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五】黄昏时雨

725短打一篇

“今天天气很好,要不要出去散步?”

“真的?五条大人可是日理万机很忙的哦。”

五条悟回复完这条简讯,又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继续听各分家汇报冗长琐碎的工作进展。无聊,听得人昏昏欲睡,五条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虽然眼睛包裹在绷带之内,没人能看透他的表情,当然,也没有人会明目张胆地打量本家的家主。大概是这条简讯的缘由,家主大人这一天都心情愉悦,事情进展得格外顺利,平日喜欢刁难和苛责的枝末细节这次都一步到位,中途还请大家享用了本家厨师新推出的巧克力冰曲奇和费南雪。

会议结束,茶室里的客人渐渐离去,此刻此地,也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五条悟起身打量着窗外,夕阳西沉,椿在余晖的映照下郁郁葱葱,红色的花朵迎风摇曳,似乎永远在那里,永远在原地,还是那一抹椿。

“怎么办,好像已经很晚了?”

“快点出来,我在后院的小径等你。”

五条悟虽不爱衣装打扮,却有轻微洁癖,还是回到住所换了一身干净的素白衣袍。行至后院,四下静谧无声,平日里负责接待和护卫工作的仆从已然被遣散。小径虽曲径幽长,却布满了绿植和石灯,砾石和石板铺设而成的院路一直延伸到竹林深处,走到最深处,是一道竹垣筑起的围墙,推开竹门,铸铁风铃泠泠作响。

“来得这般慢,是哪家大家闺秀么。”

五条悟寻思这人还有心思调侃自己,也不想和他拌嘴。拉起这人的衣袖继续前行。

“快一点,少爷我饿了。”五条悟催促。

那人却说,“我是邀少爷出来散步的,不是来吃晚饭的,少爷真的好不讲道理。”边说边带着五条悟来到了茅屋的水钵前净手,穿过玄关,榻榻米上已经摆放好了红豆年糕汤、双色玉子烧、一份禅素鸡和一碗荞麦素面。五条悟喜笑颜开,解下了蒙眼的绷带。犹如苍穹之色的蓝眼睛里闪烁着熠熠光芒,纯白的睫毛也扑闪着带着几分雀跃。一勺软糯香甜的红豆年糕都能让他发出喟叹。夏油杰又倒了一杯青梅酒给五条悟,五条悟虽然酒量不佳,但是自当了家主以后也参加过不少应酬,慢慢的从滴酒不沾倒也练成了一杯尚可。

夏油杰每次看五条悟吃东西,都会感到幸福和满足。他左手不疾不徐地搅拌着素面,仍专注地看着五条悟,这时一双修长苍劲的手握着勺子送到了夏油杰面前,五条悟说,要不要我喂你。夏油杰笑了。他今天穿了一件黑金色外袍,里面是素黑的僧衣,给清俊的外表无故增添了一丝邪气。五条悟咬牙,暗道一把年纪了,这个老狐狸还乱勾引人。夏油杰放下筷子,握着五条悟的手腕把年糕喂进了嘴里。“虽然很甜,但是悟喂我的我很喜欢!”五条悟听了他的话手指发麻,端坐回自己位置。

饭后,月色渐浓。夏油杰牵着五条悟踱步在河岸边。

“今天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吗?”

“自然。你以为你是在跟谁说话?”

夏油杰打趣道:“五条大人英明神武,锐不可当。”

“肯定是比不务正业的邪教教主好。”

“…”夏油杰久久没有回应,耳畔是晚风拂动芦苇的声音,鸟儿夜啼的声音,两个人并肩而行的声音。五条悟抓紧夏油杰的衣袖,“你在想什么?”

夏油杰回望他,黄昏时,月色中,这个人白色的衣服,白色的头发,俊美无俦的面容都如钻石般弥足珍贵。不管看了多少次,不管历经了多少岁月,他仿佛一如从前。夏油杰轻抚他的面颊,描摹那双深情注视他的眼睛,世人对上他,爱与被爱都心甘情愿,不是么?

会有不情愿吗?有的,自然是有的。不是不爱,是觉得恨比爱更刻骨铭心。十年前,最恶诅咒师夏油杰发动百鬼夜行,释放了数千只咒灵对新宿与京都进行袭击,实际上是为了夺取特级咒灵祈本里香。咒灵分散削弱了夏油杰的战力,最终败给乙骨忧太,身负重伤,右臂损毁。他凭着余力来到了高专的小巷,倚靠在小巷墙边,脸颊上鲜血遍布,右臂缺失的痛感逐步变成了僵直的麻痹。痛吗,比起疼痛,更不解的是这心脏还在跳动,这容器还能呼吸,这视野还未扭曲。悟,好慢呐,怎么还不来。我已经等你等得很久了。

夏油杰长长地叹了口气,衣服也破了,满脸都是血,脏死了,像个猴子一样,悟看到一定会不高兴。

“你在做什么?”

夏油杰回神的时候,五条悟已经来到了小巷尽头。五条悟感觉走了很长的一段路,这一路,凡所应有,无所不有。十七岁的时候,夏油杰离开了。那一天他说,想杀就杀吧,你的选择都有意义。五条悟抬起的手又放下,发指眦裂。应该杀了他吗,不,我只要他活着。过了十年,突然消失的人又出现在了生命中,说什么宣战,说什么尽情诅咒,可笑,你根本就不会诅咒我。夏油杰离开以后,五条悟常常在想,我真的拥有了一切吗?常人无法企及的天赋、容貌、实力、权柄。不,没有人知道我失去了什么。

五条悟蹲下与夏油杰对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不管谁怎么说,我都讨厌非术师。但并不至于连高专的那些人都厌恶。只不过一一在这样的世界里,我没办法发自内心笑得出来。”夏油杰顿了顿,“悟,可以让我再看一眼你的眼睛吗?”对不起,一切都毁掉了,一切都被撕碎了。对不起,我已经无法靠岸了。

五条悟取下绷带,静静地看着夏油杰。

“杰。”

夏油杰抬头看到了那双眼睛,蓝色的眼睛,曾经饱含期待、欣喜、挑衅、专注、温柔的眼睛,而此刻,那双眼睛里有的只是落寞和无奈。

“你又要丢下我一个人了吗?”

那双眼睛仿佛在无声的控诉,里面是什么,是委屈,是不甘,是可以刺痛夏油杰的一切。夏油杰愕然,被丢下的,难道不是我吗。因为我的弱小和罪恶我早已无法回头。我已经无法拥抱你了,无法和你并肩前行了。

夏油杰颤巍巍地扶着右臂,剧烈的咳嗽将疼痛蔓延至整个胸腔。就这样吧,由你来做出了结。悟,对不起,又让你伤心了。

五条悟捉住他的肩膀。

“夏油杰。”

“你还不明白吗?我只要你活着,我只要你活在有我的世界。我根本不在乎,你是咒术师夏油杰,还是诅咒师夏油杰。”

夏油杰咳出了一滩淤血,也顾不上自己的手有多脏,肆意地摩挲着五条悟的脸,血迹沾到了他的脸上,他搂着他的脖子埋进肩里,低声笑着说,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对我抱有这样的想法,悟真是个笨蛋呢。

后来,夏油杰想,他再也不想看见五条悟露出这样的眼神,他再也不会让他寂寞。

二零一七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夏油杰终于抵达了名为五条悟的岸。

“怎么,手臂又痛了?”

五条悟见夏油杰迟迟没有说话,开始担心他身体不舒服。“没有,我没事,悟不用担心。”手臂如果当时及时救治的话,是能保全的。夏油杰自己拒绝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倔强。温存的时候,五条悟常常调侃他,你是不是觉得战损的男人特别帅啊。夏油杰无言以对。

为什么不需要手臂呢。为了记住,为了疼痛,为了五条悟的原谅。疼痛,无言、无用又最真实的疼痛。用那些令人不安的,突如其来的,盲目的疼痛,来表明我错得离谱的曾经。每一次浮光明晦间的交眸,都在被你救赎。

雨水滴答地落到手背上,飘落的雨丝渐渐模糊了视线。

“我们去游湖吧?”

好啊,五条悟应道。五条悟准备打开无下限,夏油杰却说,能不能陪我淋雨。两个人走向停靠在岸的船。

“你还记不记得,以前好像有个人常常打着伞在下雨的时候来接我?”

“我不记得了!”

“是的呢,总是让我独自一个人在路桥下等待也不记得了吧。”

“你是不是想吵架?”

“我错了,对不起。”

上了船,夏油杰点亮了蜡烛,燃了一支沉香木。

“过来。”

“做什么?”

五条悟回过身来发现夏油杰已经除了衣衫,倚在一方矮桌旁。

“衣服都湿了,穿着做什么,也不怕生病。”

两个人不知道已经袒裎相见过多少次。五条悟褪去白色的衣袍,这具身体依然瓷白如玉,白得晃眼,除了成年后身体抽条,越长越高,岁月好像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也是造物主的偏爱吗。说是船也没有那般简陋,这是他两常年相处的场所,床榻、桌椅、蒲团、换洗的衣服都很齐全,船舱内干净整洁,一看就是长期有人打理。五条悟光脚踩在棉质地毯上,这个人何其金贵,连脚趾都是光滑圆润,洁白如雪。

五条悟骑到夏油杰身上,双手揽着他,此刻像只嗅觉灵敏的小狗一般,正在细细探索主人身上的气味。夏油杰身上是什么味道呢,他喜欢抽烟,却闻不到烟味。苦夏的味道?不,早就不苦夏了。是那种,被雨水冲刷过的泥土的味道,新泥的味道。僧衣穿久了,好像真的生活在青灯古佛的寺庙一般,若有似无的檀香味。可是这是一个假和尚,坏和尚。“你真好闻。”五条悟的双腿更是盘到了夏油杰的腰上,开始啃咬他圆厚的耳垂,夏油杰的呼吸都变得紊乱起来。五条悟的手有点不老实,指尖在夏油杰身上四处游动,捏了捏他紧实的腹肌,在他的乳首慢慢画圈,轻轻地挠动他的断臂,夏油杰无奈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五条悟吐了吐舌头,嘴唇覆上嘴唇,舌头钻进了另一个人口腔里,两个人开始舌齿纠缠,左膀右臂都嵌在了一起,发出了意动地呻吟。夏油杰拨开五条悟的头,唇舌分离时拉出了银丝,两个人嘴唇红肿,夏油杰更是硬得眼角发红。

夏油杰起身,双腿跪坐在五条悟两侧,下面那活已直直挺立,五条悟躺在夏油杰身下,看着那根大杀器,“我给你口吧。”夏油杰拍了拍五条悟的脸蛋,“不准。”拉着五条悟的手说,“先给我摸一摸。”五条悟知道这个人一身怪癖,两个人耳鬓厮磨多年早已习以为常。他双手抚上茎身上下撸动,开始还春风细雨一般,随着夏油杰的粗喘逐步加重了力道,手中性器滚烫,感觉夏油杰快到高潮又停下了撸动的双手,这位教祖大人在性事上都严于律己,讲究持久持戒,追寻极尽之乐。把腰垫放在五条悟身下,让少爷有个舒服的躺姿,夏油杰两指抹上了无色无味的香膏,慢慢探进了后穴。手指不断的在穴里抽动按摩,试图找到那个敏感地带,模拟着性器的样子在里面进出,五条悟嗯了一声,身体一阵痉挛,下面似有透明液体滑出。夏油杰抽出手指,这次是三指抹上香膏,再次进到了后穴,随着手指的深入,能听到内壁与手指接触时因为香膏的润滑带来的黏腻声,五条悟面色潮红,“快点进来。”夏油杰轻声说,这样会痛的。

“悟,我想亲你。”

“你要亲就亲。”

夏油杰突然俯身,左手撩开了五条悟眼前的碎发。

“看着我,不要闭眼。”

五条悟无法抗拒,只能看着夏油杰越来越贴近的面容。然后,夏油杰伸出舌头,开始舔舐五条悟的眼睛。五条悟猛地抱住夏油杰的腰身,“悟,我要进来了。”夏油杰根本没有给他喘息的时间,性器直接捣进了后穴,三根手指和他的凶器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五条悟想大叫,但是夏油杰还覆在他身上,眼珠被夏油杰像在咀嚼咒灵球一般在他舌下颤抖,下体也在容纳着夏油杰的进出,大腿内侧挂满了精液,遍布红痕。痛觉早已被快感所代替,后穴分泌出一股股的肠液,肠道自得其乐地绞着夏油杰那活,前面的阴茎也高高昂起,已经是临近高潮。夏油杰这个坏和尚,又捂住了他的前面,“不准射,和我一起。”五条悟几近崩溃,声音也变成了嗲嗲的哀求声,“你能不能别舔了。”夏油杰知道他已经快要到极限,抬起头亲了亲他的下巴,对着前列腺猛然冲刺,肉体撞击的声音格外刺耳,数十下后一股浓精就这样射进了后穴,五条悟的前面也喷了出来。只剩下两人延绵起伏的喘息声。

外面暴雨如注,木香和云雨过后的余韵暧昧交织,五条悟枕在夏油杰的手臂上,下体还纠葛在一起。

“我眼睛疼。”

“悟,雨越下越大,今晚我们肯定回不去了。”

五条悟起身揪住夏油杰的耳朵,“你就是这么亲我的?”

夏油杰反身抱住他,“我爱你。”

五条悟又缩回夏油杰的怀里,用被子蒙住了头,“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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