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序曲:爱
不如先从上床的部分开始吧,有何不可?赶紧讲完上床,然后再讲其他更有趣的事情。
首先,是某人生活中一个至关重要的节点。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会不断地反刍这一段经历。他将会想起第一根刺入身体的手指,他将会记得自己前列腺的位置,记得那根手指用力碾上去的一刹那,在脑海中炸开的毁天灭地的快感。他将会明白喜欢和爱的区别。喜欢可以是亲吻,可以是拥抱,可以是勾缠的手指和黏黏腻腻的亲吻……但是爱不一样。爱是要真刀实枪做出来的。多巴胺和内啡肽是人类自体分泌的毒品。一旦身体习惯了爱的滋养,那么戒瘾就已经成为了一种奢望。
他当时想到、事后也一直在想的是:他必将,并且永远是爱的囚徒。
【2】准备工作
但是读者需要背景。我们还是重新介绍一遍这个故事吧,这一次就用上帝视角。
这个故事的开头,是两个年轻人准备上床。他们的名字是夏油杰和五条悟。在他们的关系最终走到这一步之前,他们已经谈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恋爱,年轻人旺盛的好奇心推动他们进行了这次尝试。为了迎接这一天的到来,他们各自在私底下做了一些努力,包括但不限于购买色情漫画,虽然被突然卡住的老式自助贩卖机吓得掉头就跑;租借含有成人内容的电影碟片, 可惜在观影过程中无聊得睡了过去;私下浏览电视付费频道的同性板块,当然,用的是家里那些老头子们的身份证……我不知道夏油杰自己在私下里还做过哪些功课。润滑剂是他买的,避孕套和医用的一次性乳胶指套是五条悟买的,等到了要真刀实枪上阵的那一天,花样繁多的成人用品从床头摆到床尾,准备实战的两个人却突然不知所措了。
“我们……谁来当被抱的那一个?”五条悟觉得自己的舌头有些打结。他是一直以自己做进攻方为假定目标的,可是现在看来,夏油杰可能也在盘算着怎么让他献出自己的屁股。
更糟糕的是,房间里暧昧的气氛已然酝酿完毕,两个人的体温都在急速地升高。再这样下去,他们就得一边升着旗一边讨论谁上谁下的问题,没准还得为此打一架。五条悟尴尬地戳弄着床头的枕头,坐在床尾的夏油杰则随手抄了一本色情漫画挡在眼前,也不知道是为了掩饰紧张还是在临时抱佛脚。
长到令人窒息的沉默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夏油杰终于从漫画书里抬起头,脸颊上还带着两团可疑的红晕。他说:“其实我们也可以从不那么激烈的步骤开始做起。”
“比如说?”五条悟还在蹂躏那只可怜的枕头,忽然感觉兜头罩下来一个阴影,随后就被人压住了肩头。夏油杰放大了几倍的五官近在眼前。好学生一贯从容的面具破裂了,露出的是一张因为慌乱而显得滑稽的面孔。“比如说,”他代五条悟说完了接下去的话,“我们可以从非插入式性行为开始——张嘴。”
他解开了睡裤的腰带,从里面翻出了一根半硬着的凶器,借着姿势的高度差扶着它凑到五条悟嘴边。因为两人事先都已经洗过了澡,那东西的气味不算浓重,只是粗长得惊人,只是半勃的状态就远超亚洲男性的平均数值,顶端在五条悟的嘴唇上暗示性地蹭了蹭。五条悟刚想开口指责他不讲道理,下一刻就被他贴着舌面硬生生地挤进了一个头部,软肉贴着对方还没来得及收起的牙齿,想来夏油杰应该也疼得够呛。空气中混入了某人轻轻抽冷气的声音。
五条悟被阳具堵着嘴,愤怒的情绪只是一闪就熄灭了,开始认命地慢慢舔舐起被塞进嘴里的那一截茎身。他舔得很笨拙,兜不住的涎液沿着嘴角溢出口腔,黏黏腻腻地沾在下巴上,又被夏油杰体贴地用拇指抹去。阴茎很快就在他的口腔里完全变硬,茎体表面青筋怒张,看起来甚至有些狰狞。五条悟艰难地吞吐着那根东西,渐渐地竟然也找到了一点应对的诀窍:马眼的周围和冠状沟是最敏感的部位,只消用舌尖抵着这两处地方缓缓地画圆,就能听到夏油杰抑制不住的沙哑呻吟,比起他平时说话的音调拔高了一些,听起来很有几分撩人的韵味;但是这些把戏都比不上放松喉咙把阳具一吞到底,用咽喉颤动的软肉挤压阳具膨大的蕈状头部,有好几次,五条悟都感觉到自己口中的阴茎不受控制地向上跳起。根据他自己的自渎经验,这通常是男性快要射精的标志。
他满心盘算着先把夏油杰舔射,然后再顺理成章地趁着对方的不应期翻身做主人。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到压着自己肩头的那只手掌忽然移开了,似乎是在床上拿起了什么东西。
夏油杰没有给他留太多猜测的时间。因为就在下一刻,粘稠微凉的硅基润滑液滴落在小腹上,沿着被濡湿的三角内裤飞快地渗了下去,沾得他的腿间冰冰凉凉的。
五条悟被吓得险些把他嘴里的东西喷出来。冰凉的润滑液之后是夏油杰滚烫的手指,抵着他被彻底浇湿的会阴缓缓揉弄,冷与热的反差激得那里一阵阵地战栗。五条悟不安地在床单上挪动屁股想要逃离,反而让那些液体顺着腹股沟滑进了两侧腿根,最后全部被内裤兜在一处瑟缩的凹陷门前。夏油杰揉按他会阴的手指不断下滑,看似不经意地戳破了那一兜黏液,挑着一点内裤的布料刺进他的身体里。
五条悟惊得像一只炸毛的猫。他以最快的速度吐出了嘴里的阳具,手忙脚乱地去阻拦夏油杰,反而被对方抓住机会一把扯下了内裤。硅基的油性润滑剂这个时候已经被体温煨化了,在布料剥离的瞬间扯出数十条银丝,淫靡得惊人。五条悟看得呆了,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夏油杰的手指卷土重来,指腹贴上了隐藏在他腿间的那个入口。它先是轻轻地揉了两下,然后趁着入口的主人不注意,骤然地向前突入了一个指节的长度。
兴许是因为润滑剂已经悄无声息地滑入了体内,那里湿漉漉的,被指尖一搅就有轻微的水声传出。五条悟被勾得止不住地喘,下腹和后腰酸软得一塌糊涂。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看见夏油杰红得像要滴血的大耳垂,以及一截汗毛耸立的、布满鸡皮疙瘩的脖颈。这两个发现让五条悟不由得唇角上扬——看来夏油杰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游刃有余,他紧张得不行。
只是一刹那的工夫,那些和对方在床上争个上下的念头突然就烟消云散了。五条悟假装从容地拉开自己的大腿,大着胆子向对方发出邀请:“你进来吧……记得轻一点。”
【3】“熟练的屁股”
你就是他,他就是你。你是夏油杰。还记得吗?你的一根手指正嵌在五条悟的屁股里。
真是一个淫荡的屁股,不是吗?你感觉自己的指腹像是泡在一池温水里,还有更多的液体沿着你的手掌往下流。你用指尖在里面稍微搅动了几下,立刻就听见了令人耳红脸热的水声,简直像是一口女人的阴户。你知道那是因为他自己提前弄过了。他夹着一屁股的水来找你,脸上装得八风不动,害得你的家人们都以为他是来找你寻仇的,谁能想到你们最后竟然寻到了床上?
床是King Size的大水床,豪横地占据了酒店套房的最中央,被两具结实的成年男人胴体压得悠悠地晃。订房的钱当然是他刷卡付的,他一向懂得怎么给自己买到最好的服务体验,而你也很清楚在这种时候不需要给他省钱。房间里的灯光昏暗得正好,既能让你们互相看清对方的表情,又不至于把气氛渲染得太过暧昧。你把他按在床垫里接吻,一根手指埋在他的身体里弹动,两个人的唇瓣和脖颈都伤痕累累。还记得吗?你们毕竟不是什么真正的情侣。
他在亲吻的间隙沙沙软软地喊你的名字,催促你快一点操进去,他已经把自己准备好了。你又怎么可能让他如愿。所以你故意把扩张的动作放到最慢,就像你们第一次上床的时候做的那样,好让他清清楚楚地感受到手指每一寸肌肉的欠伸。你要折磨他。这是与敌人交往的第一条法则:他越是希望你怎么做,你就越不能让他如愿以偿。
他发现催促不成,立刻改换计策,凑过来揽住你的肩膀,像一个成人影片女优一样动情地喘了起来,湿漉漉的气息直往你的耳眼里钻。然而过不了多久,表演就变成了货真价实的喘息和求饶,因为你的手指隔着肠壁找到了他的前列腺。他的敏感点生得太浅,你的手指又够长够灵活,只需要往里送入两个指节的深度,再用力一按,那个栗子形的小器官就会兴高采烈地蹦跳起来。你用指腹来回地碾过那里,耳中灌满了他断断续续的呻吟声。那声音既短且轻,偶尔夹杂着吞咽口水时喉咙的“咕咚”声,和他刚才演出来的甜腻声音差别很大。你知道这是因为他快要高潮了,于是你冷酷无情地抽出了手指。
蹭在你小腹上的阳具瑟缩了一下,卡在了高潮临门的最后一刻,孤零零地在空气中挺立着。他从你的肩上抬起头,一对浅青蓝色的眼睛迷茫地追过来,似乎还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
你拍拍他的屁股,从床脚的衣物里拾起了一早就被他脱下来的蒙眼绷带,以相仿的手法一圈圈缠在他的性器上,最后绕着冠状沟勒紧,飞快地打了一个活结。“别忘了你现在是有求于人。”你说,“在我允许你射出来之前,不许解开它。”
他微微地皱起眉,不过很快又舒展开来,这意味着他最后还是接受了你的条件,于是你终于可以从从容容地开拓这个诱人的屁股。你往里面加了一根手指,用力地搅动那一潭泛滥的淫水,二指分开呈剪刀状撑开肠壁,用不了多久就又把他玩得惊喘连连,脸颊和锁骨都蒸开一片红霞。他的内里也和他的表情一样诚实:你翻搅得快一点,他就咬住你的手指,紧得简直要让你怀疑这里是一片未经开拓的处女地;可你要是特意为他放慢了动作,又能感觉到那口肉穴惊人的湿润和柔软,流淌到手腕的淫液带着腐烂果实般的腥。他不敢碰被你缠紧的性器,只好把两只手都黏到你的身上,沿着背部肌肉的线条来回地抚摸。你被他这种煽情的摸法撩得有些上火,等不及扩张到第四根手指就抽出了手。滚烫的阳具拍在他的肛口,缓慢地朝里面顶入了一个头部。
他凑上来吻你,犬齿撕咬着你已经见了血的下唇,压着你腿根的耻骨轻轻地颤抖。一滴滚烫的汗珠随着他战栗的动作从锁骨弯里被抖出来,在他雪白的胸膛上划出一道亮晶晶的线,最后“啪”的一声敲断在你们结合的位置,消失在了杂乱纠缠的耻毛丛中。
忽然你用力掐住他的两边腰胯,对着那个过分熟练的屁股一插到底,楔得密密实实。他痛得连喘气都忘了,大约过了三秒钟的时间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呼吸,抓着你脊背的十指深深抠入肌肉里。而你也绝不好受,蕈状的头部被来不及开拓的肠道深处刮得火辣辣的疼。你下意识刮了一把他被缠得紧紧的阳具,指尖触到了一丝湿润,却没有精液的膻味。你后知后觉地想到他应该是潮吹了,他的身体一向天赋异禀。
“你还在等什么呢。”冷不丁地你听见他开口了,声音被情欲侵染,嘶哑得不成样子,“要做就赶紧做,我还有……唔嗯!”
看来他是忘了谁才是这张床上的主导。你大概是这么想的吧。于是你握紧他因为高挑而显得格外瘦削的腰肢,开始恶狠狠地抽插起来,很快又把他操得只剩下喘息和破碎的呻吟声。他搭在你背后的两条手臂使不上力气,在空气中徒劳地一阵乱抓,最后勾上了你在后脑盘起的发髻,像小猫打散毛线团一样拆开了它。你知道他大概又要高潮了。“不许射。”你把他更用力地压进床垫里,俯下身,让那几绺被他自己扯下来长发打着卷儿在他的鼻尖前摇晃。
他嘶声尖叫起来,声音高亢又疯狂,偏偏双腿又把你的腰间缠得死紧。你吻他,咬他,用舌尖舔去从他眼角溢出的咸味液体。你们表现得真像一对抵死纠缠的爱侣。如果这时候能有几台摄像机围绕着你们拍摄,一刀不剪,刻录成光盘发往全世界,十成十的观众都会对你们的深情心驰神往。
而这已经是你从高专叛逃后的第九年。
【4】一个性瘾者的自述
那么现在,千真万确,杰的阴茎就插在我的身体里。我没有发疯,也不是在痴人说梦,我只是觉得向你们分享这件事很有趣——尤其是当你们中的一些人还没有谈过恋爱的时候。
别看到这里就退出啊。你以为从一开始就在和你们说话的人是谁?
所以让我们回到阴茎的话题吧。杰的阴茎很大,就像我刚才说过的,是远超亚洲男性平均长度的水准,即使是放在倒模震动棒市场上也能占据一席之地。除了优越的尺寸,它的表面还有不少凸起的青筋,看上去狰狞极了。有时候他操着我的喉咙,那些筋脉就在我的舌面上残忍地刮来刮去,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因此获得快感,反而是我被他开发出了别样的性癖。他一操我的嘴,我就硬得发痛。
可惜的是,肠道内壁的肌肉并不像舌头那样灵敏,因此我只能在脑海中勾勒那根贯入我的阳具的形状。杰的入侵又快又急,因为尺寸够大,十次中能有九次擦过我前列腺的位置。我最受不了他这么做。不需要什么动人的情话,也不用多余的抚慰,只需要像这样一直整根没入又抽出,就能稳定地把我送上一次又一次高潮。
自从我们毛手毛脚地上了第一次床之后,一旦他不在我身边,夜晚似乎就会变得格外难熬。我当然知道应该如何抚慰自己,每一个健康的青春期少年应该都精于此道。然而,自慰带来的快感比起两个人一起制造的来说实在是太少了。有时候我坐在高专教师宿舍的床上,面朝穿衣镜打开我的大腿,就会忽然忘记了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我的倒影落在玻璃的镜面上,白花花的一片,纸一样的单薄。半硬的阴茎没精打采地耷拉在腿间,像一条搁浅在床头的、半死不活的鱼。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无法控制地想念起他蜜色的皮肤,想念他用手掌摩挲我身体的触感。我学会了模仿他那种粗暴的手法给自己打手枪,学会了用轻轻触碰指节代替接吻。看吧,即使是像这样的独角戏中,杰的影子也总是无处不在。
所以现在……没有比现在更好的了。我双手撑在床单上,稍微把自己的身体抬起来一点,然后用力地朝着原位坐下去。杰的性器宽容地允许了我对它的肆意妄为。我甚至可以让它抵在前列腺的位置上,然后收紧肛口的那一圈肌肉,只用身体里最紧的那一段去上下套弄它。润滑剂好像挤得有点多,弄得我们结合的地方咕叽咕叽地响,床单想必已经被沾湿了,不过问题不大。在我们重新住到一起以后,教师宿舍的衣柜里总是备着一打用于更换的干净床单。
房间里弥漫着杰的气味,这也是让我感到安心的原因之一。什么是杰的味道其实不太好界定。我们第一次滚上床的时候他还是长辈眼里的标准好学生,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整洁的校服外套和白衬衫,身上只有阳光和淡淡的洗衣皂味道。后来他在高三那年的夏天暴瘦了几十斤,整个人形销骨立,对自己的形象也不怎么上心了,身上开始沾染烟味和夜间露水的潮气。再后来,他从咒术师的阵营叛逃,穿上装神弄鬼的袈裟坐镇教团,不分日夜的熏香侵入了他的发丝和皮肤,时常在床上把我呛得头晕目眩。但是久而久之,我竟然也习惯了他身上厚重的檀香气味,反而会对此感到兴奋不已。
现在,我闭上眼睛,身边仿佛有三个杰在围着我打转。檀香的存在感是最强烈的,它直冲我的天灵,仿佛有一个人正牢牢地按着我的头顶。而在檀香的浓郁之下,烟草和雨水的气息正在悄悄地伸展。它们降落在我的手腕上,像两条冰冷的手臂虚虚圈着我。我甚至可以在想象中摸到它们嶙峋的瘦骨。而在所有的香气之外,有一点若有若无的薰衣草洗衣皂气味。它是一道目光,一道从十二年前投向我的目光。我抓不住它和它的主人,只能借着想象与他遥遥对视,想象阳光落在他干净的白衬衫上。
当我沉浸在这一系列的幻想中时,杰的性器依然在我的身体里进出,稳定,有力,每一下都带着仿佛要把我钉死在上面的气势。逐渐堆积的快感已经不再允许我继续胡思乱想——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噢,我想起来了,我们的故事还没有讲完。为了解释清楚我正在经历的变化,我们还是得说回到十二年前的那对小情侣们身上去。
我应该已经讲到他们插进去了吧……什么?还没有讲到吗?完整地讲一遍杰的第一次扩张过程太累人了,我们还是直接从插入以后开始讲吧。
【5】高潮迭起
对于两个情窦初开的男高中生来说,第一次插入的时候没有丢脸地直接射出来,就已经算是很值得夸耀的成就了。我不记得夏油杰一开始有没有在五条悟的身体里滑精,我所能确认的是,哪怕他真的这么做了,至少那根阳具没有立刻就软下来。他们维持着嵌在一起的动作停了一会儿。五条悟一直在小声地倒吸冷气,同时努力放松自己初次被入侵的后穴。夏油杰则是彻底的头脑空白。他尚且无法适应这种新颖的痛楚和快感。这和单纯用手掌圈住性器摩擦的自渎不一样,甚至和飞机杯都不一样,是一个人用自己的身体完完整整地容纳了他,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对方的括约肌偶尔紧张地咬他几下,可爱极了。
或许是出于一种怜爱的心态,他伸手到五条悟的身前,开始趁着这段时间给对方打起了手枪。五条悟起初还痛得哼哼唧唧,阴茎因为突然的痛感软在一旁,渐渐地又随着他的动作重新充血挺立。而咬着他的那口肉穴也慢慢缓过了劲,体内开始自发分泌稀薄的液体,以便迎接即将到来的抽送和鞭挞。
爱抚的成效如此立竿见影,夏油杰理所应当地受到了鼓舞。于是他不再仅仅安抚五条悟的下半身,还把对方上半身蹭得凌乱的睡衣卷到胸口,分出一只手去抓对方的乳肉。放松了的胸肌捏上去是软乎乎的,轻轻一捧就颤悠悠地荡,稍微揉捏几下,乳头就很不争气地挺立起来,硬硬地硌在手心里。五条悟几乎要对这个游戏上了瘾。他不满足于只有一侧的胸肌能享受到这种快感,于是自己捧起另一边的软肉,努努嘴指示给夏油杰看。你们知道的,他在年轻的时候一向这么任性。
他们分心胡闹了一阵,肠液的润滑终于初见成效成效,让紧楔在一起的肠肉和性器能够稍微抽动。夏油杰揽着五条悟的双腿膝弯,把那对雪白柔韧的长腿折向后者的肩头,然后试探着挺动了几下。尚未被驯服的肉穴学不会顺从,不论进出都诚实地用力吮住他,嘬得他头皮发麻。五条悟的表现则更加狼狈。哪怕他尽力去习惯体内难以忽视的异物感,那根尺寸傲人的阴茎紧贴着他的肠壁进出,十有八九都撞在那个要命的敏感点上。他才刚被人摸索出前列腺的快感,就要面对如此酷烈的艳刑,全身抖得如同筛糠一般,眼角甚至不争气地溢出了几点生理性泪水。夏油杰不明所以,还以为是自己技术太差让他疼哭了,于是更加殷勤地服务起他的胸口和脐下,甚至讨好般的凑到他的眼角轻吻,用舌尖替他扫去滚落的泪珠。一边是款款的温情,一边是激烈的鞭笞。五条悟被折磨得连叫喊都没了力气,只能一边翻着白眼一边挨操,喉头滚出一串鼻音浓厚的呻吟。
五条悟的第一次干性高潮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到来的。攀上顶峰的时候他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四肢百骸都抖得像是要散架,脑海里一团团地炸开烟花。等到他终于回过神来,指尖瑟缩着触摸下腹,才发现自己根本没能射出来,反倒是泪水狼狈地流了满脸。
他在高潮来临时全身痉挛,已经被玩弄得稍稍松软的后穴又一次缩得死紧,狠狠地吸住了那根尚在开拓的阴茎。这下夏油杰就算是自制力再强也顶不住了。吮吸热潮过去后的三四秒,他耸了一把腰杆,趁着射精之前最后一点时间猛烈顶入五条悟的身体,齐根没入又几乎整根抽出,有时甚至只留半个头部被肛口嘬着。五条悟才经历了一次干性高潮,又要被迫接受这场生吞活剥般的狠干,刚刚放松下来的咽喉再一次被尖叫声掐紧。他哭叫得嗓子都哑了,双手死死地攥着手边的被单,绷出两臂尚且青涩的肌肉轮廓。宿舍的单人床山一样地晃,交合处的水声急促得几乎要拍碎墙壁,再往后,就连水声也听不到了,只听见两个人的急促的喘息声,靡靡地填满了整个房间。
多亏了一层薄薄的避孕套,夏油杰到底还是没能真的射在五条悟的身体里。射过精之后他从对方后穴里退出来,那只被撑得太开的避孕套突然掉了链子,蛇蜕一样地从阴茎的表面滑了下来,掉了半截在尚未合拢的穴口里。里面装这的白色浊液滴滴答答,沾湿了肛口,沿着皮肤流到了床单上。五条悟累得连一根手指也不想动,自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问题。最后还是夏油杰先发现了不对劲,面红耳赤地把它抽出来打了个结,甩向了一直等在床尾待命的垃圾桶。
说来也奇怪,明明已经经历了一场狂风暴雨式的性爱,五条悟的那一根东西竟然还是没有软下去。夏油杰拢了拢在之前的冲刺中被晃乱的碎发,补偿似的埋下头,用自己那张惯于吞咽咒灵的嘴替五条悟口交。他把每一下都含得很深,几乎忘记了对方的身体在数次的高潮之后变得有多敏感。果然,他刚吞吐了几下,五条悟就颤抖着腰肢射了出来,浓稠的精液直接在他的嘴里爆开,害得他一不小心全吞了下去。
射过之后的五条悟像一只抱抱熊一样软软地贴过来,抱着夏油杰的后背,用自己毛茸茸的发顶磨蹭对方的颈弯。夏油杰吻他串着几颗小泪珠的白色睫毛,吻他颤抖的眼皮,似乎要将自己的满腔温情全都灌进那双与苍天同色的眼睛里。
他们在贤者时间里黏黏糊糊地缠在一起,安静地等待呼吸恢复平稳。
我们知道,通常在这个时候,年轻人最喜欢对自己的床伴许下大而空泛的山盟海誓。“我最爱你”“我们要永远在一起”“遇见你是我一生最大的幸运”……这些漂亮的空头支票用不着花一分钱,所以只要不是极端不识情趣的木头,是个人都能随口扯上几句。
但是我记得很清楚,在他们刻骨铭心的第一次亲密接触结尾,两个人都没有向对方说一句话。
【6】“他的情况”
夜幕已经降临,城市的灯火灼灼地烧着落地窗,将明亮的火星溅在你和五条悟的身体上。你们已经做过了一轮,没有戴套,两个人都很疲惫。你放开他站起来,走到床头为自己点了一支烟,而他直挺挺地躺在原处,被操得红肿的穴口正在一股一股地向外吐着浊液,沾得床单上满是凝结的精斑。
也许你在这种时候还会想起你们第一次上床的经历。在短暂的贤者时间结束后,你们又兴致勃勃地做了好几次,仿佛不知道疲倦为何物。少年人的身体和精力真好,可惜你们的体力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你知道那是自欺欺人的谎话。你和他今年二十六岁,无论是体能还是咒力都正处在巅峰时期,绝不可能只因为一次性爱就耗得筋疲力尽。你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你们再也不可能像过去一样毫无保留地相爱了。
高专的教师制服和五条袈裟躺在床脚的地板上。只要穿上这两身衣服,你们就重新变回了不死不休的咒术师和诅咒师。你一口接着一口地抽着烟,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如果你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拟订了百鬼夜行的计划……好吧,除非一切准备完毕,不然你不会向任何敌对阵营的术师透露你的想法。所以你只是沉默地抽完了那支烟,然后折回床边,手指抠进了他正在汩汩流水的后穴里。
他有气无力地横了你一眼,大概是在埋怨你为什么像种马一样精力旺盛。而你连解释都懒得做了,干脆半拖半抱地扶起了他的上半身,让他亲眼看看自己被中出的肠道是怎么排精的。已经被开发得透彻的肉穴非常乖顺,甚至能够允许你捏起肛口的一角软肉,像引水一样引导浊液顺着那里流下来。他无动于衷地任由你这么做,先前兜着一屁股水蓄意诱惑你的热情已经荡然无存,反而更像是那个被咒术界高高供起来崇拜的六眼神子了。你贴着他的耳廓轻轻地啮咬,冷不丁将一句恶毒的话吐进他的耳眼里:“你说,要是咒术总监部的那些人发现你偷偷跑出来找我上床,他们还会不会相信你的立场?”
他翻了个白眼,满不在乎地把你顶了回去:“反正他们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万一他们的手上还捏着什么专门针对你的咒物呢?”你只是笑笑,“比如说,曾经被那个伏黑甚尔使用过的天逆鉾?”
“天逆鉾已经被我彻底毁掉了,保证一点渣都不剩。”他的态度依旧是冷淡的,“你死心吧,杰。我既然敢大大方方地跑到你这里来找人,当然也不怕你把这件事对外公开。”他顿了顿,嘴角忽然翘起了一弯得意洋洋的坏笑:“忘了告诉你,我这次出来还是专门向学校请了假的。夜蛾校长亲自给我批的假条。”
“你……”你被他噎得一时无言以对,索性钳着他的肩头把人拉起来,一路连拖带拽地走向酒店套房巨大的落地窗。套房位于摩天大楼的最顶层,透过窗玻璃向外看去,小半个东京在你们的眼前一览无余。你把他一丝不挂的胴体按在钢化玻璃上,扶着性器再一次挺入他,抵着他的敏感点缓缓顶弄起来。
他的表情就映在窗玻璃上,起初是震惊、愤怒,不过很快就变成了木然的平静。他再一次消极地接受了你的条件。你一边干他,一边分出一只手随意套弄他的性器,捆绑在茎身上的绷带还是没有解开。他看起来很不愿意配合你,只可惜身体的本能反应是无法作伪的,冰冷的钢化玻璃很快就被他的体温煨得暖了起来,表面甚至浮起了一层白雾,恰到好处地模糊了他的表情和亮如晨星的眼睛。
“喜欢吗?”你觉得自己终于扳回了一成,于是慢条斯理地和他咬耳朵,“你说,如果对面随便哪栋楼的窗口正好有一个人看见了这里……”
“杰,你是变态吗?”他紧咬牙关,不肯在你面前露出一丝怯。
“不,他只会觉得你是变态。”你用额头抵着他的后脑,为那里剃得太短的银发微微皱眉,“有时候个子比你矮一点也是有好处的。你说是不是,悟?”
他大概是懒得和你斗嘴了,阖上眼睛自顾自地开始享受。你恰在此时扣紧他纤细的腰,掐着两边腰窝凶狠地挺身,一口气将自己的阴茎直贯到底。他被顶得浑身抽搐,不知道是痛的还是爽的,好几次都险些从你的手心里滑出去。你心烦意乱,索性捏着他的后颈把他压在玻璃窗上,齐根没入又猛地拔出。血、肠液、润滑剂,还有你先前射进去的精液,从他的身体流出又被你捣入,乱糟糟地混合在一起。他最受不了你对他这么做,没过多久就又去了一次,无色透明的腺液浸透了层层绷带,不断沿着腿根向下滚落。
你会为自己的这个决定后悔吗?当你面对着半座城市的窗户肆意扭动身体时,你是否也会害怕那些隐藏在阴影中的视线?此刻情欲已经再度接管了肉体,你和他都身不由己,只能随着广阔无垠的欲海随波漂流。
然后,在某一个瞬间,就像是电光和燧火贯穿脑海,你和他几乎同时地迎来了高潮。缠了整整一夜的绷带终于滑落下来,盖在他的脚背上,上面浸透了腥膻的体液。而你再一次放开了他。你看到他脱了力地沿着落地窗玻璃滑下去,最后跪倒在你脚边的地板上,像一只用尽了发条的机械人偶,茫然而麻木地沉默着。
你在他的背后转身,毫不留恋地朝着浴室的方向走过去。
【7】210+21g
我已经说完了我的故事,一场秘密进行的自慰也走到了尽头。我把杰的阴茎从我的身体里退出来,轻轻地甩动它,装在玻璃器皿里的骨灰随之摇晃起来,在黑夜中发出细小的“沙沙”声。
据说这东西最早是荷兰人的创意,名字叫“二十一克”。一个和骨灰盒差不多大小的木匣子,里面装着音响、扩香气,还有一只可以置入骨灰的玻璃性玩具。镀金的骨灰瓮里最多能装入二十一克爱人的骨灰,骨灰瓮连同玻璃外壳的总重则是二百一十克,因为据说灵魂的重量就是二十一克。我对灵魂的理论没什么兴趣,却偏偏一眼就看中了这个小匣子,于是辗转托人定制了一个。杰说得没错,五条悟总是懂得怎么给自己买到最好的服务体验。
漫长的死灭洄游浩劫结束之后,杰被羂索窃取的尸体终于被高专夺回,在解剖确认死亡后火化下葬。因为他在生前已经屠戮了自己的血亲,两个收养的“女儿”也在涉谷事变中确认身亡,经过无害化处理的骨灰最后竟然被送到了我这里。我给他买了块墓地下葬,同时自己偷偷留下了一点骨灰,正好全部装进“二十一克”里。
从那以后,每一个漫长到令人无法入睡的夜晚,他都会用这种方式陪伴着我。
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个秘密,就像我曾经无法向任何人说明我有多爱他。房间里檀香的气味渐渐地淡了,我往扩香器里多加了一滴香水,把玻璃性器收回匣子,然后用双臂垫着后脑慢慢躺下来。
我要做一个有他的梦。在这个梦里,无论刀山火海我都与他同往。但是梦醒之后,从此风雪艳阳,我都不会再过问。
*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蒋捷《虞美人》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