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警:这一部分因为我的沙雕脑洞所以ooc颇为严重,但是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想这么写hhhh大家看的时候不要带脑子,看个乐就好!】
2017年12月6日。
米格尔愣在门口。
他不太明白事情是如何变成现在这样的。
是,他确实曾经口出狂言,提议把五条悟绑来盘星教,解决一下教祖大人愈来愈明显的心理问题。但怎么说也不该是现在这种解决办法吧?五条悟确实来盘星教了,教祖大人脸上平静而压抑的神色也全然消失了,但是,但是这不对吧?
五条悟,在盘星教,大吃大喝。
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米格尔看着被装饰一新的殿宇内部,看着地上散落的那些绊了他一脚的游戏卡带,再看看糊了一嘴奶油,像大爷一样吃着教祖亲手做的蛋糕的最强咒术师,恍惚觉得自己不是出了个十天的短差,而是离开了一年。
不,米格尔,大胆一些,或许这是平行世界也说不定呢?
拉鲁,在解答米格尔的疑问上,或许比较有发言权。
不同于一出差就离开了十天的米格尔,他在五条悟第一次来访的那天正好待在教内。当时察觉到入侵咒力后,素来警惕的他第一时间赶到小杰身边,试图与他携手御敌。不过当然啦,他蓄积的咒力一点用处都没派上,因为来者是五条悟,他和小杰见面没说几句就关起门私聊了。进会谈室时两人之间的气氛虽然有些微妙的僵硬,但是总体来说还是和平友好的。所以拉鲁也就没再警戒,转而去检查双胞胎的情况,看到她们安然无恙也就放了心。她们的行为固然莽撞,但也是出于对小杰的关心,还是等小杰出来后自己教训女儿们吧。
到此为止一切正常。
这天余下的部分也平静地度过了。小杰的心情变得十分轻快晴朗。拉鲁为他感到高兴。
问题出在第二天。
晚饭时刻,昨天刚刚来访的五条悟突然又一次出现在盘星教。拉鲁以为昨天的会谈出了什么变故,如临大敌地跑出门,但是只看到一脸尴尬的小杰和泰然自若的五条悟。后者刚刚通过结界上临时开的口子,优哉游哉地跑进了盘星教的内院。
现在想来,这就是一切变得不对劲的开始。因为五条悟一开口,既没有提昨天的会谈,也没有发表什么宣战的高论,而是——
“杰,可乐呢?”
完全不知道前因后果的拉鲁一头雾水。
什么可乐?你大老远来就是为了可乐?你在哪里喝可乐不好,要跑到盘星教亲自上门要饭?还是要这么寒酸的东西?
正在此时,他看到小杰从储物咒灵里掏出了一罐可乐。
甚至是冰镇的。
“餐前喝可乐会影响胃口。”小杰一边递过罐子一边随口说。但他的动作可是一点都没犹豫。
“只是昨天有些事情还没商量清楚……悟待一会儿就走。”这句话是他转过头,说给拉鲁的解释。
然后小杰似乎仍然觉得有些尴尬,于是微笑着颔首示意,便领着五条悟朝餐厅的方向走去了。五条悟正忙着灌可乐,没工夫说话,只是发出了一声含混的鼻音,似乎是在反驳小杰的话语。不过倒是很听话地跟了上去。
他们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转过了长廊的拐角,消失不见。
那天小杰的咒灵给拉鲁、利久、真奈美和双胞胎送来了非常美味的蒲烧鳗鱼。但是小杰本人呢,一直到孩子们上床睡觉的时候,都没有出现。
真奈美犀利的眼神早已洞穿了一切。
她承认,拉鲁是一个心思细腻善于观察的人,多多少少会对教祖大人的状况有所判断。但是要说对教祖与其挚友现今情况的了解,无人能出金牌秘书真奈美小姐之右。
事实胜于雄辩。真奈美小姐不屑于揣测和推演,她只要用数据说话,就足以道破真理。
看看从2017年11月30日到2017年12月6日教祖大人的购物清单吧。
奢侈品椅子,奢侈品沙发,奢侈品衬衫,奢侈品家具,超巨大双开门冰箱,电竞级配置的电脑,从最老到最新的游戏机,从最老到最新的各种游戏,满坑满谷的宝可梦周边,海量的垃圾食品,海量的甜点,海量的顶级食材,足够装备一个厨师类综艺节目的豪华厨具,特殊定制的洗化用品,特殊定制的熏香,特殊定制的蛋糕,特殊定制的庆生装饰,特殊定制的乱七八糟新奇有趣的小玩意。
即使是见多识广的金牌秘书小姐,在替教祖下单时也频频在“这是什么东西?”和“竟然还有这种东西?”之间来回摇摆。
哦,暂时没有买床品,因为教祖正在把自己的备用床品分给五条悟使用。但他确实买了个豪华的奢侈品大床,不用说也是给五条悟用的。
真奈美看着这个购物清单,忍不住想起自己人生第一次养猫时的体验。最开始的那一整周,不,一整个月,她都如同走火入魔一般买买买。但凡看到一样可能会令猫咪喜欢的东西,还来不及考虑是不是真的有用,手里的卡已经刷出去了。
当然,比起教祖大人现在的状态,自己真是小巫见大巫。
她沉稳地微微一笑,把预算表格里的“本月教祖个人支出”拉到了最高等级。
双胞胎觉得最近利久看她们的眼神不太对,总是含着一种淡淡的惆怅,和迷之同情。
“重组家庭总是艰难的。”利久仿佛吃错了药一般地安抚她们说,“后母未必像童话故事里那样可憎狠毒,只要好好相处,将心比心,互相体谅,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也能成为温暖的一家人。就像我们,也没有血缘关系,但你们和我的妹妹是一样的——”
双胞胎被他堵在门口,木然地听着这个素来沉默的少年突然爆发式地侃侃而谈。
“教祖大人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好人。”利久继续大发宏论,“他会继续保护你们的。你们要这样想:自己决不是失去了一个父亲,反而是多了一位家人——”
“他在背稿子吗?”菜菜子小声问。
“我觉得是。”美美子肯定地说。
“吃了奇怪的咒灵?”
“也有可能是突然失心疯了吧。”
“应该是失心疯。喂,利久,干嘛拦在门口不让我们进去?”
“你们,嗯,因为我觉得,嗯,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被打断施法,一时词穷的利久无力道。
“搞什么鬼?”菜菜子一边说一边推开了门,然后石化了。
“菜菜子?”她的姊妹惊讶于她不同寻常的反应,急忙凑上去,然后紧接着同样僵在了门口。
“前方可是地狱啊。”利久幽幽长叹。
在这幅地狱图景正中,正是最恶诅咒师,冷酷的邪教头子,夏油杰。他衣冠楚楚,神志清醒,坐在五条悟旁边,一边给他递蛋糕,一边发自内心地疑惑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是的,夏油杰才是整个盘星教里最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走到了现在这一步的人。从11月29日到现在,一切都在以莫名其妙的路线急速发展。夏油杰仿佛被雪崩裹挟的可怜小石子,既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更不知道接下来会出现什么神转折。
事情是这样的。
11月29日晚上。
悟突然心血来潮地宣布他要来吃晚饭。
夏油杰觉得不妥。
他们只是暂时结盟的关系,但根本上,他们的立场存在着本质的不同。悟不应该与自己频繁往来。使用传话筒咒灵远程沟通不好吗?
但是,在预言里看到的悟那么辛苦,夏油杰实在无法拒绝前挚友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请求。
所以那天晚上他们确实吃了蒲烧鳗鱼,悟也确实狂饮了一番可乐。甚至,在饭后,他也非常听劝地、委委屈屈地回了高专。
11月30日中午。
悟点名要吃饭团配味噌汤。
夏油杰觉得不妥。
悟昨天已经来过一次了,幸而没有被有心人看到。可是如果继续保持这样的往来,难免不会被人窥探到。悟的名声何等清白贵重,怎么能因为区区一件小事而受污呢?
但是,悟坚持要吃饭团。
所以那天中午他们确实吃了饭团,夏油杰有些窃喜地意识到悟仍然保持着高专时期的口味偏好。饭后悟说自己最近在努力查与那个预言相关的各种资料,实在是很累,夏油杰一时恍惚,没能把他劝走。好在悟十分低调,并没有乱走乱瞧。只是在夏油杰的房间里睡了一觉,黄昏时分便乖乖地回去了。
12月1日清晨。
悟从盘星教结界上专门给他留的口子里钻进来,在厨房里溜溜达达,吃掉了夏油杰刚刚下单的一大堆甜点,评价:“都不好吃,杰给我煮北海道三文鱼火锅如何?”
夏油杰觉得不妥。
首先三文鱼火锅它就不是一道清晨该吃的菜。其次五条悟突然跑来的这个做法未免有些过于熟练了。他总觉得事情不应该这样下去,否则会走向一个无法预料的结局。
但是,悟非常可怜地揉着眼睛,说自己其实完全没有睡觉,昨天晚上除了出外勤就是在忙于各种事务。夏油杰心一软,觉得自己已经叛离了二人曾经的道路,难道连一顿稍稍有些出格的早餐都不能满足从前的挚友吗?何况,他们就算之后还会分道扬镳,但是当下可还是货真价实的盟友关系呢。
所以悟美美享用了一顿三文鱼火锅,并且一觉睡到了下午。起床后他完全没有走的意思,反而拉着夏油杰玩联机游戏。因为“杰离开之后都没人陪我玩了”的缘故,夏油杰又一次该死的心软了。脑子一热之下,他不仅留悟玩了游戏,还和他吃了晚饭,饭后讨论了一下对预言的调查进度,直到深夜才送悟离开。
12月2日全天。
悟没有来。
12月3日全天。
悟没有来。
12月4日凌晨。
悟从睡梦中把他摇醒,困乏至极地抢走了他的半边被子,迅速地睡着了。
夏油杰觉得不妥。
之前的会面和聚餐已经十分越界了,现在如果发展到留宿的地步,那么和他们高专时期的相处又有什么区别?
但是,当他试图唤醒悟的时候,只听到含糊的回答和抱怨。原来悟昨天和前天都没来是因为堆积了过多的外勤任务。甚至就在刚刚,他还经历了一场刺杀。刺杀自然是彻底失败,但是悟在校外的住处——涩谷那间公寓——也完全没法住了。悟之所以过来留宿完全是迫不得已。而且细究起来,外勤任务堆积过多也是自己的缘故。如果自己没有用额外的事项分散悟的精力,悟不会这么辛苦劳累。
所以五条悟得到了全部的被子,一整张床,夏油杰轻声细语的照顾,美味的三餐,充分的娱乐,还有饭后余兴节目:各种奇奇怪怪机制的咒灵陪练。
12月5日全天。
悟一觉醒来,提出夏油杰可以替他分担一些任务,譬如一起去祓除咒灵,好让他轻松一些。“这是结盟者应尽的义务吧?”
夏油杰觉得不妥。
他完全不介意,甚至早就想私下里替悟做这些工作,以此稍微缓解一些他的负担了。但是公开地一同行动则是性质完全不同的另一件事。如果他们一同祓除咒灵,几乎就等同于五条悟叛逃咒术界的公开声明。这是夏油杰十年前不会做,十年后也绝对不会做的事。
但是,悟说这是计划的一部分。根据他俩之前的分析,目前那个斩击术式的强敌的确毫无头绪,然而悟却敏锐地觉察到咒术高层内部有一股对他和夏油杰格外关注的势力。当然了,所有的高层都十分关注咒术界最强的六眼和最恶诅咒师,但这股势力的行事风格隐隐透着些诡异。悟说与其被动等待他们露出马脚,反倒不如主动出击。一个行为完全超出他们预料的五条悟绝对会让这股诡异的势力动起来,那个时候不就是最好的、顺藤摸瓜的时机吗?夏油杰觉得这很有道理。但是他坚持不可以过于高调地共同行动。
所以这一天他们确实合作出了一次外勤。夏油杰刻意留下了一些自己的咒力,并确保残秽恰巧被正确的人觉察到。接下来就是看看这股势力的反应了。
12月6日正午。
悟希望在盘星教庆生。
夏油杰觉得不妥。
他当然十分重视前挚友的生日,但是悟的生日是五条家重要的大事,也是高专诸多友人同事学生们举杯同庆的美好日子。这么重要的日子,在盘星教过?在邪教头子身边?在诅咒师堆里庆祝?那实在是太过于委屈悟了。
但是,悟说他想吃夏油杰自己做的蛋糕。
所以夏油杰昏头昏脑地答应了,甚至还真的做了一份蛋糕给他试吃。同时,他还暗搓搓订了个备用的豪华蛋糕,作为自己万一翻车时的补救款。
悟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表示味道不错,明天就按这个来。他吃得那么快活,奶油都挂在嘴边。无忧无虑的神情,可爱的娃娃脸,翘鼻子,清澈美丽的蓝眼睛,仿佛十年的时光从未逝去。
夏油杰一时看得怔住。
就在此刻,门开了,米格尔,菜菜子和美美子出现在门口,与屋子中间扎着围裙的教祖大人,还有旁边兴冲冲尝着味道发表评论的五条悟面面相觑。
沉默,沉默是今天的盘星教。
那一霎那的沉默——
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