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教师
夏第一人称
入夏了,我最担心的事情有二:空调烧机、小区停电,悟和猫都怕热,离了现代科技要没法活。
我问过悟,那你小时候怎么度暑,在我想象里,他们那种封建大家族大概行事也很封建,或许是冰块之类的?我因为自己的设想发笑,而他则小幅度地点头,不过并不代表首肯,而是上下打量。
他的视线透过眼罩,好像有实体似的粘到我身上,我不笑了,摸了摸后脖子,问他怎么了。
“你呢,小时候夏天来了在家怎么过?”他不答,反问道。
“额……电风扇、冰棍、西瓜。”我说。
我想应该是我失礼的想象被他觉察到了,悟的肢体动作变得很夸张,我甚至能通过布料的形变看到他眉头上挑。
他把手摊开,用一种类似咏叹调的夸张语气对我说:“我吹空调。”
哦,没意思。
今天我回来的有点晚,但打从进小区开始就没看见一盏灯亮,心里咯噔一下。果不其然,电梯停运,我就着逃生通道那点细微的绿光往上爬。
开了门,我把会发光的咒灵叫出来打光,看见墙角那里有一滩白色的抹布。完了,猫热化了,我又去房里找人。
悟趴在床上,也化了,他就穿了T恤内裤,两条腿被照得都有点反光,太白了。
我大骇,抄起逗猫棒用把手那头戳他。
“还活着吗?”我问。
那颗白色的脑袋动了动,伸出手把棒子挥开。太好了,看来用不着打110。
“怎么不去酒店开个房间?”我坐到他旁边,又问。
他侧了个身,脸被压得发红,而且汗津津的,手举到一半又掉下去,不知道原来打算干嘛。
“酒店不收猫,我要跟它共进退。”他愤愤道。
咒灵那点光源在他眼睛里形成了显眼的高光,灼亮、衬得他有精神,但我知道,实际上,悟差不多已经到极限了。
我笑一声,夸他是个好爸爸,起来,去想点法子给他俩消暑。
冰箱还没化,我找到一盒冰块,还有冰棍。先给猫倒了一碟加冰块的水,再拿着战利品回去找融化的不快乐王子。
我通过转角,看见房间里的光正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忽闪,上、下、上、下,果不其然那家伙在丢我的咒灵当弹簧球玩。我叫它悬高,吸在顶灯那代替灯泡,光线很阴森地投射下来。
他啧了一声,对着空气抓两下,跟猫够不着飞虫一个德行。我没管他,拆开棒冰的袋子丢进垃圾桶里。
苏打味的冰在昏冷的光线里闪出荧光样的虹彩,但我的脑袋不够浪漫,只联想到了鲁米诺反应。很快,它的表面开始蒙霜,盖成雾壳,遮盖了光芒,在内部悄悄融化。
这过程不算快,到底天气还没有热到快要着火的地步。我垂着冰棒贴在他的嘴唇上,沿着唇线去抹,悟就有了荧色的口红。
反光印得他鼻尖发亮,我绕过去,跪在床边,弯下腰出手把他的上衣推高。他出汗了,皮肤摸起来发粘,好像在吸我的手,又很热,活的,胸腔因为呼吸有节奏地扩张、收缩。
天气太热,连他也沉默下来,叫我不太适应。
我看着他舔冰棍,荧光抹在舌头上,被吃进去,浮成淡蓝色又探出来,舌头的形状变得好显眼。我咕咚吞了口水,声音应该不大,否则他听见了肯定笑话我。
为免节外生枝,我把冰棍拿走,他哼了一声,应该是在跟我抗议。我没理睬,看着那根少了三分之一的冰棍感觉无语,好在抢救及时,应当是还够用。
我垂着冰棍,低低地悬在他身前,在两胸之间画着八字打转,我和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融化的冰水会滴下来。
直到他嚷嚷着骂我一声变态,我笑了,看见发光的水滴落在他饱满的胸肌上,边缘溅出细小的、不规则的锯齿状纹路。那滴水的落点不好,在隆起的肌肉侧边,随着他激烈起来的呼吸被震得往下滑,掉进胸肌之间的沟壑里。
我去揉他左侧的胸部,乳头在手心里硬得像石子,硌,就显得肌肉更软,手指都要陷进去,胸太大了,一时半会我都找不到心跳。而另一边依旧端垂着,水滴凝在底端,冷不丁掉下来盖上右侧的乳头。
他嘶着声打颤,听起来好像很冷,也算是降暑了吧?
我毫不感到抱歉,注视他身上点出的水花逐渐扩大,流淌,令我联想到看过的滴蜡表演,开始可惜水没法在室温里凝固。
不过这可惜也没维持太久,在暑热里,所有的情绪都融化得太快。我不再执着冻他的胸部,往下滑,将面积铺开,扩大,染上更多的颜色。 这个时候我在脑子里倒是没有什么成型的画面想去描绘,视触的刺激已经足够强烈。
我的呼吸并不比他平稳多少,手掌被他的汗、我的汗、磁场?地心引力?或是以上皆有。总之它被牢牢地吸在悟的胸口,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让它移动,滑到肋侧、腰腹。
我觉得可惜,深深地叹气。
“嘶…你在叹什么气呢?”他问我,总见不得我这样。
我停顿了一下,思考,冰棍在他腹部停住了,滴出一个水洼填满逐渐肚脐,又慢慢像要溢出来。
“想你的事情。”我说。
“我?”
他把眉毛皱起来,这样的表情也很性感,但我没打算继续说下去,点到为止,省得又要挨骂。
我去剥他的内裤把话题打断,看见阴毛都被咒灵的光映得偏蓝。
悟的毛发天生被漂好了,总会被环境光染成不同的颜色,但他这个人却很板直地有自己的形状。
我觉得很好。
不过当下的情境不适合有太多杂乱的感悟,思绪也就跟他的内裤一起,被我丢到脑后。
我伸手去拨几下细软的毛,顺着往下捋,就把他的老二包进手掌,一边替他手淫,一边把冰棍贴上他大腿内侧。
被舔出来的尖已经差不多化光,露出棍子,我侧过去让笔锋变得太宽。假名和汉字的笔画都太多,我思索,两个字母、四个字母,占满他的双腿。
荧蓝色的水渍很快就开始顺着他的皮肤流淌,变花,看起来其实并不浪漫,配合阴森的光源甚至显得有点诡异。
但我看到他压下去的嘴唇开始上翘,目的达到了。
那些话用说的还是让我有些喉头发哽,但写出来就要流畅很多。我亲亲眼前的膝盖,把最后剩下来的一点冰分成两份,一半含在嘴里,另一半握着,再把融化的糖水都送进他的身体里,舔舐舌头、剪开手指。
我听见他鼻哼,连带舌头都有点细微的震感,但推拒的幅度却是微乎其微,完全是调情的做派,于是放心继续。
凉意没有坚持多长时间,被同化成跟体温近似的程度,连同皮肤表面的微麻触感都逐渐褪去。甜味也被我俩分食掉了,那根冰棍存在的痕迹就只剩下悟身上星星点点的水渍。
太热了,我隐约记得我是来解救他俩的,但怎么不小心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夏天真是可怕。
我再把手指往里伸,向上勾,他就叫出来了。发闷的,还咬到了我的舌头,我痛得一惊,想往外抽,但被他箍住脖子动弹不得。
我忽然明白可怕的不只是夏天,还有它的伥鬼。不过好在我的工作内容,除了教书揍人就是处理鬼啊怪的,算得上轻车熟路。
内部总是柔软又容易击破的,除了展开的领域其余大多都适用这条标准,对他也差不多吧。
于是我抽出手指,换了真家伙去把他撑开。这招确实有用,没动几下那家伙就支持不住把我放走。而且大概要怪不正经的润滑,总感觉今天里头特别黏,我动得艰难,卡着他的胯压过去往里操。
他就好像是什么挤压式的发声玩具,我这边用了点力,那一头就发出了低哑的呻吟。
周围太安静,停电了,连平时最基础的电机噪音也听不到,这时候他的声音就清晰得像是从耳机里直接导出来的一样。
它好像有实体的线,慢慢地从耳朵钻进去再咻地拉直,叫我整条脊背都绷紧,头昏脑热,鸡巴埋在里头也像要融化。好像又是托大了,我搞不太定这个。要遭。
我往外撤,他就拼命地夹,这让我没办法呼吸,就屏气重新往里插。悟在发抖,声音也断了,我只看见他的嘴在开合,但听不到什么,有可能是我的问题,于是我重新俯下身,侧着耳朵凑近去听。
他的嘴唇贴到耳廓了,很柔软,感觉在亲我,但为了听清他在说什么,我贴着它没有挪开,就听到一些粘稠的、他的舌头和上颚接触粘出的水声;从喉咙里震出的喘息;还有、还有夹杂在其中的,我的名字。
到这我就晓得我又中埋伏了,热度爬满了我整个耳朵,烧得脑袋都痛,我没做声只往下挪,用“嗯”去回应呼唤。但这显然不能让他满意,他开始很刻意地夹紧下面,只叫我痛得难受。
我嘶地抽气,投降,也叫他,叫名字,三个假名的发音在舌尖翻来覆去。
悟开始变得好湿,我动得很顺畅,就含着他的名字一路吻下去,我亲过每一滴荧光,留下替换用的吻痕。我尝到甜和咸的混合,依旧是热,思维发散向所有记忆中关于夏天的部分,最后又全部收束,定格在白色和蓝色的交汇。
我想那大概是海吧,白色的浪,天和水是蓝色。再接着,我就跟他对上视线,他的眼睛里有昏暗的高光,还有我的倒影,好吧,现在没办法继续自我欺骗了。
度过某个夏天之后,我就不完全是我,有些关于我的可能被砌进水泥里面,而缺失的那一部分则被他补完。
我想我对我的人生是有遗憾的,但应当不后悔,我的“义”变得很小、很狭隘,与之相对的,腾出空间以后,“爱”开始放大。
我的吻接着往下,吃掉G,吃掉S,再吃掉另一边的LOVE,我的舌尖触到他的颤抖,就直起身,重新埋到最里。
这并不能安抚下他,我知道,好在我的目的本就不是这个,我的动作开始变重、变快,悟则因此尖叫起来。
床上的动静好像把猫吓着了,它咪咪喵喵地跑过来,站在门口看我们,过一会又走掉,倒是没想着来拯救它爸,应该是已经习惯了。
我本想借此调笑,但开口居然也连不成句子,喘得并不比他轻多少,于是只磕磕绊绊地叫了几声悟,也没得到回应。
他把床单都揪皱了,而且表情看起来有点恍惚,大概是听不见吧。这么思索着,我的嘴巴开开合合。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好像勾在喉咙里了,像鱼刺,像棉花,总之难受得很。
得把它吐出来才行。
我偷偷地瞥了几眼悟,再悄悄地做口型来练习,感觉足够熟练的时候,才开始送气。我以为会很顺利,但实际发出的声音却像是什么晦涩的咒语一样,连我自己都分辨不清。
无法,只好再大声一点、放慢,好让它们更精确地成型,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
五个音节让我用了好像有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才讲完,而夏天则趁机爬进我的肚子里,暑气炙烤我的喉管,所有的热度都冲到脸上。
“我爱你。”我说。
然而变故来的突然,好像是给我的报复。他动得很厉害,痉挛也像是止不住,高潮得毫无征兆,把我夹得发懵。说的那些话应当是被他听见了,但我暂且没有多余的心思用来感到羞耻。
我抽气,想从这等漩涡里抽身,但被他拦下。那双能轻松夹爆咒灵脑袋的大腿,现在就环在我的腰上,它们收紧、禁锢,叫我无处可躲。
于是我也只能被迫往里射精。
我沉喘着气,等着高潮和飙高的心跳一起平复。觉得丢脸,又觉得好笑,我俩看起来都不体面,汗津津的。
在我笑出来之前,悟先把嘴咧开了。他朝我伸手,我就弯腰,拥抱让我们的身体紧贴,还有亲吻。
漫长的亲吻。
直到啪的一声,灯亮了起来,电器都像活过来一样开始运转,那些细微的声响再次充斥在空间里。
我们像是回归人世间了。
吻没有暂停,我指使咒灵去把空调打开,还是头昏脑热。回忆我的告白,那像是什么情欲上头的激情作案,还是羞耻,但又觉得这一切变得没那么难了。
下一次吧,下次认真的再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