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址：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57647212
简介：夏油杰分化成了alpha，五条悟绝望了……但又没有完全绝望。
tag：DK，双A，发情期，双向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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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一进房间，五条悟就感知到他的咒力。这个时候的五条悟，正趴在床上，因为整个脸埋在枕头里而呼吸困难；不过他真的宁可缺氧昏迷也不想再感受剧烈的偏头痛多一秒。
来自挚友的流动的咒力熟悉得几乎让他感觉被安抚了。这是无需他那使用过度的术式再强行辨识的亲密存在。是无需警惕的存在。
与此同时，五条悟也感知到了某种带着木质、泥土气息的淡淡的信息素：杰坐到他旁边来了。动作异常小心翼翼，让五条悟都没察觉身边床垫的凹陷。
“打起精神来，悟，这么逊的死法不适合你。把头枕上来。”轻柔地，友人将五条悟的脑袋抱到自己大腿上。五条悟一动就难受得哼哼，整个大脑都在抗议，不过最终他还是任凭那双手摆布。全世界最温柔的一双手。手的主人也是五条悟最重视的人，超过任何人，任何事。
夏油杰穿旧的长裤布料贴在皮肤上宛如抚慰，给五条悟更多放松的余地。他深知接下来会是什么：他最喜欢的一个步骤，永远不腻烦的一件事……就算夏油杰的裤子布料被蹭得旧了，也都是因为这个。
黑发少年终于将手掌覆盖住五条悟使用过度的双眼。五条悟不自觉地松了口气。对方另一只手也随即托着他的脑袋，手指开始梳理他的头发。
他在精疲力竭中等到了幸福。
“很难受？”夏油杰轻声问，仿佛他生怕再响一点就要惊扰他已经疲惫不堪的友人。
“呜。”五条悟努力地回应道。被夏油杰按着脑袋，他的身体放松了，盖在眼睛上的手掌也比他吃过的所有药品都有效一千倍。
他听到一声轻笑。
“我闻得出来，你已经开始放松了，不过你的信息素总是让我觉得很有意思，”夏油杰说，“它常常四处蔓延，充满攻击性，我个人是已经习惯了，不过后辈们不敢接近你也是可以理解的。话是这么说……不过我不希望他们知道你放松的时候，味道有多好闻……”
五条悟吞了一下口水，心跳加快。
“虽然你是个Alpha，但真的很甜，”夏油杰继续道，对自己这番话让友人进入何种心境一点自觉也没有，“你知道我鼻子不如已经分化的人敏锐，可是我就是能闻到你冷静放松时的信息素，星芒茉莉气味。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你刻意散发的话信息素有多强烈。”
好吧。
直到两个月前，年满十八岁的夏油杰仍然没有分化。不管怎么说这都不太正常，拥有如此咒力而迟迟不分化的术师闻所未闻，通常，越是强大，分化也越早，像五条悟就是。大家都以为夏油杰应该也等不了多久，结果呢，他至今不被亚性别带来的副作用困扰，太走运了。
夏油杰的亚性别始终不显露，于是众人对他的猜测就从Alpha变成beta最后变成Omega，毕竟分化晚的大多都会成为Omega。从五条悟的私心来说，他希望杰成为Omega，他舍不得他们之间的任何一点一滴：亲密的肢体接触，温柔的触碰，能缓解他偏头痛的双手。
五条悟，比谁都期待夏油杰能成为Omega或者beta。夏油杰是什么都好，只要能让他们的关系变成那样——五条悟不想永远当“最好的朋友”，他渴求夏油杰，那个体贴耐心的伙伴，夏油杰让他袒露出了隐秘的自我，袒露出了，柔弱不设防，五条悟原本想永远藏起来的自我。
他对五条悟的理解和接纳是独一无二的。夏油杰总是和他并肩而立，仿佛告诉五条悟，站在一切的巅峰并不用像他从小到大被教导的那样孤独。五条悟感觉自己得了什么相思病。要么是杰，要么没有伴侣。再没有别的人能牵动他的感情。他只要杰。
万一夏油杰是Alpha，五条悟就得和他梦想的生活说再见了。Alpha天生就不能和同类在一起。天生如此。
所以，尽管五条悟的第六感强烈提示着夏油杰绝对是个Alpha——夏油杰从头到脚都散发着力量感，掌控欲，他笑容温和声音轻柔，但背后蛰伏的东西已经蠢蠢欲动，呼之欲出——尽管如此，五条悟还是渴望上天垂怜他。他想永远和杰在一起，他想和杰更进一步地在一起。
“我可是最强的咒术师之一呢，杰，我光用信息素就可以打倒敌人。”
“敌人闻到你的香味就吓得半死是吧，和花花草草打架都没这么恐怖。”
“你是个混蛋，明知道我难受，还说这种话！”
“好的，好的，抱歉，我在想等我分化是哪种信息素……我现在已经有很淡的味道，是吗？”
五条悟坐了起来。偏头痛终于缓解了，他不甘心让夏油杰坐在床头，于是拖着他一起倒回床上，硬是把对方凹成便于拥抱的姿势。
夏油杰随他摆放，早就习以为常了。
“你好像一个筑巢的Omega。”他没忍住嘲笑道，然后抬起胳膊抵挡五条悟的拳头。
“给我闭嘴！”五条悟大叫。他躺在夏油杰旁边，用鼻子蹭着他的颈窝，轻轻嗅了一下。“你闻起来有种木头和……”他又闻一下，鼻子一路蹭到夏油杰的耳朵。当然，他是故意的，不用这样，他也知道夏油杰的信息素是什么。雪松，柑橘。五条悟对这个味道的熟悉，如同对夏油杰的咒力那样熟悉。如同对他的手掌，对他双眼的色泽，甚至对他睫毛有多长都了然于心。夏油杰的一切都已经深深铭刻在五条悟的记忆里。
“柠檬味道。”五条悟觉得今天自己已经够放纵了，于是从对方脖子边挪开，“很好闻的味道，等你分化可能会浓郁起来。看来你也不是很Alpha啊。”他玩笑般地说，毕竟他自己的信息素也好不到哪里去。
夏油杰在旁边沉默了一会儿没有搭腔。五条悟用脑袋轻轻地顶他的下颌，试图唤回他的注意力。
“杰，你没事吧？”他抬头看向友人。还没来得及对上夏油杰的眼睛，五条悟就被他飞快地抬手按下脑袋，继续靠在他胸口了。
“我没事。”传来有些沙哑的回答。夏油杰清了清嗓子，又说：“身为一个行走的花园，说别人不Alpha，这可真是……”
不知道为什么夏油杰没有放开五条悟的后脑勺，仍然将他牢牢按在胸口。随便他吧，五条悟也乐在其中。他放松身体，闭上眼睛，两条胳膊悄悄环住夏油杰的腰。
“说到底我起码是个Alpha。”他幼稚地反驳着，感觉友人威胁性地拉扯自己的头毛，笑了。
“有的时候你真是很气人。”
“不是一直？”
“我这是给你面子。你一直很气人。”
“可你呢，从来都纵容我。”
一声无奈的叹息。听在五条悟耳朵里，仿佛近乎宠溺。
“总得有人应付你吧。”
“哇，杰你好英勇啊，为了大家，牺牲自己吗，难怪所有人都觉得你好。”
“我才不会把机会让给别人，就当我倒霉，遇到你这样一个大麻烦。”
我想永远当你的大麻烦。
“说得太对了，我就是，你可没法摆脱我了。”
又是一声轻叹。
“我就没想过会有这种好事发生。”
——
基于某些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原因，五条悟醒来时，感觉心烦气躁。六眼很不听话，仿佛要找寻某件隐蔽之物，但是学校的警报又没响，校园内理应没有发生威胁。
没有陌生的咒力，没有看到敌人，没有危险降临。
是的，为了向六眼证实，五条悟把整个学校扫了一遍。“瞧见吧？没事。”但六眼仍不肯平静。他们不断在大脑深处嗡鸣，像是咕嘟咕嘟沸腾的汤。五条悟记忆里六眼从没这么躁动不安过，所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五条悟这次发情期已经过了。平时的六眼——哪怕是那可恨至极的生理周期又即将开始的时候——都没这么折腾人。这大概是有史以来最难受的体验，甚至他第一次时都不至于这样。五条悟，皱着脸，回想起自己正在分化成Alpha，结果术式抵抗得差点让他没命的那个时候……六眼千辛万苦才适应他的第二性别，整个过程不堪回首：一边体内在产生不平衡的物理化学反应，一边有六眼高度警觉试图排除异状。与此同时他发烧到神志不清……一点也不轻松。
幸运的是当时有夏油杰自始至终陪伴着他。夏油杰，多么体贴，多么善良。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五条悟分化反应这么强烈肯定也会催化夏油杰。事实却并没有如此。五条悟把这当做一份小小的幸运，正因为夏油杰“不为所动”，才能协助自己度过最难熬的一段时光。五条悟永远感谢他，毕竟当时自己已经完全失了智，只想把任何靠近的人都消灭掉，所以夏油杰还能坚持在旁边照顾……。夏油杰对他来说……就是一切。
说回现在的重点：五条悟身边一定出了什么事，虽然感觉和自己分化时的情况有本质差别，但同样使六眼出现类似的暴动迹象。算了。随便了。他决定继续过自己的日子，大不了就时刻注意着到底是什么触动了敏锐的六眼。反正除此之外也无从下手。
他看看时间，叹了口气，该去上课了。他在心底吐槽，六眼，你害我错过和杰一起吃早饭，闹半天根本没事啊！
“抱歉我迟到了——”他粗鲁地拉开教室的门，毫无悔意地喊道，“硝子，杰，我来——”
硝子坐在左边课桌，百无聊赖地滑手机，听见五条悟进门的东西也没抬头。
但教室里只有硝子。
杰不在，夜蛾也不在。
五条悟的心直往下沉。
“杰在哪儿？”
“早安，”硝子回答，她放下手机，望向五条悟，“夜蛾老师大概在夏油的宿舍。他没按时到，老师有点担心所以刚去找他。”
“我也去看看。”五条悟说着，已经转身要走了。杰没事吧？可恶，是任务出问题吗？
不，不可能。因为五条悟昨天一直等到他任务回来，一起用过了晚饭。杰看上去乱七八糟的，满身尘土，但没有其他可疑的地方。五条悟试图回忆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怎么想都没有，除了两人互道晚安时，他的好朋友脸色比平常要红。
杰感冒了？
“五条，等下！”硝子站起来及时抓住他，“建议你等夜蛾老师回来。”
“为什么？你知道发生什么事吗？”五条悟立刻怀疑地眯起眼睛问道。
硝子叹了口气。
“悟……”
“告诉我嘛，硝子。”
“我猜，夏油开始分化了。”
啊。
硝子表情纠结，仿佛正在从头发里解一个非常难缠的橡皮筋，但她的眼神还是很认真的。
“他是个Alpha。”
世界暂停。
五条悟，有点想笑。
这他妈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从来没有第二种可能性不是吗，五条悟知道，不管他多么努力多么虔诚地祈祷，命运总是吝于垂怜他。他的天赋和出身用尽了一生的运气。
“所以你最好在这里等夜蛾老师。”
“还没正式发情应该不算太糟，”五条悟还是说，“我马上回来。”
硝子没再多做什么。五条悟努力不去想自己平常是表现得多明显，才让硝子都会忍不住阻拦他，好让他不至于第一时间在夏油杰的Alpha信息素下心碎神伤。五条悟决定无论如何要先看看杰的情况，之后再反省自己毫无卵用的掩饰。
没花时间他就到了夏油杰的宿舍。门关着，可是五条悟立刻感受到了一种意料之中的变化。夏油杰咒力波动剧烈，原本强大但收敛，此刻变得四处散逸，并且由于第二性别的出现而得到增强。
完全，彻底，一个Alpha。
意识到这点，五条悟仿佛被打了一耳光。他怀抱的微小的希望火苗也被全然踩灭了。他感到心痛，但他同样感到释然。既成的事实，五条悟无法改变，反而之前一直等待夏油杰不知何时到来的分化才更加让他抓狂。他也讨厌那个明知夏油杰绝对是Alpha却还不死心，不放弃希望的自己。现在好了，他可以放下了，不会再脑子里不停地胡思乱想了。
看来，早上暴动的六眼也是有迹可循的，是杰剧烈的咒力波动引起。原本熟悉的东西逐渐量变，突然到了质变，六眼不得不费劲地适应它。五条悟觉得匪夷所思，亲友分化为何让六眼反应这么大，明明在硝子和七海分化时没什么特别的。五条悟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他早就习惯自己天生的术式无法用正常的逻辑推理。
他纠结了一下要不要敲门，最后决定直接推门进去。从今往后可能他们之间会有许多事情发生变化，但不敲夏油杰的房门是五条悟坚持已久的陋习，他才不会轻易改正呢！
“杰！”他朝床上的友人大喊道。夜蛾坐在床边一个椅子上。夏油杰看起来又是糟透了的样子，脸有点红，头发乱七八糟黏在脖子上。他的眼睛是清醒的，他看到五条悟，就露出微笑。五条悟稍微安心了一点。还是他认识的杰嘛。
“悟，”夏油杰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松了口气，“早。”
“听说有人翘课啊，说好的优等生呢，杰？”
“悟。”夜蛾老师发出警告的声音。
“去死，”夏油杰带着一点笑意，反唇相讥，“同学只有硝子和你，除了优等生我还能有什么别的选择？”
“注意不要说粗话，杰。”
“啊啊，抱歉，老师。”
五条悟走到夏油杰跟前，径直坐在床尾。两人四目相对，好像光用眼神就可以交换彼此的想法。熟悉夏油杰原本咒力的六眼正在全面地扫视对方，努力想快点消化所有的改变。
“好了，杰，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前期对你来说应该不算太难捱，这会持续一阵子，你只要放松就好了。今天你就放假吧。悟，你没有请假，快回教室去。”
夜蛾老师站起来，示意五条悟和自己一起走，五条悟不肯。
“让杰休息。”
“可是老师要是有我陪着杰一起消磨时间，他不会好受一点吗？还有谁比我更适合这个工作？”
“悟，我已经和杰谈过他的分化问题了，不需要你再帮忙。”
“老师！我觉得！从我的角度获取的经验，和老师的建议同样有价值。或许我还能从同为特级的Alpha身上获得一些顿悟呢老师！”
夏油杰也眨着眼睛，十分诚挚地，脸上带着若无其事的微笑。真是装。五条悟忍耐着不朝他嗤之以鼻。
夜蛾看着自己的学生叹了口气。平时他还是可以对付五条悟的，因为绝大多数时候夏油杰都在旁边帮忙；一旦夏油杰反水站在友人一边，那夜蛾无论如何也赢不了他们。
“既然杰也同意的话。”想到还有无数文书工作，夜蛾妥协了，放一天假对大家都不是坏事。估计硝子也已经离开教室，他实在没有心情一个一个去捉迷藏，“我就在办公室，有事就来找我吧。”
“一定，一定，谢谢你，老师。”
夜蛾刚离开房间，五条悟就光速脱掉外套和鞋子，像平常那样躺到好友身边。
夏油杰被他逗笑了，往旁边挪动给这个长手长脚的浮夸家伙腾出空间。
“我还是喜欢你那样，”五条悟闭上眼睛，试着熟悉夏油杰的信息素。雪松味，带一丝柑橘和花香。五条悟已经在夏油杰身上闻到过类似的气味，尽管如此，这还是别有不同的，让他内部本能地反抗，“你平常假装正经的样子。”
“你倒是跟我学学啊？”
“才不要。”
两人沉默地躺了几分钟。
“说起来，你是个Alpha，没错吧？我也早就这么觉得了。”为了好好地打量自己的友人，五条悟侧过身，结果发现夏油杰已经盯着他了。五条悟心跳漏了一拍。
“所有人都以为我会是beta或者Omega。包括我自己。毕竟这么晚才分化。”
“不会啊，我一直感觉你就是个Alpha。”哪怕我曾经希望会有不同的结局。“欢迎来到Alpha的世界！发情期不是一般痛苦，我真是等不及要看你昏了头见谁都要扑上去的蠢样子了。”
他的朋友给他脑袋来了一记。
“闭嘴，受不了你。”
五条悟窃笑，朝夏油杰身上挤。他把脸蹭在夏油杰的肩膀上，感觉对方开始撸自己头毛了，满足地叹了口气。
“还以为前驱期会更难受一点。我怎么没觉得有哪里不一样？至少目前还没有。”
“什么？你暗示我高贵的Alpha信息素没能诱发你的暴力本能？”
“你不需要高贵的Alpha信息素就能引发我的暴力本能。”夏油杰轻轻扯了下五条悟的头发，五条悟却很高兴，他想要这样的亲密持续得再久一点。“不过，说实话，我还以为分化会更加……怎么说呢，急性？我的意思是症状更明显，更强烈。我现在只觉得有一点点烦，就一点点。”
“个体差异也很大。”五条悟对此再了解不过了，“我猜，你可能不会有非常强烈的感觉，毕竟你分化得晚。说不定你的发情期也会更平稳。有空我们去问问硝子。”
分化这么晚的Alpha很少，所以夏油杰的案例没有足够循证医学。就五条悟所知，夏油杰应该会有两种发展：轻微症状，平稳的发情期；或者严重症状，极其激烈的发情。眼下看起来他的朋友运气不错，不像是第二种状况。
五条悟为他感到高兴。
“这个……也会变吗？”夏油杰突然问。他的声音还是很温和，但带上了不确定。他不需要直白地说出“这个”是什么，五条悟立刻就懂了。与其说是“这个”不如说是“他们”：他们亲昵的肢体语言，每次任务后的拥抱。
“会哦。”五条悟决定实话实说，“Alpha不会想要靠近另一个Alpha，否则，他们就会忍不住变得暴力。你知道，我们的领地意识非常强，不喜欢同性太接近，唯恐他们的信息素盖过我们自己的。”
夏油杰早就深有体会了，他调停过太多次Alpha之间的打斗。他很清楚两个Alpha相处起来会非常容易失去耐心，冲动上头。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但在咒术界，咒力似乎增强了第二性别的本能表达。
“我不想我们之间发生改变。”夏油杰说，“总觉得我需要说声对不起，怎么就变成Alpha了，如果可以让我们永远维持现在的样子，我应该成为beta才对。”
“别说傻话，你有什么好道歉的。之前我们在一起很开心，但就像我说的，你注定要成为Alpha。杰，我明白，我们的关系……这么亲近，两个人都分化成Alpha当然不是最完美的结局。但事情未必会天翻地覆，明白吗？我们总会有办法的。”
五条悟比什么都想相信自己的话是真的。听见夏油杰诉说自己的困扰，让五条悟感觉一丝安慰。尽管两人的出发点不同，毕竟五条悟爱着他，而夏油杰伤感的只是两人亲密的挚友关系而已。
无论如何，夏油杰不希望他们的关系发生变化，这一点就让五条悟好受多了。
“是的，我们总会想出办法。”夏油杰重复道。他把五条悟搂得更紧。“我们向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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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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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幸运，夏油杰的症状没那么严重，不会在五条悟靠近时就产生对同性的敌意。这份幸运一直延续着。五条悟知道自己现在是如履薄冰，他应该给对方一些空间，以免刚分化的Alpha突然将他看作威胁。
他总是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准备迎接无可避免的心碎：面对现实吧，他们都是Alpha，无论愿不愿意，他们的相处模式都要永远改变了。首先每几个月的发情期他们不能待在一块儿；其次是所有的亲密动作，夏油杰拍他脑袋也好，五条悟随时随地扑到对方身上也好，都将被赋予不同的意味。如果一个Alpha拍另一个的脑袋，意思就是贬低对方；如果一个Alpha手脚并用地缠在另一个身上，就是要打架——抢对方地盘。
两人认真维系的关系不用多久就会破裂。理智上，五条悟明白他最好在夏油杰发情期与之保持距离，然而和夏油杰有关的事情往往让他失去理智。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现在正在学校食堂共进早餐。他们两人一如既往地紧紧挤在一起坐着。五条悟坚持要求夏油杰在真正发情前多吃一点，因为等到某个特定时间，他会根本没法出门。至于夏油杰，虽然有点不情不愿，还是同意了。他一路搂着五条悟的腰去食堂。确切地说他是一直把手放在五条悟的衬衫里面，发热的手掌贴着五条悟稍微有点凉的皮肤。
这个，很怪。夏油杰和五条悟本来肢体接触就很多，但夏油杰其实更是一种纵容，他只是配合五条悟的随心所欲而已。比如五条悟把脑袋搁在他肩上，他就意思意思抱一下；比如五条悟突然想枕他大腿，他就意思意思摸他的头；比如五条悟突然想玩他的头发，他就顺其自然。他从来不是主动进行亲密接触的人。
也许那都是五条悟的错误认知。毕竟这两天，夏油杰根本粘着他不放。他异常地渴求身体触碰，也异常简单粗暴，随时随地就把手伸到五条悟的衣服里面。五条悟整个兵荒马乱。他真的没见过这么粘人的夏油杰，有机会要摸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摸。昨天晚上五条悟甚至不得不把夏油杰踢下床，因为那家伙差点把手伸到他宽松的睡裤里。那时他们正背靠着背看漫画，突然，他就感觉夏油杰转过身，把脸贴在五条悟的后颈，很浮夸地吸了口气。五条悟身体一个哆嗦，随即发现夏油杰的手已经轻轻地，羽毛般地，摸过他的大腿，来到裤腰了。
五条悟大气都不敢出，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是的，夏油杰临近发情期了，理论上是这样没错。可对着另一个Alpha动手动脚？他想干嘛？很快五条悟就感觉夏油杰的手开始往他裤腰里摸，他立刻反应过来，转身将手里贵的要死的漫画砸在那家伙脸上，接着两人在五条悟的小床上打成一团，并且以五条悟成功压制对方，将其踢出寝室而告终。
几分钟后夏油杰发来一条道歉短信，根据他短信里说的，他不是存心做五条悟反感的事情，因为五条悟体温总是偏凉，所以对快要发情的他来说贴着五条悟真是舒服极了……呵呵，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这种情况不断地发生，五条悟也认命了，甚至对于自己能给夏油杰提供安抚感到些许欣慰。尽管他早晚会意识到五条悟也是Alpha，早晚要真的打起来。等到了那时候，从几年前五条悟分化成Alpha就开始哀悼的爱情，才是真正寿终正寝的时候。在此之前他只要享受最后的温存就好……
五条悟问硝子为什么夏油杰表现如此怪异，硝子说可能和他的性格有关，他本就个性温和，晚分化也使他症状较轻，所以可能他的身体需要时间来调整Alpha的本能反应。诸如此类解释。五条悟可没错过硝子的一丝犹豫。很好，其实到底为什么，谁也不知道吧。
不过这也让五条悟的自欺欺人能持续下去。比如现在，他们挨着一起吃早饭，他还要克制自己，不能显得过于享受夏油杰的亲昵举动。搞不好五条悟已经红得像一根胡萝卜。但他不在乎，拒绝？可能吗？
食堂里只有他们两人，夏油杰根本没注意他的面部表情，还是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极尽所能地把他摸个遍。
“夏油前辈，五条前辈，早安！”
五条悟及时回头，看到灰原和七海走进食堂。
灰原还是一如既往很阳光的样子，笑呵呵地朝他们热情挥手问好，与此同时七海在后面拖着脚步，板着脸，只有注意到两个学长占据了一张桌子时才流露出似有若无的烦躁。五条悟开心了。捉弄七海最好玩了。
“这不是我两位亲爱的学弟吗！”五条悟喊道，他招手，让两人坐到桌子另一端。
七海好像在游说灰原离开这个食堂，这一举动无疑让五条悟心情更加愉快。和灰原最崇拜的前辈夏油杰相比，七海这个Alpha实在很没有话语权。
“听说夏油前辈终于分化了，”灰原一坐下就开始说，“恭喜了，夏油前辈！虽然大家都认为你比较倾向于分化成beta，但我一直坚信你是Alpha！太神奇了！太棒了！我们最强的两个术师都是Alpha！你说呢七海？我感觉这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了！”
“不是跟你说了吗，灰原，一个人的第二性别与他是不是强大，两者之间没有因果关系。”也许是由于灰原几个月前分化为Omega的缘故，七海对他产生了一点保护欲。真是可爱的一对。五条悟实在很想试探一下七海的底线。
“我明白。”灰原露出好脾气的笑容，他知道七海也是在鼓励自己，“不过对两位前辈来说，这称得上是命运的安排。”
五条悟知道灰原的意思。不管他怎么祈祷，夏油杰最终不会以他期待的方式和他在一起，但夏油杰却成为一个与他并肩而行的最强，成为他前进路上的同伴。一个Alpha，和另一个Alpha。没有任何事能改变这一点。
“我也这么觉得，灰原。”五条悟说。他咬了口吐司，看向夏油杰，刚刚的对话里他显得过于安静了。
夏油杰没吃东西，表情有些烦躁。他的肌肉异常紧绷。五条悟抬起眉毛打量他。
“恭喜你分化了，夏油前辈，希望你能顺利度过第一次发情期。”大家都等不到夏油杰开口，于是只能七海开这个尊口，“现在和正式发情还是天差地别的。”他补充道。
七海说得对，五条悟听说，他第一次真正的发情期非常痛苦，而且光是前驱期就很难熬。幸运的是夏油杰这几天应该还比较松弛，之后只要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就好了。
“你那时候很惨烈吧。”五条悟一边吃吐司，一边说话，碎屑掉得到处都是。
“嘴巴里嚼东西时不要讲话，太难看了。”七海皱着眉，不快地说。他的手伸了过来，似乎是想把五条悟嘴边的碎屑给拍掉。可就在他碰到五条悟之前，夏油杰猛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不准碰他。”他低吼道。他甚至从椅子上站起来，想把五条悟拖到身后，挡着他，“你他妈敢碰他一下试试。”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七海被夏油杰抓得生疼，想把手抽回来却无果。夏油杰凶神恶煞地瞪着他，甚至露出牙齿。
“夏油前辈，请冷静……”灰原散发出肉眼可见的恐惧，他两手发抖，努力想帮七海剥开夏油杰的钳制，但这个动作明显又触犯了夏油杰，他伸出另一只手，准备捏住灰原。
“杰！你这个大笨蛋……放开他们！”
五条悟可不能让夏油杰在脑子不清楚的状态下做出后悔莫及的事情。在他碰到灰原前，五条悟一脚挤进他两腿之间，同时手臂勾住他脖子用力往后拉。两个人稀里哗啦地倒在了长椅上。
五条悟背着地，夏油杰的体重一压上来，他简直透不过气。但他不敢放手。还好七海也已经挣脱了。
“你们快走吧！”他对两个学弟命令道，“我来搞定他。”
“五条前辈。”七海张了张嘴，胸腔里开始发出一种攻击性的低鸣，别这样，现在不是时候，七海，五条悟内心祈祷着。
夏油杰开始挣扎了。五条悟更抓狂，虽然他自己是个Alpha，也一直能保持理智，但其实普通的Alpha在发情期是不太能思考的，肾上腺素会让他们非常冲动，连发情前这段时间都很危险。说回夏油杰，夏油杰可不是什么普通的Alpha，他刚刚分化，而且，他还有不用咒力就横扫京都姐妹校交流赛的记录。
“快点滚蛋啊七海！”
先反应过来的是灰原，他拖着七海的胳膊使劲将他从食堂拽出去，两人迅速远离了。
“很抱歉！谢谢你，五条前辈！”
夏油杰一直在他身上挣扎，直到两个二年级消失在视野范围才停止动作。
五条悟精疲力尽地松开胳膊。
这叫什么事啊。
见鬼的“性格温和”。夏油杰到底为什么突然疯成这样？五条悟不由得相信，也许此时此刻就是那个命运的转折点，他们的关系将变得不同。夏油杰对七海，一个Alpha，产生这么强烈的负面反应，所以七海走了，夏油杰的怒气将直接转移到同性的五条悟身上，这是很自然而然的发展……一切都结束了。夏油杰即将对他最好的朋友是个Alpha产生真正的认知。
……可是，好像事情并没有像五条悟预想那样。他的好朋友没有立马弹开，而是安静地趴在他身上，还用鼻子去蹭五条悟的喉咙。
说真的，夏油杰真是最难搞的那种Alpha了。
“你到底想哪样，杰？闻我的信息素吗？”五条悟干巴巴地说。他刚刚那么费劲制住他，实在不想再打一架。而且从情感上刚才仿佛过山车般的冲击也令他更加疲惫不堪。
夏油杰继续用鼻子蹭他，五条悟甚至感受到他胸腔内的轻微振动，天啊，夏油杰在……打呼噜？
“我刚保护你了，”夏油杰喃喃低语，呼噜声还变大了，“我做的很好，是吗？”
保护谁？五条悟？从谁手里？
七海？
五条悟真的开始担心对方的精神状况了。这不对吧？难道因为分化得晚，夏油杰就会对好友做出这样不理智的行为吗？他必须再把人带去硝子那里好好看看。他的言行举动不像正常Alpha。
说起来夏油杰对七海的反应还是能让人理解的，只是他为什么对身为Omega的灰原都那么敌对，让人困惑。也许在夏油杰脑内，五条悟仍然是他的好朋友，所以本能地想保护他。
“是，是，”五条悟拍拍夏油杰的头，他累坏了，真的什么都不想做了，他只想多安抚一下变得不可理喻的好友，这毕竟比和对方再打一架好多了，“你做得很好。”
夏油杰的回应是更用力地蹭他脖子。满足的呼噜随着五条悟手掌一下一下抚过他的脑袋，也一点一点地变得大声。
——
现在，靠近夏油杰成了一件让人难以忍受的事情。所有人都这么觉得，特别是五条悟。
一旦七海和夜蛾出现在他视野中，他就发出危险的咆哮；一看见灰原或者硝子，他就别过脸；然后，他完全不和五条悟分开。
这感觉就像五条悟突然有了一个撒不开手的小孩。这种紧迫盯人的行为已经很使人抓狂，更叫他无法忍受的是那些——啃咬的行为。
搞不好夏油杰把五条悟当做他私人所有的磨牙棒了，只要有机会，他就会啃五条悟的肩膀，手臂，确切地说，是能够咬到的任何部位。五条悟本来是知道在第一次发情时Alpha的犬齿会长长一点，会有磨牙的需求，只有咀嚼或者啃噬什么东西才能缓解这种微妙的不适，而且他很理解，真的去咬一个狗狗磨牙棒的话对自尊有点伤害。但既然是Alpha的生理特性只能努力克服过去了。谁知道，夏油杰对五条悟提供的磨牙棒勃然大怒，他把那东西丢得远远的，声称自己不是什么白痴狗狗，不需要这种羞辱性的玩意儿。五条悟不敢苟同他的说法，但决定不要说出来给他听到。
所以现在的五条悟大人，不但要应付一个超级粘人、不给肢体接触就要毁灭世界的夏油杰，还要忍受这位即将发情、见谁都能吵起来的Alpha。除此之外，他还得付出自己的身体作为对方钟爱的磨牙棒。
五条悟预想中好友分化之后可不是这样的，凭良心说。
在夏油杰第四次试图跟着五条悟进厕所，以及对前来招呼他和校长开会的灰原差点发出吼叫之后，五条悟宣布，他真的受够了。
他想和夜蛾或者硝子谈谈怎么处理夏油杰这个状况，但过程对每个人都非常不友好；毕竟夏油杰根本不允许五条悟离开自己的视线，乃至和其他人类互动。他们绞尽脑汁才在夏油杰打瞌睡的时候抓住机会聊了聊。最终的结论是夏油杰很可能再过一天就要真正进入发情期，最好是让他一个人呆在房间里。这不但是为了他自己的安全，也是为了所有人。
夏油杰，令人惊讶地，同意了这个安排，他立即意识到自己是个危险的存在，并为种种行为道了歉。其实大家没有真的生他的气，天性，没办法的。没什么好难为情，夜蛾安慰道。至于他把五条悟这个早早分化的Alpha当做Omega对待的举动……暂且不谈。其实大家也都把他的怪异表现归咎于分化得太晚。就当做是副作用吧。
总算有那么一次五条悟不用和夏油杰抢任务了，他憋得有点难受，谢天谢地，终于有机会宣泄一番。他的咒力早就已经在体内奔涌，想要释放出来。每年的这个时间，高级诅咒都不多，五条悟只能尽量接任务，用数量弥补质量。他本身是更渴望能全力以赴打一场，不过世事总不能尽如人意，他也愿意退而求其次。
这天，等他终于回到宿舍，已经很晚了。到处都熄了灯，他小心翼翼不发出声响地回到自己寝室。毕竟连总是睡眠不足的硝子都关灯了，五条悟才不想打搅她得之不易的睡眠时间。
他一进房间就飞快地换上从一年级穿到现在、已经磨损的数码宝贝T恤，然后又换了条舒服的短裤。下一秒他便钻进被子里，呼吸慢慢平稳下来。
这份宁静没能持续很久。才躺了十分钟，他听见寝室的门被打开了。外面的风卷着夏油杰的信息素涌入。五条悟翻过身。他那位好同学已经掀开他的被子。那家伙爬上床，雪松气息狠狠地包裹住五条悟。
“杰？”五条悟带着浓浓的睡意问道。
“我想你。”夏油杰说着，已经整个人贴在他身上，嘴巴来到五条悟的肩颈，轻轻咬着那里的皮肤。“悟的味道好好闻。”
“杰，别闹了，回你房间去。”五条悟扭动着试图把夏油杰晃下去，未果。他的朋友身上一层薄汗，满脸通红，眼神呆滞，散发的信息素占据了全部空间。毫无疑问，他正处在发情的高峰时期。
可是他居然没和五条悟打架。
“别赶我走。”夏油杰发出撒娇的声音，无视五条悟拼命拉开距离的努力，“我想要你。”他说得小声，仿佛是一句不经意的话，但听在五条悟的耳朵里，就让他呆愣住了。夏油杰趁这个机会压制着五条悟，下身抵着他的侧腰摩擦。
要，要命。
那是……杰的勃起？
真他妈要命。
夏油杰正在模拟和他性交的动作，夏油杰他，天啊，他试图和五条悟交配。
“你他妈到底在想什么东西，快滚下去！”五条悟用了全部力气想把身上的肌肉男推开，连推带踢。他不想弄伤夏油杰毕竟对方现在脑子不正常，所有行为都没有理智思考的痕迹。但夏油杰却很冥顽不灵，他很粗暴地用发情期格外强劲的力道按住五条悟。
“悟，听话，我保证会好好对你。”夏油杰对着他的Alpha好友说道，仿佛对方是个Omega。
“杰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被逼到这个地步五条悟已经顾不上对方是自己的好友还是别的了，他体内的Alpha本性也无法忍受屈居人下。五条悟开始低低的咆哮，他的犬齿发胀，想要撕咬胆敢挑衅他的人。“下去，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不是开玩笑。”
他朝夏油杰发出的威胁仿佛扯下了最后一层温和的伪装。蓦地，他面前的夏油杰暴怒起来，也向他发出咆哮。两人开始角力，都想在对方身上咬一口，他们拳脚相加，不相伯仲地缠斗着。
两个Alpha滚到地上。五条悟逐渐有些忧虑，真的要伤了夏油杰才能让他停手吗？其实五条悟随时可以开启无下限，但是这个可恶的术式好像对他唯一纵容接近的朋友格外放水。
突然，响起了门板大力拍击声。
“这都几点了！你们两个在搞什么鬼？”
硝子站在五条悟的寝室门口，她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但眼前的一幕让她瞠目结舌：五条悟和夏油杰正在地上不要命地厮打。
“硝子！”五条悟拼命躲避夏油杰快要啃到他胳膊的牙齿，艰难地喊着，“去叫夜蛾老师！杰他失控了！”
话音刚落硝子就跑了。
不知道等多久，五条悟感觉好像等待了无比漫长的时光，硝子才终于带着夜蛾回来。他既要躲着夏油杰不被对方真的咬到又要小心不伤到他，两者都是非常艰巨的任务。这不仅仅在体力上消耗极大，他的情绪也快崩溃了。他好恨，他恨自己分化成Alpha，恨杰分化成Alpha，恨自己对杰抱有那种感情，同时也恨杰怎么会一点理智也没有。
明明以前什么事都很顺利，为什么偏这时候哪里都不顺心？
“杰，从悟身上下来！”夜蛾大喊。他试图去拉夏油杰的后衣领。五条悟差点要笑了，如果夏油杰会听从这么简单一句命令，他们还至于弄成这样吗？
结果夜蛾的手指差点被夏油杰咬下来，他不得不改变策略，尝试把五条悟从缠斗中解放出来。
“不许碰他！”夏油杰短暂地忘记要压着五条悟，反而朝夜蛾吼叫起来。
又来了，他对五条悟离谱的占有欲。
夏油杰可能真的是气疯了，他咆哮着，对五条悟和夜蛾做出攻击的姿态。他不断努力去啃咬五条悟，还不忘阻止夜蛾触碰他的朋友。五条悟想不通他怎么精力这么充沛，打了这么久这家伙就不累吗？五条悟自己已经头昏脑涨了，他好想躺平，他已经受不了了。
随后有那么短短一瞬，夏油杰似乎犹豫起来，思考着究竟先咬五条悟的喉咙还是先把夜蛾打飞。五条悟和老师赶紧抓住这个宝贵时机，将夏油杰脸朝下压在地面。
始终紧张地候在旁边的硝子扑上前，飞快地给夏油杰戴上一个用咒力封印过的口套。然后趁夏油杰迷惘的时候，她又给他扣了一个项圈，并且拉住牵引绳，不让夏油杰再往五条悟身上压。
夜蛾也立刻过来帮忙，很用力地抓着皮绳。夏油杰原本准备站起来，硝子根本拉不住，现在加上夜蛾，他又愤怒地咆哮着跪倒在地。他两手拉拽着金属口套，徒劳地想脱掉那个东西。
五条悟躺在地上，吃惊地望着戴上口套的夏油杰。他没想到硝子和夜蛾会带着口套项圈过来。这一幕让他很不好受，但理智知道这么做才是正确的。他聊胜于无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夏油杰撕扯得太用力，他的T恤报废了，领子被拉开很大，几乎露出了整个胸部。
杰这个野兽，这是他最喜欢的T恤啊，气死。
“早知道我们应该把门反锁。”夜蛾咬着牙，还在使劲不让夏油杰挣脱，“我就不该相信一个发情的Alpha的话。”
“我得说，完全没想到夏油会这么暴力。”硝子说着，已经放开了皮绳，让夜蛾一个人对付夏油杰了。
“我也没有。”五条悟深有同感，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夏油杰一边扒拉口套，时不时还努力挣扎项圈的样子。
“不会被他拉下来的。”硝子说道。不管夏油杰怎么努力，只要他还是这副缺乏理性的样子，口套和项圈就不会脱落。硝子才不会有负罪感。这个白痴同学竟然打搅她入睡，身为长期失眠患者绝不会轻易放过他。“我用咒力加强过，现在只要把夏油锁到房间里就好了，我他妈困死了。”
“不要说粗话，”夜蛾说，“不过我同意，快走吧，杰。”
他再度拉扯牵引绳，很顺利就让夏油杰踉踉跄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夜蛾成功地将这个Alpha从五条悟身边拉向房门。
“我们会把杰锁在他的房间里，不过保险起见，悟，你也锁好门。”
“好的。”五条悟嘴上答应，实际完全不会听话。
“晚安，五条，天塌下来也不要再找我。”硝子朝他挥手。
五条悟笑嘻嘻地朝她打了个响指。
“行了就这样，大家——”
夜蛾一句话还没说完，却被夏油杰打断了。夏油杰发出很长的，哭一样的叫声，仿佛遭受到强烈的痛苦。
“悟，悟。”夏油杰叫道。他双手抓着项圈，徒劳地想摆脱它，“不要，悟，”他不停地喃喃自语，哽咽，啜泣，发出好像饱受折磨的惨叫。仿佛夜蛾把他从五条悟身边带走，是一件比千刀万剐更让他痛苦的事情。
那凄惨的叫声带着难以名状的感觉，五条悟眼前似乎出现这样的画面：一头狼中枪了，猎人还在来回地踢它。这个场景让五条悟非常难受，他从没想到夏油杰能发出这种声音，他好讨厌这样，完全受不了。
他差点就要对夜蛾尖叫：住手！你伤害了杰！
他胸口憋着一股气，想要维护另一半——不，是朋友——的冲动快要呼之欲出。但他强忍着。不能让状况再糟糕下去了。
五条悟看向硝子，发现对方已经在盯着他。他不喜欢硝子若有所思的眼神。他举起双手，想要展示自己的清白。然而，没有任何东西需要他证明。五条悟什么也没做，对于夏油杰今晚的过激行为，他是全然无辜的。
“硝子，你晚点走，等我把杰带去房间，我们需要谈谈。”夜蛾眼睛看着五条悟说。
好的，真的无语了，连夜蛾都觉得五条悟和这件事有关系。
在接连不断的咆哮和哀嚎声中，夜蛾终于把夏油杰拖出房间。他的叫声逐渐远去，听不见了。
“你别说话。”五条悟等那两人消失了，就立刻说道。
可惜他命令不了硝子。
“夏油认为你是他的配偶。”她淡定地说，“所以才会做出这样一系列行为。他认为我们企图夺走属于他的人。”
“我不是，我没有。”五条悟否认，他的声音带着强烈的警惕。不要说出来。“我不是他的配偶，我根本连Omega都不是，他到底哪根筋搭错了？确实，我们感情很好，可能对他来说世界变了太多，只有我的信息素比较亲切，”因为对五条悟来说，他也经历过一样的事情。当他与分化的身体以及术式抗争的时候，夏油杰的信息素一直引导着五条悟。“可是我不知道他怎么混淆的，我是个Alpha啊。”
“他不在乎。”硝子漫不经心地解释道，“出于某些原因，夏油的Alpha天性决定无视你也是Alpha的客观现实。”
“为什么？”
硝子挑起眉毛，看着他。五条悟对她这个表情很熟悉了，这是她每次想表达“五条你是世上第一号大蠢蛋”时的表情。
“我觉得这个理由不该由我来告诉你。如果你自己想不通，那说明你是个笨蛋。总之，我的想法只是推论，尽管没有证据，却有一定基础。”
五条悟不愿意深思对方的话语中有何内涵。他也不愿意，再抱有不切实际的期望。在确认分化为Alpha那一刻，五条悟已经十分明确地知道自己和夏油杰有什么结果：没有任何结果。他无法得到夏油杰。所以，五条悟不会因为对方在发情期的种种愚蠢举动，就再一次陷入泥沼中。
他承受不了再度失望。
“杰已经被我安顿在房间了。”夜蛾突然出现，打破紧张的气氛。他走进五条悟的寝室，打量了一番两个Alpha缠斗造成的灾难现场。
“接下来，悟——。”
可恶，夜蛾又想进行一番五条悟根本听不进去的说教了。
“直到杰的发情期结束为止，你不许靠近他。懂吗？你的存在似乎……激惹了他。最好在他恢复正常前你都保持一定距离。”
啊。
这话听起来有点道理。
至于“激惹”。真是含蓄的形容，概括了夏油杰无视五条悟相当明确的第二性别，擅自将他当做配偶的脑残行为。说是这么说，五条悟还是很庆幸夜蛾能找出这么个词。但凡老师换一个不那么含蓄的说法，五条悟真的会窘迫到原地去世。
“硝子和我负责给杰提供生活必需品，”夜蛾揉着太阳穴，继续说。他看起来累得不行了。
我也是，老师，我真的。
“你不许靠近他，听懂吗，悟？我们都不愿看到今晚的事情再次发生。”
五条悟笑得像个乖宝宝。
“当然！”
——
part 3
倘若夜蛾真心认为这样一场小打小闹就能将五条悟和夏油杰分开，那他实在太天真了。尽管五条悟也不想重演几小时发生的闹剧，但他认为，会发生那种事只是他处理的方法有点问题而已。
差点和杰进行Alpha和Alpha的决斗，是的。
可是这不过是因爲遭受了出其不意的攻击，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什么便让本能压倒理智而已。五条悟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已经学会了思考，知道杰并不想伤害他。杰的暴怒来自于五条悟流露出的Alpha本性。随便哪个Alpha被挑衅了都会暴怒。
五条悟对自己说，这不算什么。
接下来他要去帮助杰，就像当初自己第一次发情，杰也在旁边支持了他。这是一种互帮互助。纯纯友情往来。纯友情。杰把他当做配偶之类事情不用在意。五条悟本身从未因天性而攻击过他人，他的Alpha性情更为内敛，不会随便对别人爆发。他发情的时候曾对夏油杰以外的人威胁性地咆哮，那也是由于当时他生理和心理都在疲于奔命地适应第二性别，术式还不听话地以为他生了什么大病快要死掉。
夏油杰对他的帮助和他现在想去做的有点不一样。
但本质是一样的！纯纯友情往来罢了！
至今，五条悟都没有和人共度过发情期，也不知道这种时候到底要干点什么比较好。他的脑袋里都是理论知识。另外，他的发情和别人不一样，没有可比性，他不算是经典教科书级别的Alpha案例，这一点当然也像他其他的特质，和与生俱来的术式脱不开关系。书本里列举的种种Alpha发情症状，五条悟并没有全部体会过。例如体温突然升高，头脑失智，激惹易怒，攻击性增强，这些很大众化的方面他还是有的。
但他一直没好意思说的是，他从来没有求偶的冲动。这是不是一种病？他经常看见说Alpha一发情就只会用下半身思考，什么Omega的信息素会让他们疯狂啦，不操到成结就不罢休啦。五条悟对此感到迷茫。有次他去问硝子，对方回答依然是可能和他的术式有关。四百年才诞生的一个六眼和无下限持有者，五条悟注定不同寻常。他的第二性别甚至他的一切都超脱了普通人类和普通咒术师。
五条悟释然地接受自己的与众不同。他没有很困扰……只是有时候感觉和别人找不到共同语言。他很感谢硝子的解答，之前他还以为自己对Omega没有性趣是因为……杰。在他心底很早就认定夏油杰不可能分化成Omega，他也不想要除了杰以外的人，所以下意识地拒绝了和Omega结合。
当然，还是硝子的话更有道理。
五条悟承认，他不知道“正常的”Alpha发情到底要做什么，但他自己好歹也是个Alpha，该懂的都懂，尽管他没有过于狂热的激情和欲求。
……普通的欲求还是有的。只是没那么想把老二捅到某个洞里而已。对五条悟来说随便打打飞机，弄个结出来，这轮发情期就完事了。他甚至有次心血来潮尝试玩了后面。Omega好像很喜欢被玩后面，而在五条悟认定夏油杰是此生唯一的伴侣之前，他也以为自己早晚都会和Omega在一起。鉴于他是一个很有实践精神的人，认为要做好某事需经过大量锻炼，五条悟就——字面意义地——在自己身上进行了锻炼。（以及：发情时他有考虑过要不要求助夏油杰，但向夏油杰求助这种事情的耻感远胜过性欲。）
耗费大量润滑剂，经由奇怪的角度，五条悟亲身体会到为什么Omega喜欢被手指插入。客观评价：很赞。如果五条悟能从被插入这件事中得到乐趣，那他便可以帮助夏油杰缓解发情期的欲求不满了。就是这么简单！最好的朋友做做这种事根本不算什么吧？
杰是很典型的一个Alpha，没准因为分化得晚，他还比别人更“狂野”。他想交配，很正常，一点也不稀奇。
Alpha和Omega可以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完全出于肉欲而交合。想到杰可能会和某个Omega发生关系，五条悟就控制不住地很生气，想着想着都把自己气得差点吐了，不得不先冷静一下。杰想和别人做，先跨过他的尸体吧……身为神子，五条悟相信自己绝不会轻易变成尸体。他可是最强的，被一根Alpha的阴茎插入也没问题。这点事根本轻轻松松，小菜一碟。
五条悟觉得自己没第二条路了。光是想到夏油杰可能找别人做配偶，他就气到阴暗，扭曲，爬行。他最好的朋友，抛弃自己唯一的亲友，另寻新欢？这种破事五条悟不会让它发生。五条悟心里有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此时此刻，他违背了不得靠近夏油杰的禁令，正悄悄走向对方宿舍。他手里提着的袋子装有润滑剂以及保险套。要么本垒，要么放弃。就这样。
他顺便还带了一个皮革口套。其实五条悟不想用这玩意儿，但万一被夏油杰咬了，对两人都有害无益。鉴于夏油杰之前的举动，五条悟意识到不能冒这种风险。他选了一个皮革的口套，戴起来柔软，舒适，比夜蛾和硝子用的金属制品高级很多。那本来是五条悟给自己第一次发情准备的道具之一。他听说Alpha发情会见人就咬，就想自己也犯同样的错，所以事先预备好了口套。这个口套从来没有使用机会。瞧，现在机会来了。
假如深陷发情期泥沼的夏油杰，仍然把五条悟当做可以交配的对象，那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向这位可怜的朋友施以援手呢？抛开他对夏油杰怀抱着难以启齿的恋慕情愫不谈，夏油杰，是他第一个，也是第一位的好朋友。五条悟什么都肯帮他做。这么想着，他对自己帮忙纾解对方欲望的事，又信心大增起来。
距离夏油杰的宿舍房门还有几米，空气中弥漫很浓郁的雪松的气息。强烈的信息素仿佛在警告“离我远一点”；不过五条悟是什么人，他最擅长的就是无视警告了。他继续朝熟悉的房门走去，那扇门上还残存着一年级时，他客客气气“敲”门留下的凹痕。
在他这次敲门前，却听见夏油杰就在门的另一头，呼唤着：
“悟。”
他的名字后伴随着拖得很长、可怜兮兮的尾音。五条悟停下脚步。老天，他从没听夏油杰发出这么受苦受难的声音。他明明已经把自己的信息素收敛起来了，那家伙是怎么察觉到的？他连门都还没敲，真的太疯狂了。
“悟……”夏油杰又叫，“悟，你来看我了，是吗？我知道你会来的，我的悟……求你把门打开。”
门内发出摇晃的声音。
五条悟，还有机会回头，还可以悬崖勒马。就让夏油杰一个人度过这让他尽干怪事的发情期吧，等他恢复正常再对其大肆嘲笑一番……这样五条悟至少能维持两人现在的关系，能和从前一样。他当然知道自己开了门会发生什么。天翻地覆，至少对他这边是。也许他做了再多，夏油杰也把他看作是帮忙打飞机的铁哥们。死党不就是这样的？而五条悟却不可能回到过去了。
门又摇了起来。
“快点，悟，把门打开，让我看看你。”
这是欲望驱使下的哀求，是欲望让夏油杰说出好像他再看不到五条悟，就要伤心死掉的话。但这话让五条悟好不容易湮灭的希望的火苗又开始死灰复燃。
管他呢，随便了。他可是五条悟大人，当代最强术师。只要开启无下限，不经允许的任何东西都碰不到他。这是他的天赋，是他初次向这个世界睁开“六眼”时，就刻画在身上的东西。
他的心砰砰跳，他把手掌贴在门上。
“杰，”他开口，“我是来帮你的，就像我发情时你也帮了我。”虽然方法可能不一样，但那只是细枝末节，“在我开门之前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哪怕隔着门板，五条悟仍然被夏油杰厚重的信息素冲击。
“什么都好，悟，我什么都给你，求你开门。”
“你要戴着口套，好吗？我有一个皮革的戴起来不会难受。”
没回答。
“杰？”
“悟，开门，到我这里来。”
“你先答应戴口套，我才会开门。”
又没回答。
“可恶，杰再不回答，我就走了！”
房门突然响起剧烈的摇晃声，吓了五条悟一跳，他后退一步，逐渐地有些恼怒。
“别走，悟，不要离开我！打开门，打开门。”
“答应我戴上口套，否则我这就走，不是开玩笑。”
悄然无声的片刻之后，五条悟听见门内传来夏油杰含糊的话语，但太轻微，他只能耳朵贴着门。
“大声点。”
压抑的叹息。
“我会戴好口套。”
好友那挫败的口吻令五条悟嘴角上扬。从来，夏油杰就不知道如何拒绝五条悟，这是他今后都改不掉的习惯。
“很好。”五条悟自己忽然有些紧张，他说：“离门远一点，要不坐在床上等我，听见吗？”他才不希望自己前脚踏进房间，后脚就被夏油杰压倒在地上。
第三次沉默。
五条悟啧了一声。
“回答，杰。”
“好吧！”
根据房内信息素和咒力的波动，五条悟能够判断出夏油杰真的听了话，乖乖坐床上去了。他的咒力远超平常等级，让五条悟感知起来颇为麻烦，一不小心就要被过量的信息冲击。
从口袋里掏出房门钥匙。他真的建议夜蛾老师学一学怎么把重要物品藏得更隐蔽。幸好老师有用咒力加固了门板，否则，一旦夏油杰动真格的要从房间出去，这扇旧门如何挡得住一名特级？
深呼吸，五条悟让自己冷静。他打开锁，走进房间里。如果说室外夏油杰的雪松信息素已经算是刺鼻了，那眼下五条悟简直找不到词语来形容自己遭受猛攻的嗅觉和大脑。杰的气息无所不在。要找他就像在浓雾里找人。这味道真……上头，而且匪夷所思地让五条悟小腹发热。
杰好好闻啊。五条悟口水都出来了，犬齿也隐隐作痛。
罪魁祸首正老实地坐在床上，长发披散，上身赤裸，几乎是五条悟春梦的具现化。五条悟感觉自己脑子也出了毛病。同样是Alpha的信息素，怎么会让他兴奋起来？这百分之百，千真万确是一个发情期最高峰的Alpha，五条悟问自己，你怎么会想和他做……做和Omega之间的那种事情？
“悟。”夏油杰可怜巴巴地坐在床上，瞳孔扩张着。如果帅是一种罪，那夏油杰已经罪恶滔天。尽管他披头散发，身上都是汗，可他还是帅得像一尊光滑闪耀的大理石雕刻出来的希腊神祗。“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好的，要是他的口吻不那么沾沾自喜就更好了。
五条悟刚朝夏油杰迈出一步，对方就站起来准备向他走来的样子。
“停，回去坐下。”他对夏油杰说，“让我先给你带上口套，好吗？”
夏油杰发出挫败的声音，又乖乖回去，一屁股坐在床上。
“别这么狰狞，我是来帮你的，笨蛋。”
听了五条悟的话，夏油杰也失去了抗拒，他垂下肩膀，表情变得温顺，至少他不再对五条悟龇牙咧嘴了。
“我真的不想这样，但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好，戴上它。”五条悟努力安抚对方。他把装了润滑剂和保险套的袋子放到边桌，然后走近夏油杰。一等他真的靠近，夏油杰就立刻抓住他的腰把人嵌到怀里。
“悟。”他带着哭音，仰头凝视五条悟的表情仿佛在看天上神佛降临。五条悟有点受不住他这么热烈，这么浮夸的眼神，他不得不重新告诉自己，这家伙是个第一次发情的Alpha，他只会用下半身思考。
“听话。”五条悟很凶地对着夏油杰迫不及待钻进他T恤里开始乱摸的双手说道，“快把脖子抬起来。”
夏油杰非但没有听话，还把五条悟抱得更紧，把脸都贴在他肚子上。他深吸气，再十分满足地长吁一口。
“悟，真好闻。”
“行了，真的够够的。”五条悟掌心抵着他额头往远处推，“你越早戴好这个，我们就越早开始……那个。”他清清嗓子，感觉某些话实在说不出口。但夏油杰不是笨蛋，他知道五条悟是来干嘛的，不必非要听到才明白。
“我发誓不会咬你，”夏油杰还是不听话，“别给我戴口套，别戴了，悟，扔了口套和衣服吧。”他抓着五条悟的T恤开始拉扯。
五条悟这辈子就没听过比这更缺乏说服力的保证。
“住手！”他拍掉夏油杰掀他衣服的手，“戴上口套，不然我真的走人，杰，如果你敢强迫我，我会痛扁你。现在，按我说的做。”
有那么一瞬间，夏油杰看起来真的要靠武力和五条悟一决胜负。他又露出了尖牙，信息素也变得凌厉，凶狠。但内心斗争到最后一秒，经过反复思考，他终究听话地抬起脖子。
“这样才乖。”五条悟满意地笑道。他小心将口套盖住夏油杰的帅脸，系带固定在后脑，以防对方突然毁约，他还特地用咒力固定了绑带。尝试拉扯皮革带子后他很满意，既不松散，也不至于太紧。后退两步，五条悟打量着自己面前的这个人。
杰看起来……帅呆了。他戴着口套的样子过分地合适。五条悟真希望自己能拍照留念，他觉得这世上不会有比夏油杰更加英俊，帅气，邪恶而让人腿软的存在了。
夏油杰完全是他春梦的具现化，是欲望的实体：黑色长发完美地修饰着脸部，深色、闪着汗意的皮肤，低腰沙滩裤，赤裸的上身，以及叫嚣着“危险”的皮革口套。想到这里，五条悟必须承认，他严重低估了自己对夏油杰的着迷程度。
他要怎么从对夏油杰的感情里走出来，为什么他是个Alpha，好恨。
“喜欢看我被约束起来的样子吗，宝贝？”夏油杰似乎感觉到五条悟信息素的变化，玩笑般地说。该死的，五条悟也闻到自己动情的气息。他无地自容。假如他是Omega现在肯定湿透了。
“过来，你给我戴了这个，我也要回报你。”
五条悟再次回到好友热情的手臂桎梏里，夏油杰迅速剥掉他的T恤，不耐烦地催他把长裤也脱了。五条悟很紧张，他只穿内裤就被夏油杰丢到床上，并且立刻被压倒了。夏油杰一秒钟也等不及，狠狠地爱抚他的每处皮肤。
“你也……”五条悟艰难地开口。虽然他好像不停地分泌口水，却仍然口干舌燥，夏油杰手掌滚烫地摩挲他的身体，真的，天啊，这种感觉，五条悟梦想过太多次了，都不用被触碰下面就已经硬了起来，醒目地在紧身内裤鼓出一个包。五条悟本来应该充满羞赧感，但他的注意力都被眼前夏油杰裆部帐篷吸引去了。
他吞着口水，视线集中在好友的腿间。真的很想看。五条悟用拉扯他裤子的肢体语言表达这个意思。
“快脱。”他急迫地说。
夏油杰心领神会，他爬起来，直接一把脱下短裤和内裤。五条悟一看到那根弹出来的巨物就喉咙哽滑一下。这根东西已经很硬挺了，龟头湿润，前液浸得那块亮晶晶的。
不能说五条悟的尺寸小，只能说他这位朋友过人的长处实在太冒犯其他同性。五条悟也不是第一次看夏油杰裸体了。他以前都不会注意那个部位的。谁能忘记这么恐怖的一根东西？
五条悟的信心开始动摇。他自己最多尝试两根手指，两根手指，和夏油杰根本没法比好吧，那是足够顶到他肺的长度啊。
还没等五条悟冷静下来夏油杰已经再次欺压着他，草率地扯掉他的内裤丢到床下。那条内裤和其他衣物一起，无序地散落在房间的各处。想到自己赤身裸体躺在最好的朋友面前，五条悟脸颊滚烫，他自己也硬着，粉色的性器翘在白皙的小腹上非常醒目。
操……他怎会这么亢奋？连前戏都没开始啊。
“瞧瞧你，”夏油杰的视线将他从头到脚描绘了一遍，“自愿来献身给我的样子，真美。”他低头，把温热起来的皮革口套抵在五条悟的颈部，发出不满足的细小的嘟哝。五条悟内心被怜爱占满。连这幅样子的夏油杰，他都觉得超可爱。
皮革口套从他的脖子磨蹭到胸部。五条悟庆幸自己坚持要他戴上了，否则真是不能想象自己被夏油杰直接用嘴碰到会有什么反应。
等他发现夏油杰抓着老二往他屁股后面去的时候，脑中警铃大作。
“白痴吗你，不用润滑你连手指都别想进去，我可不是Omega！”
五条悟猛地坐起来，把夏油杰也推得半跪在床上。他的好友眨巴着眼睛，看起来十分茫然。五条悟不敢相信竟然有一天他要扮演理智那一方。等这一切结束后，他一定要痛扁夏油杰，他说到做到。
“先去拿润滑剂，然后戴上保险套。”
夏油杰朝他龇牙，很快又冷静下来，唉声叹气着去够边桌上的包包。他取出润滑剂瓶子，随手把包扔开。
“你他妈想干嘛？说了还要保险套的呢。”
“我都戴口套了。”夏油杰据理力争。
“这和戴套有什么关系？”
“反正又不能让你怀孕吧？你可不是Omega，刚你自己说的。用不用都无所谓。”夏油杰用很大力气把他推倒在床上，给手心挤了一堆润滑剂。
“无所谓？我才不会让你内射。”
“到时候我会拔出来的啦，”夏油杰说得毫无诚意，“别吵了，我要开动了。”
冰凉的，沾着润滑剂的手指摸到五条悟的后穴，即将脱口而出的抗议全数消弭。
“……至少把润滑剂温一下吧你这混蛋，技术这么烂的吗？”五条悟咝咝地吸气。他不该对满脑子只剩下性欲的Alpha要求太高的，Alpha和Omega做爱根本无需润滑——甚至某一刻，五条悟恨不得自己也能湿。毫无疑问，他很满意身为Alpha的自己，但是如果有那个功能，现在就方便某个猴急的家伙插入了。面临如此窘境五条悟只能说，他是自投罗网，怨不得人。
夏油杰在他的穴口又挤上一堆润滑剂，随后立刻迫不及待伸手指进去。插入感不算新奇，然而夏油杰的手指明显比五条悟的粗，他不由自主地绷紧身体，片刻后才缓和。夏油杰来回抽插了几下手指，没等五条悟完全适应就加上第二根。
“不要这么匆忙。”五条悟气呼呼地，“让我喘口气——啊！”剩下的话被夏油杰弯曲的手指消音了，那家伙正用指腹轻按他的内部。该死的……感觉真好……可恶，五条悟是个Alpha，怎么会这么喜欢被插，滑天下之大稽……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感受。十分强烈的欲念升起，贴着小腹的性器更兴奋了。
“你是不是被插过，悟？这么轻松就吃进我的手指。”夏油杰凝视着五条悟的后穴，着迷地看那个小洞吞入手指的样子，“这可不太像你啊，攻气十足的Alpha小少爷？”他打趣道。五条悟听着他的话脸都红了。
真的很讨厌这人自以为是的样子！心里这么想，性器又一次背叛了他，泌出更多前液。他的肚脐里湿哒哒的都是自己流出来的东西。不，他至少不能在口舌之争上落败，决不能。
“你，你给我，闭嘴。”他试图反唇相讥。夏油杰，没有继续陪他斗嘴，而是干脆地加入第三根手指。这下是真的太急了。五条悟很不舒服，他从来没有给自己扩张超过两根手指过，何况夏油杰一点也不客气，直接就大力抽插起来把五条悟弄得很痛。但是，与此同时，在五条悟的潜意识命令他挣扎、逃离的同时，勃发的欲望却更让他难以忽略。五条悟感觉自己硬得不行，他感觉有记忆以来都没这么兴奋过。
猝不及防地，他被翻了个身趴在床上。体内的Alpha不甘展现如此明显的臣服姿态，开始发出隐隐的咆哮。他手脚并用试图爬起来，但有一只手按在他背上，制止了他的行动。
“你这样看起来好美。”隔着口套，夏油杰说。很快，第二只手也加入进来，手掌抚摸他的侧腰，拇指按向脊椎；五条悟情不自禁地迎合着他的动作弓起了背。紧接着皮革口套也落在背脊一起摩擦，使五条悟发出颤抖的吸气声。这番抚摸在他后腰停下了，口套顽固地挤压着皮肤，五条悟紧张得透不过气。
意识到隔着口套哪哪都碰不着的夏油杰啧了一声放开他，转而扶起硬邦邦的性器来到五条悟臀瓣间，前端在布满润滑剂的穴口滑动。没搞错吧杰打算就这么插？他还没充分扩张啊！
“这样的你已经很美了……但如果含着我的东西，一定会更迷人……”天呢，夏油杰从哪学来这种土味情话？但比起他令人无语的新技能，五条悟觉得，自己更应该担心他某个蓄势待发的部位才对。
“抱歉，打断一下！”圆钝的龟头开始顶戳穴口，五条悟忽然惊慌地大叫，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杰有没有心啊，他连前戏都不好好做就想真枪实干上了。五条悟怎么可能吃得下？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被那种尺寸的东西插入，上帝，他之前到底在自信些什么，他又不是Omega，从生理构造上就断绝了一切可能。他错了，计算失误，而且是谬以千里的那种。“杰，等等，我改主意了我没法和你做。”
“放心，宝贝，你绝对可以。”夏油杰努力安慰他，摸他的后背。这只手刚刚还粗暴地按着他的背让他趴在床单上不能动，现在却正在如此温柔缱绻地爱抚他，五条悟受不了。“你不是最强吗，悟？我们可以的。”
五条悟很想跟他讲讲道理。
“而且，你主动找上门了不是吗，别担心，宝贝，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你。”
五条悟说不出话了。夏油杰的性器撑开了他，龟头先顶进来，然后缓慢而固执地，整根肉刃都在逐渐深入。五条悟感觉自己被撕裂开来，越来越强烈的疼痛让他无法忍受。他不行的，他知道自己做不到。
也许比起这个，更糟糕的，是他的阴茎还在持续淌水。欲望为何如此高涨？他既不解，又无地自容。他的肉体和精神在这件事情上的立场截然相反。
“瞧，悟，你真是太美了。不是吃得很开心吗？再来一点点就好。”夏油杰一直在哄他。突然，他抓着五条悟的胳膊，将他的手拉到腹部。五条悟还在为性器的些微擦碰发出呜咽的时候，只听夏油杰说：“这里，宝贝，摸到我吗？你的身体就是给我量身打造的，你那么好，那么乖。”
夏油杰扣着他的手背，轻轻按向小腹。五条悟这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他这才意识到夏油杰在讲——在讲隔着薄薄的表皮，他能摸到内部被夏油杰的阴茎深入。他的肌肉，脂肪，内脏都在妥协。夏油杰用力按了按。五条悟要死了。为什么他会更亢奋？屁股痛得像裂开，心情却在极乐之中。真想不通。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还挺神奇的。夏油杰一直在耳边念叨他多好多好，如果那是真心话，估计夏油杰也很佩服他吧。
“好了。”夏油杰的性器完整地埋进五条悟的体内，“就知道你能吃。”
“操。”被插了这么大一根，五条悟几乎忘记怎么呼吸。他脑子转不过来，很难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五条悟觉得自己但凡再用力吸口气，搞不好命都要没了。他从没这么涨，这么满，他连抬起一根手指都不敢更别提换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就在他大脑还一团浆糊的时候，夏油杰动了。
“等——一下！等一下，等我一会儿，你这个可恶的家伙。”他气喘吁吁地说。
“对不起，悟，你的里面太舒服了。我会让你也舒服的。”夏油杰没有等他，只是放开五条悟的手，转而握住他的性器。他发出很惊讶的感慨，似乎没料到五条悟会爽成这样，阴茎湿哒哒一副已经要射的样子。五条悟好丢脸，他丢脸得浑身发抖。“嘴上一直叫我停，亲爱的，但身体明明这么想要。”夏油杰握住他颤动的阴茎。五条悟发出快要哭的声音。
好恨。为什么这么舒服。被夏油杰插着，被夏油杰握着。他无法承载。五条悟下意识地挺了挺腰，随即在大脑一片空白之下就到了高潮。他思考不能，像是身体自己逼迫自己到达了临界，强加的快感令他全身都在颤栗、发软。他的膝盖撑不住，慢慢张大，手也软弱无力推搡着夏油杰。后者善心大发地放开他的阴茎。
“宝贝你的声音也好可爱，我真受不了。”头昏目眩中，五条悟感觉那带着夏油杰体温的口套还贴在他的背上。有什么液体流淌下去了，也许是夏油杰的口水。他庆幸自己坚持给夏油杰戴了口套，否则绝对早早就被他啃遍全身。“现在轮到我。”
不等五条悟发出多么薄弱的抵抗夏油杰就开始粗暴地操干起来。他干得一下比一下急促，一下比一下用力。五条悟徒劳地想从过载的感官刺激中逃离，他想往前爬，但夏油杰并不给予任何怜悯，死死扣着他的腰不停地进出。
太多了，太可怕了，五条悟跟不上；他尖叫，喘息，最可怕的是没多久他就意识到自己又硬了。
“我……操……”他咬着牙。夏油杰根本就是野兽，是疯狗，只想操爽了而已。不能啃咬五条悟似乎令他更狂躁。每次他要触碰五条悟都只能隔着口套，然后他就越发粗暴地撞击。
被坚硬的皮革制品一直这么戳，事后背脊肯定会青紫斑驳了，五条悟这么想。等他发觉夏油杰的动作已经失去节律，他忽然被巨大的恐慌笼罩。
“停下！拔出去，杰——”他呼吸停滞，因为夏油杰猛地扑到他身上，躯体覆盖他，挤压他，将他困在床上无法逃避。夏油杰在他体内射精了。热热的液体，好多，一波一波地将他填满，几乎要充盈到他的胃里。
他动弹不得，只能竭力在夏油杰尽情的释放中找回呼吸。他的头昏昏沉沉，直到被夏油杰突兀翻过身才看到自己也已经射了。根本没高潮的实感：疲软的阴茎歪在肚子上，周围皮肤都沾着精液。
他想责怪对方怎么能内射，但话没出口，却发现夏油杰开始抬他的手脚。五条悟被摆放成两腿大张，膝盖抵到胸口的姿势。他全身肌肉都本能地抗拒这个姿势。
居高临下的夏油杰，看起来好像已经抛却了所有理性。他半睁着眼，下半身仍然性趣高昂；他的眼神很危险，口套也已经亮晶晶的都是他的口水。
“我要在你里面成结。”他宣布道。他像是要强行推销一件，五条悟根本不需要的商品。
“不要，”五条悟从干涩的喉咙里发出拒绝，“已经结束了，你应该——”
“悟，”夏油杰用一上开始时，哀求、撒娇的声线，他眼睛都发直了，“我一定要做，悟，如果不能给你结的话……求你答应我，你是我的，别拒绝我。”
一边嘴上苦苦哀求一边已经把肉棒重新朝五条悟后穴塞，真是很好笑的割裂感。五条悟真的从没这么难受过，两腿折叠抬高的姿势让他痛得发抖，全靠夏油杰的手臂压着，除此之外，他的屁股里还都是精液。这番景象可能让夏油杰更带劲了，他用自己的阴茎顶端刮蹭那些溢出的精液，好像不愿意它们浪费似的。
可恶，五条悟完了，他不该去看夏油杰的眼睛；那家伙可怜巴巴哀求状，“别拒绝我”，他这么说。要是五条悟能拒绝他倒好了。
“该死的。”五条悟骂道。他在骂自己，毕竟从他敲开夏油杰房门开始就已经表达了决心，不是吗？他会任夏油杰予取予求……“你这个精虫上脑的Alpha，欠我的一辈子都还不清。想插就插吧，快点完事。”
夏油杰非常上道地立刻就插了进去，托他刚才射的许多精液的福，这次进入顺畅多了。他直接进到底，小腹拍打五条悟的臀肉，龟头一碰到某个有感觉的位置，五条悟就忍不住呻吟，同样忍不住的还有他再度光速勃起的阴茎。
现在这个姿势让夏油杰进得比上一次更深。五条悟以为刚才就是极限了，但事实证明还可以再多。夏油杰很快重拾节奏，最大幅度地进出，每次用力撞进去都直接顶到五条悟的前列腺，唤起接连不断的快感。五条悟的身体好像被电击了，夏油杰的阴茎是火线，给他每根神经都通上电源。
“就像这样，就像这样，”夏油杰粗喘着，咬牙切齿地说，光是听起来，他好像正在用力扛起一辆车，“悟，你真是，被我用精液灌满的话一定很美，等你怀上我的小孩肚子大起来，还会更美。”
天啊，完蛋了。
夏油杰的话让五条悟的阴茎根本不用碰就硬到不行。
“哈……宝贝，我要搞大你的肚子，这样你就再也不能离开我了。来找我不就为了这个吗？因为你希望做我孩子的母亲。别担心，亲爱的，我会给你一个孩子。我要每天都灌满你，直到你受孕为止。”
他一说完，五条悟就感觉入口被撑得更大了。从对方阴茎根部开始形成的结逐渐膨胀，随着进出，将他穴口的嫩肉撕扯得快要裂开。五条悟原本以为被插入只会掉半条命，事实证明他又错了，这个结他是绝对吃不下的。
他要把我劈成两半了，五条悟恐慌地思考。他不断低头，看到自己小腹一次次被夏油杰顶到凸起，但不管他想做什么，都因为快感占据更高位置而无能为力。
夏油杰脸上戴的口套正在磨蹭他的鼻子。五条悟清醒了一点。
“悟，求你，摘掉这个。”夏油杰哀哀地，粗喘着，一头一脸都是汗，“求求你，悟。”
“不行。”五条悟拼命维系最后一线理智，“你会咬我。”
“我不会，我保证，”他的好友不断哀求，“悟，求你了。”
“啊啊啊——不行，我说了——啊！不可以！”
“悟我想吻你，求你让我吻你。”
说到底，五条悟只是一个对好友爱得死心塌地的笨蛋罢了。所谓的理性，逻辑，并不妨碍这个事实永远占据上风。夏油杰是他永远的诅咒。五条悟明知风险太大，不该冲动，但此刻他想要得到的一切就在眼前，不是吗？他只想抱紧他所能得到的部分，哪怕失去时留下一身伤痕。
他努力在夏油杰的怀里抬起胳膊，抖着手来到对方后脑。找到搭扣，他稍微施加咒力，那根带子就滑落下来。夏油杰甚至等不及脱掉口套就一把抓着那个皮革制品甩到旁边，看都不看第二眼。
眼前，夏油杰的帅脸一闪而过。他被凶狠地吻住了。夏油杰像干渴至极、终于找到绿洲的旅人般，吞噬他，汲取他，疯狂地索要，害怕手中生命之源又会消失。
五条悟也一样手指按着夏油杰的后脑用力地回吻。夏油杰正在给他赖以生存的氧气，或者更确切说，夏油杰给了他从未有过的鲜活的感觉。五条悟好像一直生活在窒息中，他的肺因为夏油杰的气息而充盈了，被新鲜氧气填满了。
“悟，悟。”夏油杰一边吻他一边碎碎念，这是什么咒语，是将五条悟一生都和自己绑定的魔咒吗，是长久都不会失效，无需再多附魔都不会消失的强有力的祝词吗。
“我在这里，”五条悟回应他，“我一直在你身边。”
他的尖叫被夏油杰用吻堵住，完全膨胀的结也插入了他到达极限的小穴里。他被夏油杰锁住了，被迫容纳他更多的，全部的精液。夏油杰不停地吻他，用舌头舔舐他嘴角溢出的唾液。
五条悟被大量的感官刺激包围——被夏油杰内射，深吻，还有牢牢的拥抱的感觉，被他的结撑开内部的感觉；这所有的刺激交织着将他最后一次推上高潮——他翻着白眼，身体痉挛，激烈地射了自己一身。
他像要灵魂出窍了，但被夏油杰不断填满的感触又过于鲜明。
如果我是个Omega就好了，这样做完绝对可以怀孕。他三心二意地想。身体为什么抖得停不下来？他不知道夏油杰已经深入到自己哪里了，不知道两人是不是还能分开。他不在乎。
“你对我真好，你真好。”夏油杰在他耳边呢喃，“等不及想看你怀上孩子的时候，浑身都是我的味道。”
是吗，杰，如果你觉得自己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把别的Alpha搞怀孕，那你真的该去看看精神科。心里这么想，五条悟并不愿意这么快就戳破泡沫。梦想总是美妙的。要是还有力气他就要笑了，夏油杰竟然真的想用孩子绑住他？
“悟。”夏油杰还在念叨，还在吻他。他的嘴唇来到五条悟汗湿的脖颈。好痒。他真的亲个不停，又是吻又是舔的。他来到五条悟的颈窝，舌头舔舐着汗液。“你是我的，悟。”他突然用果断的口吻说。
五条悟脑内警铃大作。
“杰！不要——”
五条悟险险推开夏油杰的脑袋；后者用力的啃咬没能落在他脖子，而是咬到肩膀上。牙齿刺破皮肤，对方没有意识到自己咬偏了，他傻傻地对着齿痕和血迹一顿狂舔。
我保证不会咬你。才怪。
“该拿你怎么办……你这个野兽。”五条悟喃喃道。夏油杰的射精结束了，但在结部消退前，他们俩还是只能交缠在一起。夏油杰没有听明白五条悟的话，他开始轻手轻脚地摆弄五条悟的四肢，想让他躺得更舒服一点。
被他压着就像盖了一条很重的毯子，沉甸甸的，很暖和。夏油杰似乎在他脖子上找到了新乐趣，嗅来嗅去不说，还不断地亲吻那块敏感的皮肤。万幸他没有再次企图标记。
五条悟的意识慢慢变得朦胧，他的情绪都被抽空了，体力也被耗尽了。他什么都不剩了。
这感觉很好，他闭上眼睛，心里想道。
感觉好像回家一样。
——
五条悟醒了，有人正用鼻子磨蹭他的后颈，闻个不停。
“杰？”他发出睡意朦胧的疑问。他想翻身，但身体被两条有力的手臂桎梏着，不能动。
“这么快醒？多睡一会儿吧。”
异常有条理的话语和冷静温和的嗓音使五条悟更加地清醒过来。夏油杰恢复理智了。
咒语失效了。
他马上拽开对方的胳膊，翻过身。
“你干嘛这么活络，再休息休息不好吗。”夏油杰无语地说，再次试图抱上来。
“住手，杰。”
夏油杰立刻住手，但他拧起眉毛。
“出什么问题了，悟？”
哪里都有问题，但都不是夏油杰的，只能归咎于五条悟一个人而已。他拼命让自己冷静，假装不那么心痛地说：
“你感觉好点了吗？”他看着神清气爽的夏油杰，问道，先前的魔障已经散去，他眼里所见的是他熟悉的夏油杰。
“我感觉好极了。”夏油杰吞了下口水，脸颊有点发红，“谢谢你啊。”
真好，他圆满完成任务。除了心底的酸涩，五条悟还有些释然。他露出很真心的笑。
“太棒了。大家都很担心你，所有人都不能相信那个夏油杰竟然也会失去理智。”他看到对方脸上难能可贵的羞赧神色，感觉真是值回票价了。
“不能怪我，都说是天性了。”
“也对。”五条悟心软地说。他试图坐起来，但背脊窜上一阵剧痛。受不了，早知道他应该再用反转术式治一下，这点伤立马就不复存在。
“你要去哪？”夏油杰朝他伸出手，被五条悟轻轻地挡住，“你又没有现在立刻马上非去不可的地方，继续躺一会儿？”
“抱歉，杰，我……我得和你保持距离。我做了很傻的事情。”五条悟坦白道。夏油杰能和他像以前那样继续相处，仿佛任何事情都没有改变，可是五条悟不行，五条悟接受自己的心会痛，但疼痛却也是真是存在的。他终究还是和夏油杰在一起过，以他最渴望的方式。他只能沦陷，只能沦陷到底，无法逃离。
他对杰的感情永远不会消失。尽管他相信自己有能力克服尴尬，继续和之前一样维持和他的亲密友谊，但这都需要时间缓冲。夏油杰怎么就不肯暂时放过他呢。
“没觉得你做了傻事，可惜现在却在犯傻。和我保持距离？我没想过有一天会从你嘴里说出这句话诶。”
“有一句话叫活到老学到老……如果你不介意，我这就……”五条悟抓着床沿，准备马上离开。
“要听实话吗？我很介意。怎么，知道我对你有那个意思，就想着远离我，开什么玩笑，我以为我们的感情不仅仅停留在友谊的层面。”
有一秒种，地球停止了自转。
啊？
刚才杰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
夏油杰叹了口气，仿佛已经精疲力尽，提不起勇气了。
“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这个反应。我以为，就算知道我在暗恋你，也不会想着远离我的。”
“你暗恋我？”
“悟，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只把你当做配偶，以为你被抢走，我差点死掉，我还……”他好像在酝酿要怎么描述这个事，脸和脖子都发红了，“我还明知你是Alpha，想要搞大你的肚子，加上那个标记……还差什么可以用来证明的？你说说看？”
五条悟简直觉得地球在反方向自转。
“那不是因为发情吗？你……你会这样都是发情期导致的，我又和你走得近，所以目标都是我，很自然……”
“悟，单纯发情并不会让人随便产生恋慕的感情。的确行动上会被本能驱使，但无法控制人的思想。我已经思考这件事很久了，悟，我对你的感情早就超过了朋友。”
怎么会？
这怎么可能？五条悟竟然能够得到他一生中最想要的东西？难道他的幸运值不是在出生时就消耗殆尽了吗？
“我知道，你是出于友情对我施以援手，帮我发泄欲望。让你发现我的真正感情也是迟早的事。但我不在乎，我信任你，我觉得你不会因为我的单相思而故意伤我的心，我……”
“杰，闭嘴，”五条悟说，“你还说我傻，我明明更早爱上你。不然哪个Alpha愿意为了兄弟情这种东西献出自己的屁股？拜托！你不要五十步笑百步好不好！况且——”
夏油杰一下子扑到他身上。五条悟吓到了，成功地被他压在下面。
“再说一遍。”夏油杰笑嘻嘻地，牙齿都露出来了。
“白痴。”
夏油杰弹他额头。
“好痛！过分！”
“前面那句。”
五条悟突然紧张起来。用吐槽的口吻说出自己心悦对方是一回事，直接认真地告白则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回事。特别是夏油杰这家伙，还用那种正在见证奇迹时刻的眼神凝视他。
“求你，”夏油杰两手捧着他的脸。太犯规了，五条悟想，但这个动作着实立竿见影。
“我爱你。”五条悟脱口而出，他对夏油杰诚恳的表情真是一点抵抗力也没有。夏油杰的眼睛很清澈，毫不动摇，他的视线里有一种五条悟明明见过多次，却一直没有深思的怜爱情愫。夏油杰说他傻，真是有根有据的，被这种早就超过友谊范畴的眼神看了那么久，他竟然毫无所觉。
他也爱我。
“我好高兴。”夏油杰说。
“你不在乎我们都是Alpha？”
“悟，我已经身体力行地证实过这不算什么问题。”
“好吧。”
“你在乎？”黑发男人满脸纠结。
“当然不了，只是在——在你分化成Alpha的时候，我就以为再也不可能了。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我来说说我的想法，”夏油杰清了清嗓子，“其实我很高兴你也是个Alpha，你很强，可以应对我。我喜欢你的信息素，有点甜但不腻人，充满力量感。我喜欢你和我作对。我喜欢你，悟，你的一切我都喜欢。”
五条悟无法不亲吻他。这是一个缠绵的吻，没有之前那么狂野，没有情欲交织，没有任何若即若离。夏油杰迎接他，接受他想要藉由这个吻表达的所有的感情。
“我也喜欢你。”五条悟和他嘴唇厮磨着，不舍得分开一点点，“你的一切我都喜欢。”这下是夏油杰再次继续他们的亲吻了，显然也难舍难分。
“夜蛾老师知道了会给我们好看的。”等两人亲够了，五条悟才窃笑着说。
“关于这件事我们也很无奈啊。”
五条悟抓住夏油杰的胳膊把他拉下来，然后从后面抱住他。拨开黑发，露出后颈，五条悟立刻贴了上去。
雪松，一点点柠檬，还有隐约但不容错认的星芒茉莉。
这就是夏油杰的味道。这也是五条悟现在的味道。
五条悟听见夏油杰低低地笑了，他抓住五条悟的双手。
“我终于体会到沉浸式感受信息素的乐趣了。真令人上瘾。”
五条悟一边点头，一边继续蹭他。这是他爱的人，这是同样爱着他的人。两人的信息素交织在一起，让五条悟的心都融化了。这是他们完完全全属于彼此的证据，从身到心。
“我真不敢相信你非要我戴口套。”
“我觉得很值，毕竟你看起来太辣了。”
夏油杰转过身，轻易地打消了五条悟对于他后颈的执念：
“更喜欢这样，可以吻你。”
他的吻不断落在五条悟微笑的唇角。
“或许下一次你可以让我好好标记吗？毕竟现在你已经知道我的心意了，我的心里只有你。”
五条悟回吻他。
“前提是你也让我标记。”
他不知道谁先发出愉悦的呼噜声，是他，还是杰？两个人胸口的振动都是幸福的象征。
“成交。”
——
“我也真不敢相信你以为能搞大我的肚子，我是个Alpha。”
“这种事情你不说我也知道，悟。”
“那你还很执念。”
“闭嘴。”
“其实我不介意多试两次。”
“哈？”
“别装傻，如果你不想——”
“啊，我要变成第一个让Alpha怀孕的Alpha了！”
“你对自己真有信心。”
“谁让我对象是最强呢？”
眼泪不自觉从嘴角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