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百鬼夜行之后某天，五条悟出差回来，发现高专长出了一个夏油杰！总体应该挺甜的。含夏五硝cb向。
五条悟今天凌晨从飞机上醒来时被什么东西硌到，起身找了一圈发现是丢在裤兜里半个巴掌大的咒具。这是他在上个任务的小山村里搜刮出来的，作用非常千篇一律：能够完成一个愿望。五条悟对这种东西向来不感兴趣，世间的事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而他做不到的几乎也没人能做到。所以他赶着时间上飞机，把咒具随手塞进了口袋。
他拉起遮光板，天阴沉沉的，飞机穿梭在平流层暗色的乌云之上。前排的辅助监督迷迷糊糊地醒了，告诉他飞机还有一小时到达东京，问他有什么指示。他摆摆手表示没事让辅助监督回去再睡会。辅助监督跟他在外连跑了三四天，很快撑不住睡过去了。但他刚刚运转过反转术式，无论如何都睡不着了。其实这些年，睡着反而是种折磨，梦境与现实的落差常常让人觉得怅然若失。
球形的咒具在修长的指尖旋转，五条悟想了想，往里面注进些许咒力。咒具亮了一瞬，外面一层壳子脱落下来，露出里面的内容物——是一只非常剔透的眼睛，眼白、瞳孔甚至连神经都纤毫毕现，可惜咒力波动十分低弱。
什么玩意，骗人的吧。五条悟不死心地拉下眼罩又看了一遍。最后终于不得不承认这玩意是个废物。愿望，愿望～反正他也没愿望。他失去兴致地伸手去拿眼球，谁知当他的手指刚碰上眼球，全身的咒力突然不受控制地涌过去。他难得一惊，但很快废了点力气就断开了连接。于是眼球又不动了，任五条悟揉搓了一路。
下飞机时五条悟收到虎杖悠仁的短信，问他要不要回高专吃寿喜锅。五条悟随手发到：好的好的，老师马上来哦～抬头看到辅助监督抱着手机欲言又止，他冷笑一声，辅助监督立刻像寒风中的芦苇一样瑟瑟发抖起来。他无意为难总监部下的普通打工人，将眼球咒具丢过去，接过手机看了一眼。任务地点就在东京，他心情不愉地撇下辅助监督和辅助监督的小黑车，直接瞬移过去干掉那个平平无奇的一级咒灵。
结束任务时，他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发现距悠仁发来短信已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他假装愤怒地将手机怼在匆匆赶来的伊地知洁高脸上，控诉这个任务让他错过了聚餐时间，“这个点去只能吃到残羹剩饭了！”他大声囔囔，却毫不客气地坐上车，指使伊地知把他送去高专。明明很笃定学生们会给你留饭呢，五条先生。
五条悟不费吹灰之力找到了聚餐的小房间，房间里的人咒力流动都是他熟悉的，熟悉到他根本没有在意，大咧咧地拉开门喊道：“Great teacher Gojo 回来啦！”
热气腾腾的寿喜锅让整个房间飘了层白雾，“可爱”的学生们纷纷无语地扭开头，硝子和夜蛾正道早就习惯他突然的不着调，头也不抬，连惯常捧场的虎杖都忙于争夺一块切成薄片的和牛肉。
只有一个面容在白雾中显得模糊不清的人纵容地拍掌应和，有些揶揄地笑道：“欢迎欢迎，Great teacher Gojo！”家入硝子在一旁假装嫌弃地撇撇嘴，低声说了句“幼稚。”那人也不恼，温温和和地反驳：“只有成熟的大人这样做才叫幼稚。”然后抬头看他：“怎么不进来，悟？”
——一切宛如昨日重现。
于是所有有眼睛的活人看见他们“敬爱”的GTG五条老师把他们当成没眼睛的死人，长腿一跨径直坐在了他们似敌似友的夏油先生旁，熟门熟路地将脑袋搁上夏油先生的肩膀，拖长声音道：“杰，我好饿——”
夏油杰推不开肩上白色的毛茸茸脑袋，只好给他拿来干净的白瓷碟子和筷子，用公筷刷了几片肉蘸上蘸料放进碟子推过去让他吃，顺便揪住好奇地在他身上戳来戳去的手，无奈地说，“别看了，真的是活人。”
“欸好小气！看看不行吗？”五条悟不走心地拽过碟子。“突然看见亲手杀死的人活过来，正常人都会害怕到做噩梦吧！所以解释一下，杰？”他冷冷地说。
现场不知何时安静下来，碗筷碰撞的咣当声也消失了。
最后虎杖看看四周，咽下最后一口食物，举起手率先说道：事情要从早上说起——
入秋那天下了场大雨，天气骤然凉起来，早上起来时高专刮起一阵阵凛冽的冷风。木式鸟居顶上滴答滴答地流着昨夜的雨水，反射出莹莹亮光。虎杖前两日往上挂了两个红绳吊着的风玲，风吹过时，发出清脆悦耳的金属响片碰撞声。
降温的初秋，不用上学不用上班。一二年级学生腾出一间房间，挤挤挨挨地点起了寿喜锅。顺便捞来了路过的夜蛾正道和家入硝子。
“今天七海海不用上班，干脆一起叫过来吧！还有五条老师，告诉他做完任务赶紧回来吃寿喜锅！”虎杖忧仁踊跃举手提议。
“好！”学生们异口同声表示赞同。接着不约而同放慢了筷子速度。
“好像快吃完了，怎么办？”
“再煮一锅，没问题的！”
“正好悟和七海过来时能吃上新鲜的。”
“……”
正说着话，门被敲响了。
“应该是七海海来了！”虎杖很高兴地说。离门最近的乙骨忧太自觉地起身前去开门，说着：“欢迎回来——”
“吱呀”一声，老式坚硬的木门被缓缓拉开。乙骨忧太突然愣住，他身后吵吵闹闹的同期注意到这边的安静，探头喊道：“怎么了——”
——唰！
利刃出鞘的破空声压下满室喧闹，空气突然安静。乙骨忧太刀锋指向门外来人，大家立刻警戒地冲到门前。
乙骨忧太退后两步，与大家并肩而站，原本被他挡住的来客也露出身影——
“——夏油杰！”熊猫不可置信地低声道，“他不是死了吗？”
来人穿了件棕色圆领针织衫，脖颈上系着的白色围巾衬得他气质温和柔软。闻言笑笑：“我是夏油杰——”
家入硝子打断他：“活的死的。”
“好冷漠，硝子。”他仍旧笑着，竖起食指，“当然是活的。仅此一日复活限定版哦。”
家入硝子上下打量他，不自觉摸出一根烟咬在嘴里，却不点燃。
夏油杰见状在口袋摸索一会，掏出个打火机，丢过去。家入硝子在空中截住，把玩了一下说：“在戒烟。”
夏油杰愣了一下：“抱歉。”
家入硝子看着他似乎一如往常的笑容，内心“啧”了一声。将打火机凑到烟边点上火，对着夏油杰疑惑的视线潇洒地说，“反正没认真戒。”然后抬起下巴点点夏油杰，朝夜蛾正道的方向说：“这家伙怎么办？”
夜蛾正道从刚才开始就一言不发，此时沉着脸开口，直击痛点：“诅咒师夏油杰，你有什么目的？”
“什么都没有。”夏油杰说，“如果非要说得话，大概是想来看看大家吧。”他的视线划过戒备的高专学生，“高专的家伙，我其实都不讨厌。”
夜蛾正道久久地凝视他，最后转开视线看向学生们：“你们怎么想的？”
禅院真希瞥了眼不远处隐藏在团团烟雾里的家入，犹豫了下干脆利落地收起游云：“我无所谓。”其他人左右看看也陆续收起攻势。
“要进来吗？”家入硝子掐灭烟头问。
夏油杰没说话，他扫过一言不发已经默许的众人，突然低下头小声笑起来：“什么啊……这就…相信我了吗？”
“悟和七海等会来，反正你也要找他们，直接进来等咯。”
“硝子你真是……”夏油杰无奈地笑了，走进门。
……
“——Stop！”五条悟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打断众人东拼西凑的起因，“所以没有人知道原因吗？”他问着所有人，眼睛却盯着夏油杰。
“不知道。”夏油杰毫不退缩地对上他的视线，“重要吗，悟？反正只有一天。”
五条悟的脸空白了一瞬，半晌重复：“一天？这个世界打多游戏了吗，复活都要搞限定版？”
“没办法的吧，就像打折的甜食一定要每人限购，不然人人都买好多店家岂不是要破产了。”夏油杰似乎没看到五条悟空白的神色，泰然自若地说。拉过五条悟面前的碟子，为他添上煮熟的肉片和蔬菜，“虽然不知道世界破产是怎么样，也许会世界毁灭说不定？竟然有点想知道。”
一不小心说不了非常可怕的话呢，杰。
家入硝子豆豆眼都要露出来了，懒得去管进行幼稚拉扯的同期，状似随意地伸手揪住夏油杰夹着的准备给五条悟的肉片的公筷，让他把冒着热气香气扑鼻的食物放进自己碟子里——
“你在干什么，硝子！”这么明显的动作怎么可能瞒过六眼。五条悟果不其然地炸了，他瞬间从茫然中回过神，像只炸毛的白色大猫扑过去，用他长达190的身高成功截走公筷上下一片肉，其间撞飞碗筷无数，一碟酱汁被打翻了，黑红相间的混合物顺着桌子蜿蜒流下。
夏油杰神经跳了跳，皮笑肉不笑地说：“悟，没吃过饭吗？”
“是哦！”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说，“今天还没吃饭呢！”
夏油杰微怔，一时没说出话来。反倒是五条悟毫不在意地指点江山：“所以我要吃这个！这个！还有那个！”声音理所当然，一点也没觉得指使别人有什么问题。不，应该说，是相信一定会被纵容。
哦豁！旁观的学生窃窃私语：“你们有没有觉得，他们的画风跟我们不一样。”
“？？？”
钉崎野蔷薇一脸深沉：“啊，是大河剧和幼儿频道的区别吧。”
“……真犀利的吐槽啊，野蔷薇。”
“喂，你们！”五条悟张牙舞爪地说，一手忙着捞过夏油杰不停刷出的熟食，另一只手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你们不懂，这叫少年感，现在火的好不好！”
“提问！五条老师。”虎杖悠仁举起手，“难道不是只有大龄青年才会追求少年感吗？”
“……不愧是你，虎杖。”大家纷纷向虎杖投来赞许的投喂。
五条悟瞬间垮下脸，“杰，你看！竟然没人关心他们忙碌的五条老师！”
不，你需要吗？众人看向五条悟身前的碟子，夏油杰都快把半锅菜夹过去了。但五条悟不管不顾地说：“杰，他们排挤我欸！”
喂喂喂，真的假的，这种坏话能不能背着当事人说！学生们无语凝噎，竟把希冀的目光投向了夏油杰——一款看起来看成熟的大人——希望他反驳两句。
夏油杰装模作样地思考一下，“那怎么办，悟？不如——我们私奔吧。”竟然一脸靠谱地给出了一点不靠谱的答案。
“欸？”听到合心意的答案，五条悟反而安静下来，“真的假的？”
“真的哦？”夏油杰说，“来时路上我看见广告牌，今天晚上东京会有一场秋日烟火。一起去看看？”
“……好呀！”五条悟看着夏油杰，看似玩笑实则认真地说，“现在就走，后到达的人要答应先到达的人一个要求哦！”
说完五条悟挥了挥手，行动力超强地直接瞬移到门口，“那么，拜拜大家！”
家入硝子看着五条悟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并不看转头地问：“不追吗？”
“追得上吗？”夏油杰淡淡地说。
“不试试怎么知道。说不定悟就在前面等你。”家入硝子意有所指。
“……算了，没有意义。”夏油杰说。苦涩的味道自舌尖泛起，一点点滑过喉咙直到心脏。腾腾白雾在冰凉的瓷碗上凝结，像将落未落的眼泪。
于是家入硝子也沉默下来。
那天夜晚夏油杰很轻松就在东京晴空塔顶上找到了五条悟。
高塔的猎猎冷风将五条悟的白衬衫衣角吹起，他站在塔的边缘，手里紧紧拿着什么东西，没有回头，听不出语气地问：
“为什么不追过来，杰？”
夏油杰脚步一顿，不回话。走过去看了看五条悟手上的眼球咒具，“这是什么？你刚刚是去找这个了吗？”
“是。”五条悟只回答了第二个问题，平静地又问，“为什么？告诉我，你说好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那明明是你强买强卖吧。”夏油杰叹口气，在五条悟身侧盘膝坐下。“先陪我看场烟火，我就告诉你。”
五条悟回头看了他一眼，竟并没有像年少时固执得非要立刻得到所有问题的答案，而是默默坐下，两条腿悬在外面不停晃荡。
数万盏灯火汇成的滚滚红尘、人间繁华从他们脚底升起，嘈杂喧闹的人声传不到450米的高空，耳边只是呜呜作响的凌厉寒风。
五条悟转头看他，神色无悲无喜，“杰——”
“嘘。”夏油杰的食指抵上他柔软的嘴唇，五条悟瞳孔缩小了一瞬，流露出些许惊讶。夏油杰轻声道：“你看。”
烟花盛开了。
无数绚烂的光点落下，人类穷极想象制造出来的工业幻梦在空中转瞬即逝。他们接吻时，五条悟没有抗拒也没有闭眼，苍蓝宛如晴空的眼中仿佛流淌着璀璨银河。夏油杰承受不住这样炽热的视线，伸手遮住他的眼睛，加深了这个吻。
——真是对不起，留住你和放开你，我都做不到。*
最后一簇烟火升空时，他们分开了。
夏油杰很安静地笑起来，他的身影在夜色中逐渐变得透明，像一场阳光下被戳破的梦境。
“悟。”他说：“这就是结局了。”
“——”
五条悟伸手去抓他，扑了空。他愣在原地，突然退后两步，不可置信地疯狂往手中的眼球咒具注入咒力。
再让我许一次愿吧，他想。
不知注入多少咒力后，咒具承受不住磅礴的力量，“咔哒”一声轻轻碎开，粉屑随着晚风飘洒空中，最后落入人间。
他的动作蓦然停住，过了片刻，居然对着空荡荡的高塔之上笑了出来，笑声支离破碎。
“连句再见都不说吗，杰。”
TBC.
*后半句出自宫崎骏。
本来想摸一个搞笑段子，结果越写越正经，越写越长了。其实应该还有一个小后续，emmm……不大甜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