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区》 by 梅托洛尔_Lolisaz

*地下黑拳手夏油杰x花花公子五条悟,有暴力描写。

 

 

最近五条悟每到凌晨的时分,就会在床上悄无声息地醒过来,几乎算是种条件反射。

不是说他自己并不想要睡懒觉——他之前在各种bar和高级会所里醉生梦死的时候,放纵地通宵再一觉睡到下午也是常事,只有五条少爷四点带着酒气在美人酥胸上入眠、没有五条少爷四点从床上蹦起来起得比打鸣的公鸡还要早的道理。

 

但五条悟就是起来了。

换了他那群狐朋狗友看了,肯定觉得这场面十分邪门,绝对没想过从不亏待自己、想赖床就赖床的五条大少爷也有这么一天。

 

白发青年在一片独栋别墅房间内的黑暗中睁开眼睛,借着摁亮的手机屏幕的微光看了一眼床头的工艺品时钟。凌晨3:56,差不多。揉去脸上残余的一丝稀薄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困意,他睁着那双在夜里也灼灼发亮的冰蓝色眼瞳,一个敏捷又轻盈的翻身,悄无声息地从床上下来,顺手抄走放在床头柜上的某个物品,赤足踩在铺满房间的羊毛毯上,一直走到床边都没有发出一丝脚步声。

 

他没有开灯。

 

五条悟走到窗前,伸出两根手指,将百叶窗上下扒开一条细缝,然后微微低头,将眼睛凑了上去。

 

但是对面开了灯。

 

这里是东京郊外著名的富人区,五条悟所在的这栋高级别墅是他名下的产业,考虑到五条集团的继承人的身价,能在这里拥有一套独栋的人的身份肯定是非富即贵,东京的高层权力圈,数来数去也就那么点人,不说别的,住在附近一定是五条知道的人。他记性不错,只要听过或者见过一眼的,他自信都能知道那是谁。但五条悟对面的那栋别墅的主人却不一样。

 

五条悟非常肯定,自己不认识他。

 

在发现自己对面空置的那栋别墅搬来了住户、还是不认识的人之后,五条悟就有了好奇心。他有天从聚会中半夜归来,在卧室醒了一瓶柏图斯自己倒着慢慢喝的时候,难得看见对面亮起了灯。

 

窗帘是拉开的。对面二楼的卧室区灯火通明,一个人影映在窗户玻璃上,在其中走动。

五条悟眨了眨眼睛,喝着红酒饶有兴趣地瞥了一眼之后,就被彻底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个微微皱着眉头的长发男人。

他在二楼走来走去,似乎是正在打扫,亲力亲为的那种,五条悟看过去的时候,他正赤脚站在椅子上检查吊灯。

 

五条悟的目光一下子就吸在那个侧影上下不去了。

 

他当然不是为了该男子熟练地拆卸灯泡的技术而心折,而是为了那被灯光照亮在寒夜里的美好肉体而心猿意马。男人赤裸着上身,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发尾如狼鬃般并不服帖,反而很合衬他麦色的肌肤,配上宽厚的肩背和骤然收窄的劲腰,显出热腾腾蒸腾着的荷尔蒙来。

 

五条悟嘴里的酒都没怎么喝出滋味。

他用目光在对面逡巡,一会儿心想东京这屁点大的地方从哪里钻出个我不认识的极品帅哥来,一会儿又想他屁股可真翘这臀大肌是怎么练的、啊转过来了腹肌整齐又纹理分明可真漂亮……等等,胸前怎么有两道交叉的疤?利器划的?但看上去已经好全了。背后好大一片纹身,看不清纹的什么——又是纹身又是伤疤的,难不成是黑道里新拼杀上来的干部?

 

但是这样一个男人又怎么会在我对门的二楼换灯泡呢。

 

五条悟仰头饮下比黄金还要贵重的红酒,却没有将心思放在这上面,而是借着余光,去认真地辨认对面男人检查好吊灯之后走下凳子、转身呈现在窗户正面的被暖黄灯光照亮的背肌,结实、漂亮,流利而肌理分明。

 

自那晚上之后,五条悟就染上了喜欢窥视对面那个男人的毛病。

他不觉得有损形象和道德,毕竟他的行为向来光明正大。对面的黑发男人总是很晚回来,也不知道做的什么工作,黑道干部或者是男公关?这种事情并不重要。五条悟对他的真实身份和性格没有什么好奇心,他只是纯粹地欣赏新邻居的美好肉体,就像欣赏电影里的女明星和墙上的帅哥画报,因此每次看向对面的时候都很坦然,完全没有自己有在偷窥别人生活的嫌疑和自觉,偶然几次深夜在楼下相遇时,五条悟还会借着酒意在路灯下对着同样晚归的黑发男人打个半是熟稔的招呼,会得到对方一个不长不短的凝视和无言的颔首。

 

所以五条悟并不觉得欣赏邻居在日常生活中呈现的肉体有什么毛病。

 

就如同此刻,他在百叶窗的缝隙中看向对面灯火通明的二楼,表情很是坦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对面的男人坐在沙发上脱下衬衣给自己胸膛上的伤口清创、上好药后一圈圈缠上绷带,才将医药箱放到一边,去取了围裙,裸着上身穿上之后打开灶台热起平底锅、开始给自己做点宵夜——

 

似乎是取了块牛排要用黄油煎。

看起来是热量消耗很大的工作啊。

 

不过五条悟并不在意。他盯了一小会儿男人散下的长发下若隐若现的背沟以及被围裙带子勒出的紧窄腰线,由衷地觉得裸体围裙确实是好文明,还在心里感叹了一声这男人颠平底锅时小臂的紧绷线条和皮肤手背上鼓起的青筋真是性感。

 

他看了一会儿,知道今晚应该是告一段落了,就回到床上重新躺了下来,怀抱着欣赏到帅哥的轻松情绪入眠了。

 

大约五个小时后,五条悟从美梦中惊醒,从床上睡眼惺忪地坐起来,做的第一件是拿到床头的遥控器,让百叶窗自动升起,然后他侧头,不出意外地看见邻居已经起床,穿着拳击短裤、双拳缠着绷带,在二楼打沙包锻炼身体。

 

五条悟看了一会儿帅哥出拳迅捷、挥汗淋漓的样子,打了个哈欠,心里很清楚他现在的程度距离练到汗把碎发黏在额角颈后、皮肤被汗水染得发亮还有一段距离,连热身都算不上,自己起了床去刷牙洗漱了。等他叼着涂满炼乳和果酱的烤吐司回到二楼卧室的时候,对面的邻居已经收拾好了,原本扎成发髻的头发再次散下来,湿漉漉的被毛巾盖着揉,像是刚冲完澡,就揉着长发坐在沙发上,伸手将看了一半的书拿到手里,一边揉头发一边看。五条悟眼神很好,能清楚地看见水珠从他半干不湿的发梢上滴落,顺着胸肌漂亮的轮廓流淌到肌肉的沟壑之中。

 

说起来,他身上的纹身到底是什么图案?

 

五条悟在脑子里回放着这个捕捉到的细节,难得地好奇起这个问题来。

于是他第二天特地准备认证,看着对面邻居拿上车钥匙准备妥当下楼的时候,特地穿着他毛绒绒的玉桂狗连体睡衣,装成还没有睡醒的样子开门下楼倒垃圾。

 

对门的黑发男人看见他这副样子出门,愣了一下,目光一秒钟从他脑袋上垂落的那对大耳朵到脚上同样是白色的毛绒拖鞋,再跟假装打哈欠的五条悟对上视线。他犹豫了一刹那,然后似乎是认出了曾经在路灯下向他打招呼的深夜偶遇的富家浪荡子,还算友善地点了点头。

 

就是这个。

 

五条悟抓住时机,一副不经意的样子趁机搭话:“夏油先生,有事出门吗?今天真早呢。”

 

对面的门牌上写的是“夏油”,应该是男人的姓氏。很怪,跟他非要留的单边刘海一样,五条悟虽然不感兴趣,但他但凡扫过一眼,一定是能记住的。

 

“是。五……条先生。”夏油看了眼他门牌上的姓氏,客气地回答他,笑起来的样子冲淡了几分冷着脸时的忧郁和冷峻,细长的眉眼因此看起来温柔不少,“今天有点事情。”

 

“这个点的话……”五条悟胡乱猜测着,扶着门框歪头打量夏油杰,睡衣兜帽上的耳朵跟着一晃一晃,“是去接你妹妹们放学吗,夏油君?”

 

对面的男人穿了件夹克衫,里面不知道是不是顾及到凌晨刚包扎好的伤口,上半身什么也没有穿,透过敞开的夹克衣襟可以看见他胸膛上缠了几圈的雪白绷带以及若隐若现的纹身。

 

近看胸肌轮廓真饱满,锁骨也好看,比绷带略深的肤色和雪白绷带对比鲜明,头发半扎着披散下来的样子也很性感。

又是新鲜伤口又是纹身,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男人。

 

所以纹身到底是什么图案呢?

 

五条悟盯着纹身仔细看,还没看出些道道,就被帅哥的神态变化吸引走了注意力。

 

听了他的话,夏油却没有什么惊讶的样子,而是微微愣了一下,就眯着眼睛微笑起来:

“五条先生原来还记得菜菜子和美美子。她们偶尔过来找我,上次没带钥匙,给你添麻烦了。”

 

哦,对。夏油这么一提,五条悟就想了起来,确有其事。其实就发生在昨天白天——夏油不在别墅,五条悟下午起来刚给自己搞了点吃的,就听见有人敲门,打开一看,还是稀罕客人,两个没见过的女高中生,一个打扮入时染着金发一个则是留着黑色姬发式抱着娃娃,看起来风格迥然不同。她们向五条悟询问对面之人的行踪,五条悟虽说不知道,但还是拿了些零食,让执着要等邻居先生回来的她们进自家一楼的大厅等了一会儿。

 

虽然最后也没有等到夏油回来。

但两个姑娘离开的时候礼貌地道了谢,言辞间透露的讯息也说要找的人是她们的兄长。

 

所以今天夏油出乎意料地要这个点出门,五条悟才会这样猜测,并且决定下来验证一下这个猜测的真伪。看来他猜对了,以及小姑娘们说的都是真话。

 

“小事而已。”五条悟倚着门框向他笑,顺手把垃圾丢在门口等着清洁人员定时定点来取,冰蓝色的被人称赞成“能夺走人的魂魄”的漂亮眼眸却专注地盯着他,只可惜过于可爱的玉桂狗连体睡衣把他脸上笑容里稀薄的一丝多情味道夺走了,只余下轻佻的一挑眉,“夏油君的妹妹们很可爱哦。”

 

不过还是哥哥更诱人。

五条悟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只有这一句话。

 

夏油似乎没有意识到他的口是心非,冲他礼貌地点点头,表示要走了,伸出长臂勾下了挂在门口重机车把手上的漆黑头盔。

 

“一路顺风。”五条悟没有什么所谓,举起缩在睡衣袖口的手敷衍地挥了挥,权当道别。

 

夏油一笑,跨上机车,对他告别后才戴上头盔,转动重机的把手,一踩油门,就在发动机的轰鸣中冲了出去。

 

五条悟目送着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住宅区能看见的范围内,再度打了个哈欠,反手关上门回到客厅,手拽着睡衣兜帽上的耳朵把它拉下来,将一头在枕头上被揉得凌乱的白色短发露出来,走上旋转楼梯,脑子里反复回放刚才夏油杰对他笑的样子和裸穿夹克的热辣,心里却突然蹿出一个铺垫已久的念头来。

 

每天这么看着眼馋也不是个事,要不他把夏油睡了吧?

 

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一般只要睡过那么一两次,那些人身上各种特质给五条悟的惊艳感也就会消失了。

 

虽然夏油是个男人,但他身体资本那么好看,怎么睡都是不算亏的。

 

一旦有了这个念头,五条悟可就不困了。他不再局限于远远观察这个对门的英俊男人,他决定要做什么的话,执行力可是很高的。

 

不出五条悟所料,在发生了那一番对话的第二天,夏油就为了道谢带着烘焙的小饼干上门了。五条悟自然表示非常欢迎,将他迎入室内,以新买的双人游戏为由将夏油强留下来,两个人打了一天联机游戏,并且在此过程中吃完了夏油带来的小饼干和五条特意留出来的似乎还算符合夏油口味的饮料(之前看他在二楼一个人看书的时候喝过)。以此为契机迅速拉近与夏油的距离,第二天五条悟再抱着游戏卡带和一大堆零食啪嗒啪嗒地踩着他的毛绒拖鞋上门,还在家里的夏油自然拒绝不了他,那么几次有来有回地下来,他们对彼此的称呼很快就从生疏的“夏油君”“五条先生”变成了亲昵的“杰”和“悟”。

 

半个月过后,一向也不怎么与人好好进行喝酒玩乐之外的交际五条悟才惊觉,自己跟对门的夏油杰成为了朋友。

 

五条悟没有过这种那么接近世俗定义的“朋友”的朋友,因此他觉得很新鲜。他和杰好像确实有点合拍哦,双人游戏战无不胜,而夏油看着那么自律的人,居然也很会玩,五条悟喜欢的话题他都能接上话,单人游戏记录也紧咬在五条悟后面不放,两个人经常互相打破对方创下的新纪录,乐此不疲,无论做什么,都有着很难得的默契在。

 

听起来好像很棒,但五条悟是跟着夏油杰去车库里看他满手机油地改装机车时才意识到这一点。

 

他是跟夏油杰成了朋友,但是想睡他这件事的进度完全没有增长啊!

 

五条悟看着自己黑发的挚友从机车下面翻出来,松松垮垮的工字背心下露出饱满的胸肌和一大片纹身,染着脏污机油的肩背线条和手臂肌肉也漂亮得要命,两腿间一热,忽然就重拾初心了。

 

这段时间都怪他们玩得太嗨。男人盯着电子屏幕之类的东西时,该死的好胜心上来之后,都会原地退化成什么性暗示都接受不到的幼稚男高中生,只知道追求胜利胜利胜利KO任务列表clean,哪里还想得起来初衷是想要睡身边这个漂亮男人才去特意接近他的。

 

完全是本末倒置了。五条悟在心里想,不过现在也不晚。

 

他蹲下身,从车胎下面挑拣出需要的零件递给夏油杰。夏油杰随意的道了声谢,拿着零件和奇形怪状的修理工具再度钻到机车下面,五条悟就盘坐在原地肆无忌惮地打量他。

 

意外成为了好友的好处还是很多的。至少在同性之间不算过界的亲密接触已经被合理化了,五条悟也可以不用约束自己地去肆意打量夏油杰,因为对方已经习惯了他那么看人的样子。

 

有力的麦色腰背上有一大片纹身,主要是在右臂,前面的胸膛和后面的肩胛骨上都有,墨料流畅写意地在皮肤上勾勒出复杂绚丽的图案。五条悟也是最近才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的——夏油杰身上纹的图案,是一条龙,据说名字是“虹龙”,东方龙的样子,有足有角,细长威严的身体上鳞片细密,盘旋在云里,触须翕张,仿佛活的一般。只有仔细去看,去用指腹触摸,才能感觉到青墨色纹路之下交错纵横、凹凸不平的一大片伤疤。

 

五条悟也曾问过夏油杰被纹身盖住的这片伤痕的来处,夏油杰倒也没有遮掩,直接告诉他,这是陈年的烧伤遗留下来的痕迹。当年他冲进火场里救人,抱着两个小女孩被燃烧的横梁砸中了背部,差点没能冲出去,不过好歹还是跟菜菜子和美美子一起活了下来,代价是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还留下了难以消除的伤疤。后来女孩子们每次看见都很难过,也因为某些职业需要,夏油杰去找纹身师,纹下了这一大片纹身。

 

至于夏油杰的职业是什么?

 

夏油提到时笑笑,并没有往深里说,只是说不是什么正当的生计。五条悟也没有多问,但看他每天昼伏夜出的作息规律、偶尔出现在身上的绷带和每天严苛的体力训练也能猜到一些,不说别的,夏油杰有时候失手打漏掉的沙袋还是他帮忙拖到地下室堆着的,现在染满了机油正在改装机车的这双手也说不上优美,而是布满了难以言说的伤痕。

 

这是身为财阀继承人的五条悟没有接触过的衣香鬓影的繁华东京的另一面,却是如此真实地存在于夏油杰的身上。

 

虽然不想承认,但五条悟确实对此着迷。对夏油杰肉体的性感,对他谈笑之间的神态,对他偶尔撩着头发笑起来的样子,对他专注地盯着书本或者电子屏的侧脸,对他偶尔转眼看向自己的样子,身上大片的纹身,练拳时流过鼻梁和胸前的汗珠,洇湿的鬓发,以及倚着重机车有一下没一下抛着车钥匙对他挑眉微笑的样子,身上浅淡的味道,以及些微的对自己闭口不谈的神秘主义。

 

有时候五条悟都会在这样的舒适区里想,跟夏油杰好像只当朋友也不错。但是这个男人对他每每散发的肉体意义上的荷尔蒙吸引力又让五条悟每每想起自己的初衷,坚定地想要睡他的决心间或出现,就算是五条悟也觉得有点磨人了。

 

为了抒发自己心里压抑下来的不确定的欲望,五条悟这段时间表现得愈发缠人,在他自己都不太注意得到的角落,他跟夏油杰的肢体接触不知不觉地变多了。肌肤相贴、体温交缠或许也是一种无言的暗示,该有的界限逐渐在无止境的亲密接触中消弭,有一天,当五条悟习惯性地从背后靠上夏油杰的身体,手臂穿过他披散的长发松松地揽住他的脖颈,用暧昧的语气贴在他的耳边吐息,问他要不要留下来喝一杯再回去的时候,夏油杰回眸看进他眼底,眼尾锋利,眼神终于有了一点变化。

 

“悟。”他叫了声五条悟的名字,声线低沉柔润,一双金棕色的细长眼睛看着他,似乎想要说什么,但还是咽了下去,说,“今晚我就不留下来了。有工作,不能喝酒。”

 

“那就不要去。”五条悟之前看电影的时候自己喝了两罐啤酒,他酒量怎么练都不算好,正微醺着,红着脸借着一点昏昏沉沉的酒劲儿耍无赖,“留下来陪我。工作什么工作,我还不够有钱吗?杰今晚被我包了。”

 

夏油杰哭笑不得,抓着他的手臂想要把他掀翻到沙发上放着,五条悟却更紧贴着他后面不放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儿,一下子跳到他背上,一双长腿刷一下从背后盘上来、紧紧锁住夏油杰的后腰,一边嘟囔着不要走,在夏油杰拒绝后在他耳边不甘心地哼哼了一会儿,然后突兀地伸出舌头,温热湿润的舌尖在戴着耳扩的耳垂后端一扫而过。紧接着,有点尖锐的虎牙靠了上来。

 

夏油杰一个激灵,赶在牙齿咬下去之前将挽留他的半醉不醉的醉鬼甩到沙发上,难得用了些力气。五条悟躺在沙发上,看着他抄上桌上的空酒罐,疾步离开,对着那个背影不明所以地冒出一个“?”,愣了两秒才从沙发上跳起来,箭步窜过去,一下抓住夏油杰的肩膀,问他要去哪里。

 

夏油杰不吭声,只是拨开他的手要走。五条悟更加不明所以,去扳他肩膀,才看见一张侧过来的、紧锁眉头眼睛里燃烧着些不快的冷漠面容。问了几声他也憋着不说话,只是就那么看着五条悟插科打诨,眼神愈发沉了,多久才憋出一句话,却是句质问:

 

“悟到底把我当什么?”

 

这下心虚到喋喋不休的五条悟才没声了。他知道自己一时得意、酒后失态,今天的行为再怎么也不能用朋友之间没有歪念的亲昵盖过去,都是成年人了,没有什么不谙世事,过界就过界了,但五条悟看起来没有愧疚,反而乐在其中,还借着酒劲儿纠缠不休,自然就暴露了自己深藏的企图。夏油杰多么机敏的一个人,对人心又敏感,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只是一直太喜欢五条悟,以为他是特殊的,才一叶障目到如今。

 

五条悟索性也不装了。对于他也没有什么破罐子破摔,他只是在乎能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又伸手去拉夏油杰,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掩在浓密的雪白睫毛下,直勾勾地盯着黑色长发的青年,手指去勾缠他满是茧子的手,一个再明显不过的暗示:

 

“所以杰今晚会留下来吗?”

 

挑明了之后,夏油看起来却仿佛轻松了很多。他甩开五条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一点留恋也没有,只留下一句话给站在客厅里再度孤身一人的五条悟:

 

“我是真的只把悟当朋友。”

 

……所以说就是睡不成咯。

五条悟坐到沙发上,揉着脑袋,深深叹气。

 

这个男的怎么那么难搞。混世多年的富家少爷如此想道,难得地对这人离开前甩下的一句话产生了一丝丝的可以忽略不计的愧疚之情。

 

就这么在沙发上昏昏沉沉睡了一夜,第二天清醒的五条悟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去看对门。灯黑的,车不在,夏油杰昨晚出门了就一直没有回来。

 

然后他倚着门框看对面廖无人烟的独栋别墅,对着黑洞洞的窗户想起了夏油杰第一次在门口被他搭话的样子,对着本该被他带走的垃圾袋叹气。

 

还是想睡这个男人,怎么办呢。或许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但五条悟还是想试试看,能不能挽回一下这段感情。

 

现在最大的阻碍就是他根本不知道夏油杰去了哪里。之前夏油杰不告诉他的职业,五条悟也没去察他,算是对他的意愿的尊重,如今却是不动用家里的势力也不行了,五条悟根本不知道夏油杰彻夜不归是去了哪里。

 

他打了个电话,十分钟后,什么资料都发到了他的手机里,还有纸质资料从传真机里源源不断地吐了出来。五条悟读着资料,大部分并不出他意外,倒是夏油杰中学时期的照片让他多看了两眼,唯一意外的地方是资料里的某串熟悉的电话号码。

 

五条悟看了一会儿,伸手拿起手机拨打了电话。

 

对面很快接通,一个沙哑的女性烟嗓问他,五条,你今天打来什么事,今晚我有工作不会去喝酒……

 

五条悟打断了她,问,硝子,你认识夏油杰吗?你是他的负责医师?

 

 

六个小时之后,东京都一所不知名的地下建筑入口。五条悟穿着低调的棒球衫和长裤,鸭舌帽压得很低,掩盖住那头显眼的白发。家入硝子亲自来入口接他,一身白大褂,手里夹着支细长的女士烟。他的大学好友到现在也没啥两样,只是深棕色的短发留长了,黑眼圈还是一样重,一样抽烟抽得很凶。

 

歌姬那家伙不是叫你戒烟吗,没成功?五条悟一上来就调笑她。

家入硝子白了他一眼,没接他的话茬,只说工作压力大没有办法,随即摆摆手,问他,你怎么认识夏油的?

 

这就说来话长了。五条悟跟她一起越过森严的看守走进场子内,神色非常坦然,毕竟他之前也来过这里几次。他说,这还算是个漫长的故事,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吧。

 

什么漫长的故事,不就是你见色起意,还漏了陷把人放跑了。走到后台休息室的路上,家入硝子听完了五条悟嘴里的说来话长,忍不住又瞟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夏油这样的男人也会被你糊弄住,到现在才发现,该怎么说,不愧是你吧五条。

 

五条对这样的赞赏坦然受之,穿过观众席和后台逼仄的准备室,跟家入硝子一起站在了一个不起眼却视野不错的角落。

 

喏,你要找的人就在那里。家入硝子抬抬下巴,五条悟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看去,目光越过巨大的斗兽场一样的圆形擂台,无视了上面正搏斗得鲜血和大汗一同淋漓的两个拳手,落在了坐在场边选手席位上的一个人身上。

 

夏油杰正坐在那里,黑色的长发像是被汗浸湿,垂落在肩膀上,被白色的毛巾盖住,身上只穿着拳击短裤,看得见的紧绷又放松的脊背和大腿肌肉上都闪着亮晶晶的光,十分吸引人的目光。

 

“喏。”家入硝子说,“这不就是你在找的那位。夏油算是我这几年见过的最有天赋的职业地下拳手了,要我说,你惹上他可不算明智……不过你或许就是喜欢他这一点?卖相确实很好,脾气不错,打起来也凶悍。”

 

五条悟没有回答。

他在帽檐的阴影里看着夏油杰,看着他将冰毛巾甩到一边长椅上,仰头深呼吸,炽烈的光源从高处打在他的脸上,闭上的眼睛,细长的眉眼平静,完全没有临战的紧张,只有镇定和沉着,像是早已胜券在握。

 

五条悟着迷地凝视着他,看着夏油杰在灯光下被展示的、仿佛凶器一样迷人又凶悍的肉体。

 

或许是他的注视太强烈,夏油杰忽然睁开了眼睛,微微侧过头,细长的眼眸在垂落的黑发下直直地向着五条悟所在的这个角落看过来——

 

这个时候,他安静的表象才被撕裂出了一道裂缝。

那是人类绝对不会有的、像是狩猎中被冒犯的凶兽一样凶戾的眼神。

 

五条悟不知道夏油杰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到底有没有清楚地看见他。但直面那个眼神,他还是兴奋到脊背颤抖,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下干燥的下唇。

 

夏油杰只看了这里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台上的两个人分出了结果,胜者被擅长煽动情绪的裁判举着手大声嘉奖,观众兴奋的情绪进一步被燃烧,而夏油杰很快就要上场。

 

据家入硝子说,夏油杰今天已经连打了三场,场场碾压式胜利,居然还有余力,可见又向着地下拳王靠近了一步。只是今天看着火气好像挺大,下手不怎么留手,不小心还打废了两个——但他商业价值那么高,老板自然舍不得怪罪他。

 

说到这里,家入硝子又一顿,侧脸有点诧异地看着五条悟发亮的眼睛,问,你是真的无论如何都想睡到他?

 

当然,五条悟看着上台后压制着对方毫不留情地殴打的、搏斗中的夏油杰,眼中异彩连连,半开玩笑地回答,难得有那么喜欢的,不睡到我怎么会甘心呢。

 

但夏油是拒绝了你吧。家入硝子摇摇头,说,他是很有原则的人,不是金钱和权势能够打动的,拒绝出了口一般就难以收回了。

 

我会让他答应的。五条悟胸有成竹地回答道。他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新的能够搞定夏油杰的方法。

 

 

第二天晚上。

 

依旧没有回到别墅、只在场子里睡了一天的夏油杰被通知前往场地比赛,但是等他到达指定的五号场地时,里面空荡荡的一片。只有灯亮着,观众席上一点人声和人影都没有,只有空气中的尘埃在明亮的灯光里飘浮着。更不用说裁判什么的了,五号场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除了一个人。

 

夏油杰皱眉,看着站在台子前的人听见他的脚步声,回过身来,轻快地招呼他,对他露出笑脸。

 

果然是五条悟。

 

“杰,两天不见。”穿着讲究西装的五条悟抱着一大捧玫瑰,见他过来,把巨大娇艳的花束向着他的方向递了递,打量他只穿了比赛的装束的样子,很自然地吹了声戏谑的口哨,眨了眨眼睛对他说,将花束塞到他面前,“祝贺你这两天打到了十连胜!”

 

到底在搞什么东西。

 

夏油杰没有去接花束,而是后退了一步,微微皱着眉头打量五条悟现在的样子。

跟他平日在家里随便的样子很不一样,白发看起来是打理过了,往侧边梳,露出了一部分饱满的额头,鼻梁上低低地架着一副时髦又高级的墨镜,将那双苍天和星辰般闪烁的蓝色眼睛更加完整地展露出来。身上也穿着较为正式的西装,细节处也用了些心思,像是很衬他眼睛的银色领带夹,不像他平常跟其他朋友出门浪的时候那么骚包,透着股说不出来的劲儿。非要说的话,配上那一大束火红的玫瑰,像是要跟人来约会的样子。

 

很明显,他的约会对象便是对此毫不知情的夏油杰。

 

而今天明明接到了比赛通知却莫名其妙没有任何人的五号场地——不用想,肯定也是被五条家的人清场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夏油杰垂眼瞥了眼玫瑰花,根本没有任何去接的意图,只是站在那里,冷淡地看着五条悟,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连名字也不叫了。

 

果然还没有消气啊,杰。五条悟摸了摸鼻子,也并不感到意外,将玫瑰花随手搁到了台子边缘,又将墨镜收起来别到外套领口,直接开始脱起了衣服。

 

你要干什么?夏油杰再问了一遍,但是五条悟不答。

银发的富家公子将外套脱了,扔到地上,手指扯松领带,也解开来扔到一遍,开始解自己的衬衫扣子,然后将白色的衬衫一整件脱掉。

 

做完之后,他头也不回地爬上了台子,手臂拉开隔栏,钻了进去,然后回身给夏油杰送上一个挑衅的笑。

 

“杰不是不爽我吗?”说这话的时候,五条悟居高临下,苍蓝色的眼瞳里闪着光,“上来跟我打一场如何?杰可不是这种胆小鬼吧,嗯,未来的新任地下拳王大人?”

 

夏油杰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脸上看不出喜怒。在台前凝固了一会儿后,他还是顺着五条悟的挑衅,走上了台子。

 

五条悟正站在台子中间,头也不抬,似乎对他上来毫无意外,一下一下地将高级暗花的银蓝色领带向着自己拳头上缠。

 

夏油杰本来就是来打比赛的,除了热身什么准备都做好了,因此只是站在原地,喜怒不明地打量着五条悟现在的样子。

 

能在东京的某些区域内做浪荡子还被人称作“天之骄子”,五条悟除了多金和显赫的家世,自然是有着旁人也都及不上的资本的。

 

他脱去衣物上的身体上,该有的肌肉和线条一样不少,体格并不算夸张,却流畅紧实,关节、脊梁和脚踝等骤收处还从肉感里显出几分修长雕塑般的骨感,像是从业多年的专业芭蕾舞男演员,却因为超过一米九的高挑身材和同样宽阔的肩膀多出了明显的攻击性。

 

夏油杰眯着眼睛看五条悟那身雪白皮肉在光下白得眩目、几乎像是反光的雪地一样。然后五条悟学着他平常打沙袋的样子缠好了手上的领带,抬头对他露齿一笑,看上去也有些兴奋的样子,脖颈上银色的GS吊坠在锁骨下方闪烁着光芒,晃晃悠悠的。

 

夏油杰看他跃跃欲试摆出的架势,看得出五条悟也算是学过搏击一类的东西、有点实力在身上,也没有要拒绝的意思了,却还是站在那里,示意对方先上前攻击。五条悟也不在意他表现出来的那点轻视,根本不跟他客气,说动手就动手,长腿像鞭子一样、破空向着夏油杰的侧颈凌厉地扫了过去。

 

夏油杰在千钧一发之际矮下身躲过这次踢击,没有来得及扎起来的漆黑长发在风中荡起弧度。他没有对五条悟特意留手,一记迅猛的侧踢向着五条悟裸露出来的腹部踢去,像是野兔搏鹰,使出的力道算是十成十的。

 

五条悟到底没什么跟人打架的经验,靠着敏捷躲过力道恐怖的踢击,却没有应付上夏油跟上来的下一拳,空门大开的腹部硬吃了他这沉重的一击。被一拳捣在腹部,身体漫开电击般的疼痛,五条悟鼻腔和喉咙里立时漫上酸水,踉跄后退几步才站稳,不用低头看就知道肯定会留下一大块青紫的淤血。

 

他用手背抹了抹鼻子,抬起冰蓝色的眼眸去看对面的夏油杰。夏油杰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眼神很深,看不出来到底在想什么,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就那么站在那儿等着他。

 

等着他退缩。或者,等着他——

 

五条悟没让这个下马威持续太久。他只是停顿了一会儿,适应了一下之后肯定还会加诸于身的疼痛,就挺直了身体,闷声不吭地盯着夏油杰,一双苍蓝色的眼睛晶亮,传达着再明显不过的信息。

 

再来。

 

夏油杰无言地看着他,在白昼般的炽烈灯光下站立着,觉得自己好像要溺死在这样被虚假的白日照亮的蓝色里。他神思有些恍惚,身体反应却毫不含糊,本能般地动了起来,与冲上来攻击他的五条悟再度纠缠在了一起,手臂格挡开五条悟冲着他太阳穴来的拳头,回敬了对着胸口的一记直拳和几乎同时跟上的一记侧踢。

 

 

半个小时后。

 

夏油杰一时不察,被五条悟绊倒后狠狠在额头上来了一拳,额角被打破了,头眩晕一小会儿,再清醒过来已经被五条悟紧紧地压制在了地面上。

 

他仰头看着高悬的巨大射灯,被白色光芒刺得眼睛发痛发痒,额角留下来的血糊在眼皮上,让视野染上一层淡淡的红。五条悟脖子上的吊坠的银光在他余光里闪烁,夏油杰心里一阵烦躁,手肘支着地面想要把自己的身体撑起来,却被一阵力道再度按回了地面。

 

五条悟骑在他的胯骨上,用自己的体重和全身的力道狠狠地压制着他,大腿上肌肉线条都紧绷到微微颤抖着,双手按在他胸膛上,低低地喘着气。

 

两个人都有些精疲力竭。刚才有来有回地打了蛮久,夏油杰没有留手,五条悟更是拼了命地要在他身上留下伤口,两个人现在身上都是负伤累累,但不管怎么说,夏油杰当拳手的时候总是遇见强大的对手,早已习惯,是五条悟身上的伤口更多也更加可怖。

 

但五条悟好像感觉不到痛一样,只是喘着粗气压着他,执拗地不给他起来。

夏油杰胸膛起伏,试着用了些力气,也无法掀翻他,只能放弃,直接躺在了地上,算是休息了。

 

他的目光从被他打出数处青紫淤伤的身躯滑下,落在五条悟裹着领带的指关节上。看起来很精致的领带早就脏污了,况且只裹了一只手,五条悟赤裸的另一只手指关节早已破皮渗血,看起来比刚才衣冠整齐的贵公子不知道要狼狈多少倍。

 

但也更加真实,更加……令夏油杰心折。

 

五条悟低头看着他,喘着气,看起来很疲惫,原本做好发型的白色短发也早已散乱,浅浅地盖住他的眉眼,那双冰蓝色的眼睛背着头顶的光源,却还是透彻清亮,像是一泓倒映着苍天的冰洋。他就睁着这双漂亮到能看到人心底的蓝眼睛,俯视着夏油杰,原本按在胸膛上的手也上移,用手背粗鲁地擦了擦夏油杰额角流下来的血迹。

 

夏油杰看着他。

 

平时见过的漂亮肌肉在掌下搏动,还有激烈的心跳,剧烈运动导致的,却近似于心动,大脑缺氧,一片空白,视野里只有喘息的对方。

 

两个人脸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五条悟俯身,雪白的脊背在灯光弓出流畅的曲线。

 

他吻了下去。

 

 

这是一个无法拒绝的吻,就算是夏油杰也无法拒绝。

五条悟根本不管夏油杰有没有同意,在乱窜的肾上腺素的刺激下狂乱地吻着他的嘴唇,啃噬着,想要破开夏油杰的牙关侵入进去。但是夏油杰比他更加暴躁。心里那点不明不白的烦躁和自暴自弃的阴郁扩大到最大,夏油杰索性也不再掩饰,按着五条悟的后脑勺,反客为主地咬破了那双丰润的浅色嘴唇,毫不客气地侵入了进去。五条悟张口承受他的亲吻,两个人的舌肉纠缠在一起,涎液从唇角溢出,从下巴淌到脖子上,口腔里的血腥味和酸意混在一起不分彼此。

 

五条悟原本主动,被夏油杰亲得有些缺氧后“唔唔”地在喉咙里含糊地叫,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白皙的脖颈上喉结上下滚动,被迫咽下两个人嘴里的津液,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夏油杰也不想听他说什么,继续吻他,将舌头几乎要伸进他的喉管深处、又用力舔弄着他敏感的上颚,完全是要把他的口腔当做性交场所使用的派头。

 

夏油杰亲着亲着也完全兴奋起来,感觉肺部里有肾上腺素在燃烧得火热,腰上用力就想要再度把五条悟掀翻压倒,五条悟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意图,腰部上压制的力道再次沉重起来。是不容抗拒的力道,五条悟就想把他压在屁股底下骑着,肉感的臀瓣在推挤中毫无避讳地重重摩擦着夏油杰被包裹在拳击短裤里的阴茎,让本来就在搏斗中半硬着的性器硬得更加完全了。

 

夏油杰决定看看五条悟要玩什么花样。

他放开五条悟被挟持的嘴唇,让他可以大口呼吸空气慰藉憋屈的肺部,自己也喘着气,想看五条悟想要干什么。

 

散乱垂落的白色额发下,那双蓝眼睛看了他一眼,像是决定了什么一样,五条悟坐在他身上,开始脱裤子。

 

不像夏油杰来之前做好了比赛的准备,五条悟还穿着之前的西裤,在之前的打斗中也鼓起的裆部被闷在里面。夏油杰眯着眼睛看那双骨节分明的雪白手掌快速地解开西裤,迫不及待地将裤腰和内裤一同拉了下来。

 

淡粉色的阴茎弹跳了出来,五条悟仰起头,在灯下赤裸的雪白胸膛起伏,微微抬起腿,终于把束缚在腿上的裤子都脱下来远远甩开,完全赤裸地坐在了夏油杰的腰上,身上唯一一件饰品闪着银光。

 

挺起的粉色乳头很色情,覆盖着一层薄薄汗水的肌理分明的白皙身体也很色情,很有欺骗性的、好像没什么使用经验的粉色阴茎湿漉漉地淌着水也很色情,但绝对都及不上五条悟探向自己身下的那只手。

 

银发青年什么都没有说,像是展示一样,脸上升上剧烈运动后醉酒般的薄红,将自己沉甸甸的阴囊抬起来,手指探入了身后的某处,深深地搅动了两下。

 

夏油杰错觉般地听见水声。

 

五条悟将手指从股间抽出来。事实证明,他刚才听见的声音不是幻觉。

银发青年喘息着将拿出来的东西信手扔到一边。那个粉色的富有弹性的物体泛着跟他手指一样湿漉漉的、煽情又黏腻的水光,而夏油杰感觉到五条悟赤裸的股间有水液流了出来,浸湿了自己的短裤。

 

五条悟微微眯着眼睛看他,瞳孔在强烈的光线下微微收缩,像是猫一样看人的眼神和方式。他对着夏油杰舔了舔自己早被两人的口水湿润的丰润唇瓣,早已不复浅色,泛着被啃噬摩擦出来的微微肿胀的鲜艳红色。

 

“不想跟我上床吗,杰?”夏油杰听见他俯下身,低声在自己耳边说话,声线里含着一点高傲的嘲讽意味,却该死地煽动人的征服欲,一只掌心发热的手已经伸入了夏油杰的短裤,握住了原本被压在他臀瓣下的硬得炙热的阳具上下摩挲,“那怎么硬得那么厉害?嗯,只想做朋友?说着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是等着我主动用屁股来操你吗?”

 

夏油杰没有说话。

他把在五条悟侧腰的手一瞬间捏紧,曾被五条悟悄悄赞美过性感的小臂上青筋暴起,几乎在雪白的侧腰上捏出淤青。

 

而五条悟根本不管他心里漫起的风暴,贴着他的嘴唇说了句“那么如你所愿”,就自顾自地将夏油杰的阴茎对准了幽深臀沟间的那处隐秘入口,一点一点吞了下去。

 

穴口比夏油杰想象的还要湿软,想必是刚才那个被五条悟扔出去的跳蛋的功劳。一想到五条悟打扮好人模狗样地拿着一大束玫瑰花来找他,还跟他打了一架,期间屁股里都夹着这么一颗跳蛋,夏油杰心头火起,说不清自己什么想法,只想把这个别有所图的昔日朋友掀翻在地上。

 

他为了睡一个感兴趣的人,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以前那些跟他交往的男男女女,也是被他这样精心编织的陷阱捕获的吗?

 

夏油杰怀着在被五条悟用感情和相处精心编织出的蛛网之中的挣扎,终于彻底掀翻了五条悟。他将他压在地面上,修长结实的双腿拉开,用力地将五条悟主动又艰难地吞了一小半的阴茎完全操了进去,逼出银发青年一声压抑着痛楚与愉悦的呻吟。

 

五条悟的体内紧窒又柔软,湿润的水液包裹着收缩着,抽插间还有水声满溢出来。夏油杰像是打桩一样狂乱地动着腰,鸡巴被咬含得舒服、快感不断涌上仿佛置身天堂,心脏却像火烧一样被地狱火舌舔得疼痛又炙热。

 

身下的五条悟喘息着,压抑着喉间被粗暴干出的哭叫,小声地叫着他的名字。

 

“杰,杰……杰……”

 

就好像每次他游戏打累了靠在自己身上小睡后醒来时一样,叫着他的名字。像是每次想要跟自己分享好吃的甜品、分享胜利的喜悦时,叫着他的名字。揽着他脖颈穿入他长发的手臂、主动夹着他的腰勾着他的小腿,都是属于那段时间与他亲密相处的朋友的一点一滴。

 

悟。悟。

 

夏油杰听见银发男人从喉间挤出的回应声时,才察觉到自己唤出了声。他俯身亲吻着五条悟被汗湿的鬓角,逃避了与那双眼睛的对视,而五条悟也礼尚往来一样舔着他的耳垂,在他激烈的操干抽插中身体晃动,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和淫叫。

身体愈发火热,不断地冲刺叠加之下,夏油杰没有去管五条悟的感受,而是不管不顾地向着深处操,尽管没有被特意照顾到敏感点,五条悟身前的粉色阴茎也高昂着涨红,吐出前液,看起来确实有在这种粗暴的交合之中得到快感。

 

夏油杰感到讽刺。一层层的快感浪潮拍打着两人的身体深处,即将将他们送上高潮,在这个身体比什么都火热的当口,夏油杰的脑袋却像放在冰水上那么冷静。

 

五条悟的眼神已经在性交的快感中迷蒙,夏油杰抽出几分置身事外般的冷静,打量他的脸,发现银发青年无意识般张着嘴唇,涎液从唇角溢出,下巴上都是亮晶晶的液体,汗湿的雪白额发乱七八糟地沾在额头上,脸颊发红,漂亮的蓝色眼睛已经失去焦距,看上去完全沉浸在了性爱中。这样糟糕的表情没有成功勾起夏油杰的怜惜,反而助长了内心滋生的阴暗欲念。

 

这就是他一直想要的东西吧?

 

夏油杰怀着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冷意,即将到达高潮的瞬间,侧首在五条悟的耳边轻轻冷笑了一声:“悟,这就是你想要的吧?已经睡到了,我对你而言,是不是就失去了价值了呢?”

 

说出那句话的瞬间,五条悟的穴内骤然绞紧。夏油杰没有抵抗,抵着肠道深处射出精液,毫不留恋地抽出来时发现五条悟的胸膛和下巴上都是他自己射出来的精液。他也同时达到了高潮,在夏油杰没有去碰他前面也没有特意照顾后面的敏感点的情况下。

 

夏油杰抽出自己的阴茎,毫不意外地看着刚才还沉浸于性交中的五条悟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银发青年大张着还留着指痕的双腿,被操成深粉色的穴口微微敞开,淌出一些雪白的精液,整个人的身躯上也都是刚刚打架打出来的青青紫紫,看起来色情又显眼,却没有什么凄惨感,只是将黏在额头上的碎发捋起来,用那双冰蓝色的眼瞳微微眯起来看他。

 

夏油杰什么也不想说,也没有要解释自己刚才的话的意思,起身就想走,却被那双早有准备的雪白长腿狠狠夹住了腰,夏油杰皱着眉要推开,五条悟的双臂已经随之缠了上来。

 

“怎么,还要再打一场才愿意留下来吗,杰?”

“悟,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就此离开吧。”

 

五条悟没有说话。他趴在夏油杰的肩膀上,手去抚摸他分明的下颌线上残余着的血迹,安安静静地用力来回擦拭掉,才靠在他的肩膀上,慢慢说着,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和一丝丝笑意:

 

“杰原来是那么想我的……虽然也没错,但现在,我的想法早就发生变化了。我的话,可是没那么容易满足的哦?”

 

夏油杰斜睨了他一眼,压低了眉头,想要推开他站起身离开,却因为五条悟从他肩膀上滑下来的另一只手的目的地愣了一下,停住了动作。

 

“我真正想要的是这个。”五条悟将手掌按在他胸膛上。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激烈的心跳在他曾经觊觎过的漂亮肌肉下蓬勃地跃动着,叩击着肋骨和胸膛,透过鲜活的血肉击打着五条悟的掌心。而五条悟靠在夏油杰的耳边,轻声说着,语气是从未显露于人前的认真,像是一个誓言,“而且只有杰一个可以——有且仅有你一人。”

 

以前没有别人,以后也不会有。

 

夏油杰读懂了他的潜台词。黑发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妥协般地闭上了眼睛,抓住了五条悟停在他胸膛上的手,将唇瓣温存地贴上手腕间跃动的脉搏。

那也是他所爱之人的心跳声。

 

“……其实我以前见过悟。”

夏油杰轻声说着,坦白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寂静的五号场地外面,紧闭的大门处,家入硝子站在那里抽着烟,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应该是差不多了吧?

 

她估算着,不小心面部解锁了手机的屏幕。亮着的手机屏幕上,显露着她和夏油杰密密麻麻的聊天记录。对于其中的内容熟稔于心,家入硝子叹了口气,关上手机,回忆起夏油杰搬家之前跟她的那番对话。

 

“只是在观众席上偶然看见的男人,值得你去这样做吗?五条那家伙是我的大学同学,我很清楚,他对于感情是不怎么诚实的类型。你确定要去攻克这座难关?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造福人类的事情。”

 

夏油杰收拾着行李箱,对她耸耸肩,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神色却闲适,神秘地将食指竖在唇前嘘了一声,然后微笑起来:

“我对人类并不关心。但是,硝子,你听说过一见钟情吗?”

 

 

也算是命中注定,天生一对吧。

家入硝子想起五条悟在夏油杰搬去不久后就发短信向她兴奋地说对面有个非常合他胃口的帅哥的样子,默然叹了口气。

 

就是不知道,直到现在了,有个人有没有想过夏油杰为什么恰恰好搬到他现在居住的别墅的对门、总是裸着上身走来走去却又不在二楼装窗帘的真正原因呢?

 

 

 

 

END.

 

 

答案总不能是杰哥是暴露狂。

所以这就是一个互钓的故事。之前有伏笔说五条悟去过地下拳场(其实是去硝子的工作场所给她送东西顺便看了一场夏油没有上场的拳赛),夏油杰就是在那个时候第一次看见他的。

 

本篇灵感来自同名原耽,但改到最后设定完全不一致了。开头算是对那本开头的致敬。

本来只想写PWP,结果剧情越写越长,差点变成完全体的纯爱了。还好最后还是操上了。祝夏油杰和五条悟情人节快乐!新的一年里也要大做特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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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夏五就是要大做特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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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钓猫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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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sob::so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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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看幾次都好喜歡

油杰你可真会钓猫啊 :rof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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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呜呜爱死这篇了老公我要追随你:pleading_face::point_right::point_left:

好辣的夏五(流口水

杰哥的性张力太绝了啊啊

再次重温,真的时不时就会重温一下那样!特别喜欢!感谢妈咪做出这么伟大的饭qaq

明明是互钓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酸酸的……杰说我已经没有价值了吧那里好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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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果然是一见钟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