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化、左位真狼塑
任务的最后,他们都受了一点伤。五条悟捂着手臂倚靠在塌陷断裂的墙边,血汩汩的从创口处涌出。他皱了皱眉,因疼痛而罕见的寡言沉默起来。
“你的伤没事吧。”战场的中心一片狼藉,夏油杰一筹莫展地站在断垣残壁边,思考如何和辅助监督交代。袚除一级咒灵的任务被悟单方面升级为灾难般的浩劫,苍缓缓亮起的时候他甚至没来得及阻止,眼睁睁地看着那只可怜的咒灵被击穿,咒力洪潮般八方奔流,连同郊区医院变成废墟的一部分。“我帮你处理一下吧。”
“不用。”五条悟靠在半截砖墙边,重心从左脚移到右膝,无所谓地扶了扶墨镜,“小伤而已。”
有别于五条悟懒散倚靠在一边的样子,即便在任务完成以后,夏油杰依旧保持警惕和一丝不苟的善后态度。临近傍晚时光线开始变得黯淡,五条悟歪着头,在晦涩明灭的光影里注视夏油杰的轮廓,肩线绵长,竖着的是端正笔直的脊背,然后阴影降落,最后一抹光被挡住,落日缩小成夏油杰浑圆的耳钉。
“是困了吗?”他缓缓睁开眼,视线里夏油杰微微俯下身,脸上带着流利的笑,扬了扬手里的战利品。是酒精瓶和绷带,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灰尘扑天的瓦砾里挖出来的。五条悟眨了眨眼睛,语气里的撒娇很自然。
“用了术式…有点累…”他眯着眼睛,把头搭在夏油杰的肩上,后者从善如流地半蹲下来,示意他举起受伤的胳膊。五条悟这时候倒是很乖,没有拌嘴,没有像猫一样翘着尾巴逃跑,而是很信任地把手递给夏油杰。
绷带的触感并不怎么好。五条悟闻着空气里弥漫开的酒精味,龇牙咧嘴的喊痛。夏油杰哄他,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吹过那些盘绕在小臂上的伤口。血渍深深浅浅,腥味弥漫开,夏油杰吹得很谨慎,五条悟把脑袋安静地埋在他颈窝,清晰地感受到他喉结上下轻轻滚动了几番。
“杰还没有克服吗。”五条悟了然地闭着眼睛,懒懒打了个哈欠,把缠了一半绷带的手臂横在夏油杰面前晃了晃,“晕血什么的…咒术师身上可不能有这种弱点。”
“什么晕血。”夏油杰扶了扶额,把他的胳膊拉住,很头疼地无奈道,“只是对血腥味很敏感而已,悟说的太严重了吧。”
很敏感。敏感到不仅是掺杂铁锈味的腥气,甚至连带有伤口的活物,夏油杰都难以接受。但咒术师这种职业难免遇到各种各样棘手的情况,偶尔五条悟浑身是血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偶尔走进尸横遍野的帐中,他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有些无措和不耐,五官格外流利地变幻着神色,拼凑出一个抱歉的微笑,垂着眼睛对辅助监督说,我对这种味道太敏感,如果有失礼之处请原谅。
失礼之处是指远远的找个地方躲起来。每次任务的最后,夏油杰都在远离伤员的区域做收尾工作,尽管这种落荒而逃的姿态屡屡让监督们感到不解,他仍然不敢把自己失控的那面展现出来一点一滴。但对象变成五条悟就逃无可逃了,他强迫自己忍受着血味的折磨仔细地包扎,哪怕这种味道让他头晕目眩,哪怕如此。
“……忍一会也没事的。”五条悟是这样说的,即便鲜血像破冰的小溪蜿蜒而下,“流一点血又不会死,回去让硝子处理吧,再说杰忍不了这种味道吧。”
但夏油杰太固执,有关五条悟的事情总是亲力亲为,对同期的保护欲异乎寻常,甚至到了无时无刻不黏在一起的程度,偶尔硝子也会频频侧目,露出一个有些诧异的眼神。
很久以前,智者提出论断,所有莫名涌动的保护欲都是恐惧和信任的化形。硝子用那种很戏谑的语气问,夏油,你在怕什么。
怕什么。硝子的话像逐渐远去的鸣笛,缓缓回旋。夏油杰眨了眨眼睛,很圆滑地笑了一下,始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血腥味被绷带逐渐掩去,夏油杰紧皱的眉头逐渐平延。伤口埋在棉麻下,看不见狰狞的惨状,夏油杰低下头煽情地吹了两下,成功逗笑了五条悟。
“你是小狗吗?对气味这么敏感。”五条悟摸了摸他的刘海,后者似乎对这种生物很是介意,使劲勒了止血带一下。刺痛随之而来,五条悟咬着他的肩膀噤声,立刻安分了几秒。
五条悟始终把头搁在他肩上,没有回头看。信任是把鲜血淋漓的伤口袒露给始终交付后背的搭档,所以理所应当的,他也从没有看到夏油杰发红的眼瞳,没有看到他攥紧的手和隐忍不发的渴求。对于血、疼痛和野蛮的渴求。
即便再不愿意承认,即便如此,夏油杰还是想说,五条悟是对的。他是一只犬,尚未驯化的,披着温和伪善外皮的犬,对于血腥和杀戮的欲望与生俱来。
所以他恐惧。恐惧五条悟的背离,也恐惧自己。
tbc.
怎么会怎么想呢杰!悟肯定超级激动好奇!380°的研究你到底怎么个事儿
好好吃!期待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