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坑*
Summary:夏油杰不喜欢人类。所以他要杀了我的孩子……吗?
* ABO带球跑,狗血破镜重圆。
* 夏叛逃后存活if,无脑花
0、
夏油杰叛逃后的第二个月,五条悟发现自己怀孕了。
家入硝子习惯性地掏出打火机,刚摆好架势,转念一想又收了起来。
“不要用’我这可是为了孕妇着想’的眼神看我。”五条悟说。
“可我的确是。或者说你的确是。”硝子叹了口气,“所以,悟,你怎么想?”
“什么怎么想?”
“那个。”硝子抬了抬下巴意有所指,“去还是留?”
五条悟认为自己知道体检结果后能保持镇定地坐在这里已经实属不易,还让他在短短半小时内思考出成熟周全的对策,简直强人所难。
他低头看着自己仍然平坦的腹部,无法想象它因为甜食过量以外的原因隆起:“去或者留,你能帮我吗?”
“我学的是反转术式的应用与精进,不是接生或者打胎。建议你找产科医生聊聊。”她说。
但他们都知道那不可能。
整个咒术师的历史上,特级也屈指可数,而且基本都是Alpha,从不需要考虑怀孕的问题。但特级的A们在婚配这件事上都由上面严格把关,往往会选择低等级的Omega,或者干脆不能生育的Beta,来降低不可控的遗传风险,原则类似于往高浓度的酒精里加一杯水来稀释度数。
毕竟谁都不知道特级咒术师的子嗣会是什么人。直白点说,会是“什么”。
五条悟不仅是特级咒术师,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S级Omega;孩子的另一个父亲,据他所言,不会有夏油杰之外的可能。
血统的纯净到达、甚至超过临界值时,基因会发生突变。
那么,两个特级咒术师的孩子,会是咒力天赋极高的人类,还是……咒胎?
到底是它的出生就是种诅咒,还是它出生就成了诅咒?
无论是到普通人的医院去做B超发现里面是团怪物直接上头条新闻、亦或是在咒术师专门的医院被知晓两个特级有了孩子当场被高层抓获,都是五条悟拒绝发生的情况。
哦对了,无论是他还是夏油杰都还没到20岁,两个还没从学校毕业的未成年孤A寡O未婚先子,简直社会爆点话题要素齐全。
“应该会有很热闹的反响。”硝子评价道。她脑海中已经浮现自己被记者堵门采访的情形。
“总之别让夜蛾老师知道。”五条悟是个很贴心的学生。
“他可是最被看好的下一任校长候选者,这个节骨眼出了——”家入硝子比划了下,“这种事,他可能会晕过去。”
“所以我说别让他知道嘛。”
“好吧。不过你得想想用什么好处来当封口费。”三人组中唯一天生不孕不育的Beta好奇道,“悟你自己想要这个孩子吗?”
他 想 要 一 个 孩 子 吗?
怎么可能。
他把刚学会不久的术式练习得更加得心应手,他要成为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咒术师,他要满世界乱跑集邮咒灵图鉴,他要惩恶扬善除暴安良,他要铲除高层的腐朽和溃烂,他要寻求新的同伴开拓新的时代。
他要很多很多,总之不是一个孩子。
“不了,又没有人期待。”
自己也好,它另一个父亲也罢,随便在路上抓个咒术师来问一问,都不会期待它到来。
“硝子,帮我祓除它吧。”
“……祓除这个词不是用在这里的。”
“它和诅咒,有什么区别?”
五条悟笑了笑,眼瞳里的蓝色结了冰。
它就是杰施加在我身上的诅咒啊。
1、
“我弄来一个好东西。”真人神秘兮兮地抱着拎着大口袋,“猜猜是什么?”
漏瑚点着烟斗:“你不会去打劫圣诞老人了吧。”
“咒灵还知道西洋节日呢。”夏油杰搅了搅咖啡,评价道。
真人没有继续卖关子,解开束口的系带。
咒灵们纷纷围过去,起初是一阵沉默。
最后是 漏瑚表情复杂:“这是个什么东西?”
“人类啊。”真人洋洋自得。
准确来说,是个人类的小孩。非常小,还不会说话,含着大拇指眨巴着圆圆的眼睛看着牛鬼蛇神们。
圆圆的,蓝蓝的眼睛。
“我知道是人类,你为什么把他带来?”
“诶,可是看起来很可爱啊。”真人一手把孩子提溜起来,“要不要带回去玩玩?”
“万一他是咒术师的人,不是自找麻烦。” 漏瑚谨慎道,“还是放回去吧。”
“怎么会呢,一点咒力都闻不到啊。”
虽然闻起来没有咒力,但他可以看见他们。的确存在着这样一群体质特殊的存在。
那孩子倒是不怕生,甚至主动用小手去摸真人脸上的疤,因为那奇怪的、粗糙的手感叽里咕噜讲了一堆听不懂的话。
然后是 漏瑚。
“他在说什么?” 漏瑚不耐烦道,“你说的话我也听不懂,那么你应该能听懂他的话吧?”
这话是说给花御听的。
花御沉默片刻,只是说:“我觉得他,很可爱。”
……身为咒灵就不要了有母爱了好吗!
真人笑嘻嘻道:“我说吧,就是很可爱嘛。带回去玩玩吧,怎么样?”
“要是他哭呢?” 漏瑚把小孩从自己脸上扒下去,“那种声音的力量我是领教过的,杀伤力堪比术式。”
“那就杀了。”夏油杰微笑,一锤定音,“想带就带着吧,别耽误时间。”
-
小孩就被他们绑架过来了。
几个无恶不作的咒灵其实也没把他当孩子,要说的话,可能跟把 漏瑚的头摘下来当皮球玩差不多的性质。花御的枝条变换抽长,滑梯似的把小孩从一边传送到另一边。
这孩子胆子出奇得大,面对几个奇形怪状的东西一点儿都不怕,反而被逗得咯咯直笑。
“我不想吃他了呢。”真人祈求道,“我们留着他吧,可以吗?”
小孩非常感兴趣 漏瑚头上的火山,三番两次想要爬上去, 漏瑚没好气地回嘴:“我如果说不好,你会听吗?”
“不会。”
“那你问个毛!”
小孩毕竟还小,很快就困了,想睡觉。咒灵们是不用休息的,自然也不知道睡觉是怎么一回事,齐刷刷看向唯一的人类。
夏油杰意识到自己成了视线中心。
小孩蹒跚走过来,朝他高高扬起手臂,小树苗儿一样,含混不清吐出几个音节。
“抱抱。”
“他为什么这么亲你?”花御问,“明明你到现在都没碰过他。”
“同类相吸吧。” 漏瑚替他回答。
夏油杰没说话。
他不喜欢这孩子,不喜欢那双剔透的、蓝得过分的眼睛。
它们、或者说他,会让他想起过去。
“抱一下呗。”真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变成了孩童的大小,在那孩子身后,看好戏似的一同仰视他,“夏油叔叔,抱一下嘛~”
夏油杰谁也没理,径直离开。
-
五条悟接到电话时正忙着买新口味的三色团子。
“他不见了。”伏黑惠大口大口喘着气,好像刚刚经过长距离跑步,“我们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看到。”
“谁?”他对摊主笑得人畜无害,“要薄荷巧克力味的,谢谢!”
“……你儿子。”惠皱眉,“您在干什么?”
惠难得使用敬语,这代表对方通常在怀疑自己所做的事,五条悟坦然承认:“买好吃的~惠要不要?悠仁他们呢?”
“您听到我说的话了吗?”伏黑惠又一次深吸一口气,“小家伙不见了。”
“不见就不见了嘛。”五条悟的笑意淡下来,“反正是累赘,早些丢掉也好。”
2、
两小时前。
这是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第一次见到五条老师的孩子,虽然他们自己也只是十几岁的半大小子,但面对这么稚嫩的小生命还是有些手足无措,像对待上等玻璃制品似的,害怕他一碰就碎。
而带他过来的伏黑惠显然已经很熟练了。
“我真是没想到五条老师是Omega。”悠仁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孩子的小脸蛋,“不对,之前已经听说了,但还是不敢相信——”他比划了一下小孩和老师的身高差距,“这个小东西真的是……?”
“是真的。”伏黑惠知道他要说什么,但并不想听到具体描述,难得抢答。
两年前小家伙出生的那天,周遭仿佛经历了一场微型无量空处,有咒力进行防御的惠都足足头疼了一周。
他不敢想象无法免疫、还身处震源的老师承受了怎样的痛苦。
两位刚入学不久的同僚当然不会知晓当时的情形,野蔷薇用食指抵着自己的额头:“叫……叫什么来着?”
不怪她记不住,孩子爹平时基本不提他,偶尔讲到也不会用名字来称呼,“那小孩那小孩”地叫。
仿佛唤的不是自己亲生儿子,而是在路上无意间瞥见的陌生人。
虎杖想起来了:“千岁。”
“对对对。”姑娘说,“这名字挺好,五条老师对他充满了爱惜和期盼呢。”她撇撇嘴,“比我的路边野花,好多了。”
惠一噎:“其实千岁并不是祈求长命百岁……而是千岁饴的简称。”
他看着他们望过来的迷茫眼神,第不知道多少次向人解释道:“因为他是七五三节出生的。”
-
伏黑惠有时候希望自己不要知道那么多内情,尤其在五条老师的过去上,然而天不遂人愿。
他还记得当时五条悟堪比扎飞镖一般随意取了名,幸好七海老师在此事据理力争,这才让小孩有了一个相对正常的名字。
悠仁和野蔷薇还在讨论。
“五条千岁饴——好怪哦。”
“总比叫五条喜久福好。”
“或者五条和菓子。”
“五条毛豆?”
“哈哈哈哈哈这个好!”
“……”
惠听他们编造奇奇怪怪的名字,不愿戳破真相。
事实上千岁的全名并不叫五条千岁,而只是千岁。
他没有继承父亲的姓氏,不属于任何家族。
百年难得的“六眼”分化成Omega已经够让五条家感到羞耻,御三家的家主亲身孕育了子嗣,另一个父亲至今身份不明,孩子降生下来竟然是个毫无咒力的普通人——无论哪一件,都不是可以轻松拿来当谈资的事情。
这个孩子不会成为五条家承认的后代,他是一个人尽皆知、又隐姓埋名的秘密。
伏黑惠低头瞅瞅趴在自己膝盖上、因为虎杖悠仁做鬼脸而害羞地藏起来的小孩,依旧拥有着年幼时期令人艳羡的特权,对颠倒黑白的世界无知无觉。
也好。很多事情不去了解,的确会变得幸福。
比如他要是不清楚五条老师的因缘就好了。
比如他仍不晓得有关伏黑甚尔的一切。
尽管缺少来自身生父亲的关爱,并不代表就过得不好。
自幼津美纪的陪伴与照料,后来五条悟将走投无路的姐弟俩从绝望中打捞出来。
他们曾经给过他温柔,如今他也想把最好的给这个孩子。
-
现在。
小孩是被花御哄睡着的。咒灵施展出一朵极大的花,把小东西裹在柔软的中间。
“花御还真的有做母亲的潜质哦。”真人附在漏瑚耳边(他也不确定那是不是耳朵),悄声道。
没等漏瑚回音,真人也欢呼着缩小,跳上去打滚。
原先预想中的婴孩大哭大闹、众咒灵忍无可忍、杀之而后分食,统统没有实现。
比起最先当成玩具一样感兴趣的真人,现在花御是更投入的那一个。
漏瑚觉得挺无语的。
身为反派人物不要尽做些好心人的事啊?
唯一的人类却一直沉默不语,不仅没有参与进来,甚至“躲”得远远的。
孩子睡着之后,看不见那双蓝得过分的眼睛,夏油杰没来由得好受了些。
他非常、非常、非常抗拒蓝眼睛。
如果可以随意拟定病症,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患上了蓝眼睛重度过敏之类的。
“你要回去吗?”漏瑚注意到他起身的动作,“都这么晚了。而且外面下雨了吧?”
“去接她们。”
他说的她们,自然是美美子和菜菜子。
“你对她们,倒是有父亲的样子。”漏瑚搓了搓烟斗,“有没有想过真的当一次?”
夏油杰是顶级的Alpha,优秀的Alpha都会有自己的Omega。但相处这些年月,漏壶还没见过属于夏油的那个。
身为咒灵,漏瑚自然是不感兴趣什么恋爱结婚强强联合优生优育blablabla。
只不过,诅咒师的血脉会是什么样子,他的确想见识一下。
他们同时、下意识地,看了眼那个正熟睡的幼儿。
夏油杰在走进雨里之前,转过头对他说了一句话。
3、
“我不需要Omega。”夏油杰说,“伴侣也好,孩子也罢,绑定的关系总归是种牵绊。有了软肋会让人变得软弱,不是吗?”
大雨如帘下坠,夏油杰撑起伞,融进黑色的夜。
真人恢复了正常的体格,凑过来:“他走了诶。总是这样,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看起来很帅的样子。”
“很帅吗?”
“你这样做应该不帅。”
“……”
“所以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单身宣言吗?”
“差不多吧,他说他不需要Omega。”漏瑚哼笑,“就好像他曾经有过似的。”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过?”
“要是有过,”漏瑚说,“那么,现在在哪儿呢?”
-
“——我不需要Omega。”
那天夏油杰站在床边,慢条斯理扣着扣子,讲得缓慢而冷淡,又好像有一点试探。
痕迹累累的他躺在同样痕迹累累的床上,四肢绵软,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整个身体都敞开了,好像连心也被掏空似的。
五条悟睁着眼看着天花板,说,知道了,滚吧。
他不知道。
他怎么知道?
明明那么多年刻意躲着不见面,现在却这样根本而脆弱地展开在对方面前。
自己在想什么。
夏油杰在什么?
他们为什么会变成——又变成这样子?
一切都清醒到疼痛,甚至没办法用发情期来解释。
他闭上眼睛,假装没有听见另一个人离开的动静。
-
五条悟睁开眼,居然又想起那个人了,狼藉而颓败的那一次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也难怪吧,属于那个人的孩子走丢的消息还盘旋在脑海,怎么可能忘。
或者说他从来不曾忘记过夏油杰,简直比诅咒还要牢固。
被下了诅咒能够解除,那么,要是全凭自我意识对另一个人产生七情六欲呢?
再回到东京,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
千岁仍然没有找回来,三个孩子沮丧异常。
因为千岁并没有被登记过,所以动用警力也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若是五条悟的血脉失踪一事被知晓,咒术届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不敢想象。
“五条老师就一点都不着急吗?”“不想照顾小孩啊,很麻烦。如果有人替我接手,不是更好吗?”
“不要说这种孩子气的话,老师。”惠皱着眉。
“不用担心。”五条悟的笑意很淡,“他不会有事的。”
虽然是个普通人,虽然只有两岁大,但那是他的孩子啊。
即便自身没有咒力,但天生继承于他的无下限给孩子织出固若金汤的网,是比五条悟本人还要精密的保护,世界上尚未诞生能够伤害到千岁的存在。
这也是为什么他放心让三人组带着千岁,高强度的咒力对低级咒灵是种原生威慑,尽管幼儿本身需要照顾,反过来却对学生们也是一种保护。
千岁的确是普通人,好在五条悟不是。他无时无刻不在感知他,喜怒哀乐,熟稔如自己的脉搏。
需要把孩子带回来的时候,再用瞬移就好了。他真的一点都不担心。
现在……小孩睡着了呢。
-
再三许诺小家伙一定会安然无恙,五条悟先把自责的学生们送回宿舍。
最后一站是伏黑惠的,五条悟往里一瞅,发现多了很多说眼熟眼熟说陌生也陌生的东西:“怎么这么多小孩子的东西?”五条悟看起来很惊讶,“惠不会已经偷偷分化了吧?”
“……都是你儿子的。”伏黑惠无言以对,“我才十六岁,离分化还有两年。”
五条悟不请自来,拾起一个毛茸茸的玩具,闻起来确实是千岁的气息。
他大摇大摆地往椅子上一靠,一副闲着也是闲着,来叙叙旧吧的架势。
惠踌躇片刻,还是客气一下,给他倒了点水。
问的问题倒不客气:“您真的不爱他吗?”
哎呀,又用上了敬称。五条悟看着面前个子已经高了很多的少年,模糊地想到他小时候的样子。
果然孩子长大都是不可爱的,自己的那个以后也是吧?
他没有回答,惠追加了下一个:“为什么不爱他又要生下他呢?”
这不仅仅是替千岁的疑问,同样是惠自己的。既然伏黑甚尔没能给予回答,那么至少五条悟应该有站得住脚的理由。
“啊啊,好哲学的问题啊。”五条悟低头让墨镜自然掉下来,又噘着嘴唇接住,口型变得奇怪,神情散漫,好像在讲喜久福还是奶油毛豆味的好吃。
“因为弄死他的话,我也会死。”
4、
婴儿诞生,应当是什么样的?
Alpha和Omega的相爱与结合,建立温馨的家庭,两个人做好准备,共同孕育和期待,新的生命在爱莉到来。
但他是什么样子的?
面对的全是穷凶极恶的诅咒、怨怼,满世界乱跑,有时候连自己带出来的学生都照顾不周,狂妄不羁和自我怀疑裹在同样厚厚的茧里。
还有他的Alpha——他的Alpha在哪儿呢?
是那个和自己站在善恶天平的两端、唯一接近的时刻却说着“我不需要Omega”、然后一走了之的人吗?
他一点都不想有个孩子,他给不了完整的家庭,给不了安宁,温柔和责任,给不了一个父亲能够给的爱,如果这样潦草地让一个生命降生到这丑恶的世界,他没办法原谅自己。
五条悟不是没试过结束这个错误,然而医生接近胎儿的瞬间被近乎恐怖的力量弹开,狠狠摔在墙上。最强咒术师的子嗣差点还在娘胎里就背上一条人命。
“不要再尝试了。”唯一能够靠近胎儿的硝子也消耗了很大的力量,疲惫地告诉他,“胎儿继承了你80%的能量,无论是咒力还是原生体能。也许它是感受到你,所以求生欲让它拼命地保护自己、从你的生命力里扎根汲取。如今你想……结束它,无异于自杀。”
他只有放弃。人类最强第一次尝到了被迫承接的无奈。
后来,在十一月的普通一日,孩子出生了。
所有人都以为那孩子诞生后会成为比父亲更强的怪物,然而那个粉粉嫩嫩的婴儿,却只是个普通人。
没有半点咒力的……人类。
哭闹不止的婴儿在被抱到他身边时止住了哭泣,在父亲熟悉的信息素包裹中陷入了熟睡。五条悟看着婴儿红润的小脸,难得有一丝迷茫。
他杀过很多很多咒灵,他们中的很多长着人类模样,远距离的赫劈下去没有杀人的实感,却也差不多了。
他能拿捏他人的死亡。
但他是第一次创造新生。
我爱你吗?
他想。
我会爱你吗?
他不知道。
爱这个字不是福气,而是种灾厄,上一个他讲过爱的人,已经再也不回答。
-
“是不是有人敲门?”“诶,好像是哦。”
“可是这么晚,会有谁来?”
“我去开门吧。”
美美子擦了擦手,打开门,黑夜的寒凉和风雨一口气灌进来,让她忍不住倒退了两步。等她站定看向门口,吓了一跳。
几个形状各异的咒灵,正迫切地想要进来。
美美子见过他们,正准备叫夏油大人来,后者已经站在她身后,皱起眉:“怎么是你们?”
而且居然乖乖敲门,这可不是恶灵的风格。
“你说不让我们突然出现在你家,怕吓到那两个孩子。”漏瑚不大高兴,做人类做的事向来都让他不快。
“哦?所以呢,我还说过让你们不要来这里。”
“实在没办法了。”漏瑚向旁边让出一步,“不然我们也不想。”
赶过来的菜菜子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花御打开白色的包裹,露出一张粉粉嫩嫩的小脸蛋,而且满脸泪痕。
真人在旁边解说:“他一直哭闹个不停,从你走之后。真是的,本来还睡得好好的……”
两个姑娘同时发出惊叹,面对可爱生物的本能压过了请示夏油大人的惯例,从花御那里接过小孩子。
“啧。不是说杀了就好。”
“可是花御舍不得。”
“……我没有。”
“你真的有,大家相处这么久了,咒灵可不会说谎。”
夏油杰头疼:“来找我又有什么用?”
“那是因为,”真人眨巴眨巴眼睛,无辜地说,“他在喊你的名字啊。”
5、
仿佛在配合真人的发言,小孩子在陌生姑娘的手中扭了扭,准确无误地转向夏油杰,刚哭过一场的小脸上还红彤彤带着泪痕,张开双手,吐字很慢,发音确实准的。
“すぐ…る…”
这是真人把他“劫”过来以后,除了“抱抱”,说的第一句话。
喊的是夏油杰的名字。
“……他为什么会知道我叫什么?”
“可能是因为我们有这样喊你吧。”
“这也能记住?”漏瑚插嘴道,“我还以为他不会讲话呢。”
“看起来是很小,不过我也不太清楚人类的年龄。”
“应该,有两岁了呢。”菜菜子难得在咒灵们讲话的时候开口,“以前村子里也有这么大的孩子。”她谨慎地解释,并且看了一眼夏油大人。
好在诅咒师并未有什么异常表情,反倒是真人一脸恍然大悟:“诶,还是人类了解人类。”
陀艮哼唧了一声表示赞同。
这话是有些怪的,在场分明划出三道界限,咒灵,有咒力的人类,和普通人。
有无咒力的人类互相恐惧、憎恶,如此看来,咒灵却是最纯粹的一派了。
尽管孩子目的明确地向夏油杰索要抱抱,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反倒是菜菜子和美美子,像得到了喜欢的小宠物似的爱不释手。
如果可以的话夏油杰并不想接手这样的麻烦,他对人类一共就两种态度,杀了,和不要再见面。但女孩儿们很少有表现出很喜欢什么东西的模样,如果是为了她们的话……
真人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决定再加一把火:“不管别的,先给他起个名字吧?”
漏瑚翻了个白眼:“你是十几岁的小女生吗?”
真正十来岁的小姑娘们偷偷笑了。她们怀中的孩子似乎是明白了自己能留在这里,不再哭闹,安静下来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们。
那瞳色是澄澈的汐蓝,如同清灵而高远的天幕。
他们不约而同想到了另一个人。
“他的眼睛和五条悟是一样的呢。”真人凑近观察了一会儿,“不然就叫他五条好了?”
苍天之瞳的恐怖之处,漏壶心有余悸:“别开这种玩笑。”
“诶诶,可是我觉得很有创意嘛。”真人转向另一边寻求支持,“夏油觉得呢?”
被提问者并未回答。
大多数时候夏油杰都是微笑着的,尽管那笑与真正的快乐并无关联,却好像世间没有能叫他烦扰之事。
没有在乎的人或事就没有软肋,这一点即便是咒灵也能轻易理解。
但此刻,在他们提到五条悟的此刻,夏油杰却敛起了笑容,没有看向任何人。
五条悟并不是禁忌的词汇,在想要铲除普通人的棋局中,这位一直是部署下的一颗重要的子。平时的计划中也时不时会讲到他,甚至正面交锋过,然而眼下夏油杰的模样却与之间任何一次都不同。
他们这几个咒灵,没有哪一个诞生自人类与爱有关的情绪,尽管强大,却依旧琢磨不透这谜题。
不过,分辨情绪还是简单的。在尴尬的沉默之后,花御轻声打破:“我同意漏瑚,还是别开这种玩笑了。”
夏油杰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短暂的失态,恢复了往常的淡定模样:“既然你们喜欢,那就把他放在我这里吧。”这句话是对两个姑娘说的,语气寻常到和保管一份咒物差不多。
比想象中还要畅快地答应了。
咒灵们舒了口气,没有遵循“从门走”的约定,直接化为几团黑雾消失。
-
现在是只有人类的场合。美美子期待的是小孩儿能代替她平时抱着的布娃娃陪她玩,但孩子毕竟是人类,有自己的想法。
他被她们放下来,又一次走向夏油杰。
他只有成年人的腿那么高,毫无恐惧地、甚至算得上欢快地抱住夏油杰的腿:“杰!”
这一次的发音明显顺畅了许多。
菜菜子睁大了眼睛,记忆中夏油大人好像还没和什么人有过肢体接触——除了杀戮。
这算是大不敬了吧?普普通通的人类,居然敢这样跟夏油大人亲近……美美子下意识闭上眼,心里惋惜的同时忐忑等待熟悉的血腥味。
然而并没有。
她睁开眼,看见夏油杰站定,蹙眉看着小东西:“你刚刚,叫我什么?”
小家伙也仰头看他。
“杰?”
“不,不是这个。刚才那个。”他也不知道这么小的孩子到底能不能听懂自己的意思,“你说了什么?”
小孩咧开嘴,笑容单纯到了无知的地步,小奶音软软糯糯。
“爸爸!”
6、
小孩子的摇铃手鼓现在被父亲抓在掌心里左右来回地抛,哗啦哗啦的声音吵得人心烦。伏黑惠整理完东西出来发现五条悟还瘫在软椅上,完全没有事态紧迫要离开的意思。
他和五条悟认识很多年,比现在的所有同伴都要久。可他很多时候仍旧搞不懂老师在想什么。
一知半解的过去,神秘莫测的现在,雾里看花的将来。五条悟这个人所负载的一切,就如同他本身的能力上限一样,是个未解之谜。
惠知晓千岁的存在时五条悟还在国外出任务,后者好像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身体状况,依旧顺着弱者的召唤满世界跑,而且劝说无效。有些事情上惠的确对老师有监督效果,但不是这件事;甚至不需要解释,少年也能猜出孩子的另一个父亲是谁。
毕竟能是谁呢。他尚未亲眼见过、却模糊地晓得的……那个人。
五条悟生命中那个唯一的特殊,也是特殊的“唯一”。
伏黑惠留在东京上学,还要在前辈们分不开身的时候出任务,等再见到老师,距离千岁出生只有不到一个月。
五条悟看起来和以前并没有太大差别,但不知道为什么,去接机的惠见到他第一眼就觉得难过。
正常来说,都到了这个时候,Alpha应该在Omega身边寸步不移吧?
可是,老师的那个Alpha在哪里?
后面的事情都是俗套,五条悟承受了人生中最大一次折磨,方圆几里的居民莫名其妙头疼耳鸣很久,尔后一个全然无辜的、惹人疼爱的小生命来到他们身边。
惠是真心期待的,乙骨、狗卷、真希、熊猫他们也都期待,他们将像对自己的小弟弟一样疼爱千岁。
可是,惠会想,他们的爱,就能等同身生父亲的爱吗?
五条悟说过好几次,这孩子是累赘,但惠不明白的是当初为什么不将孩子过继、或者说扔给其他人……就像伏黑甚尔对自己所做的那样。
为人父母的心,大约是未尽者所永不能体会的吧。
想到这个就来气——面前这个坐没坐相东倒西歪的大人,哪里有一点像成为别人父亲的样子。
“还不去找他吗?”都已经深夜了。
“明天。”五条悟这回躺在了椅子扶手上,把手鼓抛向空中,用了些微弱的咒力控制它自己悬空旋转,像婴儿床的风铃,承诺道,“明天一定。”
除去工作相关,很多时候五条悟讲的话是不能信的,惠暗下决心,要是明天千岁还没回来,他就和虎杖他们一起亲自去找。
然后他想起另一件事。
“对了,老师,”他并不拐弯抹角,模仿着记忆中的发音,“‘杰’……是谁?”
手鼓啪的一声摔在地板上。
五条悟坐直身体,弯腰捡起手鼓,倒没有看他:“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千岁在念叨。”惠端详着他的表情,试图从中找出一丝破绽,“我们带他出去的玩的时候,他会说悟、爸爸、吃、抱抱、糖、哥哥——这些是已知的开口能力。”
幼儿的语言能力来自于模仿,日常生活中总能接触到的名称,我们教他这样讲,或者你教过他,他自然会记下来。
除了我们反复提到的单词以外,今天发现他会说“杰”。
可没有人认识“杰”。
所以,杰……是谁?
如果设定/剧情和原作出入太大,就当成私设
如果过于OOC,就是我的错
7、
五条悟被手机铃声吵醒时正在熟睡——之所以有必要强调熟睡,是因为他平日里并不是太需要睡眠。咒力如同空气一样源源不断,已经足够支撑他的其他身体机能活动,除了费脑时需要甜食(其实只是他嗜甜的借口),其他的诸如对三餐、睡眠的需求远远小于一般人。
但他昨晚却睡得很沉。并不安稳,脑海里反反复复播放着老旧模糊的画面。
他在高专的那三年,和杰有关的温柔回忆,然后那面幸福假象的镜子再被无情打碎,两个人从此走向相对的极点,再不会有人跟他并肩坐在马路牙子上谈未来,讲过去。
夏油杰带走了他关于人生的期盼,从此只有务实。
……还不是都怪惠提到了那个人。
他是怎么回答的?
“我的一个朋友,”,他这样讲,轻描淡写到自己都不相信,“也许是跟硝子聊天的时候被他听到了吧。小孩子喜欢模仿。”
破绽太多。正常的五条悟根本不会解释这么多,说不定反过来捉弄伏黑惠几句。
全是破绽,他想。惠看自己的眼神明明白白地道出没有被说服的事实。
惠对夏油杰的事情到底知道多少,他也不清楚,但从少年的表情来看,并没有直接将这个名字与高专叛逃者。
不过,多多少少猜到是千岁的另一个父亲了吧?
少年聪慧,并不多追问,可总有一天还会有后续,到时候他又该怎样回答呢?
若是有一天千岁长大了向自己问起,要说什么?
说到千岁,一晚上过去了,小孩现在的状态还不错,他能感知到;要不现在去接回来,还是先看看几点了……
哦对了,手机。他烦躁地把头发向后捋,从沙发缝里找到疯狂抖动的手机,是伊地知打来的。
刚睡醒就有工作,即使是五条悟也不会开心,相当开门见山:“几级?”
对面人被直白地一愣,还是客气地打招呼:“五条先生,早上好。抱歉打扰你,有二级咒灵出没,需要麻烦您一趟。。”
“不是吧,二级也需要我去吗?”“因为您……离得比较近。其他人的话……”
“行了,我懂了。”
五条悟懂了,给他安排二级咒灵这样的任务——如果不是伊地知在暗暗报复他,就是有其他分配任务的看他不爽。
不过也无所谓,正好做点事,以防自己想些乱七八糟的。不如说他现在亟需做点事情让大脑不要沉溺在过去。
千岁的话,就等到任务结束后再去接吧?
“地点?”
“矢野公园。需要给您发送详细资料吗?”
“不用。”
他其实不太需要了解咒灵是怎样的,二级还是一级还是特级,反正只要祓除就好了吧?
他不需要同加害者共情,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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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睡了个好觉。梦里没有颠鸾倒凤的青春错事,大着肚子苦苦哀求他留下来的Omega,也没有哭得涕泪交错嚎啕着喊爸爸的小孩,当然。
他神清气爽地起了床,听到外面有动静。美美子和菜菜子向来安静,鉴于他的睡眠质量不太好,女孩儿们做什么都是轻悄悄的,但今天她们的脚步声却很急切。
他打开门,小腿忽然撞上个什么小东西。
夏油低头,梦里没出现的小娃娃,现在在他面前,从地上爬起来,亲昵地抱着他的腿,没有泪如雨下,反倒笑容灿烂:“爸爸!”
“抱歉,夏油大人,我们想让他安静,但是……”美美子道歉。
夏油没有怪她们,这小东西虽然不太会走路,但爬的速度相当快,还灵活,他们几个成年人都抓不住。
他挥挥手,咒力把孩子托举到半空,小孩一点儿也不怕,东倒西歪像在玩游戏,开心得很。
夏油杰还没弄清楚孩子叫他爸爸的原因,但小东西似乎并不是无意中喊的,毕竟他对着姑娘们也没有叫妈妈。不过被喊爸爸还是件诡异的事情,原本想把他……处理一下,只是女孩们希望把这个会动会笑的小玩具留下来。
不,不全是因为她们。
还有那双眼睛。
他苦涩地向自己承认,被那双如此熟悉、如此相似的蓝眼睛专注地望着,他难以自制想起另一个人。
这些年,他拒绝过那个人好多次了。
“今天是不是到集会的日子了?”手指轻轻一挥,把孩子丢在柔软的沙发上,夏油问。
菜菜子为他拿来五条袈裟披上:“是的,大人。”
布料滑过他的手掌,夏油低头整理,想着如此精贵的袍子底下,却住着一副腐朽的骨架。
“在哪里?”他问。
“矢野公园。”
8、
“夏油大人,要带他一起吗?”美美子好奇地问。
她们原本以为会把小东西关在家里,或者交给那几个咒灵,又或者随便丢在某处,可大人换好装束以后竟然把小孩也带上了。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那孩子还不是像拖麻袋一样随手拎着,夏油大人竟然把他……藏在袈裟的怀里。
小家伙从宽大的衣服里露出个小脑袋,好奇地打量着周围,找到新的藏宝途径般扭来扭去,蓬蓬的头发刺挠到成年人,后者并不恼,只是随他去。
……这副场景简直像个慈爱的父亲。美美子不能相信这是自己亲眼看见的。
夏油杰的表情就好像自己根本没有在做一件惊世骇俗的事:“带着他有用。”
美美子并没明白,还想追问,被菜菜子拽了拽袖子拦下来,后者摇摇头,用眼神示意她,夏油大人的事不是她们可以干涉的。
夏油杰倒真是发现了这孩子的作用。他身周有一层类似于被动无下限——类似于五条悟的那种能力——这种没有攻击性、防御力极高的咒力,不仅能保护到孩子自己,还能分一部分给接触到他的旁人,甚至能够强化能力——这一点目前只是夏油杰的感觉,还没得到证实。
换言之,小孩就像个固若金汤的保护层,更有甚者,可能是个源源不断的能量源。
夏油杰吸收过许多咒灵,可至今还没有融合过有人类躯体的咒术师,更别说……单纯的人类。
这孩子的能力宝贵,他暂时没琢磨明白原理,但已经确定自己想要、并且会得到它。
今天姑且把他带上,看一看在面对低级咒灵时能否有不错的效果。
若真如他所预料……他会想尽办法得到这个孩子所拥有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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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级咒灵这个词听起来就很是单薄,五条悟甚至吝啬于耗费咒力瞬移过去,他的住所离矢野公园的确很近,天气又不错,干脆慢慢悠悠晃过去,正好这段时间公园附近的一家甜品店限时售卖新口味的羊羹。
是先收割咒灵还是先吃东西呢?
要决定这种事太费脑筋了,得先吃点什么补补脑。
他撕了根橘子汽水味的棒棒糖叼在嘴里,对着镜子瞧了瞧,做了个大胆的决定:既然是外出散步,那就穿得休闲一点。
五条悟有特异的极速换装功能,橘子汽水味还没来得及在喉咙里回甜,新的装扮已经换好了:浅蓝色还有破洞和骷髅头裤链的牛仔裤,来自野蔷薇的指导;纯白底色写着字母的连帽衫,当然是悠仁的推荐;新的墨镜和棒球帽,不久前惠的礼物。
五条悟看着自己,忽然笑出声——尽管他的性格出人意料,穿衣审美上却有些中规中矩的老套。这样的打扮即使在自己的十几岁也不多见,而这三个孩子,足够新潮足够大胆,硬是逼着他收下这些礼物。
现在穿上,倒真的像十七八岁了。
他的容貌依旧年少,实际上年龄也不算大(只要不跟学生们比),可有时候会觉得心态苍老。
不知不觉,都是做父亲的年纪了。连他的孩子都已经从那么小小的一团长到现在,会走路、说话、叫他爸爸。
还会叫……那个人的名字。
惠的问题来得太过仓促,他根本没有准备。就像他也还没有准备好在将来的一日如何回答千岁“我的另一个爸爸是谁”这样的问题。
“杰”,这个他在心中默念都无比沉重的名字,现在对小孩子而言只是一个常常听到的词罢了,和玩具、狗狗、云没什么差别。
他还没想明白,千岁到底是什么时候学到“杰”这个词的?自己明明没有在他面前提过才是。
五条悟怎么会和别人说起夏油杰呢?这是连硝子都不会讲起的、守口如瓶的秘密。
倒是在心里想过。……想过很多次。
他的小东西总不能会读心吧,开什么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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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这些的同时他已经步行来到目的地周围,今天的确是个好天气,天高云淡,日光和煦。矢野公园并不大,算不上景点,只是附近居民会来散散步晒晒太阳,很少有游客踏足。
可今天热闹得不同寻常,而且很明显,不是普通的游园集会,大量的——咒灵的气息。
五条悟终于做了羊羹待会再买的决定,顺着越聚越多的人潮走过去。
旁边经过的人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哎哎你看见了吗?”
“什么?”
“神明显灵了!”
“怎么会有神啊。”
“是真的——我都亲眼看见了!”
“是你看错了吧?这么不科学的东西。”
“不会的,你看见就知道了——那是神的儿子,神的儿子啊!”
五条悟不以为然,又是什么低级骗钱的小戏法,一眼望过去的确有个小小的人飘浮在半空中,咿咿呀呀很高兴的模样,浅色的光线落在孩子身上,镀了层亮晶晶的轮廓,还真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神子降世的圣洁感。
等等。
他定睛一看。
操他的,这哪是什么神的儿子——那是他的儿子!
(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