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夏油杰都会在五条悟生日那天夜里和他幽会，只有这次五条悟找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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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都是一样的。
对夏油杰而言，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当最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和五条悟在床上赤裸相拥。
这些年他养成了一个习惯，他总是在五条悟生日那天，零点之前，到他公寓去。五条悟从来不锁门。鉴于夏油杰不管怎么努力都从来无法抵挡想见他的冲动，他将坐在五条悟的沙发上，或者厨房里，等待对方结束生日庆祝——当然，有那些还没有犯下罪孽的“同伴”作陪——回到家。他们接吻，做爱，抱在一起睡着，至少在这样一个夜晚他们是幸福的，是难舍难分的；最后，夏油杰也会趁五条悟还没醒就偷偷溜走，假装他没有来过，当年两人分开以后再没见过。直到下一年的同一时候。
唯有这次不同。
这是二月。距离他们上次见面才过去三个月。他们正躺在夏油杰的床上。这里是郊区，远离都市，喧嚣，远离一切能掩盖他们相见的东西。
这是一个早晨。
冰冷中透着蓝色的晨光穿透窗帘。五条悟在他面前，趴着，夏油杰的灰色棉被盖到他的腰，光线如流水般沿着他赤裸的背脊晃动。雪白、柔软的短发凌乱地铺散开，如同光晕照在神子的头顶。浅色的睫毛一动不动，他半张着嘴，小声打着呼噜。
圣洁的雕像。
当年还是笨蛋高专生的时候每次看到五条悟这样的睡颜，夏油杰都忍不住这么想。当年，他们总是倒在同一个床上睡着，要么五条悟的，要么夏油杰的，因为完成任务以后太累了真的走不动一步。当年，夏油杰也总是在深夜起身，支着下巴凝视安然恬睡的五条悟，正如他此时此刻；他在想：我何德何能让一个神子落入凡尘与我相爱？
今天，周二，五条悟突然出现在夏油杰的住处。今天是夏油杰25岁生日。五条悟在半夜出现，在0点刚过、这一天刚刚开始的时候。他没有像夏油杰三个月前那样只是踩着最后的尾巴到来。
周二的早晨。五条悟在夏油杰床上睡觉。
夏油杰不能也不愿吵醒他。
敲门声打破了宁谧。夏油杰抬头，转过身，门很轻地开了，露出两个小脑袋。
“生日快乐，夏油大人。”双胞胎异口同声地说道。夏油杰忍不住笑了。她们又把门推开一点，走到室内，夏油杰竖起一根手指贴在嘴唇上示意她们保持安静。虽然只要五条悟想睡，世界末日了他也照睡不误，但夏油杰对他就是这样地小心。
两个小孩看到五条悟趴在他旁边睡觉，表情变得很夸张，但她们忍住了什么也没说。美美子端着一个餐盘。这是她们每年惯例，自从三个人一起生活就开始了。
（要夏油杰说实话——尽管他这辈子最努力的就是不说实话——这个惯例是他先起的头。）
女孩们蹑手蹑脚地靠近，绕到夏油杰坐的那一侧床。美美子把餐盘放在床头柜上，菜菜子上前倒茶。干完这些事，她们就站在原地，等夏油杰附身在她们额头上各吻一记。
“我很快就出来。”他轻声说。双胞胎点点头。菜菜子的视线越过夏油杰肩膀，落在五条悟身上，但她仍然什么也没说，而是和美美子悄悄走出房间，很轻地关上门。
夏油杰躺了回去，也不算躺，他手肘支着身体，用鼻子去顶五条悟的脖子，磨蹭那里软软的皮肤。五条悟没醒，于是夏油杰又张嘴吮吻那块区域。五条悟还是没醒。这下，夏油杰开始用咬的，开始用力吸了起来。
“讨厌，”五条悟终于迷迷糊糊地，很无力地抬手拍他肩膀，进行虚弱的抵抗。他身体扭动，试图翻身躲避，“杰。”
“嗯，”夏油杰发出很响的吸吮声，放开了他。五条悟脖子上出现一个草莓，湿哒哒的有夏油杰的口水，而且痕迹绝对不会浅。夏油杰用拇指在上面按了按，五条悟又哼哼着。“很高兴你还记得自己在谁家里。”
五条悟闻言忽然张开眼睛，他的眼睛是那么地蓝，让人除了这片蓝色，别的什么也看不到。
“我当然记得。”他说。
夏油杰感觉心脏悸动。五条悟清醒了，五条悟睁开了眼睛，他们没有假装的余地了。
不过接下来五条悟的动作赶走了酸涩的悸动：他仰面躺好，伸手去揉夏油杰的头发，用平整的指甲抓挠他的头皮。夏油杰闭上眼，不自觉地靠近。
“生日快乐。”五条悟说。
他抬起上半身，给了夏油杰一个出人意料的轻吻。他的嘴唇又软又热地贴在夏油杰的嘴唇上。这当然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也绝对不是最后一次——只要夏油杰愿意的话。但夏油杰对和他接吻这件事总是异常热衷。夏油杰吻过别人；他无数次地愤怒，恨自己为何如此爱着五条悟，他太想证明这份爱是错误的。然而每次和五条悟接吻，每次五条悟吻他，夏油杰就明白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与五条悟相比。
“我家双胞胎准备了早餐。”夏油杰还是闭着眼，五条悟的呼吸甜蜜地吹在他的唇上，“趁热吃吧。”
五条悟，永远是煞风景的那个，很无趣地哼了一声：“你家的。”
夏油杰拉着脸从他身上下来坐好，餐盘放到自己腿上。五条悟笑嘻嘻地探过头来端详有哪些美食。
“满可爱的，”他朝一个兔子形状的煎蛋示意道。夏油杰切下一块煎蛋先喂给他吃，五条悟就原地一动不动，张着嘴。夏油杰只能喂到他嘴里。每次都是。他每次都会乖乖地投喂。五条悟被塞了一嘴的煎蛋，说：“好吃，”
“吃饭时不要讲话。”夏油杰说。他自己也吃了一口，确实好吃。
这点早餐对两个男人来说不太够，但他们还是分着吃掉了。五条悟坚持每一口都要夏油杰喂到嘴里。其实如果夏油杰拒绝这样的纵容，也许他无所谓，也许会闹脾气吧，谁知道呢？夏油杰没立场说知不知道。他一年才和他见一次。除了今年应该会有两次。
消灭食物后夏油杰把盘子放回床头，五条悟终于好好坐起来了，他把脑袋搁在夏油杰的肩上，身体热热地贴着他。这个重量让夏油杰很安心。他伸手抚摸五条悟从被子下面露出来的大腿。
“为什么来？”夏油杰终于问道。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挣扎，很轻微。他不想要答案。他需求的仅是在这片水色的晨光中，和五条悟分享孩子们的爱心早餐，然后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而已。但是他知道这句话早晚要出口。
五条悟笑了，他转过头在夏油杰的脖子上落下湿润凌乱的吻。夏油杰闭起眼睛，任由自己沉溺在他的亲昵中。五条悟的嘴……很美，不但美，技术也很好。他用他整齐，尖锐的牙齿咬住夏油杰的皮肤，又吸又咬，然后又用舌头安抚痛感。
“喂，”夏油杰意识到他要干嘛，“别给我留痕迹。”
“你不是给我留了吗？”五条悟抬脸反驳，然后埋头继续刚才的工作。他吸吮得更用力，夏油杰抽了口气，手指捏着五条悟的大腿，嵌进他结实的肌肉里。五条悟又嘻嘻地笑了。夏油杰再次纵容他。因为夏油杰也希望他的神子能够留下存在的痕迹。
等五条悟对自己的成果满意之后，他张开腿，跨坐在夏油杰的腿上。被子全都滑下去了，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阻挡。五条悟双手撑在他胸口，夏油杰也下意识地扶着他的腰。五条悟的腰好细，皮肤白皙，和夏油杰的双手皮肤形成鲜明对比。那家伙咧开嘴，居高临下地看着夏油杰，恶劣地笑了。坏蛋。
他摇晃臀部。仅是摩擦，夏油杰就能感觉得到五条悟的动情。他还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液都往一个地方集中了。夏油杰的头靠着床板，手指按捏五条悟的腰——对方正在摸他的胸肌，拇指拨弄一侧乳头。夏油杰颤抖着吸了口气，闭上眼睛，紧紧闭着，不想去看五条悟，他最爱的这个人。
“早上的你更温柔，”五条悟说，他继续玩夏油杰的乳头，另一只手也摸上来，拇指伸进夏油杰的嘴里，让他无法回答，“更配合。”
夏油杰强咽下他本欲出口的嘲讽，选择吸吮五条悟的拇指，用舌头舔他的指腹。明明昨晚被操成那样五条悟的味道还是甜蜜的，清爽的。那家伙又开始摇屁股了，他的肉体火热而温顺。
“喜欢这样的你，”五条悟说着，俯下身体，咬夏油杰的锁骨，“喜欢你属于我。”
夏油杰把他的拇指吐出来，湿哒哒的手指顺着他的脸颊滑落，留下一道水痕。“别说这么蠢的话，悟。”
“难道你不属于我吗？”
是的，夏油杰属于他。五条悟拥有夏油杰。从身到心。但他不想把这个事实付诸言辞，所以夏油杰转而双手捧住五条悟的脸吻上去。他吻得投入，投入自己的全部。五条悟总是那个不知足的家伙，他把舌头伸进夏油杰的嘴里，舔他的牙齿，嘴唇。这是个激烈的充满欲情的吻，有点隔夜的味道，有点早餐的味道，夏油杰在这样气息急促的吻中，双手从五条悟的脸往下摸，一直摸到他的腰，捏着他的屁股，把他往身上按。
“就知道你想要。”五条悟边吻边说。他已经悄悄伸手下去握住两人的阴茎。他的手指纤长，最适合抓着两根肉棒慢慢地揉捏了。夏油杰闭上眼睛，仰头靠着墙，他们没有再接吻但是他感觉得出五条悟的眼睛在注视他，看着他。他喜欢被五条悟凝视，喜欢成为他视线的中心。他掐了一把五条悟的臀肉催促。
快要攀上巅峰的效率真的有点高到让夏油杰尴尬。他睁开眼看到五条悟往手心吐口水好增加润滑的样子，光这么一段就差点让他射出来。五条悟往他身上贴，嘴唇磨蹭夏油杰的，手上动作不停。在透窗而入的带着水汽的晨光下，他美得像一副油画，线条柔软，流畅。夏油杰抬起手，抓着他的头发，固定住他的脑袋不让他后撤。指甲刮过头皮的时候，五条悟发出零碎的呜咽，转动手腕用力抚弄下面两根东西。夏油杰很艰难地忍住不叫出声。
“你要到了吗？”五条悟急促地喘息着，声音微弱，“我想和你一起。”
夏油杰点点头。他唯有点头的力道。他的神志轻飘飘的，沉浸在五条悟的气息包裹中几乎要窒息。
没有再经过很久他就闷哼着射到五条悟手上。他把五条悟抱得更紧，需要他更多、更亲密地嵌合在自己的怀里。他高潮的样子仿佛给了五条悟足够刺激，只见他紧闭双眼，咬着嘴唇，就那样射精了。夏油杰放开他的头发，拇指揉着他的嘴角把他的下唇从牙齿下解救出来。五条悟无力地张开嘴。夏油杰慢慢抚过那布满痕迹的唇瓣。
“天啊，”他说，“你真美。”
“滚。”五条悟往他身上一倒，额头埋在他的颈窝里，沾着精液的手全然不顾夏油杰无奈的表情，贴着他的肚子，“累死我了，下一次得让你来。”
“下一次？”夏油杰随口问道，不过五条悟没有回答，他只是靠在夏油杰身上深呼吸。夏油杰双臂环着他的腰，手指沿着他的脊柱来回抚摸。五条悟的皮肤柔软而光滑，让他沉迷。
“滚，”五条悟又说，他坐了起来，“我要去洗澡。”
“想我一起吗?”夏油杰问。
五条悟从他腿上下来，站在地板上，举起胳膊伸了个懒腰，“不好，和你不穿衣服待在一起的话又要做，我累死了，没力气再来了。”
夏油杰嗤之以鼻地白他一眼，“你的自制力可真强。”
五条悟歪下身子吻他，这个吻十分含蓄，仿佛想证明他可以克制自己。
“因为你太性感了，亲爱的。”五条悟玩笑般回答，夏油杰又笑着摇头，“希望通缉犯家里有好用的洗护产品。”
“这句话怎么从一个高专时只知道用三合一的人嘴里说出来？”夏油杰说。
走向浴室的五条悟只是留下一个不置可否的耸肩的背影。他开着门，就在里面打开淋浴。夏油杰实在不想看五条悟上厕所，他转过身，躺在两个人的枕头上，掌根按着双眼，钻进被子里。他听见五条悟哼着歌，按了马桶冲水键随即走进淋浴房，一系列动静。
太日常了。夏油杰感觉这样的日常，正牢牢扼着自己的咽喉。
他忍无可忍，也下床走进浴室，用洗脸池边的毛巾擦拭身体。他一边刷牙一边给五条悟找出一个备用牙刷。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他回到卧室，穿起短裤，T恤。他同样给五条悟找了一套备用的衣裤，放到浴室里，然后才离开这个房间。
他把吃过的餐盘带到洗碗池里洗净，擦干，放回碗柜。煮咖啡的时候，他靠在灶台边上，乱糟糟的头发披散着，是刚睡醒也是刚刚被五条悟拉扯的证明。他不想梳头，他不愿意。夏油杰，瞪着地上一个瓷砖的裂缝，心里想，悟什么时候会从浴室出来？还是他直接就瞬间消失？
他浸泡在自己的思绪里。美美子和菜菜子轻手轻脚来到厨房。菜菜子咳了一声，夏油杰猛地回过神。
“你那个朋友是谁？”她问。夏油杰的脸开始发热，有种被父母逮到和人早恋的感觉。
“五条悟。”他回答。咖啡机发出蒸汽声提示他已经煮沸了，夏油杰趁机把注意力放回咖啡上，倒了一杯出来。
“五条悟？”这次是美美子，控诉般的口吻令夏油杰不适。
“对。”
“我们，”菜菜子开了个头，又停下，看向姐妹，试图寻找措辞，“他会带走你吗？”
夏油杰又靠在灶台边上，他端着杯子，罔顾杯壁散发的高热。他喝了一小口才回答：
“我不确定。”他给出的是诚实的回答，因为他的确不知道五条悟来这里的目的，他本想让双胞胎走，离开这个房子以防万一出什么事，但只要五条悟乐意，他随时能逮到她们。至少留在这里夏油杰还能保护她们。他又喝了一口咖啡，勉强地微笑道：“也许他只是来给我过生日。”
“你们在说我吗？”五条悟欢快地说。他走进厨房，没穿夏油杰给他准备的衣服，还是那条昨晚被某人从身上剥掉的黑色短裤。
他走过美美子和菜菜子身边，两个女孩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他浑然不在意，直接来到夏油杰身边，用肩膀撞他。
“悟，这是美美子和菜菜子。”夏油杰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五条悟的视线落在双胞胎身上，从头到脚打量她们。他露出一个微笑，撑着柜台坐在台面上。“啊，美美子和菜菜子，不就是那对双胞胎吗，为了她们，你杀了一村人，然后变成头号咒诅师兼杀人犯。”
美美子往后瑟缩一下，菜菜子抓着她的手。夏油杰叹息。
“是这样没错，”他转身，身体已经先一步打开橱柜，嘴上才问：“想喝杯咖啡吗？”
“你有牛奶和糖？”五条悟说。
夏油杰点点头，要是没有这些，他根本不会问五条悟要不要咖啡。他又问双胞胎是否需要，但两个女孩说不，她们大概只想找借口从厨房里出去吧，夏油杰从善如流地请她们回去看看房间里还有哪里要打扫的。
“看你这个样子，”女孩们一走，五条悟就端着夏油杰递来的含糖量过高的咖啡，说，“已经百分百是个DILF了啊。”
“你来干什么，悟？”夏油杰无视他那句话，双手撑着台面，把五条悟的身体禁锢在自己的手臂和身体之间。
五条悟发出很响的吸咖啡的声音：“我来看望过生日的男朋友。”
夏油杰挑眉：“男朋友？很遗憾，他知道我们昨晚上床的事吗？”
“别说这话。”五条悟瞪他。
“不，我是认真的，悟，”夏油杰说，“你来这里干什么？双胞胎被你吓到了。”
“我哪有这么可怕。”
“对她们来说你就是很可怕。而且……你让我也很紧张。所以，请你告诉我到底有何贵干。”
“说了啊，因为是你的生日。”五条悟一直回避夏油杰的视线，不肯和他对视，许久，他才低头看着地面。他的脸也变得严肃，潮湿的白发贴在额头，有一滴扎眼的水珠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流淌，“今天是你二十五岁生日，我想和你一起过。”
夏油杰的喉咙发堵。他艰难吞咽好几次。“我们不能做这种事你明白的吧。”
“为什么不？谁能阻拦我？谁会知道？有什么后果？”五条悟听起来就像个闹脾气的孩子，如果他是站着的，夏油杰觉得搞不好他会开始跺脚；然后，很小声地，五条悟又说：“你不要我来吗？”
夏油杰双手握住五条悟的手，比他更加纤长的手指，也握住他的手腕作为回应。刚才洗了澡，所以五条悟的手指头皱巴巴的。
“你知道我是想要的。”夏油杰不敢看他的脸，只能盯着两人交缠的双手。
“是吗？”
“我说悟——”
“不，你听我说。”五条悟把手从他的掌心抽离。夏油杰放开他，忍耐着后退，远离的冲动，他的胃里一些扭曲和恶劣的东西在翻搅，不愿意真的让五条悟摆布。五条悟将自己恢复自由的双手放在大腿上。“不可能只有你单方面偷偷跑来我家里这种事。你离开了我，杰，记得吗？你离开了我。为了那两个女孩。我理解，我真的，真的理解。但凭什么只有你可以每年准时准点在我该死的生日的末尾出现？这不公平，你懂吗？”
夏油杰知道这样不公平。他后退了，内心的一部分又对五条悟没有抓住他而失望。
“你想我怎么做？”每一个字滚过舌尖都带着苦涩，痛楚，每一个字说出来都好难。
五条悟蹬了下腿，敲在矮柜上发出很响的声音。他几乎赤裸地坐在夏油杰家的柜子上，就像一场美丽的春梦，夏油杰想，在梦里，他们就能说点别的，说任何事情，只要不是现在的话题。
“我也不知道，杰，”五条悟轻轻叹息，肩膀随着呼吸起伏。他看起来真的无助，迷茫，好像只能对命运选择逆来顺受。这是他如此罕见的一面，“我……我没什么好多说的，我们这样，也没什么能做的。我想要你，我思念你，但你选择的不是我。那是我无法改变的事情。”
夏油杰闭上眼。他感觉被五条悟的话割裂了，被诅咒了。你选择的不是我。那时候夏油杰没有选择他，但现在，夏油杰不是十七岁，有的时候他想回到过去，甚至想丢下一切只要五条悟一个人。这种冲动压过了一切。这就是为什么他每一年，每一年都去找他，他要看到五条悟，要沉浸在他的气息里，片刻也好，假装那是真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无法忍受看到阳光下的五条悟。
“你也没有选择我。”夏油杰说出这么一句话。
五条悟笑了，苦涩，还有些许怒火，“你要我怎么选？你给我的选项代价太大了！我可以为你放弃几乎全部，杰，但那种事我做不到，我不能放弃那条底线。”
“我明白。”夏油杰回答。他明白。从他做出选择的那一刻，他就没有给五条悟选择的余地。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为什么留下，我根本不想和你说这些话。”五条悟吸着鼻子，夏油杰睁开眼睛但还是没有勇气直接看向他，“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多待一会儿。多一秒也好。”
“好的，”夏油杰说，他上前一步，再次缩短两人的距离，有手指轻轻地触碰他的脸颊，迫使他抬起头。五条悟眼睛睁得很大，他的眼里有夏油杰自私地一直回避着不去看的伤痛，“好的。”
夏油杰双手捧着五条悟的脸，手掌包裹着他。五条悟低头，和他接吻。甜苦交织又带着咸涩的吻。五条悟的手指扣在他手腕上不给他走。但就算他不抓着夏油杰，夏油杰也不会放开。
他们吻了很久，五条悟从台面上滑下来，抱着夏油杰的腰。然后他把脸贴着夏油杰的脖子，两人就那样抱着站着又一起待了好半天。夏油杰最喜欢的莫过于感受从五条悟和他紧贴的胸膛里，传递出来的心跳。
“你还是要穿个衣服。”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松手的夏油杰说。他把惨遭遗忘的咖啡杯放进微波炉重新加热。五条悟不让他远离，又黏上来搂着他的腰，扒着他的背，下巴搁在夏油杰肩上，连他按微波炉按键都要盯着。
“怎么，因为我太辣了？”五条悟说。
夏油杰无奈，双手搭在他的手上，好像捂着自己肚子，“不，只是你会吓到双胞胎。”
“嗯嗯，不过现在穿也来不及咯，她们不是已经被吓跑了。”
“要是现代最强咒术师突然出现在你家厨房，只穿着一条紧身内裤，你作何感想？”
“我大概会给他口。”五条悟说着，把手从夏油杰手下抽出来，摸到他腿间。要是五条悟跪在他家厨房里给他口，那画面一定很美……夏油杰不能再想下去，他打开五条悟的手。
“别闹，”他从微波炉里拿出两个杯子，五条悟刚才喝过的被塞回手里，“乖一点。”
五条悟窃笑着跟随夏油杰穿过厨房。夏油杰走到起居室，坐在沙发上。他本来只是小口地喝着微温的咖啡，结果五条悟啪一下坐在沙发另侧，一双长腿往他身上一搁，夏油杰差点就被咖啡呛死。
“我一直很乖的。”
夏油杰只能望天。
他们在舒适的安静中各自喝完了咖啡。楼上正在放音乐，夏油杰猜想是双胞胎中哪一个整理房间时放的。他伸手去摸五条悟的脚踝，手指摩挲那里凸出的关节的曲线，轻轻爱抚五条悟的皮肤。
“我很高兴，”五条悟有点不确定地开口，“很高兴你能救下那两个女孩，她们不应该受到那种对待，有你帮忙，她们很幸运。”
“换作是你也会这么做的。”夏油杰说。
“不，我不会。”
夏油杰笑了，从那天至今，他总是想着这样的事情，五条悟不会做出和他相同的举动，他会更好地处理一切。夏油杰看向他，后者正盯着马克杯。
“拜托你穿个衣服吧？”
五条悟皱眉：“你一点娱乐精神也没有诶知道吗？”
“对对对，你说过不止一次了，我记得呢。”
五条悟嘟嘟囔囔地收回他的大长腿离开沙发。夏油杰上楼想和双胞胎谈谈，结果发现她们的房间已经十分地整洁，令人怀疑搞不好两人只是躲上去，什么都没干。
“愿意和我们两个一起吃午餐吗？”他倚着门框。女孩们都在菜菜子房间里，坐在床上。
“这样好吗？”美美子问。
“对啊，他不是应该抓我们吗？”菜菜子也问。
夏油杰笑眯眯地：“哪怕所有的咒术师都有义务追捕我们，只要是悟不想做的事，他就坚决不做。他超顽固的，所以，他不会伤害你们。”
“我们能去那个蛋糕店吗？”美美子。
“为什么你来挑地方？明明是我过生日。”夏油杰说。
“我投蛋糕店一票。”五条悟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并且逐渐靠近。夏油杰扭头，看到对方正走到自己身后。这人真是高得离谱，借他穿的沙滩裤显然不够长。他上衣穿的依然不是夏油杰给他准备的，而是一件夏油杰离开高专后就再也没见过，甚至不知道他怎么一起带来这边的帽衫。“不过最好还是不要出门啦穿成这样。”
“恶劣。”夏油杰对他说，“是我的生日诶。”
“我想提议我们去吃荞麦面，”菜菜子说，她从床上下来，去衣柜里一通翻找，“因为是夏油大人的生日。”
“谢谢你，菜菜子。”
最终，他们一起出去吃荞麦面。附近有个餐馆，夏油杰带着双胞胎每周至少光顾一次，那里东西很好吃是一个原因，夏油杰喜欢维系和两个女孩的居家日常是另一个原因。今天有五条悟，好上加好。
一旦放下戒心，菜菜子和美美子就和五条悟相处格外融洽。夏油杰只管坐着，一边等上餐，一边听他们聒噪。三个脑袋凑在一起的画面令他胸口发闷。
“你们俩知道那个刚开始放送的动画改编吗？”五条悟打了个响指仿佛努力回想书名，“那个有——狐狸，还有一个神的漫画，你们知道是什么吗？津美纪超喜欢看，每集都追，我们把出版的漫画都买齐了。”
“你还看少女漫画？”菜菜子捂着嘴，嘻嘻嘻地笑起来。
五条悟皱着鼻子：“事实上我的确在看，有何高见？”
菜菜子摇摇头，美美子却开始爆笑，还用手肘拐她姐妹。
“装什么啊菜菜子？别好像你不迷巴卫似的，你不是说他很可爱？”
“我没有，他只是一个纸片人。”
“可爱的纸片人。”
双胞胎开始小声地拌嘴，夏油杰已经习以为常了，他的脚在桌子下面推了推五条悟的脚。
“所以，你还看少女漫画？”他说。
五条悟作生气状，吃起自己面前的食物，“当然，总有人要负责检查一下内容是不是适合小孩子吧，你不看吗？真是失职的家长！”
夏油杰第无数次望天并选择无视五条悟的挑衅。五条悟笑着用脚去勾夏油杰的脚脖子。夏油杰被他这个动作弄得战栗了一下，他压抑着蠢蠢欲动的心情，叫双胞胎不要吵。
吃完饭——五条悟坚持要买单，他在夏油杰面前挥舞他的信用卡，说一些什么寺庙住持收入比不上教师这个金饭碗之类的——他们准备回家了。两个女孩嘴上问能不能去朋友家里玩，但一直在偷笑，弄得大人脸都红了。
“她们好贴心哦，”五条悟说，他和夏油杰十指相扣，懒懒地走在和双胞胎相反方向的人行道上，“知道回家以后我们又要干柴烈火，大做特做……”
“别说了，”夏油杰笑着阻止他，“这里是公共场所。”
以季节而言，今天反常地温暖。夏油杰脱了外套都不觉得冷，至于五条悟，一个劲抱怨自己脚踝露在外面，不过夏油杰很肯定，他只是为了抱怨而抱怨。长街沐浴在金色的，开始往地平线靠近的日光里，五条悟的头发看起来好像着了火。
他们走到公寓，夏油杰放开五条悟的手，从口袋里掏钥匙。五条悟靠在墙上，仰头望着天空。
“有时候，”他说，“我会想象和你一起住在这样的一个家里，世界上没有什么诅咒，咒灵，我也不需要这么强大。”
夏油杰的动作停顿了，他注视着门把，听五条悟继续说下去。
“还在高专的时候我就想象过。我没有注意你变得好消瘦，也没注意你累成什么样了，我只是想着你会带我走，我们待在一个这样的小地方，不被任何人发现。”五条悟很响地吞咽着，他的声音还是变得沙哑了，“后来。后来你走了。我又开始想，要是你成功就好了。我恨自己竟然希望你能抹杀所有的无咒力者，实现目标然后回到我身边。再也不会有人叫我处决你，逮捕你，我们只是单纯地在一起。”
“我很抱歉。”夏油杰说，他伸手去拉五条悟的手，他的心在胸膛里已经成了一堆碎片，五条悟没有抗拒，夏油杰拉扯他，他就投进他的怀抱，“我很抱歉，我什么也没有做到。”
五条悟的嘴唇很软，他轻轻地吻着夏油杰：“我好恨，我能拥有一切，但无法拥有你。”
夏油杰踮脚亲他的鼻尖。五条悟被他亲得笑了。“快点，开始降温了，我们进去吧。”
虽然回来的路上五条悟说了那样的话，但真的进了门，他并没有立刻和夏油杰干柴烈火大做特做。夏油杰煮了茶，两人一起窝在沙发上看了部声效很夸张的垃圾动作片。五条悟靠着沙发背，双脚搁在夏油杰腿上，夏油杰则牢牢抱着他的腿，仿佛在两人度过了一整天之后，五条悟要消失了。
电影放映到末尾，五条悟高高抬起胳膊伸懒腰，然后两个手臂环住夏油杰的脖子。
“有甜食吗？”他问。
夏油杰不由露出笑容，因为距离上次他听见五条悟找他要甜的东西吃已经过去太久。他拍拍五条悟的大腿，五条悟不怎么情愿地放开他。夏油杰走进厨房，在食品储藏柜里翻找，五条悟也跟着他进去，又看冰箱，又看柜子，什么都看。
“不能相信你家有这么多蔬菜。”五条悟第三次关上冰箱，发出感慨。
“普通人类就是要吃蔬菜的，让一让。”夏油杰把五条悟从冰箱跟前挤走，打开冷冻室。他从里面掏出一盒挖了一半的双层巧克力冰淇淋，塞进五条悟怀里，五条悟发出满意的声音。“我敢打赌你高中以后就再也没碰过蔬菜。”
“你说得对！勺子呢？”
“右边第二个抽屉。”
五条悟先拉开左边的抽屉，然后想起自己和夏油杰方向正相反，才换到另一边。银色餐具发出叮当的响声，他从里面拿了两把出来。夏油杰意识到，他正着迷一样看着五条悟的一举一动。即使在不熟悉的场所五条悟的动作还是很优雅，仿佛不论何地他都能适应其中。
想到五条悟能在自己家里待得很舒服……这是一个危险的想法。
夏油杰接过他递来的勺子。
“过生日的人先吃。”五条悟说，他掀开盖子，将冰淇淋端在夏油杰面前。夏油杰用勺子舀了一大块，又喂到五条悟嘴边。五条悟的眼里闪过欢悦的情绪，他张开嘴朝夏油杰靠过去一点，等待对方把勺子喂进自己嘴里。牙齿碰到金属的声音让夏油杰牙酸，五条悟满嘴冰淇淋，还笑起来。
“我可以从你乳头上舔冰淇淋吃吗？”他看着夏油杰挖了第二勺自己吃的时候问。
“什么？不可以。太恶心了，很脏，你想吃的不是甜食吗？”
“你也很甜，我可以吃你吗？”
夏油杰给自己塞一嘴巧克力，不作回答。
“你没拒绝噢。”五条悟把冰淇淋盒子放在台面上，靠近夏油杰，还伸手抱着他的腰。“我可以吸你的肉棒吗？小孩子不在，没人打搅我们。”
夏油杰的鼻孔长长出了一口气，他假装那个提议并没有正中自己下怀，而是努力无视五条悟，继续吃他的冰淇淋。但五条悟的手已经钻进他T恤里面贴着他的腹部。
“来嘛，亲爱的，今天可是你的生日，我都没让你好好高潮呢？”五条悟撒娇般说，真是幼稚的小鬼。
“我们早上才来过一次，忘了？”夏油杰放弃和他较劲，勺子放进冰淇淋盒子里，空闲下来的双手便搂着五条悟的脖子。
“那叫什么温吞水的做爱。”
“还不是你说累死了下次都要我来动，还记得吗？”
“那都几个小时之前的事情了！我已经恢复了！现在我就想在厨房里吸你的肉棒。”
夏油杰翻了个白眼，但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想必对五条悟来说这种态度就够了，他的手已经摸进夏油杰的腰带里，隔着内裤握住他那根东西。夏油杰的肉棒自从被五条悟伸手抱着开始就逐渐兴致勃勃起来，现在还被握着，感觉好到让他不想说。
“你好像也挺希望我给你口的。”五条悟说着，低下头，用牙齿啃咬夏油杰的耳垂。
“好吧。”夏油杰听起来是咬牙切齿。五条悟笑了，他咬得重了点，重到夏油杰嘶嘶地痛呼，然后才把手从夏油杰的裤子里抽出来，转而抓着布料，人也跟着跪了下去。
跪在自己腿间的五条悟为什么能这么美，夏油杰想。
以前也不是没做过。以前当然做过。但这五年多他们都是匆匆忙忙的一夜情，五条悟也从来不主动给他口交，像这样，愿意在灯光下，跪在厨房里，垂着眼睛挑逗他，他们从不曾这样有这份耐心。
夏油杰伸出手揉他的头发。手指间的短毛又轻又软，羽毛一般。
五条悟被他揉得仰起脑袋，他故意用那种很有暗示性，刻意的姿态舔着嘴唇，夏油杰啧了一声，瞪着他。
“你已经很诱人了。”夏油杰对他说。五条悟发出的声音好像是想笑又忍住了的，他把注意力集中在给夏油杰脱裤子这件事上，但夏油杰依然看出来他脸颊浮起了红晕。
“这算什么调情。”五条悟说。
夏油杰的内裤和短裤一起落地，光是被五条悟盯着看，他就已经是半勃的状态，五条悟抬起眼睛和他对视片刻，仿佛在征求许可。夏油杰几不可见地点点头，五条悟就靠过来把他的肉棒前端含进口中。被五条悟口腔包裹的感觉让他情不自禁地吸了口气，两手背在后面乱抓试图依靠柜子的边角支撑自己站立。
五条悟两手抱着他的腰张大嘴把他往里面吞。他的口腔内部很热，又光滑湿润，仿佛很轻松就把夏油杰吃进去了。他跪在地上的样子看起来最自然不过；苍白的睫毛在眼睛前方扑扇，脸颊微微凹陷；他用舌头舔夏油杰肉棒顶端的小孔，舔到夏油杰呻吟不停。
“可恶。”夏油杰说，他不小心用力抓了下五条悟的头发，但五条悟随之发出的哼哼声却让振动传到夏油杰的那根东西上，一直传到他尾椎骨发麻。夏油杰喘息粗重起来，五条悟的嘴巴那么热，吸得那么紧，他真的受不了。那家伙还在努力地将他的肉棒往喉咙里吞咽，甚至，最后，令人无法相信地，五条悟的鼻尖都蹭到他的腹部。夏油杰又忍不住抓了下他的头发。
不用很久就感觉欲望开始聚积。夏油杰无法闭上眼，无法再假装淡定，这下他是故意拉扯五条悟的头发试图让他放开自己了。但五条悟又发出那种好像是笑的声音，振动也又一次传到夏油杰身上，他倒抽一口气。
高潮来得猝不及防。他直接在五条悟的喉咙里射精。五条悟喉结滑动着，把全部，把夏油杰给他的每一滴体液都咽了下去，吃了下去。夏油杰几乎被高潮刺激得弯下腰，但五条悟仍然持续吸吮他直到里面再也射不出东西为止。夏油杰因为过于敏感而皱起脸，五条悟吐出他的肉棒，跪坐下来，一副自己吃到冰淇淋的表情舔嘴唇。
“操，我爱你，”夏油杰说，他朝五条悟伸出手想抱他，五条悟扶着他的胳膊摇摇晃晃站起来，膝盖好像还有点发软，“我爱你，悟。”
“你这个傻瓜。”五条悟用手抵着他的肩膀，微笑了。夏油杰凑过去和他接吻。他从五条悟的舌头上尝到自己的味道，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刺激情欲的事情吗？他用力地吻他，两手摸到五条悟的臀部，用下半身顶他。五条悟也已经硬到不行。
“闭嘴吧。”夏油杰贴着他的嘴唇说。他继续往下吻他的脖子，嘴唇和皮肤摩擦，五条悟发出的低叫让他总算有扳回一局的感觉。“我们先去躺下。”
“你可以来第二轮了？”
“还没，但我想先让你舒服一下。”
他们手拉手，慢慢走去夏油杰的卧室。手拉手的感觉不坏，因为如果没有被五条悟抓着，夏油杰很怀疑自己会脚软摔跤。他刚才太爽了，大脑已经空白了。
两个人一起倒在夏油杰从早上起来就没整理过的床铺里。
夏油杰压在五条悟身上，手肘半支撑着身体，吻他吻得很深。他放纵自己沉浸在五条悟的气息里，与他唇舌交缠，吃掉他微弱的呻吟。五条悟回应得好积极，他抓挠夏油杰的后背和肩膀紧抱着他不肯放。只有不得不脱衣服才短暂的分开，然后衣服也被随便地丢到了地板上。
“你干嘛撕得这么用力。”五条悟双手贴着夏油杰的胸。夏油杰偏要低头咬他的脖子，今天早晨他留下的吻痕，还有昨晚留下的许多痕迹，在白皙的皮肤上已经开始青紫。他对五条悟的话不予作答，兀自开始吸一个新的草莓。五条悟发出撒娇的声音，被夏油杰牙齿啃着锁骨，弓起背迎合他。
夏油杰的头发被他双手拽着，越弄越乱。然后那双手来到他的背，他的臀，努力推着他和自己勃起的部位摩擦。夏油杰吻他的胸部，舔他一侧乳头，舌头在敏感的颗粒上来回拨动。五条悟气得骂他。
“可恶，杰，不要逗我了！”他说。夏油杰大笑着撑起身体。五条悟从脸到胸部都一片潮红，于是夏油杰又低头玩他另一侧乳头。
“你不是也很享受吗？”夏油杰把头抬了起来，五条悟拉他耳垂。
“亲亲我。”
“我以为你想要直接做？”夏油杰问。
“想，但要先亲亲。”
“贪心。”夏油杰摇摇头，但他仍然无法压抑那种怜爱的情绪，重新爬到五条悟跟前。他从对方额头拨开一绺雪白的发丝。那双明亮的眼睛对着他眨了眨，夏油杰就再度与他接吻。他慢慢地，不慌不忙地吻着，五条悟被他吻得发出鼻音。
他们就这样多耳鬓厮磨了一会儿。夏油杰重新回到刚才的步骤。他不再单纯地挑逗而是来到五条悟两腿当中，把他借去穿的短裤从那纤细的腰间往下拉。夏油杰不敢说自己看过多少男人的裸体，但五条悟绝对是他见过最美的。五条悟的阴茎粉嫩，此刻已经勃起，弹在小腹上留下一点湿痕。夏油杰握住他的阴茎，拇指摩擦马眼，五条悟喘了起来。
“润滑剂给我。”夏油杰说。五条悟好一会儿才理解他说的什么。他把瓶子丢给正在慢吞吞给自己的撸的男人，后者说：“谢谢。”
夏油杰半坐着，给掌心挤了点润滑剂，还先把它捂暖以免被五条悟抱怨连连。他一个手肘撑着床，手指来到五条悟的囊袋下方轻轻按压。五条悟也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但还是一碰就弹起来。
“继续？”夏油杰问。五条悟抬起上半身看着他的动作。
“嗯，继续吧。”
夏油杰瞥他：“别演了，你又不是不喜欢。”
“但我更喜欢你的老二。”
夏油杰又白他一眼，但没有回答，而是以一根手指推压五条悟的小穴。五条悟小声地哼哼，没有叫停，夏油杰便低头含住他的阴茎，舌头轻轻地舔玩，转移他的注意力。修长的手指又一次穿梭在夏油杰的长发中，敦促他快一点，多一点。夏油杰插入手指打开他的身体，同时继续含入他的阴茎。五条悟叫得大声起来。
“杰，拜托……”
“拜托什么？”夏油杰放开他问道，他已经插进第二根，没有受到阻力。
“操我。”
“我正在做的就是这件事。”夏油杰吻他的胯骨。五条悟拽他头发。
“用你的老二操我。”
“我今天只有这样做的兴致也说不定呢。”夏油杰弯曲手指，五条悟狠狠地哆嗦着，瘫软在枕头上。夏油杰微笑了。他喜欢和五条悟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但对方被自己光用手指就玩到崩溃的样子才是最美味的。得到神子的信任，能让五条悟这样，是多么珍贵的东西只有他知道。
夏油杰又含住五条悟的阴茎，一边努力含到深处一边加入第三根手指。拉拽他头发的手更用力了，他甚至感觉五条悟从床上挺起腰，大腿在他脑袋旁边发抖。他快到了。夏油杰吞吐他一下，两下，然后放开，坐起来好好地打量着夹住他手指的小穴。已经插了三根，已经被玩得适应了；夏油杰往五条悟的前列腺按去，五条悟立刻受不了地缩成一团。
“你……你干嘛……”五条悟喘着气，睁开眼睛忿忿地看着夏油杰，非常欲求不满。他放开夏油杰的头发，朝他伸出无力的双手仿佛想索取一个拥抱。夏油杰握住他的手，十指交握地陷在枕头里。他磨蹭着上去亲吻五条悟同时按压刚才的角度，五条悟呜呜叫，没有被抓住的那只手勾着他的脖子。夏油杰快速地抽插起手指。五条悟不知道在叫什么，大概是一连串的要死了要死了求求你我爱你。
“嗯嗯，就那里。”五条悟叫道，夏油杰非常听话地持续玩弄他喜欢的点，很快五条悟就射了自己一肚子。夏油杰还不停手，一直等到刺激过于强烈五条悟都开始痉挛了才抽出手指。他把手指在床单上蹭几下躺在五条悟身边。五条悟胸膛不断起伏，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两人还是十指交扣着。
“感觉如何？”夏油杰问。他在五条悟的小腹上划圈，光滑的皮肤上被他划着看不见的图案。
“讨厌。我不想你那样做的。”五条悟说。
“噢？刚刚你好像也没反对呢？”
五条悟转过脸和他对视。他的脸颊浮着嫩嫩的粉色，映得眼睛格外地蓝。夏油杰直接越过枕头去亲他的鼻尖。
“虽然没有反对。”五条悟一副居高临下的神情，在夏油杰还没来得及有所回应之前，他就翻身压到他身上，剥掉他的裤子和内裤然后骑着他的大腿。夏油杰几乎有点惊讶自己原来勃起了，刚才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五条悟身上都没意识到某个部位已经度过贤者时间。五条悟的臀部摩擦夏油杰硬起来的性器。“但更想要这个。”
“骑乘？”夏油杰两手扶着五条悟的腰，问他。五条悟不知在那个角落摸到润滑剂，背着手就往夏油杰的肉棒上抹了一大堆。他一点招呼也不打，夏油杰的那里一下子凉凉的，心惊肉跳的。
“骑到你爽，亲爱的。”五条悟浮夸地朝他抛了个媚眼，然后，直接对着他的肉棒坐了下去。
刺激太强烈，刺激强烈的几乎让人无法忍受。这么突如其来的快感，夏油杰没忍住叫出声。尽管刚才已经做过扩张，五条悟内部还是很紧，肉穴挤压着夏油杰的阴茎，一寸一寸，直到他坐在他的腿根为止。五条悟也皱着脸，但随即就撑着夏油杰的胸开始摇晃臀部，反反复复地上下。夏油杰钳着五条悟的腰，扶着他直到找到舒服的节奏。
这种节奏下五条悟向来坚持不住多久。等情欲得到缓解，他就趴到夏油杰胸口，下身慢慢地碾磨，让夏油杰的肉棒在里面小幅摩擦获得快感。夏油杰无所谓他这样。反正能亲到五条悟就好，而且他也可以抬腰配合五条悟的动作。五条悟被他操得又硬起来，阴茎抵着夏油杰的小腹，谁也不知道这一幕对夏油杰来说多美。
“你好棒。”五条悟在亲吻间呢喃，“你是我的。”
“胡说八道。”夏油杰说。但他并没有真心要反驳，而是来回抚摸五条悟的背脊，每一个凸起的脊椎都不放过。
这次性爱没有再持续很久。夏油杰握着五条悟的阴茎，随着他的摇晃而揉搓没多久两人就亲着嘴，气喘吁吁地高潮了。五条悟软在他身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粘乎乎的逐渐冷却的精液被他涂抹在两人胸口。夏油杰把自己慢慢拔出来。五条悟不乐意，他就在他的白发上亲了又亲。
“我们要去洗澡了。”夏油杰休息了会儿说。五条悟轻轻地嗯了一声，也是既不答应，也不表示拒绝，就像一滩软泥一样趴在他身上。夏油杰不在乎这点重量，他纵容五条悟又趴了片刻，直到他真的受不了身上粘稠的体液了。
他把五条悟抱去浴室，帮他在热水淋浴下站好。五条悟半睁着眼让他在脑袋上倒腾洗发水，样子可爱极了。
“你对我真好。”五条悟满头泡泡淌到肩膀。
“这还用说。”夏油杰说。
他们从淋浴里出来，毛巾擦干身体。这时候五条悟走得动了，他自己回到床上。床单倒没有弄得很脏，但看到五条悟直接睡到被子里，夏油杰还是叹了口气。外面天色昏暗，只是时辰尚早，距离入睡还有一段时间。不管怎么说夏油杰实在是累极。他关上卧室的灯，最后一次看手机。他和双胞胎的群聊里有一条美美子的新消息，说今晚她们俩就住在朋友家里了。夏油杰回了句好，就把手机屏幕朝下放在床头，钻进有五条悟的被子里。
他一躺下五条悟就往他怀里挤。夏油杰张开双臂环在他背后，把他抱住。昏暗中将睡未睡的五条悟，好熟悉的一幕。
“今天生日开心吗？”五条悟因为睡意而口齿含糊地问。
“开心。”夏油杰说。
“太好了。”
“还想吃点什么吗？”
“嗯，想噢。”五条悟在他怀里动来动去，最后用一条胳膊撑起身体，垂着眼睛看着夏油杰。他把手按在夏油杰胸口，心脏上方。“但不想你去忙。”
“你要自己弄吃的？我真是太震惊了。”夏油杰大笑，但五条悟表情很沉郁，他摇着头。
“我不想浪费时间做饭，进食。”他说，夏油杰本来想说那我去厨房马上就可以回来，可是，五条悟的眼神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他伸出手，捧着五条悟的脸。五条悟倚着他，慢慢闭上眼睛。
“好。”夏油杰看着五条悟，他觉得他好像在思考什么，夏油杰不敢问。
“我决定了一件事情。”五条悟说。他睁开眼，视线固定在夏油杰身上不许他回避。夏油杰等待后文。五条悟吞着口水，按在夏油杰心脏上方的手掌，握成拳头，“这是最后一次了。”
他的话听在夏油杰耳朵里是那么冰冷。他满脑子都是这些滚来滚去的冰块。五条悟的拳头好重啊。夏油杰舔了下嘴唇，他想出无数个答复又在这些愚蠢的字眼脱口而出之前咽回去。
“你就这样祝我生日快乐？”最后夏油杰冒出这么一句话。
“别说了。”五条悟的口吻变得悲伤。夏油杰的舌头抵着牙根，他收回捧着五条悟脸颊的手，捂着自己的肚子。
“对不起。”他说。
“我明白。”
五条悟重新躺下，他枕着夏油杰的肩膀，夏油杰也仍然抱着他的腰。两人亲密地依偎着。夏油杰把脸贴在五条悟半干的头发里，闻到自己家洗浴用品的香味。五条悟的手掌再一次贴到他胸口，心脏上方。
“你知道吗，”五条悟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他好像在哽咽，夏油杰的手无意识地抚慰他的身体，试图通过一个别的什么动作，避免自己过于专心地聆听五条悟的话，五条悟说：“你……你是我唯一爱的人。对我来说，你是唯一一个。”
夏油杰阖上眼睛。他收紧手臂，深呼吸，他说：“我知道。你也是我的唯一。”
五条悟吻他的锁骨：“生日快乐。”
夏油杰发出最后的叹息：“我们再睡一会儿吧。”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