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五】人生大事 by弦

-一点双教师abo孕期流水账

-标题的意思是“人生大事,吃喝第一”,所以可能会变成美食节目

-有很多捏造和私设

暑夏难熬。

想必高专选址的建造者不会料到几十年后全球气温升高到北冰洋的冰川都快融化。前人大约是觉得山中草木茂盛,高处避暑畅快,夏天爬石阶也不会觉得闷热。但事实上高专虽然在山间,但植被终究不是抗紫外线的遮阳伞,那些曾经被监督冠以“怎么除也除不掉”的野草都被太阳晒得蔫巴。风扇驱不走荡漾的热浪,无论是不知哪里窜来的野猫还是人,都蔫蔫地趴着,像一滩融化的冰激凌奶油。

当然了,除了蚊子,课程已经开始了五分钟,在教室里陪伴夏油杰的只有一只蚊子,蚊子才不在乎你的身份,特级咒术师身体里也流淌的是鲜美的血液,它对众生平等。以至于夏油都在思索,放一只咒灵出来捕蚊,是否太过小题大做。

十分钟后学生陆陆续续来了,虎杖嘴里还叼了根没有吃光的冰棍。今天似乎格外的热,一向表面看上去脾气很好但背地里会给试卷打59分的夏油老师选择了原谅。他忽然庆幸还好五条悟今天休假,虽然是不在休假日程表上、自己给自己批的假。最强咒术师兼高专教师一年到头兢兢业业很少旷工,但凡是总有例外。

无视了虎杖疑惑地和伏黑搭话问今天怎么是夏油老师上课,夏油把教科书摊开,盖在那本书角已经毛边卷起的《Omega孕期指南》,面不改色地开始讲课。虽然五条悟平时嘴上时常说着辞职不干了,猫儿一样耷拉着耳朵靠着夏油杰让男友给他顺毛,但能让最强教师破例的无非就这么几点,多半是人生大事。

不过单说理论课,学生们总是很乐意夏油老师上课的,夏油老师上课主打稳扎稳打,1+1=2也会讲清楚,虽然没有五条老师天马行空的比喻来的生动有趣,但至少夏油老师不会某天突发奇想在上课前忽然丢下一句“今天不想上课了大家考试吧”。至于夏油老师的体术课又是怎么一番惨绝人寰的景象,这些问题就留到有体术课的时候再说吧。

课程进行到三分之二,窗外蝉鸣如同催眠曲,高专的结界拦得住咒灵拦不住瞌睡虫,学生们东倒西歪地趴下了,夏油杰见状,觉得接下来就算他能把枯燥的咒灵理论课讲得天花乱坠,学生们也怕是左耳进右耳出。

他越想,就越无心上课,况且信息素作祟,孕期导致的分离焦虑副作用不仅体现在Omega,Alpha连带着也受到了影响,经常因为出差与五条悟分居两地长达半个月的夏油杰,在如今分开三小时后就已经尝到了思念的滋味:天太热了,悟会不会对着空调吹风不盖被子,会不会偷偷点隔壁的外送冰激凌?

学生想翘课,老师也想逃课,于是夏油敲敲黑板,干脆宣布提早下课。听到好消息后眼皮都快黏在一起的虎杖忽的一下眼睛亮起来,左手戳戳手掌还在强撑着脸防止脊椎啪的一下歪过去的伏黑,右手敲敲已经趴倒在桌面上的钉崎,应该是放课后有什么约定好一起的安排。把同学叫醒后,虎杖抬头,忽然没头没脑问夏油:“夏油老师要不要买西瓜?”

钉崎补充道:“之前路过大久保车站,那边西瓜很便宜,店主之前还跟我说今天有促销,夏油老师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对了。三伏天很难不联想到西瓜。今年入夏以来,虽然悟一直嚷嚷着,但他们还没吃过西瓜。刚上市的西瓜东京价格贵的离奇,这对于五条悟而言不是问题,问题在于那本《Omega孕期指南》上,忌口那栏里明明确确把西瓜标上了黄灯。

发现五条悟肚子里的小小异动是在今年春末,夏油杰那时还在札幌出差,五条悟在上班的途中顺手祓除了一只咒灵,根据后来那只咒灵的咒力残骸来看最多定到二级水平,但本世纪最强的咒术师在祓除这只咒灵后竟然意外的晕厥了。这对于那只咒灵来说可能是一件光宗耀祖值得写进咒灵族谱的事情,它死而无憾,但这给最强咒术师的Alpha造成了不少惊吓。

毕竟除了祓除咒灵咒术师也需要找点其他生活调味品,比如上网冲浪,五条悟晕倒这件事一个小时内就在咒术BBS上传得沸沸扬扬,各位遵循着小事化大,大事化炸的原则,直接让夏油杰扔下手里的工作从札幌飞回了东京。

虽然夏油杰风尘仆仆抵达高专之后,五条悟没事人一样一口气吃光了一盒带回来的北海道牛奶饼干,并对早上没吃早饭所以导致低血糖这件事情供认不讳。但出于担忧夏油杰还是把五条悟押到硝子那边做了个全身体检,并在半小时后收获了女同学面无表情的通告:“你当爸爸了。”

这个小小胚胎的来临实在意外,打得两个爸爸一个措手不及。夏油杰自认为一直严格遵守AO性生活法则,发情期必定带套,那这么细细算来,唯一有可能中标的就是那次五条悟去机场接机在车上没忍住的干柴烈火。五条悟和夏油杰一般都很少用到车,那辆还是五条悟一时兴起想要自驾买来的SUV,自然车上不会有套这种东西。但是那会五条悟不在发情期前后,中标概率微乎其微,怎么不过1%概率,也被他们碰上了?

夏油杰拿着报告单去问五条悟,他们俩高专就滚到一张床上,标记十年却还没来得及到机构敲章结成法定伴侣关系,十年多内有分有合,有喜有悲。除却床第之间的情话,他们也早就彼此之间达成共识,迎接一个生命尚早,况且还是在这一团污糟的咒术界。但五条悟毫不犹豫地说,这么小的概率也能中,不生下多可惜啊。

胚胎的位置不算好,再加上五条悟前科累累,一周内又好几次孕反,初为人父的夏油杰拿出考评级的精力,翻阅市面上能买到的孕期指南,对五条悟的食谱进行了严格的限制。首当其冲的就是甜食的分量和生冷的食物,很不幸,西瓜两样都沾,就算入夏后五条悟惦记着,撒娇卖萌都用上了,夏油杰也没动摇原则。

虽然本该视西瓜为敌人,也料到学生们的邀请是因为不想在三伏天走路,想搭个虹龙便车,最终夏油杰还是答应了。

车站隔壁支着一个不大的棚子,五六个框里摞着满满的西瓜,青深条纹,翠梗粗短,一筐椭圆一筐圆球。正碰上店主在卸新一批瓜,一只过熟的脆弱西瓜在刚接触桌面的时候,毫无预料地砰一下裂开了,像是被高温烫坏了,先是粉色的汁水沿着不整齐的裂口流出来,接着透过裂口露出红色的西瓜瓤,店主干脆把瓜掰成两半,尽管裂口层次不齐,但鲜红的瓤证明了是只好瓜,对学生们说:“刚裂开的瓜,折一半价,你们要吗?”

目睹了西瓜开裂的全过程,又有高额的优惠,对于手头不宽裕的学生们诱惑还是很大。虎仗钉崎高高兴兴捧着西瓜走了。一看就精通生意之道的店主趁热打铁问夏油:“小哥需要吗,都是熟透了的。”

被封印的瓜皮的清芳与甜丝丝的果味飘在空气里,夏油不嗜甜,但他想到年少刚闻到五条悟的信息素的时候,刚分化那会夏油完全没料到五条悟是个Omega,因为平时悟的味道淡得几乎察觉不了。他以为由柔软面包、鲜奶油与糖果构成的五条悟的应该是浓郁的甜味,但直到有一天发情的汛期来临之时,他们被热潮裹挟,夏油情不自禁咬上悟的后颈时,他才嗅到一丝清甜的味道,像是茶水到最后的回甘,清芳四散,余韵悠长,配夏日的果盘刚刚好。果味清香当头,夏油在心里算了算日子,悟这一个月都没什么反应,一只西瓜,应该不算什么大事。

夏油携着西瓜回家,刚开门看见沙发上侧躺着一长条猫,手柄扔在手边,电视屏幕还亮着GAME END的字样。五条悟蜷着一团毛绒毯子睡着了,乱糟糟的白毛陷在一团黑色的布料里,夏油杰努力分别出这块被蹂躏得褶皱满满的黑色布料是他洗完忘记挂起来的衬衫,还混着洗衣液的清香与夏油杰信息素的味道。衬衫被五条悟枕得不成衣样,猫头夺衣并不实际,夏油杰只得作罢,关上电视帮五条悟掖好卷起的毯子,去厨房解剖西瓜。

不过至少记得开空调的时候盖毯子了。夏油杰有点欣慰。

猫科动物的听力大概是人类四倍,那四舍五入五条悟也算是猫。在刀刃接触到瓜皮的一瞬间,伴随着瓜皮裂开的同时,五条悟出现在了厨房门口,眼巴巴地望着夏油杰把西瓜解剖成一块一块,绿沉沉的瓜皮被片干净,只留下甜蜜的瓤肉,砧板上都水涔涔地流淌着一层淡粉的汁液。

直到夏油杰把小碟往五条悟身边一推,五条悟望见碟里的量,眼里冒出的星星少了二分之一,瓤肉鲜红,想必是最甜的西瓜芯,但碟中的量恐怕连瓜的四分之一都占不到。虽然捧着一半冰西瓜拿勺大口挖才是五条悟想要的,难得夏油杰没有死板地遵循那倒霉催的菜谱,他自然不能浪费好机会。小半碟西瓜吃的很快,一会儿就空了,五条悟舔舔嘴,把碟往夏油那一推:“还要。”

夏油说:“限量供应,只有这么多。”他早就把剩下的西瓜冻起来了,留着之后慢慢做甜品。

“杰你变心了。”五条悟瞬间变脸,眨巴着苍蓝色的眼睛装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你以前都是把最大的一半给我的。”

夏油杰笑得眼睛眯起成一条缝,伸手去碰五条悟的肚子:“不能吃了,这儿不是结了一个吗。”

他们高专时也像虎杖伏黑钉崎那样溜去市区买过打折西瓜。摊上的西瓜被夏天的骄阳灼伤了,在阳光下裂成正正好三半,五条悟一块,夏油杰一块,还有一块带回去给硝子。那会是他们认识的第一个夏天,五条悟对西瓜的印象只有在本家,仆从把西瓜切成小块剃掉瓜子盛在晶莹剔透垫着冰块的玻璃容器里的样子,五条悟抱着这瓦西瓜站在巷子里束手无策。夏油杰跟他说,抱着大咬一口就好了,于是五条悟学着夏油杰的样子抱着啃了一大口,果肉在口腔里爆开,汁水顺着瓜皮蹭到鼻子上、脸上,滴到手臂上,好像是一头扎进夏天里,整个身子都甜忽忽粘腻腻。

夏油杰和五条悟说,瓤里黑色的瓜子要吐掉,要不然会在肚子里发芽长出西瓜的。
五条少爷抱着西瓜愣住了,问夏油杰那怎么办,他吃下去了两粒。
夏油杰没想到五条悟会真的相信,他忍俊不禁,那明年夏天我们就有西瓜吃了。

再后来五条悟知道了西瓜籽是个骗局,但每年暑夏还是会和夏油杰去买西瓜,西瓜悬着绳浸在山里寺庙的深井下面,三伏天的时候让咒灵拉出来,硝子不吃的时候,他俩各享凉气四溢的一半。五条悟先挖西瓜芯吃,甜得眼睛都眯起来,他吃完去抢夏油杰的,夏油杰一开始和他大打出手,后来也就顺他的意了,五条悟抢夏油杰手里的,夏油杰就抢五条悟嘴里的,反正一样甜。

吐出来的西瓜籽也没扔,种在了高专宿舍后面的泥土地里,五条悟日思夜想盼着它发芽实现西瓜自由,最后几百颗西瓜籽只有一颗长出了小小的藤蔓,但没等到藤蔓开花,他们就毕业了。之后高专宿舍翻修了几次,谁也不记得那株小西瓜藤现在躲到哪个位置了。

夏油杰这么一说,五条悟先是一愣,接着意识到夏油在说什么,少年时期的糗事就算是五条悟也是不愿提起的,他撇开话题:“不知道那根小西瓜藤怎么样了。”

夏油杰回他:“可能瓜熟蒂落了吧。”

他想起来买瓜的时候他听到店主碎碎念道:“瓜熟点好,寓意也好,瓜熟蒂落,万事顺心。”生意人大多都要编个吉利话让顾客听得顺心,夏油杰多半是不屑一顾的,这次倒也算称了心意。

那天去硝子那边拿体检单的时候,硝子对他说的后半句是,恭喜你,也算完成一桩人生大事。硝子是独身主义的beta,这些年看着他的同窗从初恋到分手到重逢,虽然表面埋怨着你俩吵架别来找我当传话筒了,在这样的时刻也会为老同学送上一份由衷的祝福。

什么才算人生大事呢?小时候母亲和他说,成家立业是人生大事,但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他和五条悟不也没盖纸上那个戳吗。十七岁那年夏油杰离开,最后又选择回来,决定的一切所谓人生大事,只不过是因为认定了一个人而已。

五条悟戳他,在想什么。
夏油杰说:“没什么,晚上吃什么?”
五条悟想了想:“年糕小豆汤吧。”

毕竟吃饭才是首一等的人生大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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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温馨的日常生活

好喜欢。。。

我的天哪太温馨了:sob::sob::sob::sob:食欲一方面也反映幸福程度。。。。特别好小情侣使我缓缓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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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温馨 好喜欢

双教师是最棒的。。温馨日常太美好了。。

日常好棒

老师是不是有副业啊…写的真的好好吃

人生大事,哪里是成家立业,功名大义辣么复杂的事呢?人活一世真正重要的不过吃喝玩乐,情情爱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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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leading_face::pleading_face:哈特软软

好吃!!!老师写得好好!!!好喜欢!!!

温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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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五日快乐!上班摸鱼写的很乱

这个夏天好像过了很久很久,金黄终于从肆意生长的绿野里冒出头来。
在感受到秋天的第一缕凉意时,夏油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毕竟没有比盛夏更适合吃甜品的季节了,健康甜品食谱已经被从头翻到尾,就算是十佳男友夏油杰也变不出花样,但在冰激凌限量的严苛条件下,暂时还没造成感情破裂世纪大战已证明他们的情比金坚。

可能是Omega本身身材纤长,肌肉紧实,就算四个月了穿上衣服也察觉不到肚子的异样,只有在隔着薄薄一层温热的肌肤时,才能摸到微微的起伏。不过喂猫大计还是有了一点成效,五条悟的脸圆润了几分,刚刚起床的夏油杰忍不住捏了一把陷在枕头里的猫脸,倒是把清晨浅眠的最强咒术师叫醒了。

平白无故的叫醒服务未免有些突然,于是夏油杰顺势找了个理由问:“今天吃什么?”

眼睛睁开一条缝的五条悟又把头埋进了被子里,过了一会被窝发出了迷迷糊糊的声音:“想不到,我和你一起去市场吧。”

他们的公寓离东京市区不远,周围没有八百屋之类的菜场,生鲜超市倒是有好几家,今天时间充裕,夏油杰挑了规模最大的一家,也想着还能在菜谱上翻出点什么新鲜花样。因为起的比往常都要早些,他们抵达超市的时候刚好赶上早市的高峰,推着小车混入家庭主妇们的长长队伍里。

虽然挤,但赶上了水果蔬菜最新鲜的那趟,一个个裹着雾水,绿油油脆生生的躺在保鲜层上。今天的秋黄瓜和莲藕看上去都不错,夏油杰面对货架纠结,一抬头倒被隔壁的长野茄子勾了神。他刚想问问五条悟的意见,却发现原来在旁边好奇地看这看那的猫眼睁睁消失了,不知是在人群中挤没了还是跑到哪凑热闹去了。猫咪怕茄子,悟看到茄瓜也会消失吗?夏油杰不知怎得无厘头想到这茬,忍不住发笑。

五条悟其实并不算挑食,因为撇去甜食并没有特别的偏好,但毕竟从小长在大户人家,五条家的厨子总是会想尽办法把食材做出不一样的高级味道,导致他对食材原有的味道有概念上的偏差。比如茄子,他第一次吃到夏油杰做的清炒茄子时,才知道茄子原来并不是肉的味道。

夏油杰的母亲是京都人,高专那会也只会母亲言传身教教出来的那几道少油少盐的和风菜式。十五六岁正是男孩子长身体的年纪,放课后挨在一起打游戏到半夜饿了,夏油杰就在屋里开了个小灶,因为条件有限夜宵多半是汤豆腐荞麦面之类,五条悟跟着他蹭饭,主食口味也清淡了许多。

从高专离开那一年,诸多变故让夏油工作的压力倍增,吞噬的咒灵球越来越多,他不得不整勺整勺往碗里撒上呛鼻的辛香料与厚重的酱油,来压下散不去的咒灵玉味道。导致后来重逢时,夏油杰往拉面里倒的辣椒粉呛得五条悟泪流满面,眼睛都被辣肿的猫把眼泪鼻涕一起蹭在夏油杰衣领上,鸠占鹊巢地扔掉了夏油杰房间里的南美魔鬼辣椒粉。

好吧,那今天的蔬菜就是茄子了,夏油杰自作主张地挑选好两条茄子丢进购物车里,长野县的千两茄水分最足,汲取了整个夏日阳光的亮紫色果盈盈发光,煎炸炖煮都合适。再拣了一颗圆头菜,补充了一些家中快消耗完毕的葱姜辅料,夏油杰从果蔬区的人群里分流,才看到一颗蓬松的白色脑袋在隔壁鱼鲜区乱窜。

秋天正是吃秋刀鱼的好时节,悟果然在各方面都是天才。

夏油杰去找五条悟的时候,五条悟正站在鱼鲜区的岔路口,左边是活鱼的玻璃水箱,少量的淡水鱼焦躁地绕着咕嘟嘟冒泡的供氧棒游动,右边是长长的冰鲜柜,鱼类被整齐地码在冰块上,和碎冰一起银亮亮的闪着光。五条悟可能是在纠结选哪边,他并不是生鲜市场的常客,虽然因为生活所迫凭靠着美食节目掌握了还算不错的烹饪手艺,但在五条悟的生活经历里,对于买菜的概念仅存在于拨通高级和牛与蔬菜供应商的电话,或是大型商超切好菜品的外送服务。

但很不幸的是,五条悟的旁边则是一块大写着SALE黄底红字的标牌,像是什么地标性路牌似的,一旦超市立起这样的牌子,就注定有大批顾客前来打卡,但目前这里人并没有很多,想必是大部分的优质货品都被挑选完毕。

夏油杰走过去看了两眼,秋刀鱼已经被一抢而空,剩下的鲭鱼鲳鱼品相都很一般。他左手推着车,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去牵站在原地的五条悟,并告诉他这个不幸的消息。

但悟似乎还像猫儿一样盯着另一边的玻璃水箱,夏油杰刚想提示他里面的鱼看着不太精神,还没开口就听到悟亮起眼睛兴奋地对他说:“杰,既然这样,那不如我们去钓鱼吧。”

看来今天这鱼是非吃不到不可了。
其实他们还有非常多的途径可以买到最新鲜的鱼,但这样舒爽的好天气,在家里闷了好几天的五条大人可不能放弃这样一个外出放风的好机会。因为出海的船要提前一周预约,现在去东京湾海钓已然来不及,五条悟当机立断锁定东京附近一家钓鱼场,回家放下食材直奔而去。

密密的矮树与灌木在高楼巍峨中为钓鱼场开辟了一片闹中取静的小湖泊,临岸坐落着几栋木质结构的矮房,为心血来潮的钓鱼者提供租赁服务。他们自然比不上专业的钓鱼佬,交了入场费租了一条小船两根不知种类的手竿就开启了水上垂钓。

水底的水草顺着船行过的水纹飘动,能隐约看到穿梭其间的鱼类,把密密铺满整个水底的水草作为安身的屏障。五条悟把鱼线唰一下甩出去,让钩子借着惯性沉入水下,探索着遥远的未知水域。

几分钟不到,线的那头一点涟漪都没泛起,五条悟有点耐不住了,小声道:“怎么还没动静。”
坐在旁边一直没动的夏油杰忽然伸出手,握五条悟的手轻轻晃动了一下杆子。

五条悟怨道:“你把我的鱼都吓走了。”

夏油杰说:“你要轻轻晃一下,表面你是活的猎物,鱼更愿意吃。”

五条悟说:“真的吗,欺骗鱼类是吧,好坏啊夏油老师。”

他们贴得很近,压低了音量好像在咬耳朵说悄悄话。五条悟说完又去全神贯注关注了自己的鱼竿几分钟,夏油杰望着他的侧脸想,比起五条同学,五条老师的耐心确实进步了一些,但不多。

放在十多年以前,五条悟大概是完全不能理解钓鱼的乐趣的。在沉迷了几个礼拜某模拟经营类游戏的钓鱼系统后,他开始频繁地骚扰夏油杰,杰,和我去钓鱼吧。夏油杰实在忍不下去,随意找了个渔场应付五条悟的需求。夏油杰其实也就被父亲带去过几次渔场,但只是略懂粗浅的皮毛。当他们手忙脚乱做好准备工作后,夏油杰才发现其实钓鱼对于五条悟而言毫无新鲜感。

鱼类的水草遮蔽伞对于五条悟而言等同于无,他又耐不住性子,像雷达一样,完全看透了整个湖底的动向,向夏油杰播报着即时消息,这边游过一条就催促着夏油杰急急抛竿,过一会就问夏油杰上一条拉上来了,没这边又游来一条了。

那天阳光很好,打闹的时候五条悟就用手撩起湖水泼他,夏油杰自然不甘示弱,反击了五条悟一脸水花,汗水和湖水一起打湿衣物。在一片吵吵囔囔中,他们居然还碰上一条愿意咬钩的大鱼,浮漂剧烈抖动的时候五条悟紧紧握住鱼杆往上拉,夏油杰忍不住来搭了把手。因为激动使了太大劲,拽上来的时候惯性导致五条悟差点倒在他身上。

贴的太近了,近到夏油杰的嘴快要贴上五条悟的后颈,那会Omega还没分化,但夏油杰还是被自己一瞬间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想,我想要咬上去,无关性别,只源于最本质的欲望,就像鱼咬上鱼钩,像鱼钩在柔软的皮肉上打下烙印。

不过从五条同学到五条老师,至少学会把线远远地抛出去了。

离开的时候他们打了一场最激烈的分手炮,五条悟把腺体周遭的皮肤都咬到瘀青,背后留下一道道红色的抓痕,但他唯一没做的是咬上腺体加深Alpha身上的味道。他们躺在床上汗淋淋地喘息,肌肤交叠像最亲密的爱人,平静过后夏油杰轻轻地问他你不拦我吗?然后过了很久以后,久到夏油杰都以为五条悟睡着了,他才听到五条悟说:你决定好了,我为什么要拦。

十年间,夏油杰跟随九十九往返于各个国家做咒力研究,最遥远的时候在距离日本两万多千米的阿根廷西海岸。南美的日晒把一切都浸透阳光,包括夏油杰的梦里,他在梦里总是想起那天五条悟在阳光下白到发光的后颈,像一块柔软的白胚海绵蛋糕,一切鱼腥味和水草青涩的味道都消失了,只留下黄油小麦混合在一起烤熟的浓郁香气。

布宜诺斯艾利斯和东京的联系只有借着暖洋流从太平洋一路游进大西洋的海水,但鱼线放的很长,鱼钩也顺着洋流飘进了港口。他们之间始终留着那条近乎透明的细线,谁也舍不得扯断。这根给予自由的鱼线,也终究回到了故土。

东京市内的渔场总共就这几家,能存活至今的鱼多少有了些警惕之心,不会轻易上当受骗。等鱼上钩技巧与耐心缺一不可,稍有不慎钩上的饵也会被狡猾的鱼骗走,鱼和鱼钩的角色在这一刻对调,也算是互为猎物。

好在只要愿意等的话,总会有头铁想冒险的愿者,去咬两个菜鸟的钩。待到日上三竿时,桶里多了好几条活蹦乱跳的淡黄色长鱼。

五条悟凑过来数个数,嘟哝着这鱼个头也不大啊,但不出一会就看到过来帮忙拖船的管理员大叔惊喜地望着他们的桶,拍拍他的肩膀说:“运气不错,钓到香鱼了啊。”

秋天是香鱼繁衍产卵的季节,也是最肥美的时节,春夏秋三季的鲜美在秋日达到顶峰,浓缩在小小的鱼身里,即便是淡水鱼,滋味也不输深海鱼。保留原味的话,盐烤是最好,品质上呈的香鱼油脂饱满,烘烤出的油香带来无与伦比的满足感。不过野钓的香鱼大小层次不齐,夏油杰想了想决定做炖菜,把香味长久地闷入整个锅中。

香鱼连骨切段,在葱姜蒜水里滚一遭去除血水与腥气,裹紧厨房纸吸去表层的水液,圆头菜与茄子切成小段码在案板上。炒香的洋葱姜片铺底,一勺砂糖,两勺酱油,一点味淋,和清水一起融化在咕嘟嘟冒泡的铸铁锅里,味道飘出来,夏油杰思索半刻又掂了半勺糖,一会儿整个厨房里就被浓油酱赤的焦糖香侵占。

东亚人做饭调料多半写适量,起初夏油杰恨不得精准到克,后来在厨房呆久了也逐渐摸索明白了,一个人的时候少加半勺糖,两个人的时候就多加半勺,找到两个人折中口味不过这么简单。

先是鱼,再是沿路买到的新上市的板栗,闷一会后把切好的蔬菜浸进酱汁里,盖上盖等待熟透入味。不同元素齐聚在一只锅里,炖熟一整个秋天。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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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看得分泌口水,好馋˃ʍ˂

噢,好幸福的日常www​:pleading_face:

深夜看文看饿了…
老师写得真好

已经完全偏离主题了so(

在收完最后一张卷子后,寒假的铃也终于敲响了。交完卷子的学生们表情从深仇大恨一下子就转为兴高采烈,不会做的咒灵辨别题留到假期回来再说,现在首要的事情是迎接新年。学生们各有各的打算,钉崎早有预约准备去温泉旅行,虎杖回宫城老家,伏黑没说打算,但推掉了禅院老宅所有益真益假的邀请。

临走前他们询问五条:五条老师今年过年回本家吗,如果还在东京附近的话,年初一起去浅草寺吧。
话音刚落,钉崎毕竟是女孩子,心要更细些,很快就想到了什么:“年初头的浅草寺半个东京的人都挤在那边了,五条老师去也不太方便吧。”
五条已经进入孕期的40周,衣服遮不住隆起的幅度,但在学生面前日常作风照旧,祓除咒灵绝不手软,孕期不适也只用于在夏油杰面前的撒娇。钉崎说完大家才想起来面前这个人早就是个高危孕夫,四下对视一眼吐了吐舌头。

学生的话倒也提醒了五条悟,在国外读书的菜美早就打过电话说寒假在加拿大旅行,小惠不愿意卷入他和夏油杰的二人世界,对于新年,他其实还未做任何决定。也正巧这个时候本家差人送邀请,信贴中明晃晃写了一大串繁文缛节,概括出来就一个意思,您有身孕,按照家族礼节得回本家参加各种仪式,还顺带一句带点威胁的语录:按照规定您整个孕期都应该在本家备孕,本来长老就是给您破了例,新年要是再不回家就是大忌。

就算身为教师,即为人父,六眼的反叛精神丝毫不减,这话一说五条悟倒不乐意了,在清单上把本家打了个大叉。东京他也不想呆,天才咒术师思来想去,最后他在玄关处对刚出任务回来的夏油杰说:杰,我们去你老家过年吧。

五条悟大概有印象夏油杰老家在长野,于是翻了许多旅游攻略兴冲冲地说要去泡温泉,夏油杰听完后只得给五条悟解释:“悟,我老家和轻井泽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长野县四面环山,外人看来是个遗世独立的幽静之所,对于夏油杰来说,更多的是闭塞。夏油杰偶尔出差路过家乡,也从不停留,那座山间小镇隔绝的不仅是都市现代化,也隔绝了夏油杰这样的“异类”。夏油杰的父亲在镇上教书,为人正直但古板,来自京都的母亲几乎符合所有封建礼教对女子的苛求,温婉贤惠,唯命是从,人生中做过最出格的事情,恐怕就是爱上父亲并毅然跟着他回到了这个本州小镇。

因为自小能看见怪物,经常被同龄人嘲笑孤立的夏油杰回到家向父母倾诉,得到的也只不过一个忍字。国中时期的国文课,老师上课讲到小林一茶的俳句初梦,长野游子离乡,故土入梦来,同学们都为之动容,夏油杰那个时候忽然意识到,或许并不是他生性薄凉,而是自己根本不属于这里,这里只不过是他生理意义上的故乡。虽然长野离东京左不过电车两小时,但他成年后也很少回家,逢年过节给父母拨个电话道个祝福,就算是维稳这一纸亲情。

但今时不同往日,夏油杰明白五条悟不单单是想度假。去年五条悟带夏油杰回本家过年,一众长老刚想开口盘问夏油杰千万刁难却被五条悟不容置喙的一句堵在嘴里:我就认定杰了,这次只是正式通知你们一声。而身份对调以后,纵然视世俗为尘土的五条悟,也会渴望在爱人血缘至亲面前堂堂正正拉起对方的手,更何况他们早就水到渠成,正如五条悟所言,这只是通知。

他们在年前最后一天动身前往长野,夏油杰的老家是马騨山脉脚下的一个小镇,低矮的和式平房还保留着昭和时代的风貌,因为山间气候更冷些,这阵子刚停雪,五条悟把自己的脸埋在衣领的一团毛绒里,一只手插进夏油杰的衣服口袋里,像是前来滑雪度假的普通情侣游客。

十多年没回,夏油杰以为自己早就不在乎,但还是陡然生出几分近乡情怯,故乡对比童年时代并未有太大变化,车站旁的老字号烤包子甚至还在营业,斑驳的灯箱上都压着一层残雪,在晕黄的灯光下透亮。店内热腾腾的炭炉给橱窗玻璃笼了一层雾气,朦朦胧胧也能看见吊炉下橘红色的火焰。夏油杰敲敲售卖窗,对店员说要两个烤包子,一个野菜一个豆沙。五条悟站在他旁边,隔着雾气在橱窗上画画。

店员问他:“来旅游的吗?”

夏油杰捏了一下口袋里的另一只手,说:“返乡。”

长野的烤包子全国闻名,外皮酥脆,内陷柔软,被乡间的炭火一催香味能飘出好远。夏油把豆沙递给五条悟,自己拿了野菜的,五条悟迫不及待咬上去,被流心的豆沙馅烫的龇牙咧嘴,吐出一小截泛红的舌头散热。夏油杰下意识地去检查五条悟的舌头,好在没有烫出泡泡,他见五条悟还在哼哼唧唧,心中早已了然,装出来的成分占绝大多数,于是凑过去亲他,把哼哼唧唧堵在口腔里,尝了一嘴豆沙的绵软香甜。

夏油松了嘴,五条悟就侧过头来咬他手里的野菜馅的,理直气壮道你刚刚吃了我的。剁碎的野菜用味噌蘑菇酱调过味,酱汁溢出来蹭到夏油杰的虎口,五条悟顺势舔掉了,舔得夏油杰心痒痒的,像是对刚刚的报复。

捧着烤包子边走边吃,手心捂热了,夏油杰的老家也走到了。夏油杰早在一周前在给母亲拨通电话时说明今年返乡,母亲在电话那头的情绪似乎变化不大,直到夏油杰说明自己要带人回家时才听见微小的鼻音,一向不爱言辞的母亲忽然开始絮叨着问他,什么样的人,他喜欢吃什么,有什么忌口,说着说着便延续到夏油杰自己身上,从最近过得怎么样到家长里短,似乎要把这几年没有问出口的关心全都道尽。

夏油家是很典型的和式布局,地板被女主人擦得干干净净,为了迎接新年周围装饰着门松和注连神,客厅对面摆着一只神龛,这个家中虔诚的信教徒仅有出生京都旧氏族的夏油夫人,但青玉制的天照御神端坐其中二十多载,似乎从未有过改变。夏油父母都是内敛安静的人,在夏油的印象里,放课回家时家中仿佛无人居,父母相敬如宾,好似演出一出扮夫妻的默剧,他也怕五条悟寂寞,向父母介绍后便领着他回了自己十多年未推门的房间。

五条悟此人虽然唯我独尊,但初见很难看穿他的本质,他世家长大,言谈礼仪自然不在话下,装模作样十分钟便在夏油父母面前留下了乖巧妥帖的形象,但一旦到了夏油房间便原形毕露,反客为主地占了夏油的床,在床头书架上翻找一切他不熟知的夏油杰。五条悟火眼金睛地从一列外国文学的夹层里抽出一本相册,夏油本来由着五条悟翻阅,不料相册翻开第一页就是小夏油浑身是泥整张哇哇大哭的模样,那会他不过四五岁,伤心得整张脸都皱在一起,五条悟哪里见过这样狼狈的小夏油,借此机会开他玩笑。

夏油杰都不记得放哪的黑历史相册竟然被五条悟找着了,包袱洒了一地,作势要去抢,又怕压着五条悟的肚子。夏油有所顾虑,自然每次进攻都被五条悟躲掉,只得愤愤地去挠五条悟的足底,仿佛回到高专时期,五条悟怕痒,憋不住噗嗤笑出声来,手上相册也抓不稳了,直接被夏油捉拿归案。

相较DK,成年人有自己一套解决方式,五条悟干脆不抢了,凑上来啃夏油杰的嘴,成年人接吻也像一场战争,攻城略地的是炙热的口腔,谁的舌头抢占先机就是胜利,两人好胜心不减当年,爱意也想分个高下,从啃得毫无章法到至死缠绵只需要一分钟。

亲得心猿意马之时,门外忽然响起三声敲门声,五条悟倏忽一下缩回去,夏油杰开门发现母亲正站在门口,轻声问他能不能帮忙去附近超市买份味噌。夏油还没说话,还缩在床上看不见人影的五条悟就帮他满口答应,直接把夏油推了出去。

镇上超市离夏油家步行不到20分钟, 夏油杰恨不得掏出咒灵在乡间违规驾驶。 刚到家门口夏油杰就被屋里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常年安静的客厅多了点生气,厨房里煲熟的鸡汤飘出令人熨帖的温暖香气,一小时不到,五条悟就已经和母亲坐在沙发上聊天了,手中还捧着夏油杰那本黑历史相册。见夏油回来了,母亲往鸡汤里加一勺味噌,准备开饭。

日本少有四面不临海县市,长野算是其中一员,比起海味更擅山珍。夏油母亲遵循传统,年底必定要备一箱年菜,黑豆鱼糕、牛蒡莲藕必不能少。还有一锅鸡汤锅,蒸汽锅里鸡汤打底,加一片昆布,炖熟山菇野菌,浸入白玉豆腐,涮一篮蔬菜热腾腾咕嘟嘟端上桌。鸡汤本身味道清淡,不适合涮菜,但添一勺味噌就刚刚好,多一点不同凡响的风味。

五条悟难得在乡间过年,拉着夏油杰陪他出门乱晃,小镇居民多半到后半夜就回了家,一盏一盏亮起灯光,播放着红白歌会等待初诣降临。好在长野周边是温泉滑雪胜地,为游客准备的跨年烟花一朵一朵沿着混沌夜色攀升,在很高的夜空炸开,隔着连绵的山脉也能看得到,花火芯子一粒一粒落进山谷四野,像是星屑落下来,融化山间冰雪。在最后一粒星火落下来的时候,远方神社宣布零点的厚重钟声在山谷里回荡,荡得愈来愈慢,愈来愈远。

五条悟忽然问他:“山里的回音能传多远?”

夏油杰想了想,以为他在问神社的钟声:“不知道,可能整个长野,也有可能传到更远的地方。”

然后他忽然听到身边人扯着嗓子大喊,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新年快乐!”

夏油杰忽然明白了,山崖之间的回声还没有完全停滞,于是他跟着五条悟声嘶力竭地喊道,回声穿透山谷,在层岩叠嶂之间飘荡,摇曳在风里,在空中,新年的钟声把时空的幕布都掀开了,或许他的父母听到了,整个小镇的人听到了,学生们听到了,过去离开的人亦或是未来的人也都听到了,“新年快乐!”

年初头,雪霁初晴,母亲穿着新和服邀他们一起去户隐神社。夏油夫人在山下宝光寺坐禅,便不和他们上山了,穿着蝴蝶和服的女人笑着说,“宝华寺是护佑爱情和孩子的地方,很灵验,你父亲和我来过。我刚刚替你们求了一只签,是大吉。”
如果一定要找出夏油杰和母亲身上的相似之处,那可能是固执。女人一生都被束缚在传统里,但她依旧固执逃离家族和爱人私奔到这个落后小镇,纵使看不到未来,最终把希望都寄托在信仰与神明身上。她不能理解夏油杰的世界,但她能理解什么是爱。

户隐神社比起浅草寺清净了许多,朱红色鸟居叠了一层薄薄的雪顶,在阳光下莹亮亮的闪着光,好似真有山间神灵。穿过随神门,参拜道上的积雪刚刚融化,露出一点苍翠的绿意,像是春天刚冒了头。

去顶层要爬一段石阶,遥遥望上去和高专石阶的陡峭程度不相上下,但比高专的路程短不少。夏油杰和五条悟各自有各自的办法,非必要不爬石阶,高专至工作爬高专的百米长阶的次数少之又少,唯一有印象的还是高专刚入学那会,被奇怪的胜负心支配开启比谁跑得快的游戏,五条悟长手长脚一步跨两格,忽视石阶高低不平踩空滑倒,夏油杰常年锻炼开启跑步机模式不看前方,一不小心撞上不按规则生长在石阶中央的树桩,最后鼻青脸肿的两个人几乎同时抵达,公平友善的运动比赛在夜蛾眼里变成了互殴打架。

雪天路滑,去他妈的心诚则灵,夏油杰必不可能放心五条悟身体力行爬台阶。虹龙穿梭在杉木林之间,一路静谧幽深,莹莹鳞片与雪天融为一色,就算有路人看到也会误以为是神明降灵。

最高层的奥社被百年杉木林镇守在山间,被拉动的祈福铃在风中叮铃轻响。五条悟手里攥着两枚硬币,非要让夏油杰猜猜摊开手心是富士山还是数字,夏油杰说,富士山吧,昨天没梦到富士山,退而求其次硬币面是富士山也好。

他们俩不信神明,但在这样庄重神秘的地方也学着普通人一样祈福,硬币叮咚落入箱中,拍手,双手合十祈愿,再拍手,这次合起的是两个人的手,十指交叠,一起完成这项新年的大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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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温暖啊天呢……

:drooling_face::drooling_face:美食写的让人馋了,小情侣间的感情也让人哈特软软:face_holding_back_tears::face_holding_back_t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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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温暖啊,宛若神明穿梭~真的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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