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夏油杰、五条悟一行六人前往深山一座传闻闹鬼的废弃建筑里举行试胆大会,在试胆途中却发生了无法想象的意外……
人设涉及剧透!!(((???夏油杰×以噩梦为食的神灵悟)
he,非原作灵异向,有刀有糖有车,有自捏命名路人npc,正剧向,连载中。
祝小情侣情人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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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个人,被困在一个狭隘黑暗的房间里,以一只点燃的蜡烛为中心围成一圈。
在烛芯烧尽之前,每个人都必须各自轮流讲完一个令所有人都满意的鬼故事。
否则,所有活着的人都会死。
乳白色羊脂蜡烛慢慢流淌着圆润的泪珠,蜡烛中心被点燃的火苗不知道为什么呈现莹蓝色,在这逼碍的空间中,那诡异、微弱的光,映照得每一张脸惨绿惨绿。
痛苦,悲伤,平静,绝望,愤怒,每张脸上上的表情都是不一样的,此时在这奇异的光下更是颇有一种不真切感,仿佛所有人面上都紧紧套着一张扭曲虚假的面具。
可能是空间过于狭小,这一伙人不得已以一种非常别扭的姿势围成一圈挤在一起,半蹲或盘腿坐着,相邻的膝盖时不时不经意的相碰,短暂地碰到又急忙避开,或粗重或轻浅的呼吸交织在一块。
两个女生惊恐万分地搂紧在一起,其中一个好像精神已然处于崩溃的边缘,她像收到了莫大惊吓的鹌鹑,手脚并用拼命往同伴怀里缩,涨红发紫的脸整个都埋进了紧挨着的姑娘的衣物中,仿佛只要她不探头就不用面对某种恐怖到无法解释的未知。
另一个一直宽慰人的女生比另一个坚毅,但也不过是强作镇定,她姣好面庞上的妆全部被鼻涕和眼泪湿漉漉浸晕开了,显然方才才哭过,现在生理液体已然又在泛红眼眶内打转,仍然哆哆嗦嗦强忍着,似乎忌惮着黑暗里隐藏的怪物。
其他人都惊魂未定地互相打量着对方,只有一个留着丸子头的男人出神地望着那近在咫尺的烛焰,他似乎在发愣,明明微弱到门缝里渗进来的风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刮灭,风也如预料中一般拂过了他额前的黑发,可那小指甲盖都不到大小的火苗却活跃顽强的一跳一跳,犹如将死之人挣扎不停的心脏。
“我不明白。”喃喃自语着的男青年看上去比身边的人稍微年长一点,半长的乌发被规矩地盘在脑后,薄唇泛白,眼角狭长,额前有一撮奇怪的刘海,深黑诘襟上的纽扣一丝不苟地由上到下扣得整整齐齐,有介于年轻学长与成熟男人的青涩韵味,犹如半青的果子汁水甘甜又不失酸涩。
看起来,他是这里的人中精神最镇定的一个,当然,如果忽略了他黑色诘襟制服上逐渐干涸的大片深色的印渍和血迹未干的双手的话会更加有说服力。
“我,我们仍然要继续下去吗?”一个因为恐惧而尖锐的女声发问道。
“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我受够了!”埋在衣物里抽泣的脸抬起来口齿不清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张原本柔美的脸被血污混合泪水打湿,十六七岁的国中生哪见过这种阵仗,说到底还是温室里柔弱的花苞。
围成一圈的共有五个人,三女二男,都穿着日式高校统一的制服。
……原本,是有六个的。
第三个女孩儿抱膝坐在一边,深蓝的眸光里隐约有水色,但凭借惊人的意志挺住了,天内理子有极为大胆的性子,这种时刻她反而能够更快地冷静下来,她不像旁边的同伴此时拿珍贵的逃命时间婆婆妈妈地哭……最起码这时候不行,于是狠下心来咬咬牙齿提醒道:“现在蜡烛已经快烧了小半截了。”
所有人都同时静默了,不知道心里想到了什么。
终于,那个留丸子头的青年出声了:“理子妹妹说的不错,我们只有一个目标:逃出去,如果只有完成游戏这一条路,那除了遵循游戏规则快点结束,我们别无他法。
这个青年始终面色平静,他很好地藏起了多余的情绪,充当了这只队伍的主心骨,其他人都潜意识里地向他靠拢。可是,明明……
“就由理子开始吧,以这个圈子逆时针顺序一人依次说一个鬼故事。“
天内理子深呼吸了几口,似乎在给自己打气,随后嘴唇开开合合几次终于成功将话说出来:“那,那本姑娘就讲一篇好久之前在学校阅览室里看到的故事,希望……诸君能满意。”
虽然她尽可能的掩饰好自己的情绪,可语句间颤抖的尾音赫然暴露了她内心的惶恐。
事情发展成这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很久很久以前,久到这一片土地上还没有邦国的建立,猿猴刚学会了不用四肢着地走路,还是茹毛吮血为生的时候。有一个善良又美丽的精灵被装进了瓶子里,被扔进了无垠的大海。”
祂的头发像柊天的第一场雪一样洁白,祂的眼睛像碧蓝苍穹一般一尘不染,祂的嘴唇像处子的鲜血一样红润,祂的心灵像埋在地下最深处的水晶一般晶莹剔透。
祂原本是个自由的精灵,总是随着风的脚步快乐地游览世界各地,现在变得像个囚徒一般被困在这种方寸之地,也想责问“为什么是我?”,但是又很快重振了精神,因为祂相信不过多久自己便能出去了。
在第一个一百年,精灵决定,不管谁救了祂,祂都会报答他一辈子都花不尽的金银财宝。
“可是第一个一百年过去了,海藻爬上了瓶壁,没有人来救祂。”
夏油杰,埼玉县第一公立高等学校十八岁毕业生,极其受异性欢迎,因为出挑的成绩即将被东京的大学破格免试录取,乘着他还没离校,好些个先前不敢表白的女孩都红着脸向他诉说自己暗恋的心意,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一向好说话的夏油学长没有答应任何一个,他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微笑,嘴里却说尽了绝情的话,最后给每一个芳心尽碎的姑娘表达了郑重的歉意。
可是依据校内闲人的仔细观察,夏油明明一直保持着单身,这么多姑娘献殷勤,怎么就没有人敲开他的心门?马萨嘎!!红豆泥——随后夏油又僵着脸拒绝了几位清秀俊丽的男孩儿,丝毫不管那些学弟们哭到梨花带雨的悲伤,甚至比之前的姑娘都干脆到不留情面。
话不多说,临近毕业,这块烫手的香馍馍也有一个让许多人明里暗里觊觎的东西——毕业时校服上的第二颗铜纽扣,得到这颗纽扣的人意味着挨近了青年的心。
非常的,有诱惑力。
二年级天内理子就是这样被搅和进这场是非中去的,虽然她根本搞不清状况,但是为了身边学习环境的清静(要知道她的两个室友因为“夏油杰到底是谁老公”这个问题大吵一架,已经好几天不跟对方说话了,这简直是疯狂!!难道就没有人像她一样认为夏额前的刘海——超!怪!的!),便暗自下决心搞到夏油杰的纽扣来结束那些小女生之间乌烟瘴气的战争。
利用自己的人脉约出了学长,说好是毕业时学弟学妹邀请参加试胆大会,两个同时都对夏油学长有隐秘情感的学妹——同样是二年级的佐佐木凉子和岩崎柊月,她们俩跟理子同样在学校唱诗班,不过在之前明确说明得到纽扣是各凭本事,拉上过来凑数的男同学——一年级的体育生藤原拓也,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出发了。
这群高中生是放学之后的黄昏在十字路口和夏油学长碰头的,但是夏油杰并不是单独一个人。
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个高挑瘦削的男生,面容模糊,但是隔得老远都能显眼地看到有一头莹白如雪的短发。此时娴熟地伸胳膊勾住夏油的肩膀,看夏油淡定的脸根本是已然习惯的反应,恐怕是已经重复过无数次了。
他们十分要好。
“于是精灵决定,接下来的第二个一百年,不管是谁救了祂,祂不仅会赠予数不清的金银财宝,还会让他获得与天空、海洋同长的寿命。”
透过窄小的瓶口,祂能够听见海涛翻涌的吐息,祂能够听见游鱼嬉戏的呢喃,祂能够听见人类渔猎的浩势。祂无比想要获得自由,也因此延伸出了本不属于神明的欲望,精灵渴望捕捉到每一丝声音,而贪婪地希冀能否有一天能听见粗粝的渔网碰撞瓶子的声音。
但是祂的眼前始终是一片黑暗。
“第二个一百年过去了,瓶子上布满了藤壶,依旧没有人救起祂。”
走进了才发现,那个家伙出奇的高,甚至比夏油杰还高上些许,极瘦,腰偏窄,骨架撑起了偏大的校服,垂在身侧的瘦长肢干就像西风中轻轻摇晃的枯芦苇。
“真是抱歉,悟听说了我要参加试胆大会,便一直吵着要来,如果人数已经够了的话,我现在就让他回去。”夏油杰扶着额头露出很是苦恼的神情,好像拿缠在他身上的友人根本没办法。
“哈,杰又想把我丢下自己偷偷出去玩儿!上次就是,嘴里说着有事最后还不是在出租屋里打电动。”白发青年挺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圆圆的墨镜,既挡住了他的眼睛,也挡住了来自他人探寻的目光,旁若无人地跟夏油杰吵嘴。
听他这么说,夏油杰好像也有点恼火,只是反驳道:“明明是要月考吧,悟总是一时半刻没办法消停。”
“上上上~~次去游乐场坐摩天轮也是,等了杰好久,一起到那里的时候天都半黑了。“
“最后不还是逃了晚课陪你,还有,不是也因此看到了很美的晚霞,悟?”夏油杰跟变魔术似的不知道从哪个兜里掏出根纸包苹果糖,被对方一把抢过去,气呼呼地撕了包装塞进嘴里。
明里暗里夏油杰都有找台阶下的意思,只不过那个白发青年脸颊仍然鼓鼓的,不知是气的还是吃糖吃的,可能一时半会儿是哄不好了。
天内理子内心惊奇,从她已有的消息得知夏油学长一直维持着完美的优等生形象,没想到这个私底下也会像普通十七八岁男高翘课和朋友一起通宵打电动,也对,她偷偷撇了一眼夏油杰头上扎成丸子的长发和黑色耳钉……真是有够特立独行,还有游乐场,说的不好听点真的是幼稚极了,毕竟摩天轮只有小孩子或者情侣才回去吧!她暗自腹诽,舍友精心塑造的完美滤镜也一下子稀碎,鄙夷地将他跟粗野的同龄人划分到一起。
“我才不管杰去干什么!但是‘一起去买甜品′和‘让五条悟吃到甜品′才是最最重要的事吧!”
“是学长的朋友呢?”毕竟时候不早了,眼看话题又要陷入死循环,可能是为了打破这个僵持不下的局面,站在一旁的岩崎鼓起勇气搭话道,“如果不嫌弃的话,要不一起去吧。”
那名叫五条悟的男人就是在这个时候,隔着墨镜抬起眼皮看了说话的姑娘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岩崎柊月在与那个来路不明的青年对视之后,竟莫名地感到一阵恶寒。
就这样,这个队伍便变成了六个人。
“这一次祂决定,接下来的第三个一百年,无论是谁救了祂,祂都会为这个人实现三个愿望。”
精灵亲口许下的诺言,高山能够夷为平地,大海也能够因此干涸,这会是人类自身永远无法掌控的力量,可现在却有三个机会实现。价值连城。
可能真的是因为丢失自由的时间太久,与神明同行的精灵都会不可遏制地忆起从前,祂在无穷的光阴之间也与其他的生命联结了桥梁,现在不过是溯游过大河捡拾起散落沿途的饱满稻种。明明不应该拥有类人情感的祂也会在瓶中惊诧于胸腔里脏器的律动,回想到曾经于不可名状的世界之书页中偷窥到的吉光片羽,名为“思念”的盐水、名为“怨恨”的盐水、名为“羁绊”的盐水、名为“爱”的盐水,与所困住祂同源的东西,竟然从精灵的眼眶里流淌下来。
祂明明没有从瓶中离开,却尝到了海洋的苦咸。
“第三个一百年过去了,依旧没有人救起它。”
“可是你讲的明明是外国的神话,并不算是鬼故事吧。”
这个像呓语一样的奇特叙述被另一个粗哑的声音突如其来打断了,就像一直流淌的涓涓细流被顽石截断了道路。盘腿坐在昏暗的灯光下夏油杰隐蔽地皱了下眉头,大家一齐看向蹲在他旁边从方才开始就默不作声的体育生。
藤原拓也艰难地噎了口唾沫,自从进了这个鬼地方,他只感到几股寒气从后脚跟向上爬,更别提发生了……“那种事情”之后还被近乎强制要求完成这场处处透露诡异的游戏,众目睽睽之下他再重申了一遍方才的话。
“你们没有听见那个……东西说的得是鬼故事才行。”仿佛看见了其他人惊慌的神情——害怕被别的东西听到了一般,藤原瞬间反应过来,脖子瑟缩着额角刷的冒出汗,嘴里嘟哝完了这句话便不作声了。
讲述者微乎其微地抖动了一下,她听清楚了藤原的意思,自己也肯定发现了这个问题。天内理子大脑飞速地转动着,随后硬着头皮接着说了下去。
后半拉从她嘴中所描述的故事走向可以明显地听出来是她自己编排的,也就是从这个时候,故事情节朝着诡异的方向走去。
五条,五条悟。好像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不是本校的学生吗?姓氏也很少见呢。
理子在嘴里咀嚼着这个名字。如果见过一次肯定印象深刻吧,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一头张扬的白发,只不过相貌吗……有点平平。也可能走在最后的缘故,她好像始终没有看清那个白毛男的模样。
五条悟双手插裤兜沿着山间湿滑的阶梯向上爬,嘴里叼着那根细小的木棍,糖呢,早就吃完了,木棍却在不大的口腔里滚来滚去,隐隐能见着一点润红的舌尖。可能是腿长的缘故,三阶两阶并一步跨,走在陡峭的山间却像如履平地一般,有时候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斜出的柊青叶、鲜艳的醋栗浆果,偶尔夏油杰在后头无奈地喊他慢点,他们跟不上了。
佐佐木、岩崎和夏油走在一起,三个人有说有笑的,离的老远天内理子都可以看出来那两个骚货是使出浑身解数来搭话了,恨不得下一秒就投怀送抱,不过丸子头青年始终笑眯眯地将话题压在私密暧昧的程度之外,礼貌又透露一点疏离,对付异性倒是游刃有余。
紧缀其后的是藤原拓也,这个一年级的学生可能是第一次参加类似的活动,结巴着拼命想给学姐们留下好印象,方才积极地想加入前面三人的话题,后来发现除了夏油杰其他俩根本不搭理他,讨了个没趣,索性不吱声了,只是闷头爬山。
天内理子大口大口地喘气,白雾从嘴边升腾,虽说是夏末秋初,随着高度的攀升山上的气温越来越低,连落在阶梯上的叶子也结了一层薄薄白霜,她落在队伍的最后,脚跟肿胀发疼,导致自己内心的火气越来越旺,所以为什么由一开始的计划变成徒步爬山了?!
原本是要去本地很有名的八十八桥,是高校内流传的午夜试胆热门场所了,传言说真的有人见到鬼了呢。这一趟,天内理子一行人还没到达八十八桥附近,凉子随手在ins上刷到消息,便尖叫道八十八桥进不去了。前些夜里附近的居民听见几声像地震似的巨响,慌慌张张离家避难,白天才发现八十八桥悬崖边的整块石壁被蛮力打穿了数个大窟窿,像发生了化学爆炸过的痕迹,引起了乡镇政府的高度重视,唯恐是民间恐怖分子作祟,现在警方已经把那地方封锁禁止任何人靠近。
就这么无功而返肯定是不行的,就在大家正在苦恼的时候,五条悟懒洋洋地举手说他知道一处闹鬼的荒废建筑,离这儿不远,只不过要爬一段山路。
跟着还没认识两个小时的人进山,放在任何时候都是疯子行为,就算是他们人多,天内理子还是迟疑了,其他人倒是无所谓,这群涉世未深的青少年认为夏油学长的朋友总不可能把他们给卖了,佐佐木凉子甚至伸出彩色的美甲戳戳她的麻花辫,意思是胆小鬼和乖乖女就不用参加试胆大会了,就这么话里话外有意无意地挤兑了天内理子一把。这能忍??最后临走时,虽说不情愿,理子还是谨慎地给等在家里的黑井美里发了身处的地址消息,然后开了免打扰,选择性忽略了来自黑井的大段大段充斥着问号惊叹号的消息。
“渔夫驾驶着木船航行在海面上,他连续三天没有捕到什么好货,甚至碰到了难得一见的大风暴,在休整片刻后不得已偏离了寻常的航线,希望来陌生的海域碰碰运气。”
他遵循着星辰微弱的指引来到这篇海的时候,乌云散去露出了皎洁的明月,海面上浮着一层薄薄的雾气,给明月拢了半边纱。渔夫没什么文化,看见那轮硕大的明月……联想到在渔民们卸去一身疲劳后,遇见过在港口揽客的婆娘,不似渔女们粗糙黝黑的皮肤,那些涂抹脂粉的和服娘们吝啬着不给看白花花的大腿,而是欲迎还拒般撩起乌发别在耳后,露出光滑白暂的脸盘子。渔夫每每想到这儿,都身下一紧,口干舌燥了。
海面磷光闪闪,说不出的平静安宁,他朝海面撒下第一网,打破了这面硕大的镜子,仿佛这样就能网住月亮。
水里的月亮破碎了。
一网,两网,三网……除了一些臭鱼烂虾,他一无所获。
头顶的月亮也慢慢地沉入水面,水天交接的边界逐渐逐渐的模糊了,渔夫甚至有错觉,觉得真的他漂流在天上。
“这个时候,也许是神明听到了他内心的祈求,渔夫的网莫名其妙变得沉重难提,有东西进网了。渔夫捕到最大的鱼曾经差点把船撞个粉碎,呯呯拍打的鱼尾甚至打断了坐板。而他现在掂量,网里家伙比以往所获的都要沉重,渔夫兴奋极了,仿佛忘却了肌肉的酸疼,只知道拼命将网兜往船上拉。”
露出水面的赫然是一个沾满污泥和水藻的瓶子。
他万分惊讶,因为这个瓶子不到巴掌大的体积,却如此之沉。渔夫弯下腰来,将那物捧在手心,细细擦拭去了瓶子身的淤泥,就像面上洗去尘埃的美人,浮现出繁琐华美的古朴花纹,他从来没有在任何地方见过如此崎丽的装饰,所以暗自猜测这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瓶口被青绿色的铜锈和藤壶堵满了,渔夫从腰间卸下一把用作剖鱼的尖刀,刀尖现在甚至还沾着鱼鳞,费了些劲儿撬开了瓶口腐锈到看不出材质的塞子。
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错觉,这个瓶子变轻了。离开水面开始,到方才拨开瓶口的那一刹那,原本重逾千斤的物什,它的重量就像随着凉寒的海风吹过、消散了,现在躺在手心里的瓶子,便犹如空气一般轻盈。
凭借着微亮的月光,渔夫从瓶眼里向内望去,一股细小的微风吹起了额发。
什么都没有。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海雾奇迹般的全散去了,渔夫放下瓶子的瞬间,抬眼看见了近在咫尺的月亮。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