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那之前,五条悟潜意识认为自己从不期盼或抵抗那声音的出现,就像对每一个生活在同一星球的陌生人。
Warning:
×转世夏五if ABO ooc预警
×辍学邪教主Alpha夏油x无咒力病弱(各方面)Omega五条 两人都有记忆
×五很惨很痛 可能会有路人情节和一定会有暴力行为
×夏前期精神状态不稳定 后期精神依赖五条对他精神依赖(?
×两人都很别扭很病 超多狗血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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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被遭殃的永远是霜般的素色银发,一根根发丝不复往日蓬松柔软,蔫哒哒的往下垂落,一缕又一缕乱七八糟粘在额前,水珠由上而下滴落,打在美缝发黑表面发黄散发着尿骚味的瓷砖上发出滴答的响声。一寸秋波好似框住了一片碧蓝天空,如今轮廓还在,却好似失去了颜色,无悲无喜,眼白处因为污水的侵入布满了红血丝。接下来是纤细的脖颈、对他来说尺寸过大,左胸前别着胸牌的白衬衫与被它包裹着的胸膛、柔软的腰线……五条悟浑身都湿透了,他无力瘫倒在角落,面前几个壮硕的Alpha居高临下将他团团围住,看着他的眼神盛满了恶意,五条悟甚至懒得抬头,不如说他早就放弃了抵抗。
在曾经,或者说前世,他在新宿的战场被从腰腹处斩断身体时还抱着满腔热血——他会赢的,他们会赢的,他相信他所爱的人们,相信硝子的医术,至于自己的付出与自己支离破碎却还未至燃尽时的身体,虽说有些愧对大家没能自己解决这场战役,毕竟他可是最强。但很快他也无暇再谴责自己,因为他又看到构成他绚烂三年岁月的大家了,杰为什么要哭?灰原为什么一声不吭?七海为什么予他拥抱?他不明白,他试图告别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开玩笑的,他追逐半生怎么也抓不住的背影就在他面前啊,冰冷的痛苦的亲手杀死挚友的他终于奔赴同样的结局了啊?
然而世事无常,天命难违。带着这样的想法与二十九载的记忆他重新来到了这世上,不同的是他除了前世所有的情感与回忆,和一副同样的躯壳不再拥有任何前世所拥有的任何,无论是家世、资质、还是他最引以为豪的战斗力通通离他而去,他住着政府下发的扶贫房,带着被当成怪物象征的发色与瞳色,于寒风凛凛的冬日中不被期待的诞生,五条悟从未抱怨,不如说他根本没有时间思考这些。作为一个孤儿加贫困生从懂事起他每天忙的脚不沾地,上学打工打工打工打工回家n点一线,只能将所有不公平与牙齿一起打碎咽下,草草归类于上辈子的傲慢与未尽全力。
以至于现在他躺在污水中,拳头如雨点般砸在他的身体各处,侮辱性的话语如雷贯耳也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情绪,算上前世他好歹算是守望世界40余载的老油条,前世他因为性格原因早习惯不被尊重,当然五条悟个人觉得这不能全怪他,从小他的观念便是自己与他人不同,他拥有强大到人神共愤的六眼和术式,富足的家庭背景,众星捧月地长大,世界的重任当然该压在他肩上。而这样的“怪物”令人心生畏惧和排斥当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但五条悟是谁?整日随心所欲插混打浑自然获得了一众的“好”评价,五条悟对此表示自己是无辜的,毕竟他要是严肃起来会被疏远的吧?更何况没有谁教过他最强该如何与人相处,那么他听凭心意又错在哪儿?五条悟也曾为此迷茫过,到最后也未得出问题的答案,但他自私的想,即使大家都不满意,但他最喜欢大家,所以他不寂寞,无论如何都是。
那么先眼下这点幼稚且无趣的恶意也就不成问————“呜……!”就在刚刚,不知道是谁拽着他头发把他扯了起来,另一只手在他的后颈腺体处大力揉捏,脚下踩着他碎裂的墨镜发出咔哒一声脆响,最后被不耐烦的一脚踢开,“呃……!!什么……吚呜”五条悟痛苦的呻吟着,来不及计算再买一副墨镜需要几个月不奖励自己进一次甜品店,他的后颈本就敏感脆弱,更何况作为一个omega,腺体处被这样粗暴对待使他不得不放下暂时思考能力,用尽全身解数挣扎,可即便是上一世苦练体术他也注定练不出什么夸张的肌肉,全身上下除了胸部与腿根能捏出些软肉,其余永远是不符合身高的纤细,何况这一世他早就没资格在乎这个了,甚至因为从小营养不良身子虚弱,整个人即使身高奇迹般的出挑也浑身瘦的不像话,这让他的反击在施暴者面前变得可笑起来,他们本来觉得五条悟跟个破布娃娃似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实在没意思,充其量是发泄的工具,如今却觉得好玩极了,其中捏着他后颈那人换成两只手掐着他的脖子让他慢慢举起,温热的眼泪顺着下颚滴落在他手上,他的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嘴角列到可怕的弧度,他享受着手下脉搏的跳动,直到同伴戳了戳他的背小声提醒别搞死了才如梦初醒,猛的松开手任由五条悟重重摔在地板上,他颤抖着去试探五条悟的鼻息,确认人姑且还有口气才恢复趾高气昂的模样,不屑的踹了踹地上的人,听到五条悟发出气若游丝的呻吟才满意离去。
一群人神清气爽地踏出厕所的门槛,没有谁在乎身后地上的五条悟,然而那个玩弄五条悟腺体的男人刚想开口说点什么鼻腔瞬间被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侵入,他本以为来源是五条悟心里一阵不爽,刚想回头便骤然发现刚刚还在身边谈笑风生的同伴已然不见踪影,剩下的只有一摊看不出形状的肉泥和四溅的血,自己的脸上衣服上,不如说整个人被血色浸透了,血珠由上而下滴落砸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惊惶着刚想迈开腿逃跑的一瞬间被切成了碎块,在那前一秒,他看见一个一头乌黑长发扎着半丸子头,身披五条袈裟的男人正朝着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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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一发温暖的“苍”贯穿心脏时是释然的,他想自己不后悔,无论是离开悟,还是他选择的这条道路,即使是现在即将面临的死亡。而唯一的挂念,他的悟,他眼中的全世界,想必杀死他后即使会消沉一阵子,也能很快走出失去爱人兼挚友的阴影,毕竟对悟来说,本就是不需要的东西。他想,这还有什么好悲伤的呢?可惜他已经看不清了,他的意识模糊,看不见面前人颤抖的身躯与曾无数次向他倾斜,又被他无数次亲吻的蒙上阴霾的天空。
夏油杰再度睁开眼,经历了一系列的彷徨,自我怀疑,悲愤,尝试自杀,最后平静接受了重生的事实,可当他再次面对曾经痛下杀手没有丝毫留恋的父母时却怎么也抬不起头,当然他并不是减少了对猴子的厌恶,不过是在母亲温柔询问自己是不是又看见了什么,见他不回答,便又自顾自说真可惜,自己不能替小杰分担痛苦时,脑中出现了五条悟的身影,他的拳头举起又放下,捏起又松开,最终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想快些,再快些,越早越好,去寻找那人的身影,去拥抱他即将失而复得的全世界。
然而在之后的日子他依旧像上辈子一样苦练体术,当一个曾经挚友嘴里的优等生,循规蹈矩沿着上一世的的脚印一步一步向前走,可于他来讲进入高专前的记忆过于久远,而且那段日子在他接管盘星教后别被刻意遗忘了,于是他诚惶诚恐,在破碎的回忆中砥砺前行寻找零星痕迹,一次次的故地重游,不过都是为了等到记忆中的那天。
他正襟危坐在床边,手忙脚乱的整理自己的体恤领子,在听到母亲的呼喊时昂首挺胸的走出房门,果不其然是熟悉的面孔与台词,一样的流程,一样的进展,就在他再一次穿上纯黑的高专校服,扣好扣子踏入这曾经他只可回忆的,承载着他最珍贵的感情的地方。
然而他满怀期待的在脑内重演了无数遍的自己即将到来的青葱岁月2.0在他和硝子对着今年的入学名单大眼瞪小眼时彻底破碎,硝子拿着薄薄一张纸翻来覆去想找出什么伪造的痕迹,他则东张望西张望希望五条悟能喊着“整谱大成功!”从某个犄角旮旯降临到他们面前,甚至动用了咒力探查也没感受到一丝五条悟的气息,两人都来不及思考对方的问题,三步并作两步找夜娥问了个究竟。不问不知道一问还是不知道,两人盯着夜娥正道疑惑的表情,试图消化面前班主任说的话——五条悟?那是谁?什么,你们问御三家吗?禅院、加茂、尾上分别为……不要打断老师讲话,什么?五条家?那是什么?听好了,无论你们说的是什么,都绝不能……夏油杰脑内一片空白,他六神无主的盯着前方,绝望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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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行走于高专的小道上,加厚的棉鞋与吭哧不平的石头路摩擦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四周围与五条悟发色相同的雪悄无声息覆盖了一切,夏油杰伸手接住一片雪花,还没来得及抓紧便融化在手心,他望着四周,是的,这确实是美好的颜色,世界因此变得纯洁而宁静,如羽毛般飘落的雪花是这天地最后的温柔。
夏油杰不敢抬头,于是快步向前走,原因很简单,在过去的几个月他不得不接受了不少的变化,还从同样重生的家入硝子口中得知后来五条悟所经历的一切,封印,腰斩,还有,还有……他怎么也想不下去了,那时他几乎快被暴怒、心疼、悲伤各种复杂的情绪揉在一起冲昏了头脑,他敢信那是他前世令生最大的一次情绪波动,他想质问想哭诉,他体内的暴力因子快要压制不住了,额头上青筋暴起,浑身肌肉紧绷着,情绪如野火燎原烧光了理智,脑内只有一个想法,凭什么?他拽住面前单薄的女同学的领子,愤怒地朝她嘶吼,却在看清女同学的神情时哑然失声。
最后他们靠在一起哭,分不清谁的泪水鼻涕浸湿了两人的胸前和肩膀处的衣服,比黑更深的颜色慢慢晕染开来。他们哭累了就横七竖八平躺在宿舍地板上,硝子抽烟他没酒喝,却好像喝高了一样话都讲不清楚,硝子骂他是傻逼,他回敬一根中指,可谁都知道他们最恨最想责怪的从不是对方,他们好像两个输的彻彻底底的赌徒互相慰藉着,思绪万千。然而更让他们不能接受的是这一世五条悟的消失,他们试着从自己的重生入手,结果一无所获,所以在夏油杰提交休学申请时没人感到意外,没人劝他再考虑考虑,他带着一张纸一个书包再次找上了那个常常带着职业假笑,留着标志性小胡子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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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盘星教的教主大人”面前的人尽心尽力为对面的老校长介绍夏油杰,夏油杰不慌不忙的一手捏起茶杯抿了一口茶,一手将五条袈裟的长袖往后拉,生怕染上污渍。他边将茶杯轻放回茶几上边慢悠悠的开口:“听说贵校今年招收了200名的贫困生,鄙人佩服,因此也想为您的善举助一微薄之力,您意下如何?”对面的老校长忙不及的点头着,说着没用的客套话,总之是欣然答应了。夏油杰再与对方寒暄几句便想站起身,准备吩咐下人送客,这时他忽然顿了顿,侧头看向老校长“不知能否提供学生花名册,哦您别多想并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想多了解才能更好的协助贵校工作。”对面的老人倒也没含糊,大手一挥说明天,不,今天下午就会送到夏油杰的办公室,夏油杰这才满意着点头起身亲自送客。
如今夏油杰27岁,手下的盘星教在他的雷霆手段下从一盘散沙成功转型,在咒术和商业界都颇负盛名,而现眼下捐赠的学校当然不是因为善心大发,不过是偶然路过便想起五条悟曾经点评过这所学校的樱花开的超他妈靓,拉着他用新淘来的数码相机拍了好几张各有各的丑,真是亵渎了这番美景。
想到五条悟,他的脸上不自觉带上些许笑意,花名册要在下午晚些才能送到,夏油杰刚会见了校长,沟通比他想象中的高效,因此得了闲,便兀自在这所学校里闲逛。这个时间点学生们大部分在教室内,走廊空荡荡的,而夏油杰的脚步声则显得尤为突兀,他心不在焉的四处溜达,大脑难得的放松便开始循环播放一切有关五条悟的回忆。
然而不远处的叫骂声确打破了夏油杰难得的闲庭雅致,他皱着眉,眸子暗沉,接着四指捏拢竖起拇指抬起手臂在眉心规律按压着,猴子就是猴子,聒噪又恶毒,他往前走几步终于探寻到声音来源,往里瞟一眼几只猴子在角落围成一个圈,对着里面的人拳打脚踢。果不其然又是猴子间的互相伤害,反胃感越来越重,夏油杰感觉自己的忍耐值已经快到达顶点,考虑到这儿是与五条悟一起来过的地方,不能在这大开杀戮,于是可怜的教主大人兼极端厌猴人士只能极力忍耐快步离开。
然而这时一声凄惨的呜咽由远及近,瞬间夏油杰整个人愣在原地,大脑疯狂运转试图消化获得的信息,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来,他生硬的转过头,从这个角度往门内看去,正正好能将角落发生的一切黑暗尽收眼底,他又听到痛苦的呻吟,一个白发少年,整个人都湿透了,被人掐着脖子举在半空中,手脚尽管拼尽全力的挣扎还是显得那么无力,那双眼睛曾经含笑,痛苦,不解,愤怒,夏油杰欣然照单全收,在高专的某个暖阳冬日,五条悟穿着纯白的短款大衣与棉裤站在远处笑着和他招手,他太像雪了,几乎要与周围融为一体,只有那双蓝眼睛永远澄澈明亮,好似这儿不只存在虚无苍白的唯一证明,而如今他的世界蒙上一层灰蒙蒙的雾霾,眼球周围布满了红血丝,好像融化了,融为滚烫的泪水一齐滑落。冰冷感与麻木感漫入四肢百骸,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胸腔剧烈起伏,他好像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与少年哽咽的泣声融为一体贯穿他的耳膜,而在他愣神之际,五条悟不知什么时候被扔在了地上,方才掐着五条悟的人蹲下身子试探他的鼻息,过了几秒像是终于放下心来,站起身不屑的踹五条悟一脚,五条悟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就这么被他们丢在满地污水中,夏油杰看着往门口走来的几个,不,几只猴子,颤抖着伸出手,露出诡谲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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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看起来太狼狈了,夏油杰踏过一地的残肢碎肉,嫌弃地将还在往外淌着血的头颅一脚踢开,头颅在地上滚动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他随手吩咐几个咒灵清理现场,自己则向角落的五条悟走近,说实在的,夏油杰不是没看过五条悟更狼狈的模样。他早在高专二年级时,那个蝉鸣聒噪的夏夜就永久标记了五条悟,他还清晰着记得五条悟被欺负的浑身颤抖神色涣散,原本洁白如霜雪的皮肤泛着淡淡的粉,却还一个劲往罪魁祸首怀里钻的模样,手下细腻的触感与甜丝丝的信息素,夏油杰想,悟,对我完全就是毫无底线嘛。那晚的一切感受都像刻在了他灵魂最深处,不思量,自难忘。
再就是十年间每月一次的发情期与易感期,他们都默认了这只是“不准带上任何感情的互帮互助”,而然五条悟何许人也?要他遵守规定简直比上天还难,每次进展到后期,神志不清的五条悟便迷迷糊糊的粘着夏油杰说爱,杰?…杰……呃呜……啊。我,爱你,你爱我吗?你,呃……!还爱我吗?而夏油杰自诩理智,事实上,他也确实从始至终将”无情”贯彻到底,因此他们每一次做爱几乎是是暴力而血腥的,或者说是夏油杰为了发泄暴力因子和磨去五条悟眼里尚存的希翼而单方面的施暴和性虐待,那时躺在精液,汗水,血液甚至是尿液的混合物里的五条悟,与现在躺在污水中的五条悟无限相近重合却又极致割裂。
其实夏油杰早在门口第一次听到五条悟声音的那一瞬间就已笃定这来自在他记忆里存活二十余年之久的人,却怎么也不敢相认,现如今他站在五条悟面前,他好像已经晕过去了,夏油杰缓缓低下身子,任由袈裟染上脏污,将这个组成他内心最柔软一部分的人拥入怀中,俯下身子,轻吻上那双涣散的蓝色眼瞳,轻吻他的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