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坐着小蝠鲼。"
夏油杰用按掉了四次闹钟的手把五条悟从被子里拖出来,捂住对方嘟囔的嘴,很柔软。
他恍了神,如果去上课,就有好几层楼要飞奔,每层都有一扇老旧得咯吱作响的门。到教学楼中间还有一块草坪,草坪很荒芜很辽远,连夏油杰都没摸清有多少坑洼隐藏其间。昨天的手机没有充电,今天的报告需要及时写,要不就会堆叠,直到闭着眼都还能看见。
但是五条悟在小声地说,没关系,他们要坐小蝠鲼。
好,那我们就坐……夏油杰哄道一半惊觉,你坐什么蝠鲼?蝠鲼就蝠鲼哪来什么小蝠鲼…不过话绝对是训不到一半,不只时间不允许,连五条悟也不允许:不是他,还没睁开眼的人愤愤地挥开了夏油杰的手,纠正道是他们,他们去坐小蝠鲼。
然而没有蝠鲼,只能坐自行车,那位那个气急败坏百般阻挠诸位可想而知。
只是到了教室门口五条悟又乖了,低头背手垂眼睛一气呵成。所以夏油杰抬头面对夜蛾时欲言又止,问就是五条悟不能沟通,五条悟没法解释。
到底也只能罚站,被教训,还要写检讨、道歉。
那天五条悟还乖了很久,不过到了走廊里教室里都空无一时的时候就原型毕露:龇牙咧嘴的五条悟终于龇牙咧嘴地和夏油杰放狠话,无一认真尽是胡闹,不带脏字却舌灿莲花滔滔不绝。总之大意就是夏油你给老子听着,你那破自行车,老子再也不和你坐……
最后还补了一句,除非坐着小蝠鲼。
当然能坐不能坐还得看夏油杰。
于是又有一天五条悟临时有事,夏油杰在外出任务,没时间送。
回来的时候发现高专形同虚设的表白墙第一次被写了很大的字:真的,夏油杰这个人很没意思
不写句号,要让最后一个字拖得老长。
像极了某人垮起的嘴脸。
夏油杰气得想笑,好好的大少爷放着专车不坐偏是自行车坐上瘾了?咬牙切齿拿着黑板要擦,擦之前又看了看自己的名字。
写得倒是好看得紧,又凌厉得很,张牙舞爪地像要把人剜下来一起带走。
莫名其妙地夏油杰又想起那一句,除非坐着小蝠鲼。
于是夏油杰又笑,所谓恋爱脑就是这样,此时他很自然地觉得坐自行车后座是委屈了大少爷,全然忘记每天登着车防着坑还要担心坐后面的那位会不会掉下去的人是自己。
但是恋爱脑并不能改变人的劣根性,所以夏油杰轻轻放下伴手礼,把黑板上自己的名字去了,大大方方端端正正地补上五条悟三个大字。
然后,提着伴手礼拍照,故意让黑板入镜,上传,发送。配文:等你吃。
一下子对面彻底炸了,消息叮叮当当地往手机里跳,什么怪刘海,正道君,小气鬼,讨厌你之类的一堆一堆地塞,但大都没什么攻击性,又因为夏油杰不回,于是憋了半天终于憋了个"死脑筋",并附上三层感叹,要给死脑筋狠狠一击。
可怜了小少爷,最用力的刻薄还只停留在一个"死"字。
不过这样也好,夏油杰满意地笑笑,开始回复。
然而对面直接叫开了,他说,堵车啊,堵车知不知道啊夏油同学!
夏油杰于是一下下删掉先前那几个字,又慢慢打了一句,提醒对方可以瞬移。
无奈对方顾左右而言他,转为控诉自行车座位硬硌得很自行车不够高腿很酸,处理了一天事现在很晕等等等等……末了夏油杰盯着那一段"正在输入",神差鬼使地没有打断,只是等着,等着那一句话跳将出来:
除非坐着小蝠鲼。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