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荒唐净土》设定衍生的三创作品
*在结局之前的碎页时光
*有捏他《春夏秋冬又一春》
for nomoreer
阳光从檐角斜切上地板,点出灼亮的光斑。光线汇集,反射进没有拉实的纸门,又变成长而细的线,点亮沿途飞舞的灰尘,最终投射在五条悟的眼皮上。
这路程来得崎岖,但万幸的是能有回报,被眼睑压盖的蓝色瞳仁在裹覆下转动,不一会,它们就成功突破屏障。
五条悟清醒得很快,他坐起来打了个哈欠,余光在空无一人的里屋扫上一圈,抓抓头发,披衣起来往外走去。他把手揣进羽织的宽大空隙里,无视了沿路朝自己行礼的下人们,往两旁扫视。哪呢……在哪呢?啊、找到了。
在靠近厢房的院里,有个和尚在那沐发。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词连在同一句话里,五条只是想想都要发笑,他靠着柱子藏在阴影里,没有走进太阳底下,只是远远朝着夏油杰吆喝。
“喂,要帮忙吗?”
到底也只是说说而已,大少爷根本没打算屈尊,更别提就是夏油也不敢让这祖宗搭手,他抹了把脸就朝声源那侧头,扬声应道不用。那头长发就跟着从木盆里滑出来,湿重的一条啪地甩上僧袍,在灰黑色的布料上印;出颜色更深的水痕。
见着成功把人整到,五条悟算是高兴了,他用扇子把墨镜往上托,但完全没想开扇把嘴角的笑意遮掩一点,好给僧人留点面子。连着夏油杰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抽了抽嘴角,默念出家人勿起嗔心。
好在现在日头正好,倒也不用担心会因为这点凉潮染上风寒,夏油重新把头发挽起,洗干净皂角才到五条身边坐下。那头长发还在滴水,用来擦头的毛巾拧了又拧,在地上积出一个坑,保养的过程太过繁琐,五条悟只是看着都觉得累。
他耐不住寂寞,凑过去用扇柄挑出来一缕。只是刚绕在指头上,还没玩到一会就叫和尚抽了回去。少爷生了脾气,偏要摆弄,从夏油杰手里抢来发梳替他代劳。
但五条少爷哪里做过伺候人的活计,只消两下,梳齿就卡进头发,拽又是拽不出来,顺也是顺不下去。痛得连和尚都忍不了这种苦谛。
这混乱整得五条悟面子上挂不住,但他的力气一点没收敛,更甚还把折扇咬在嘴里,两手齐上阵,全靠着蛮力往下压,偏要和那团死结斗争到底,让它们看看到底谁才是主人。
“嘶、嘶……少爷,您行行好,我自己来吧?”
夏油杰一边抽气一边抓紧发束,他直往后仰,好让力道分散点,不至于感觉好像头皮都要一起撕下来。他几乎有种错觉,这些年没剃度的因,似乎就是为了候在这遭一劫的果。
“唔要、杰、你信我,晚上就梳好了。”
五条悟说话含含糊糊的,却直截了当地拒绝和尚求饶。打算将独裁进行到底。在两人摇晃的拉扯间,最先坚持不住的是那把倒霉的梳子,在清脆的断响中,夏油被抻得往后直直倒进五条的怀里,脑袋磕上男人不算柔软的大腿,因此痛得面容扭曲。
他砸得有点头晕,没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直到看清五条的脸:自己的表情被墨色的镜片倒映出来,龇牙咧嘴算不得好看。
夏油在那一瞬间有点怔,接着匆匆起身,背对着这座宅邸里第二尊贵的大人、五条家的少爷、家族未来的掌权者,开始“专心”梳理起打了结的发尾。
至于被忽视的那一个呢?他低头看和服上印出来的一圈水痕,那位置几乎算得上是尴尬,完全可以为此发难,兴师问罪,但他也可以有别的计较。
五条悟搭上夏油杰的肩膀,他摸得见手下的肌肉僵硬过又放松,显得特别刻意。就笑了,整个人往前蹭一点,用脑袋接替手,再从背后环住他的腰。五条抱着他,手滑到胯下,隔着裤子揉上那包肉。
和尚又开始变得僵硬,五条悟听见他念经,说阿弥陀佛,语速很快,内容听得很不清楚。他越过夏油杰的肩头,看见那家伙的手指都绕进头发里,勒得指甲涨紫变色。
五条悟想,那团结大概是捋不开的,便没再多管,继而把手伸进去,剥开兜裆布。它硬得太诚实了,把袍子顶得老高,没一会也濡湿顶端的一块。
现在天光大亮,夏油杰甚至能听见粗使婆子浆洗衣服发出的邦邦击响,悬着的心越提越高,万般事都有节奏:胸腔里的心跳声、浣衣的捶击声、套弄的水响声,它们一起加快、同调,咚咚咚、咚咚咚。
受想行识,亦复如是。下一句是什么来着?等夏油想明白的时候,已经插进少爷屁股里去了,他昂贵的和服垫在下面,臀底有一大块水痕,他原来有这么湿吗?夏油杰没有脑子去深究那些了,只是尽可能的往五条的身体里埋。
他的身体暴露在阳光底下,从额角往下斜切出清晰的明暗分割。夏油杰很少能在强光下看见他的眼睛,往常见识得又太少,以至于现在没法用合适的形容来描述看到的。他的瞳仁里有一个凹陷的小岛,有点像潭中间的深水,师父说过不要去那种地方泅水玩,跌进去没人知道底在哪里。
夏油看见它慢慢地收缩,偶尔又有扩张,像海错图里描绘的水母。夏油杰没看见过海,想不到拿认知以外的事情去描述五条悟,突然就很懊恼,早知道应该多读点“闲书”。但事已至此,后悔也太晚,于是收敛心思,试着专注在他身上。
但这同样困难,夏油杰太紧张了,担心被发现的恐慌催成异样的快感,很快就开始想射,不得不停下来缓一缓,撸五条勃起的那一根去做抚慰。夏油的腿滑下去,恰巧踩进洼池,踩水和操五条悟的声音又重叠在一起,让和尚觉得脑子里实在是太吵,六根不清不静。
五条则显得安静得多,他抿着嘴唇,连呼吸都显得很克制,远没夏油杰来得吵闹。夏油看着年长者睫毛投下来的阴影,情不自禁地叫他少爷。
夏油杰感觉到他夹得更紧了,就再深深浅浅地唤他,所有的感觉就像泡影:升腾、放大,继而迸碎。
那身好衣服糟蹋了,他们就只能披着和尚的外衫躺着休息一会。夏油杰去牵他的手,五条悟太白了,被太阳晒久了的地方发红,摸起来也热,他就轻轻地握住,再松开坐起来。
他俩互换了里衣,夏油去穿五条那件沾了精水的,反正无非里外,怎么湿不是湿。只是伺候他穿衣的时候大少爷看起来很不舒服,许是料子太粗,磨着皮肤不适,夏油杰劝他忍一忍,等会回房间就换下来,只有一小会。
他哼了两声权作应答,但还是把手伸衣领来回蹭脖子止痒。夏油杰再没别的办法,背过去穿衣,不看他不分忧。
他的头发随着转身缀过去,开解了一半的结在这通胡闹后彻底没救,团成个黑色的绣球挂在发尾。
五条悟拾起来扇子又敲下巴,他在思考,接着脱口而出:“你这头发没办法了啊,我帮你剪了吧?”
夏油杰系腰带的手一顿,很快转回来面对五条,球鼓鼓的头发跟着高高甩起,最后砸在他背上。夏油呼了一声,但很快止住,警惕地看向这家大少爷。
“我能把它弄开的。”他坚持。
“我能把它弄开的。”
少爷有些阴阳怪气地重复了一遍夏油杰的话,他没有坚持说服对方,径直离开。这让和尚得了喘息的时间,他连忙坐下,再次开始尝试挽救那个绒线团。
但许是专心的时候,时间总溜太快的缘故,夏油杰还没来得及找到卷进去的“第一根线头”,五条悟就施施然反身归来。
他像个冷酷的忍者,剪尖下垂向夏油杰迫近,寒光闪得僧侣颈后一凉,他像是有所感般回头,看见五条悟向他举起金剪——
接着伸向了自己的脑袋。
五条悟的手往后绕,不知道从哪截掉的那一截,再伸出手就捏了撮半短不长的白发,他坐下来,拉过夏油杰的手,令他掌心摊开,放进去再合上。
“我陪你一起剪,怎么样啊?”少爷又说。
夏油杰的喉结滚动,他觉得手里分明轻飘飘的,但实在沉得厉害,叫他抬不起手腕。夏油的手指轻搓,发丝摩擦的手感又令他浑身僵硬。和尚的视线左右移转,最后心一横,把那球头发放进五条悟的掌心,再不吭声。
细碎的咔嚓断发声响在夏油杰的耳朵里,他起先耳根发麻,后来则觉得脑袋松快。剪下来的球又叫少爷还了回来,他一手握着五条悟的头发,一手握着自己那团“纺锤”,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
五条悟掸了掸身上沾到的碎发,倒是浑不在意,他抬了抬下巴,说:“今晚宿庙里,你回去跟住持说一声,安排下去吧。”
夏油杰今天来五条家,本就是为明日小祭传话,此刻乱线两头一提,倒是轻轻回到原点。
从前五条掌家从不宿在那边,总是起个顶早,寅时起、丑时出。现在轮到少爷操持祭祀,他就开始抱怨起不来床,偏要提前一晚住下,好在第二天能睡到天亮,带不了侍女就叫夏油帮他着衣。为此还专门抓着人过来,居然是让教养嬷嬷教个和尚学了个把月伺候人的手艺,怎么听怎么荒唐。
其他师兄弟们一边说夏油辛苦,一边说何怪他最为住持看重。
至于待本人被问到,对这跋扈的少爷是否心有不满。他只是双手合十,意味深长地斜来一瞥。
“修行而已。”
夏油杰握着两把头发回到庙里,恍恍惚惚,听见木鱼诃诃击响才回过神。师兄弟们分明在认真做功课,但夏油总觉得有十数双眼睛粘在自己身上满是诘问。
他僵硬着背身出去,走到无人的偏殿才敢把手从袖子里振出来。夏油杰的手心里满是汗,废了些功夫才把五条悟的头发都择下来捋好。他跪在蒲团上,面前是镀了金身的佛像,恰巧是五条悟奉的那一尊。夏油杰心一动,低语而不出声。
菩萨啊菩萨,既受了少爷的功德,我也日日前来供奉。总要庇佑我俩吧,就这一次,私心为自己。
又叩首,一拜、二拜、三拜。
夏油杰取来剃度用的小刀,把自己缠在梳子上的断发割下一段,和五条悟的那些样齐了码在一起,用红绳系上。黑白并一块,算作结发。
他做事的时候手很稳,剪完多余的绳子才开始发抖。夏油杰把它捧着看了一会,脸直红到脖颈,匆匆放进御守,对着佛像拜了又拜,再贴身收好,跑出去张罗少爷晚上住宿的事宜。
庙里修缮的时候便没考虑过有客留宿的事情,就没留出客房。除了住持独处一间,其他僧侣沙弥都在后殿同寝居。
这还有一尊大势至菩萨,按理说不该供在寝室,但这么多年过去,没人提疑,也就没人在意。
于是以佛像为轴,仅摆上一扇立门,就能把少爷要睡的“客居”和其他人分隔开。
夏油杰同五条悟道晚安,又说了几句,约莫就是忧虑少爷身体,请早些休息的客套话。他当着五条悟的面合上门,那张脸在眼前缓缓消失平白就让夏油杰觉得寂寞,但他耐住情绪,没有探头绕过门再多看两眼少爷。转身去熄了灯,叫师兄弟们一起歇息。
主家在这,平时睡前爱嘻嘻哈哈的几个刺儿头都不敢造次,殿里静悄悄的,直到入睡后才又开始嘈杂起来。
那些打鼾的、磨牙的,声响控制不住。夏油不在此列,他没睡着,也知道五条悟没睡,但侧过头只能看见隔门的花纹,寂寞就开始加深,他默着声数着,三千息以后才悄悄起来。
夏油杰捂着嘴,迈步越过地上的人,出手去够门把,但刚开一斜就发现再展不开,它刚好被壮实的师兄抵住,只能看见透过缝隙透出一点微弱的月光。
他维持着倾身的姿势思考,始终没有发出声音,接着侧身绕过木门,几次换气后才抬脚,踏过戒律圈出的气墙。
佛像就在他身侧,夏油杰觉得好似如芒在背,他举起手侧在脸旁,遮住余光不见佛像 ,就好像菩萨也瞧不见自己。
夏油杰直直地、直直地将视线投向空旷的半侧大殿里唯一的床榻,五条悟撑着脑袋躺在那,把被子掀开一半等他。
他连呼吸都要停了,站在月光里顿上一会才把步子迈大。
夏油杰钻进少爷的被子,热烫的贴在一起。等被褥蒙头,就再也听不见外面的声响。亲吻都混着潮热的水汽,刚换的寝衣马上被扯散。
在黑暗里夏油总算摸清楚,五条悟为什么又湿又软,原来都提前弄过,在这等着他自己上门。
他的脸贴紧五条鼓实的胸口吸吮肌肉,再把自己埋进去,或重或轻地往里顶。
五条悟摸着夏油杰的脊背,低低地用气音叫他慢点。和尚含糊地嗯一声,却直把大少爷顶地往上耸出去又压着他的腿根把人拽回来。
他在回想那双深潭似的眼瞳,露着的尖牙落到皮肤上就收敛成亲吻。被褥里太黑也太热,不能放到明面上的东西好像都借此膨胀发酵,夏油杰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大抵会很吓人,不过好在五条悟看不见,于是再袒露些也不要紧。
御守在晃动里掉出来落在少爷的小腹,他拾起来捏了捏,搂着和尚的脖子在喘息的间隙问这是什么。
他本想再打趣两句,问是不是哪家姑娘送的护身符。夏油杰脱口的话先把它们打散。五条悟觉得眼热,心也热,就把他抱得再紧一点。
夏油杰说:“这是我给你求的平安。”
一些感想写在web了,欢迎评论留言!我爱看!
头发——————————
好香哦好香哦,亲密无间,情不自禁还因为身份假作疏离,但是又耐不住寂寞。荒唐净土的设定真的特别令人心情激荡,猫困妈妈写的也好涩,碰不到就想念,碰到了就想更进一步。
不过……但是……头发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头发长!剪一点还能到腰!头发不要紧!
(捡)(捡)(接我头上)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yep!这个情节是跟标题取自同一首诗做首尾的对应彩蛋,标题是我对荒唐净土的读后感,请支持我们过度!
这求的,是姻缘吧
少爷陪了和尚一撮发,没想到和尚脸红心跳地偷偷拿去结发了,啧啧啧,这阴湿和尚可太对味了~
标题还以为要双死,结果是小甜饼!开心!
猫困伟大!
特别对,但他好面子不好说,就说是平安符。虽然没写出来,不过后面叮嘱说开过光了不要打开,不然会不灵。可怜孩子,还没捂热乎的小心思就掉出来让老婆捡走了!
包甜的!标题咋了,标题多恩爱缱绻,生死不渝,特别配果冻那个结局!
这么灵的文字(嚼嚼嚼)到底是怎么写出来的呢(嚼嚼嚼)
咋能写的这么好感觉真的写出了荒唐净土俩人相处的感觉……文字看着就让人特别舒服,看完感觉特别特别幸福,就像是窥见了那个世界的一角一样……(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