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wb的生贺活动文~!
*非典型教师夏x家主五if,mpreg
summary:在变革契机到来的前夕,最强的情侣这里也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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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了以前的提问箱点梗,是非常我流的苦中带甜的喜剧。希望各位吃得开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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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了以前的提问箱点梗,是非常我流的苦中带甜的喜剧。希望各位吃得开心 !
也许有点多余的解释:本人写的mpreg用abo概念来解释的话等同于全员beta的世界观,去掉诸如信息素之类的设定。相应的老东西们对同性关系也会接受度更高(毕竟可以生(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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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夜间气温骤降,房前的灯柱上结满了露水。夏油杰拉了拉外套,轻手轻脚地拉开门扉——这间房子没有挂门牌。它位于老宅最深处,就在庭院旁边,路过每个有点咒力的人都能看出来设了足有七八层结界,房梁上还缠着不知道是谁的式神或者说咒灵,这不是他们应当涉足的场所。但是这个高挑沉默的男人,现如今唯一在咒术高专任职的特级,却轻巧得像是穿过门帘一样悄无声息地走进来。透过拉门可以看见房间里是黑的,没有透出亮光,悟是在睡觉吧。他活动肩膀抖掉一身的疲惫闪身进去。与此同时里面响起闷闷的声音:“杰每次出差回来身上都带着好多残秽,真难闻。”
“这是为了安全考虑——悟也明白的吧。”夏油杰早在外面的玄关和走廊里就已放下包,放下伴手礼,放下心绪,好像丢盔弃甲一般走进屋。
“当然知道,但就是讨厌。”
刚回来的人走上前才了然于心:五条悟原来坐在窗户前面的椅子上,今晚月光很明亮,不需要开灯。
“抱歉,回程的飞机晚点了半天。”他说。
“没事啦,刚好赶上我洗完澡。”五条悟起身绕到窗户旁边,把房间里的灯按亮——虽然御三家各方面设备都很落后,但这里起码电还是通了。他没扎头发,家主近几年留起来稍长的发尾披在肩膀上,映照着浅淡的明月光。夏油杰正唠叨着要给他吹干,五条悟却眯起眼睛玩味道:“都见家主了还不跪下?”
今天玩这个啊。一头及腰黑色长发的教师心想,悟看起来确实心情不好。他脱掉外套径直扔进装脏衣服的竹篓,大步流星走过去,手掌不客气地在毛茸茸的脑袋顶上按了按,嘴上倒是滴水不漏:“礼数不周不好意思——但既然已经进来就别计较了,不知家主有何吩咐?”
五条悟半天不说话。夏油杰看见他已经坐回了椅子上,笑得眼睛眯起来,像猫。不知怎的有一种跟平时不一样的意味。虽说心情糟糕,但爱人确实在为了什么东西感到愉悦:“给你看样东西,你肯定高兴。”
是什么?夏油杰倾身凑过去,看到五条悟往后仰稍稍放平了身子,把腰带拉下去一点。家主大人的身材一向没得说,这也是夏油杰最熟悉不过的肉体,是那种自打青年时期就肌肉线条很流畅的类型。但此时他本该在胯部之上收进去的腰身却微妙地放宽,小腹处被衣服裹起来,如同一道柔和的山峦。
“看,这周开始显怀了。”五条悟垂着脑袋陈述道。
夏油杰直挺挺地站着,屋里安静了两秒钟。
“嗯?”还是习惯了使唤别人的家主先等不及了,紧接着下一秒被从后面抱住:几乎是一场暗色的雪崩化作实体,压力与情绪就那样以一种克制的方式在他身上压下来…还有一点淡淡的烟味,大抵是努力令它散去之后仍旧难以掩盖。嚯,看来最近真的压力很大了。五条悟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伸手顺着袖管探进去摸了摸爱人的手腕内侧,又轻抚他带着寒意的脸颊。
“我困了,早点睡觉啦。”他一撑扶手打算起来,又被夏油杰按回去。“被褥让我来铺就好,悟……现在需要休息。”
“是不是在此之前这孩子的事就像做梦一样,时不时就忘了。”家主轻笑一声把手搭在浴衣的腰带上,还是跟在后面看他忙前忙后,“但现在成真了?”
布团铺开之后夏油杰才说,“悟之前打电话的时候怎么不告诉我……两个礼拜就变化这么大。”
“之后还会更大呢。”
夏油杰不说话了,五条悟笑着走过去终于如愿以偿把他拉进怀里,看他耳根处都红透了,怎么看怎么可爱,忍不住吻了吻。
月亮大概爬到庭院里在正上方露出头的时候,二人终于结束小别之后的重聚。夏油杰冲完澡又替五条悟打扫了走廊尽头的浴室,尽管五条悟说会有家政管理人员来打扫,他也坚持要这么做——给他吹好头发,收拾好卧房里扔了一地的书本、游戏机和坐垫,十一点过头就去睡觉。
这不只是因为他是个严格的人,而是客观因素:目前得遵守固定作息才能把身体状态稳定下来,他几乎掐着表监督爱人这么做。柜子里的备用布团就地铺在五条悟的铺盖旁边,两人挤进被窝,夏油杰又从五条悟的身后抱上来。脱去了重重身份,两具此刻血脉相连的身体安静地贴在一起。
“悟。”黑暗里,夏油杰认真的腔调如约响起。
嗯,家主露出一个微笑,就等着他说这个呢:“好啦。我今天真的没有不舒服、没有吐,药也按时吃了哦。”他故意避开房间——不,和室——里的大象。
“但你不能出席我的就任仪式。真的。”
五条悟叹了口气。
2
此时此刻,至少这一个月,最强搭档不再并肩作战,而是夏油杰替五条悟承担大多数外部的压力和焦躁。大多数人都不了解个中原因,但这位性格反复无常的家主的事又有谁好意思过问呢,对吧?而作为他合法搭档、孩子的另一位养育者的夏油杰已经奔三,即将为人父母的同时,保不准还要到达事业的顶点。
外面的世界正是如此混乱。夏油杰先生在年芳二十九岁、干了十年教师之后要晋升京都校的校长了,正式的仪式就在明天。今天晚上,他才跌跌撞撞回到京都。
这里也许需要一些说明,在两人经年累月的努力之下,咒术高专早已不是曾经他们入学时那样的一个秘密的、各方面都不健全,存在于御三家之下的机构。毕业后成功当上家主的五条悟打入高层内部,半胁迫半继承地拿走了老家伙们的一部分权力,之后无所作为了好几年——当然,这也在他的计划之内。拿到手的东西包括但不限于咒术界同各国政府的联系,机密的情报,辅助监督们以及其他御三家高层人员都在谋划的事情。在高层放松对五条悟此人的防备之后,他就隐隐听闻高层和一个加茂家几百年前就该死了的老家伙有点勾结——所以那人不该死了吗?为什么还在暗中活动?他深觉不对,因此有意扶植加茂宪纪继任家主。
二人毕业五年后,五条家实质上已经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动用家族资金掏空库房的咒具全部委托咒术高专“管理”,现在人们认为咒术高专变成了新的五条家。他还住在老宅,但有一天他带着一把裁缝剪打开后院卧房的大门,把每一位家仆的腰带从家徽的地方剪断:“从此之后你们不是五条家的人、更不是下人,请去往现实世界,找到你们自己的人生吧。”站在大门口的五条悟漫不经心地说,“当然想留下的还可以留下,但从此之后这里就是高专的办事处了哦。还是会赡养包括我父母在内的那些老家伙,但去留是他们的选择…谁支持把他们放到养老院?”
——这么做说实话有点低俗,不少男人下意识想把他推开,女孩子也不明就里地拉紧衣领——但没什么人感到惊讶。因为五条家的人此时此刻不是咒术高专的职工、就是跟非咒术师结婚生子在外面有自己的家了,从出生到死亡都在家族内的成员已是少数。
“五条先生,你太大惊小怪啦。”他们或娇羞或无奈地这样说,还有人上前拍拍他的背。第二天该在这里“上班”的人还是来了,而更加令人惊喜的是,月底的时候真的有来自咒术高专的钱打到他们的工资卡里。
过去的事说到这里为止,他近几年正在致力于推动向全世界宣告咒术界的存在,至少此时此刻,这已经是个部分非咒术师知道的秘密。至于其他人呢……影子政府、超能力人类、外星人降临的传言层出不迭。反正本世纪初就有灵能力者热潮,再来一次又有何不可呢?五条悟认为众人已经做好了接受真相的准备。
当然,前提是有他为这个世界兜底,也要由他本人来亲口宣告。
夏油杰面对的情况则更为复杂。“夏油一派”指的不仅是他的学生们,还有他在外部认识的一些“家人”:有各种在咒术界里也算是奇异的经历,其中不乏诅咒师。幸而在五条悟的撑腰之下这十年间没有任何人敢对他加以罪名。他成了高专实质上最灵通的情报网,辅助监督的汇报和各地的“家人”们的眼线令他能监测任何异动。除此之外,尽管是一位老师、还是使役咒灵的操使,在高专三年级之后,夏油的志向却变成了彻底消除咒力。他的方向立即转向普通人,几年之后变为日本的结界,以及当下情况的缔造者——简而言之,他需要了解并且拿下躺在高专地下的天元。知晓更多内情的第三位特级九十九由基小姐对这个思路表示赞同却爱莫能助,因为倘若她道出实情就会引火上身。夏油杰当然也不想这样,他还需要未来的盟友。去年乙骨忧太一事让他有些挂心,因为无论是他还是五条悟都在这孩子身上看到了特级的实力,但是极其不稳定的特质让他不得不暂时将其禁足在高专内。夏油杰不想看到伤亡,对学生总是循循善诱,表现得仿佛他毫不关心他们的所谓“理想”与青年人的“热血”。也劝退过不少人——也许这也是师生关系不好的原因之一。平日里都是在东京任教,在某些人的提议之下莫名其妙被聘作了京都校校长,这不是个好兆头,但现在只能静观其变。
总而言之,去年没有人能睡个好觉。身为变革者的试炼便是无时无刻不在担忧各种风险,他们承担不起任何的意外——但也就是在今年年初,能在一个人身上发生的除伤病死亡之外最大的意外降临了。
新的一年级刚入学,五条悟总算是如他所愿把伏黑惠塞进了高专,他们还捡到个误食特级咒物的孩子,让诅咒之王苏醒了。但就在这个时候五条悟半夜在自己的秘密基地看邪典电影,白天在沙发上醒来之后毫无防备地冲到厕所把昨夜的晚饭全吐了,刚好撞上去工作顺路来接他的夏油杰。
借着术式保护五条悟此生几乎没有呕吐过,能让他产生这种反应的事物寥寥无几。而且有上次的经历做参考,两个人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家主擦着脸小声爆了句粗口,扶着门框满眼泪光的时候颇有一种我见犹怜之感,他第一句话就说:“杰你听我解释,我也是刚知道……”
太奇怪了,时隔十几年他的生殖系统又一次苏醒了。
3
身为都市人的夏油杰虽说出身不是东京,但自学生时期来这儿上学到现在一路升级打怪已逾十年,当然睡得不习惯。上次睡这种铺在地上的布团还是去年过年回老家。不比俩人在闹市区的公寓,老宅可以说是相当僻静,侧耳倾听的话半夜只有虫鸣和遥远的高速路上汽车引擎轰鸣,还有一侧爱人平稳的呼吸。
“紧张吗?”在暖烘烘的黑暗里,五条悟问他。
“悟现在这样算不算稳定一点了呢。”夏油杰答非所问,手轻轻地搭在五条悟腰上,还在用指尖点触他小腹处的那个弧度。
五条悟笑了一声,“硝子没说稳不稳定,只说算是显怀显得早的,特地说我们别太溺爱它什么的…”
“提醒我也没用吧。”
五条悟拍拍枕边人作乱的手背,“上次干嘛要给你家偏方,看起来比咒灵球还恶心。”
“宁可信其有——”
五条悟现在是搬来养胎的,怕是得出了前四个月彻底进入稳定期禁足令才能解除。虽说日常生活戛然而止,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从理性上来说,五条悟可能会遭受的流产都是由他自身而非胚胎的问题导致的;感性上来说……来都来了,谁不愿意挽留一下呢?不参与外面的繁杂事务五条悟是乐在其中,但是说到要错过夏油杰十月份的就任仪式他就不乐意了。看新的一年级已经到齐,高专就计划把仪式安排在这一天,他迫不及待要去凑热闹。但是就像上面提到的,他们现在承受不住任何意外。五条悟理所当然地提出,夏油杰理所当然地拒绝。紧张气氛就这么维持着。
月亮逐渐升高。看五条悟已经睡着,夏油杰叹口气起来,拿了屋子一角的小桌子,放在床边打开笔记本电脑。
刚确认怀孕五条悟就自觉地叫停了所有事务,这当然是有原因的。学生时代曾经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还是毛头小子的时候谈的是异地恋。二年级东京校举办姊妹交流会,他跟来自京都的五条悟整整切磋了三天三夜:以前听说过京都有这么个家伙,但因为对方是家族出身,说实话完全不感兴趣。咒术界几乎八成人都来自那个所谓的御三家,他没办法感同身受地理解。那之后二人的孽缘就这么开始了,他们经常一方跑到另一方的城市,一年四季新干线上的景色,在车站前站着的爱人,这样的光景全部都见到过。更别提后来他们刚认识没多久就被派去一起参与护卫星浆体的行动,虽然它的结局不怎么样,但这却是之后一切的起点。
三年级的时候夏油杰每天都对自己说,除了自己他们没有别人了。他是东京校的大家唯一的支点,不要崩溃,不许动摇。他也是唯一一个计划之外的特级,悟之后打算去做什么他还不知道,只有他可以担起责任,可以保护大家。所以他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这里还有需要他的人。
但是其实心里早就撑不住了。
他有些矛盾地、像深陷泥潭的人好整以暇地等待一样,看着这一切将会如何走向结局。在夜里走出寝室将叠好的烟盒投进回收垃圾桶里时,在对着自动贩卖机忘了要买什么东西时,在接到家人的电话,询问他为何半个月都不回信息时。
大城市里的夏天根本没什么可看的。他在沾满露水的阳台上迎来又一个清晨的时候就决定去找悟,做完决定便在寝室单薄的木板床上睡着了。叫醒他的是一通电话:“你有没有时间?来趟我这边呗?我又捡到个孩子……准确来说是两个,出任务遇到的……嘶,有点棘手,见面再说吧。”紧接着短信甩过来一个地址。
夏油杰没怎么想,洗了个头就出门了。那是个很小的地方,他从电车转巴士,还坐了汽车,辗转一天才到达。五条悟在一个小平房里等他,身边还有赶来的辅助监督。他一眼就看见那两个孩子了,浑身上下全是疤痕,头发凌乱,他没见过那种眼神,就那样窝在床上看着三个大人。
我们一定要摆脱些什么了。夏油杰通体冰凉地想。这样下去,任何人都不可能继续前行的。
……所以就是这样,你们要被那个刘海男接走啦!五条悟笑着摸小姑娘们的脑袋,顺便不动声色地观察她们。小鬼们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比起昨天精神状态好多了,至少没有再继续发抖。
在昨夜的谈话里,五条悟主动提出要和夏油杰一起去东京照顾孩子们,学业也在东京完成。搬过来才发现爱人瘦了很多,也不在状态,他每天都要抽空去逗一逗那两个孩子开心。
不能说不苦涩,也不能说不甜蜜,忙忙碌碌的高三同居生活就这么开始了。
在搬来一起住之后夏油杰的状态明显好了很多,五条也享受起每天能在教室里看见他的日子。可惜就连这样的生活都没能持续多久。倒不如说如今牵动最强先生的心绪,让他谨慎不少的因素之一便是当年没好好照顾夏油杰,他心底常觉欠缺。并不全是因为失去了那孩子,也是因为他打心眼里觉得自己该为恋人做得更多,而不是自顾自的倒下。但那便是现实。正值春天的时节他们在准备毕业典礼,五条悟也在准备家主的就任仪式,虽说偶尔会反胃烦躁,他也觉得不过是春困的副产物——直到某天早上由于突如其来的剧痛满头冷汗地醒来,与爱人一起的、本该是爱的温床里也零星地缀着落红。
夏油杰二话不说裹着被子把五条悟抱去楼下医务室,血沿着他的睡裤滚落下去,在地上勾勒出暗红色连成的线。所以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是硝子。虽然她并没有专精产科,但还是有最起码的医疗技术的,在医务室的病床上她紧急为五条悟做了简单的检查和处理,确认胚胎已经流干净、他没有再继续流血。
塑胶手套一摘,年轻的医师不得不歇了半分钟。天啊,自己同学的爱人,歌姬常说的同学“那个五条”还有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这两个人真的靠谱吗?家入硝子已经尽量体贴了,实在没找到什么吃的便拿出一盒牛奶饼干拆开递过去,靠在椅子上一边思考一边嘱咐着注意事项:保险起见,我建议你们还是去一趟医院。五条最近少吃冷的注意休息,可能会发烧,叫我打消炎针就好……你在听吗?
周围的景色都模模糊糊的,似乎离自己很远。额头上的冷汗还没干透,疼痛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但五条悟披上外套,还在一种没什么情绪波澜的恍惚状态。恋人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真的假的啊,他不还是青年人吗?
家入硝子揉了揉眉心,瞥了一眼托盘,乱七八糟地装着纸巾和少量从五条身体里流出来的……东西:“五条、夏油,我得跟你们说实话。对于咒术师的身体,现下医学相关的研究资料实在是太少了……所以我不能断言什么,但以五条目前的身体情况来看,他非常排斥外物。以后如果你们想要孩子的话会很难。”
“我们其实也没聊过这个问题啦。现在说为人父母也太早了吧?”五条悟说这话的时候偷偷瞥了一眼夏油杰。至少他不希望杰为此伤心。
“确实没有谈过……无论如何,先把那孩子的事情处理了吧。”夏油杰轻抚着五条悟手上的骨节。
“我可以开车……”家入硝子也忍不住接话,又赶忙给自己找台阶下:“咳。你们现在是我的患者,得监督他注意身体。”
咋咋呼呼的dk也开始学着沉吟思考了,他说,“那下个礼拜去我家好了,我知道一个地方可以埋葬它。”
4
五条悟在大约九点刚过起了床,走出卧室到前厅给自己倒了杯麦茶,端在手里笑盈盈地绕过堆叠的箱子走到婴儿房的窗前。
坟墓对于一个未能新生的生命来说还是过于沉重,因此最后他们选择了本家五条悟长大的房间院前一棵桃树,五条悟剪掉一小片染血的被单,装进小盒子里埋在下面。至于墓志铭,那棵树上面本就有他小时候玩闹刻下的印记,他在上面又加了一句。夏油杰讲他怎么这么书生气,他鼓着腮帮子把手揣进和服:杰懂什么啊,这是形容生命的俳句!夏油杰说我当然知道啊,小林一茶是小学生都学过的吧。*
他打开窗户放进来新鲜空气,然后划了两眼sns:一如既往,很热闹。今天就是夏油杰的就任仪式了,当事人搭乘最早一班的电车去往学校那边。他走得轻手轻脚,甚至没有弄醒五条悟,醒来的时候人已经不在身边了。作为小小的报复五条悟撺掇着那帮不太熟的学生给自己发照片,但京都校的学生普遍比较拘谨,对待他的方式也只是“五条家主”而不是“夏油老师的恋人”。嘴上答应得好,不知道有几个小崽子能信守承诺——也许菜菜子跟美美子还能靠谱点。
算了,孩子们昨天乘新干线来的,叫她们好好睡个懒觉吧。五条悟想着,她们此时正借宿在巨大的五条家宅,就住在隔壁。五条悟的手抚过去年新粉刷的白墙。屋子的墙角边还有记录身高的横线…也不是完全讨厌老房子的嘛。现今这里改成库房了,鉴于他有可能回到本家生产,也可以充当临时的婴儿房。无人阻挠的二位准父亲一下子就把房间堆得满满当当。他们居然是一个家庭,可以选择有自己的孩子,也可以一直一起这样走下去,尽管意识到这点的过程实在是被加诸过多的生长痛。
放在睡衣衣袂里的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他打开来看,是信息,不怎么熟的一个辅助监督发来的。那条短讯让他皱了下眉头:
“——五条先生,虽然有些突然,但是能请您来一趟东京吗?”
“任务概要:东京涩谷区出现不明结界……”
“——那些咒灵指名道姓要您过来。”
五条悟立刻回复:“其他人呢?没有去帮忙吗?”
“咒术高专的大家都已经赶往战场,但御三家方面拒绝派出支援……”
“因为夏油杰如今是校长,而他们认为这是高专的责任。”
“除此之外京都校的各位由于不明原因被牵制住了,目前没有收到任何通讯——”
好嘛,原来今天叫他上任是要捅这个篓子。其实一直都有所预感,况且绷紧的神经也没有放松下来。五条悟把手机一关,几乎都没怎么感到意外,临行前他向几个人送去了讯息,转身时把手搭在腹部的弧度上面,说话的声音难掩兴奋:
“在你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让我们先彻底把它打扫个干净吧?”
5
万圣节前夜,涩谷区,五条悟现身。
他换上了家主正式出席时的服装。
晚上八点十分,五条悟降落在涩谷站中心,几乎与此同时,人类乘客与已经异变的人体倾倒而出,特级咒灵真人现身。此时五条悟已经祓除其同伴特级咒灵花御,涩谷全站的普通人确认被特级咒灵劫持。
灯光。冰冷的瓷砖地。人们惊恐或是绝望的视线。
一秒钟被高速运转的思维拉得极长,孑然一身的五条悟站在原地确认自己的身体状况:咒力富余很多,身体没有不适……
如果这样就能让战局扭转的话,那么……不妨铤而走险一下呢。五条悟呼出淡淡的白色雾气,展开无下限令他如同在空气里上浮一般离开地面,他略微抬起手做出施术的手势,精细的咒力像是席卷的夜色一样展开——
“领域展——”
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一道粉色的影子就如同穿透那夜色的利刃一样,这个修长高挑的男人瞬间消失在了人们的视野。
诶?
在在场的人还没来得及惊呼的间隙,所有的人就接二连三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拖走——事后接受采访的幸存者将其描述为“就像是被神话中的树精拉住了脚踝”——电车站内一片混乱,烟尘之中走出一个黑发男人的身影。
人影和蝠鲼砰地一声砸在地面,烟尘缓慢散去,
毫无防备被扑倒的五条悟正坐在那个粉色的扁平生物上面。
他抹了把脸,抬起头有些意外地看着来者走过来,又释怀地笑了出来,:“杰,来得好慢。”
没错,来人正是他的爱人——换句话说,能把现代最强咒术师用咒灵拖走的人不是只有另一位最强吗?
“抱歉,乙骨同学那边出了点小状况,就只能先用这个方式救场了。”夏油杰很自然地上前去拉了一把把他扶起来,又转向身后跟着的三位年轻人:“大家,来见见现任五条家家主。他是我的恋人,你们可以叫他悟。”
其中二人同五条悟算不上很熟悉,脸上是好奇又犹豫的神色。
“我总是听说你们。没问题的话就上吧,我和杰在战场的外围等着你们哦!”五条悟笑着拉了拉袖子。
“我会用咒灵跟着,好好表现。”
“又是这样……”野蔷薇翻了个白眼拿出她的钉子与锤子。
“要快点解决。”临行前伏黑惠叮嘱虎杖悠仁道,虎杖略有不解地看了男同期一眼,但还是应答:“噢!”
在学生们分散开来的下一秒五条悟眼前天旋地转,他被夏油杰打横抱在了怀里。身侧的恋人不由分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要。”
“……感觉还好吗?”夏油杰犹豫着问,几乎好像他害怕问出这句话一样。
五条悟噗嗤笑了出来,“真的没问题哦。而且我想在这里看到最后,”他环着他的脖子眨眨眼,“有我在更安心不是吗?”
“乙骨同学的里香成佛了。我也祓除掉了那个人形咒灵,你祓除了花御,剩下的交给年轻人——悟,几乎已经结束了。”
“御三家那边呢?”
“……”夏油杰轻笑一声,“如你所料,几乎一半的长老都‘不在’了。”
“真希同学干得好。”
沉默片刻夏油杰小声说,“悟,这是我们的失职……这会是一场灾难,会死很多人。”
五条悟了然于心地支起身子将爱人的脑袋揽入怀中,手掌在他的后脑勺从上往下顺:“杰,听着我的声音,深呼吸——别担心,变革才刚刚开始。”
“而且也有很多人将会活着。”
6
之后人们会说这孩子出生时是十足的乱世,但因为有五条家主和夏油先生两个人在,幸而一切都没什么问题。
这是最好的时机也是最坏的时机,因为涩谷事变那一遭,五条悟被按着养胎养到了连家主的服装都遮不住他的身形的时候。过生日时他还是穿了那一身正式的服装出席寿宴,被夏油杰拉起来外套前襟之后活像一只白企鹅——会耀武扬威地从冰面上走过去的那种,宽大的袖子像,圆圆的肚子也像,就那样沐浴在五条家成员们遮掩又好奇的视线之下。
接下来的新年初诣和来年的赏花时节里,二人心照不宣地看着新生命如果实成熟般宣告自己的存在,在二位父亲殷切的爱之中沉甸甸地生长。夏油杰同恋人的出身差距很大,也从没想过把他拉下神坛。但不得不说怀孕这件事确实满足了他一些令人愧疚且隐秘的趣味——比如说由于怀着他们的孩子,最强先生这具近乎完美的身体上也出现一些凡人的痕迹。走在外面无意识地捶捶腰、环顾四周时做出的深呼吸,修长的体态走起路来也变得一摇一晃的……这一切都非常新奇,他们俨然走入了这个年少时未能闯入的新世界。
天气回暖时分五条悟的身子挺重的了,是快乐又痛苦,他庆幸当年命运替自己做出了选择,毕竟为人父母实在是比想象中还沉重的事情。虽说最终预约了医院,但他总归更喜欢窝在本家待产,夏油杰这个校长是当不成了,也暂时离开高专过来全心全意陪护,做些能为他减轻负担的事情。
给浴池放好水之后夏油杰推开拉门沿着门廊过来找他,木屐踢踏踢踏,身上还带着一股蒸汽。他多此一举地在身后为家主披上外衣:“悟,看什么呢?”
“你看那儿居然也开花了。”五条悟指向院中的大树,“以前都不知道它是樱桃树——”
夏油杰看过去果然看见很多嫩粉色的花骨朵,“也许是这里变得更暖和了?”
五条悟轻笑一声,拉过爱人的手环住腰身,“那还用说。”
END
——
*露の世は 露の世ながら さりながら
大意:“露水的世间/虽是短暂的露水/但依然珍贵”
历久弥坚www
失去过,又得到,没有人死去这也太好了,很喜欢白色企鹅一样的小悟,被爱环绕着不用一个人在涩谷车站奋斗
我支持
笑死我了……
总感觉…好幸福啊,经历再多的变革,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好,另外五条悟肚子圆圆的好可爱!!
喜欢看生怀流也是人之常情……好理想的世界啊。
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就算是最坏的时机也会扭转成最好的时机,油条情侣就是这么给力。
白色企鵝一樣的小五,好可愛啊
不用孤身一人在涩谷奋战,不用听天由命,呜呜呜呜太好了,像企鹅一样的悟像被爱包裹住了一样
真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