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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杰——!”他又拖长声音撒娇。这次,他迅速向前一跃,整个人挂在对方的手臂上。
这个突然的动作让他下背部和靠近骨盆的地方隐隐作痛,仿佛花朵骤然绽放般的刺痛感传来。
“嘶……”一只手下意识地伸向后腰,轻轻揉捏这些紧绷的肌肉。最近几天,这些地方总是在折腾他,一种钝痛时不时会转变成尖锐的刺痛。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在乡下连续执行任务,没法躺在柔软的床垫上休息的缘故吧,导致了腰酸背痛。不过,这算不上什么大问题,毕竟他还年轻健康,没必要为一点点小不适太过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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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和一个心情不佳的夏油一起出任务确实不怎么有趣,更别提他自己的不适了。但事情总不至于变得更糟吧……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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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杰,你还在闹脾气吗?”
五条用鞋尖踢了一颗石子,看着它滚了几下后轻轻碰到走在他前面的夏油的小腿。他们之间隔着至少四米,每当五条试图缩短距离时,夏油就会拉开距离,不让他靠近。一开始这情景还挺有趣,甚至有点可爱,但很快就让人感到无聊了。更别提天气开始转冷了——如果飘落的雪花是个标志的话——而五条迫切需要他的“人形暖炉”。
“拜托,太无聊了,跟我说说话吧。”五条抱怨道,心里嘀咕着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受到这种冷遇。
好吧,也许他确实有点过分了,比如坚持要在路上发现的一座废弃豪宅里停留“探索”一下,不然夏油也不会受伤。虽然那不过是个小伤口。另外,夏油还在因为他吃掉了那盒限量版抹茶点心而生气,那可是夏油特地留着准备新年回家时享用的,还在盒子上贴了他的名字。五条的辩解是,学校的冰箱是公共的,食物被人拿走并不是什么新鲜事。而且当时他身体不太舒服——恶心呕吐,并且还头疼——所以他只是想吃点甜的缓解一下,杰应该体谅吧?再说了,他还好心地留了一块给他,要知道他本可以全吃光的!
“为什么你不先道个歉呢?”夏油转过身来,双手插在冬季外套的口袋里,挑起一边细长的眉毛,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五条从来不明白道歉有多重要,也不明白夏油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执着。当然了,五条确实感到抱歉,而夏油也一定明白这一点。既然如此,明明已经心知肚明了,还需要专门说出口,这不是既简化又多余吗?
“好吧,我道歉。”五条为了安抚他勉强说道,虽然任何人听了都能轻易分辨出他不怎么真诚。
夏油无奈地叹了口气,翻了个白眼。“算了吧。”
“杰——!”五条又拖长声音撒娇。这次,他快速向前一跃,整个人挂在对方的手臂上。这个突然的动作让他下背部和骨盆附近突然传来一阵疼痛,像是花朵猛然绽放般刺痛。
“嘶……”五条一只手伸向后腰,揉了揉那些最近几天一直折腾他的紧绷肌肉。是一种时不时转变成尖锐刺痛的钝痛感。或许这段时间在乡下连续执行任务,没法躺在柔软的床垫上休息的后果就是腰痛。不过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他还年轻健康,没必要为这点小不适担心!
眼下更大的问题是,夏油还不愿意跟他说话,至少不是以他想要的方式。通常需要花几天才能完成的任务都特别无聊,但只要夏油在,他就从不觉得无聊。不过,如果夏油一言不发,那跟独自完成任务没什么区别,甚至更糟!
“安静点对你有好处。”夏油说道,甩开五条抓住他手臂的手。这动作有点伤人,但五条还是忍了下来。
看起来夏油打定主意要无视他了——这是一种再好不过的惩罚方式——尤其是考虑到五条最受不了的就是事情不按他的意愿发展。但夏油也有错,谁让他一直惯着五条,才让他变得这么任性呢?
五条暂时放下这件事,脑子里开始琢磨怎么让夏油消气并愿意跟他说话。他们已经被困在一起两天了,这种冷暴力快让五条崩溃了。
两人之间的沉默被手机响亮的提示音打破了。五条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快速扫了一眼屏幕上写的警告内容。
暴风雪警告:建议居民留在家中,等待进一步通知。
夏油转过身来看着他,脸色不太好,叹了口气说:“看来我们得找个地方过夜了。”
“是啊,和你亲爱的五条悟共度更多时光呢。”五条咧嘴一笑,故意惹恼他。
他们正接近任务所在地的村庄边缘。这是一个最近刚被遗弃的村庄,原因是一只咒灵引发的事件,导致两名儿童和五名怀孕的女性与男性omega死亡。关于事件的详细信息并不多,高层怀疑实际死亡人数可能比报告的更高,而那只咒灵至少应被归为准一级,甚至一级咒灵。大部分村民目前已迁往邻近的村庄,待五条和夏油清除威胁后才会回来。
目前只剩下村长迎接他们的到来。正如预料的那样,这地方死寂无声,没有生命的气息。甚至连陪同村长的年轻人都显得相当沉闷。他们将两人带到了一间中规中矩的房子,为他们安排了短暂的居所。早在雪暴警告发布前,村民就准备好了住宿,以防任务需要更长时间完成。
“关于受害者,我们掌握了一些信息,但仍有不少不明之处。受害者是幼儿和怀孕的omega。我可以知道孩子们的年龄以及那些omega怀孕的进程吗?”夏油迅速问道,显然已经开始收集情报。
“两名孩子,一个两岁,一个三岁。至于omega,我认为没有特别的规律。两人已经接近预产期,另一人怀孕六个月,还有一人是七个月,最后一人还不到三个月。”年轻人回答道,在村长的示意下开口。
“这里附近有神社吗?”这次轮到五条发问。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不是单纯的无名咒灵所为。
村长点点头,眉头皱起,仿佛提到它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确实有一个小神社,是供奉一位地方神明的。从这里向南走,穿过树林,就会在山顶上找到它。”
“你们供奉的是哪位神明?”
“可以叫祂‘生育神’吧。大约十年前,村里记录到百年来最低的出生率。一些人,主要是女性和omega,开始去山顶上的神社祈求顺利怀孕。因为当时确实有效,这便成了沿袭至今的传统。”
“那在那之前呢?神社建于十年前之前吧。那时候是供奉什么的?”五条继续追问。
“过去是战时供奉死亡的神社,不过后来战乱平息了,便荒废了许久。”
夏油侧眼看了看五条,显然在想着和他同样的事情:目前的局势相当糟糕,而导致村庄被侵扰的原因,很可能是村民们满载恐惧和愿望的祈祷。祈求能成功怀孕生育健康的孩子,同时也害怕尚未诞生的孩子的死亡。类似这样的咒灵——被神格化的咒灵——最难处理。即便是实力较弱的,也常带来超出预期的麻烦。
“我们会尽快处理掉它的。等暴风雪过去,明早开始行动。”夏油说道。
眼下的天气,他们不可能有所作为。村庄周围的积雪越来越厚,目光所及之处尽是白茫茫一片。几个仍有住户的房子也几乎看不清。村长解释说,现在这里只剩下一些alpha和beta,所有的omega,不论是否怀孕,都已经被送走了。
“小伙子,”村长看着五条,目光深邃,“你最好离那神社远点。我看见你周围满是红色,那地方对你没好处。”
红色?五条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深蓝色冬季大衣。这位老村长要么老糊涂了,要么有某种灵感能力。更可能的是,他已经察觉五条是个omega,所以发出了警告。
“当然!别担心。”五条轻松地撒了个谎。他不可能不去神社,毕竟那是目前最大的线索。
“好吧,祝你们顺利。若有什么事发生,只需敲有住人的门就行。我们都知道你们来了。”
村长和他的同伴离开后,夏油和五条在村里查看是否有危险的迹象,但两人都没有感知到那只咒灵的存在。只有些无关紧要的小咒灵藏在灌木丛后或房屋背后,完全没有威胁性。强大的咒灵往往尤为狡猾难以追踪,所以这不足为奇。
“你没看见什么吗?”夏油问,哈着冷气。
“没有。如果真是神格化的咒灵,那么……”五条回答道,话却没有说完。
“我也感觉不到任何东西。先休息吧,明天再处理。”
他们走进房子里四处打量。这房子看起来舒适宜人。储藏室里有不少干粮——土豆、可可粉、饼干、面粉和大米。与食品放在同一处的架子上还有一个急救箱。幸运的是,尽管天气恶劣,水电还能用。一间卧室和客厅各有一个取暖器。虽然没有日式被炉稍显遗憾,但已经比外面暖和多了。夏油还在储物柜里找到几条厚毯子,可以晚上用。
五条哆嗦着打开两个取暖器。他的手指尖已经变得粉红发麻,尽管他戴着手套,穿着厚厚的衣物和冬季外套来帮助身体更好地保暖。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毕竟五条大部分时间都体寒,尤其是冬天。他坐在取暖器前,看着夏油四处走动,不知道他在找什么。
“杰,过来暖暖我。我快冻死了。”他转过头喊道。
“冻着了活该。”对方远远地回答,大概是在厨房里。
“你真小气。”他撅起嘴,没能如愿让夏油过来抱他。
现在,他稍微暖和了一些,从早上开始困扰他的背痛也有所缓解。然而,随着背痛的消失,他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另一种奇怪的情况:莫名的痉挛。这种疼痛偶尔袭来,与他发情期时的症状类似,但强度不至于引起太大的担忧。就像背痛一样,这并不算什么大问题。它很可能很快就会自行消失。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它不让人烦恼。他知道自己不会生病或进入发情期——他已经采取了额外的预防措施,服用了硝子开的抑制剂——但这种小小的不适,加上夏油的态度,让他的心情变得有些糟糕。
“杰,我饿了。”
“自己去找吃的,我在泡茶。”夏油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听起来有些含糊。
“我不能离开这个取暖器,不然我会冻死的。”
脚步声传来,不久夏油从厨房走了出来,双臂交叉在胸前,盯着五条。他之前受伤的手腕现在已经被整齐地包扎了起来。
“那恐怕只能让你冻死了。”
“哦天哪!你怎么能这样……”五条震惊地倒吸一口气,脸上露出既受伤又夸张的表情。“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酷了?难道你不会喂饱这可怜又饥饿的我吗?”
“当你不为我做他妈的任何事时,我也不会为你做任何事。”
五条摇了摇头,用手指嘲讽地指了指夏油:“不对哦,杰,注意你的语言。”
夏油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如果说之前他只是有些不耐烦,那么现在他的表情已经超越了不耐烦。通常他们的拌嘴并不是单方面的;如果五条耍无赖,夏油也不吝于以牙还牙。夏油的回击常常相当犀利,因为他大部分时间都表现得正直又体面,所以当他刻薄起来时,反差会让人觉得格外刺耳。虽然这些刻薄话通常只针对五条,因为五条总喜欢剥开他那层“完美好学生”的固执伪装。
不过,这些天他们的拌嘴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了。自从那个夏天的事件之后,就再也没有过。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会在这个冬天的荒村执行任务。夏天是咒灵肆虐的季节,但通常到了秋天它们的数量会减少,到了冬天几乎会完全消失。但今年不同——星浆体理子在融合前被杀,那次事件引发了诸多后果,其中之一就是出现了前所未见的咒灵增生,而他们正为此付出代价。不仅是五条和夏油——他们两人直接参与了那件事——其他术师和学生也都受到了影响。
夏油对理子的死感到愧疚,这一点五条很清楚。虽然知道并不等于理解。别误会,五条的确也感到愧疚,对事件的结果甚至有些后悔。但他早已从那场不幸中走了出来。而夏油也会走出来,只不过需要更多时间。
算了吧。如果夏油想玩这种冷漠的无聊游戏,五条也乐意奉陪。他倒要看看夏油能对他冷眼相对多久,直到那份决心瓦解。
五条突然一阵剧痛袭来,蔓延到腹部,灼热而剧烈。他屏住呼吸,试图忍耐。一开始他并不在意,认为这疼痛很快就会消失。但它没有。他不确定时间过去了多久,只知道这种疼痛和以往不同。如果他痛感阈值较低或对疼痛的正常程度更敏感,也许这已经足够引起警觉。但他是五条悟。没有什么疼痛是太过的——他甚至死过一次还活了过来。
当疼痛终于有所缓解,他猛地吐出一口气,像是刚从窒息中挣脱一样贪婪地吸入空气。他花了一会儿才平复呼吸,感到汗水已经渗出发际和脖子后方。
……好吧,这一下确实有点疼。
然而,疼痛很快再次袭来,又消失了。它来势汹汹,极其不适,但随后又变成可以忍受的程度。在接下来的十五分钟里,他的腹部不断地经历周期性的刺痛和痉挛。他试图将注意力转移到别的事情上——比如眼前取暖器的低鸣声,外面的暴风雪咆哮声,或者厨房里传来的水沸腾和玻璃碰撞的轻响。
没什么大不了的,五条安慰自己。而这确实算不上什么大问题,除了一个事实——身为一个omega真是糟透了,因为你的身体可以自己决定变得多么麻烦。他从未对自己的omega身份有太强烈的情绪,尽管传统观念仍有残留,况且发情期的性体验确实妙不可言。但omega的身体结构确实复杂,还有很多他不理解的地方,比如现在,他完全搞不明白自己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该死的omega身体!
也许他该睡一觉。他想,醒来后他肯定会感觉好多了。
他蜷缩在榻榻米上,懒得也不愿改变姿势去找毯子或枕头。躺下后,他腹部的压力感缓解了不少。他感觉有些疲倦,睡意渐渐袭来。
他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丝毫没有意识到等待他的,是一场冷雪覆盖、鲜血温热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