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向,但是拐了个弯】看完五条悟个人小册子后的小短文,不定时更新。
夏油教祖拿到了个预言类咒具,然后被747作息的挚友搞破防了。
9.29update:因为三次元真的忙不过来所以只能碎片时间写一点点更新,之后时间充裕了我必大写特写!几乎都是最强组合携手打羂索宿傩改变底层代码达成HE结局的剧情流。另外,此文虽然还在填坑中,但结尾和番外已经写好并且发布了,指路【完结,车+番外】10月31日,六眼被成功封印于涩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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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2月24日,一切安定如常。即使是超级邪恶诅咒师运营的超级邪恶宗教,在节庆日也是需要休息的。夏油教祖这一天没有什么教务需要处理,他一个人沿着盘星教恢弘整饬的走廊慢慢走着。
真奈美有家事处理明天才能回来,米格尔和拉鲁暂时出差不在教中,菜菜子美美子拉着祢木利久去了他们惦记了好几天的一家新开的游乐场。夏油杰提出自己可以陪他们一起去。他固然不喜欢猴子们的乐园,而且平安夜的游乐场那更是猴子群聚之所,但如果孩子们想要,那么他可以忍耐。不过女儿们十分体谅他地拒绝了:“夏油大人在家好好休息就好!我们玩够了会早点回来,不要担心。”
所以现在偌大的盘星教宫殿群里只有夏油杰和他释放出来巡逻的咒灵们。静谧,惬意。窗外开始下雪,这是一个白色的平安夜。夏油杰漫无目的地踱着步,思考自己要怎么消磨这个下午。或许可以去研究一下米格尔前几个月从非洲带来的咒具?最近太忙,一直没有好好研究的机会。来自其他国度的咒具在制造思路和运作原理的本质上与日本本土产的咒具大致相同,但细节的落实上又有许多新颖之处。或许可以给自己一些启发也说不定。
他愉快地拿定主意,进入位于地下一层的咒具库。
…o…
有意思,原来是预言类咒具吗?确实是十分稀少的类别。
夏油杰花了几个小时搞明白了操作方式。现在,他正用一缕咒力短促地试探着眼前这个堪称古老的咒具。极度特化了占卜,预言,窥探未来的功能,代价是毫无攻击力,需要大量心力用于维护,而且咒具本身脆弱至极。考虑到米格尔提到的制造年代和制造它的部族,这十分合理,毕竟对未来一段时间的气候与猎物迁徙的窥探确实比强大的武力要重要太多了。夏油杰端详着咒具,思忖接下来应该如何测试和使用它。制造咒具的部族已经消失很久了,无人知晓如何正确维护保养它。夏油杰有些担心一旦自己的测试过于激烈,咒具可能会当场崩溃。但是如果完全不加测试就使用未知的咒具无疑是莽夫的行为,谁知道它出问题后会引来什么样的麻烦?尤其是,这是个涉及预言和时间类的东西……
他思索着,指尖一下一下轻轻点着盛放咒具的台面。
要么就先从比较温和的事情开始测试?譬如,一会儿孩子们会带什么东西回来?
他精细平稳地输入一点咒力,维持着与咒具的持续链接,并在心中默念十几分钟后的未来。一个烟雾般不稳定的图景慢慢在他脑海浮现:盘星教门口,两个女孩说说笑笑地带着一包甜点回来。进门之前美美子喊住菜菜子,留下了曲奇饼干,姜饼人,雪媚娘,超巨大波板糖和泡芙在袋子里没动,但很有心机地把焦糖布丁掏出来偷藏进宽大的外套里。菜菜子心领神会,和她相视一笑,又撒娇把雪媚娘往祢木利久的帽兜里塞。一切准备好之后,才又若无其事地进了门。夏油杰不禁微微一笑:果然如他所料,女孩子们满口答应会好好控制甜食摄入,但是一转身就坚决不听。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但最近菜菜子有点蛀牙,这次绝对不能姑息。
但是看着孩子们兴奋又小心地捧着的,包装精美的小礼物盒子——明显是给自己的——夏油杰又心软地叹了口气,决定就算批评她们,也不可以太严厉。
他离开咒具库向大门走去,迎接即将回来的家人们,同时也刚好可以顺便验证一下自己窥探到的未来是否准确。
…o…
“夏油大人,我们回来了!”
“我们带了礼物!超——级可爱哦!”
女孩子们乳燕投林般扑到他身上,夏油杰严肃的表情连一秒钟都没撑住就破功了。他拍拍菜菜子的脑袋,又揉了揉美美子的头发,“谢谢你们。还有,利久,带她们辛苦了。晚餐要多吃点。”
他们说说笑笑走向餐厅,夏油杰不动声色地确认了女孩子们带进来的甜点,又撇了一眼祢木利久形状一点都不自然的帽兜,和他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女儿们一蹦一跳地走路,叽叽呱呱说着今天的见闻。美美子越说越兴奋,挥着手比划着今天吃到的棉花糖有那——么巨大。“菜菜子,我们拍的照片呢,快给夏油大人看啊。”
好,最后一项也不用确认了,焦糖布丁的包装盒正隔着美美子的外套布料挤在夏油教祖的袈裟上。
…o…
吃过晚饭后夏油杰又去了咒具库。他对咒具的兴趣越来越大了。如果短时间内的未来可以精准窥探,那么更长时间呢?它的极限在哪里?假设可以充分活用这个咒具,就等于在任何重要的战斗之前都有了一个天大的底牌……不过,也要考虑每一次使用对咒具的损耗。必须用在最需要,最重要的情况下才行。嗯,想要测试的东西太多了,需要谨慎假设才行。首先,按照咒具被制造出来的初衷,它应当是可以胜任一到两年为跨度的未来窥探的,那么……
他还在思忖着,指尖却无意间触碰了咒具。夏油杰一怔,试图断掉链接,但紧接着看到的图景就让他改变了主意。
是悟。
第二眼,夏油杰看出这应该是未来某个时间点的悟。他看上去更成熟,更稳重,遮眼的物品也不是绷带或者墨镜,而是全黑色的眼罩。悟所在的空间似乎是高专课堂,是在讲课吗?悟已经成为了很棒的老师了呢。
夏油杰默默看着烟雾般不稳定的图景。他不在乎台下面目模糊的学生,而是近乎贪婪地看着许久未见的挚友。也只有在自己的脑海里,他才可以稍微放任对挚友的想念。
背叛和出走是真的,屠村弑亲的决心是真的,但是,那些愧疚和思念也是真的。
他只是,在神志清明的时候无法承认这一点,这是不能对任何人说出的事。甚至自言自语都不行。
所以在仅此一次的、咒具带来的小小奇迹中,夏油杰安静地看着挚友活泼的模样,怎么都看不够。
讲台上的时钟指向八点半,悟在挥着手说些什么。图景里只有图像而没有声音,夏油杰猜测是在解答学生的问题。就这样,一节课的时间匆匆过去,然后视角随着悟而转移到了练习场,他在指点学生如何进行精细的咒力操作。不过,学生们看起来真是愚钝不堪。悟已经反复说明了那么多次,怎么还是会犯低级错误?
真是浪费精力。夏油杰换了个坐姿,不耐烦地想。
他们做完训练已经是中午时分,悟给所有人订了午餐,但是还没吃上饭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匆匆离开。夏油杰认出来接他的人是辅助监督,他们的学弟,伊地知洁高。他们在车上交谈了几句,悟就接过伊地知递来的资料翻看起来。所以,这是紧急任务了。夏油杰心中腾地燃起怒火。什么样的任务值得悟耽误午餐跑去解决?窗呢?其他咒术师呢?全都是吃白饭的蠢货吗?明明悟教学已经很辛苦了——
最让他怒火中烧的是,图景里的悟看上去完全是已经对此习以为常的模样。也就是说,这竟然是常态吗。
脑海中的图景因为夏油杰的情绪波动而出现了溃散的意思。他连忙敛起心神,接着看下去。
悟解决了那个咒灵。这是当然的,悟是最强。但是直到现在他还没吃一口饭喝一口水。他和辅助监督简单说了几句话,又接到了另一个电话。这次可能因为距离的关系,悟没有坐车,而是选择直接瞬移过去。
果然,紧接着第二个咒灵祓除任务。和他交接的是另一个辅助监督。这一次悟除了消灭咒灵之外还从账里揪出了两个半死不活的御三家咒术师。
被救的咒术师和辅助监督对他千恩万谢,悟挥了挥手,懒得和他们多聊就离开了。夏油杰看见附近大楼上的大钟:下午两点。
悟开始沿着街道走走逛逛,似乎是在找什么的模样。然后他进了一家甜品店,点了外带的松饼,大概是用这个算作午餐。期间又拨了个电话,就瞬移回了高专。悟坐在办公室里吃掉了松饼,然后看了看表。他似乎是在等人的样子,但人还没到,于是趁着空档期窝在椅子里稍微打了个瞌睡。
他只睡了十几分钟不到,等的人来了,果然还是那些蠢笨如猪的学生们。他们又蠢,又没有一丝一毫的体谅之心。看到辛苦的老师在椅子上睡着了竟然不知道安静等候,反而叽叽喳喳上前把悟从难得的睡眠中吵醒。悟好脾气地什么也没说,只是站起来招呼他们跟自己一起去任务地实践。
他带着学生去现场,非常有耐心地为他们解答一堆乱七八糟的提问,然后替他们放了账。学生们进去了,悟终于有机会稍微放松一下。夏油杰看到他靠着车门,懒洋洋地戳着手机似乎在玩什么小游戏。但他玩得并不如何投入,而是时不时抬头扫一眼帐里的情形,看得出来做好了时刻插手救人的准备,然后又低头戳手机。就这么重复了可能有四五次,帐解除了,学生们一个个灰头土脸地走出来。悟收起手机,一个一个给予点评,又带他们吃了晚饭,然后送他们返回高专。
真是无用的小崽子们,只是准一级咒灵就能让他们人仰马翻。真是辜负了悟的教导。
夏油杰看着他们一行人返回高专,旋即悟又出任务去了。可是,现在已经下午五点。悟还没有忙完吗?
看图景里他们的衣着打扮,并不像夏天。如果在普通的一天就已经如此繁忙,那么夏天又是怎样度过的呢,悟?
夏油杰几乎麻木地看着悟与今天的第四位辅助监督交接任务。辅助监督可以休息,学生们可以休息,但是最强则不可以。这是悟今天祓除的第几个咒灵了?
华灯初上,那个戴着眼罩的身影还没有停下今天的奔波,他就这样重复着稍微休息-出任务-交接任务-出发去下一个任务点的节奏一直度过了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最后,悟似乎终于决定回去休息。夏油杰下意识地看了一下附近的钟表:晚上八点了。
好好吃些东西,好好休息吧,悟。即使你有反转术式,今天也太辛苦了。夏油杰想。
他想错了。
接下来先是和夜蛾的碰头会,不算太长,大约半个小时的样子。夏油杰照例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不过大约是教学方面的安排和讨论吧。然后五条悟瞬移去见了咒术界高层,又是开会。繁琐冗长的会议让悟明显不耐烦了,但还是和那些屏风后面的鬼祟身影争执着什么,讨价还价持续到了晚上十点左右才结束。唯一让夏油杰欣慰的是悟明显占了上风。他争取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还将那些老橘子们气了个够呛。夏油杰难得露出一丝微笑。
不愧是悟,所以,接下来总算可以休息了吧?
并没有。
接下来的六个小时,夏油杰简直如坐针毡。他不止一次想,总该休息了吧?为什么悟还在办公室里呢?悟做完任务——为什么深夜还有这种紧急任务——的时候他想。然后,悟开始做一些文书工作。夏油杰隐约辨认出那似乎是今天某次任务的报告。这在以前,悟是碰都不碰的。这个家伙懒得不得了,无论是任务报告还是别的什么,要么是敷衍地乱写乱画一通,要么就是任性地塞给夏油杰处理。所以现在,看着图景中的挚友堪称娴熟地备课,写报告,做事务工作,夏油杰有一种又骄傲又怅然若失的感觉。
期间悟的工作被打断了两次,都是因为突发任务。
他也都没有拒绝。只是出门,祓除咒灵或者充当救火队员解决紧急事件,然后平静地返回文书工作中。
分针转了一圈又一圈,从容地转到了凌晨四点。
睡吧,睡吧,悟。夏油杰已经没有在想其他任何东西,只是单纯地喃喃着唯一的一个念头。请不要再这样磨耗自己了。就算你是最强的,就算你有反转术式,难道你就活该过这样的生活吗?
这一次,悟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夏油杰认出那是高专的教师宿舍房间。布置绝对说不上寒酸,但缺乏生活气息。大概悟没什么心思好好打理,只把这里作为一个睡觉的地方罢了。他快速地洗漱了一下便躺下入眠。徒留无法安心的夏油杰看着安静、黑暗的房间,哑然良久。
六点五十,闹钟响了。夏油杰看到挚友又一次快速的洗漱,着装。他从宿舍冰箱里翻出点东西,随便地对付过了早餐。然后推门向高专教室的方向走去。
所以,不足三个小时的睡眠吗?
这就是悟每一日的常态?
窥探未来的图景仍在继续,但夏油杰已经煎熬得难以思考更多的东西了。他放空大脑,静静盯着仿佛陀螺一般转动着,无法停下的挚友。他看着五条悟上课,出任务,在任务途中偶尔偷懒地打瞌睡,或者一个人去逛二手游戏店,一个人吃甜品。看他带学生去现场,在学生的簇拥中笑着,仿佛是亲密而快乐的,但又仿佛很疏离。看他和高层开会,争执,嘀嘀咕咕抱怨着回到高专。看他备课,看他出深夜的突发任务,期间非常不定时地随便给自己弄点吃的喝的,带着堪称敷衍的心态吃下那些只能称为生命体征维持餐的东西。看他凌晨四点入睡,稍微一沾枕头又醒来。新的一天。
他无法抑制地想到星浆体任务的那个春天,那时他们还是挚友,在任务中守护彼此的后背。那个时候悟全天开着无下限,他问,悟,你没有好好休息,歇一歇吧。那个时候悟用熬夜打桃铁来安慰自己不妨事。可是,就算熬夜打桃铁的时候悟也从来没有过这样极度压缩的休息时间。但现在已经变成常态了吗?
这就是常态,这就是你离开后悟选择的生活。一个细小的声音对夏油杰如是说。仅有的三个特级,一个在海外浪荡不归,一个跑去做了诅咒师,只有一个可以被使唤的特级咒术师了,而他又那么好说话,那么自然所有人都指望他来解决一切。
因为你,夏油杰,这都是因为你。不要装作无辜,你就是他现在生活的始作俑者。
难道你不知道悟是什么样的性格吗?他在乎的东西少之又少,没有什么必须承担的责任感,也没有什么教书育人的信念。现在你离开了,他却把你丢掉的东西全部捡起来放在肩上。难道不应该检讨一下吗,夏油杰?
不。夏油杰艰难地反驳心底那个微弱的、让他动摇的声音。这是悟的选择,悟有着随时可以掀桌子不干的本钱,但他选择这样做了。那么,这对悟就是有意义的。如果我仅仅是因为担心他就贸然跑去干涉,那才是最大的不尊重。所以,虽然辛苦,但悟想做,那就这样吧。
况且我又该以什么立场去干涉呢?我们吵架后不再往来已经那么多年了。
…o…
“圣诞节快乐,夏油大人!真奈美姐姐,米格尔,拉鲁,利久——”
七只猫头鹰形状的可爱杯子盛着蛋奶酒,菜菜子和美美子把它们逐个摆好,然后迫不及待地举起自己的那份和所有人一一碰杯。今天的早午餐十分热闹,真奈美、米格尔和拉鲁都回来了。按照往年的惯例,大家在餐桌上互相交换了礼物,都是些有心思但不贵重的小玩意。女孩子们送给所有人的礼物都是自己编织的毛线发箍,拉鲁非常喜欢自己的粉红兔耳发箍,当即戴上了。米格尔的发箍是黑色豹耳,戴上后傻乎乎的样子让所有人都笑到不行。
之后他们玩了会儿大富翁,大家都玩得不甚专心,因为同时还在拆着自己收到的礼物。之后他们又聊天,玩游戏,和孩子们一起做姜饼屋和姜饼火车。这一场欢宴持续到黄昏才暂时告一段落。夏油杰含笑指挥着咒灵打扫一片狼藉的餐厅与客厅,拉鲁朝他走了过来。
“小杰,你看上去没有休息好。”心思细腻的男人有些担忧地问,“要和我聊聊吗?”
“不要担心,拉鲁。”他听见自己说,“只是研究咒具不小心熬太晚了而已。”
…o…
回到房间做晚间的洗漱时,夏油杰才意识到自己还戴着女儿们送的黑色狼耳发箍(“因为夏油大人就像帅气的狼王一样!”菜菜美美给他戴上时说)。他看见镜子里那个丸子头有些散乱,还戳着两只狼耳的自己,实在是怪模怪样,叫人好笑。但是下一刻,一个声音在他心底问: 你知道吗?就是现在,悟可能刚刚结束一个任务,再去往下一个的路上。你知道吗?
他几乎怀着自厌的心情摘下发箍,不敢再看。就好像他此时享有的,人间的幸福,是践踏在挚友身上达成的一样。
夏油杰知道自己这么想根本就是毫无来由,并不正确,甚至无病呻吟。但是他没法停止这么想。他就是没法停止。
所以深夜,女儿们都已安睡时,他就像梦游一样又来到咒具库。他默然凝注着十分无辜的咒具,一边痛恨自己的软弱,一边无法遏制地将手指放在上面。
…o…
不同于上一次,他没有看见悟的日常生活。相反,烟雾般的图景甚是宏大。夏油杰仔细辨认了一番,通过一些地标建筑看出这是新宿。这是一个漫长的空镜头,新宿似乎被提前疏散过,空空荡荡不见行人。
莫非这是很久以后的未来么?一百年以后?夏油杰被自己的胡思乱想逗笑了。自然不可能。有些标志性的广告牌造型他还颇为熟悉,绝对不会间隔百年之久。或许三五年?两三年?总之距离现在不会很远。
空镜头还在继续,从相对比较完好无损的建筑慢慢摇向远处。夏油杰凝视着被劈开的大楼,崩塌的墙面,轰出巨坑的地表缓缓皱起了眉头。虽然图景中是不可能呈现任何咒力痕迹的,然而无人比他更熟悉悟的咒力运行。那犁开新宿的巨大轨迹无疑是过载的茈所造成。一旦辨认出第一处痕迹,接下来的苍的痕迹,悟与对手咒力对轰的痕迹,全部像一本书一般摊开在他眼前。他能读出这是悟的一场狂欢。新宿是他的舞台,他在其间尽情地挥洒力量。与他一同起舞的另一股力量则相当驳杂,难以辨认。夏油杰仔细端详着悟的敌人留下的信息:以斩击术式为主,但与此同时似乎有有着召唤系的能力?破坏力巨大的斩击痕迹几乎覆盖了每一处战场,但是,显然这些斩击无法突破悟的无下限。虽然密集得可怖,但这些不同类型的斩击只是追随着悟的痕迹攻击,却没有留下悟受伤倒下的信息。他稍微松了口气,紧接着浮现的就是疑惑:这种威势慑人的斩击术式他闻所未闻,是什么样的持有者,可以在一到两年内从寂寂无名到崭露头角,成长到能与悟缠斗甚至生死相搏的地步?如果对手是野生的青少年咒术师,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夏油杰从未听闻这个人物。但是青少年与悟打得有来有回?可能吗?即使是新出现的术式天才,但战斗经验的积累是需要时间的。与悟对打的那股力量不仅强大,而且出招相当果决老辣,实在不像青少年的风格。那么,如果对手是习惯于隐匿行踪的成年咒术师,有可能吗?也不现实。盘星教无论在日本本土还是海外的情报工作都不是吃白饭的。实力出色的诅咒师和咒术师夏油杰可能比“窗”所知道的还要详细。他可以肯定地说,如此强大的咒术师,除非他过往的一生都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否则哪怕只要战斗过一次,咒力残秽和术式必定会留下一鳞片爪的痕迹。何以从未听闻过呢?还有没有别的可能,譬如,如果不是咒术师,而是突然诞生的强大咒灵呢?确实有可能。可是,什么样极端的情况下会孕育出如此强大的咒灵?
这就让夏油杰想到了另一件让他同等在意的事情:未来的自己在哪里?
悟喜欢打爽快的仗,喜欢单骑讨伐,这是他的乐趣,夏油杰一向明白。但是放任挚友享受战斗,和放任挚友单打独斗,是两件完全不同的事。莫非未来的自己做了逃兵吗?怎么整个战场都丝毫不见自己的咒力痕迹,也没有见到自己的咒灵压阵呢?
另一方面,如果悟的对手是咒灵,那么身为咒灵操使的自己岂不是最应该和他并肩作战的人吗?甚至,应该是自己的主场,悟来打配合,毕竟自己是咒灵的天敌。可是,未来的夏油杰却踪影全无。没有比这更不合理的事了。
别提什么立场不同阵营不同。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咒灵也好,咒术师也好,悟遇到了一个平生仅见的,能和他匹敌的对手。他们缠斗这么久都不分胜负,那就说明双方的确是旗鼓相当。而旗鼓相当的战斗就意味着悟有可能杀掉对方,也有可能被杀死(虽然夏油杰很不想承认)。而未来的自己在明知此事的前提下做着缩头乌龟,出于某种原因不肯为悟的战斗提供保障。
他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如此狭隘畏缩的人。
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了。第一,悟的对手正是出自盘星势力,是自己策划了这起死斗。但这不可能,无须考虑。
另一个可能:有可能自己只是死掉了。对,他一定是在战前就死掉了。技不如人,被取走性命。真够废物的。不过,这种规模的斩击,如果不是咒灵而是咒术师所发出,自己要应对的话确实颇为棘手。如果真的与此般对手遭遇,应该如何行动呢……
而图景中的空镜头还在继续。摇过坍塌成废墟的战场,最后停在战场中央一个傲立的人形身影上。距离非常远,甚至无从辨认这个身影是男是女,更别提体态面容或者年龄。但在看到的那一刻,夏油杰的瞳孔瞬间缩到了针尖般大小。
那不是悟。
站到最后的,不是悟。
夏油杰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一次的未来图景是漫长的空镜了。因为那个他想要窥探未来的人已然殒命于此。
…o…
数年后,悟会因为与一个十分强大的敌人死斗,孤身陨落于新宿战场。
现在的问题是:假如此事并非虚妄,那么,要如何避免?
地下咒具库寂静无声,只有夏油教祖沉重的呼吸声。和咒具断开链接已经十几分钟了,但他还是无法顺利地推进思考。虽然理智告诉他要争分夺秒地行动起来,做点什么,但事实是,他只能坐在这里,脑海中空空荡荡,只重复徘徊着一个极度苦涩的念头:凭什么?
他的挚友,日复一日做着本来无需他来承担的工作,一天二十四小时只休息三个小时。他就这样活着,活着,然后在未来某一天不得善终。凭什么?
叛逃前夏油杰最大的恐惧终于以具现化的样子出现在他眼前:在一切尸山血河的尽头,是悟的尸体。
我的叛逃本来就是为了阻止那样的未来。可是,如果兜兜转转这一切还是以最惨痛的方式发生了,那么我行动的意义在哪里?我所做的一切岂不是全然的笑话吗?
而且在那个未来自己似乎只是轻易地死掉了,做了逃兵,只留下悟一个人面对棘手的敌人,单打独斗。真没用啊,夏油杰。你再废物,至少和那个敌人自爆呢?至少逼出他一两个保命技能再死呢?那也算死得有意义吧?可是没有。他不甘地承认,纵然自己的目光在那个战场上逡巡良久,但还是完全没有看见咒灵操术战斗的哪怕一丝一毫的痕迹。
哪怕是愚蠢的猴子,也知道在大难临头时保护伴侣呢,夏油杰,你连最懦弱、最可鄙、最一事无成的猴子都不如,哈哈。
啊哈哈哈。
你——你就是天下最大的笑话啊!
他摇着头,越想越觉得讽刺,终于忍不住放声狂笑起来。
…o…
数十分钟后。
夏油教祖一脸平静地打开水龙头,冲走刚才胃痉挛吐无可吐而绞出的绿色胆汁。
理智彻底回笼。
无法确认那个未来是否属实,或许这个咒具给出的只是一种可能性,但是既然有一丝可能,就不能放任不管。从现在开始,要调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全力规避那个未来。
对咒术师和诅咒师的情报搜集力度必须加大。盘星教的规模还不够大,需要加快扩张。此外,尽快探知那个敌人的信息是重中之重。如果能够在一开始就掐灭其出现的端倪是最好的。如果是咒灵那么固然是最好的情况,但如果是活人……等等?
夏油教主突然怔住。
还有一种可能他刚才激动之下未曾考虑:如果既不是咒灵也不是活人呢?
而是——咒物受肉体?
他曾经做过一次任务,是解决一个咒物受肉体——很小的任务,一个无知的猴子把诅咒师遗落的低级咒物带回家,喂给了自己家的狗。那狗本来十分温顺,但之后狂性大发跑出去攻击了好几个路人,一死三伤。不过,就算如此,因为咒物等级很低,受肉体也实力低微。祓除它的时候夏油杰连狗带咒物一起清除了,甚至不费一丝力气。也是因此,他对受肉咒物的印象就是很弱小,而且是动物。不得不说这两样都是刻板印象。譬如说,假设是特级咒物以人类为容器受肉,那么实力就会是特级。当然,因为附带的猛毒,特级咒物极大概率在受肉成功之时就把寄宿的容器毒死了。不过,万一呢?
所以,咒灵,咒术师,诅咒师,咒物受肉,全部要纳入考量。夏油教祖总结。而且,不能被刻板印象再误导一次了。之后也要反复思考还有没有其他没能兼顾的因素,一并加入监控范围。
以下是作者的碎碎念
【关于五条悟747的死亡作息】
话说凌晨4点睡觉7点起床是什么超究极牛马啊?不过要因为这个心疼五条悟是小可怜或者一味圣人塑他无私奉献倒也不必。不是说否定老师的功劳啊,无论是教学生祓除咒灵保护咒术师普通人还是杀天灾打宿傩死后尸体变五号机都没有可以指摘的,完全称得上是圣人级别的功劳,但他可没有圣人的心,所以大可不必圣人塑他(说来好笑,这漫画里最接近圣人的形象反而是夏油杰)。
如果五条悟不是圣人,那他的性格底色是什么样的?如果要抽出关键词的话绝对不是善良,无私,公义,而是傲慢,中立和淡漠。他之所以为善只不过是因为恰巧生在了善的立场,后来又遇见了夏油杰并且接纳了夏的理想。要是生在其他时代其他立场,这人怕不是另一个宿傩。
那要怎么理解他的牛马生活呢?首先这生活是他自己选的,其次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多牛马有多累而仅仅是觉得“照顾弱者麻烦”(公式书有写),最后他有随时抽身不干的权力(261话不就体现出来了吗,单刷高层副本),所以我愿称之为愿打愿挨。只能说五条悟接受了挚友的理想,但是不赞同挚友过激的实现方式,于是他自己想了一条路来走。就是这样。
五条悟就是那种为了写一个大程序熬夜干活灌咖啡偶尔抱怨一下debug真麻烦的人,或者类似于打理花园要做一个绝美造景的园丁,学生吐槽他,同事不理解他,高层老橘子搞事,就类似于程序总出bug,或者花活着活着突然死了蔫了。程序员不会因为写了一堆bug就埋怨bug欺负自己,园丁也不会因为花没好好长而委屈,他们只会挠头想这又是怎么回事,真麻烦,但是还是要找找原因,好好解决。
一句话,这个人傲慢死了,他的实力和性格都让他居高临下地看这个世界,他眼里自己和普通人就是两个物种。那么谁和他是一个物种呢?跑来拆他花坛的小混混宿傩算一个,给他画饼养花然后丢下他跑路的合伙人也算一个。其他的都是花花草草。所以,对于普通人而言,说五条悟是“自我满足的变态”没什么问题。他爱花花草草吗?当然真心地爱啊,但是园丁爱花的爱,和园丁爱自己伴侣的爱,必然不是同样的爱。就像园丁对花的期待,和园丁对自己伴侣的期待,也必然不是同样的期待。至于说什么“花背叛了园丁”更是扯淡。人外不需要人类的认同感和心疼,人类也不需要去理解和心疼人外。你会去试图理解你窗外的流云吗?你觉得流云又会去理解你吗?在我眼里,老五看这个世界就差不多是这种样子。文艺点说,他和尘世的牵系有是有,但是太少了,太稀薄了。
所以,如果你是个普通人,或者普通咒术师,不要去怜悯五,会变得可笑。
哦,老夏除外。那真是超究极黑洞重男的超究极双箭头对象,那是论外。
【关于五条的个人年表】
夏油可能认为五条悟会活过很久很久,久到自己变成他漫长人生中一个无足轻重的注脚吧。可是呢,五条那个个人小册子上,自从他进入高专后,直到生命结束,个人年表上的每一项都与夏油杰有关。简直就好像是在说,他的肉体出生于1989年,但他的灵魂在遇到夏之后才真正在人间落地。这关系也太紧密了,嗑死我。我读年表的时候就想到海子那首诗,《房屋》。节选最触动我的几句在这里:
你在早上/碰落的第一滴露水/肯定和你的爱人有关
你在中午饮马/在一枝青桠下稍立片刻/也和她有关
你在暮色中/坐在屋子里不动/也是与她有关
你不要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