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

 观看ed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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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已经酝酿了很久,终于咆哮一声下起了雨,街上行人有准备的就打开了伞,没准备的就跑去寻找躲雨的地方。周围变得吵闹起来,汽车的鸣笛与行人惊叫的声音混在雨里,遥远又近在咫尺。

夏油杰按了按眉心,着实无法忍受猴子们的叫声,从小巷里拐了出去。他并不打算使用咒灵,这里是城市中心,有被窗发现的风险。但也不打算买伞,这些年他已经尽量避免使用猴子们的东西了,但他并没有要求家人也这么做。女孩们总喜欢去甜品店买甜品,夏油杰也会陪同,出差时也会带两份回去,譬如现在。

甜食已妥贴的放在怀里,想来也不会轻易被淋湿,夏油杰冒着雨,快步穿过人群,往城市外围赶去。雨愈发大了,落在人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绿枝也被压弯了腰。

夏油杰不得不停下来去躲雨,再这样下去他全身都会湿,甜食当然也不可避免。他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捋了一把半湿的长发,衣服潮湿的贴在身上,有些不舒服,但尚可忍受。

这里人很少,鸣笛声和人声都遥远的像在千里之外,模模糊糊飘在雨声里。夏油杰默默等待雨停或者变小,恍然觉得此景有些熟悉,片刻后突然想起来,自己从前也曾在此处躲过雨。

还在高专时的夏油杰刚结束了单人任务,正打算美美回学校休息,却又被五条悟指使着去购买新款甜品。抗议无效的夏油杰只好跑去甜品店。就这么一买,让夏油杰没赶上最近的一班车,在赶去另一个车站的路上天下起了雨。他顶着书包,跑到最近的躲雨处,衣服被淋湿了些,闷在身上有些不舒服。

夏油杰用手从领口伸进去,整了一下让衣服不那么贴在身上。打开书包,打电话给五条让他来接自己。

“你干嘛不买伞嘛。”五条悟哼哼着。

“如果不是你的话,我现在已经上车了。”夏油杰有些恼火,“快点,不然我就把你的喜久福吃掉。”

五条悟大骂他卑鄙,“你又不喜欢吃甜的!”他反驳道。

“拿去喂鱼。”

“哈——?!”五条悟大叫起来,还没说什么就被夏油杰打断,“记得带伞。”五条悟不需要伞他可需要,一会人来没伞也没用,只有五条悟能来去自如。说完,在五条悟抗议之前挂了电话,再扯下去不知道何时才能回高专。

五条悟恻恻地看手里的电话,咬着牙从车站里出去,愤愤地扔掉买好的票,去拯救被邪恶刘海怪挟持的可怜喜久福。

白发少年在雨中穿行,却没有一滴雨能落到他身上。在路人惊讶又疑惑的目光中,买了把透明伞,他打开伞,解开无下限踏入雨中,雨滴落下,溅起的水沾在鞋上,可他毫不在意,大步向前。

可恶的怪刘海,他嘟嘟囔囔的,要是见不到他可爱的喜久福他就完了。五条悟忽然停下脚步,思来想去还是担忧夏油杰把他的喜久福搞没了——热卖的最新款,没准一会儿已经卖完了,今天就吃不上了。早知道就自己去买了,那时候觉得不顺路,就让夏油杰去买了。

“杰——”五条悟站在雨里,又给夏油杰打了个电话。

“怎么了?地址已经发过去了。”

“保护好我的喜久福。”五条悟悲戚的说,“要是今天吃不上的话我会得抑郁症的……”

就这?夏油杰无奈扶额,“你早点过来它就好好的”

“不行——”五条悟拔高音量,“你要答应我保护好它。不然我就算饿死也不会过去的!你就等着在那困一辈子吧!”

这雨怎么下的了一辈子?夏油杰头痛,无奈地道:“知道了,我会的。”

五条得到了保证,心情肉眼可见地好了,觉得连雨滴都变得可爱起来。“等着吧,”五条哼哼地,“五条大人去救你咯。”

“是,是。”

鞋踩在被水淋湿的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五条好心情的走在路上,把手伸出伞外去接雨。雨滴落在手上,凉丝丝的。雨也不大呀,五条悟想着,居然会被困住吗。

他在雨中悠悠漫步,听到路边传来细微的猫叫,五条悟蹲下身,看到有只猫咪坐在路旁,舔弄着毛发。五条悟悠闲地看着它,猫也不怕,自顾自地梳理毛发,雨落在身上,水浸湿爪子,可它岿然不动。

“喂,猫。”五条悟叫它,它只是斜眼,舔毛的动作也没停下,静默着,仿佛与世界隔开。直到五条悟试图用手去碰它,它才跳起来跑了。

雨骤然大了起来,五条悟这才想起有个可怜人要他救,忙忙起身跑了。

夏油杰不耐烦地抖着腿,离五条悟说要来救他已经过了近一个钟,王子还没到,公主却快要死了,死因是见不到王子郁郁而终——这都什么跟什么。夏油杰望着雨幕,眉头不自觉地皱着,衣服粘在身上的感觉和任务之后的疲惫混在一起,黏在身上,仿佛有咒灵压着。

——也许是打工人的怨念,也许公主真的要抑郁了。

他要是敢嫌甜品变味就给他两拳,夏油杰拉着脸想。

“杰——”他的王子历尽“千辛万苦”终于笑嘻嘻的赶来,而公主只想等王子靠近索要亲吻的时候给他两巴掌。

或许是王子艰苦的历程和公主漫长的等待感动了上天,五条悟刚站定雨就停了,甚至露出一点阳光,五条悟嘻嘻的放下伞,白发染上淡淡的金色,“我来救你了。”

夏油看了他两秒,无奈叹了口气。不知因为雨停了听不到那嘈杂的声音,还是因为王子与公主童话般的魔力,总之,他觉得叹掉了大半的郁气,身上轻了不少。他从包里拿出两盒甜品,递给五条悟。

五条悟看到两盒甜品都安然无恙,高兴得把伞扔了去抱他的宝贝。夏油杰收好伞,背着包,慢慢沿着路走回去。五条揽着他的肩想给他一个吻,被他推开了。“不要生气嘛,”五条悟说,“因为在路上和邪恶的猫咪大战了一场所以才会那么慢。”

夏油杰斜眼看他,听他胡扯。

五条悟见他不信,有些悻悻,想了想把一盒甜品递过去,“送你啦。”

“?”夏油杰有些惊奇,五条悟这么“大方”可是少见,“我不爱吃甜的。”五条悟嚷着这可是为你特地点的怎么能不要,强行把甜品塞进他怀里,又笑着来挤他。夏油杰笑着把他挤开,少年们嘻嘻哈哈的,剩下的郁气也随风散了,无影无踪。

湖面粼粼波光,天空被洗得透明,好像把这些笑声装在一个玻璃球里,梦幻,又有些失真。

夏油杰没想到他还会记得——起码不会记得那么清楚。他定定的看着少年们离去的路,这只是件无关紧要的事,应该在他的记忆档案中早早变成一张废纸,但那湖面的微光太刺眼,恍然间穿透数载光阴,刺入他的双眼。

他不可遏制的扭过头去看那湖,却只能看到沉沉的暗色,被雨滴砸出一个又一个破烂的坑。夏油杰笑了笑,压下心中莫名翻涌的情绪。他要走了,即使雨不停,即使会被窗发现,他也不打算再待在这里。

或许王子和公主之间真的有童话般的魔力,夏油杰看着灰暗之中那一抹白,上天也许真的被王子和公主的故事感动,雨奇迹般的停了。夏油杰嘴唇微动,随后扬起一个夸张的笑容:“悟,好久不见!”

五条悟直挺挺的立在那里,像一支标枪。白发随风微微飘动,是一片灰暗中唯一的亮色——或许童话故事还不够感人,因此并没有阳光为他们照射下来,所以一切都灰暗模糊不清。

他静默着,把脸埋在领子里,玻璃珠似的眼睛被层层绷带裹住。夏油定定看了他两秒,又笑着走过去,问他:“怎么在这里?出差吗?”

“关你什么事。”五条悟冷冷地道,“你能来我不能来?”

真是凶啊,夏油杰笑了笑,“啊……不是这样的,我是来躲雨的。”他看着五条悟,心说,你呢?

五条悟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嘲讽:“教主大人会被这种困住?”他顿了下,又闷头往前走。

夏油杰默默跟在他后面,脸上挂着要笑不笑的表情,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五条悟只感如芒在背,浑身都不自在。

他终于忍不了了,停下脚步回身猛地把夏油杰拽到面前,呲着牙吼道:“别跟着我。”

夏油杰看不到五条悟的眼睛,却能感受到他的手在抖,也许是太用力了。他抓上五条悟的手,准确的说是他们之间的无限,缓慢又不容拒绝的把他的手从自己的领口拽下来,笑着说:“好吧。”

五条悟半信半疑,疑心他这么好打发是想搞鬼,但他没有问,只是透过绷带盯着夏油杰,最终还是放手了。

在他要走是夏油杰又叫住了他,五条悟就知道他没那么好打发一定又是想……?

五条悟看着眼前的甜品,大脑一时有些空白。夏油杰笑着说:“悟,拿着。”

五条悟抿了抿唇:“这是给那两个孩子的吧,给我干嘛。”顿了顿,又闷声说,“我自己会买。”

“就是给你的,真的,特地买的。”夏油杰笑着看他,“你不要吗?”

五条悟沉默着,半晌,拿走了其中一个。夏油杰愣了一下,说:“我不爱吃甜的。”都拿走吧。

五条悟却不理他,只说:“走开,别在我眼前晃。”他把甜品放进口袋,”不然我杀了你。”他又闷头走向灰沉沉的前方,白发依旧像来时那么耀眼,没让周围的灰暗染上一点。

夏油杰看着他离去,手里孤零零的甜品袋被风吹动,摇摇晃晃的。直至远处只剩灰暗,他才收回目光,把甜品放进怀里。

应该不会变味吧,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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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变味的,无论是甜品,还是你们二人之间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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