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带俩娃,双胞胎,一男一女都是五岁”
五条悟放下手中的杂志,描述自己的情况。
墨镜下一双湛蓝的眸子深邃晶莹,打理地颇有造型的白发配上一身低调但不俗的穿搭,在35的年纪里凹出了24左右的年轻感来,不论见了多少次面,媒人都不由得看了手中的信息表好几眼,在年龄那一栏确认了一遍又一遍。
“五条先生,恕我直言,尽管您的外形和经济条件都十分优越,但一个大龄omega带两个小孩,这种情况很少见呢,而且您要求对方无条件疼爱自己的小孩,婚后不再生育,条件还是有些苛刻的,我想这可能也是您屡次受挫的原因,目前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alpha,我再联系一下机构,争取在三个工作日内给您答复。”古本屿东在iPad上一滑到底,最终给出这样一个回答。
五条悟面上善解人意地点点头,内心还是被“大龄”这个词深深刺伤,默默在心中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
他起身和古本屿东客套地握了握手,浅灰色的西装裤包裹着笔直的双腿,上身的马甲恰到好处地显出劲瘦的腰身,一套普普通通的商务装扮硬是让五条悟穿出了令人想入非非的禁欲感来。
他拿起随手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紧跟着“专属红娘”走出房间。
古本屿东是一直跟随五条悟的婚恋顾问,在婚恋介绍所是稳居榜首的王牌,在他手里就没有失败的相亲,没有送不出去的Omega和找不到老婆的alpha,就算是根畸形的萝卜也能找到适配的泥坑。原本事业蒸蒸日上,偏偏遇上了五条悟——相亲六次失败六次,这成了他事业上的污点,古本屿东在无数个失眠的深夜里暗自咬紧牙关握紧拳头,发誓要啃下五条悟这块硬骨头。
二人在店门口分别,看着古本屿东倔强挺拔的背影,五条悟生出一股莫名的愧疚感来,能如此热情且愈挫愈勇的打工人不多见了,他边往车库走边琢磨着要不要给对方送点小礼物以示感激。
回到车上的五条悟松了松领带,半瘫在柔软且富有弹性的昂贵椅背上叹了口气。陆续出库的车辆行驶时发出的嗡鸣声让他觉得自己也像机器一样,每天转个不停,偶尔停下来的冷却时间不是在为自己麻烦至极的相亲安排奔波,就是在处理自己小孩的事情。
五点结束工作离开办公大楼,刚下班便来茶楼和婚恋顾问见面,和应付商务洽谈一样待了快半小时,当下还要去托儿所接孩子放学,五条悟强迫着自己起身发动车辆,心想两个乖宝宝应该等急了吧。
他开始后悔年轻时的不懂事,不管是什么都只凭着一腔三分钟热情往前冲,不仅没有趁着最好的时机好好发展事业,感情上也是一塌糊涂。现在想收心好好带孩子,却找不到能相伴过日子的人,就算是相亲也很难找到满意的人。
本来觉得自己的要求不高,只要对方长的过得去性格过得去就行。五条悟既不奢求对方心里有自己,也不在意对方是不是为了他的钱而来,只要肯真心对孩子好,肯和他过好日子给孩子们一个完整温馨的家就行。
可偏偏找不到合适的,前几次相亲倒是有相中的,但比自己小的五条悟嫌对方不是太年轻气盛就是太黏人太作,而比自己大的又嫌弃人家一身“中年老人”气质,他害怕孩子们受委屈,也害怕孩子们对“继父”这一角色产生厌恶情绪,长大后对“家庭”失望,走上离经叛道之路。
接连的失败不得不让五条悟反思了一下自己,无论是外形还是经济条件,他都自认为万里挑一,但为什么找不到合适的人呢?
也许是自己年轻时玩地太过火,现在想收心却可悲地发现自己早就名扬千里,而那条“找个人过日子”的信号也自然无人当真,都认为是东京第一omega又玩新花样钓鱼了,因此闻讯而至的都是些虚荣又不正经的人。
他不能将孩子们的未来压在一个不负责任的人身上,也不能让自己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现状毁在一个没有感情基础的人手里。年轻时种下的罪恶种子此刻已经摇曳出惩戒的花,以五条悟的心脏作为生长的沃土,扎地越来越深的根让五条悟在每个夜晚都痛地彻夜难眠。
五条悟念着清心经,将杂念抛掷脑外,一边娴熟地转动方向盘将车开出车库,一边想着苍和凛——他的两个孩子,郁闷的心情被脑海中小孩甜软的笑容驱散许多,他尽力让自己从工作的疲惫和相亲的不如意中抽离,好用自己最佳的状态面对他可爱的宝宝。
十几分钟后五条悟将车停在幼儿园配备的停车场里,一排排锃亮的豪车里引地园外的路人频频回头,惊叹这所贵族幼儿园的豪华。
五条悟将墨镜推上头顶,来到教室找到两个乖乖等待的小宝贝,在他身影出现在门口的那一瞬间,两个小孩就开心地向他奔来,一边甜甜地喊着“爹咪”一边张开手臂索要拥抱。
五条悟蹲下身,一边揽一个,凛的两只小辫子软软地扫在五条悟脸颊上,他亲昵地分别在两个小孩脸颊上落下一个吻,左看右看,爱不释手,“苍和凛今天有好好吃饭吗?”
“吃了!凛吃的超——认真!”凛举起小手一蹦一蹦地回答,脑后的两只小辫子甩出可爱的弧度。
“我把蔬菜全都吃光了!”苍自觉作为哥哥要成熟一点,忍住见到爹咪的兴奋乖巧地答着,但红扑扑的小脸和不自觉攥紧的小拳头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激动。
五条悟内心软成一片糖浆,两个小孩说的每一个字都能搅出一片溺死人的甜蜜来。
他和守着小孩的老师道了声谢,牵着苍和凛离开教室。
为他们一一系好儿童座椅上的安全带后,五条悟回到驾驶座准备发车,凛猝不及防地问道:“爹咪,爸爸什么时候再来看我们啊?”
苍闻言一收先前的高兴,神色也有些失落,附和着:“我也想爸爸了。”
五条悟动作一僵,从后视镜细细打量着两个小孩。
尽管离婚了,但不得不承认自己那能气死人的前夫夏油杰的确是个优秀的人,两种优秀基因碰撞,苍和凛的行为举止虽然和其他小孩别无二致,但样貌却总是最吸睛的那两个,正如他们的两个父亲一样。
凛完美继承了五条悟的白发蓝眸,简直就是缩小女版五条悟,苍也像极了夏油杰,长相颇具东方古典美,眸子深黑晶亮,仿佛融进了世间所有的温柔。
夏油杰就是顶着这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说出离婚的话的。
两人27岁结婚30岁生子,可能二人本来就都不是能静下心来好好生活的人,他们没能逃脱婚姻诅咒,在32岁那年两人和平离婚。
夏油杰提出的。
五条悟思考两天后在离婚协议上冷静地签了字,如他所愿,苍和凛都归他,夏油杰净身出户。尽管五条家财力雄厚到根本不在意夏油杰账上的钱,但为了恶心人还是要求对方分文不带地离开。夏油杰除了在孩子抚养权问题上有过异议,其他的倒是答应地爽快。
本来五条氏族打算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胆的赘婿为自己胆敢先提出离婚的行为付出代价,但五条悟想着孩子还小,成长过程中缺失一位重要角色陪伴或许会成为他们一生都无法磨灭的伤,于是允许夏油杰每周来和孩子见面,门禁系统里不仅没有删除他录入的指纹,更是允许他在探望孩子期间留宿在本宅。
只是苦了五条悟罢了,但为了孩子的幸福,他愿意忍受每周和前夫见面的尴尬和不爽。
五条悟收起回忆,为自己系好安全带,神情冷了几分,含糊道:“他这个月比较忙。”
苍和凛失落地哦了一声,对小孩来说,“忙”这个字代表了不能和父亲见面,就像“离婚”这个词代表了爹咪和父亲也不能经常见面一样。
五条悟沉默地开车,许是失落,两个小孩也一反常态地在车上乖乖睡觉,没有叽叽喳喳地和五条悟分享学校里的趣事。
想起夏油杰那张脸,五条悟手指紧紧攥着方向盘,指节隐隐发白,和方向盘上的粉红卡通贴画对比出色差分明的视觉冲击。
五条悟对两个孩子撒了谎。
夏油杰不是没来过,但都被五条悟拒之门外。他不能容忍夏油杰带着别的omega的信息素出现在自己小孩面前,哪怕还没分化的小孩闻不出信息素气味的差别。
夏油杰提出离婚的理由很直白,他在最爱玩的年纪里收心结婚生子,现在觉得生活过于寡淡无味,五条悟对自己也过于冷漠,让他尝不出任何婚姻都甜蜜来。他不接受一段没有爱情支撑的婚姻,他要去寻找真正的幸福。
简言之就是觉得五条悟不爱他了,加之过腻了三年抱俩儿女双全的幸福生活,要去追求别的刺激了。
五条悟听见这番话的第一反应是“开玩笑吧”,在看见夏油杰认真的神色时不由得疑惑地哈了一声,最后才认真考虑着自己丈夫的话,花了两天时间将二人从相识到如今都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通。
两人相识于酒吧,双方都是圈内有名的人物,如果说五条悟是钓系number one,那夏油杰就是最会伪装成猎物的猎手。学生时代就开始浸淫在声色犬马中,驰骋情场多年的两个老手纷纷在对方身上栽了跟头,较量了一年多自然而然地从单纯的P友关系发展成正儿八经的恋人,最终在27岁迈入婚姻殿堂。
可是谁都没能逃脱“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句诅咒,夏油杰藏在皮囊下蠢蠢欲动的心终究破皮而出,鲜血淋漓地宣示自己的真情实感。五条悟拷问自己内心两天,发现除了对于“离婚”这个词感到些许酸涩外,对夏油杰竟然没有任何不舍,他意识到说不定自己内心深处也在渴望重回那种斑斓放纵的生活,彼时二人都没有考虑过孩子的未来,秉持着“就算离了婚孩子终归是亲生的两人都亏待不了”的原则,痛快地签字扯证离婚。
夏油杰无爱一身轻,离婚当天就搬出五条宅,奔赴自己向往的灯红酒绿了。五条悟不止一次看见夏油杰坐在卡座上左拥右抱,在五颜六色的光与嘈杂的音乐声中和穿着暴露的男男女女玩着酒吧特色游戏,仿佛灵魂重新注入外壳一般,整个人都鲜活了过来,和离婚前家里那副模样天差地别。
五条悟没有立场去评判夏油杰,因为他自己也在刚离婚的那段时间像过去一样放纵自己,偶尔两人在同一所酒吧相遇,都默契地装作不认识各自high自己的part。圈内男男女女看在眼里,就算嘴上不说,但心里都各自打着小九九。
结婚时闹的多轰轰烈烈,离婚了同样能引人注目,就算没有拿着喇叭大声宣扬,消息也不胫而走,无数为夏油杰英年早婚垂过泪的Omega欢呼雀跃,无数为五条悟生儿育女买过醉的alpha蠢蠢欲动。而两个当事人和没事人一样,该玩的继续玩,颇有一种事了拂衣去的洒脱,失败的婚姻没有成为他们生活继续的绊脚石,亦没有成为双方梗在心头的一根刺。
五条悟率先脱身,原因无他,家里两个小孩嗷嗷待哺,他也不想带着一身酒气和乱七八糟的alpha信息素去给宝宝们讲睡前故事。而且随着年纪增长,肩上的担子也越来越重,老爷子打算退位,因此他不仅要照顾家庭,还要逐步接手家族企业,至于“玩乐”,便慢慢排除出他的选项,偶尔去酒吧也只是去清吧坐着喝酒放松放松,和夏油杰相遇的地点也从各色娱乐场所缩小到五条宅。
夏油杰摒弃不了年轻人的性子,但有好好履行自己的承诺,每周三周四都来陪伴苍和凛。也许是阅历多了眼光也苛刻起来,五条悟越来越觉得夏油杰轻浮不着调,带着一身不知从哪里沾染的乱七八糟的信息素就对小孩搂搂抱抱,完全不是一个父亲该有的样子。于是五条悟取消“周探”,勒令夏油杰今后只能每个月抽两天出来陪孩子,其余时间不准踏足五条宅。
这自然遭到了夏油杰的反对,但抚养权在五条悟那里,夏油杰自觉说出“我发誓再也不在外面乱玩”的话五条悟不会相信,也不想惹怒五条悟彻底失去和孩子的见面机会,只能郁闷地接受安排。
上个月见面夏油杰又触了五条悟雷区,为了孩子着想他直接取消了父子三人这个月的见面安排,这也是对夏油杰的敲打,他要让对方明白现在苍和凛就是能让他五条悟颠覆一切原则的存在。
他记得当时夏油杰的表情,那个长发的男人沉默地看着自己,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而自己只是冷冷地站在旋转楼梯上,靠着红木扶手无情地宣判对夏油杰不好好成为一个父亲的惩罚
五条悟不想再回忆令人不悦的过往,专注开车,没过多久便驶入一片豪华安静的别墅区。
雕刻着镂空繁复花纹的黑色铁门打开,五条悟操纵着方向盘滑进车库停车,解开安全带一手抱着一个熟睡的小孩走回房间,将他们安置在床上,掖好被子后安静地合上门离开,来到书房开始加班。
每每这个时候都是他“重新找个人搭伙过日子”想法最浓烈的时候。
刚看完报表,突然叮咚一声,五条悟拿起手机一看,古本屿东发来了消息:五条先生,我找到一个各方面都不错的人选,请您过目。
后附一个文档。
五条悟点开,首先入目的是一张证件照,对方长相清秀,看上去温文尔雅,他继续往下浏览,对方叫竹中律和,和自己同岁,目前在东京大学任教。
看来是高知分子呢,五条悟满意地点点头,如果这次成了,那苍和凛的教育问题基本可以不用操心,且竹中律和长的就很符合五条悟对“贤妻良母式alpha”的想象,这下还真是样样都对上他胃口了。
仔细阅读完基本信息,五条悟越看越满意,哒哒地打字给古本屿东回了消息表达自己的满意之情,问什么时候交换联系方式。
古本屿东十分给力,在联系五条悟之前就给竹中律和发送了五条悟的资料,对方也有见面的意向,古本屿东称“主动这件事还是让alpha来做比较合适”,让五条悟等待就好,负责的婚恋顾问已经给竹中律和推送了他的社交账号。
五条悟三两下结束手边工作,哪怕是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他一想到两个孩子即将过上父母双全的正常生活,而自己肩上的担子终于可以缓一缓后,放松地将自己瘫在老板椅上,对着天花板发出一声长长的的喟叹。
又是叮咚一声,五条悟拿起来一看,是一条陌生的好友申请,他心中了然,很快通过。
竹中律和见申请通过,展开话题和五条悟聊了起来。二人的开展很愉快,不管是说话方式还是浅接触下来了解的三观都让双方满意,当即决定约在这周末下午见面。
这次相亲前的聊天体验前所未有地好,五条悟有预感两人多半会成,于是十分愉悦地离开书房洗了个澡,冲洗积累了一天的疲惫。
另一边竹中律和扶了扶颇有质感的银边眼镜,拿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对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道:“杰,我觉得这次多半会成。”
夏油杰将耳边的头发别到耳后,压根不相信好友的预判,只是敷衍道:“啊,那恭喜。”
夏油杰是在离婚后认识的竹中律和,二人相见恨晚,很快就发展了深厚的友情。
竹中律和对夏油杰离过婚这件事颇为惊讶,以他的眼光看,无论是身材外貌还是性格夏油杰都万里挑一,他实在不能理解哪个omega能接受和这么优秀的伴侣分开,用专业的术语批判着夏油杰的前妻也太狠心了点,最近连夏油杰和小孩见面的机会都剥夺了。
尽管对夏油杰的前妻很是好奇,但竹中律和秉持尊重隐私和不踩雷区的原则,从来不过问夏油杰前一段婚姻的事,夏油杰也从来没将前妻的照片给他看过。
他收起手机发自内心地笑出来,“杰,这次相信我,对方真的是个很优秀的人,讲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omega,你要不要看看照片?”
夏油杰打了个哈欠,“没兴趣,你自己慢慢认识吧,祝你成功。”
“我真挺喜欢对方的,既然夏油你有过恋爱经验,要不这次替我把把关?”竹中律和真诚道。
夏油杰最近闲地快长蘑菇了,见不到苍和凛他心情也不是很好,与其抱怨不如干脆化悲愤为动力,提前完成了接下来一周的工作,让他的同事们望尘莫及。他考虑了一下竹中律和的请求,好友相亲十次九次失败还有一次被放鸽子实在是令人同情,反正他很闲,又实在不想看到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教授情感上一波三折,于是夏油杰点点头,“行,就帮你一次,到时候我跟着你一起去见面,你们聊,我在一旁观察观察。”
竹中律和本想把五条悟的资料发给夏油杰的,但被对方严词拒绝,“资料多多少少都有美化的成分在,为了不影响我的判断,我还是直接见人吧。”
这不禁让竹中律和肃然起敬,对夏油杰的专业敬佩至极,同时为交到这个好友而感动庆幸。
他又点开五条悟的资料看了一遍,不由得感叹道:“真可怜啊,一个人带俩孩子,他前夫也真舍得离开。”
夏油杰没有回竹中律和的话,偏头看着咖啡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和接连亮起的商店灯牌,不知在想些什么。
“话说杰,这个‘五条’是我想的那个‘五条’吗?”一句话让夏油杰猛地回头,瞪大眼睛反问道:“什么五条?”
竹中律和在电脑上敲出五条集团的相关信息指给夏油杰看,“就是那个超厉害的垄断财团啊,不过在现在说‘垄断’是不是不太合适,毕竟现在的五条可不是明治维新和二战后的五条,而且政府又在打击垄断……抱歉职业病犯了,反正就是那个很出名的公司啦。”
夏油杰目光紧紧锁在界面上五条集团的介绍上,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浓烈,他几乎是有些艰难地开口,“把你那个相亲对象的资料给我看看。”
竹中律和咦了一声,嘟囔着:“不是说不看吗?”手上还是乖乖将手机递过去。
夏油杰看着最顶端露出职业微笑的五条悟,两眼一黑,他捂住自己狂跳的心脏,告诉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一股清晰的酸胀感没由来地发酵胀大,堵在心头漫上喉头,他一次次地放大界面上“五条悟”三个字,仿佛确认无数次就会在字里行间发现“逗你玩儿”一样。
他颤抖着手捏了捏眉心,不敢相信五条悟竟然会相亲,一瞬间愤怒,不可置信,悲伤和无力争先恐后地占据他内心高地,他被复杂又汹涌的情绪冲击地重心不稳,身子小幅度晃了晃。
五条悟怎么会相亲?他愿意和别人组建家庭,让别人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他愿意让别人成为苍和凛的父亲?那自己呢,自己又算什么?难不成外人比生父好?难不成相亲能代替爱情?难不成相亲能成就朝夕相处才培养地出来的默契?
他蓦地反应过来自己和五条悟已经离婚了,五条悟的一切行为都与他无关。
夏油杰苦涩地想来想去,他想不出一个答案,五条悟的行为打乱了他全部的理智,始料未及的相亲让他不得不重新反思最近和五条悟的相处。
他考虑过苍和凛吗?还是说他要趁着两个孩子还小,让他们重新接受一个“父亲”?夏油杰一想到这里就痛地心头滴血,眼前浮现起最后一次见面时五条悟冷漠的神情,对方还没褪下工作正装,西装马甲勒出姣好的身材曲线,过分笔直的长腿占据了夏油杰大部分视线,顶着那张精致到让人感慨造物主偏心的脸吐出最为冰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