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的箱庭【番外】共眠的清晨 by redeye0719

一下子气急败坏起来的咒灵操使还蛮好玩的。

尤其一个虚弱到喘气厉害点都要咳嗽的家伙竟然敢用忧心忡忡的目光上下打量咒术界的天花板本人,意识到自己受伤会波及五条之后还一副心不甘情不愿地样子,只得恼怒地把虽然瘦弱,骨架却一点都不细小的身体挂在咒术师怀里。

这样的夏油实在太过有趣,导致五条一点不想说出真相。

其实这种因为刚刚达成灵魂后天双生而产生的肉体同步现象,最多只维持个几天罢了,五条悟不过看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有点生气,故意拿来唬弄咒灵操使而已。

气人归气人,以夏油杰现在的身体状况,咒术师也不太敢真的逗过头,万一加重病情可不是闹着玩的,因此随意争辩几句之后五条便难得安分地带他回到薨星宫深处的病房,重新把夏油杰好好摆回那张飘着淡淡消毒水味道的床铺上,甚至熟练地将之前拔下的营养剂吊针重新插了回去,其他种类繁多的监控装置倒是终于到了下班的时候。

即便对有着两次轮回记忆的夏油杰而言,被五条悟照顾这种经历也是很少有的体验,毕竟他们俩学生时代便已经实力惊人,外加还有硝子的存在,咒术师又很少生病,所以不管咒灵操使还是咒术师,过去和病床都没什么缘分。

因此夏油杰全程保持着微妙的沉默,直到五条把杂事都处理妥当,接着十分顺当地往床沿一坐,利落地甩掉鞋子,把将近两米的修长身段蜷进病床狭窄的侧面。

看他动作的流畅程度,就能猜出之前肯定没少这么干。

咒灵操使没好气地瞥了一眼五条,勉强呼唤出几只残存的咒灵,把自己平移到病床的另一侧,好让咒术师能躺得舒服些,也幸亏咒术师及时在释放灵魂的中途把夏油杰叫醒,否则他的存货大概又要面临见底的窘境。

任何一个收集癖,看到自己的库存变零的时候心情都不会很愉快的,不管是哪种收藏。

“……警报,怎么,没响?”本想把触发警报的检讨书丢给五条作为报复,但耳边却迟迟没有响起熟悉的声音,让咒灵操使略感惊讶,他来过不止一次薨星宫,因此刚才五条带着他穿行在长廊里的时候便认出了地方。

“大概是天元收起来了?有个藏在水底下对我们有图谋的家伙,不仅烦人,还跟天元有很大的因缘,所以她难得主动出手了。”

夏油杰只沉吟了片刻,“……确实有人,曾经暗算我,悟,还记得,祈本里香,吗?以及,一个应该算,你弟子的……”

“说句话都要喘气的家伙还是安静点吧。”五条不爽地撇撇嘴,“病人的职责是先养好身体,我带你回来现世的时候天元已经得手了,暂时不用去管那个谁,其他后续也有的是人操心。”

“我们该做的部分已经全部做完了。”

“现在是勇者们宝贵的休息时间。”嘴上一边这么说着,咒术师一边很是坦然地掀起被单直接挤进病人的被窝,甚至把脑袋也放过去,和夏油杰抢起了仅有的枕头。

怎么看也不像是要让病人休息的架势。

咒灵操使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孩子气的举动,最后只好在咒灵的帮助下侧过身体,和五条并肩躺在一起,甚至伸手去整理咒术师有些散乱的头发,缓缓拂过脸颊的手掌用苍白的拇指将先前留在脸颊上的碍眼血痕抹去。

再怎么抗拒也没法改变已成既定的事实,只是自己心中的郁结难以一下子解开而已,无可奈何的夏油杰叹了口气,而迁怒五条之类的选项,他又实在做不出来,哪怕是上一次选择分道扬镳找咒术师吵架,他心里其实也没好受到哪里去。

因此,咒灵操使的态度很快软化了下来,看着面前五条悟任由自己伸手抚触的样子,他便没忍住解开了咒术师脸上的绷带,只为了能够再度与那双令他深感怀念的空色眼瞳对视。

在夏油杰的动作里,五条罕见地保持着安静,几乎要让咒灵操使以为他沾上枕头就睡着了,直到松散的绷带后露出那双熟悉而沉静的眼瞳,久违的小小天空笔直地看向他,甚至在夏油杰愣住的时候抬起脸,像什么大型动物那样蹭了一下掌心。

“……悟,看上去,有点累……释放灵魂的术式,很麻烦吗?”咒灵操使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心虚地垂下眼帘,还顺便扯了个听起来就跟五条搭不上任何关系的借口。

“呃,倒不是那个……”出乎他意料的,还以为会嘲笑他的咒术师同样心虚地转开了视线,突然开始支支吾吾,“我毕竟才从梦境里出来嘛。”

“……?”夏油杰露出困惑的表情。

五条瞪了他一眼,“要是敢说忘记脱离梦境前对我做了什么的话,就算是病人我也揍。”

仿佛终于想起什么来的咒灵操使渐渐睁大了眼睛,“等,等下……悟,你,那时候……”

“跟你学的啊,做了分身放在门外,只是把主体意识转移到了分身身上,还不是杰不好,我怎么知道离得近了,主体的感觉分身全都会共享啊……”咒术师难得露出了有些困窘的表情,眼神可疑地游移着,脖子和耳朵也很红,“光是捂住嘴巴不让你在里面听到声音就够辛苦了,因为太有感觉腿软到靠着墙站不住的经历还真是第一次……”

“……你就,那个,样子…在,在门外???”

夏油杰看上去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但又无法责怪五条,毕竟罪魁祸首严格来说是他自己,看着他脸色越来越黑却又没法发火的好玩样子,咒术师忍不住笑出了声,“杰在生什么气,当时的梦境里,整个东京的活人只有你跟我吧?”

“那也,不行!!”

“唉,但追根究底的话全是杰的错呢,谁让你又要这样那样又想跑掉。”虽然脸上全是笑意,五条悟还是理直气壮地把责任丢在了咒灵操使身上。

“唔……”找不到辩解余地的夏油看上去更受打击了。

“哎呀,人家现在腰好酸,屁股也痛,肚子也很不舒服……”咒术师眨巴着眼睛,开始装可爱撒娇,“杰不赶紧安慰我就算了,还要在意那些小事。”

与其说安慰他,咒灵操使这会儿看着更像是想把五条悟掀下去床去。毕竟哪怕是用上那张毫无死角的绝世美颜,咒术师如今的年纪和外表也跟可爱这两个字差了十万八千里远。

不过最后夏油杰还是没那么干,很没辙地在被窝里伸出手,将因为多年血液不畅而显得微凉的手掌探入五条的衣衫里,替他轻轻搓揉腹部,而上半身也在咒灵的帮助下贴近了咒术师,伸出另一只手臂揽住他,一边抚摸雪白松软的头发,一边将嘴唇按在五条的额角。

“什么嘛,明明之前亲得那么色,现在却用小孩子的晚安吻打发我。”五条悟很不满地鼓起脸颊,如果他没有立刻反手抱住夏油的腰不撒手的话,应该会更有说服力一些。

得到了批评的咒灵操使从善如流地改正了行为,歪头将嘴唇重新贴在了咒术师的唇角。

但他终究也没能真的亲下去。

对一个沉睡了十年的重症病人来说,哪怕有咒灵的帮助,他今天消耗的精神和体力显然都已经到了极限,意识放松的情况下,夏油杰很快闭上眼睛睡着了。

本来还期待着一点亲热的五条悟略有些气闷地看着面前呼吸绵长的咒灵操使,但吹拂在脸颊上的温热呼吸,以及搭在后脑勺和肚子上的手掌的温度,都让他本就淡薄的恼怒如朝阳下的露珠般飞快消散,咒术师自己伸出舌尖,舔了几口某人带着药味的嘴唇,然后轻轻松松地挪动夏油的身体,钻进对方怀里,把耳朵贴在咒灵操使如今全是肋骨触感的胸膛上,聆听着那颗心脏的渐渐变得有力的跳动声,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直到此时此刻,五条悟才终于有了已经把最为重要的人从神明掌中夺回的实感。

他终于能心神放松地陷入睡乡。

这大概是咒术师近年来睡得最舒服的一觉,以至于中途老觉得有谁在看他也没把五条悟弄醒,等到难得自然醒的五条打了个哈欠,下意识地在床铺上活动筋骨的时候,才发现夏油杰仍然搂着他,只是姿势保持得十分巧妙,既不会压到,又能保持足够的亲昵。

从正好被放置在显眼位置的手机来看,咒灵操使中途应该醒来过,打开屏幕后,五条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几十个来自伊地知的未接电话和被调整成了静音状态的手机设置。

对夏油杰能猜到自己密码的行为丝毫没感到惊讶的咒术师,很是干脆地从床铺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衣物之后把绷带缠好,在又继续睡着了的咒灵操使脸上亲了一下,“下回还是把我叫起来啦,虽然偶尔会欺负伊地知,但真让他哭就算了。”

直到五条的背影走向病房的大门,夏油杰才懒洋洋地掀起一侧的眼皮,安静地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薨星宫里。

咒术师实在是个比医生和刑警都更加不合适恋爱的职业。

对于那天凌晨只出现在日本范围内神奇流星雨的真相,五条只是语焉不详地随口向夜蛾和硝子他们解释了一番,毕竟咒术界日后会出现人口泛滥之类的话,就算是由他来说也很像在胡诌,天元更是干脆,直接跟高层表示这是‘吉兆’之后就没了下文。

虽然最古老的咒术师做出的说明比五条更加离谱,但明显她的信用和五条悟并不在一条水平线上,得到了天元解释的咒术界高层很快恢复了安定,随便在年代表上添加了一条关于‘吉兆流星雨’的记录就恢复了过去毫无波澜的日常,让咒术师莫名感到火大。

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了别处,比如如何向咒高的同伴们介绍夏油杰的存在,天元不必说,第二天就态度温和地来探望了一番病人,然后是作为主治医生的家入硝子,以及明明是校长,却最后一个知道学校里多了个不明人士的夜蛾正道。

当咒灵操使的身体出现显著的好转,且清醒时间从最初的一两个个小时渐渐增长到半天之后,五条悟和夏油就干脆利落地被女仆黑井小姐从薨星宫扫地出门,在伊地知和家入的帮助下到教师宿舍重新安家。

醒来的夏油杰轻而易举地证明了自己作为咒术师的身份,并且术式还是相当罕见的咒灵操术,作为一个沉睡十年刚醒来的植物人,在大部分人印象中现在本该脆弱得只比婴儿好一点的他,哪怕手里只有几只三四级的咒灵,也还是随随便便就把来测试的辅助监督整得团团转。

看着半躺在病床上的青年视线扫过辅助监督记录上的二级,嫌弃地撇下嘴角的样子,夜蛾突然就感到了一阵熟悉头痛,不过他随即想到,这位咒术师已经成年了,并不会入读咒高,校长先生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他再也不想回到过去当五条班主任的日子。

而家入直接瞅瞅夏油杰又瞅瞅五条。

“嗯,在察觉到你们关系很好的时候就该意识到的。”硝子耸肩,咒高里和五条相处得最为自在的人,除了她之外应该就是冥冥了。

哪怕是恭维地说,冥冥的真实性格其实也算不上好……但她比五条强的一点在于,为了赚钱,她对大部分人都能伪装出表面的和气而已。校医女士只能指望这位咒灵操使的伪装技能也跟冥冥一样好,否则高专很快就要出现一个和五条并列的可怕恶魔了。

她默默在心里给伊地知跟五条的学生们点了蜡。

咒高的宿舍楼条件其实相当不错,但学生的宿舍和教职工,以及因为种种缘故停留在高专内咒术师们的宿舍是分开的,毕竟对成年人来说,公用的洗手间和浴室实在太不友好了。

因此夏油杰理所当然被安排在教师宿舍,甚至是五条的房间旁边,虽然入住前咒术师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翻出了过去属于某间学生宿舍的钥匙,想从里面找到点什么,但那间屋子里显然空空如也,完全没有任何入住过的迹象。就算早就猜到了结果,五条还是忿忿不平地窝在夏油身上抱怨了很久,惹得前来做定时检查的校医女士直接用垫板敲打他的脑袋。

“不要在病房里碍事。”

“干嘛啦,我可是家属耶!”

“家属也没资格妨碍医生治疗,夏油,你不说点什么吗?”

“悟,稍稍体量一下硝子。”

“怎么杰也这样……”

“你去出差不能回来的时候,见到辅助监督给女朋友打电话不也很火大吗?”

了然了的五条耸肩,“都说了多少次了,歌姬跑去京都高入职才不是我的错啦!”

被面前的狗男男当成因为见不到恋人所以在迁怒眼前情侣的家入硝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果断地抬起垫板在上面刷刷刷写了一大串。

“硝子,你在写什么?”

“某位精力充沛的病人需要注射的药剂,当然也还有要挂的生理盐水之类的。”

份量上没有任何问题,不如说实在偏少,所以注射的次数略多,还加了不少需要抽血做的检测,总而言之,咒灵操使最近一周都要跟针头缠缠绵绵。

离开高专太久的夏油杰终于回忆起了不小心得罪自己主治医生的可怕之处。

挂在他身上的五条摆出虽然同情却事不关己的态度,肉体同步的问题差不多在上周就消失了,发现咒术师根本是趁机唬弄自己的咒灵操使还跟五条赌了两天气,故意不跟他说话。

但最后还是在五条悟假装得很成功的可怜表情下原谅了他。

等校医女士做完诊疗离开后,咒术师熟门熟路地跳上夏油杰的床,钻进他的被窝,让咒灵操使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悟,是我的错觉吗?好像除开出差之外,你就一次都没回‘自己’宿舍去睡过。”

“杰不欢迎吗?”从被单里抬起头的五条不知何时已经扯下绷带,那双空色眼瞳也变得湿润而深邃,让每个被凝视的人都忍不住沉醉其中,夏油杰自然也不能免俗。

“倒不是这个缘故……”咒灵操使苦笑道,“但总这样的话,我还不如直接住你房间算了。”

“那不行。”五条振振有词地说道,“有对象的话就得从宿舍搬出去,虽然我在市区确实有公寓,可是为了通车早起好麻烦的。”

“悟,你现在……”算是没对象吗?顿觉槽多无口的咒灵操使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给病人陪床和跟男友同居可是两回事。”

咒术师理直气壮的程度连夏油杰也觉得有些无语,最后他决定绕过这个话题,“今天感觉也很累的样子,是去京都那边开会了?”

“差不多,那群脑袋里全是棉絮的臭橘子们,实在是烦死人了。”

“出了什么事吗?难得看到你心情这么差。”

“无非又骂我不把秘密处决当回事啦。”五条耸耸肩,“但很值得,因为捞到了相当有趣的学生哦?虽然人还是本人,但跟‘上一次’有了微妙的差异,感觉挺有意思的,等你能出门了我们去见见吧?”

提到秘密处决这个字眼,半靠在枕头上看书打发时间的夏油杰忍不住就想起了老熟人。

“莫非是乙骨忧太?”

“哎嘿嘿,残念,猜错了,是杰不认识的孩子。不过也确实应该带你去见见乙骨……怎么说呢,他现在跟高专没什么关系。”

“真的假的?你们没让他入学?”

“可能是命运的玩笑吧,总之你见到就懂了。”五条悟这么说道,随即脸色一变,赖在床铺上抱怨起来,“久违了三天的同床共枕,杰竟然只想跟我谈工作?好过分啊,我受伤了,没有亲亲好不起来了。”

“是是,是我不好,明明知道悟很累了还谈工作。”回到高专一个多月后,夏油已经很习惯咒术师随时随地发作的‘要亲亲要抱抱’,至于各种肉麻言语则更加不在话下,反正五条说起来就跟喝水一样简单,实质上压根没有一点认真。

咒灵操使从容地俯下身去,敷衍而熟练地给了一个亲亲,但在他想要离开前却被咒术师伸手勾住了脖子,对此并不觉得抗拒的夏油想着,事到如今再搞纯情也确实没必要,干脆就重新叠回去,耐心而细致地一点点舔开五条的嘴唇,探入久违的温热口腔,先是和每处地方打个招呼,然后尽情品尝了一番带着熟悉甜味的津液后,又重新热切地口舌纠缠了一番,直到被亲得口燥舌麻的咒术师气喘吁吁地松开手为止。

打量了一番五条悟半张着嫣红的嘴唇喘息的样子,夏油杰侧过脸,凑过去舔掉他嘴角溢出的一丁点唾液,就这么靠在脸颊旁边低声笑着询问,“还要吗,亲亲?”

“唔,算了。”咒术师眼神飘忽地婉拒。

“……不喜欢?”咒灵操使挑起眉,带着点诧异地看他。

“就是太喜欢了才有问题,杰亲得太色了……”咒术师眨眨眼,“但对病人出手的话,别说硝子,连我听了都会想打人的。”

夏油杰扫过去的眼神顿时就意味深长起来,现在他的体力已经比刚醒的时候恢复了很多,起码在床上动弹一下身体是不需要咒灵帮助的,因此五条没来得及第一时间避开,轻易地被咒灵操使的膝盖挤进了从刚才开始就夹紧的双腿间。

“唔,原来如此。”夏油挑起的眉角上满是调侃的味道,被单下的膝盖则一点不客气地轻轻顶弄已经起了反应的某处,“只是亲亲就硬了吗?悟比我想象的要好色呢。”

五条难得地别开脸,看上去竟然有些恼怒的样子。

“请把这个叫做正常,身为二十八岁的健全男性,和喜欢的人同床共枕还肌肤相亲的时候一点反应都没有才是问题吧?”

看着他一副很想落跑的样子,夏油这下真的诧异起来,“悟不想继续?”

五条很是不爽地瞪了他一眼,“……继续个鬼啦,你现在有那个体力吗?硬得起来吗?重病患请老老实实遵守医嘱修养身体。”

确实都不太行的咒灵操使咳嗽了一声,“其实,换一下位置的话,也不是……”

“杰,我看上去像是个完全不知道体贴恋人的混蛋吗?”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夏油也不好继续诱劝下去,因此只得偃旗息鼓地躺到五条旁边,带着点歉意地亲了亲额角和发根,“是我不好,说过头了。”

“哼。”五条叽叽歪歪地扭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选了个能尽量贴着咒灵操使的位置才不动了,然后十分自然地转换了话题,“说起来,还以为杰不喜欢在下面呢,结果竟然可以吗?”当时的年轻的杰就挺有竞争心来着。

“床上的话舒服就好了,而且,我可不信悟没想过。”夏油似笑非笑地用视线扫过被单,再看向五条,弄得咒术师再度心虚地转开了面孔。

“都是男人,想一下怎么了。”他小声地嘀咕,“不过,我以为只有下面比较累,但上次梦里结束之后杰拖了很久呢,所以其实上面也很累吗?”

说实话,要不是咒灵操使当时在房间里拖延了起码两小时,五条在门外的分身还真不一定能恢复到和他动手的程度,反转术式能治疗外伤,但对体力消耗之类的却没太多效果。

夏油用一种奥妙的眼神瞥了他一眼。

“说什么胡话,总得给你洗澡清理身体,房间里也得,整理一下……不然,在弄得乱糟糟的沙发上醒过来,身上全是余迹,我还跑了,悟肯定会火大到想要杀人吧?”

五条完全无法反驳,可以说夏油猜得十分精准了。

“而且,不清理的话你会不舒服……这不是回来之后肚子还有点难受吗?”

咒术师这才隐约想起,好像之前和年轻的杰滚完床单后,他也像个大爷一样在浴室里享受了杰的清理服务来着,但当时五条只把那个当成情侣之间的情趣而已。

“等等,难道每次都要吗?”他惊讶的问道。

夏油看他的表情更加奇怪,“当初是谁体术训练到腿软走不动路,非要让我帮他洗澡,说是有一身黏答答的汗水在睡不好觉来着?”难道换成上床就可以了吗?

有个过于熟悉的青梅竹马的坏处就在这里,他对你所有的坏毛病都了如指掌,翻起旧账来根本吵不过,五条焉焉地靠回枕头上,“唔,看来只能放弃了呢。”

“?放弃什么?”

“事后清理太麻烦了,我决定选择躺平。”咒术师义正言辞地说道,就像他当初对两位称赞自己厨艺的同学宣称坚决不要自己做饭那样,毕竟收拾厨余实在太麻烦了。

大概明白了意思的夏油杰很有点哭笑不得,“悟放弃得未免太快了吧?明明比试体术的时候一点不肯轻易认输。”

“因为就算我输了,到时候去买饮料或者帮忙洗澡按摩的也是杰啊。”五条笑嘻嘻地说道,充分显示了什么叫做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悟,你这样会让我很想打人的。”

“确定吗?现在杰你稳输耶?”

“竟然不放水吗?”

“我可没有不打病人和女人的坏习惯,而且明明是杰自己说要……喂喂喂!挠痒痒犯规!!哈哈哈哈,等下,咒灵不准,上床!!都说了犯规!!”两个成年人就像十几岁的小鬼那样在被单里你推我搡地打闹起来,把宿舍里并不结实的床架晃得吱呀吱呀地叫,最后还是身为病患的夏油体力太差,主动出手甚至占了上风的人反而挂在五条肩膀上喘气,因此不得不结束了这场嬉闹。

根本是不战而胜的五条一边忍笑,一边把快脱力的咒灵操使重新放回枕头上,因为离得近,他还能听见夏油小声磨牙和咕哝可恶的声音。

论好胜心的话两个人根本是半斤八两,不过现在连玩闹都玩不过,所以咒灵操使才更加气闷吧。

咒术师笑嘻嘻地去亲他的鼻尖,“好啦,杰已经恢复得很快了,再等几个月,你想在道场那边约几次都行。”

“真的吗?不会再借口肚子好饿不打了?”

“说什么呢,五条老师如今的体术跟学生时代比可是进步很大哟?因为我现在的陪练是甚尔那家伙来着。”

“这样啊,那我就期待着了。”

两个人就那么赖在床上又腻歪了一会儿,夏油才若无其事地开口,“……好像还没消下去嘛。”

“本来快了,谁让杰非要挠我……”五条嘀嘀咕咕地抱怨,“等下去洗个冷水澡就好了。”

“嗯?没必要吧。”咒灵操使凑过去,张口含住了咒术师有点微红的耳垂,一边轻柔地舔弄,一边在他耳边含糊地说道,“做全套不行,但只是帮忙的力气,我还是有的哦?”

这次五条没有拒绝,夏油甚至听到了细微地吞咽声,知道咒术师已经意动的他轻笑出声,“背对还是正对,悟喜欢哪种?”

帮忙自渎还有体位讲究?五条有些困惑地想,不过他还是诚实地选择了自己更喜欢的位置,“正面吧,比较方便亲亲耶。”

咒灵操使有些无奈地咳了一声,“这大概有点难度。”

一头雾水的五条悟看着夏油放开耳垂,随意舔了一口自己的下唇后整个人一点点退进被单下方,这才终于明白他说的背对和正对是什么意思。

背面是手,而正对是嘴。

感受到皮带被拉开,裤腰松垮的触感,五条忍不住又吞下了一口口水,薄薄的被单能够挡住的只有咒灵操使,六眼的视界里,夏油杰正一边扯他的裤子,一边撩起方才被弄乱的长发别在耳后,然后动作娴熟地俯身低头,直接用牙齿咬住内裤的边缘,将富有弹性的布料轻松扯开。

温热的鼻息喷在小腹上的触感比刚才被挠腰际的感觉还要痒,但五条不仅没有笑出来,还觉得有些热,脱离了布料束缚的性器终于爽快地从内裤里跳出来,因为离得很近,甚至拍在了夏油杰的脸上,明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目睹这一幕的咒术师还是小声抽了口气。

其实这不算咒灵操使第一次为他口交,只是上次为了避免被发现端倪,他没敢细看,而现在五条悟意识到夏油可能还挺擅长这回事,难怪梦境里轻易就把自己搞得软了腰。

原本只是半勃的性器缓缓挺了起来,伸手抓住它的咒灵操使若有所思地向上看了一眼,他的眼睛不可能穿透被单,但五条依旧知道自己的窥视被发现了,虽然他就算正大光明地看,夏油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根本没在心虚的咒术师动了动脚,轻轻踹了一下咒灵操使跪在旁边的小腿。

收到催促的夏油杰再度瞥了一眼上方,这才慢条斯理地张开嘴,吐出舌头去舔舐掌中的肉棒,五条的性器与他相仿,是能让大部分男性看到之后觉得羡慕嫉妒恨的大小,哪怕是咒灵操使的手掌,也不过刚刚好够勉强圈住,因此要将它的每一寸都仔细舔舐花费了不少时间,等到整根器具连同下方的囊袋都抹上湿润的水光,夏油已经舔得有些口干,不过他的辛勤付出总算也有了等价的回报,掌中的东西此刻挺得笔直,高高耸起的顶端几乎要越过咒灵操使的脑袋,与垂落的被单相触,而他此刻压在掌下的,属于五条的两条大腿看似丝毫没有动作,肌肉却都已经硬得能跟石头相比,刚才还在踹他的,被黑色的袜子好好包裹的足尖已经无声地蜷缩了起来,而衬衣下方的小腹起伏的频率也略显频繁。

虽然被单之外没有传来任何响动,但夏油杰依然能够想象五条此刻的样子,无自觉地染上情动颜色的面孔肯定正死死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而那双空色的眼瞳之中,必然盈满了毫不掩饰地,对情欲的渴求。

矜持这种字眼从小就不存在于五条悟的字典上。

性器顶端已然膨胀开的两片肉瓣娇嫩得有些可爱,夏油看了一眼从小小的孔穴中不断溢出的汁液 ,满不在乎地张开嘴巴将它含住,用那些腥膻的液体来填补自己的饥渴,前端被吸允的触感让五条小声地喘息起来,轻薄的布料显然不足以隔开这个声音,受到鼓舞的咒灵操使除开用嘴巴拨弄肉瓣之外,还故意以舌尖去挖掘那不断溢出液体的小孔。

才试了两三次,咒术师的手掌就隔着被单抓住了他的发梢,指尖用力地划过颅骨,无声控诉他的坏心眼,闷笑了两声的夏油道歉般地轻柔吮了几口,然后在五条满足地长叹里一下将整根性器吞进深处,直到胀开的顶端抵住自己的咽喉,鼻尖和嘴唇都埋进根部柔软而蓬松的雪白耻毛里。

房间里瞬间响起的,清晰可辨的吸气声和一下子将他夹紧的大腿让咒灵操使十分满意,尤其五条的两只手此刻都抓着他的脑袋,指尖颤得厉害,似乎正在想要将他用力扯开和把他一把按下去之间痛苦地纠结。

于是夏油代替五条做出了决定,一点点缓慢地吐出那根肉棒,在咒术师沙哑而略带遗憾的松弛吐息里又重新深深吞入,如此反复几次之后,外面很快响起了五条颤颤巍巍的,夹杂着呻吟的咒骂。

觉得玩够了的咒灵操使最后深吞了一回,吐出来的时候一边揉捏根部的囊袋,一边在顶端用力吸了几口,然后就被咒术师死死抓紧头发射了满嘴,他也没生气,就这么将味道浓稠的液体咽下,侧着脸贴住五条出了一层薄汗且急促起伏的小腹休息了一会儿,这才慢吞吞地从被单下钻出披散了黑发的脑袋。

还在小声喘息的咒术师低头看了一眼,靠在胸口上的夏油只露出被闷出了些许汗水的脑袋,散乱的发丝贴在略显苍白的脸颊上,沾染了几滴精液的嘴唇只在内侧能看到一点深深的嫣红,漆黑的发丝和眼瞳因为染了淡淡的水渍,显得濡湿而过度分明,这样的他看上去简直像是蛇类化形的妖魅般。

只用嘴巴就轻易玩弄了自己的可恶妖魅甚至还敢大言不惭地开口调戏,“……还要吗,悟?”

刚才舒服得脑袋都空白了一瞬的五条眨眨眼,虽然他这会儿眼角发红,脸上也尽是情动的粉色,但咒术师舔舔嘴角,一点不觉得羞耻地点头应下。

“当然了。”他说,“这次不许遮。”

“我就想看杰舔我的样子。”

这糟糕的兴趣真是一丁点都没变,咒灵操使无奈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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