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叫女鬼啊? (阴湿忧郁男×阳光开朗大“女鬼”

*夏油杰发现他家里最近多了个另类的田螺姑娘。

夏油杰跟自己负责的作者通完电话,就整理着自己的公文包准备下班回家了。邻座的同事看到他的动作,有些诧异地搭话:“夏油君,今天这么早就回去了吗?”

夏油杰头也不抬随意应道:“嗯,社长之前说今天提前下班。”

“欸?可今天提前下班是为了晚上几个编辑部的聚会啊?”

邻座正欲挽留几句,又一名同事小声劝阻:“哎呀,夏油君从来不参加那些活动的啦。”

并没有在意同事们的窃窃私语,夏油杰随口说了句:“我先回去了,大家晚上玩得开心。”便径自推门离开,将同事们的讨论与八卦都隔在了门后。

直到站到了马路上,夏油杰才轻轻吐出一口气,整个人稍微松快了些。

夏油杰一直是编辑部的另类。他工作能力很强,审稿效率高,也有很高的文学素养,常常能为作者精确点出文稿的问题,办事又认真干脆,许多刺头作者在他手下都能服服帖帖的。但他却很消极于人际往来,除了手下作者的发布会,几乎不参与任何社交活动,许多同事都说,要不是因为这古怪的性子,夏油杰早就能升职加薪了。

但夏油杰本人却对这些事情毫不在意,他并没有什么工作方面的追求,工作认真只是性格使然,他的生活态度其实很消极。比如此刻,他看着空空如也的冰箱,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半晌后,他认命地换上大衣出门添买食材。

在拿了一堆速冻食品和少许蔬果结账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最近冰箱里的东西似乎少得有些快了。

其实并不是最近才开始不对劲的,从几个月前,夏油杰就觉得家里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他向来是个严谨利落的人,平时家中总保持着条理整洁。不知何时起,书房笔筒里的笔有时会变得有些许凌乱,纸篓并没有好好呆在一伸手就能丢到的地方,客厅地毯稍微歪了一点点……

诸如此类不易察觉的小细节,昭示着夏油杰家确实发生了奇怪的事。

难不成家里藏了人?还是被什么小偷盯上了?发现不对劲以后生活中的小细节一点点变大,于是夏油杰在屋里门口置办了小摄像头,又购买了一些防身器具。

之后几天里,夏油杰每天都注意查看监控画面。摄像头并没有拍下什么异样,但家里不对劲的感觉仍然没有减少,食物消耗速度还是不正常地快,看得出来某个作乱的家伙尺度把握得很好,是偶尔从一大包速冻饺子里拿出几个或一盒羊肉卷里捻出几片这样的程度。以及,地毯又被踢歪了几毫米。

……这就有点诡异了,夏油杰切实地头疼起来。只凭这种不对劲的程度不足以去报警,于是某个休息日他去寺庙求了张符纸,贴在了冰箱门上——主要是希望有些怪异的存在不要再祸祸他的食物了。

贴上符纸后那东西似乎消停了,夏油杰放心了一点,觉得生活将要恢复原先那样古井无波的日常了。

……才怪。

那天夜里夏油杰突然惊醒,觉得一阵胸闷,像是被压住了胸口,呼吸变得艰难了许多,身体也不能动弹。他意识到自己似乎被鬼压床了,于是挣扎着尝试挪动身体,用力憋了几口气,他感到自己的意识像是被笼在潮水一般的网中,正在被一点点往下拖。

极力克制着意识的下沉,夏油杰出了一身冷汗。不知过了多久,他深深吸进了一口气,整个身体弹动了一下,扑通一声摔下了床。

他头昏脑涨,搭着床沿微微支起上身,突然看到窗边有个模糊的身影。

那道影子不一般的高,颀长的身影仿佛披着一层朦胧的月光,飘飘袅袅,如梦似幻。不,应该说像是被融在了月光中,那人一身如月般的银白,在夏油杰有些溃散的眼神中向他走近。

随着影子的靠近,夏油杰感到越发的昏胀,他努力抬起头想要看到眼前人的脸——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道身影在哪里见过,带来一阵令人心悸的熟悉感,夏油杰甚至一时感受不到恐惧。

彻底昏睡过去的前一刻,一只冰冷的手覆在夏油杰的侧脸,带着沁润的潮湿感,仿佛把人带进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却并不刺骨,反而令夏油杰感到奇异的心安。

——啊,这只手,我应该认得这样的触感……

酩酊大梦一样的夜晚过去,夏油杰醒来时发现自己好好地躺在床上,浑身却像是散架了一般,手脚都酸软得不行。夏油杰无奈给编辑部打了个电话请了一天假,又缓了好一会才慢吞吞爬了起来。

理智告诉夏油杰昨晚的一切是个鬼压床的梦,跑了一晚马拉松一般的身体情况又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夏油杰忽然想到之前求来的那张符纸,赶忙跑到冰箱前确认。

令人惊讶的是,那张符纸好好地贴在冰箱门上,符纸角落却被画了一个小小的吐着舌头的笑脸。

……

……

嘿呀?!

这是嘲讽吗?这是嘲讽吧!

自从鬼压床事件之后,家里那东西就开始变得愈发猖獗,不仅加大了对食物的祸祸力度,还不关冰箱门。最近夏油杰每天回家一推开门就是一股潮潮的冷气,虽说他家里原先就有点湿冷,但从来没有到这种程度过,他挂在阳台的两盆绿萝都发黄了。

夏油杰为此烦恼了好久,他一直记得鬼压床那晚,那股令人心颤的熟悉感与亲切感,所以很微妙的不怎么害怕家里那鬼,总觉得对方似乎不会伤害自己。但这种事总归有点渗人,所以他搬去好友家入硝子那睡了几天沙发。

一直叨扰好友总不太合适,夏油杰郁闷得很。家入硝子看着靠在她沙发上唉声叹气的友人建议道:“要不干脆搬家算了,既然那个女鬼不打算伤害你的话,应该不会在你搬了家之后还缠着你。”

夏油杰也不是没想过搬家,但……他想起符纸上那个明晃晃的笑脸,就总觉得很不甘心。

他又叹了口气:“为什么被赶出去的反而是我啊。话说,为什么说它是女鬼?那家伙个子似乎还蛮高的啊。”

家入硝子耸耸肩:“你跟我描述那东西的时候一脸的恍惚,像个被女鬼迷了心智的书生。而且鬼的话高点也正常吧?”

“我哪里……!”夏油杰很无语地抽了抽嘴角。

说笑归说笑,看到好友真切地烦恼着,家入硝子也真的想帮帮忙。

她和夏油杰高中时就认识了,大学也是同学,关系非常铁。自从几年前因为一些事,夏油杰开始淡出人际交往,也几乎不再跟从前的朋友联络,夏油杰身边剩下的可称为至交的就只有她了。

不同于夏油杰那个社会边缘人,家入硝子作为一名私人医院的有名的外科医生,人脉还是挺广的。于是帮着打听了一下,一位收治过的有钱太太便给他们引荐了一个据说很灵,在富贵阶层小有名气的教会——盘星教。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两人找了个空闲时间去了那个神神叨叨的教会。出乎意料,这个教会门面十分精致,从外面看像是一个上等会所,内部装修也古朴典雅,瞧着不像什么野鸡邪教,于是两人对这教会放心了一点。

接待他们的是一位干练的粉发美女,她让他们坐在接待室的榻榻米上,礼数周到地自我介绍:“二位就是齐藤太太介绍的夏油先生和家入小姐吧?我是菅田真奈美,你们的委托会由我来负责。”

她给他们倒了杯茶,扬起亲和力十足的笑容柔声道:“夏油先生一看就很不一般,身上很有灵气呢!说说你们遇到的事情吧,我们盘星教会竭尽所能为你们解决困扰。”

夏油杰与家入硝子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觉得眼前这位菅田小姐看起来挺靠谱的,于是夏油杰将家里发生的怪事详细告诉给了菅田真奈美。

菅田真奈美思索片刻,提议去现场仔细看看。夏油杰想着他也三四天没回去过了,不知道家里被祸祸成什么样子,于是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真奈美叫上了名叫拉鲁的同事,几人坐着盘星教的车到了夏油杰的公寓。

甫一开门,扑面而来的潮冷气息就让两个可疑教会的专业人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两人态度也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夏油杰倒是已经适应良好了,在家入硝子吐槽他家阴冷的时候还回了句:“还好吧?”

他简单打量了一下自己家,发现没什么太大变化才略感放心。只是阳台那两盆绿萝在潮冷的环境下黄得更厉害了,还掉了几片叶子,看得夏油杰有点肉疼。

顺着夏油杰的目光,菅田真奈美也向阳台望去,她莫名顿了一顿,摆摆手示意拉鲁跟上,两人查探了一番阳台,并没有发觉什么异样,只是心里都有点怪怪的。菅田真奈美看看阳台的几盆植物,指着比起枯黄的绿萝长得好多了的水仙说道:“夏油先生,您的水仙养得很不错呀。”

夏油杰取下挂在门边的绿萝,闻言也看了看角落里那盆小小的水仙花。

他并没有侍弄花草这种富有生活格调的爱好,绿萝是为了去甲醛养的,从前也不必他费什么心自己就能好好长。而水仙这种有些娇贵的植物显然不太符合他的佛系养殖风格,是他几个月前不知道鬼迷了什么心窍突然买回来的,出人意料的是长得还挺好,之前开了花,这会也比两盆绿萝精神许多。

他谨慎地问:“是水仙有什么问题吗?”

菅田真奈美与拉鲁小声交流了几句,又在屋内之前出过问题的地方都检查了一下,然后他们回车里取了个箱子,里面装满了符纸、铜钱、御守等一系列看起来十分专业的工具,拿着沾了符水的稻草小人在屋里边念奇怪的咒语边四处挥了挥。最后,他们取了小块水仙叶,塞进了半个手掌大小的御守里,将其递给了夏油杰,叫他这段时间把御守挂在门把上就不会被鬼怪捣乱了。

两个人离去之时,夏油杰还有些不放心地多问了几句。菅田真奈美自信满满地对他说:“放心吧夏油先生,我们盘星教处理这种事可是专业的。您只要先挂着这个御守,屋里的鬼怪就会被暂时镇压,我们再回去商讨一下驱邪的方案,之后来替您做个仪式,您就不用再为鬼怪烦心了。”

两人走后,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都挺高兴。家入硝子邀夏油杰晚上一起去喝一杯就当庆祝,夏油杰也少见地欣然应允,他觉得多日来的烦恼总算能解决了。

事实证明,他们话说得都太早了。第二天上午,四个人一起坐在盘星教的接待室,盯着桌上昨天被挂在门把手的御守,面色都是一水的阴沉。

——那个御守前粘着的,写着“辟邪”二字的纸条上,赫然被画上了一只乌龟。

“……”

“……”

沉默许久,菅田真奈美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夹杂着诧异、愤慨、羞恼等各种复杂情绪的:

“嘿呀?!!”

某个女鬼的挑衅行径显然给盘星教的两位带来了一些打击,他们狠狠震撼了一会后便忽然充满了干劲,似乎被这只鬼怪激怒了一般,真奈美与拉鲁一人搭着夏油杰的一边肩膀,向他保证,容他们准备一段时间,他们必得把这猖狂的家伙袯除殆尽不可。

夏油杰也是服了,家入硝子的眼神告诉他他别再想去蹭好友的房子了,山穷水尽的夏油杰只好让盘星教随意准备去,自己无奈地回了他那闹鬼的家。

至少那家伙不会真的伤害他,那天掉下床还贴心地把他搬回了床上,那么除了家里被捣一些乱其实对他也造不成什么影响吧?如此安慰了自己一番,夏油杰感觉好了点。

当晚他就被打脸了。

夏油杰睡到一半忽然醒来,迷迷糊糊间嗅到一股雨天清新且带有潮意的味道,外面传来一些奇怪的细微声响,夏油杰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意识到那个多日来作祟的女鬼貌似又出现了。

他放轻动作挪到卧室门边,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一会,并未再有什么声音。刚刚的声响听起来像花盆被踢了一下,夏油杰忽然想起他之前将阳台挂着的两盆绿萝取下放在了地上,那么,是在阳台吗?

黑发男人小心翼翼打开房门,贴着走廊慢慢移动到客厅,躲在墙后探出半个脑袋。客厅正对的大玻璃门后就是阳台,此时靠近了就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叶片摩擦的声音。

借着月光的微弱照明,夏油杰看到了那晚那个朦胧的银白色身影轻盈地靠在玻璃门上,周身氤氲着浅淡的雾气,让人看不出它的清晰身形。但夏油杰无端觉得,那应该是一个非常动人心魄的存在。

“像个被女鬼迷了心智的书生”硝子说过的话忽然回响在耳边,夏油杰一下子回过神来,心里嘀咕着不会真是什么惑人心智的女鬼吧?

突然那“女鬼”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往客厅的方向侧了下头,再一眨眼,雾蒙蒙的白影就不见了。

夏油杰谨慎地观察了片刻才起身走到阳台。“女鬼”方才站的角落好好地摆着他的三盆植物,他捻了捻绿萝的叶子,半绿半黄的叶片上沾着一点水珠,而那盆水仙正正端放在一边,几根窄长的扁叶从蒜瓣一样的根部抽出,同样带了水汽。

黑发男人忽然想起了这盆水仙从前开花的样子,它一直长势喜人,开出了许多月白的可爱的小花,饶是夏油杰每次看到也忍不住拨弄一番。

正端详着,身后传来一阵寒意。夏油杰瞬间寒毛倒竖,感到有什么东西无声地从他身后贴近了。

他僵着脖子微微侧过头,眼角余光瞥见一点白色的发尾,那鬼似乎离他很近,头都要靠上他的肩膀,潮潮的湿意沁入后背。

夏油杰吓得一梗,接着就想起自己被连日捉弄,想了各种办法都无济于事,还疑似被开嘲讽了的悲惨遭遇,他忽然燃了一下,惧意被突如其来的莽意取代。

他心里说了一声,我跟你拼了。

刹那间,黑发男人抄起地上两盆绿萝猛然转身向身后砸去!常年锻炼身体素质极佳的成年男子来一次莽夫大爆发的威力惊人,只听哐当一声巨响,夏油杰的有机好伙伴当场阵亡,玻璃左推拉门也跟着陪葬了。

夏油杰呆若木鸡地望着一片狼藉的阳台,哪里还有什么女鬼的影子。而他今晚的苦难还没结束,几秒后邻居的阳台就传来了愤怒的叫骂声。

“所以,你是说,那个作祟的女鬼其实是水仙花妖怪?”家入硝子一大早就被召唤到了夏油杰的公寓,本来想来骂他一顿的,但看到这家伙一脸憔悴像是被折腾了一晚的样子,家入硝子也说不出什么了。

夏油杰应付完险些来砸门的邻居们,天都已经闷闷亮了。他心里憋了一堆复杂情绪,罕见地顾不上什么礼节什么体贴就连环call把家入硝子喊了过来。他深沉地支着下巴向家入硝子讲述他的遭遇,并非常理性地说出了他的判断:“是的,硝子,以我缜密的推理,那家伙就是那盆水仙成了精。硝子,我就知道那盆花不一般,我当初会把它买回来就挺很蹊跷……”

突然他听到耳边传来“嗤”的一声,像是谁贴着他的耳朵笑了一下。

“!!!”夏油杰警觉地猛回头,差点没龇牙。看着向来冷静持重的好友现在这副一惊一乍的样子,家入硝子很无奈地叹了口气,决定跟夏油杰一块去趟盘星教问问。

虽然夏油杰觉得那里的家伙们不太可靠,但暂时也没别的办法。他们跟看起来最靠谱的美女接待人讲完事情原委,菅田真奈美思考片刻,带着他们去了后面的小庭院。

禅意十足的日式庭院坐着拉鲁和一个高大的外国男人,见他们进来,两个人一起起身走了过来。

菅田真奈美认真地对受害者二人组说:“上次没能解决你们的事,导致再次受了恶鬼所扰,我们很内疚。这次我们做了万全的准备,如果您愿意,我们会再去您的公寓尝试一次。”

说着,她接过拉鲁递来的画着符文的木质短刀介绍道:“这是很名贵的驱邪法宝,有它加护厉鬼将无所遁形。”然后又一指打扮奇异的外国男人:“这是来自欧美的米格尔,他将为我们带来耶稣的力量。”

夏油杰:“……”

家入硝子:“……”

好…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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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似我了,怎么这么萌,阴湿男和阳光大女鬼啊啊啊啊啊啊好可爱,想看小五到底怎么变成女鬼的:wink::innocent::innocent:
这文好萌我好爱

8 个赞

像被女鬼迷了心智的书生(点头)
谁见了女鬼五能保持清醒呀不怪小夏,社畜能有什么错呢?小五这波反向田螺姑娘好搞笑

2 个赞

恐怕在硝子眼里只是多年的好友突然变得疑神疑鬼吧?hhhhhhh

女鬼五条骚扰夏油什么的也太萌了啊

1 个赞

硝子怕不是认为夏油精分吧 :rofl:

好萌啊啊期待后续

盘星教预备晚上去夏油杰的公寓进行驱魔仪式,可能又要造出什么大动静,夏油杰只好事先以“家乡的习俗仪式”为由提前跟邻居们又是解释又是道歉,一连串事件下来夏油杰可谓是心力交瘁,坐在工位上一整天脸色都差得厉害,惹得社长都关心地说如果身体不适就请几天假回去休息休息。

可惜并不是休息一下就能解决的问题,夏油杰下班回家时,盘星教的诸位已经全副武装地站在他门口等着了。

说是来举行驱魔仪式的,但他们都着装简练干脆,既没穿道袍也没有巫女服,不像是神棍反而像是便衣警察。对此,菅田真奈美解释说屋内的厉鬼恐怕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他们必须放弃装神弄鬼跟那家伙大干一场,所以装神棍行骗的行头一律没有带来。

夏油杰: ……我刚刚是不是听到有人说自己装神弄鬼行骗了。

不同于同伴们的如临大敌,那个名叫米格尔的男人倒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操着口流利的日文大咧咧说道:“大致情况我们都了解过了,再怎么厉害说到底就是个只会附身于外物的精怪而已,等着我一发正义铁拳送它归西吧!”米格尔边说边捶了一下手掌,菅田真奈美立马拿手肘怼了怼他,冲夏油杰尬笑了一下。

夏油杰也不想吐槽什么了,无奈地拿钥匙开了门,一股寒凉的穿堂风冲出来,带着淡淡的,令夏油杰感到分外熟悉的雨味。盘星教的几位立刻如临大敌,米格尔大踏步跨进屋内,哼笑一声:“还挺猖狂!真奈美你那个十字架呢拿来我砸死它!”

夏油杰: ……等会,你说你要干什么?

菅田真奈美:“……咳,米格尔,我们还是谨慎行事吧。”

盘星教判断夏油杰家的那鬼是某种精怪,一直俯身于某样东西上,他们在较为开阔的客厅地板上拿糯米撒了一个圈,将夏油杰觉得怪异的东西都放在了圈里,包括那盆水仙。

此时夏油杰还在想,这帮神棍还真挺专业。

菅田真奈美在第一次见面时说夏油杰有灵气并不是客套话,他身上确实有一股精怪会喜欢的气息,一般来说一些小鬼小怪对他也造不成什么影响,只是他太倒霉引来了个不得了的。盘星教的几位站在圈外等待合适的时辰将鬼怪召出来,夏油杰则在较远的客厅角落蹲着,头脑风暴回想着自己到底哪招来的祖宗。

思绪交织间,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下着细丝小雨的夜晚,鼻尖好像又萦绕起了带着植物清甜气息的雨水味道。

“来了!”拉鲁突然一声厉呵,所有人浑身一凛。菅田真奈美掀起一块绢布盖在圈里所有东西上,绘着符文图样的绢布无风自动,从下方被顶了起来。

盘星教的三人纷纷如临大敌,拉鲁抓出一把糯米,攥在手心念叨了几句,将糯米猛地撒向起伏的绢布。

绢布翻腾得愈加厉害,米格尔大跨一步跳进糯米圈内,一记直拳捣向布帛,棉白的绢布呼啦一下翻飞到了房顶,又飘飘悠悠地下落。

顾不上为眼前反科学的一幕震惊了,布帛翻飞时,夏油杰清楚地看到布下晃过一道人影,还是颀长的身形,一身的银白,却不似之前那样模糊朦胧。

白色人影向着他的方向侧过了头,夏油杰望见了一抹澄澈清明的碧蓝,笼在洁白浓密的睫毛下,那双令人心神震颤的眼睛弯了一弯,仿若戏谑俏皮地笑了一下。

夏油杰只觉得心脏都快要从胸口跳出来,惊艳感与莫名的熟悉感冲上脑门,眼前的一切仿佛成了慢动作,耳边也突然安静下来,能听到的只剩清脆又静谧的雨滴声。

夏油杰的意识即刻间便沉入了望不见尽头的雨幕之中。

“遭了…!”

“夏油先生!”

盘星教的几人将绢布一把挥开,刚刚显形的精怪依然又不见了踪影。拉鲁忽然嗅到奇异的清新气息,便立刻执起木质短刀向着那个模糊感知到的存在挥去。

半空中某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拉鲁感到一股冲力,整个人哐的一下砸在阳台的玻璃门上。真奈美焦急地想去捡起拉鲁掉下的法器,却发现短刀已经出现了损毁。

什么,居然是这种程度的妖物…!

怔愣间,米格尔向盘星教带来的手提箱一摸,摸到了一个带着稀疏倒刺的,让夏油杰看到了一定要吐槽他们要是在中世纪必遭火刑的,被铸得奇形怪状的铁制十字架,猛地向玻璃门掷去。

“等等,米格尔!!”

又是哐的一声巨响,夏油杰的右推拉门也不幸阵亡,连带着只来得及惨叫了一声就被狠狠压在了玻璃门下的拉鲁一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响亮而猖狂的大笑声从半空中传来,真奈美与米格尔闻声正要抬头去看,兜头就是一阵潮冷的鬼气,再一抬眼,浮在半空的人影已然不见,只留下一句“少来碍事啦,菜狗们!”

雨的气息立刻消失了,那句警告的声音清脆又愉悦,乍一听像是一个活力满满的十七岁少年。被淋得像落汤狗一般的真奈美与米格尔茫然地对视一眼,又突然反应过来,立马就跑去查看昏迷的夏油杰与被压得差点吐血的拉鲁。

拉鲁被米格尔一通暴力乱扯拉了出来,一脸的菜色,嘴里嘟囔着什么。

米格尔歪着头嚷嚷:“什么?说什么呢?你在骂我吗??”

拉鲁:“……”

见他没什么大事,米格尔又一脸愤懑地抱怨:“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这么会闪!”

拉鲁嗅闻着他身上的潮味,上气不接下气:“是雨女……是雨女啊!!!”

*是活力四射的男雨女一枚呀

还没睁开眼睛夏油杰就感到有潮湿的寒气扑在自己脸侧,他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那道气息从他的侧脸缓慢移动到脖颈,又不断往下。直到触碰到右手臂,夏油杰忍无可忍,猛地一睁眼,映入眼帘的却不是卧室或病房的天花板,而是路灯昏黄,在雨幕下显得有些模糊的石板路。

反应了片刻,夏油杰才发现自己突然到了平时上下班常走的那条小路,此时下着淅沥的夜雨,他撑着伞走在雨里,无端感到寒冷。又侧了下头,才发觉自己右侧站着一个身形高挑的陌生少年,正紧贴着他的右臂,与他共乘一把伞踱步于早春清寒的夜雨之下。

早春,为什么是早春?身边这人又是谁?

脑子乱成一团浆糊,难言的心悸与雀跃不断扰乱着他的思绪,夏油杰只清晰地意识到,此刻自己不想思考,不想醒来,只想与身边的人安静地共走这段仿佛无尽的小路,最好也真的不要有尽头。

不知过了多久,右侧传来清冽如雨滴拍打石瓦般的声音:“你好像到了。”

到了吗?明明路还很长,长到几近隐没在雨里。但再一抬头,夏油杰就看到了熟悉的公寓楼。

他愣了一愣,对身边人说:“我该回去了。”

身侧的白发少年扭头看向了他,一双澄澈透明的苍天之瞳直直望进了夏油杰眼中,让夏油杰一时甚至忘记了呼吸。他说:“我不是很想你走。”

霎时间心头一紧,夏油杰深吸一口气努力镇定地问:“为什么呢?”

白发少年不答,依旧眨着一双碧蓝望着他,片刻后,他轻声道:“但你该回去了。”

少年握住夏油杰的手,奇异的触感令夏油杰觉得自己像是握住了一把雨,他将夏油杰的手贴在自己同样冰冷的侧脸,忽然露出一个狡黠俏皮的笑,看得夏油杰又是一阵心颤。

“回去之后不要忘了妾身哦?”少年冲夏油杰眨了眨眼,语调轻快地笑道。

再一睁眼,夏油杰看到了陌生的天花板。他僵硬地坐起身,发现自己在一间古朴的和式,屋里燃着的熟悉檀香令夏油杰意识到自己正在盘星教内。

捂着脸靠在床铺上发了一会愣,夏油杰这才缓缓整理过来思绪。

这时外面传来叩门声,接着是菅田真奈美的问候:“夏油先生,您醒了吗?”

夏油杰起身给菅田真奈美开了门,见他还算精神,真奈美果然很高兴。她问了几句夏油杰的身体状况,接着带他去了盘星教内部的茶室。

米格尔与脑袋上缠着绷带的拉鲁正坐在那一脸郁闷的样子,夏油杰一时震惊拉鲁居然伤成这样,不由道:“拉鲁先生,你这……”

拉鲁摆了摆手:“没事的,不是什么大伤,只是被碎掉的玻璃门砸了一下,过不了几天就好了。”

夏油杰: ……等等,你说我的玻璃门怎么了?

菅田真奈美简单给他讲述了一下他昏过去后发生的事情,说到那个把他们戏耍了一通的恶鬼时,米格尔捶了下桌子:“可恶,原来是雨女!那得特殊的封印法器才能把他制服了。”

“雨女…?那是什么?那个鬼……应该是个男性吧?”夏油杰有些纳闷。

菅田真奈美解释道:“雨女是一种古老的妖怪,传说他们会在雨中等候出现的男子。如果有人邀他们共乘一把伞,他们就会一直跟随那人,直到对方在潮湿与孤独中死去。”说着,她顿了一顿:“至于男性,或许雨女是……额,是这个物种的称呼,您遇见的是一只雄性的雨女。”

夏油杰:“……”还能这样。

拉鲁认真地问他:“夏油先生,您有印象在哪里招惹过这样的妖怪吗?雨女是一种很难缠的妖精,要制服他,我们恐怕还要费番力气。”

夏油杰想起不久前那个朦胧梦境里的雨夜,他有些神情恍惚道:“啊,我原本没有什么印象,但我……现在似乎想起来了。”

菅田真奈美猛地拍住他的肩膀:“夏油先生!您清醒一点,不要被妖精所惑啊!会被带走的啊!!”

夏油杰: ……怎,怎么,我看起来真的很像被女鬼迷了心智的窝囊书生吗?

几人折腾了一番,最后除了弄明白作恶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是对那个捣乱的家伙束手无策。真奈美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夏油先生,很抱歉我们暂时无法解决这些事。但您可以先放心,雨女和您结下了束缚,他就无法直接害你性命,顶多让您得个风湿。您且忍忍他,我们再从长计议。”

夏油杰: ……不,风湿什么的也大可不必吧。

这种事也责怪不了盘星教什么,反正暂时也没有解决办法,夏油杰得知他们会帮忙修理他坏掉的阳台门,便点点头回家了。

打开公寓门,夏油杰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屋。

客厅角落堆着被简单清扫过的玻璃碎块,沙发上,一个熟悉的白发少年大咧咧侧躺着,两只脚都搭在了茶几上。少年手边摆着一盒速冻水饺,正被他随手拿起丢进嘴里咯吱咯吱嚼着,看得夏油杰都一阵牙痛。

见他进门,白发少年直起身雀跃地欢呼:“你回来啦,杰!!”

夏油杰:……

夏油杰:“我一定……还没醒吧?”

48 个赞

好活泼……悟比你有生人气息啊夏杰,你该反思一下为什么自己比雨女还要像阴湿男了!(bu)

盘星教的话改一下:悟都跟你结婚(束缚)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不会害你的,顶多家里多个娇妻(风湿)罢了。

好可爱的反差故事,期待后续www

26 个赞

好可爱好可爱救命,是小甜饼嘿嘿嘿嘿,美美吃下

1 个赞

一时竟分不清谁更像活人

2 个赞

夏油看着比自己还有活人气息的五条:鬼?你说他吗?

3 个赞

这篇里的杰有一种“我是谁我在哪”的懵圈感,太可爱了这俩人呜呜呜

1 个赞

根据新公式书描述,条悟是一款小白脸中的小白脸,年上爱好者(夏杰表面年下实则是一款成熟稳重年上啊w),外强中干小猫,自从老公走后暗下决心一定要追上的娇妻啊
条悟生来就是要做夏油杰妻子的,工资那么低(一年115万)注定要被盘星教教主保养的w

16 个赞

夏油杰觉得这些日子他要把一年的份全都无语完了。莫名自来熟的白发少年弯下腰把冰屑抖落在沙发上,一脸期待地望向夏油杰,仿佛在盼他说些什么。

夏油杰表情空白一瞬,随即按了按自己的眉毛,梗着嗓子憋出一句:“你……你哪位啊?”

白发少年猫猫震惊脸,语气夸张道:“不是吧!你真的把我忘了?太令人伤心了,明明我们还做了那么久的亲亲好室友。”

夏油杰: ……你说在说什么鬼东西?

少年又故作思索一番,愉快道:“啊对了!按你们的说法,我应该是所谓的田螺姑娘吧?”

夏油杰一头黑线。

这个所谓的“田螺姑娘”,几个月来消耗夏油杰的食物,弄乱夏油杰的书房卧室,间接害死夏油杰的有机好伙伴还废了阳台门……罪行简直是罄竹难书。哪里是什么田螺姑娘,根本就是招了个祖宗。

槽点太多一时无从吐起的夏油杰只好沉默片刻,头痛地挤出一句:“你……至少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白发少年眨眨眼:“我没说过吗?啊,我叫五条悟,你叫我悟就好了!”随后又拖起了略带委屈的腔调:“杰,之前几个月人家一直缩在那个小小的花缸里,每天只有趁你不注意才能出来活动活动,东西也不敢多吃。即使如此,我还是努力帮你照顾你的花花,就算被你拿符吓唬,拿盆栽砸,还找人来打我……”

夏油杰:“……”怎么说得我这么罪恶呢?

五条悟抬手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继续期期艾艾道:“不过我是不会怪杰的。本来就是喜欢杰才跟着杰回来的,杰做什么都没关系。只要以后能和杰和睦相处,继续做相安无事的好室友,我……就很满足了。”

夏油杰: ……你以前哪里跟我相安无事了?

他叹了口气,想到盘星教的大家为难的表情,又想想好像确实是自己撑着伞一步步把这祖宗带回来的,被缠上了也是束手无措。只好无奈地妥协:“……随你吧,但你最好真的能跟我相安无事。”

五条悟很孩子气地一蹦而起,轻盈地跃到夏油杰身边揽住他的脖子笑:“好耶!杰最好了!”

夏油杰这才发现这个貌若十七八岁高中生的少年居然比自己还要高出一些。他被五条悟忽然的靠近弄得心里一紧,条件反射一般把人从肩上顶下去,一手卡住对方下巴,掐住五条悟的脸,迫五条悟微微抬起头,少年脸颊上手感极佳的软肉从指缝间溢出,嘴唇也被捏得微微嘟起。

“听好了,悟。要和我一起住,你必须保证老实,不可以像之前一样作妖,至少不能乱动我的冰箱,因为你乱拿食物还不关冰箱门的行为,我的食材坏了一大半。”夏油杰觉得有些事情必须要说清楚,虽然他可能干不过一个让一众神棍都觉得棘手的妖怪,但既然定了束缚,那一时半会肯定是摆脱不了对方的。至少不能让眼前的家伙觉得自己很好拿捏,不然以后还不得被疯狂蹬鼻子上脸。

夏油杰有意装得凶一点:“另外,你得为你搞的破坏负责。一会就去把我的阳台和客厅收拾了,做得好的话,我晚上把饺子煮给你吃,以后也不许啃生食材了。听明白了吗,悟?”

五条悟瞪着一对湛蓝的猫眼看了他好一会,接着乖巧地点了点头。

夏油杰看他态度乖顺,便轻轻放开了手,看着五条悟老实地把沙发上的碎屑拂到垃圾桶里,又找来扫把准备清理阳台碎盆栽的土。夏油杰不忘嘱咐了一句当心碎片,高深莫测地回了房间。

五条悟抬头望向夏油杰房间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微微扬了扬眉。

夏油杰一进房间就靠着门喘出一口气,满脑子的乱麻。他做了三十年的唯物主义,一时对于自己真的要跟一只妖怪共同生活这个事实感到分外恍惚。他只面上装作镇定自若,其实对于之后该怎么办丝毫没有头绪。

想起刚才捏着五条悟的脸颊,手上仿佛又传来细腻微凉的触感。五条悟扬着脑袋,睁着漂亮澄澈的眼睛望他,顺从地听他讲话,像是一只被拎住后脖颈的猫。

夏油杰突然觉得指尖有点发颤,他忍不住捂住脸,无知无觉地耳尖发烫。

……可恶,一个妖怪,长那么好看做什么!

怪异的同居生活就这么开始了。

令夏油杰意外的是,一段时间以来他们相处得似乎还真挺融洽。

五条悟大多数时候其实还是附在那盆水仙里,夏油杰也是明白了为什么水仙能长那么好——五条悟作为雨女与喜好潮湿环境的水仙花相性很好,阴差阳错地给水仙提供了一个极佳的生长环境。

每天夏油杰下班后,五条悟就会跑出来迎他,然后主动把食材掏出来方便夏油杰准备晚饭。在有些方面上,他确实像个田螺姑娘。

五条悟莫名很爱吃夏油杰做的饭,即使夏油杰的手艺只算得上不难吃。,对此夏油杰认为可能是他啃冷冻预制食品啃多了。于是最近夏油杰不知不觉开始囤一些新鲜的食材,在晚饭上费了些心。偶尔还会用心准备一些便当,临出门时替五条悟预留上。他以前只会带简单的拌饭或饭团,突然的变化还让同事们纷纷感到诧异。

夏油杰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对五条悟这么纵容。以前他一直是个对自己生活不怎么上心的人,更别说和什么人一起生活了,他连朋友都懒得交。本以为被迫跟妖怪同居的日子会颇为煎熬,但他不仅迅速适应了,还隐隐有点乐在其中——至少每次看到五条悟把他做的饭菜一扫而空,弯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满足地冲着他笑的时候,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心里洋溢着名为愉悦的情绪。

被雨女诅咒的人会在孤独与潮湿中凄冷地死去,夏油杰其实无所谓什么孤独与凄冷,这些于常人而言可堪凄苦的事于他而言都大差不差。但,孤独吗?凄冷吗?

五条悟应该是一个很不称职的雨女吧?夏油杰这么想着。

“……你,你真的还好吗?”唯一的好友硝子终于对夏油杰的一系列古怪忍无可忍了一般,某天下班后将他约出来喝酒,借机一脸严肃地盘问。

家入硝子一直是个很有分寸的朋友,很少主动过问夏油杰的生活状况,但并不代表她不关心好友。多年来她一直像是一个后盾一般,就像心情不佳时夏油杰可以放任自己敞开大喝一通,因为知道身后还有个硝子,在生活上,夏油杰也一样放心于家入硝子。所以平日里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不用硝子询问,夏油杰自己就会找她讲。

而这些天来夏油杰主动找家入硝子说事的频率越来越高。从一开始对于自己可能要跟那个所谓的“女鬼”同居这件事讳莫如深不愿多说,搞得家入硝子都不好多问;到后来连五条悟最近喜欢上了甜汤圆这种事也要同她汇报一下。从前一个礼拜都聊不到三十句话的家伙近来仿佛是要把过去积攒下来的分享欲爆发出来一样,开朗得简直不像夏油杰。

这可比闹鬼惊悚多了。家入硝子目光如炬瞪视着夏油杰,弄得夏油杰轻咳一声:“怎么了?我觉得我挺好的。”

“你反常得要命。虽然也不能说这样的变化不好,不如说你最近倒活得像个活人了一点。但,引起你这种变化的源头,可不是什么积极阳光的存在。”家入硝子用有些担忧的眼神望着好友,“夏油,你确定那只鬼无所图谋,就只是普普通通地跟你同居吗?”

夏油杰愣了愣,垂下头望着不住泛起气泡的酒水,心里一些延续了多日的莫名的雀跃往下落了落。

沉默良久,他说:“硝子,我不知道那家伙会不会有什么别的图谋。你说得对,悟再怎么说也是个妖怪,是带来诅咒的家伙。我……大概确实有点鬼迷心窍了吧。”

家入硝子默了默,拍拍友人的肩:“我也只是这么一说。作为朋友,看到你最近的新状态,我其实很高兴。”

她拿起杯子跟夏油杰碰了一下:“不得不说这些天来那个五条悟对你的影响确实是正向的,至少不再像以前那样的状态,让我总觉得担心。”说着,她冲夏油杰眨了下右眼。

夏油杰哈哈一笑,轻道了声谢,勉强压下了心里的某些失落。

回到家时已经快十一点了,推开门时夏油杰还有些头脑昏胀,下一刻就被吓醒了。

刚合上门夏油杰就遭受了流泪猫猫头的撞击攻击,还没等他回过神,五条悟就晃着他的肩膀声泪俱下地嚎啕:“杰!!你今天怎么回那么晚?我等了你好——久!”

说着,五条悟突然一顿,凑近去嗅了嗅夏油杰的领口,惹得夏油杰仰头往后躲避。接着五条悟更为哀怨地控诉:“你居然去喝酒了!太过分了杰,我还好担心你,怕你路上出了什么事,还想出去找你!!”

他扒着夏油杰的衣领咬牙切齿,仿若一个真正的家庭主妇在指责自己在外鬼混的丈夫:“你跟谁去喝酒的啊!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你知不知道外面多少小妖精盯着你恨不得趁我不在扑上来就把你吃了,亏我还那么担心你!!”

看着五条悟水润润的一汪蓝眼睛,夏油杰又昏了头,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做错了什么。

他握住五条悟抓他衣领的手叹气:“只是和朋友喝了几杯,抱歉,悟,忘了和你提前说一声。”

说完他又突然意识到,五条悟似乎没有联系工具,他就是想也无法与对方远程联络。

……要给悟买个手机吗?倒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他们确实联络不便,以后要是再有什么事他回来晚了,悟真的出来找他,恐怕会惹出多余的麻烦。

这厢五条悟还在委委屈屈地嘟囔:“我很担心你的!等你等到现在,饭都没有吃。你之前说不让我动你的冰箱,我就没有动,好饿…”

夏油杰揉揉他的头,每次看到五条悟眨巴这双澄净湛蓝的眼睛委屈巴巴看着他,他就拿这人分外没辙。

夏油杰给五条悟简单下了碗面,五条悟很高兴地像小猫一样拿脑袋蹭了蹭他的手,接着狼吞虎咽地嗦起面来。

夏油杰揉搓着五条悟的头发,盘算着以后要不备点零食什么的在家吧……

*硝子:好嘛,白劝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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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混回来的丈夫,指责担忧的妻子,还有屏幕姨母笑笑的我们。(bu)

虽然但是真的感觉像婚后生活了!完了,夏油杰你开始变阳光开朗了,你要掉入爱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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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你真是被鬼迷了心窍啊(烟
之后不会是盘星教拿着砍刀站在你家门口大吼:让我来对付那个鬼夏油先生!
夏油杰:其实也没那个必要吧?我是说不用麻烦你们了,这样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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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被女鬼迷了的书生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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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大抵真的是寡疯了。

对于自己一番苦口婆心的劝告,好友没过几天就全然无视且和某个来路不明的妖怪愈发亲密这件事,硝子如是评价道。

或许夏油杰太久没有和谁建立亲密关系了。人是群居动物,即使夏油杰是个丧气孤僻,恨不得把自己和所有人割成两个世界的家伙,他也无法全然摒除身为人类的社会联系,于是几年来他一直只维持着工作生活所需的最低社交标准。就连家入硝子也无法破开他有意制造出的障壁。

但五条悟不是人类,他随性恣意,又周身笼罩着神异的非人感,最重要的是,他真是长得十分好看。

而夏油杰呢,回避与他人的交往联系并不代表他就不需要亲密关系,就不会感到寂寞。于是在立下束缚,强制性地进入了夏油杰的私密空间后,五条悟迅速打开了夏油杰的保护圈,以势如破竹之势一步步缩减距离。偏偏夏油杰还无所察觉,只当五条悟不是人类,无法理解人类的交往规则,对方噘着嘴装傻耍赖几下,他就随五条悟去了,好像那个被妖妃迷惑了的昏君。

家入硝子和盘星教的几位就是那无奈愤懑的谏臣。盘星教一直与夏油杰保持着联络,后来也去过夏油杰家里几次,次次都被嚣张的妖孽戏耍一通,他们又确实暂时拿他没有任何办法。夏油杰这个宿主只当自己什么也没看到,对于盘星教针对五条悟开的伏魔会议,夏油杰也是敷衍地嗯嗯啊啊随意应和着。

菅田真奈美:“……”

菅田真奈美忧心忡忡:“夏油先生,您这样不行啊!明显就是被那雨女牵着鼻子走了,不要被妖孽惑了心智啊!”

夏油杰始终不觉得自己是什么被女鬼迷惑了的窝囊角色,他气定神闲道:“我查了关于雨女的资料,这种妖怪并没有惑人心智的能力。”

拉鲁反驳:“不,您明显越来越不正常了,您看,您现在都不怎么愿意协助我们制定伏魔计划了!”

夏油杰接着气定神闲:“我一个普通人能伏什么魔,这本来就是你们考虑的事啊。”

拉鲁还欲反驳,夏油杰又是一句:“怎么,你们自己办不到吗?我可是付了你们一大笔委托金的。”

盘星教诸人: ……好,好有道理!

夏油杰很酷地留下一句:“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只是在稳住他而已,我有我自己的节奏,你们考虑你们的事就好了。”便起身离开了,只给一众目瞪口呆的神棍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夏油杰回到家时,他的妖怪室友正趴在沙发上专心致志地玩他的笔记本电脑。

夏油杰觉得直接给五条悟买个新手机还是有点太过了,于是把自己闲置的电脑塞给了五条悟。五条悟上手很快,已经会熟练使用联系软件了。目前他只有夏油杰一个好友,他时不时就给夏油杰发点消息,像是拿到了新玩具的小孩。

每次夏油杰工作时偶然打开手机,发现五条悟发来的几句无聊的问候或新存的几个表情包,他就忍不住地嘴角上扬。

现在五条悟正在探索互联网,连夏油杰回来了都没有察觉。

夏油杰走过去拍了下五条悟的后脑勺:“不是说了不要带鞋上沙发吗?”

五条悟弹起来,拉住夏油杰的手,指着电脑屏幕兴致勃勃地问:“杰,你看,有光溜溜的漂亮大姐姐欸!”

电脑屏幕上,身着性感内衣的女优妩媚地望着镜头,一旁几个加粗带闪的“同城○炮”差点没闪瞎夏油杰的眼睛。

夏油杰一把拍上电脑,大着舌头惊愕道:“你……你在看些什么啊?”

五条悟可可爱爱道:“不知道啊,我刷新闻不知怎么的就弹出来这个页面了。”他打量了一下夏油杰愕然的脸色,又恍然大悟:“杰你喜欢这种吗?我也可以穿的!”

夏油杰直接破音了:“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点进去垃圾广告和我有什么关系!”

五条悟很成熟体贴一般凑上去拍拍夏油杰的肩膀:“我知道的,我也是见过世面的。你们这些单身的人类男性电脑里就是会有那种啊,那种学习资料之类的。”

夏油杰: ……

夏油杰:“你知道个鬼……算了,我给你下几个社交软件吧,你别看这些乱七八糟的网站了。晚饭想吃什么?”

五条悟立刻转移了注意力:“蜂蜜蛋糕!”

“那种东西不能被当作晚饭啦。我做蛋包饭好了。”

五条悟故意扯着怪异的腔调哀嚎着想吃甜点,夏油杰淡定地走去厨房,一边打蛋一边哄着:“甜点留着晚饭后吃啦,悟,不许耍赖了。”

这时一旁的手机传来电话铃声,夏油杰拿起手机查看,是他负责的作者之一,七海建人打来的电话。

“夏油编辑,下周我要再请个假,麻烦您再延迟一下截稿日吧。”电话那头,七海建人异常沙哑的声音传来。

夏油杰拧眉。七海建人是个新作者,据说是受不了在大企业当社畜的高强度高压力,辞职后才开始写作的。他的作品以职场为大背景,讲述了一个被996工作折磨,又被上司欺压到奔溃的社畜密谋杀掉一众领导的推理悬疑小说,风格严谨逻辑缜密,且全文充满对职场打压、不合理工作分配等混乱现象的批判,引发一众社畜读者共鸣,甚至被称为社畜爽文,于是小说的连载也算备受关注。

或许是受曾经混迹职场的影响,七海建人非常自律,从不拖稿,文稿也不需要夏油杰费心修改什么,合作以来一直让夏油杰十分省心。但不久前七海建人突然身体不适,以至无法正常创作,问起病因,他也只是摇了摇头,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上周他要求将截稿日延长一周,这会又要延迟。夏油杰不由得感到有些不对劲。

“七海先生,你真的没事吗?”

对面的七海建人沉默片刻,有些犹豫道:“夏油编辑,我觉得我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他顿了一下,又叹了口气,“算了,没什么,麻烦你替我告个假,下周我会及时交稿的。”

说罢,七海建人挂断了电话。

夏油杰望着手机沉思了一下,七海建人向来是个爽快的人,他这样三缄其口,一定是有什么异常,上周在编辑部看到他的时候,对方的脸色也很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遇到了灵异事件,他总有种奇异的直觉——七海的情况或许也与妖精鬼怪有关。

正想着,白发少年从后面贴过来:“杰——还没好吗?我要饿死了。”

夏油杰熟练地哄着:“急什么,你去玩会电脑。”

五条悟百无聊赖地埋在夏油杰的肩膀:“不要,我等你晚上睡觉的时候陪我一起玩啦。”

“悟,你回你的水仙花里睡去,我不会再和你挤一张床了,每次你都要把我踢地上去。”

“杰啊,小气鬼——”五条悟拖着尾音指控夏油杰,又凑在他肩上轻轻嗅了嗅:“杰你又去盘星教了?”

夏油杰把肉丁下锅,吓唬了他一句:“是啊,和他们商量怎么袚除你哦。”

五条悟不以为然:“他们能拿我怎么样?一群天赋庸常的杂鱼而已。要我说还没你有能耐呢,我们一起搞个教会的话肯定比他们的火热。”

“哎呀,我才不要去做什么神棍呢。”

嘴上这么说着,五条悟突然问起盘星教,倒是提醒了夏油杰。吃饭时他想了想,还是把盘星教的联系方式短信发给了七海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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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漫展玩爽了。。。码了一点点,先发一下,之后我会多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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