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五条悟回到星浆体任务前,有其他原作中的角色出场。喜欢请给我评论,感谢!
五条悟听到有人在叫他,那声音听起来很熟悉。
如果灵魂确实存在,好像在死后重见也不是那么值得惊讶,他睁开眼,看着已经多年不见的挚友。腰部的剧痛消失了,夏油杰微笑着,又好像有点嗔怪地看着他。
对不起呀,没能抢回你的身体。没能保护你们,好像我这个“最强”也不是名副其实。
原来死后的走马灯是这么温暖的场景,五条悟有点遗憾又有点安慰地想着。但是眼前这个杰有点太真实了,他本来以为会看到天使光环一类的呢。
“喂,你干嘛笑得一脸猥琐?”
五条悟感觉有点不对劲。先不说这种话怎么会出现在温馨的走马灯里,再就是这声音……
“硝子?”硝子嫌弃地看到墨镜后的蓝眼睛瞪大了。“你也死掉了?”
硝子给了他一拳。五条悟发现自己没开无下限,这一拳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腹部。“没人告诉我死了还会疼啊……”
“说什么呢?”硝子抱着手臂:“你今天格外不正常。”一旁的夏油杰也点点头:“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夜蛾校长讲话的时候你就半梦半醒的。”夏油杰提醒道。
五条悟用六眼感受着这一切。真实的肉体,真实的咒力流动,所以这一切不是只存在于灵魂中的走马灯,这是确确实实的现实世界。
或许是某种术式,或许是其他阴谋。但无论如何,六眼所告诉他的事实就是,他回到了学生时代。
眼前的夏油杰还穿着校服而不是那身袈裟,眼下也没有青紫。自己没有展开无下限,而这说明,那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他获得了第二次机会。
意识到这一点,他沉默着走到挚友的身前。
他给了夏油杰一个拥抱。杰的身体是温暖的,旺盛的生命力在其中奔涌流动。这和他被关进狱门疆之前看到的那个冒牌货完全不同。
夏油杰僵在了他的怀里。尽管不明所以,但他仿佛感受到了这个拥抱中蕴含着的某种情绪,没有挣开,反而安抚般地拍了拍他的背。感受到杰的回应,五条悟的手臂收得更紧了。硝子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一切,本来想吐槽两句。结果被五条悟一只手捞了过来,三个人抱成一团。
一年级的其他两人只听到悟嘟囔了一句“真是太好了”,杰刚想发问,悟就松开了手臂。“我饿啦我饿啦!杰请我吃饭!”
虽说是悟的要求,硝子也没有想自己给钱的意思。于是夏油杰苦笑着把所有人的饭钱付了,几个人手里捧着饭团大快朵颐——除了悟,他手里的是最新款抹茶舒芙蕾。
夏油杰说道:“刚才夜蛾校长说话,你有没有认真听?”
悟理所当然地摇摇头。于是杰只好把方才的话复述一遍。
悟在听到“星浆体”这个名词的时候,身体僵了一瞬。看来命运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时间,让那个苦夏来临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了。
他要改变这一切。
和他记忆中的一样,最开始他们并没有多重视这个任务。少年时代的五条悟和夏油杰自信而骄傲,眼睛里没有丝毫阴霾,早早就站在了咒术界的顶端——那时候他们觉得自己可以做到任何事。
但是直到最后的时刻,悟才发现他其实没有做到任何事。杰呢?或许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无法成功,他只是强迫自己走在一条明知不可而为之的道路上,从而寻找活下去的锚点。
再来一次,他相信他们可以做到很多事。毕竟——
“我们是最强的。”他似笑非笑地在心里说出了这句话。
第一件事,他要弄清楚自己能做到多少事。他伸出右手,尝试运用反转术式。
成功了。他记得自己领悟反转术式是在伏黑甚尔刺杀之后,但现在他保留着死前的记忆,也就是说,对于术式的理解也一并保留到了现在。这个事实给了他很大的信心。
他不知道自己能做到多少,能够挽救多少因为阴谋死去的人,能给这个腐朽的咒术界带来多少改变,但至少,他要让自己在乎的人活下来。
天内理子。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的脑海了。他想起那个有点笨拙的女孩子——
这一次,她可以和朋友生活在一起吧。
……
那天晚上,五条悟犹豫了一段时间,要不要把这一切告诉现在的夏油杰。当年得知杰叛逃时的那一刻,他觉得这根本不可能发生。但实际上,当时他并不知道杰内心深处发生的那些变化。意识到之后,一切都为时已晚。那么,如果把这一切告诉现在的杰呢?他会走上相同的道路吗?
所以他先问了杰一个问题。
“杰。”
夏油杰“嗯”了一声。
“你怎么看非术师。”
“这个问题以前不是问过了吗?”嘴上这么说,夏油杰却并没有不耐烦。“他们是弱者,应该得到保护。我们作为强者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夏油杰本以为五条悟会像以前一样若有所思的回应一声。但悟却用他那双天空色的眼睛看着他:“那如果术师对他们的保护反而会招致不幸呢?其实我们无论做什么,他们对此一无所知。如果无论有多少同伴牺牲,他们都不会对此感激呢?”
杰被他问住了。一时之间,房间里鸦雀无声。他看着那双蓝眼睛,感觉此前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五条悟的蓝眼睛里传递着些许的不解,更多的是悲伤,仿佛在一夜之间跨越了长长的岁月。
最终,夏油杰诚恳地说:“我不知道。但是我听到过那句话,’咒术师不存在毫无悔意的死亡’。大概这句话有它的道理吧。或许会很悔恨,但我相信没有人的牺牲是毫无意义的。我们做出了选择,而我们的选择在这个瞬间使我们的人生产生了意义。”
“而且,或许这是一种傲慢的想法——我并不相信我们承担的一切注定毫无意义。”黑发少年微笑了一下:“哪怕是推着巨石往返不断的西西弗斯,尚能在无边的苦役中超越自己的命运。我相信,我们也能。”
他被杰的这一番话触动了。十七岁那年夏油杰叛逃,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接受这个事实。其实直到很久以后,他都没有理解杰当初的选择,也没有机会再让他告诉自己那个选择的意义了。
但是现在他有了重新来过的机会。他也终于明白,在被痛苦和绝望侵蚀之前,杰曾经怀抱着这样乐观的想法。
于是他说:“杰,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他对16岁的夏油杰说了很多很多。从天内理子的死,到那个夏天,到之后的死别。虚假的重逢,狱门疆,最后到他自己。
十几年中发生了很多事,即便他说得很快,也花了很长的时间。他本以为自己要花上一段时间让好友接受这个现实,但出乎意料的是,夏油杰只是静静地听着。当然会感到惊讶,却没有出声质疑。
最后,十六岁的夏油杰拥抱了二十八岁的五条悟。他瞬间就明白了,白天悟那个紧紧的拥抱当中蕴含着的情绪到底是什么。“对不起呀,看来那个世界的我逃向了轻松的一边。”夏油杰在五条悟的肩头耳语。“谢谢你信任我,这一次不会了。”
五条悟没有想错,他需要夏油杰的帮助,哪怕眼前的这个杰尚未经历过那一切,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听起来你们一直在被那个诅咒师牵着鼻子走?”杰戏谑地看着他。“最强也不过如此嘛。”
“拜托……他都活了一千年了,还用你的身体跟我打招呼,一时反应不过来也正常。”想起那个场面五条悟就直犯恶心。
“不管怎样,他的目的大概跟天元大人有关。”
这是他唯一对眼前的杰有所隐瞒的一点:关于羂索的真实目的,他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咒力的最优化”,或许这也是曾经夏油杰想追求的目标。只不过他没有羂索谋划千年的成果,才最终以飞蛾扑火的姿态殉道。悟不敢冒险,再一次将这条道路展现在他眼前。
他们最终还是会不可避免地面对这个问题,但是,或许在不可挽回的事情发生之前,他能够找到解决方法。
“但是,如果天元大人不跟星浆体同化,那么进化就势在必行。这会应了诅咒师的想法。”夏油杰一语中的。“天元大人进化的终点会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谁都不能给出答案,于是谈话就这样暂时中断。半晌后,夏油杰打破了沉默:“听起来有点像电车难题。如果理子活下来,那么整个咒术界甚至非咒术界都会陷入巨大的阴谋中,甚至有可能迎来毁灭……但如果要避免这一切的发生,最好的方法当然就是让理子被同化。”
五条悟从小被保护在家里,当然不会有人给他讲电车难题是什么。他第一次听说,还是入学高专的时候杰讲给他听的。两个人冥思苦想了一下午,最后去问硝子。硝子朝他们翻了个白眼:“为什么要想这么恶趣味的问题?思考这个问题本身就是将生命抽象为可以衡量的价值,本身就是错的。”
这是一个不能被思考的问题,当然也就无解。所以悟说:“当时我们分开之后,我想的是,只拯救愿意被拯救的人。如果理子愿意被拯救,那我们当然要帮助她。”
“还有,这并不是一个电车难题。”他用手捋了一下头发,就像学生时代他经常做的那样。年轻人的蓝眼睛里装着整个宇宙,他说:“巨大的阴谋,那都是未知的。说不定两面宿傩、羂索都已经被我们祓除了,天元大人也会以自己的形式存在于世间。为什么要用那么多的未知来丈量理子的生命?”
夏油杰在他说这番话的时候默默地微笑着。心想过了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的失败,到头来五条悟还是那个充满自信的最强。他想象着那个经历磨折最终走向毁灭的自己,心想果然悟的最强不只是因为他的无下限。
经历这么多,却依然以自己的方式不断拯救愿意被拯救的人们,这才是真正的勇气啊。
……
再次见到那个梳着麻花辫的女孩,五条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哪怕她依然对自己和杰破口大骂,态度差得令人发指。
天内理子气鼓鼓地看着面前这两个看起来“不务正业”的男高中生,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五条悟瞬移进了一个房间。杰放出的咒灵在外面守候着,没人能在两个特级手下将她掳走。
五条悟直截了当地问:“理子,你想不想接受同化?”
理子愣住了。她很自然地以为眼前这两个人就是来接自己走的,她为此做了很多年的心理准备,自以为能够比较平静地接受这一切。
她没想到自己还能选。
五条悟摘下了墨镜。“愿意就说愿意,不愿意就说不愿意,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黑发的小姑娘突然站起来,指着五条悟说:“为什么要问我这种话!明明就没得选……早就有人告诉过我,如果不同化,这个世界上的人们会面临什么……我哪里还能选!”她说着说着就流下眼泪。
五条悟没有着急。窗外的杰看起来又解决了两个诅咒师,他们谁都不着急,等着理子宣泄情绪。这么小的女孩子承担了这一切,悟和杰都觉得这是她应得的权利。
“我没有骗你,你真的可以选。如果你不想,我和杰会帮你活下来。至于天元大人,那不是你要操心的事。我向你担保,至少十年之内,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
五条悟说得很认真。理子的流泪慢慢变成了抽噎,她看着眼前的少年。后者眨了眨眼:“尽管你可能不信……但我和杰是’最强’,我们说到做到。”
像是印证这句话一般,一个来势汹汹的诅咒师被杰的特级咒灵一巴掌拍扁在了玻璃窗上。那个被吐槽为“怪刘海”的年轻人比了个剪刀手,细长的眼睛笑得眯了起来。
她擦掉了眼泪,睁着微红的眼睛,“那十年之后呢?”
“那是我们需要思考的事情。我以我的生命保证,事情不会有太坏的结果。”五条悟伸出手,摸了摸理子毛茸茸的脑袋。
理子最终相信了这两个怪人。而悟和杰在商议过后,并不想打破既定路线,因为这趟旅途的最后一站还有一个重要的节点:伏黑甚尔的刺杀。
惠的父亲是被自己杀死的,这件事五条悟直到最后也没有亲口告诉他。他想着那个没有咒力却接连击败自己和杰的“天与暴君”,心中不是没有钦佩之情。伏黑甚尔的确不是个好人,但再来一次,五条悟并不想杀死他。惠的父亲,也许没有那么坏,毕竟他留下了那样的遗言。
现在时刻开启无下限悟也不会累了,所以冲绳之行变得无比快乐。上次惦记着理子要被同化,三个人心里都有心事,而这次却没有太多的顾虑。
成为最强之后五条悟总是在忙。全国乃至世界各地出差,肩上还担着教育学生的担子,几乎从没给自己放过假。海滩上他仗着自己有无下限,一个劲儿地把水往理子和杰身上泼,自己却还是清清爽爽。两条长腿一迈就吸引海滩上男男女女的目光。白色的头发在阳光下亮晶晶的,他也乐得偶尔摘下墨镜赢得一些惊呼。二十八岁和十六岁的五条悟在外人眼里,或许无论外貌还是性格上都没有很大的变化,但他自己知道,在那之后,他的人生就从未有过如此放松的时刻了。
五条悟心情很好,看起来理子和杰也是。三个人在海滩上打打闹闹,累了就瘫在热热的沙子上喝冰冰凉凉的椰汁。
理子小姑娘很高兴,心想自己选择信任这两个人好像是对的。
第二天进入高专,最强二人当然不会像上一次一样放松警惕。在伏黑甚尔出手的一刹那,夏油杰就作出了反应,召唤出咒灵将自己和理子传送到薨星宫。
伏黑甚尔看着眼前无法再前进一步的刀刃,偏了偏头,似乎对眼前六眼术师的实力感到意外。
两人缠斗起来,五条悟在不动用“茈”的前提下,仅依靠六眼和无下限与其交锋。他自忖自己的体术并不弱,然而在伏黑甚尔面前却丝毫捞不到好处。虽不至于像曾经一样落败,但一时半会却无法破局。伏黑甚尔手中的特级咒具样样直逼要害,虽然无法突破无下限,却也压制了五条悟的动作。
他本来想跟甚尔谈谈,但后者却并没有这样的意思。“茈”或许会要了对方性命,仅凭体术和其他术式也无从获胜。五条悟叹了口气,结印。
“领域展开。”
无量空处只持续了不到一秒的时间,但在这一秒之内,伏黑甚尔已经停止了行动,木然地站在了原地。
另一边,夏油杰带着理子站在薨星宫内,前者说:“天元大人,我想跟您谈谈。”
理子站在夏油杰的身后,紧张地等待着。
他们赌赢了。天元并没有强烈的同化意愿。所谓同化,更多的是出于咒术界高层等其他人的意愿,或者说是一种责任。至于天元本人,他其实也在好奇、期待着进化之后的世界。就算不与理子同化,短时期内天元的状态也不会有太大波动。
五条悟和夏油杰并不畏惧高层,虽然种种原因高层使他们受到掣肘,却并不意味着他们会为此担心太多。
毕竟是年轻人。
杰派了一只咒灵向硝子传话,眼下后者已经等在门外。夏油杰微笑着将理子交给她,又放出两只特级咒灵护送,自己就赶向了另一边交战的二人。
伏黑甚尔虽然没有咒力,但肉体毕竟比普通人强太多,大概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他就逐渐恢复了神志。他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事,马上明白了五条悟的实力。“六眼小子……居然已经领悟了无下限。”他叹了口气:“一开始不用这招,为什么?你明明早就能取胜的。”
五条悟笑了笑。“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最后的局面就是最强二人组,加上伏黑甚尔,一起往后者的家走去。“我那个儿子,啊,好像是叫惠来着。是个挺有天赋的孩子,大概继承了禅院家的术式。如果你觉得有用,就尽管用好了。放在我手里,大概也养不活。”
听着他满口的“好像”“大概”,夏油杰有些无奈。“那毕竟是您的儿子,总不能随随便便就卖给我们了。”
甚尔斜了他一眼。“所以呢,你们的条件是什么?”
五条悟说:“高专的人手一直很紧张。我听说你也是拿钱办事,正好,我不差钱。而且我这个朋友,”他指了指杰:“还是挺有责任心的,也挺会养孩子。平常如果没空带孩子,可以交给他。”
夏油杰知道自己将来收养美美子菜菜子的事,并没有反驳,但面上表情还是有点奇怪。
甚尔没怎么多想就同意了五条悟的条件。毕竟合法和非法干事还是有本质区别的。他知道五条家的实力,对眼前这个六眼术师的话不疑有他。况且,自己的孩子最好还是养在自己手上。想到自己的孩子要改姓禅院,甚尔到底还是不大乐意的。
这件事情后夜蛾把两个学生骂了一通,意料之中的。五条悟懒得多解释什么,他知道未来的一段时间内天元状态稳定的消息会自己传到校长耳中,于是丝毫不担心。
两个年轻人优哉游哉地带着小理子在东京到处玩。经此一遭,理子感觉自己的人生像是重新开始了一般,一时之间感觉天地的颜色都焕然一新。时间长了,小姑娘就开始嫌弃悟和杰两个男人,喜欢缠着硝子。硝子也乐得有个玩伴,一天到晚都泡在银座的精品店里。五条悟看着银行卡上的数字飞快减少,有点无奈,却并不在意。
有一天,高专三人组加上理子,一起去逛夜市。五条悟要去市中心新开的奶茶店,理子也跟着凑热闹。反正她已经习惯了有两个最强傍身,恨不得每天都横着走路。
“理子。”五条悟一边嚼波霸一边说:“诶,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是不是要回去上学啊。”
理子捧着冰冰凉的草莓奶昔,作势皱起眉头:“这就要赶我走啦?”
“喂,不是你说的吗,想之前的朋友了。”五条悟揉乱了她的头发。“你留在这儿当然更好啦,也省得我和杰为了你的安全担心。”
理子却并没有回答。她怔怔地看着身旁服务员,歪了歪头:“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蝇头啊,还是刚形成的。”夏油杰挥了挥手,缠在服务员小腿上的蝇头就灰飞烟灭了。“人多的地方诅咒也多,蝇头这东西根本数不清。”
硝子和悟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挑起眉毛:“理子,你能看见咒灵了?”
理子好像才反应过来,也被自己吓了一跳:“诶!怎么回事!”说着放下了草莓奶昔,把两只手翻来覆去地看,似乎是想发现无形的咒力流动。
“没什么好惊讶的吧。”硝子漫不经心地说:“毕竟之前是星浆体,和天元大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因为某种原因有了咒力也正常——实在担心的话,我之后跟夜蛾校长研究一下。”
理子很感动。“你最好了!硝子!”硝子薄薄的身体支撑不住少女的体重:“喂!我说你……”
五条悟哈哈大笑,引得旁人纷纷侧目。本人倒是不太在意,倒是弄得夏油杰有点不好意思。
“杰。”白发少年眨眨眼睛。“到现在我才终于有点实感,我们有了个不错的开始啊。”
夏油杰低头不语。看着挚友安慰的笑容,他心里有点酸涩。身旁的人已经独自走过了十余年的时光,他在和跨越十余年悲欢离合的灵魂交谈。这种感觉很陌生,有种莫名的苦涩,还有些安慰与释然。
比起理子,当然还是伏黑甚尔的事情要更棘手一些。自从叛出禅院家,伏黑甚尔为了钱给各种各样的人卖过命,其中大部分当然都是不合法的,不光如此,他和御三家结下的梁子也不少。浪子回头金盆洗手的戏码说来潇洒,实际上却并不容易。五条悟很是花了一些功夫把他从咒术界高层的通缉名册上去掉,再通过五条家和其他两家做了不少交易和承诺,这才勉强正当地让伏黑甚尔进入高专的体系中。
咒术师人手本就紧缺,虽说伏黑甚尔声名不好,到底也是足以媲美特级的顶尖战力,直接被划为了一级上的水平。
本人倒是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啊?怎么不是特级?”伏黑甚尔晃了晃手中的纸片,朝面前的夏油杰勾勾手指:“要不咱俩单挑?我赢了就该晋级了吧。”
夏油杰有点没想到这个传说中的“天与暴君”会在意这种事情。“其实也是为了您好。特级的话基本上忙得脚不沾地,就算钱比一级多些,那也得有时间花吧。”长着一双狐狸眼的年轻人笑了笑:“多点时间陪惠和津美纪也挺好啊,至于钱,悟肯定会补给您的。”
“当然,如果您有兴趣的话,切磋我也乐意奉陪。”夏油杰笑意盈盈地欠了欠身。
伏黑甚尔摆摆手:“不给我好处干嘛跟你打?我的出场费可不便宜。”
两个人就这样在高专的屋檐下坐了下来。夏油杰说:“您不在家的时候津美纪和惠不要紧么?”
伏黑甚尔“啊”了一声。“确实没人照顾,不过一直都是这样,应该没关系吧。”
夏油杰叹了口气,有点怜悯未曾谋面的姐弟俩。“您忙的时候和我说一声,让孩子自己在家还是不太安全。”
甚尔挑眉:“你一个十几岁的小孩跟我说这种话?”
我当然没什么育儿经验,可您也没强到哪里去。杰忍不住腹诽。“只是想着帮您照看一下。”
“算了吧,你们特级不是很忙吗。”甚尔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说。“行了,我有空的时候多回家,你放心了吧?”
杰终于点点头。他记得之前悟说过,惠这孩子从小和姐姐相依为命,童年大概也没多快乐。甚尔不是个好父亲,对惠却并非没有感情。
总比孤身一人要好吧,杰这样想着。
这两天他和悟讨论过很多事,其中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有关教育的问题。五条悟说自己曾经想通过教育改变这个世界,但他并没来得及看到这样做的未来。当时他笑着问夏油杰,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太幼稚了。
“我曾经以为,等高层那帮人都死光了,年轻人代替他们就能让咒术界焕然一新。”五条悟躺在挚友身旁,想起了生死未卜的野蔷薇,断臂的狗卷,还有被占据身体的惠。他用手捂住眼睛。“我没保护好他们,杰。”
杰沉默了一会儿。“悟,其实我觉得,我们都把自己看得太强了。”他慢慢抚摸着少年在月色下发亮的白色发丝。“我们能做的东西太少了,必须让更多人变得强大起来才行。”
他慢慢地说:“我跟九十九由基谈过了。”他感觉到五条悟的身体猛然僵硬了一下。悟的眼睛藏在镜片的后面,但是夏油杰知道他正紧张着。“别担心,我只是想弄清楚自己怎么会走上那样的一条道路。”
“非术师是杀不光的,那个夏油杰大概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在那样的境地里,如果我不那么做,怕是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吧。”杰拨弄着悟的发梢,像是握了一束星光在指间。“我想向你道歉,悟。那样做太任性了,尤其是对你——太残忍了。”
说完,他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了。五条悟摘下眼镜,用那双浩瀚的蓝眼睛看着他:“别这样说……”
你明明是对自己残忍,五条悟在心里说。
这一次,夏油杰主动拥抱了他。“我觉得,这次我们可以试试看,去走一条新的路。”
说着,少年扯过一张纸,在上面画出两条线。“九十九所说的两条路:杀光非术师,或者让所有人成为术师,这的确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唯二的两种方法。但是,前者不可能,后者短时间内做不到。所以,这次我想试试稍微温和一点的方法。”
“咒灵的产生是负面情绪,每当重大的天灾人祸发生,咒灵的数量也会急剧上升。”笔尖在“术师”和“非术师”中间画了一个双箭头。“这说明,不是非术师的存在导致咒灵的产生,而是非术师无法控制的负面情绪,产生了咒灵。”
“负面情绪是人所固有的,这不错。但是,我相信它可以得到抑制。”夏油杰用肯定的语气说着。“对待诅咒,我们一直是在其产生之后祓除,却并没有在根源上作出太大努力。咒术师的工作又太隐秘,以至于普通人根本不知道诅咒的存在,只能靠有限的术师不断亡羊补牢。”
“光靠我们做不出太大的改变,悟。哪怕我们是最强,也敌不过成千上万的普通人。”
“我们要做的是,和非术师界建立联系。”夏油杰笑了笑。“术师们一直在不见光的地方牺牲着,最后在悔意中死去。这对我们不公平——如果死亡是必然的结局,那么我们也有在掌声和鲜花的拥簇下离开的权利。”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