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失忆if,因为解离性遗忘症而忘记和夏油杰的记忆,非典型阴桃花pa
“总是梦到同一个人。”五条悟在搜索栏里输入这几个字,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但看不清脸。”
他翻了翻搜索结果,有很多类似的经历,但又不完全相同。
最开始是半夜失眠,好不容易入睡了之后却梦见一个人影。很高挑的身材,肩膀宽阔。他穿着一身黑,半靠在一片黑里面,不知道哪里漏进来的光,穿过颈侧和乌发,照出一点血淋淋的暗红来。
很颓败,甚至可能有点阴森,但是五条悟莫名地觉得对方其实在笑,戚戚的。
他不受控制地走过去蹲下来,看见对方也慢慢地抬脸,可是面容还是模糊的,像是隔了一层凝满水汽的玻璃。他们就这样保持着对视的姿势,沉默着天长地久。
五条悟去擦他的脸,那个人影也抬起手臂,似乎想要触碰他,五条悟眼疾手快地握住了他的手腕。对方缓慢地眨了眨眼,抽回手,低声叹了一句什么,声音和他的面容一样模糊。
五条悟像是被那道声音惊醒的一样。已经七点了,正好是他平时起床开始工作的时间。他感觉手指有些黏糊,抬手才看见是淋漓的鲜血。但他没有任何痛感,大概率是梦中人脸上的。
他叼着牙刷站在镜子前,把脸凑过去,除了眼下一点不明显的乌青外再也看不见什么东西。
不是说对着镜子有可能看到看不见的东西?五条悟刷完牙才想起来这种说法有个限定条件,午夜十二点。
他谁也没有说,决定今晚再试上一试。午夜时分寂静非常,为了防止出事影响到学生,五条悟还特意去学生宿舍绕了一圈。不过好些学生还在打游戏,看起来倒是精神抖擞。
原本应该点一根蜡烛的,但是蜡烛的火光虽然微弱,到底也是灼热的至阳的,他担心会伤害到对方,如果那人只是个普通的小鬼的话。昨晚的梦里他看起来太惨了,看到都忍不住心疼。五条悟嘀咕道。
他按了三下灯光开关,把亮度调到最低,带着点昏黄的调,竟也柔和了原本惨白的镜面。他侧身走进去站到镜子前,目不转睛,渐渐感觉到镜中的自己逐渐开始失真,像是起了一片雾。
那道身影就是这时候显现出来的,他的呼吸在午夜实在太明显。
抬头看去时五条悟发现对方的面容忽然变得清晰了一些,就像擦去了脸上原该有的粘稠液体,露出几分真容。梦中人面色苍白,半露的眼尾上挑,只看眉眼也知是个俊美模样。
“看起来倒不像有怨恨的样子。”五条悟打量着说,“但你这样也太惨了些。不会因为这个才有执念,还留在这儿吧?”
他一面说着调笑的话,一面悄悄靠近对方。
“谁把你打成这样?那群小崽子能有这么厉害了?”
梦中人似乎轻叹了一口气,五条悟进,他就退,直到后背抵上墙壁。眼看着五条悟还要凑过来,他只好伸手虚虚握住五条悟的手腕,做出把他往回推的动作——因为他们此时根本无法触碰彼此。
五条悟忽然有点没了耐心:“叫我走?那你平白无故入我的梦做什么?耍我吗?有什么话你就说,你告诉我不就好了吗?”
梦中人只是摇头,唇角带了一点无可奈何的笑,看得他一愣。是很温柔很包容的表情,却让他心里发酸,像有微小的电流流过。
他只能泄了那口气,往后退了几步,手指紧紧攀着洗手台的边缘。他做了个转身的假动作,趁对方不备时又猛地冲回去,拿着手里攥着的毛巾就往人脸上抹,跟擦污垢似的狠狠抹了一通。
他猜他能擦掉,毕竟前一晚他满手的鲜血不是假的。毛巾果然染了鲜血,红了一大片。梦中人毫不避讳地在他眼前“嘶”了一声。这时候那张脸已经清晰很多了,分明是一副笑模样。整个人看起来已经没有那么虚无缥缈,但他的肤色更苍白了,几乎透明。
五条悟把手里的毛巾扔进面盆里泡着,没有控制的力道激起了一片水花,溅到两个人身上。
梦中人不说话,只是虚虚地握着他的手腕,陪他并肩坐着。五条悟侧脸就能看到他的弯唇笑眼,心底冒出几分熟悉来。梦中人就那样由着他看,由着他问,偶尔点点头或摇摇头。直到天色快要亮了,窗帘缝里漏出了几丝微光,梦中人小幅度地扭动自己的手腕,在五条悟惊愕的目光中切实地握住了五条悟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带到自己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
五条悟终于听见了属于梦中人的温和的声音:“留在这里吧。”
“留在哪里?你什么意思?”他飞快从两人竟然可能触碰的讶异中走出来,连忙握紧了手不让对方离开,但梦中人的手指却似乎化成了水,轻而易举地就从他指缝溜走。
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他保持原本的姿势坐着,直到夜蛾来敲门,原本带着点怒气的脸在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变成了熄火的神态。
夜蛾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沉默了一会才说:“你的课我找人给你代了。你休息会吧。”
五条悟“啊”了一声:“哦,不用。”
夜蛾拧着眉头看他,忍了又忍才没有训他一顿,只是告诉他这段时间他自行安排,如果想回五条家修养也是可以的。
横竖也没事,五条悟就回去看了看。期间他每天都睡饱了觉,但是偏偏再也没有在梦中看见那个莫名熟悉的身影。他忍无可忍,在午夜十二点时又一个人跑到镜子前枯坐,坐到旭日初升,也没有等来那个曾经的梦中人。
随之而来的是他的睡眠质量急剧下降,专注力也开始被削弱,他常常看着天空发呆,然后感受到一种莫名的疲惫和倦怠。于是他躺到床上听歌休息,梦到以前被收服的各种咒灵,频繁地睡频繁地醒。以至于假期结束后他看起来更憔悴了。
临走前他跟五条家要来了不少阴物,赌气想我就不信你还能不来。
人确实来了。一段时间不见,他已经不是最开始那副狼狈的模样。他把自己清理干净了,也换上了新的衣服,放在现实里也时髦得很,更衬得他身材笔直修长,风度翩翩。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见到人的那一刻五条悟才放松下来,也后知后觉发现了自己在无理取闹。虽然未知,但也许那人的执念消散了,那自然也没有必要再来找他。
梦中人却答非所问:“你的脸色很差。”
五条悟把搜罗来的阴物一个个扔到梦中人身边,顺着他的话说:“是啊。所以我才想找你嘛。”
“找我只会适得其反吧?”梦中人不得不接住他扔过来的五花八门的东西,“也许是你越要见我,对你的负面影响才越大。”
五条悟摇头,拉着人坐下,还是那一晚并肩的姿势,梦中人的长发被风吹到他脸侧,他捻了捻那几根发丝,静电让他下意识抖了一下。梦中人还伸手揽了他一下。看起来面色如常,像是做惯的动作。
“这不重要。”五条悟说,“我觉得我更需要你的帮助。”
在最初他曾经去咨询过身边的朋友,硝子听说这件事时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有他看不懂的情绪,但很快硝子就淡淡地说你是太累了。歌姬背对着他吃蛋糕,没有挤兑他,只是说也许就是你的梦中情人。更多的人哈哈地笑着说还有咒灵这么厉害能让最强烦忧。
他们都在顾左右而言他,紧张的掩饰让他们都不像自己了。五条悟猜测他可能忘记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他赌他认识这位梦中人,赌对方可以带给他最终的答案。没有人喜欢不完整,五条悟也是。
“你不是也有执念吗,我们也算互帮互助了吧。”五条悟松开那几缕发丝——再不松开就要被他揪下来了。梦中人看起来却不甚在意,这次换他捻着头发,他轻笑着说:“可我没有执念。”
五条悟不打算和他打嘴仗:“那你出现在这里也必然有原因吧。你帮我想起来,我答应你一件事,怎么样?”
梦中人深深看他一眼,眼神让他觉得和硝子那一眼极其相似。但还没有等他仔细分辨,那人就变了神色,笑眯眯说好啊,你不许反悔。
五条悟耸耸肩,表示同意。
“那你先告诉我你的名字。”五条悟侧过身去,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梦中人把手里几根纤细的发丝扯下来,放在五条悟手里,握着他的手指合起他的手,徐徐道:“夏油杰。”
五条悟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确定自己的猜想没有问题。他重又把那些阴物往夏油杰怀里塞,让他明天一定要准时来找他。
夏油杰无奈地把那些东西都推开,表示他并不需要这些东西的加持。“如果我愿意,我随时可以来到你身边。”
“你的执念这么强大。”五条悟随口说了一句,但还是把那些东西拿走了。毕竟都是至阴之物,他也不便留着,索性就给伊地知发了个地址,让他有时间来拿走,以后谁要用了自提即可。
“我没有执念。”夏油杰说。他试探地伸手揽过五条悟的肩膀,把他带起来,提着灯陪他往房间走。“与其探讨这个,不如好好睡一觉。”
五条悟不反感他的接近,往他臂弯里缩了缩,眯着眼睛笑嘻嘻道:“虽然你更可能归属阴间,但是你身上真的很暖和。”
他仰躺在床上,却莫名感觉有点冷。抬头看窗户和门都关得好好的,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他琢磨了一下,朝夏油杰勾勾手指,示意他过来。
夏油杰原本正在看他桌上的笔记,看见他的动作并没有反对,从善如流地上床躺在他身边,伸出一条手臂给他枕着。
五条悟蹭过去窝成一个球,心满意足地呼出了一口气:“还是这样舒服。”
“之后我们需要出去吗?”五条悟问,“去一些比较重要的地方之类的?”
夏油杰摇头,把他往怀里带了带:“没有这个必要。”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不用那么多时间。”
五条悟有点惊奇地挑眉,还想再问些什么的,但是这种姿势带给他的归属感和舒适感实在太强,困意已经来势汹汹。他把脸埋到夏油杰的颈窝,眼睫毛和呼吸数着节拍先后扫在那一小片皮肤上。夏油杰习以为常,看了一会他室内的陈设,也闭着眼睛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