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一个甘愿背负世界苦难，却唯独忽略自己，也忽略了他，以最大的无私，书写着最深沉的自私的小气鬼。
全文4k+，ooc致歉，夏五硝大量cb向提及
01
夏油杰也许不会拒绝五条悟的任何要求。
家入硝子有时候会如此想到。白大褂医生偶尔沉思， 褐色长发随着头部的低下缓缓下垂。她觉得夏油杰对五条悟的纵容几近无界，似乎无论多么离经叛道的要求，从那张总是挂着不羁笑容的口中提出，夏油杰都会以他那份独有的温柔，在一本正经地指出对方的不是时，不加拒绝，甚至有时候会在操场的灌木丛边看见狼狈为奸的两个人。
嚯，夏油你还真是大方。
02
然而当事人之一五条悟不是这么认为的。
表面上是那个人在陪着自己放纵一切，容忍自己的所有肆意和小脾气，实际上他们谁都没让着谁。
故事还得从那年夏天再次说起。
那是一个偏僻的村庄，隐匿于群山怀抱之中，远离尘世的喧嚣，犹如一个被时光遗忘的世界。于山下的车水马龙相较，这里简直安静的可怖。
换句话说这里天生就是他们的任务地点。
五条悟不喜欢这个无聊又没有强敌的地方。六眼所过之处，遍地皆草木。
罕见的是，夏油杰却对此地情有独钟，他相信每一个宁静背后都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他轻声对五条悟说：“悟，这里或许有我们未曾见过的苦难与希望。”两人踏入村庄，夏油杰的眼神中闪烁着探索与温柔，让五条悟不禁反思，或许纵容与陪伴，正是他们彼此间最深刻的理解与默契。
不过是一些需要特地处理的低级咒灵和安抚村民的任务罢了，实在没必要派两个一级术师共同前往。
五条悟直到看见那个被困在巨大水泡里的女人之前一直这样想。
那个女人，双眼紧闭，面容平和，却像被时间凝固在水泡之中，周遭的咒力波动异常。
五条悟的眼眸微眯，六眼瞬间捕捉到不同寻常的咒力痕迹。夏油杰见状，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他说这次不能袖手旁观。
你明明每次都没放着不管。
这就是他觉得夏油杰不是永远对自己那么大方的原因。
这个人，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确实没错。
但这个人，盛着太多太多。
心系非术师，情牵弱小，胸怀天下苍生。似有朝一日，若有无辜之人因他而死，他便愿将自己永久囚禁于那片理想的乌托邦，纵使其已化为硝烟弥漫、残垣断壁之废墟，他亦无悔无怨，愿在黑暗深渊中沉沦，永不见天日之光，只为那悲壮的理想与苍生。
他把那称之为意义，活着的意义。
这反倒让五条悟有些五味杂陈。
这是他的同学，是他的朋友。是陪他一起逃课打闹，吃饭上学，聊天出任务的，唯一的挚友。
夏油杰有理想是好事，但夏油杰过的很累不是好事。
他从来不会严肃拒绝自己的任何要求，哪怕自己曾因为初见他时，以为对方的好脾气和性格都是装出来的而肆意吐槽，夏油杰也只是微微一笑，记下了一笔账等到和他熟络之后再还。
按照硝子的话说，夏油对你挺大方的了。
是这样，没错。
但他还是不认同夏油杰会答应自己任何要求这句话。
你看。这个家伙又想着先去怎么救村民，没有先去分析场地和咒力残秽了。
夏油杰啊夏油杰，你自私一点好不好。
你小气一点好不好。
你凡事想想自己好不好。
如实回答他的只有挚友为了帮助被困的村民忙得七上八下的背影，时不时还叫着自己快去帮忙。
“来了。”
有些事情夏油杰拒绝不了五条悟，而有些事情五条悟也拒绝不了夏油杰。
不论是每次任务前详细调查当地背景和村民状况，确保所有人都安全无误地离开现场后再进行开战，还是这一次，要是现在确认他人安危才匆匆反应过来周围有没有敌人在暗刺什么的都一样。
哪怕在人山人海的新宿大街，五条悟都没有拒绝夏油杰。
不过这次反过来轮到自己被狠狠震惊到了，他说你真傲慢。
生平第一次。
夏油杰词严厉色地拒绝了五条悟的请求。
还回头抛给自己这么一个已经炸的不能再破的烂摊子。
呵。都说了吧。
他才不是什么活菩萨大圣人。
是个小气鬼。
03
啊，好吧，你说对了。作为打赌而输的赌约，家入硝子理应请五条悟吃了一个礼拜的喜久福。虽然心不甘情不愿。
夏油你让我输的好惨。
04
此后长久的一段时日，高专唯一的医生都在匆匆忙碌中度过。
她再没有时间想起那个盛夏斑驳的阳光，只是在偶尔加班加点的熬夜时想来根烟，却反应过来，自己根本就没带火机时略有烦恼。
家入硝子索性戒了烟。
直至黑眼圈越变越深，直至棕色头发越长越长。
在某个鹅绒大雪的圣诞节，那个白发术师推门而入，说带着自己去参加一场葬礼。
七海吗？
不是。
老师吗？
不是。
你珍视的哪个学生吗？
不是。
就这么一唱一和，其实她的内心早就有了答案，只不过她有些愕然，面前的人好像没有丝毫情感波动，好像死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不是自己唯一的挚友一样。
雪，轻轻地飘落，覆盖了整个世界，将一切喧嚣都悄然掩埋。在这片洁白的画卷中，有两个身影缓缓踱步，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仿佛踏出的不是脚印，而是内心的孤寂与迷茫。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雪花与空气摩擦的细微声响，宛如时间的脚步，在耳边轻轻回响。这雪天，似乎成了孤独最好的掩体，让人可以肆无忌惮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与外界隔绝。
似乎要将自己的发色和这雪天融为一体的术师此时还在，嬉皮笑脸的开玩笑说最后再见他一面吧，毕竟他可是丢给你这么大一个烂摊子，总得好好说一些气他的话吧。
那你呢。
什么。
那你又和他说了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说。
最后她只是进行了一些简单的道别语，而五条悟站在一旁，无形的屏障替他挡住许多瑰丽的雪花，眼罩下的脸看不出来什么情绪。
当她想要将夏油杰的尸体处理掉时，那个站了许久不出声的人意外地伸出手拒绝了她。
力道不算大。但是家入硝子挣不开。
她严声质问着对方说你知道在干什么吗。
他说他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
05
五条悟的世界变得静默而深邃。
他独自站在雪地中，凝视着远方，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似是在与逝去的故人进行无声的对话。
雪花不断落在他的肩头，他却恍若未觉，只留下一串脚印，带着一具冰凉的尸体在雪地中缓缓延伸。
06
时间应该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
至于具体多久家入硝子已经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
原来小气鬼不止一个。
07
某个千禧年的夏天，夜晚的空气有些沉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燥热。繁星在墨蓝色的天幕上闪烁，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微风偶尔拂过，却未能带来多少凉意，只是轻轻撩动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街道上，昏黄的路灯洒下柔和的光，映照着行人匆匆的身影。远处的夜市传来阵阵喧闹声，夹杂着食物的香气和人们的欢声笑语。而在宁静的小巷里，一只慵懒的猫趴在墙角，微微眯着眼睛，享受着这略带闷热的夜晚时光。
曾经有两个无拘无束的少年，在那个不禁让人有些浮躁的晚上肆意敲开自己的房门，拎着半夜不知道在哪买的彩色冰棒同自己分享。
当舌尖触碰到那冰凉的甜蜜，整个世界仿佛都在瞬间安静下来。和两个家伙一起分享一支廉价冰棒，笑声在空气中荡漾，那是青春最无忧无虑的模样。在那个没有太多奢华的时光里，这支冰棒就是幸福的象征。
多年后回首，那支廉价冰棒早已不仅仅是一种消暑的零食，而是青春的符号，是岁月中永不褪色的回忆。
它带着夏日的气息和年少的纯真，随着两个人的接连离去。永远留在了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08
家入硝子不是没有问过五条悟当时为什么能一口咬定夏油杰绝对会有拒绝他的事。
五条悟微微仰头，看着夜空中闪烁的繁星，沉默了片刻后缓缓开口道
因为杰他从来不是一个只会顺从的人。他有自己的信念，自己的坚持。我了解他，就像他了解我一样。我知道在某些时刻，他会为了他心中的那个世界，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夜风悠悠拂过，树叶犹如灵动的小精灵般舞动起来，发出沙沙的声响。那声音，似是一群顽皮的孩子在窃窃私语，时而轻柔婉转，时而急促热烈，仿佛在热烈地讨论着他们曾经见证过的那些岁月往事。
恍惚间，那些被尘封的回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曾经，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三个少年少女在这片树林中嬉笑打闹，那时的树叶也这般沙沙作响，为他们的青春奏响欢快的乐章。他们一起憧憬着未来，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永远持续下去。
但是五条悟又说。
夏油杰你个小气鬼。
始终被困于那个满是理想主义色彩的乌托邦之中，难以挣脱。永远不考虑自己，也没考虑我。
09
曾经在某个夕阳下的黄昏，余晖将世界染成一片温暖的橙红色。两个人并肩站在一处宁静的山坡上，微风轻轻拂过，带着一丝惬意。
夏油杰微微仰头，望着那绚烂的天空，侧脸被夕阳勾勒出柔和的线条。他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定与温柔，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
那一刻，某个人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
阳光洒在黑色的发梢上，泛起淡淡的金色光芒。夏油杰轻声说着对未来的憧憬，话语中满是真诚与执着。另一个人静静地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在这温柔的黄昏中，黑发少年的身影如同璀璨的星辰，深深地印在了白发少年的心底，一种微妙的心动在这一刻悄然绽放。
然而，还未等他将这份心动的窗户纸轻轻戳破，对方却已然如狂风骤雨般将它撕得七零八落。那原本若有若无的情愫，在瞬间被冲击得支离破碎，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从那时候起五条悟就知道，夏油杰绝对会有拒绝自己的一天。
10
五条悟常言夏油杰慷慨无度，实则深知其内心界限。面对挚友，他既感念其无条件纵容，又痛惜其过度牺牲。夏油杰的拒绝，如同罕见星辰，照亮了他对挚友复杂情感的认知：一个甘愿背负世界苦难，却唯独忽略自己，也忽略了他的小气鬼，以最大的无私，书写着最深沉的自私。
小气鬼。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