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袭

五条的生日贺文,赶不回来提前发了。虽然以这篇作生贺好奇怪呀,但我真的不会写祝你生日快乐,写原著向又忍不住发刀……

还是大盗太子pa,是小夏大五来着,看得出来吧……

小夏:给你带好东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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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习习,树影婆娑。整座宅邸被笼在朦胧月光下。

侍女拨了灯芯,使屋内更加亮堂,在案上留了一盏冒热气的茶之后,便被赶了出去。五条一身绛色衣衫,散着白发,融融烛光将他映得温润。他靠坐在案前翻着书页,夜深人静,只余枝叶轻动。

“嗒”

窗棂轻磕一声,一人自窗翻入屋内,落地无声。五条专注得很,无知无觉,就这么让人到了身旁。直到人扶案坐下,他才将目光移到来人身上。夏油穿了黑色翘肩劲装,较于夜行又更像武士服,相当骚包,不过岛趁得他身姿挺拔。夏油将面巾拉下,一双眼弯弯,长发在脑后盘了个丸子头,额前坠一缕发,原是有些奇怪的发型,放在他身上却莫名合适

“殿下。”夏油轻唤一声,五条却又把目光移回书上,不理他。

“殿下。”夏油不放弃,撑着案桌凑上去,歪着脸一下一下叫他,“殿下,殿下。”

这人要烦死,五条用书敲了一下夏油的头,“做什么?”

夏油笑盈盈坐回去,手伸进衣裳里掏着什么,又故作神秘的不拿出来,“殿下猜我带了什么来?”

五条向后仰了仰,换了坐姿,把书放在案上,“余泽轩的红雪糖?”

“不对。”

“那是薇娅家的南月糕。”

“不是,再猜。”

“那是——”五条拉长声音,皱眉作思索样,“南城的䎃茜。”

“嗯——”夏油眼珠子一转,把怀里的小盒子拿出来放在案上,笑着说:“是厨房里的䎃茜。”

五条眉心一跳,有些咋舌,又听他说吃过了绝对没问题。

前些日子,南城厨房总有些个点心无端失踪,下人捉贼手段层出不穷,闹得南城鸡飞狗跳,周围人议论纷纷。身为掌柜的家入小姐倒丝毫不在意,无视一切动静将厨房里的点心全都换了料,当晚的点心便出现在了五条案上。小小的点心,差点导致“当朝太子中毒身亡”的恶性事件发生,那苦味在五条嘴里徘徊了好几天才恋恋不舍的离去。自那之后好一段时间都没有丢过点心。

如今恍若历史再现,五条木着脸看着夏油将小盒子打开,露出里头的小家伙们。䎃茜,顾名思义,方形的点心透着红,精心雕刻的飞鸟图栩栩如生,散发着淡淡的甜味,令人食指大动,不过显然五条并没有什么胃口。

夏油拿出一块咬了一口:“没问题的,殿下。绝对不会再出现那种事了”

五条依旧木着脸,像在做心理斗争,夏油还想再劝劝,却见五条凑上来。夏油下意识的抬手挡了一下,然后手里的半块点心就被五条叼走了。

手指不自觉缩了一下,温润的触感还残留在上面,夏油愣愣的看着五条咀嚼着的点心。

“嗯,还不错。”

五条勾着唇,看着夏油逐渐上脸,又拿起另一块点心让他“试毒”,只不过再怎么说夏油也不肯吃了。

“殿下有什么烦心事吗?刚才进来见殿下面上不太好。”夏油躲着五条的手,急忙岔开话。

五条笑嘻嘻逗够了人,一口将点心吃了,细细嚼着,半晌才说:“很明显吗?”

“没,只是殿下兴致不高。”夏油平复了情绪,“我想着或许能帮殿下解忧。”

五条哼哼笑了一下,缓缓开口:“老三边上有个侍卫,听说前些日子醉酒坠湖死了,可惜,此人身手不凡,我原先还想向老三讨人,哪知世事无常。”他端起茶盏,呷了一口,“白发人送黑发人,哪不令人悲叹,何况家里人连面也没见着,活不见人……”

热茶带着暖意淌过全身,五条叹了一声:“死也要见尸吧。”

夏油微笑道:“也是。”

朦朦细雨初停,泥土的腥味从地下反出潮来,周边的树木也更显鲜绿。山周鸟儿欢鸣,但山下客栈却冷冷清清。掌柜眯着眼,听到轻微的笃笃声停下,光一暗,只见一个人刀马大,披蓑戴笠的男人卷着雨气进了门。

掌柜笑着从台后出来:“客官好啊,天寒啊,咱屋后有烧酒,来碗暖暖身子?”又瞥见男人腰间跨剑,心下一惊,困倦更是飞到天边,“哎,您坐,您坐……”

这人一脸络腮胡,斗笠下眼如铜牛,一脸凶恶样。他粗声粗气的说:“来碗酒。”

掌柜的哪敢怠慢,连忙跑去盛了店里最好的酒。一碗烧酒入肚,热流淌过四肢百骸,周立一口叹掉了大半的寒气,付了钱就跨马而去。

小鱼扭着圆滚滚的身子,吞掉水里浮着的鱼料,甩了尾巴钻进钟灵假石中去了。侍从来报还没有找到周立,试探着问要不要出城。

五条将手里的料全撒进水里,引得鱼儿争食,水面荡漾,“别费那心了。”他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喃喃自语,“要下雨了。”

天光暗淡的阴雨黄昏,冷风呼啸,山林哗哗的闹着。周立策马奔于林间小道,笃笃声惊起栖息的鸟儿,尖细的鸟鸣回荡在山里。树枝层层舞动,恍若鬼影。周立感觉有水飞到脸上,落雨了。他一边暗恼碰上这鬼天气,一边踢了一脚马肚皮,加快了赶路的速度。豆大的雨点洒下,顷刻间便将周立淋得半湿,湿衣紧紧裹着身体,连着心也是又闷又沉。

雨声嘈杂,却掩不过一下比一下重的马蹄声。马儿在路上狂奔,把路踩得凹凸不平。眼前炸起水花,周立用冰凉的手抹了一把脸,心下莫名觉得不安,他沉心留意周围,马蹄声杂杂,确并不一致,分明不止有一匹马。

周立猛然回头,重重雨幕中一只黑色骏马甩着腿向他奔来,雨在马身上炸开了花,身后泥水四溅,枝叶张牙舞爪如鬼影索命。天际突然传来一声闷雷,苍白的闪电划过周立的脸,人呢?

这冰冷的春雨都没让周立感到有多冷,但此时却有刺骨的寒意在身中直窜,头皮发麻。周立全身紧绷,戒备至极。他从城里出来便知道定会有人会来杀自己,他也做好了准备,但是人呢?单一匹马绝不可能跑到这里,周边必有人,可是现在连半个人影都看不见。枝叶雨声哗哗,有那么一瞬间,周立全身汗毛倒立,他猛地扑到马上,“呲啦”一声,斗笠被飞来的利器划破,落在地上,被马儿踏进土里。

周立黑发散落,贴在脸上,他怒喝一声,一身甩出几只短箭,乒乒击飞几支暗器。而左肩一痛,竟有一柄短刃划破了他的肩,钉在了树干上,不住的嗡鸣。此时马儿嘶鸣一声,甩着头挣扎起来,在林里横冲直撞。周立艰难扯着缰绳,想来马儿是受伤了。破风声近在耳边,周立心一横便翻身弃马,滚进泥里,寒光刺目,湿热的血喷了他一脸,而雨水也冲刷着他几乎睁不开眼,但他还是看清了那是什么——形如弯钩般的斧,内刃被磨的雪白,尾柄扣着一条两指粗的铁链,遥遥深入黑暗里。弯斧狠狠凿进马身,如猛兽般撕咬马肚子,马儿扑进泥里,砸出一片泥水,凄厉的哀嚎响彻山林。周立心下悚然,而面上却逐渐狰狞,他拍地而起,吐出灌进嘴里的血水,剑铮然出鞘。

然而不待周立顺着铁链寻人,那弯斧便被抖得向上掀起,生生被扯了出来,血红的肉和雪白的刃飞在空中,映在周立眼里。敌暗我明,局势不大好,周立却并没有慌乱,他矮下身,后脚发力一跃而起,躲过飞来的弯斧,林中忽明忽暗,泠泠铁链声不绝,却不见持链人。风起林间,树林舞动,弯斧如索命刀,即使周立飞奔出数百米,却依然如影随形。周立并未朝山下跑,而是奔向林间树木密集处,这弯斧铁链极长,在林间使用起来不大方便,耗费的心力神也是极大的。刚才在稍空旷之地,已听得见细枝被折断之声,追赶时也是碎屑纷纷。到了山深,这兵器大约也是废了,到那时那人身心俱疲,要么退去,要么……

周立心中冷哼一声,弯斧自树冠甩下,早已遍体鳞伤的他挥剑格挡,艰难躲避间越感虎口痛麻,几乎要握不住剑。但他的应对之策也有效果,弯斧挥下的频率都降了不少,不过那人还没现身。周立沉心盘算,决定还是冒险一试。

雨帘之下,刀剑叮当声不绝,弯斧再一次劈下时,周立弃剑看准时机,飞出几只短剑,射向铁链延伸之处,果不其然引得弯斧变了方向,但周立并没有躲开,反而迎面而上,弯斧刺入他的肩,而周立双目圆瞪,蒲扇大的双手紧紧扣住铁链,身体因巨力反向滑向一侧,双脚在地上犁一阵泥水。周立咽下喉中涌起的血,怒喝一声刹住脚,又几步向前将铁链绕在手臂上,奋力一扯,几丈外的树上落下一人。

弯斧越嵌越深,奇痛无比。但大雨冰冷,洗的周立痛觉有些钝,且气血翻涌,周立忍不住咧嘴露出个狰狞的笑,拔出腰间短剑,向那人奔去。

那人长发高束,黑色武服,大雨如瀑也见其人根骨。他一手卷着铁链,半转身掼出手里的东西,泠泠速行的铁链声仿佛炸在周立耳边,体链贴在那人的腰背上,绕过一棵大树飞到周立身后,未待周立反应过来,那人又一转身,借腰身之力将铁链往回扯。

白刃划破雨滴,刺穿雨幕,刺穿夜色,悄无声息吻上周立的脖颈,天旋地转,他这才明白,原来铁链两端各接着一点弯斧。

弯斧深嵌肩,高悬枝上,另一端绕了个圈,凿进高大深绿的树干中。暴雨磅礴而下,将弯斧洗得越发雪亮,鲜血被雨水冲刷,汨汨被大地咽下。黑色骏马甩着头,嘶鸣声随雷混进雨里。风雨飘摇,粗壮的枝头上,一具无头尸体随风轻轻摇晃着。

酉时下过一阵很大的雷雨,树叶与草地被狠狠冲刷过,露出玉一般的绿来。院里一片祥和,偶尔会有几声虫鸣。五条披了件外衫,翻着今儿传上来的文书,外头窸窸窣窣没个消停,五条按了按眉心,叫了声:“别擦了,进来吧。”

声停了一瞬,继而又响起来,只不过很快就停了。窗外人跺了跺脚,吱呀一声翻窗而入,还未近身,五条就闻到他身上的寒湿气。夏油仍是一身黑衣,只不过换了个镶银边的。他拎着包袱,笑晏晏的在案边坐下。

“什么东西?”五条靠在榻背上,问。

“好东西。”夏油将包袱放在脚边,从怀里掏出点心盒子推了过去,脸上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呃,我托人买的,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哦——”五条拉长声音,玩味的眼神看得夏油有些尴尬。

“殿下不想知道这是什么吗?”夏油咳了一声,向后挪了几步,解开包袱,露出一个四方盒子。

“我猜猜,周立对不对?”

夏油笑着摇了摇头,打开四方盒,盒里垫着布,上头静静躺着一个人头,长发拢在脑后,双眼紧闭,脸上的伤口已不再流血,但有些发白,正是周立,“你就是想使唤我。”

五条拊掌大笑,听得夏油无奈叹气。又忽地被五条捧过脸,吧唧亲了一口额头。夏油瞪大了眼,懵懵的没有反应,五条越看越觉得露出这样表情的夏油可爱的不得了,忍不住对他的脸又捏又搓,“知道你最棒了,想要什么奖励,嗯?”

“呃……唔……”

“要什么,快说呀。”

“我…我好困…呃,昨天没睡…”

“哦——要和我睡觉?”

“不是,我,我睡外面就,就,就好了……”

“不和我睡啊……真不要?”

“要……”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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兢兢业业的小夏通宵干活呢,所以真的只是睡觉而已哦

写的一如既往的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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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写的超级好的,中间那一段小夏杀周立那一段动作写的超级好,感觉脑中都有打起来的动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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