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七海海遇到了谁呢
灰原嘛,感觉像是
夏油杰:我有我自己的节奏 好了你们不要再讲了
收到结婚请柬的硝子:?
或许是实在被灵异事件困扰得厉害,七海建人这个看起来并不相信怪力乱神的唯物主义者还是选择联系了盘星教。
盘星教当然爽快地接下了委托,且由于是夏油杰推荐来的,负责本次委托的依然是菅田真奈美一行人。他们约在休息日见面,为方便一并查看夏油杰的情况——毕竟他一个普通人类总和一只雨女混在一起多少会受到些影响,菅田真奈美把夏油杰也一并叫到了盘星教。
再次见到七海建人,夏油杰被对方憔悴非常的脸色和快耷拉到脸颊的黑眼圈惊了一惊,看样子这些天他属实被折磨得不轻。盘星教也察觉了七海建人并不是普通地撞鬼,他周身的怨气都快把人给淹没了。于是赶忙询问了对方怪异事件的始末——
不久前,曾经与七海建人交好的前同事灰原雄预备休假,要回山村老家住一段时间。刚好七海建人想去一些远离都市的地方散散心,灰原雄便邀请他一同回了老家。那是个有些偏远的小村庄,离最近的镇子也要十多公里,但胜在自然清新,在灰原雄的盛情招待下,那几天七海建人住得还算舒心。在即将离开前,他们村里过了一个特殊的节日,土神祭典。
那是这个偏僻守旧的村子延续了几十年的传统,村里人坚信落于村后旧庙里的一尊土神塑像是神明的化身,能够给村子带来福报。近些年村里的年轻人都纷纷离开村庄去往大城市生活,留下的都是些思维守旧的中老年人,于是在这样的祭典上人们显得格外神神叨叨。
七海建人在庙前站了一会就感到浑身不舒服,尤其是庙里那几十厘米高的土神塑像。这尊剥落了漆皮,又长了些青苔痕迹的老僧模样的神像,在明明灭灭的烛火光照下,摆着张怪异的笑脸,仿佛正凝望着他。七海建人怎么看怎么觉得毛骨悚然,隔天就离开了村子。
那之后他就开始噩梦连连,睡去之后总能感到有个黑影在他身后不近不远地追逐着他,用那仿若刺骨的诡异视线紧盯着他。渐渐地他抗拒入睡,饭也吃不下多少,身体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他尝试过联系灰原,对方在电话里听着一切正常。不知怎么的,他不太敢把自己的情况告知灰原。
听完事情原委,盘星教诸人俱是满脸凝重,连夏油杰这个旁听的普通人都感到一阵悚然。
“听这描述,像是遭遇了产土神信仰?”菅田真奈美思索片刻后说出了她的猜测。
产土神信仰,夏油杰曾经查阅各种妖精鬼怪资料时见过这个名词,这是一种从人们的信仰中诞生的怨灵,它们在供奉者身上汲取养分,并逐渐变得强大,然后便开始波及无关之人。这种怨灵通常非常棘手,根深蒂固,难以彻底铲除。
盘星教一行人对七海建人进行了一番检查,而后菅田真奈美微微松了口气:“还好还好,七海先生身上的怨气浓厚,但那产土神并没有把根种在您身上,那就还好办。”她招呼拉鲁拿来一些红绳与贴着符纸的稻草人,将七海建人的手腕与草人以红绳系在一起,一边作法一边安抚道:“不必担心,七海先生。我们会把您身上的怨气释放出来,产土神的诅咒虽然难以一下子消灭,但只要溢散出来了,就可以慢慢净化。”
真奈美烧去了稻草人上的符纸,霎时一阵薄薄的灰黑色淡烟,裹挟着一股香火气息从稻草人里散了出来,消散在和室中。
七海建人忍不住轻呼出一口气,他浑身一松,直感到比原先轻松了不少。菅田真奈美语气温和地告知七海建人,产土神留下的诅咒已经散出来了,他不会再受怨灵所扰,这些诅咒会由盘星教进行净化清除。
一桩心事得以解决,七海建人十分郑重地向几人道了谢,弄得长久没受过这种礼节的夏油杰分外不自在。告别了七海建人,夏油杰又无奈地被拉去了茶室跟菅田真奈美他们开那不知开了几次的小会。
夏油杰回到家后,五条悟一如既往地正瘫在沙发上戳电脑,自从夏油杰给他装了社交软件,他每天网上冲浪冲得不亦乐乎。正要给五条悟展示顺路买回来的新口味甜品,白发少年向夏油杰望了一眼,忽然眼神一凛,顷刻冲到夏油杰面前用力拽住了他的衣领。
五条悟罕见地表情凝重,蹙着眉在夏油杰脸旁嗅了又嗅,夏油杰一下子涨红了脸。
他搓了搓五条悟的手指,询问他怎么了。五条悟抿抿唇,语气严肃地问:“杰,你今天干什么去了?你身上…被留了恶心的味道。”察觉到事情不对,夏油杰也正了神色,于是简略描述了一下产土神信仰的事,末了低声问:“有什么问题吗?”
五条悟微张着嘴巴,用仿佛难以置信又像是气得一梗般的表情看了看他,接着烦躁地抓乱了自己的头发,叫夏油杰给盘星教打了个电话。电话刚刚接通,五条悟一把抄过手机就是一阵怒怼:“你们在搞些什么啊!自己的委托自己不会解决吗一群废物,竟然敢让那种恶心的玩意染指老子的东西,老子宰了你们噢!!”
电话那头,菅田真奈美“啊?”了一声,一阵手机被夺过的声音后,接着是米格尔愤怒的叫骂。五条悟举着手机与米格尔互不相让地对喷了十几句,夏油杰才奋力地将手机抢了回来,挂断电话时,五条悟还在大嚷着“等着吧老子一定诅咒你们!”
夏油杰有些好笑地揉了揉五条悟挎着的一张气鼓鼓的小猫批脸,心里想着,真是第一次见到这家伙这副模样。
“怎么了啊?我身上也有诅咒吗?也许是怨气散出来的时候意外沾上了,你放心吧,诅咒已经被解决了,我不会有事的。”五条悟握住夏油杰揉脸的手,恼怒地喃喃道:“解决个屁啊?要是真解决了,怨气才不会被你带回来,你分明是被那东西打上标记了!可恶,明明是我的……胆子不小啊!”
“啊…啊?”夏油杰有些错愕,没有解决?
五条悟伸手往夏油杰脑后抓了一把,带出一手尘土与香火的气味,而后一口咽了下去。“你干什么……悟,别乱吃东西!”夏油杰吓了一跳,正欲制止,五条悟一把拍上了他的双肩。
“好了杰,这下你身上的诅咒才是真的被解决了。你明天带我去趟盘星教,明天就去!”
夏油杰眨眨眼:“……既然解决了,你去盘星教做什么?”
五条悟义愤填膺地嚷道:“当然——是去骂他们一顿啊!这帮菜狗开什么教会啊,收拾收拾去切腹自尽吧!!”
第二天一大早五条悟就拽着夏油杰到了盘星教,一并到的还有被觉察出不对劲的盘星教众人叫来的七海建人。
盘星教,尤其是米格尔与五条悟之间的氛围还是分外险恶,夏油杰和菅田真奈美费力拉着才免于更多吵闹。几人互相交流了一下,菅田真奈美又对七海建人做了检查,果不其然发现他身上昨天才被驱散的怨气此刻又有了凝结的迹象。
菅田真奈美思索一番,有些苦恼道:“看来确实是怨灵做下了标记,如果不彻底铲除根源,无论驱散多少次,诅咒还是会缠上来。”
夏油杰也实属是倒霉,估计早在几周前见到七海建人时,他就被怨灵盯上了,昨天跟怨气打了个照面就也被做上了标记,如不将其彻底根除,早晚又会被怨灵伺机找上。
对此七海建人很诚恳地向他道了歉。夏油杰也说不得什么,这些日子他也习惯了总碰上些倒霉事了,倒是五条悟一直不爽地绷着脸,房间内的空气都变得阴冷粘稠起来。
几人商讨了一下,觉得还是有必要去找一下这个诅咒本体,而且越快越好——他们这边倒是没什么事,但七海突然联系不上灰原雄了。
五条悟一副一定也要去一趟旧山村把那不长眼的产土神狠狠修理一番的样子,因此夏油杰自然也要跟着一起去了。他又请了几天假,自遇到这些超自然现象以来他这个向来全勤的十佳好员工就开始频频请假,再请下去都能干脆辞职了。
一行人稍稍准备一番就出发了,虽然是偏远的山村,好在路都修得好好的,沿途不算艰难,一天的舟车劳顿后就到达了目的地。
确实是个瞧着还算山清水秀的地方,而都与灵异精怪接触颇深的几人一踏入村庄地界就感到有寒意从脚底板透进来,直冲天灵盖,尤其是七海建人。他狠狠打了个哆嗦,也顾不上什么不适就带着众人去找灰原雄的家。
灰原雄一家自他妹妹也考上城里的大学后就搬去了大城市,如今在村里住的是姥姥姥爷的家,屋里只有两个年迈的老人。两位老人诧异于七海建人的去而复返,还带了那么大一帮人一起,七海建人只好解释说是灰原的同事们有工作方面的事紧急交接,实在联系不上才找了过来。
灰原姥姥把他们带到灰原雄的卧室,原来他前天就忽然病倒了,一直昏迷不醒,吃了药也不见效。盘星教诸人交换了几个眼神,他们都看得出来,灰原雄已经快被怨灵的气息腌入味了,再来晚一点可能要出大事。
灰原姥姥跟他们打了招呼便离去了,几人这才小声交流起来。
“比我想得还严重,不是普通的散出怨气就能解决的事,恐怕还是要从产土神本身入手。”拉鲁严谨地分析,“产土神最棘手的一点就是它的力量根植于人们的信仰之中,要除掉它最大的问题是以它为信仰的村民们,所以保守的解决方法还是进行封印。”
五条悟在床边的小马扎上不自在地伸了伸腿,插口反驳道:“最多也只能封住它的怨气罢了,它只要蛊惑哪个信徒去把封印破坏了不就轻轻松松解决了?要我说不如把那家伙的本体砸了。”
米格尔难得赞同他道:“倒也没错,把本体砸了,把散出来的怨气封在一处然后慢慢净化,这事不难做到。”
众人相互对视,沉默无言。他们都知道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灰原雄的情况由不得他们选择什么温吞的手段了。但,信仰着产土神的村民们始终是个问题,要真对神像下手,他们估计会有大麻烦。
七海建人忧心忡忡地望着病榻上烧得满脸通红,甚至正在微弱呓语着的好友。菅田真奈美犹豫着挣扎片刻,提出了她的建议:“优先保住灰原先生的性命,一时除不掉那东西也没关系。我们找个机会混到村后的庙里去,切断产土神与灰原先生的链接,然后把怨气封印起来,至少能争取到更多时间,那之后再在封印圈里一点点削弱产土神诅咒的力量。”
并非是万全之策,可能会是一场漫长的消耗战,但一时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几人并没有选择在灰原家借住,而是打算回车里睡上一晚,顺便商讨一下行动计划。
要速战速决,最好第二天就能解决。土神庙当然是他们这些外人无法私自出入的,虽说白天可以叫村里人以参拜的借口引他们进去,为了万无一失,众人打算叫身为雨女行动方便又不用休息的五条悟先去庙里查探一番。
白发少年显然因为自己的契约者被觊觎因此对这个产土神怨念颇深,一副恨不得见到了就直接打碎掉的样子。夏油杰一阵好说歹说给他顺了毛,他才咬着牙乖乖去做了侦察兵。全程看得盘星教众人是牙酸得一言难尽,米格尔小声嘟囔:“那家伙明明就是在故意撒娇吧?”被菅田真奈美又是一个肘击。
好吃爱吃
雨女五也太可爱了www
灰原还好好活着真是太好了
萌死了
白发少年猫一样轻盈地跃进旧庙,虽然从外面看只是一间小庙,里面却还意外得宽敞,有个空旷的庭院,素白的月光笼罩着四四方方的院子,给普通的庙宇平添了几分肃杀与阴森。
正前方是旧庙唯一的神桌,半透明的纱帐随着夜风起伏,隐约露出帐后那尊老僧模样的土神塑像。屋檐上还挂着不久前举行仪式留下的铜钱与绳结,被风吹过,铜钱串发出叮叮当当的细碎声响,在寂静的院落里显得格外突出,让人不由得把目光放在晃荡的铜钱串上,回过神来才发现带笑的老僧已不知凝望了院落中人多久。
五条悟毫不在意地揣着兜在院子里晃了一圈,看到那尊散发着诅咒气息的塑像,他想到前天晚上见到的被擅自打上标记、沾染了一身陌生恶灵气息的夏油杰,只觉得一股火气冲上心头。他愤怒又厌恶地瞪了一眼神像,下一秒身形一晃,刹那间院落里已不见了人影。
第二天上午众人就提着装了些简易工具的手提箱,找了村长带他们去参拜土神。
天也应景似的突然变差了,阴沉沉的像是很快就要下雨,让破旧的小山村也显得阴森起来。庙里庙外聚了一些听说有外人参拜便跑来看热闹的大爷大妈,村长领着他们到廊下的蒲团前,一边理着自己带来的香烛一边跟他们介绍:“这拜土神是我们这的老传统了哇,几十年前祂就开始保佑我们了。现在不少年轻人,出了村子就忘了本了,不愿意回来拜神了,哼,他们能有进城那福气还不是受了我们土神的恩?”
站在前排的菅田真奈美与拉鲁尴尬地笑笑,也不需要他们回应,老村长接着喃喃道:“土神保佑是我们村子才有的福气,以前啊我们村里人受了伤生了病也不用去医院的,什么大病大灾的凭土神的神通还搞不定吗?你们城里人都说我们这封建迷信,可你们知道什么呀……”
老人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眼神发愣地呆立着,下一刻他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回头对着站在院里的几个大爷招呼道:“灰原家那小子这几天不是病得很厉害嘛?刚好捧两把香灰泡水给他灌了,这可比药灵多了啊。”
盘星教几人俱是一惊,灰原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再让他接触到这种沾染着浓厚诅咒的东西怕是真的大事不妙。菅田真奈美赶忙僵笑着劝道:“老爷爷,我们早上才给他吃了药,这会他正睡得熟呢,喝香灰怕是要呛了…您还是只管带我们拜神吧?也许他下午就好了。”
老村长不屑地冷哼一声:“城里的药要真管用老早就好了,你们这都是骗钱的,我们这一碗香灰下去他保管立马能好。”他拿黄纸捻着桌上的细碎烟灰,两个陌生大爷也走过来边笑他们大惊小怪,边吹嘘着土神的神奇。
拉鲁赶忙扯了扯老村长的袖子,和菅田真奈美一起陪着笑劝阻。七海建人想到好友的情况,焦心得满头冒汗,他努力镇定着客客气气地拦住两个大爷。这下搞得几个村民有点不爽了,伸手搡了几下七海建人,骂他们在大城市过傻了,老一辈人说什么都不愿意信真是不知好歹。
米格尔被他们搞得火气直上头,顾不上同伴的拉阻,把七海建人扯到后面就和村民拌起嘴来。
老村长没好气地把香灰砸到案桌上,有些阴恻恻地说:“土神跟前你们几个年轻人讲话注意点,弄得好像我们要害自家村的孩子一样,不领情就算了,当心着别触怒了土神,惹祸上身呐。”
米格尔不甘示弱道:“难不成我们就要害自己的同伴了?倒不如说你这个神,说几句话就要被触怒还要降下祸来才是真的离谱吧!”菅田真奈美暗道不妙,果然几个村民一听他这话就火了,踏前一步就开始嚷嚷。
“喂你怎么讲话的,给我注意点!!”
“说什么呢?土神哪是你能指指点点的?你别给我站在这里碍我们土神的眼!”
说着还动起了手来,对着几个大爷米格尔也不好还手,被他们推来搡去,只能不断后退着。拉鲁上前欲拉开几人,一个大爷狠狠推了他一把,把他拎着的手提箱一把拍到了地上。手提箱的锁扣被冲击力砸开,里面的东西也掉了出来,包括他们准备的镇石、符咒与工具锤。
几个村民见了这些东西赶忙后退几步,刚刚的争执声也引来了更多村民进庙,气氛凝滞片刻,村长怒而喊道:“你们明明说你们带的是香烛和供果,这些是什么东西?你们是不是想对我们的土神不利!!”
村民们听了这话都激动起来,越来越多人把他们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指责怒骂着。一行人分外无措,夏油杰被喊得头痛,啧了一声把五条悟往身后挡了挡。
“我就知道这几个外人跑我们庙里没什么好事,快找几个汉子把他们车扣了,再给他们捆了!这事绝对不能轻易算了!!”
最糟的情况发生了,菅田真奈美上前欲与村长解释,被几个村民撞了回去,拿了锄头与铲子冲他们不断挥舞。夏油杰伸手扶住倒过来的真奈美,只觉得太阳穴一抽一抽的,有什么情绪在心里沸腾了起来。
看着这些把他们围作一团,口中不断发出粗俗咒骂的村民们,就像是在看扯着嗓子乱嚎乱叫的猴子。黑发男人面色阴沉,耳边被震得发出嗡嗡的耳鸣声,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一间宽阔的礼堂,一张张看不清的脸,一个个模糊的身影,或近或远地裹着他,也是这样刺耳地嚎叫,叫得灼心,让他恨不得燃起火来,烧去一切繁杂的噪音。
啊,臭猴子。
耳鸣声阻隔了一切杂音。夏油杰忽然意识涣散,仿佛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下一刻他做出了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举动,他猛地推开挡在身后的几个村民,大跨步走向神位,捞起那尊塑像狠狠向地上砸去。
咚的一声,土瓦制的神像裂成了泥巴碎块,似乎还伴着一声凄厉的哀嚎。灰黑色的瘴气洪水一般喷涌而出,溢散在神庙上方。
“……”
所有人呆滞地望着这副场景,五条悟打量着夏油杰站在神像碎片边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人群的脸,很轻地唤了一声:“……杰?”
老村长率先回过神来,几近破音地大喊:“你……你做了什么!你对我们的神做了什么啊啊!!!”
村民们也纷纷回神,都气恨地叫喊着,失去理智一般冲上去要跟他们,尤其是跟夏油杰拼命。拉鲁等人不得已和他们打起来,更多村民提着农具棍棒往前扑,夏油杰堪堪握住挥到面前的长棍,又被人用扫帚照着后背扫了一下。
五条悟一下子青筋直冒,一双湛蓝的眼瞳刷的发亮,他冲夏油杰的方向抬了抬手指,扑向神位的村民便忽然被一股莫名的冲力掀得往后倒,带着后面的人也摔得人仰马翻。
村民们傻眼地瘫坐在地上,个个都像是被兜头浇了一身潮水,沁骨的寒意刺得他们龇牙咧嘴。
早有变天迹象的天际此刻落下一道闪雷,夏油杰带着冷意的表情被照得明灭一瞬,下一秒就是惊天动地的雷鸣,村民们纷纷被惊得叫了一声,恐惧地望着神位前的夏油杰。
电光火石间,菅田真奈美感到脑中有灵光一闪。顾不得思考,她立刻上前一步双手摊开作展示夏油杰状,振振有词地厉声道:
“早就让你们离他远一点了,实话告诉你们吧,夏油大人,是我们盘星教的教祖!他才是真正具有神通,承接神诏的大能!!”
“……”
“……”
“……啊?”盘星教一行人都愣住了,尤其是夏油杰。
看着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村民们,真奈美清清嗓子继续说道:“不相信吗?你们刚刚也看到了,那阵把所有人掀倒的水波只是我们教祖大人的小小警告罢了。我们的教祖仁慈,见土神大人早已回归高天原,留在人间的躯壳却被妖鬼所占拿来蒙骗信徒,内心不忍才想帮你们一把,你们却要对我们教祖不利!”
她说得煞有介事,甚至故作痛心地抬手抹泪:“真是让人心寒啊!我们盘星教在东京可是备受达官显贵信赖尊崇的教会,教祖大人这般神通本不必管你们,却甘愿趟这趟浑水。这是何等仁爱!何等无私!你们不长眼的自找死路就罢了,等着被教祖大人的怒火诅咒而死吧,想必远在高天原的从前的土神大人知道了也会失望至极!”
拉鲁等人听得脚趾扣地,尬得简直要飞起来。但见后面那些村民似乎真的被唬住了,愣巴巴地看着夏油杰,甚至有人在微微打颤,几人也回过劲来,纷纷站到夏油杰旁边装模装样地附和,五条悟侧过头憋笑憋得就要背过气去。他撇了一眼被潮寒的水汽沾了一身的村民们,那些村民便忽然感到冰锥扎进骨头一般的剧痛,立刻跳了起来,涕泪横流地向夏油杰忏悔讨饶,其他村民见状也纷纷跟着一起。
“哎呀教祖大人,是小人的错,小人有眼不识富士山,教祖大人求您原谅我呀!”
“原……原来土神大人早已去了高天原,教祖大人仁慈啊!!都是我们的错,是我们不长眼,教祖大人您饶恕我们吧!!”
“教祖……教祖大人!”
“教祖大人万岁!”
“万岁!!!”
看着这做梦一样的场景,夏油杰呆愣愣地张了张嘴,眼睛都快瞪得跟五条悟一样大了,菅田真奈美则是悄悄冲他比了个大拇指。
……啊?
哈哈哈哈哈教主大人是这样诞生的吗 太机智了真奈美,不仅捡了一个教主还附带一个最强(?)雨女
真奈美,天才啊!!!
好消息啊夏油,以后不用苦哈哈地当社畜赚钱了,天天坐在庙里等着猴子上供香火吧!
果然教祖还得是夏杰 真奈美小姐也太机智了,这下白捡那么大一个教主和最强雨女回去喽
天呐好萌,小五你就是一只卡哇伊的小“女”鬼
夏油杰精神恍惚地坐在车上,努力消化刚刚发生的一切。
几个小时前,盘星教发挥他们多年装神棍的经验搞了场唬人的法事,再度震慑一下村民的同时也把怨灵的残秽锁在了庙里,日后会定期派人来进行清理。
怨灵本体被打碎后灰原的情况一下子好了很多,考虑到要让他尽量远离诅咒浓郁的地方,大家决定带着他即刻启程返回东京。一路上盘星教一行人努力对夏油杰进行带有劝诱意味的安慰,听起来他们想捞夏油杰进盘星教不是一天两天了。
夏油杰:“……”
夏油杰很疑惑:“紧急情况下的权宜之计也就罢了,为什么你们会真的想让我做什么教祖?就因为我这里有悟吗?”
菅田真奈美很严肃道:“主要还是因为您是个很不得了的盐系大帅哥啊!在东京搞教会,尤其是在富人阶层混,比起什么真本事果然还是一张好脸更重要。您来做我们教祖一定能拉高我们盘星教的门面!”
夏油杰:“……”
夏油杰觉得他都快无语惯了,他把脑袋靠到车窗上,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上车后就一直很安静的白发少年看向了夏油杰。在与村民对峙时,夏油杰有一瞬情绪太过激烈了,虽然很快就被天降教祖的震惊打断,但那之后他就一直处于莫名的低落之中。五条悟贴近夏油杰,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指。
看着少年一双漂亮的眼睛冲着他眨啊眨的,好似在问他“你还好吗?”,夏油杰噗嗤一笑,伸手搓了搓五条悟的头发,像是在抚摸一只大型布偶猫。他觉得很神奇,明明刚刚还在心情糟糕,此刻却仿佛被治愈了一般,心里轻松了不少。
几小时舟车劳顿,回到东京已经是半夜了,于是夏油杰几人暂时宿在了盘星教。临睡前,盘星教一行人还借机又游说了他几句,内敛地夸耀盘星教的薪资高待遇好,工作时间灵活还事少,现在入教简直是收获幸福生活的不二选择,比如当了教祖就不用刚经历完一系列刺激事后第二天还要爬起来去上班。
夏油杰: ……你不说我都忘了我明天还要去上班。
夏油杰丧丧地叹了口气,他意识到他那古井无波的平凡生活是真的离他越来越远了。五条悟又被盘星教拜托去查看灰原雄身上的诅咒情况了,他现在连雨女都吸不到,只好倒到榻榻米上满心迷茫地睡下了。
很快夏油杰就迎来了新的震撼。
第二天他刚进编辑部,同事们的窃窃私语瞬间戛然而止,接着纷纷用震惊激动又好奇的眼神望向了他,搞得夏油杰满头问号。
他坐到工位上欲要工作,实在被同事们奇异的偷看弄得忍无可忍,于是戳了戳坐前排的同事:“岛田先生,请问你们在看些什么呢?我有哪里不太对劲吗?”
下一刻所有同事都涌了上来,激动地你一言我一语地询问。
“夏油君,你什么时候做的教祖啊?平时完全看不出来欸!”
“夏油君你真的有什么神通吗?你会捉鬼吗?”
“夏油前辈,天呐,你真是帅死了!我也要做你的教徒!!”
夏油杰:“……啊?”
在同事的示意下,他赶忙拿起手机翻了翻常年免打扰的编辑部内部群聊,才发现不知道谁把旧庙里的传教宣言拍了下来,还传到了网上,一夜之间播放量就破了万,更是早就在同事群里传疯了,认识夏油杰的人个个都被这反差巨大的教祖身份震惊得在群里狂刷问号。
夏油杰赶忙跑到厕所,先是打电话问了盘星教,得到的答案是他们也不知道有这么个视频,现在已经在紧急商讨公关了。确实,谁能想到那种都是迷信入脑的中老年人的村子还有人会玩互联网这么潮流的东西呢?
坐在马桶上冷静片刻,正思索着这班肯定是上不下去了,要不干脆今天也请个假算了,紧接着就是家入硝子的来电。
夏油杰这才有了些在魔幻现实中找到家人的踏实感,在家入硝子的询问过后,他把这些天发生的事简单告知了好友。
家入硝子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怎么又给自己整了一堆烂摊子啊,果然遇到这种情况你就沉不住气了。那你现在还好吗?”
夏油杰笑笑:“没事了。本来是挺糟心的,悟居然还会主动过来安慰我。硝子,那家伙有时候真像只猫一样,每次贴贴蹭蹭几下我心情都会好很多。”
“……你不会真把那家伙当猫咪养了吧?”
“啊……”夏油杰有些心虚地顿了一下。
家入硝子吸了口烟无所谓地说:“算了,反正你自己有考量。话说,你的视频冲上热门了哦?我看你干脆直接辞职真的给他们当教祖去吧,就这个情况来看你在编辑部也干不下去了,当个教祖也挺酷的不是吗?”
夏油杰:“……什么啊,我哪里像是神棍了。”
“哎呀,评论区可都说你是‘高深莫测的俊道士’哦。也许你还真挺适合搞这些神神叨叨的,就当换了个工作呗,什么工作不是做呢?”
细想似乎也挺有道理的。挂断了电话,夏油杰又怀疑人生地坐了一会,接着在手机上编辑起了辞呈。
将辞呈发出去后,夏油杰突然轻轻笑了自己一下。
有多久没有这样突然心血来潮就不加思索地去干什么事了呢?还真是青春啊……
过渡一下,接下来就是盘星教教祖版夏油杰了。谢谢大家给我赞评,超开心的,我要给每条评论都库库点赞
好可爱……这篇文真的好可爱!!
不干事就脸长得帅,盘星教吉祥物?
教祖堂堂来袭!还附赠吉祥物!
盘星教捡了个大的啊
喜欢……
对于盘星教教祖这份新职业,夏油杰上手得十分顺利。
盘星教内部的职业设定很特殊,除了专门负责后勤工作的员工,灵媒们的职业身份与具体要做的工作并不完全对应。例如菅田真奈美在盘星教的身份类似于秘书或接待员,但遇到类似夏油杰这样撞了厉鬼的情况她也会作为一线战斗的灵媒上场;米格尔的身份是吟诵圣经驱邪伏魔的教徒(夏油杰得知这个身份设定后咽下了几十句吐槽)但他更多时候都在跟拉鲁一起跳大神。
盘星教的职业灵媒俱是如此,他们接手的委托中本就少有正儿八经的妖灵鬼怪,因此就职盘星教,不必非要有高强的伏魔本领,更多时候是要看接人待物的本事,有时需要故弄玄虚,佯作高深,大多情况下他们的工作就是努力把委托人唬得舒服满意,以此解决委托人的烦恼。
夏油杰很快就弄明白了自己的定位,在盘星教这个看似教会实则更像高档万事屋的地方,“教祖”只是个职位名号,即便并不精通鬼神之术也不
妨碍他搞定身为教祖的日常工作。至于像是阴阳术之类的神棍手艺可以在任职过程中慢慢学,反正就是遇上难搞的真家伙了他也还有雨女保佑呢。
菅田真奈美给夏油杰做了个为期一月的入职培训,简略教了夏油杰一些装神弄鬼的话术与小技巧,又给了夏油杰几本据说是教祖入门用的专业教材。
说是教材,夏油杰盯着手里的《日本阴阳道史总说》、《情商大师速成指南》、《三天教你成为行骗专家》、《如何成为狂气S》陷入了沉默。片刻后他将疑惑又震撼的目光投向了菅田真奈美。
“……第一本也就算了,后面都是些什么?”顿了一顿,夏油杰点了点最后那本有些犹豫地问道:“尤其是这个…这玩意怎么出版的?”
菅田真奈美答道:“做我们这行,善用语言的魅力可是很重要的哦!这些都是必备教材啦,至于最后这本嘛…”她捧起那本《如何成为狂气S》,语气一本正经却又莫名两眼放光地解释道:“我们最近多了很多被您的经典视频吸引来的年轻教众哦!还有一些原本注册的教众也对您这个神秘的教祖很感兴趣。我们研究了一下,觉得您在招待他们时,效果最佳的就是讳莫如深地蔑视他们!能语气温柔又言辞文艺地骂他们几句应该还能效果翻倍哦!”
真奈美将奇怪的教材拍进夏油杰怀里,接着装都不装了一般铿锵有力道:“简而言之,您要成为一名冷艳文艺派的S!这本教材还请一定要研读通读哦?哎呀哎呀我们教里还没有走这种路子的灵媒呢想想就有趣我真是太天才了……”
粉发美女的干练可靠滤镜已然碎了一地,说着说着就捧起文件夹咔咔笑了起来,让夏油杰颇有种被忽悠了的感觉。
带着书回去的夏油杰一脸疑惑又无奈的表情让菅田真奈美本以为这位新手教祖要正式上手还得费番功夫,但几天下来夏油杰的表现就让他们都大为吃惊。
夏油杰竟完美达成了菅田真奈美设想的“温柔又阴冷,和善又狠厉地鄙视人类”的效果,且尤其擅长应对高中生年纪的神神叨叨的中二少年少女。至少在盘星教开设的网站上对于教祖的评价大部分都是“被教祖阴阳得好爽”或是“他鄙视我耶,好爽”。再加上盘星教几位女性(以及莫名混进去的拉鲁)共同精心设计的五条袈裟加半披发小丸子头造型,让夏油杰看起来真像那种高深莫测还透着邪气的大师。夏油杰的人气猛涨,看着新增的教众与网站一路飙升的点击量,菅田真奈美乐得嘴都合不上了。
“……”夏油杰看着菅田真奈美发来的评论截图一时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面对好友硝子似乎惊讶到有点害怕般发来的一连串省略号,以及缀在最后那句苍白的“你竟然是这样的夏油杰”,夏油杰试图辩白。
“不是,大多都是一帮逃学出来,嚷嚷着自己有异能或阴阳眼,或是什么灵异社非说自己召唤了鬼王,这样的无聊高中生案件,我真是看到他们就头疼啊。谁知道会有这样的评价……”被家入硝子很不感兴趣地敷衍几句挂断了电话,夏油杰更沉默了。
白发少年叼着棒棒糖晃晃悠悠从房间飘过来。见夏油杰一脸懵然,五条悟很懂事地决定给自家宿主来点治愈。他拍着夏油杰的肩膀开始夸夸:“杰很擅长对付小孩嘛,那些小孩都觉得你酷,我都在网上看到了,杰超厉害!”
难为你还能想出这样的夸奖理由。夏油杰叹了口气:“我很久以前也是干高中老师的啊…果然高中生是最麻烦的生物了。”
五条悟想了想,又拍拍夏油杰的肩膀:“也不是所有高中老师都能搞定高中生的啊!嗯——夏油杰好,总之夏油杰好。”
夏油杰扭头与那双猫一般亮晶晶的蓝眼睛对视几秒,还是很愉快地轻轻笑出了声。
他想,果然猫咪是最可爱的生物了。
在确认了夏油杰已经适应了做教祖的工作——且虽然他自己不承认,但每天怼一怼无脑中二青年他自己其实也蛮爽的——万能管事菅田小姐便安排了更多年轻教众的接见工作给他。
结果就是夏油杰变忙了,于是没人管教的五条悟就在盘星教当起了大爷。打着“想和杰一起工作让杰省省心,所以我帮你们收拾附了诅咒的道具吧”的旗号,五条悟把盘星教的库房摸索了个遍,简直像是进了玩具屋,那些处理起来让灵媒们分外头疼的诅咒他一口一个,还一边吞一边开嘲讽。
围观的米格尔日常跟他吵架,白发少年懒懒靠在架子上,一句“就因为你们太没用杰才差点被产土神盯上啦”便把米格尔的话头堵了回去。涨着脸憋了一会,米格尔扭头咬牙切齿跟拉鲁说:“这家伙就是故意在夏油面前装乖,亏他还天天说这家伙很乖让我们跟他好好相处,我呸!”
拉鲁也噎了一下,想到据说“很乖”的背地里当山大王的五条悟其实在自家宿主面前也没有装得多乖,会故意瞪大眼睛放软语调还动不动撒娇倒是真的,所以倒不如说是在夏油杰面前故意装可爱,而且还装得挺成功的,现在夏油杰对五条悟的滤镜确实是厚得可以。
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拉鲁谨慎地不作发言,这厢五条悟倒是很自然地应声:“那是当然的吧?我在追杰嘛,少女漫不都是这样的,我特意看了好多呢。”
米格尔:“……”
拉鲁:“……”
等等,你说你干什么?
没理后面突然石化了的二人,五条悟又兴致勃勃地拉开盖在最后架子上的绢布,看到摆在架上那唯一一件即使贴满符纸、隔着白布,也在源源不断散发着不详气息的诅咒之物,不由怔了一怔,随后颇有兴味地扭头问道:“你们还能搞来这种东西啊?”
米格尔与拉鲁走近,望见正摆在架子中间那个古朴精致的小木箱子,纷纷嘴角一抽,摆出一副苦恼的表情。
拉鲁随手把布扯了回来:“这东西好像不能见光太久……话说你也知道这个?”
五条悟耸了耸肩,吊儿郎当地说:“子取箱嘛,还挺稀罕的东西。我记得一般都是由责任家族保管的吧,你们怎么弄到的?”
拉鲁有些惊诧:“你还知道挺多,那你能处理这上面的诅咒吗?”
“不能哦。这东西与其说是有诅咒附在上面,倒不如说根本就是个诅咒制造机,看样子你们拿它很头疼?”
拉鲁顿时皱起了眉,长叹一口气道:“主要是拿它的原主人很头疼……原本负责保管的那一家是我们的老客户,不久前打算把这东西转卖给海外的一个收藏家,要我们做个中介,就先把它存在我们这里了,还要我们给他负责对接运送之类的麻烦工作。”
五条悟闻言吐了吐舌头:“就这么把诅咒的东西卖掉了,那家人还真不怕遭报应啊。”
生怕这又闲下来的家伙一时兴起再在堆满诅咒之物的库房里搞什么事,拉鲁招呼他:“好了雨女大人,今天真是辛苦你了,这些东西应该都没什么问题了,我们也能放心安排后勤人员过来管理了。作为感谢请你和教祖大人吃豪华版乌冬面怎么样?”
五条悟立刻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小小欢呼一声就跟着拉鲁二人去茶室了,之后也彻底将子取箱的事抛在了脑后。
几天后,五条悟一如往常跟着夏油杰来盘星教上班,迎面碰上拉鲁着急忙慌往库房跑,见到刚进门的二人,拉鲁赶忙叫他们也跟着一起来。
夏油杰忙不迭问他:“这是出什么事了?”
“子取箱,那个诅咒之箱不见了!”
火急火燎赶到库房,库房前站着菅田真奈美等人以及几名陌生员工,他们中间一个穿着后勤员工制服的年轻女孩正捂着脸轻轻啜泣。
菅田真奈美难得严厉地训斥道:“绫子,你是盘星教的老员工了,我们放心你才把重要的库房交给你,你怎么能把钥匙转交给这么一个底细不明的新人呢?”
“对不起,菅田小姐,我……我不知道她会做出这样的事,真的对不起……”
绫子哭得直抽抽,菅田真奈美见状只好相当苦恼地长叹一声,接着耐下心来低声安抚她。
夏油杰等人询问了其他员工几句,才知道原来原本库房的钥匙是交由这个名为绫子的女员工保管的,昨天因为赶着跟朋友聚会,在一名同事的自告奋勇下,她将钥匙交给了那名同事,拜托她帮自己完成清点库房并给库房上锁的工作。谁知那人隔天就带着贵重的诅咒箱子跑了,问了一圈才发现那人竟是不久前新来的员工,几乎没人知道她的具体情况,就连算是朋友的绫子也对她知之甚少。
又叹了口气,菅田真奈美无奈道:“算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把东西找回来。绫子,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知道她住在哪里吗?”
“我记得她说过她住在对面街的出租房,名字是…是叫黑井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