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五】幸福论

*战后胜利if,魔改235/236话,有一些关于两人关系性的个人解读

*巨量ooc,某些解读可能和一些同好的观点不同,如果无法认同接受,可及时关闭退出

*有原创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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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田提着购物篮来到放着巧克力酱的货架面前,看着女儿发的消息,犹豫着到底该选择哪种品牌的巧克力酱,这时一个高大的男人从他的背后走过来,来到他的视线前面。当他看清楚面前的人时,还是忍不住叫出了声。

“夏油大人?”

似乎和他有着相同烦恼的男人终于回头。长发男人和过去差别不大,就算不做众人敬仰的教祖也仍旧很出众,比如说正悄悄盯着他发呆的导购员小姐。但要是仔细看了话,他的变化也蛮大,比如说更亲和日常的家居服取代了高高在上的沉重的袈裟,比如说额头上多了一道怖人的伤疤,比如说昔日压迫性的气息被更多的平和稀释。

长发男人看了他一眼,脸上既有陌生,也带着疑问。山田大着胆子靠近上去。自从一年前菜菜子美美子大人一脸严肃地告诉他们以后盘星教不存在了,让他们自行离开时,他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直到后来菜菜子美美子大人也失联,米格尔也联系不上时,这种忧虑便进一步扩大。

后来听说涉谷的地铁那里发生了灵异事件,很多人失踪死亡。而几个月后新宿地区所有设备停止运行,连卫星也无法定位,不同部门几日内发出警告,让其他居民远离新宿,他甚至有了世界末日将至的恐惧感。

但幸运的是,十二月的最后一天,禁令终于解除,他说不上来,但他感觉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你是…”长发男人欲言又止。

“我是您曾经的教众啊!菜菜子美美子大人突然说解散盘星教,我还担心您遭遇不测了呢,现在看来真是太好了…”

在山田没注意到的地方,长发男人的表情阴暗了一瞬,但他只是沉默着,低着头,打开了手机。

“唉?夏油大人,这个牌子的好像有点太甜了…”

“那我需要的就是这个了…”

山田抬起头,无意间瞟到长发男人的屏幕。屏幕的壁纸是一张照片----一个白发男人蜷缩在被子里,床边投射进来的阳光撒在他雪白的脸颊上,唯一让人不舒服的地方是照片里人的脸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但即使如此,那如羽毛般的白色睫毛、仿佛出自杰出的雕刻师之手的五官也足以看出照片中的人曾经也是个英俊的人。

注意到来自外人的目光,夏油杰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推开会议室的门,踏出压抑的大楼后,五条才注意到天幕已经一片灰蒙蒙的了,看着行人们撑起的透明的雨伞,一种怀念感伴随着困倦一起涌了上来。他戴上了口罩,拉了拉兜帽,确保自己的脸全部被盖上后,拦了一辆出租车。

这次报出的地名不是五条本家的地址,在稍远的乡下。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装扮鬼鬼祟祟的人,心中突然想到这人会不会是通缉犯才遮住自己的脸?而后,后座上的人突然说道:“我可以多加一些钱。”

于是司机硬着头把车逐渐开离东京市区,在朝小镇驶去时,路面逐渐颠簸。被帽子和口罩把脸遮的严严实实的,五条只露出一双眼睛,百无聊赖地盯着打在车窗上细密的雨丝,困意也如同雨点般渐渐打了下来,模糊了意识,不知不觉间便仰倒在后座上闭上了眼睛。而等他再次醒来时,看到的是司机陌生的脸。五条抬起昏沉沉的头,付了路费,便朝着镇上偏远处的一座和室走去。

走到熟悉的房间门前,连脚上的皮鞋都没换掉,只是随便往蹬了几下脚,把昂贵的鞋子随意地甩到地上,五条便一把拉开拉门,摔到榻榻米上。伸着腿把叠好的被子弄的乱七八糟,勾到自己身上后,他翻滚了几圈,在近乎将自己裹成一个长条春卷后,才埋在温暖而让人有安全感的被褥里沉沉睡下。

黑发男人吃力地拎着购物袋回来,把满袋子的食材放到厨房后,吃力地朝主卧的方向移动。上一次五条来此处拜访时曾因为巧克力酱不够甜抱怨过,于是把家里剩下没用完的巧克力酱放回冰箱后,今天出去买食材时他又顺带捎了一瓶新的回来。

没注意到随意地脱在木地板上的鞋,黑发男人被绊了一跤,狠狠摔到地上。看着陌生又熟悉的皮鞋,卧室的主人还在思索着这个不速之客时,注意到身边的拉门开了一条缝,细白的脚露在外面,如白玉般的皮肤上布满伤痕,和脚长明显不符的过于细瘦的脚腕仿佛轻轻一捏就会碎掉。

布满裂痕的白玉勾住了他的手,在他的身上撒娇般蹭了蹭。夏油杰忍着痛坐起,拉开门看着鸠占鹊巢却没有一点自知之明的猫。

本来是铺在和室偏中间位置的床铺,不知道五条睡姿进化到什么地步,竟然裹着被子快翻滚到了门边,厚厚的被子近乎把整个人蒙住,却留了一双不安分的脚在外面乱蹬。此时露在外面的一只脚勾住了夏油的脚腕,企图阻止他的行动。黑发男人耐心地蹲下来,向下拉了被子,把两只冰凉的脚塞了进去,随后才俯下身子,从厚重的被子里挖出眯着眼将睡不睡的白色脑袋。

如羽毛般的白色睫毛因为其主人困倦的神情扑动着,这倒让夏油心里的某处柔软了一瞬。他故作愠怒道:“连衣服都不换就随便睡别人的床?这就是高专的老师吗?”

“现在不是了嘛…”刚睡醒的人嘟囔了几声,从嗓子里挤出软糯的声音,却又把被子向上一拉盖住了脑袋,开始耍赖。

夏油杰抓住露在外面的脚腕,坏心眼地挠着脚底,被子里的人抽了一口气,睡意全无,一边大叫一边踢着夏油杰。光滑的脚一不小心踩到和室主人的某个部位,不确定般隔着布料又试探了一下。听见男人加重的吸气声,五条终于从被子里钻出来,面色复杂地看着苦恼地揉按额头的黑发男人。

他想嘲笑对方,又想起了自己随意占领别人的床铺、弄乱别人房间的无赖行为,便在夏油杰的注视下扭捏着脱下衣服。白发男人挠了挠手上结痂的地方,慢慢移动到长发男人面前。他捧着夏油的脸,看着额头上那道隐隐约约的疤痕,厌恶地说道:“真丑。”可是又想到自己现在满身都是刀切的痕迹,跟对方比起来简直有过之无不及,又沉默着从口袋里拿住黑色的眼罩为长发男人戴上,缓缓坐到了男人已经鼓起一片的胯上,捧住男人消瘦的脸吻上那片薄薄的嘴唇。

“好吧…这是补偿……”五条慢吞吞地蹭掉裤子,把一只手探到后穴那里,艰难地扩张。黑发男人此时却不像平常那般,反而一把摘下遮蔽视线的眼罩,吻着坐在身上人的脸颊。

“…不要看…”五条慌乱起来,连忙去捂住夏油的眼睛,却被男人一把按倒,困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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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所有人意料,但也早有端倪。涉谷时那一声回响仿佛向沉寂了一年的水面上投了一块石头,泛起的波纹虽未引起什么滔天骇浪,但从那开始就慢慢酝酿。山顶落下的雪球越滚越大,最终带起一场无人预先察觉的雪崩。当沉寂的意识从身体内苏醒,当身体内新的意识大量涌入,暴怒、不甘一瞬间控制了这具身体。

十年前从偏远封建的村子里牵出来的两个女孩在几个月前倒在这具身体不远处,如今那个杀了他珍爱的两个孩子的诅咒站在血肉模糊的五条悟面前。十几年前五条重伤累累地面对伏黑甚尔时独自一人,而今在强敌面前他依旧高强度超负荷运转着术式,孤军和宿傩进行生死一搏。

五条看见那个冒牌货的身影出现在战场上时把神经绷得更紧,长时间高强度咒力输出早已使他的脑子处在过载状态,此时还必须强行分出注意力提防那个可能偷袭的家伙。

可是下一秒的发展出乎他的意料。宿傩胸口突然被强劲的咒力击穿,咒语吟唱被强行打断,他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羂索,突然从那眼神里看出一丝怪异。

没时间思考对方是否起了什么内讧,五条打起精神趁此刻重新凝聚咒力。而这时
“六眼”迅速朝他传来信息,宿傩的咒力突然被大量束缚。在指尖凝聚的咒力打出那一发“茈”时,他感受到敌人身后的、来自偷袭者的熟悉的目光……



五条如释重负地喘着气,和同样一身重伤的男人互相依靠着离开只剩下断壁残垣的战场。他从头到尾把黑发男人打量了一遍,看着远处的望而止步的学生们,五条心情不错的冲他们打招呼,又往夏油杰身上靠了靠。大脑的高负荷长时间运转,以及自己渴望的突然失而复得,刚经历过剧烈情感起伏,他的头也变得有些昏沉起来。或许是咒力消耗过大,现下连反转术式也没办法自动运转了。

不过这不重要了,五条知道。从确认面前的灵魂的确是夏油杰的灵魂起,他就知道不需要无下限也是可以的。感受着身边人陌生又熟悉的气息,汹涌的情感冲向了疲惫的大脑。

“杰,我、我很高兴……”五条断断续续地说着,他努力回想着像这样上一次并肩----那还是十几年前的星浆体任务,那次过后两个人分别成为了特级。特级是咒术师实力的最高等级,代表即使一个人也能完成难度极高的任务、祓除危险的咒灵,于是、于是两个人再没一起出过任务。一个人朝前走着,一个人朝另一个方向走着,五条怎么也想不到最后一次见面时两个人是站在彼此的对立面上。

但现在两人却互相搭着彼此的肩膀,蹒跚地离开混乱不堪的残骸现场。两个人进入高专后第一次出任务时对咒力控制的不慎妥当,也留下了一地鸡毛,那时候两人也是搀扶着彼此从废墟里走出来的。五条眼眶变得很热,他感觉眼前一片模糊,甚至连“六眼”也看不到周围的咒力波动。仿佛针扎进了自己大脑般,头部开始隐隐作痛,之前沉浸于战斗而忽视的伤口处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

我已经没什么遗憾的了。

在五条陷入一片黑暗前,他的心空虚的部分被满足感充盈的满满的,他很久没觉得自己如此轻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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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反转术式也没办法使用了,而且五条的六眼也看不见了吧?很显然,日本的咒力正在消失,而咒术师很可能是最先受影响的。”

很显然,越强大的咒术师受到的影响也越大。

不作为的高层已经被消灭,御三家基本名存实亡,目前唯一尚有效力的机构只剩下咒术高专。而宿傩被消灭后,咒术界的平衡再次被打乱,诅咒和咒术飞速消退,那么延续百年的高专是否有继续存在的必要,高专内的学生们以后又该去什么地方,这遗留下来一系列的问题。

“在这之后,各位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去向,之前咒监会和政府签的合约还在,他们会给你们一部分补助的,五条家也会尽力帮忙……”

五条悟说完这句话起身离开,不动声色地揉了揉太阳穴。他一眼看见会议室最后面的长发男人,额头上没办法消除的疤痕依旧刺眼。其他人松了口气逐渐散开,五条悟却仿佛受刑人般走到残忍的长发男人面前,等待他的审判。反转术式没及时治愈留下的后遗症很明显,五条的脑子从来没有这么混沌过。进行了将近两小时的会议后,他已经疲惫不堪,他看着夏油杰欲言又止的表情,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这实在可笑。夏油杰苦涩地想着。曾经的他为了不让同类再因为无咒力的猴子受难,不让灰原、枷场姐妹的悲剧重蹈覆辙,把过去坚持的一切都推翻,迈步走向新的大道。而大业未竟,事业崩塌后不到一年,家人们因诅咒而死。他希望可以在咒术师的世界里活的最自由的人现在遍体鳞伤。引以为傲的天赋和恩赐同扭曲的诅咒同归于尽,不会再有人因为咒力和诅咒而牺牲了,可是他却笑不起来。屠杀七海、双胞胎的恶鬼已经被解决,很好;那些为天内理子的死鼓掌的猴子也被他清理的干干净净,很好;以后不会再有任何人为了诅咒而牺牲,这正是他所追求的理想,很好。

所以他也理应没什么遗憾了。

听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来自各派咒术界势力的争辩,他也有些累了。他穿过向外涌出的人群,看着最后从会议室走出来的五条悟。对方从会议室的亮光里走到室外的暗处,夏油杰透过他脸上一层的伤疤望向那双纯净的蓝色眼睛,诚如十几年前面对抱着理子尸体的五条般。

那时对善恶边界尚不敏感的五条静静地等待夏油杰帮他指明方向,如今历尽千舟的五条还在静静等待着夏油的选择。

悟已经是个可靠的大人了,他身边已经有许多新的同伴、新的学生了。

悟的理想已经实现了,他已经得到满足了。

但是夏油杰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大到难以描述,即使听起来有些可笑。

“就这样吧,这样很好。”夏油杰带着认同的目光深深地看了一眼五条,然后转过身,一步一步向远处走去。

他这样贪婪、傲慢的人承受这些是应该的,这是为他的过去做出的偿还。他还要向前走,但这次是漫无目的地走,他可以回头、可以改变方向,但他不允许自己原地停留。

“先生,你还好吗??”

背后响起一阵嘈杂声,他转身,看见五条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旁边昔日的咒术师围着,却无一人敢上前帮忙。

身体比意识提前做出反应,等到众人反应过来时,已经走出几米远的夏油杰已经蹲到白发男人的身边。他控制着颤抖的手拿出手机,拨了救护车的号码,把五条的上半身支起,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

理智告诉他五条悟不会出事,但深处的恐惧掐住了他的脖子。

若是悟这样的人也无法得到幸福了话,那他曾经的大义有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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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五条悟觉得自己想要的东西都触手可得。昂贵的糕点、聪慧的头脑、富可敌国的财富、令人敬仰的能力、优越的外貌……这些其中随便哪一个就足够别人羡慕一辈子了,上学后,在高专度过的第一个生日,他骄傲地对两个同窗说,我没有什么愿望哦,我想要的都已经实现了。

当他成为教师后,咒术界说他是个有野心的人,总想推翻高层,把咒术界变成自己的一言堂;还有人说他只是一昧追求力量。

毕竟如此优秀的条件,人的欲望难免无限膨胀。但也只有五条悟知道这其中的不甘,抑或是他的前半生太过顺风顺水、无拘无束,才让他后面的路处处受阻。

他看着夏油杰毫无顾忌地杀掉卑劣的人类、决绝地离去,视咒术界的繁冗迂腐的规则为地上的尘土时,他竟然有些羡慕;他看见对方接手盘星教,自在地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时,他有些嫉妒;他看见双胞胎女孩向夏油杰撒娇,闹着要他带她们去买零食吃,听着小巷里夏油杰念叨着“我的家人们”,他又是不甘又是苦涩。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曾拥有过的。两个人在一起时能够实现任何想做的事的骄傲的资本,可以有愿意接纳自己撒娇、值得把后背毫无保留地托付的人。这一切的一切都曾经是他的,但现在他变得孤身一人了,进高专前坐在深深的院子里无聊地看着天空中飞过的鸟,一个人拿着网捕捉飞进来的蜻蜓。

其实他想要的很少,他的愿望只有那小小的一个,可是从他开始称自己为“最强”时,他就不被允许讲出自己的私心了。于是他只能在梦里不停回忆、反刍,结果反倒是越咀嚼越苦涩,渴望被不断放大到难以控制的程度,所以在那个冒牌货面前第一时间竟也没分辨出,反而突然生出去年的平安夜是自己的幻觉的错觉,然后才是惊愕、刺痛。

五条醒来的时候,映入眼的是刺眼的白光,他发现自己在医院里,而家入硝子冲他打招呼,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黑发男人正坐在一旁削苹果。仿佛是高专一年级时某次任务结束,只不过医务室的环境应该比面前的昏暗,家入硝子和夏油杰的头发也没现在长,两人应该穿着制服而不是这种休闲随意的衣服。

在现实和幻想的边缘举步维艰地行走,他被扭曲着撕扯。



“术式造成的脑部损伤现代医学看来是没办法彻底解决的……”家入硝子看了看长发男人削的歪歪扭扭的苹果,“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减少用脑时间,多休息。”

“他以前一天连五个小时都睡不够,现在就让他多睡点吧……”

夏油杰感觉心脏被狠狠抓了一下,他看着又睡过去的、带着满身无法修复的伤疤的人,心情复杂。



生活方式突然被改变,所有人都需要一段相当长的时间重新适应,即便你是五条悟或者夏油杰。

这对于向来依靠惯咒术的五条悟是个新体验。比如他现在要重新适应在地面的生活、重新适应没有那么清醒的大脑、重新适应没有无下限的日子。比如说他现在,正在面对中年男人的破口大骂。低头玩手机的路人没有看见朝他这个方向走去的五条,还挡在路边行道的中间位置。五条准备避让此人时,此人又突然向五条的方向移动,于是两人发生了点微不足道的摩擦。

心情不太好的中年男人一把拉住准备离开的五条,但看着对方远超日本男性平均水平的身高,还是被震慑了一下,但当他看到对方英俊的脸上密密麻麻裂痕般的疤痕时,便找到了发泄点似的,一边骂他不长眼,一边骂他丑八怪。

五条揉了揉被吵的疼的脑袋,懒得搭理没事找事的家伙,他继续朝前走去时,看见围观的路人脸上惊恐的、同情的表情时,皱了皱眉头。于是以后出门时,口袋里总是装一包口罩。

夏油杰选择和他分开一段时间。但这次不像十年前那样决然,至少他们这次交换了彼此的电话号码和住址。夏油杰住在宁静的乡下,这里离东京都有些远,不会有太多人打扰,他在这里为菜菜子美美子立了碑。他其实并不是一个为了意义才能活的人,但意义会让他更加坚定自己的选择,否则就会漫无目的地荒唐度日,就像现在这样。

他没有主动去找过五条悟。他知道那个大忙人还在焦头烂额地处理咒术界留下的烂摊子。有咒力的时候,作为“最强”一个人几乎背了所有的责任,现在咒术都没了,他还要为这一地鸡毛四处奔波。

他这一次和五条的见面还是起源于家入硝子的一通电话。

“今天下午和前咒术部门的会议五条没去,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我怎么会知道。但夏油杰还是把反驳的话吞了进去,反而是说:“我去找找他吧。”

他坐了近两个小时的车才到之前五条住的公寓前。他来不及换鞋,拿出钥匙打开门后径直走到主卧,看见还穿着家居服的白发男人倒在地上,眼睛闭的紧紧的,银白色的头发被凝固的血渍弄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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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不用勉强自己来看我哦……”

五条摸了摸缠在头上的绷带,看着坐在病床前给他剥橘子的长发男人。他吸了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把咽在心里一直想说的东西吐了出来:“我现在也是没咒力的普通人了,而且比起普通人脑子也不那么好用……”

我已经不值得杰这样的关心了。五条没有说出剩下的话,只是觉得头又在隐隐作痛,把被子向上拉了拉,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闭上了眼睛。

夏油杰听着五条这般语气,心底泛起阵阵酸痛,最应该得到幸福的人此时带着满肚子的遗憾躺在床上。

“但我已经满足了……能再一次和杰一起作战我已经满足了……”在咒力还没有消失前,作为“最强”,能够再一次站在彼此的身边,拼尽全力痛痛快快地迎接战斗他已经满足了。五条悟想着。他已经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了。

“我希望悟能快乐……”

夏油杰突兀地说着。

“哪怕是野心也好、哪怕是私心也好,只要你能得到幸福就好……”夏油杰看着手中剥好的橘子,失去了外皮保护的柑橘轻轻一捏就会流出脆弱的汁液。他也曾这样剖开自己的心询问自己,他会祝福五条的幸福,但可能因为不是自己亲手给予而心有不甘。

手被突然抓上,夏油杰看着伸出被子外的抓着自己指尖的手。曾经羊脂玉般的手没有一丝瑕疵,现在上面布满裂痕。

“那么这就是我的私心……”露在被子外的唯一一双完好的眼睛看着夏油杰,带着无尽的笑意。



“住一起吧?”

“唉??”

五条被这个消息打的措手不及,他被按在夏油杰身下,就在他正期待着男人终于要对他做些什么时,对方却说了句他意想不到的话。

“两个小时的车程太远了……而且两个人一起住了话生活上也会少很多麻烦吧?”

五条悟努力用不太灵敏的脑子一字一句地嚼着夏油杰的这段话,不确定般想着夏油杰真的愿意接受这样的自己吗,这样失去了过去所有闪光点的自己。不会像那群路人一样只是可怜、同情自己吧。他这样自嘲地想着。明明两人分开的时候他还不顾一切地相信有一天两人能抛却立场再次站在一起,现在却又开始患得患失了。

夏油杰把还没转过来脑子的猫带着被子抱在自己的怀里,蹭着五条迷迷糊糊的脸。他想,就算没办法当“最强”的五条悟和“最恶”的夏油杰也没关系,就算像个没入世的小孩子重新跌跌撞撞学习新的生活方式也没关系。

他过去选择的大义是为了绝大部分咒术师的安逸,五条悟选择成为教师去培养新的年轻的咒术师,选择去承担,是为了年轻人的幸福。他们都是苦行者,但不管是为己还是为公,其实都是被“幸福”所困的奴隶。

这一次他们终于选择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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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松爱最近刚从女儿家回来,她发现曾经无人居住的对门似乎搬来了新的一家人。但她似乎很少见这家人出门。某一次傍晚她端着烤好的松饼敲了邻居家的门,想要同新来的邻居问好。

来开门的是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他留着一头长发半扎起来,厚大的耳垂上坠着两枚黑曜石耳钉,稍显惊讶地看着陌生的中年女人。热情的小松太太和他打招呼,介绍到自己就住在他们家对面,说着以后生活上有问题尽管找她帮忙,她对这一片街区十分熟悉。

“你是一个人住吗?你的爸爸妈妈住的离这里远不远?”

“…挺远的。”

“我女儿也住的很远呢,我昨天刚探望她回来……如果一个人寂寞了话,欢迎来找我们聊天。”

“我不是一个人住……家里那位还在休息……”

小松爱把手里掂的一袋子烤好的松饼放到茶几上,笑着说这就当是新邻居的第一份见面礼物了。夏油杰活了快快三十年,第一次如此不知所措地接受别人过于热情的好意,只是语无伦次地说着谢谢。

“那就不打扰那位了,等下一次再拜访那个孩子吧。”

不过令小松爱奇怪的是她近乎没见过夏油杰说的家里的另一位的身影,反而常常看到黑发男人拎着大包小包气喘吁吁地爬楼梯。后来无意间问他的时候,他总是说“那位在休息”,然而白天正常的作息活动都没有偶遇过对门公寓的另外一位主人。

搬过来差不多三个月的时候,长发男人拿着伴手礼按响了小松家的门铃。他苦恼地询问小松爱是否能教教他上次松饼的烤制方法。

“因为我家那位很喜欢吃……”

小松爱看着长发男人手上的创可贴,想必此人之前已经在家尝试自己复刻过几次,均已失败告终,如今才不得不主动上门找她寻求帮助。

小松想起之前总看到夏油拎着各种各样的甜食、糕点回家,于是随口嘱咐他一句:“年轻人还是要注意身体,甜食可不能吃太多。”

“是家里那位喜欢吃……”

夏油杰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皱起眉,却忘记掩饰发红的耳垂。

等到了圣诞节的那一天,小松爱终于见到了长发男人口中一直念叨的爱吃甜食的、总是在休息的“家里那位”。她和丈夫逛完商场去公园里散步时,远远看到一个一头白发、戴着口罩的人坐在一个摊位前,一边看手机,一边用网捞着金鱼。

而后,她看见她的邻居手里拿了各种各样的丸子、苹果糖,手里还端着一盒糕点坐到白发男人身边。白发男人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摘下口罩,露出一张伤痕累累的脸,他的蓝色眼睛在看到夏油杰的那一瞬间亮了起来,在灯火的映照下,他咬上夏油杰递过来的苹果糖,惬意地闭上眼睛嚼了几口,头抵着夏油杰的肩膀撒娇似的蹭了几下。

夏油杰悄悄握住了五条空着的那只手。



“五条老师,好久不见!”

五条悟推开门时才发现自己似乎是最后一个来的。野蔷薇扯了扯眼睛上的遮蔽物,然后对着坐在对面的曾经二年级、三年级的学生摆手。

“那我们就开动吧?”

几乎每个人的模样与之前都大不相同,不仅仅是外貌方面的,但总有些品质是不变的。比如现在野蔷薇依旧充满着自信,虎杖悠仁还是充满热情,禅院真希还是端着严谨的态度,乙骨忧太依旧贴心地照顾着行动不便的同学们。五条悟看向伏黑惠时,发现那孩子眼底的阴翳似乎更沉重了。五条坐到他身边像过去一样大大咧咧地抚摸着他翘起的黑发,直到把少年紧绷的阴郁的脸搓得终于破功,于是他宣布道:“那就开始吃饭吧?”

新宿大战过去一年,看起来似乎每个人对新的生活都适应的很好,虽然都一身伤痕,但脸上更多的却是笑容。

事实证明就算没有稀有强劲的咒力、术式,他们也能过的很开心,甚至更轻松自在。离开高专,重回普通人生活的学生们讨论着自己的新选择,虽然各不相同,虽然实行过程中有许多磕磕绊绊,但他们依旧有足够多的试错成本。五条耐心地听着,一边消化着信息,一边主动给他们烤肉。等到其他人基本都说完的时候,学生们一齐盯着正在起身在炉子里加油的前高专教师。

“老师去干什么了?”

“不过五条老师做什么应该都很拿手吧?”

“傻瓜,五条老师不是还要管理五条家那么大一笔资产吗?”

五条靠在沙发上微笑地听着他们的各种猜测,甚至还为此在喋喋不休地辩论。而此时前咒术界“最强”,最受曾经咒术界关注的罪恶深重的男人突然坐起,他双手合十,手肘支撑在腿上,俏皮似的对他们做了个wink。

“我啊…找到了一种新的比过去还要舒服的生活……”

有什么生活会比站在最高峰、受人爱戴敬仰要更舒服的呢?学生们想不到,他们看了眼五条神秘的眼神,又低下头吃饭。



又是聊天又是吃饭,一转眼两个小时过去了。走到门口后才发现天空已经灰蒙蒙一片,细密的雨倾洒而下。乙骨忧太和禅院真希商量着要不要打几辆车,家住的比较近的可以先乘一辆车回去。

五条悟站在房檐下躲雨,他远远地看着马路对面模糊但十分熟悉的身影。他朝学生们摆摆手,说老师先走一步啦,随后在看到对面的绿灯后便顶着雨在学生惊讶的注视下朝那个熟悉的人跑去。

他摘下脸上的口罩,迎着路人奇怪的眼光,冲向散着头发的长发男人那里,对方似乎早已做好了准备,在五条悟冲进他的怀里时,他丢掉手中的伞,把冲他而来的人紧紧抱在怀里,抬起头看着泛起波纹的透亮的蓝眼睛……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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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伤痕更好地活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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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 喜欢这种伤痕累累还要为彼此撑伞的感觉 你们永远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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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细腻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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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普通爱,永远幸福的继续
感谢赐饭,老师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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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温柔又好痛:cry::cry:里面关于五的私心和愿望的描写好心疼…因为最强,所以连自己小小的对夏的私心也不被允许宣之于口;失去了“最强”的光环又担心自己再也得不到那份感情。
对夏的挣扎也说的很好,也是个很新奇的角度…为了保护同伴选择大义,结果连顶峰的五都如此艰难…不会再有人牺牲了,但代价实在太大了,很bittersweet

這兩個人都是值得幸福與和平的人啊

所有人都還擁有彼此真是太好了
縱使有傷痕,但也掩蓋不住鮮活的生機和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