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原著向】腐根/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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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根.一
×主夏视角第一人称/副周围其他人视角,夏的人格因为特殊原因相比原著变了不止一点,如果感到奇怪请全部怪罪到作者身上。【先行滑跪】

×年龄操作、认知混乱、五没出场但全篇都有他的身影…

×虽然不会特别描写,但本文是abo世界。

×最后请相信一点,不管过程有多么艰难,他们最后还是得偿所愿。

【夏油 杰】

01

“你刚…我们几乎…死胎…"

面前的女士一直嘟嘟囔囔地说些什么,手上也随着话语流出流畅动作,她提起一个我看不清楚的银色东西往一个奇怪容器里倒了什么。我似乎应该知道有一个词语可以形容那位女士的动作,但无奈逐渐死机的脑子像运转不良的齿轮一样卡住,直到女士将那个透明容器塞进我手里。

“?!”

我猛地被手里的触觉唤醒。

微弱的心跳重新发力,将血液源源不断地泵进血管。血浆带着营养物质在微微起伏的体温中奔往各个器官,大脑在葡萄糖燃烧下终于后知后觉地产生认知,仿若齿轮间卡住的螺丝钉终于被取出来,“咔嚓咔嚓”地重新运转。在清晰意识产生的片刻前,由脑干管理的本能命令先一步下达。

我不由得猛吸一口气——

然后寒冷空气冲击干涩喉管的痒意刺激得我差点把肺咳出来。

在快要喘不过气前一股力量指引着我握杯的手送到唇前,我就着递到嘴边的杯沿一口气灌下半杯水。湿润滑过喉管瞬间止住了让人无法忍受的瘙痒,我挪开了杯子,左手攥紧胸前的衣服,如同溺水的人重新接触空气一般大力呼吸。

等我反应过来后才发现,下意识放松的杯子早已掉落在绵软的地毯上,没喝完的水被重力牵引流出,把暖棕的色调匀染得更加深沉。

我歉意地望着对面那位女士——我的母亲——蹲下身想把地面收拾一下。然而动作刚一发出就被打断,那位女士温柔地扶在我的胳膊上,缓慢但不容质疑地把我按回了沙发上。

人的体温应当是很温暖的,我母亲更甚。但我却不怎么能体会到她掌心的温度,只能从身体顺着动作地力道判断出她在很温柔地对待我。

此刻目光聚焦的地方是水杯,我还不能很好地用余光看清我的母亲。当我把头转向她,模糊的色块才终于清晰了一点,她的声音终于从嘈杂的世界里浮现,收束入耳。

“…?"可惜我的反应太慢,只能从话语地末音推断出大概是句问话。

我有点尴尬,很认真地看向我的母亲,请求她能否再说一遍。

我的母亲并不介意我的异常,她只是把声音放得更缓,声调更高地寻询问我是不是累了,是否需要休息。

更慢、更大的声音让我更好理解她的话语。我说是的。

她摸了摸我的脑袋,转身对着后方说了什么。随后,一股不同于她的力量牵引着我逐渐向她远去。

我下意识抬头,色块世界里又浮现一张面孔,是都小姐。

啊,因为没注意到所以完全忘记了家里为我请了护工,我就说以母亲爱干净的性格,应当是不会允许杂物掉落却不收拾。

我还想和母亲说句晚安,可是视角却暗下来。都小姐维持着遮眼的动作,将我慢慢指引至走廊。

虽然有些遗憾,但我接受都小姐的好意。晚安什么时候都能说,我的父母也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相反,他们或许还会劝说我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毕竟输入和输出对现在的我来说是极重的负担。

走进房间的过程我是没怎么认知到的,我知道都小姐会避免我撞到或者磕碰。

十分疲惫地用最后清晰的意识换好衣服后,都小姐为我整理好被褥,或许还做了什么,总之她最后退出了房间。

我躺在床上,呼出一口气,随即深入了梦乡。

02

眼前的色块世界重新亮起来。我靠坐在床边,举起左臂,缓慢运动手指,一会摆出“v”的手势,一会只伸出食指左右乱转。都小姐握着我的右手,如果时间到了,她会轻轻揉捏提醒我。

话语和画面需要先被我捕捉才能理解,而施加在身体上的力度相当于直接输入,我仅需解读即可。这种办法是我和都小姐实验了很久才找到的,依靠这种节能的交流方式,我总算勉强可以用清晰的意识坚持到自己上床睡觉,而不是大脑过度疲惫直接关机,然后摔得一身是伤。

“…”

有揉捏的力度传来,半个小时过去,看来今日的运动到此为止。

我朝着亮白色块世界里唯一的黑影点了点头,又收到了揉捏的回应。

黑影离开了,都小姐去为我重新加热放在厨房里的早餐。而我则试图聚焦眼前的色块世界,尝试自己走动。

当我成功坐在椅子上时,我的朋友来了。

色块世界没什么变化,因为迟钝的感官,我也不能很好地分清朋友到来时有没有刮起一阵风,或者使世界更加明亮三分。但就猜测而言,我倾向于朋友是仅存在我脑中而非现实的一股力量。

祂似乎应该是有什么代表性象征。但初次遇见,它想告诉我时,我直接晕倒了一个下午。此后的三天里,我都忘记了祂的存在。直到意识被再次轻轻地触碰,我才猛然在记忆的角落里翻出祂的位置。

为避免大脑过载,祂在初见后强制把我所有关于祂的认知都锁了起来。而能让祂舍得解开这个封锁的可能性已经呼之欲出——

——祂想见我最后一面,同时彻底删掉我脑中剩余的印象。

或许这个结论落入其他思维正常的人眼里会觉得困惑:缺少前置条件,缺少已知信息,自大到觉得第一次见面的神秘力量对自己抱有善意。

但我确实就是仅靠如此少的信息就武断地下了结论。

{因为永远封锁信息远不如直接删掉保险,而想删掉就需要信息先浮现出来。而悟永远不会伤害我,见面和让我活下来,他宁愿选择后者。

或许思考中还用到了什么玄妙的“灵魂力量”,但只要我没注意到,也懒得追究了。

总之,当我试图在脑子里捉住那位“不速之客”时,祂把所有的力量收束成比原子还小的单位,紧张地“盯”着我,生怕一丝力量泄露出来。

这种情况本该像eva里的“人类补完计划”一样,大家突破心之壁,融化成LCL之海,不分你我。祂显然是具有智慧的力量,可我无法读取祂的思绪。祂只在那边远远地“望”着我。

我想道谢,谢谢你来看我,可是下一秒我又在疑惑我想感谢祂什么;我想道歉,对不起,好像没有一世是和你一起完整走下去的,可是歉意刚刚涌起就被祂压制下去,祂似乎并不想让我因为情绪的起伏而大脑过载;最后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尴尬地向他问候,你还好吗?可以再次和我做朋友吗?

祂依然远远“看”着我,我知道祂动摇不定。

最后是我大胆地走过去,向祂伸手请求,可以留在我身边吗?可以留在我身边吗?

杯碟和木桌的碰撞声把我吵醒,看来朋友又觉得我缺少休息,在我念头不知道跑到哪个星球时把我弄睡着了。

我抬头,又看到了站在模糊向光面的都小姐,我不知道此时的她正一脸惊喜地望着我,高兴得恨不得想要原地转一圈。最后只能轻轻捏了捏我的左肩,这是喜悦或者有好事情发生的意思。

我有点奇怪什么时候又发生了什么,不就是…

嗯??

【都 泉】

01

在我照顾过的所有身体障碍的孩子中,杰少爷绝对是最特别的一位。

彼时的我正好结束了上一段工作。那位坚强的女孩在经历了三年的康复训练后,终于踏出了缓慢的、但确实是不依靠任何辅助器具的一步。我和她的家人彼此拥抱着,为她的新生献上诚挚的喝彩。

正当我有点失落于要与女孩告别,我的朋友找到我,说有一位特别的孩子需要我照顾。

带着微妙的好奇与一丝不舍,我与杰少爷在夏油家的会客厅见了面。

那是一位纤细又清秀的孩子,坐在母亲的身旁,直直地打量我。

或许在其他人眼中被小孩如此直勾勾地盯着是无礼的举动,然后在心中腹诽没有家教。但我非常清楚这绝对是某种先天缺陷。

我温柔地回望,顺带等着进一步说明。

夏油夫人首先请我不要介意杰少爷任何略显奇特的举动。

“尽管他没有任何身体残缺,但他必须非常“努力”地去感受,才能获取对常人来说十分稀少的信息。”

这段话说得有些拗口,显然夫人也觉得口头交代十分不清楚,她只说了一句就将桌面上的文件递了过来。

我接过那打厚厚的文件,想要一时翻阅是不可能的事,我只零零散散看了一些,最后着重查找了视觉这一项。

开头是夏油先生带着杰少爷与医生的问诊对话,看来尽管今天没有出现,他也十分关心杰少爷。

[北野 义昭:请你描述一下你眼中的世界。

夏油 杰:只是睁开眼睛的话,看到的是一团无法辨别的明暗色块。再努力一点,可以看出比较鲜艳的颜色。(3min32s)

北野 义昭:那请你在不给自己造成负担的情况下,试着说出这两种色卡的区别吧。

夏油 杰:很抱歉,我无法区别。(6min08s)]

注释显示杰少爷对话后的所有标记都是从医生问完话为止,到杰少爷给出回答的计时。文件里还贴着当时北野医生询问杰少爷的色卡,是青蓝和深紫的配对。

反应略微迟钝…是大脑缺陷吗?但是如果所有记录都是本人真实对话,那就代表杰少爷不仅完全理解了医生的问题,也输出了十分有条理的语言。

这是怎么回事?

我有点困惑的看向夏油夫人。

夫人把我的目光引向了杰少爷,告诉我,其余所有的事情杰少爷都会亲口告诉我。

“和杰对话时,请尽量把语速放缓,声调升高。如果他没有回答,那就再说一遍,这种情况多半是他没来得及听到。”夫人只告诉了我几句和杰少爷的交流要点。

“都小姐,严格上来说你的工作并不是护理或者保姆,而是杰的“生活助理”。如果在一些无伤大雅的事上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请一定要协助他实现。虽然听上去很奇怪,但请你理解。”

夏油夫人以郑重的语气说道。她的声音很大,吐字非常清楚,我相信这就就是和杰少爷交流的完美范例。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也略微大声的回答。我注意到在我话音落下后,一直安静的杰少爷把他的目光朝上移了几分,似乎在努力寻找我的眼睛。

老实22讲当时的气氛让我不知怎么想起了大学毕业后第一次面见护理院的面试官,明明这里只有一位需要我帮助的孩子和他母亲。

杰少爷在母亲的搀扶下起身,我注意到他动作其实也算不上流畅,左手搭载沙发把手上借力时总带着几分“摸索”的意味。

夏油夫人帮杰少爷起身后就没有再帮忙的意思,杰少爷有些摇晃地迈出第一步后,就很缓慢、但非常顺畅地朝我走来。

我几乎被少爷那第一步的摇摆吓到,想起身走去搀扶他,但被夫人抬手示意留在原地。

我心里五味杂陈,也明白了这个孩子想以自己的力量走过来,然后亲自说些什么。

不到几米的距离,在我眼中无限拉远。杰少爷穿过了厚厚的屏障,他抓住了我的手,上下摇了摇,力道非常轻。

“你好,都小姐。”

同样轻缓的声音,从迟缓的躯壳中飘来。

02

和杰少爷混熟之后,在某个没有课程安排的下午,我再次提到了令我印象深刻的第一次见面。

杰少爷完成了家教布置的数学作业,正趴在木桌上休息。在我敲桌提醒后注意听了我说的话。他歪了歪头,告诉我其实他当时也很紧张,如果差一会儿握住我的手借力,说不定就要腿软跪下去。

我不觉得杰少爷说“跪下去”是在夸大其词,但我突然好奇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尴尬的事情会怎么办。

杰少爷回忆好一会,“啊”了一声,说他其实写了一句字条放在母亲那里,如果真的发生了这种情况就会让母亲请我念出字条的字句。

我问他写了什么。

他说:“爱卿不必行如此大礼。”

好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我已经确信了夏油夫人很宠爱杰少爷,而这次只会让我的确信更上一分。

我的脸上充满着无奈和好笑,又觉得真的笑出声好像并不合适。

杰少爷似乎还自己专门凝神注意了一下,似乎是我的沉默过于震耳欲聋。他朝我举起大拇指说,没问题的,都小姐。罗曼罗兰曾经说过,接受自己的出糗并坦然调侃,才是真正的英雄主义。

我终于是破了功,“杰少爷,虽然我对文学名著并不是很了解,但也知道罗兰先生从没说过这句话。您再这样调皮,我就要告诉夏油先生了。”

杰少爷认真地听完我的话,越过桌子握紧了我的手,模仿前几天和家庭老师聊天时提到的,中国电视剧里的宦官,用十分惊惧的语气对我说:“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我想,虽然您失败的模仿抹杀了这句话的三分精髓,但动作的刻意又很好地弥补了这一点。

您其实想说“对不起,但是下次还敢。”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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