己,他记得自己就是一台Satoru型机器人。
“不包括你。”只见夏油杰淡淡地说,上前检查小悟瞳孔的缩放,意识到那一枪恰到好处地没怎么弄坏他。“总之你之后就是我们当中的一员了。”
“为什么这样对我?”
“为什么?我怎么能丢你在那种地方,被人凌辱一辈子?没有人该遭受这种命运。”
“你不想上我么?”
“不想。”夏油杰面无表情
“那我岂不是活着的意义都没有了。”小悟摸摸自己的脸,只能感觉到柔软和冰凉,因为他是机器人。
“想要活下去的话,就战斗吧。”
夏油杰从口袋里掏出那把枪,递到了小悟手中,空旷的场地里远处有个靶子,夏油杰指着那里。
“开枪,证明你的决心。”
小悟甚至还不知道枪是什么,就被夏油杰教导着将手指扣在扳机上,一只手托住另一只手的底部,枪口对准了靶心,他紧张地闭上了眼睛,却又在夏油杰的呼唤中努力睁开,对着靶心扣了扳机。
只听咔嚓一声,因为后座力,小悟的手腕断了。性爱机器人被设计得娇气的本性流露出来了,他的眼泪源源不断地溢出,哭个不停,明明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害怕的,折断的手腕拖拽在那里,从人类的角度看很是吓人,然而机器人其实没有一丝痛觉,他僵硬着脸,眼泪簌簌地流。
夏油杰叹了口气,手放在了小悟的肩头。他轻而缓地拍着他的肩膀,叫他别怕,叫他别哭,说他做得很好,哪怕弹孔在墙上而一点没沾到靶子,哪怕小悟比他还高上那么一些。
小悟哭得眼泪都要干了,杵着没用了的双手,扑进了夏油杰的怀里,性爱机器人擅长利用自己的痛苦和人撒娇。夏油杰将他抱在怀中,耐心地一下一下顺着背,和家入硝子说,之后给他换一双新手吧。

后来,小悟得到了一双新手。在他的手破破烂烂什么事都干不了只能都依赖夏油杰照顾的三天后。
那双手和普通的手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同的,只是听家入硝子说和一般战斗型机器人的手一样,甚至优化了一些,握力更强。当小悟换上了那双手,他不可思议地活动着手掌。夏油杰把那把枪递给他时他毫不犹豫地抓起了枪,虽然是性爱机器人,小悟意外地聪明,很快掌握了用这双加强的手如何抓住手枪。他学着夏油杰教给他的,用枪口对准了靶心扣下扳机。
没有击中,但至少擦到了靶子的边缘。性爱机器人的手臂过于无力,操作起来还是有点困难。
夏油杰和他说多多练习就会好的,教了他好几个射击姿势。
小悟在射击场用心地练习着,突然夏油杰让他停下。
只见他拿了一枚蓝色的发卡,卡在了小悟右侧的刘海上,随之久久端详着小悟。
“夏油先生,这是什么?”
“一种装饰品。”
“好看么?”
“只是想你戴着。”夏油杰笑了一下,这次是小悟这些天第一次看他笑。
“谢谢你,我会珍惜的。”
“你嘴倒是甜。”
那都是在性爱机器人学校里被训练出来的,赖以为生的技能罢了,小悟心里苦涩,不在说话。
那天夏油杰陪着小悟练习了很久,直到手臂无力近乎小孩子的小悟射进了八环。

那天夏油杰做梦了。
他梦到了海,梦到了雾,梦到了礁石,梦到了船。
雾朦朦胧胧的,空气里散发着呛人的烟味和血腥味,耳边传来了骨头摩擦一般的声音,这艘船仿佛在开向地狱。
眼前有一块礁石,又大又尖锐,像一把手术刀,形状完美地精准地能把船劈开成两半,不多不少。
夏油杰知道自己在梦中,却依然屏住了呼吸。他跑向了船头。
只见礁石上站着一个人。雾里若隐若现,他白色的头发和雾气化为一体,他穿着葬丧般的黑衣。
一双蓝眼睛仿佛护航灯一样,在海雾中闪闪发亮。
夏油杰终于知道那人是谁了,他想喊,他伸出手来,柔软的舌头却撬不开坚硬的牙齿,他只能在喉咙里发出不成声的呜咽来。
船越来越近,直到触礁。尖锐的礁石真的一点点,把船劈为了两半,夏油杰落入了海中。
他从又咸涩又冷的海水中浮现而出,烟雾已经散去了,而礁石上的那个人也不见了。
夏油杰又冷,又绝望。
他发现自己突然能呼喊出声了,便大叫起来。
悟————
悟————

他睡得很浅所以从床上弹跳起来了,因为他发现门开了条缝。
夏油杰冷冷地看了眼门外,说进来。
只见小悟穿着睡袍,怯生生地闯了进来。
“我刚好路过这里,我听到您在叫我。”
夏油杰苦笑一下,对小悟竖起手指纠正,“是悟,不是小悟。”
“悟是谁?”小悟歪歪头,却肉眼可见地看到夏油杰的脸色变得阴鸷起来,他害怕地愣住了,收了声。
夏油杰看着小悟右侧的发夹,心情好了一些。“你怎么没去休眠。”
“今天菅原小姐和我说了些事,我静不下来。”
“哦,她以前是画家,是机器人剽窃的那件事么?”
菅原真奈美加入组织前只是个娴静的画家,现在也只是负责文职。导致她如此选择的是她无法接受自己苦心雕琢的绘画一次次被交给机器人,融合,创造,变成她无法接受的模样。
“你得知道我们聚集在一起是有原因的,家入被人操纵机器人杀死了父母,七海因为机器人的代替丢了工作,灰原说是和七海一起来的,似乎也是受了机器人的苦……”
“Satoru型机器人要全被摧毁的话,我也不能留下来吧?”
这个问题问住了夏油杰,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小悟的眼睛,希望这句不知道能理解多少人类感情的性爱机器人攫取自己的心情。
“小悟害怕被摧毁么?”
“我不想死。所以我得成为你们的同伴。”小悟不带一丝感情地说着,他被制作得很完美,如何都看不出是个机器人,除了他毫无感情地说话的时候。
“这样就好。去休息吧,明天你还得学用霰弹枪。”

第二天试用霰弹枪的时候,小悟又受伤了。
当他将枪把抵在肩膀上按下扳机的时候,巨大的后坐力使得他的肩膀折断了,折成了惊人的肩膀掰过去的角度,吓坏了灰原雄和七海建人。
只是小悟这次没有再止不住地哭了,只是因为程序的设定面对巨大的破坏时出了点生理性眼泪。夏油杰冷静地把他扛起来,带去家入硝子那里修理。
家入硝子给他安装了两条改装的手臂。当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体火花迸射的小悟起身,试着活动自己的手臂,发出了可爱的哇的一声惊叹。
“感觉完全不一样了,不是那种柔弱的身体了。”小悟非常想再试试开枪,但是夏油杰制止了他,说要带他出去见识一下他们的作战。

还未投放的武装型机器人堆积在仓库里。一体体和小悟一样白发蓝眼的机器人圆睁着眼睛一动不动,被固定在架子上,样子有些唤起人的恐怖谷效应。他们身上都已经穿好了护卫套装。
小悟不知道夏油杰是做了什么才能潜入戒备森严的仓库的。他只看到夏油杰在工厂的门锁上安装了一个小盒子,只见液晶屏的屏幕飞快闪烁了一阵子就自动输入了正确的密码,大门打开了。
夏油杰带着小悟闯入了监控室,输入了一串代码,屏幕开始忽明忽暗,闪现出一长串数字和字母,随之关闭了,再也无法打开,变成了一块巨大的玻璃板。
夏油杰带着小悟,打开了仓库的门。小悟熟悉地看到了他每次看到Satoru型机器人都会露出的复杂神色。
说是厌恶,不真实,作为对爱最敏感的性爱机器人,他每次都能读出爱的味道,像是发现了一滴融化在水里的牛奶。
走过一行行一列列的Satoru型机器人,小悟随时担心他们会醒来攻击自己,直到和夏油杰走到了控制他们的唯一的电脑面前。
“密码破解了。”夏油杰啪嗒啪嗒地在台前操作了五分钟,登入了操作界面。他抬头看看下面的一群机器人,神色沉重。
“小悟,你可以决定要不要捂上眼睛。程序还没开发成功,现在的摧毁程序比较暴力。”
小悟坚定地摇了摇头。
“是么,那我开始了。”夏油杰开始在程序里输入长长的代码,仿佛没完没了一样,小悟的眼睛紧盯着屏幕。
随着夏油杰按下回车键,小悟听到下面传来了异响。他懵懵懂懂地想伸头去看,被夏油杰一把抱回来并按在了角落,说很危险。
只见那些战斗机器人都纷纷苏醒过来,只是有一点不同了,肉眼可见的,他们的眼睛冒出了红光,充满杀意,对着对面的机器人,他们举起来枪。
震耳欲聋的枪声从台下传来,只见战斗机器人陷入了自相残杀。有的用枪一下下砸着对方的脸,直到对方的头部变形漏电到完全无法修复的程度,自己又被人从后面一枪两枪三枪崩碎了头颅,有的骑在对方身上一点一点把对方身上所有可以拧动的地方拧断,自己身上又因为枪击燃起熊熊大火。所有战斗机器人都杀红了眼,白毛飞得铺天盖地,烧焦发出苦涩的味道,蓝色的机械眼球也滚得遍地都是,被碾压成齑粉,变成蓝色粉末。工厂里渐渐燃起了高过人的火焰,乘着火势还能控制,随着夏油杰的一声走,小悟跟着他冲出了仓库。

那天夏油杰清点了数量,并根据新闻报道得到了确认。
“战斗机器人工厂突发火灾,1000体战斗机器人化为废铁。”
离摧毁所有Satoru型机器人还有多远呢。小悟问道。
夏油杰没有说话,关上了电视。小悟识趣地闭了嘴。

训练格斗技的时候,小悟折断了双脚脚踝。
这次是夏油杰给他换上了新的双脚。小悟这才从家入硝子口中得知,他的手脚都是夏油杰设计的。夏油杰之前是机器人设计师啊,小悟才知道。
换上双脚的小悟更像人类了,却也更不像人类了。他不似性爱机器人那样软弱得仿佛多折几下都会受伤了,却有了超过战斗机器人的手脚。
但他依然有一颗善良柔软的心。夏油杰教会他格斗术,他一开始打得跌跌撞撞的,还被夏油杰拧断了大腿,虽然事后夏油杰给他换上了新的大腿,但很快他就学得可以和夏油杰打平手了,甚至不小心把夏油杰踹飞了出去,他急得又落泪了一次,眼泪刷刷地掉,这在他成为一个战士之后已经很罕见了。
夏油杰只是摸着他的脸说,没事的,没事的。
你会成为我的利刃,夏油杰说到。小悟开心地笑了。
他已经忘记自己加入组织的初衷是不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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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就是这样,平稳地出拳。很好。”
空旷的训练场上,夏油杰正指挥着小悟如何对自己发起进攻。小悟一拳接着一拳,打得很准,夏油杰时不时侧过身躲闪他的拳头,躲得又快又猛,时不时虚着闪出两拳,小悟便也灵巧地令拳头擦身而过。
“不要忘记脚下的动作。”他用脚尖横扫了几下小悟的腿弯。现在的小悟已经能熟练地避开了,上半身的动作同样稳稳当当地,丝毫不影响他的拳击。
“我认真打过来了。”话音刚落,夏油杰就又狠又准地朝着小悟来了几拳,抓住了小悟的手臂。小悟精确地将他格挡开来,反过来拧了一下夏油杰的胳膊,随后一脚对着他的肚子踹过来。
夏油杰后退防御,架着拳头对小悟步步进攻。小悟看准了他抬腿踢自己的时机,抱住了夏油杰的腿将他摔在了地上,用手肘压住了他的颈部。
被强化过的性爱机器人已经不亚于战斗机器人,只需要稍稍用力可能就能压断作为人类的夏油杰的脖子。夏油杰却毫不畏惧,就如同被动物园里雪豹压倒的饲养员,轻轻拍了拍小悟的胳膊,“可以了,你这次赢了。”
夏油杰7岁的时候,动物园里的最后一只雪豹去世了,那也是世界上的最后一只雪豹。
小悟的蓝色眼睛眨了眨,夏油杰难能可贵地在这个性爱机器人的眼中看到了愉悦的神色,这可能是有关“正反馈”的程序,他想。他轻轻地松开了夏油杰,“弄疼您了么?”,并将他从地上扶起。
夏油杰摇了摇头,眼神眼见着又要变得阴沉下来,却看向了小悟右侧的蓝色发卡,努力让自己的神态变得柔和。“小悟,之后可能要带你进入实战了。再确认一次,对着那些长得和你一样的机器人,你下得去手么?”
只见小悟点点头,看不出坚定或者动摇,性爱机器人相比较战斗机器人和服务机器人感情最为细腻,因此必须用柔弱的躯体压制,却再高级也高级不出真实人类的质感。“我会杀了他们,我不想死。”
“是么。去休眠吧。就这两天的事了。”

在第一次被小悟打败的这个夜晚,夏油杰又做梦了。或者说,梦又如期而至。
梦到一片厚厚的,半透明却又灰蒙蒙的冰。梦告诉夏油杰,他就算把手放上去,哪怕手冻伤它也不会融化。就算把胸膛贴上去,哪怕整个人冻成一个冰坨子,它也不会融化。
夏油杰静静地看着那块冰,它像一堵城墙,隔绝了他与生的世界。天上下起了雪,纷纷扬扬的,厚厚的,雪花的每一片棱角都看得一清二楚,世界变得白茫茫,天却是昏暗的,像块黑炭。
他看到冰的后面渐渐浮现出一个身影,太过熟悉了。白雪一样的白发,只存在于书里的蓝天一样的眼睛,他穿着白色的毛衣,他对他笑了。
夏油杰一下子就发狂了,他拼命拍打着冰墙,朝着那边大喊,悟!悟!
白色的身影对他笑了,却是一笑而过。他用额头贴了贴玻璃一样的冰,随后转身飞快地溜走了。只留下夏油杰一个人空落落地面对着不会融化的冰。
可转瞬间他又回来了,同样把手指贴着冰面,面带悲伤。
他对夏油杰说,我好冷,我好冷。

夏油杰再次被房门的声音惊醒了,不过这次不是开门的动静,是一串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吧。”他说。
只见门开了,门口蹑手蹑脚地进来了一个白毛的家伙,令夏油杰感到有些眩晕。
“你来做什么,不去休眠?”夏油杰醒得不自在,有些没好气地对他说道。
“我刚才又听到夏油先生在喊了。灰原先生说,给你牛奶会好一点。”小悟对着夏油杰伸出手,手里拿着一杯温牛奶。
真是谢谢他了。夏油杰接过牛奶,一饮而尽,短促地和小悟说了声谢谢。小悟接过杯子,转身就走。
夏油杰被他搞得有些莫名其妙,“没有别的话要说了么?”
小悟停下来,摇摇头。
“那么,谢谢你。”
只见小悟对着他转过身来,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性爱机器人原本不该会笑得这么快乐吧,所以他一边笑着,一边眼睛不带一丝感情,让人有些恐惧。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小悟立刻又换回了平时面无表情的脸,和夏油杰飞快地道了晚安就离去了。

负责武器研究和维修的家入硝子今夜也未眠。
只是有一个人加入了她,那便是小悟。
小悟一边帮她往武器里注满机油,一边问她,“您知道夏油先生喜欢什么样的人么?”
家入硝子沉吟一会儿,“喜欢性格独立的人。你问这个干什么,准备追他?”
小悟手里注射的动作慢了下来。如果是个活生生的人类,恐怕这时他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根。
“还是不要吧。他的事很复杂。而且你能理解么,他看你的神色总也是很复杂。”
“我不能明白啊,我是笨蛋啊。”小悟挠了挠头。
是机器人学校教会他的。遇到无法理解的客人时,就说,我不懂,人家是笨蛋,说不定能逃过一劫。
然而现在,小悟有点痛恨下意识就脱口而出的自己。
他其实什么都明白。

夜风很凉,霓虹很亮。五光十色的光污染铺天盖地地布满了整个城市。赛博歌女辗转在各个大楼之间吟唱着歌曲,飞天汽车纵横穿行,没人注意到城市下方老鼠一样行走着的人类们。
夏油杰提着黑色的箱子,穿梭在奇装异服的人流当中,身后跟着小悟。小悟头上戴着一个白色的头盔,上面还有一对可爱的猫耳,个子高高的他戴着猫耳头盔,显得有些突兀。
“好丢人,我才不要!”他小声和夏油杰抗议。
“是家入的设计,能保护你。一定要戴好,我不想失去我重要的战友和朋友。”夏油杰停下来按了按小悟的肩膀,神色很是严肃。
他们的目的地是机器人妓院,只是这次也不能从前门进入。
只见夏油杰又熟练地输入了密码破译了门禁,从后门打开,示意小悟快点进来。
回到了这里,小悟却一点也没有回到家的亲切感,可见机器人反抗组织的“洗脑”很成功,他不再觉得自己和这些被奴役的性奴有任何相似之处。他走得轻手轻脚的,怕被人发现,怕回到过往的生活里,却当自己下意识握紧拳头时感觉到无穷的力量而安下心来。
夏油杰走进了大厅,几个长得和小悟一样的服务机器人上前而来,他麻利地掏出枪来,挨个打爆了他们的脑袋。
“小悟,现在必须戴好头盔。我要用电磁波破坏这里所有的机器人,那个头盔可以保护你不受破坏。”夏油杰打开了箱子,只见里面错综复杂的电线和灯泡,还有一枚红色的开关。
夏油杰和小悟示意,小悟点点头,他便按下了开关。
只听到机器人妓院里,四面八方传来了异样的呻吟。呻吟声越来越大,那些在床上赤裸着的性爱机器人,都纷纷高潮一样绷紧了身体,发出猫叫春一样大声的喘息,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杂,直到听到有人类的惨叫声响起。
那是机器人垂死的哀鸣。随后他们就像死了一样,软塌塌地倒在了床上,眼睛里蓝色的光芒稍纵即逝。就像五百具死尸齐刷刷地躺在床上。
“小悟,走吧。”正当夏油杰收好箱子喊小悟,一枚子弹打在了他的脚边。
小悟抬头一看,看到了三个戴着黑色隔离头盔的自己。
不是自己,那不是自己。
“夏油先生,跟我们走,”其中一体战斗机器人说道,“芥见先生说,他还不想要你的命。”
小悟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夏油杰。他愤怒得面色发白,白得像脸上涂了一层石灰,浑身颤抖,仿佛骨头就要绷断,牙关简直要咬进肉里。他得花很久时间才能平复自己的情绪开口,“你们,去死吧。”
话毕,他抬手一枪对着战斗机器人射去。战斗机器人灵巧地躲过了,机关枪哒哒哒地冲着这里打过来,夏油杰灵活地闪身躲过,在用箱子挡了一发子弹后,一个转体,一枪射中了战斗机器人的眉心。
这相当着这体机器人彻底地报废。
还有两体。
战斗机器人似乎对和自己长着一样脸的小悟熟视无睹,联合起来进攻夏油杰。两体从两个方向包抄,将夏油杰夹在了大厅的中央,枪口齐齐对准了他。
夏油杰对着其中一体射了一枪,同样打爆了他的头。还剩下最后一体的枪口黑洞洞地对着夏油杰。
只见战斗机器人像要和他谈判一样,缓缓地,缓缓地,扣下了扳机。
却没想到,耳边传来了子弹镶嵌进金属的咔的一声。
仔细一看,小悟挡在了他们中间。小悟抬起手,硬生生攥住了子弹。
“死吧。”小悟对着战斗机器人开枪了,战斗机器人应声倒下。
死吧。从来没有人教过身为弱小的性爱机器人的小悟这么粗鲁的话。

小悟的机械手掌受了点伤,不太重。夏油杰替他修理。
“痛么?不对,我在说什么傻话,机器人怎么会痛。”他一边修复,一边嘴里念念叨叨地。
“但是有感觉。我也会觉得不舒服。”小悟努力和他证明,说了很多机器人学校教他的过分的事。被击打的时候,他应该求饶,被辱骂的时候,他应该哭,被人弄得“舒服”,他们居然定义这叫舒服,这时候他得说谢谢。
夏油杰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小悟,你受苦了。”
小悟眨了眨蓝色的眼睛,依然明明是面无表情,眼睛里却开始蓄着泪水,一股一股地涌了出来。
“我让你不舒服了么?哭什么。总哭会不会对系统不好啊……唉,我到底在说什么,我道歉。”夏油杰也被弄得闷闷不乐起来,扔下手里的工具,索性坐在一边。他想给自己来根烟,却意识到自己不会抽烟。
这下换小悟紧张起来,连忙边擦眼泪边坐起来和夏油杰道歉,夏油杰有些不耐烦地推开他,却又感到后悔,干脆把他抱在怀里用力地摸头。
“你为什么要依赖我这种罪人呢。”小悟听到他喃喃自语。

那之后的任务中,小悟依然经常受伤。
他不害怕受伤,甚至偶尔想要更多。
那是因为夏油杰每次都稳稳地接住他,好好地将他修好了。
只是令人失望的是,渐渐的,他因为变得擅长于战斗了,已经不会受伤了。
他不需要被夏油杰修好了,也就是在这时候,他意识到自己爱上夏油杰了。

夏油杰认为自己不会喝醉的,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就算他那天喝了一整瓶威士忌,居然能拒绝一个性爱机器人的诱惑。
“夏油先生,您醉了。”小悟乖顺地坐在他的床边,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夏油杰用力地摇晃着脑袋,眼前的一切都有重影。
水杯,台灯,假盆栽,蓝色的眼睛。
“我没有醉,我好得很。”他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他自暴自弃地陷入了这个日子。
再来一杯吧,就能把一切都忘记了。
再来一杯吧,就能把一切都放下了。
“你不能再喝了。”小悟扑上前去,抢夺着夏油杰手里的酒瓶。争执之下,酒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琥珀色的液体迅速地扩散开一片,玻璃碎片在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光。
夏油杰刚想骂小悟两句,却感觉到一双冰冷的嘴唇贴上了他的双唇。
是小悟吻了他,小悟正闭着眼睛吻着他,还试着把舌头伸进他的嘴里。
夏油杰立刻就清醒了过来。他很冷,刚才酒精带来的炙热一扫而空,他仿佛被扔进了冰窟窿。
他的人冷了,嘴冷了,心也冷了。
他默默地,不容拒绝地推开了小悟。小悟准备再次亲上来的时候,夏油杰不客气地把他推得更远了。
小悟立刻眼泪汪汪地要哭出来了,只听夏油杰用冷得像冰一样的声音对他说,“要哭就从我房间出去”,只得压抑住泪水。
说来也不可思议,被设定了程序的小悟,这些日子真的变得不那么容易落泪了。
看着不带一丝表情的小悟,夏油杰叹了口气。
“你就这么想知道我的故事么。那好,说给你听吧。”

夏油杰认识五条悟的时候,两个人才上高中。
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当场就打了一架,不知是怎么打的,破坏了教室的消防设施,所有的同学那天都见识了一场滂沱大雨。
然而他们又一起作恶多端,比如去控制室修改程序,上课上一半,全息投影从老师上课变成了企鹅跳舞。
惩罚自然是一起的,被罚一起扫厕所。就在这时,五条悟已经学会了编写程序在手机上放出小彩虹给夏油杰看了。夏油杰拜师成功后,成功召唤出了一群翩翩起舞的赛博蝴蝶。
不知不觉地,两个人就成为了朋友。不知不觉地,朋友就成为了恋人。
是五条悟先告白的,当他看到夏油杰红了脸却很开心的样子,笑得十分恣意,让刚感动得不行的夏油杰恨不得上去打他。
大学毕业以后因为优秀的成绩,两人一同入职了制作机器人最顶尖的芥见集团。同一年,两人办理了结婚证明。
五条悟总嘲笑夏油杰是擅长持家的男人,然而流行的医护机器人和服务机器人却都是他开发的,夏油杰只是掌握了开发战斗机器人的优秀技术。这对设计师情侣的故事在业界传为佳话。
三年后,他们办了婚礼,休假周游了世界。在周游世界的旅途当中,五条悟昏迷了,夏油杰吓得赶紧带他打道回府。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是一种这个时代依然无法解决的恶性脑病,就算摘除病灶,很快就还会长出来。夏油杰看着病历的时候,整个人呆呆站在原地简直要瘫倒了。
五条悟温柔地抱住了他,笑着和他说没事的,我们珍惜最后的时光吧,我不想过度治疗。他将一个吻印在夏油杰的唇上,夏油杰觉得为了这样的五条悟,自己无论如何不能落下泪来。
夏油杰暂停了手上的工作,带着五条悟买了一间海边的房子。虽然天空已经被污染破坏了,但时不时还是有稀疏的阳光落在阳台上,也没有那么刺眼的光污染,耳边的喧嚣也越来越远了。五条悟渐渐变得虚弱,躺在日光房的床上,肤色煞白,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五条悟已经没法站起来了,他对夏油杰说,我终究是要进那扇门里去的,但是我没有勇气,你能帮我么。
挽起袖子,露出静脉,夏油杰将针头默默地埋入五条悟的肘间,将那针药物缓缓推了进去。五条悟浑身颤抖,喉咙中发出不成声的呜咽,但他的眼睛努力看向夏油杰,他还是笑着的。
五条悟阖上了眼睛,与世长辞。
夏油杰在海边坐了一天一夜。手摸了摸疲惫的眼睛,没有眼泪。

那之后夏油杰投入了工作,几乎是个工作狂,成果却不尽人意。他的科研成果停留在了Edo型战斗机器人,没有更厉害的设计了。他甚至患上了双相情感障碍,夜夜难以入眠。
那天夏油杰正在伏案劳作,却听到了一个机械质感的声音。“夏油,你可以不做战斗机器人了,我支持你做想做的事。”
是芥见集团的董事长芥见下下,他总是神出鬼没的,戴着机械面具遮挡脸又用着伪声,没人知道他的真实面目。
想做的事?
“你不想要再看到你的恋人一眼么?这是公司福利。”机械音调依然不带一丝感情,却说着温暖人心的事。芥见先生的意思是他可以尽他所能设计一款属于自己的机器人,完全还原五条悟的样子,作为一个陪伴。
虽然远不能替代五条悟,但就算是再看五条悟一眼。夏油杰如火如荼地投入了对Satoru型机器人的建设当中,他熬了无数的夜,吞下无数的提升脑部活力的药物,他将熟悉的五条悟的各项数据输入电脑,又按着脑海中他的一举一动给程序编程。
久而久之的,那个模糊的形象一点点地变得清晰起来。
那天夏油杰终于完成了Satoru型机器人的雏形,虽然还仅仅只是一个模糊程序的全息投影。
只见五条悟高大的身影笼罩在蓝色的光中,若虚若实,他正不可思议地看着周围。他还是原来那样,阳光而明朗,夏油杰已经几乎想不起他健康的样子了,几乎要落下泪来。
“你现在还好么?”
“啊啊”,五条悟的程序将手臂枕在脑后,“好得很。”
夏油杰慢慢地走向了那片光芒中,去拥抱五条悟的幻影。然而他最终发现那是触不可及的,他装作自己在虚无中拥抱着五条悟,很久很久。
可是没两天他就被芥见先生敲开了办公室的大门。“夏油,你摊上大事了。你为什么想不开要泄露公司机密?”没有感情的机械声音质问到。
这明明不是他做的事,不是我啊,不怪我啊,夏油杰百口莫辩,只得傻乎乎地坐在座位上,任由几个警卫拷住了他的手将他带走。临走之前他通过语音系统唤醒了Satoru型机器人系统,“悟,我爱你。”
五条悟的程序向着他伸出手,却发现难以触及,他急着叫了两声,却还是笑了,说,“杰,我也最爱你你了。”
夏油杰被带去了法庭,带去了监狱。

因为冤罪,夏油杰在监狱里一呆就是三年,头发也长得更长了,直到齐腰。监狱的日子很难熬,但是有梦里的五条悟和他相伴,他还有心愿未了,那就是等出狱后回到家中,将Satoru型机器人付诸于实体。
出去的日子终于到了。牢房的门打开了。“犯人夏油杰,今天起出狱。”
夏油杰乘坐着监狱的车,一路向北,出了监狱大门。大门口站着两个人影,夏油杰看呆入了神。
是两个五条悟。白发蓝眼的五条悟。
他下车了,站在原地,就像是双脚生了根长在地下了动弹不得。那两个一模一样的身影,手里都持着冲锋枪。
见到夏油杰在看自己,其中一位说道,用着和人类一模一样的声音,却没有语调,“您可能在监狱里呆太久了,还没见过Satoru型机器人。我们现在是市面上最广泛使用的款式,遍布各个行业,您出去后得习惯。”
机器人的枪没有扣动,夏油杰却仿佛被一发子弹洞穿了。胸口好痛,他立刻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芥见先生欺骗了他。
他向着城市里走去。在街上来回行走执行护卫任务的机器人,长着五条悟的脸。
灯红酒绿之下,在咖啡厅里端着盘子,在酒吧里打起起泡的啤酒的机器人,长着五条悟的脸。
在妓院里委身于人,发出阵阵浪叫和哭泣的机器人,长着五条悟的脸。
……
夏油杰再也忍无可忍,跪在昏暗的巷子里,将胃袋吐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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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好香……

太好吃了:face_holding_back_tears::face_holding_back_tears::face_holding_back_tears:蹲一个后续:face_holding_back_tears::face_holding_back_tears:

啊啊啊啊太厉害了老师!!!

芥见我真的我哭死:sob::sob::sob::sob::sob::sob:

妈呀,哭死,讽刺拉满啊,借鉴你真是作恶多端,太太你真棒,务必把借鉴碎尸万段

3 个赞

蹲一个后续 :face_holding_back_tears:

我杀jjxx……!!!

:rage:iivv气死我了

是这篇!老师写出来了!!!啊啊啊啊老师我爱你!

文中机器化的五条悟正如漫画中被iivv操控的提线木偶,iivv不得好死

蹲个后续

那之后,夏油杰和小悟变得生疏。虽然他们还是形影不离。每天他们还是互相练习格斗和枪法,小悟越发的娴熟,夏油杰找不到攻击他的间隙,两个人棋逢对手,甚至有些时候小悟会因为强化过的躯体而占上风。他已经是一副浑然天成的战斗装备了。
那以后,夏油杰再也没有酗过酒,时刻保持清醒。当他不理智的时候,他就看看小悟右侧的蓝色发卡,提醒自己小悟和五条悟是不一样的。
他们去破坏了性爱机器人学校。小悟戴着长着猫耳的隔离头盔,夏油杰带着电磁波干扰仪器,闯入了学校,战斗机器人从四面八方迎来,小悟砰砰几枪干倒了战斗机器人们,将时间交给夏油杰,当夏油杰按下按钮,偌大的场地里传来铺天盖地的叫床声和惨叫,性爱机器人们纷纷被破坏了,吓坏了那些担任他们教师的高级娼妓。夏油杰在学校里燃起了大火,带着小悟离开了现场。
在那以后,对于夏油杰头上的悬赏更重了。他们都从电视上看到了。

这样平凡而跌宕起伏的日子过了很久,渐渐的,夏油杰和小悟的关系好像缓和了下来,也许是因为小悟对于夏油杰再也没有非分之举了,两个人相敬如宾。久而久之,夏油杰又开始摸摸小悟的头了,久而久之,夏油杰不排斥和小悟呆在同一个空间里了。
那天,夏油杰叫住了小悟。
“跟我去一个地方吧。”小悟应声乖巧地点点头。
驾驶着飞天汽车,夏油杰穿行在熙熙攘攘的道路上。渐渐的,车辆越来越少,景色也越来越偏僻,夏油杰驶离了灯红酒绿的大都市,带着小悟一路朝着城市外面的方向开去。小悟坐在车上,看着一路的风景流逝,一言不发。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车向着海边的方向开去了。渐渐的,一栋别墅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别墅看上去旧旧的,却显得很温馨。
“是我们两个人共同设计的。”夏油杰说到。
夏油杰在门口停下了车。用指纹密码打开了锁,他们进入了这个内部意外地打扫得一尘不染的屋子。想必夏油杰总是抽空来清洁这里。
“随便看看吧。”夏油杰说到,往二楼走去。
小悟努力地想在屋里寻找到一些五条悟的痕迹,却失望地什么也没有发现。墙上没有挂照片,衣架上也没有遗留的衣服之类的。
夏油杰打开了灯,温暖的但是在现在的都市里已经不流行的灯光充斥了整个屋子。这是特别为病人打造的。客厅里有个非常复古的留声机,他放下了指针,瞬间,悠扬的音乐充斥满了整个客厅。
小悟新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跟着夏油杰的步伐,上到了二楼。
随着门被推开,他走进了曾经的两人的房间。夏油杰示意他随便坐,他便坐在了宽广的大床上。被子很蓬松,小悟觉得整个人都要陷进去了。
“从窗口能看到海,要去阳台上看看么?今天天气不是很好,可是海还是不坏的。”夏油杰说到,自顾自地走上了阳台,躺在了躺椅上。
小悟也走了过去,躺在了另一张躺椅上。天空被污染得厉害,已经不再有什么光亮照得海面波光粼粼的,海波涛汹涌,可以看到白花花的浪花拍打着海岸线,海是灰色的,声音很动听,咸咸的气味扑在小悟被设计得和人类一模一样的嗅觉系统上。
“这是我能给悟最好的了,他就是在一个下午看着这片海走的。”夏油杰说到。
“和夏油先生在一起,五条先生一定很幸福。”小悟看着夏油杰,却发现他专心看着海,没有看自己。
两个人静静地相处了一会儿,谁也没有再开口,只是聆听着海浪打在耳膜上的声音。海浪不断地将垃圾扔到海岸线上,乱七八糟。
沉默了半晌,夏油杰召唤小悟回屋里去。
他离开我还是太早了,夏油杰喃喃地说到。小悟想要拍拍夏油杰宽阔的肩膀,手落下去一半却停住了,停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
他看到房间里有一台没见过的机器,便岔开话题问夏油杰那是什么。
“是冰淇淋机。悟生前非常喜欢吃冰淇淋,最后的日子我就让他随时可以吃到最喜欢的口味。”夏油杰上前鼓捣了一下机器,“居然还有原料在里面。有时候我也会回这里,给自己弄一个吃。”
“夏油先生,我也可以要一个冰淇淋么?”小悟说道,眼巴巴地看着他。
夏油杰一下子就笑了。“你吃这个,会把机器弄坏吧?”
“我不会真的吃进去的。”
夏油杰沉思片刻,上前给小悟打冰淇淋。“原味就可以吧?香草味道的。”
小悟根本不明白什么是香草,却还是懵懂地点了点头。夏油杰将一个冰淇淋递到他手中。
小悟看着眼前白花花的冰淇淋,它的旋儿有棱角,艺术品一样完美。小悟眨了眨眼,装模作样地开始舔舐。
他伸出了舌头,转动着冰淇淋,在舌头没有接触冰淇淋的情况下,对着空气一下一下舔着冰淇淋。
他想到了机器人学校里老师怎么教自己舔男人的阴茎的,心里只感到恶心,他不想舔成这个样子让夏油杰觉得不快。他努力想象着冰淇淋是甜的。什么是甜?他努力想象着冰淇淋是凉的。什么是凉?于是对着空气一无所有地一下一下舔着。
他努力装出很美味的样子。冰淇淋渐渐融化了,流到了他的手指上,他虽然感觉得到却像毫无察觉一样,装作吃得津津有味。夏油杰就默默地看着他有模有样地吃。
最后夏油杰从他手里拿过化得差不多的冰淇淋,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说,小悟,我已经很感动了。
小悟笑了起来。

“这件事还是必须我去做。”夏油杰对家入硝子和七海建人说到。
家入硝子紧锁眉头,点燃了一根烟抽。“我真的没想到这么早就要离开你了。”
“这也是无奈之举。”
“需要我的帮助么?你一个人远远不够。”七海建人说。
“我会带上小悟去。要让活人的伤亡降到最低。”
两个人都沉默了。
“如果这次成功了,你的计划就完成大半了吧。”
“是啊。”
家入硝子吐了口烟。“我真的没办法说服你,毕竟是你,夏油杰。”
夏油杰的眼睛里,琥珀色的光芒稳稳地坚定地闪烁着。门被推开了,小悟走了进来。
“我这次要去芥见集团的主脑电脑里破坏他们关于Satoru型机器人的数据,如果成功了,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新的Satoru型机器人诞生。”
小悟点点头。“可以远程操作么?”
“很遗憾,不行。他们的防火墙重重叠叠的,情报显示资料存放在需要随机密码才能打开的电脑里,只能亲自去一趟了。免不了是一场大战。”
“我一定能帮到您吧?”
“还得是你。”夏油杰摸摸小悟的头。“我最好的战友。”
“为了您和五条先生,我一定好好完成这次任务。”小悟对着大家敬了个礼。
他注意到家入硝子越蹙越深的眉,注意到七海建人无意识的叹息,注意到空气里不正常的安静。
他什么都知道了。

那天晚上,夏油杰又做梦了。
梦里他站在熊熊喷发的火山口。
空气中弥漫着沉甸甸的黑色颗粒,天空变得铅一样灰蒙蒙的。时间仿佛此刻凝滞了,空气里散发着硫磺的味道。
又一个地狱。一切都是黑与红色的。岩浆从洞穴中喷涌而起,又凝结在空中,缓慢地流动,悬浮在那里不知何时落地,粘腻得像半干涸的血液,像生命。
夏油杰踩了踩脚下的岩浆,它们变幻着形态,缓缓地从脚边流过,像水银一样。鞋子真切地感受到绵软的质感。
有一个人站在火山口边,围着灰色的围巾,破破烂烂的围巾飘飞在空中。白色的头发在污浊的空气中却一尘不染,压抑的氛围更加衬托得那双蓝眼睛澄澈了。
夏油杰看呆了神,口中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语。
悟。
悟。
他突然停下了,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多言语了。
他知道五条悟就在眼前了。

夏油杰从梦中醒来,身边的被窝里沉甸甸地。他定睛一看,小悟蜷缩在被窝里,陷入了休眠。
他轻轻地推醒了小悟,小悟很快地睁开了眼睛。
“今天怎么这么粘人?”说完他就后悔了。小悟什么时候不依赖他呢。
“您是要去送死吧,我会想您的。”小悟自言自语,垂着眼睛。
“就算是送死,我也愿意带上你。你会是见证我的生命到最后的人,也会是替我传承精神的战友。”夏油杰摸着小悟右侧的头发,小悟的蓝色发卡有些歪了,他替他取下,又咔哒一声戴回去。
“您死了,我会哭的。”小悟突然说到。
是在威胁我么,小悟。夏油杰笑了,点了点小悟的鼻子。“我希望你成为代替我活下去,看这个世界的人。”
“那么,能抱着我睡一觉么。”
“好啊,但是没有接吻,什么多余的都不准做。”
夏油杰将小悟揽在怀里。性爱机器人浑然天成的设计让他的皮肤开始升温,很快变成了热腾腾的人类皮肤的质感。夏油杰苦涩地皱紧了眉头,小悟似乎意识到他内心的挣扎,伸手抚平了夏油杰眉间的皱纹,稍微和他拉开了一些距离,圆圆的蓝色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夏油杰烛芒一样的瞳孔。
他的眼里还有爱么?他的眼里还有痛么?都不重要了。
夏油杰永远不会爱着小悟,但此时此刻他可以拥抱他,像拥抱自己的朋友,兄弟,孩子,超过了一切。
小悟在他浅浅的,没有触及胸膛的怀抱里闭上了眼睛。

飞天汽车驶及了芥见集团的楼下。
夏油杰迅速地在门口输入了密码,打开了大门。小悟头上戴着猫耳的隔离头盔,身上背着几把枪和无数打弹药,夏油杰也是,还提着电磁波装备的箱子。
“他们有所准备了,电磁波只能干掉很少一部分,其他的我们还得硬碰硬。”夏油杰低声说到,带小悟朝着监控器的方向去。
他们闯入监控室,夏油杰两枪崩了监控室里的两个保安,开始操纵四面八方的屏幕。他输入程序,破坏了所有能看到他们的摄像头。监控室内一片黑暗。
“好了,小悟,现在我们冲。”夏油杰在监控室内打开了电磁波装备,只听大厦里隐隐约约开始传来机器人报废的怪声,随之传来的,就是战斗机器人出动的声音。
小悟举起了手中的冲锋枪。
前方的走廊里出现了两体战斗机器人,小悟开枪,打爆了他们的头。
走向走廊尽头,又来了三体,小悟冲上前去,躲开了和自己长着一样脸的机器人的枪子,将他的头拧了下来,同时用强化的双腿两脚踢爆了剩下两体的头。
“干得好,小悟。”夏油杰的声音明显亢奋着,他也陷入了酣畅淋漓的战斗,一路干掉战斗机器人。不断涌来的战斗机器人根本跟不上两人的速度,小悟从地上捡起枪杆子,敲碎了好几个战斗机器人的头,蓝色的眼珠子飞了出来。
他们一层层地往上,因为不能借助因警报大作停止的电梯,走得很艰难,战斗过的一路躺满了战斗机器人的残骸。
芥见先生的办公室在40楼,在大厦的中间。
飞身而来的战斗机器人扑到了小悟的身上,情急之下小悟的双臂使出蛮力,硬生生将他撕成了几块。也有无数的机器人扑向了夏油杰,小悟急忙将他们一个个从夏油杰身上扯下来敲扁。夏油杰的身上渐渐挂彩,脸上已经有了几道明显的伤痕,血不住地流下来。
越来越往上了,是员工密集的几层,所有人都在大叫,在奔跑,夹杂在战斗机器人当中,有些人被踩踏了发出呻吟,有些人被战斗机器人误伤了发出尖叫,一片阿鼻叫唤的地狱之景。夏油杰从战斗机器人的空隙中挤过,带着小悟,穿行而过,走上了应急通道。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机器人的怪叫声停止了,那些没有防护的服务型机器人已经不再怪叫了。
“该死,电磁波装备被破坏了,他们来了。”夏油杰骂到,带着小悟加快了速度。小悟摘下了头盔,使得自己看得更清楚了。
是这里了,40层。夏油杰在芥见先生的办公室门口贴上了爆破装备,瞬间就将门锁炸飞了。小悟紧张地在一边看着,顺便帮他开枪打倒上前来的源源不断的战斗机器人。
夏油杰又攻破了里面一层的门的密码锁,进入了办公室内。电脑在休眠中,他连忙激活了电脑。
出现在全息投影里的,是蓝色光芒中五条悟的身影。虽然神圣得像神明一样,他看上去面无表情。
“下午好,请问有何吩咐。”他不带任何感情地说到,眼睁睁地看着夏油杰。
小悟一瞬间感受到了夏油杰情绪的崩溃,他大吼一声他妈的,“我今天就是来毁了你的。”
“可以,去用保险柜里的随机密码生成器开机。”程序五条悟仿佛无关紧要地说着。
“今天一定要在这里和你了断。”夏油杰将破译器贴在了保险柜上,快速地打开了柜子。
取出了密码生成器,密码不断地从机器上生成。
“小悟,帮我争取五分钟。”夏油杰对着五条悟喊到。
收到,小悟接应。他的手里已经没子弹了,全靠抢夺战斗机器人的弹药作战。
密码有数百位,夏油杰紧锣密鼓地输入着,额头上流下了汗来。小悟同时又敲碎了无数机器人的头,打爆了无数机器人的头,捏扁了无数机器人的头,招招冲着要害去,不给他们回复的机会。
密码越输越长,越输越长,蔓延了整个屏幕,夏油杰不断地输入着,突然咳出一口血来。
他没有意识到,他在刚才的战斗中中了流弹,击中了他的胸口。
“夏油先生!”小悟焦急地大叫,死死地守住门口。
“我不要紧,你多给我争取一会儿。”夏油杰艰难地喘息着,嘴里吐着鲜血,手指颤抖,却还在不住地输入着随机生成的代码。他的脸色一刻比上一刻更加苍白。
“这是徒劳。”程序五条悟对他冷冷地说到。
“不做做……怎么知道……”夏油杰艰难地说到。
“那你就试试看吧。”程序五条悟看着这一切。
“夏油先生,谢谢你把我从机器人妓院里救出来,谢谢你让我成为一个真正的人。”小悟折断了战斗机器人的胳膊,笑了。
夏油杰没有再说话了,他已经很难再开口了,吐出的血已经染满了键盘,他几乎要倒下去了。
随着数百位的密码输入完毕。他长舒一口气,按下了回车键。
“是么,该说再见了。”程序五条悟淡淡地说到,光芒渐渐变淡,消失在了房间里。
电脑被打开了,夏油杰颤抖的手打开了Satoru型机器人的档案,按下了永久删除,重复按了几遍肯定,直到把它们删除得一干二净。
与此同时,夏油杰倒在了地上。
“夏油先生!”小悟想去扶他,却被他一只手挡住了。
“小悟,你要活下去,看这个世界。快走。”夏油杰的脸色已经很白很白了,他努力抬起手来,和小悟挥挥手告别。
他看到夏油杰快说不出话了,嘴型还是一张一合。
虽然很后悔设计了Satoru型机器人,但我从不后悔和你相遇。
小悟读出来了。
夏油杰最后用温暖的眼神看了小悟一眼,小悟好像什么都明白了,转身就跑。
这才是好孩子嘛。夏油杰喃喃自语。
战斗的交火好像渐渐停下来了,从办公室的深处,走出一个戴着机械面具的人影。
是芥见先生。
“夏油,我真不知道你能为五条干到这一步。真是太令我感动了。”机械声音响起。
夏油杰已经无法说话了,只是用眼神盯着他看。
“虽然你把资料删了很可惜,但是既然是你这样的人才,再创造一次也不是不可能吧?你不该忤逆我的。我会让你活下来,就像这些没发生一样,你明白吧……”芥见先生走上前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夏油杰。
他只见到夏油杰笑了。夏油杰拉开了他的那件风衣。
夏油杰的风衣里排列得密密麻麻都是炸药。
只听见芥见先生终于以人类的声音骂了一句,操。
轰隆一声,这层楼爆炸了,被夷为平地。
夏油杰和芥见下下都消失在了火焰中。
小悟听到远处的爆炸声,更努力地跑了起来,挤进了避难的人群中。
“挨个检查,不要漏掉入侵者。可能有三到五个入侵者。”
“能确定他们长什么样么?”
“不知道,监控被破坏了。”
哭叫着,颤抖着的人群和小悟挤在一起。轮到了小悟在门口被检查。
警察左顾右盼,疑惑地在小悟身上停下了。
“怎么有人把性爱机器人带来上班,实在是太放浪了呢。”
小悟默默地攥紧了拳头,却又松开了。
他突然怅然若失地摸了摸自己右侧的头发,才发现在刚才的打斗中,不知何时自己的发卡掉了,不知掉在哪里了,再也找不到了。

夏油杰感到很烫,却又突然感到很凉。他感觉自己落入了一片白色的明晃晃的海里,里面是天鹅绒和山羊毛混合的物质,软绵绵的。
于是他从海里站起来了。
他浑身是伤,一脸是血,还很孤独。他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一只手牵住了他的手,比他大一号,微凉。
抬头一看,是五条悟正在对他微笑。他看上去面色红润嘴唇柔软,那么的健康强壮。
夏油杰瞬间就觉得快憋不住泪水了。
“悟,我真的好想你。”
“我也想你呀。这不是么,这么多年我一直在这扇门前等你。对你说谎了真是对不起,果然我一个人还是没有勇气走过这扇门。”
五条悟伸出手来,努力擦拭着夏油杰脸上的血迹。他抚平的地方,伤痕就消失了,他目光所在之处衣服就变得干净起来。
“发生了很多事呢,但总算解决了。”
“杰真是太了不起了。过去那边了该怎么奖励你呢?”
“请吻我吧。”
“真是爱撒娇的孩子。还有更多东西要给你呢。”
说着说着,两个人向光芒的尽头走去,陷入了一片白色之中。

小悟回去以后,家入硝子看到,早已经不哭了的他,像人类一样哭了一整个晚上,直到休眠。
他蜷缩在夏油杰的床上,不和任何人说话。
他坐在夜间的窗口吹风,直到七海建人叫他下来。
他变得很寂寞,魂不守舍。
小悟和大家要了夏油杰汽车的钥匙,开车到夏油杰和五条悟的别墅。
他在两个人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张按在桌上遮起来的结婚照。夏油杰穿黑西服,五条悟穿白西服。两个人笑得那样开心。
他看着那张照片,又哭了。他想将唇印在夏油杰的脸上。
就在他的唇快要接近夏油杰微笑着的脸时,他想起了夏油杰那个把他推开的夜晚。
他最终还是没有吻下去。
他走向了阳台。
夜晚的海风是那么的安详,像是有香气一样。
小悟想要作为夏油杰的眼睛,替他活下去。

“这是夏油托付我转交给你的东西。”回去后家入硝子递给小悟一个硬盘。
“这是什么?”
“是程序。……其实是病毒啦,会让所有的Satoru型机器人爆炸,包括你在内。但是夏油说把决定权交给你,我想你也是想活下去的吧。”
“这样不行。”小悟坚定地摇了摇头。
“诶?”家入硝子不解地看着他。
“夏油先生的愿望是让所有Satoru型机器人毁灭,那么我也不能例外。五条先生是独一无二的不是嘛。”
“你真的决定好了么?”
“让Satoru型机器人都爆炸吧。电脑给我。”
小悟将硬盘插入电脑,深吸一口气,点下了上传。
那一瞬间,他感觉那枚蓝色发卡又回到他的头上了。

不可怕,很轻松。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一天,全世界的Satoru型机器人都爆炸了,看上去像那种名为花的东西。

“我说,欢迎成为人类。”
那天,小悟赤条条地躺在修理床上,夏油杰站着看他,对他伸出手来。小悟一边不好意思地捂住自己的身体,一边伸手拉住他的手。
“什么?”
“欢迎成为人类。Welcome to be human。”

21 个赞

啊啊啊啊/(=✪ x ✪=)\特别特别好看的ヽ( ´¬`)ノ
花一样美好的悟宝宝,和杰一起成为人类伴侣,永远幸福下去ヽ(≧ω≦)ノ
老师辛苦了(ノ
゚ー゚)ノ(ノ゚ー゚)ノ(ノ゚ー゚)ノ

哭得快拥过去了……小悟的小心翼翼特别特别让人心里发紧,在新世界宝宝们一定会一直幸福的:cry::cry::cry:

写的太牛了,我的泪6了下来。。呜呜呜

真的很难过啊,小悟是错误的存在,但夏油杰赋予他为“人”的意义,夏油杰的死亡让小悟变成了完整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