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那个夏天结束的太苦，等到了冬天总会有感受到温暖的时刻。
五条悟也不是每一个圣诞都会在买蛋糕的路上遇到夏油杰，以前的每次遇到也都是直接擦肩而过，今天倒是有人先开了口。
“悟。”夏油杰没有在今天穿那身袈裟，他穿着一件驼色带有毛领的羽绒服，那一圈白色的毛领显得整个人都温柔许多。
五条悟只是停下了脚步却并未说话，隔着墨镜也他能看到那人像以前一样对着他笑。
“我来陪你过圣诞。”
简单的一句话却像是把两人又拉回了从前，五条悟并未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拐了个方向走去五条家在附近的一套房子。
这套房子位于市中心的高层居民楼中，五条悟按下密码开门入内却并未关门，后面跟着的自然也进入后顺手关上门。
等到落锁那一刻五条悟猛地转身扑上来，这几年五条悟的身高并未长多少，夏油杰倒是已经快能和他齐平的高度。
仿佛卸下所有伪装一般，夏油杰抱紧了怀里的人，说着：“我回来了。”
从学生时代开始这套房子就像是二人的避难所，他们也曾背着所有人在这间屋子里厮混到天明。
在新的一天踏出门后，却又要继续站在对方的对立面。
自夏油杰认识他以来，从未见过五条悟哭过，当然床上是例外，可这一次夏油杰衣服上却被染上了对方的眼泪。
夏油杰有些动作僵硬的拍着五条悟的背脊，轻声安慰着：“哭什么，我不是回来陪你过圣诞了？”
五条悟把头埋在夏油杰衣服上擦干了眼泪才松开胳膊，他拎起鞋柜上的蛋糕放在茶几上，整个人往后靠陷在柔软的沙发里。
夏油杰脱掉外套挂在玄关处的衣架上，才到五条悟旁边坐下，看他不想说话，自觉去厨房准备待会儿的晚饭。
房里的厨房是开放式的，五条悟只要一转头就能看到夏油杰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原本今天还要去处理的事情也都让他直接发消息全部推到明天。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把蛋糕打开放在茶几中央，又匆忙跑去卧室找东西。
“杰！”五条悟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去年买的圣诞装饰呢？”
夏油杰也有些记不清，回头喊：“衣柜左下角那个抽屉你找找。”
等夏油杰把所有菜都整齐放在茶几上，摆放好碗筷五条悟才从卧室出来。他手里拿着圣诞帽，自己头上戴着麋鹿角的发箍，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夏油杰。
“杰，快戴上。”五条悟看他接的有些迟疑，干脆自己上手给夏油杰戴上，又拿了两个发卡卡住帽檐防止掉下去。
“怎么突然戴这些？”夏油杰任由他摆弄，如果这些小情趣能让他变得开心何乐而不为呢？
“圣诞节，就要有圣诞节的气氛！”五条悟看着戴好帽子的夏油杰，“要是再有一个白胡子就好了。”
“吃饭吧……”夏油杰真怕他来了兴致现在立马下楼去商店买。
吃饱喝足的二人靠在沙发上看电视节目，时不时一起吐槽着综艺里的搞笑片段，茶几中间的蛋糕却一直未动。
也不知是谁先情动，又或许只是一个眼神，夏油杰慢慢地靠近，五条悟配合的闭上眼。
圣诞夜的第一个亲吻是简单纯粹的双唇触碰，可下一秒像是彻底打破了紧张的氛围，随着电视里放起的圣诞歌声他们缠吻在一起。
室内的空气仿佛都在升温，夏油杰扯下毛衣扔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五条悟的手指隔着单衣在他的腹肌上划过，指腹下的肌肉突然就紧了。
“瞎玩什么？”夏油杰帮他拖去上衣和裤子，俯下身去亲吻他的脖颈与肩膀。
“杰的腹肌，很久没看过了，杰给我看你的腹肌我就给你看我的，怎么样？”五条悟看着埋在自己颈侧的头，扎起的丸子正随着主人抖动，“这可是五条悟大帅哥的腹肌，超级划算！”
“好啊。”夏油杰亲在他嘴角，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忍不住去索吻，右手拉开自己的衣服下摆把他的手贴在自己腹肌上，“给你摸。”
“杰这是作弊！应该是给我看才对。”五条悟嘴上说着，手却在夏油杰的腹肌上摸来摸去好不快活。
“回房间？”夏油杰对于某些事情依旧持保守观念，例如某些事情应该在床上做才对，至少不应该在有落地大玻璃窗的客厅。
“不去，要和杰在沙发上。”五条悟直接侧过头对着电视机下方的智能家居管家盒子喊，“小杰，关窗帘！”
“小杰？”智能家居是新换的，夏油杰有两年没有和他回来过自然也不知道五条悟给智能管家起的名字。
“是的，我的小杰。”五条悟看着他认真的说着，也不知道说的是哪个小杰。
窗帘已经拉上，夏油杰自然也不客气，帮五条悟脱了衣服又亲到一块儿去。他们身下的沙发够长却始终只是沙发，它不够宽。
夏油杰习惯性抱着五条悟一翻身两人就从沙发上掉落，好在冬天铺了厚厚的毛绒地毯并未感到寒冷。
两个人的姿势瞬间调转，五条悟坐在他身上，用手捞起夏油杰的衣服下堆在他胸口。若是像平时一样五条悟早就用手指去掐夏油杰的乳头，今天却一反常态的弯腰把耳朵贴在夏油杰的胸口，安静地听着身下人的心跳声。
“嘭、嘭、嘭……”有力的心跳声传入五条悟的耳中，他安心的长叹一声。
“明年的圣诞节还会回来吗？”五条悟说的声音不大，可夏油杰还是听到了，他不敢回答，只能伸手贴在五条悟的颈后慢慢抚摸着。
五条悟等不到他的回答，仿佛自己想通了，双手撑在夏油杰耳边旁：“不辜负当下，至少现在你还在我身边。”
这一夜就像是彻底抛去一切，两人在他们的避难所里歇斯底里的做爱、接吻，就像是在做最后的诀别。
夏油杰没有像以前一样顾忌第二天五条悟是否还能出门，每一次都挺入深处却又只拔出一些又再次探入深处。五条悟的手指紧紧扣在他背后，两人换了多个姿势也都会紧紧相拥在一起。
“杰……”五条悟眼角含泪，不知是爽还是痛。
“我在。”夏油杰亲吻他的眼角，不让眼泪滑落，时间已到凌晨。
五条悟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大概是下半身的快感过于强烈，又或许是因为这几天一直紧张绷着的那根弦松懈下来。
夏油杰抱着他去浴室清洁完把人塞进被窝，窗帘边缘的黑色已经被即将升起的太阳映照成橙黄色。
五条悟头上的鹿角已经摘下放在床头，夏油杰把自己头上早就松垮的圣诞帽摘下和鹿角放在一起。他就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看着五条悟的睡颜，看着他突然皱起的眉头，用手指去为他抚平。
最后他还是低下头，亲吻着五条悟的额头、脸颊、鼻子、嘴唇。
屋外的太阳正在缓缓升起，他走出房间合上卧室门。
客厅茶几上还放着五条悟昨天买的圣诞蛋糕，是网红款的蛋糕，满是奶油的蛋糕上只简单的装饰着几片草莓。夏油杰想伸手去蹭点奶油，刚伸出手就发现自己的手指变得有些透明。
“时间到了吗……”夏油杰走到落地窗前，双手紧紧捏着窗帘，他回头看了眼卧室门，还是拉开了窗帘，“悟……下次一定要再许愿让我出现呢……”
清晨的阳光洒进客厅，空无一人的客厅里唯一留下的痕迹，只有茶几上的蛋糕少了一片装饰用的草莓。
这是圣诞节。
是2017年12月25日。
是夏油杰死后的第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