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跟你玩(人类夏x北极狐五)

灵感来源一个纪录片,保留了纪录片be结局
夏为科考队员 五为北极狐

正文:

   凛冬将至,套上贴身的保暖衣,裹上羽绒服,穿上厚厚的靴子,踏上罕有人迹的土地。

这是欧亚大陆的最北部,冬季漫长,气温严寒,土壤冻结。“作为那里的科考人员,我们时不时会碰上暴风雪,运气好的人或许能找到山洞或者小屋保暖,等待风暴离开;运气不好的,则会悄无声息地死在寒夜里,任呼啸的风带走最后一丝余温,永远化作自然的一部分…”一个看起来胡子拉碴的男人特意压低声音,有意想渲染自己话语中的恐怖氛围,害的专心致志的听众们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抱臂搓了搓掌心,给自己取暖。
男人还没来得及享受到成功烘托出氛围的快乐,就被一旁的年轻男子出声打断,“前辈,能你别没事老吓唬小孩们吗?现在科考队都没人敢来了…”
“嘿!夏油杰你小子,就不能让我多享受讲故事的喜悦吗?”被当众拆了台,男子狠狠地剐了一眼黑发的青年,从他入职的第一天就摆出一副笑眯眯的温良模样,使人摸不清他笑颜下的心思,似乎没什么能激怒他,也没什么能让他在乎。
“很可惜,不可以。”夏油杰坐着休息了这么久,之前徒步耗费的精力已然恢复大半,他把探险需要的工具收拾进登山包里,率先离开了酒馆。
“怎么这么急,等等前辈我。”
他们是科考队员,每年都要趁风暴季过去,气候趋于稳定时,进入冬天的大陆里进行耗时一两个月的考察,拍摄相关的照片,观测当地气候和自然物种,好为后来的科研提供宝贵的数据。比起在实验室分析处理数据的科学家,科考队员工作要艰巨很多,因为他们往往要对抗恶劣的气候以及时刻提防自然中潜在的野生动物袭击,出事率很高,虽说工资较为优厚,但有多少父母忍心让孩子从事这么危险又辛苦的工作。
科考队已经好久没有新人来了,男人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余光瞥向了身边杵着拐杖在雪地里探路的青年,露出了欣慰的目光。这新来的年轻人,除了话少、孤僻,有时爱拆台,但他年轻力壮,能吃苦,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男人又絮絮叨叨的谈着家常,唠着不知道从哪听来的奇闻异事,夏油杰眼底没有一丝波动,随缘“嗯嗯”几声,直到前辈随口一句,“你说小五这回还会跟着我们吗?”年轻男子才放慢步子,看起来是真的开始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但思考无果,他很快又勾起无所谓的微笑,迈开步子说,“谁知道呢。”
毕竟他们嘴里的小五,只是一只野外随处可见的北极狐。
说起这个名字的由来,以及他们,身为人类如何与一只野生动物产生交集的,这个故事说起来有些啼笑皆非。在夏油杰正式上岗,踏上大陆进行第一次科考时,他当时正帮着前辈把登山包里的肉干、能量棒之类的收拾出来,放在小屋,以减轻俩人负重。五块腊猪肉放在桌上,用罩子拢好,但等他们考察回来却不翼而飞,网格的罩子也被掀翻在地。前辈到处翻找无果,开始疑神疑鬼,怀疑是夏油杰偷吃或者其他凶兽来访。
直到后来他们如法炮制了复制了同样的情景,假装出门,实则在窗边蹲守,才把真凶抓了个现行——那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北极狐,它的眼睛和平时见到的普通狐狸不同,是冰蓝色的,蓝色上方覆盖的白色睫毛像是人类的双眼皮,衬托的它精怪又无辜。
不得不说它真胆子很大,都没有同类在附近望风,就轻车熟路地摸进了人类的小屋,像是在逛自家的后花园样悠闲惬意。狐狸漫步到放肉的桌子底下,轻巧的一跃,落在桌上,随即伏起身子,用狭长粉嫩的鼻头拱起罩子的一角,使力掀翻,最后美滋滋地在桌上啃咬自己“辛苦”得来的劳动果实。
但这一次,夏油杰他们可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口粮被占去了,搞清楚情况后,他们像两座大山一样,一前一后走过来,杵在小狐狸面前,眼中闪过警告的目光。
可能眼见自己单打独斗没优势,北狐狸恶狠狠地仰起头瞪了档在前面的夏油杰一样,喉咙里发出咕咕囔囔的声音,不情不愿地松开衔住肉干的牙关,夹着尾巴从两人的腿缝中溜走了。
本以为这次小插叙之后,他们便不会再有什么交集,这只北极狐应该知道这个小屋以及里面的东西是有主的了,主人还是不应该有过多接触的人类的。不曾想,夏油杰像是被它单方面结下了梁子,他们外出考察的时候,总会有一只小白狐不知道从哪个雪堆里冒出头了,跟在他们后面跑,时不时偷偷凑上前袭击,张口咬一咬青年坚硬的靴后跟。
次数多了,夏油杰也就习惯了,为了方便提起,和纪念那五根已葬身在狐肚里,“身首异处”的肉干,便给它取名叫小五,而那只北极狐看起来也没什么意见,屁股后面毛茸茸的尾巴摇了摇,继续埋头于报复大业。连科考的前辈都说,自己在这个破地方待了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么亲人的狐狸。
总之,只要不妨碍工作,夏油杰便也由着它闹,他性子静,身边有个小东西在一旁打打闹闹的也好。一般都是小五单方面的各种挑衅嬉闹,圆溜溜的蓝眼睛总是盯着他脖子上一圈一圈绕着的羊绒围巾,特别是垂下来的那一节。它猫着腰,前脚掌匍匐着,后脚掌蹬地发力,一跃而起,朝着那节咧嘴扑了过来。蹲在地上的夏油杰还没反应过来,喉咙处骤然被紧紧箍住,几乎不能呼吸,他赶忙伸出大手把罪魁祸首的后颈捏住提起来。
但哪怕被人揪住了命运的后颈皮,小五依旧不肯松开嘴里的“战利品”。
在一人一狐的对视中,小狐狸的四肢不安分地在空中蹬了几下,大概是觉得不舒服了,遵循着人道主义,青年只好又轻轻柔柔的把它放回地上,没好气的看着他。不能来强的,只能嘴上诱哄着“松口吧,这是我的围巾,你把它拿走了我戴上什么?是想把我冻死吗?”
而这只小狐狸像是真的听懂了,蓝宝石般的眼珠子转了圈,看了看男人脖子上稍显单薄、做工粗糙的黑色围巾,又比了比自己与生俱来的漂亮且保暖的绒毛,大概看在他好声好气的态度下,决定把自己的战利品暂时交由眼前人保留。它松开牙关,颐指气使地晃晃尾巴走了,留下一脸无奈的夏油杰和他有两个尖牙破洞的可怜围巾。
后来,大概是觉得眼前的两个叫做人类的直立生物对自己无害,小五隔三差五地往他们住的小木屋跑。它鼻子好使,脑子也很灵光,总能循着他们的气味或者雪地上的脚印摸到他们屋前。抵达目的地之后,小狐狸先是伸出爪子扒扒门,任锋利的指甲在门栏发出刺耳的划声。等到黑发的青年有点不耐的打开门,冒出头来它便晃着尾巴、昂着头开始挑衅,叼着木屋门口的扫把,横在嘴前就以百米冲刺的架势往前冲冲,一下子拉开四五米远的安全距离,才回头望一望,看青年有没有跟上来。
有时夏油杰刚好有空,兴致来了也会假装怒气冲冲,小跑几步来追赶它;但大多数时候他的注意力似乎总被那些屋内采回来的植物样本以及冷冰冰的黑色机械所吸引,等着小五自己觉得没意思,又灰溜溜地把扫把重新叼回原位。
到了饭点的时候,夏油杰和前辈偶尔会熬煮一些暖身的浓汤,大多时候则简单以肉干充饥,这个时候嗅觉很好的小五也要过来掺一脚。户外视线好的时候,他偶尔能隔着窗户,大老远就看到它像一团会动的云朵,从白花花的雪地里钻出来,直到能看清它的小脸时,已是趴到窗子上,隔着薄薄的雾气,眼巴巴的望着自己手里的肉干。那目光如炬,且充满渴望,且可怜巴巴,像是在说【我还饿着肚子呢?你真的舍得不给我吃?】
确实没办法。每次被这样的目光注视,青年也只能认命般的走出木屋,把猪肉干撕开,分成几小份,再戴上棉布手套,蹲下身子方便小狐狸来吃。小五也不跟他客气,似乎他天生就该拿肉干奉纳自己的架势,粉红的鼻头一耸一耸的,时不时会顶到夏油杰的掌心,痒痒的。
他还没来得及多想,面前的小狐狸已经把一条条撕好的肉干优雅又敏捷的吞进肚子里。吃饱了,坏心思又起来了,大概是闻到手套上还留着咸肉干的味道,认为男人手里还藏着肉干,便张嘴咬住手套尖,身体往后拽,想把这个手套跟着打包带走,闹的夏油杰真是哭笑不得。平时看起来很机灵的小东西,这个时候倒是难得糊涂,傻里傻气的。他自然不会真的让小五把为数不多的手套真的叼走了,轻轻伸手按住它不安分的后脑勺,示意它抬头,直到向它仔细的展示了双手正反面,真的没有一丝肉腥后,小五才舍得移开视线,停住扒拉那双旧手套了。

结束了这一次科考,他们便趁着风暴席卷前离开了森林,再次进入是几个月后。夏油杰原本想着,过了这么久,估计小五也把他们当生人了,毕竟他们消失了那么久。不想在他安顿好行李,踏出户外的第二天,小狐狸便又冒出来头来。
这一次,小五甚至不用特地闻闻嗅嗅,一下便确认了是之前那人,熟络的不行,夏油杰他们走到哪,便像个小尾巴一样边玩玩雪,边跟着追跑几步。夏油杰觉得新奇,但还是压住心底的那股愉悦,提醒自己得把手头的事处理好,但目光时不时就会被不远处的小狐狸吸引——北极狐爱玩雪的天性,小五也自然不能免俗。只见它一跳一蹦的,狐狸脑袋就直晃晃地往如奶油般的雪堆里钻,似乎完全不担心积雪不够厚磕到脑袋。头埋进去了,小爪子也跟着使劲,刨了几下,往凉冰冰的“云团”里又拱进去几分。
出于工作要求,常年大半时间都要面对千篇一律的纯白景象,饶是故乡很少下雪的夏油杰也早已失去了欣赏之心,心情已经趋于平淡,甚至镜头里都无法捕捉对一些漂亮的景色无动于衷了。但托了小五的福,在他开小差时瞥见的雪地,才发现,周身附近遍布着褐色的岩石,他们未被积雪完全掩埋,露出头的岩石尖竟衬的白花花的雪地像撒了满满巧克力碎的香草冰淇淋,让人食欲打开。想到这里,他都不由得被自己难得新奇的脑洞吓到了,但低头看看还沉浸在冰雪世界,玩得不亦乐乎的小狐狸,又觉得这一切也没那么奇怪了。
自从认识了这只貌似天生不怕人,总是形单影只的小狐狸,他原本平淡如水的生活和有些辛苦的工作似乎没有旁人口中说的那般枯燥无趣,想到这里,青年的嘴角微不可查的勾起,连总是冷淡疏离的瞳孔里都染上了笑意。

照理说,人类是不应该过多的接触野生动物的,一方面是怕被动物袭击,给自身造成威胁,更多的也是因为作为闯入者,他们应该尊重大陆的主人,不打扰和干涉他们的生活。正是这样的规定,才得以让科考人员和自然界达成微妙的平衡。
但也正是这样的规定,夏油杰除非小五主动上门挑衅,一般他都会很克制和小狐狸肢体接触,任凭它在身边玩玩打打也全身心的关注在调配手头的器械,不过偶尔,在他空闲且拿捏好分寸的时候,也会出手逗弄一番。
说起来他们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原因无他,小五又调皮了,趁着男人低头摆弄安置设备的时候又不安分的咬着他的脚后跟,见他不理,又开始拽着他的裤脚。倒也不是说它想把夏油杰真的拉到旁边去玩,就是喜欢对着视线范围内对着男人的衣服啃啃咬咬,而且越是不被搭理,越是闹腾的更欢。
夏油杰原本想等它自讨没趣,消停一会儿,不想还是经不起它在脚边闹,忍不住放下工作,蹲下身子,目不转睛地望着它,平淡如水的眼眸里蕴含着某种蓄势待发的意味。小五一看他闲下来,嘴巴微微咧开,像是在笑,伴随着男人蹲下身子,可以瞄准的地方更多了。它往后退了几步,还知道先助跑,再撞上来威力更大。
而夏油杰则一直在等待这一时机,在毛茸茸的小“云朵”扑过来前一个侧身躲开,抬手揪住它毛茸茸的大尾巴,抓牢提了起来。还没等小五反应过来,自己已被男人像抱婴儿一样搂在怀里,这哪行啊?它当然第一反应是扭了,挣扎扑腾了几下,后颈处被夏油杰使力,牢牢捏住。估摸着自己一时半会儿是跑不掉了,便老实多了,虽然眼珠子还是滴溜溜的转,似乎在等待一个绝好的逃脱时机。
意识到怀里的小东西不再瞎折腾了,夏油杰便放松了些许抱它的力度,其实他这次出手也纯粹是好玩,脑袋还没想明白,手就伸了出去,反应过来小五已经在怀里了。可不得不说,即使隔着厚厚的手套,也能感觉到那软绵绵的手感和温热的体温。他回想起曾经摸路边流浪猫的经历,顺着小狐狸的脊背往后摸,摸到尾巴处便重新撸回到头顶,时不时还桡一挠它的下巴,垂下头观察它的反应,好调整力度。
小五这边也是个会享受的主,一旦摸舒服了眼睛就会满意的眯起,喉咙里不时伴着几声呜咽,不过等舒服劲过去了,便又开始扭动着腰腹,像只泥鳅般想从男人的手心溜出去,大概是想起来自己还是只野生动物,最起码的尊严不能丢了。
才撸了五分钟不到,感觉怀里的小东西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夏油杰便松开了手。上一秒刚刚卸下劲,下一秒雪白的身影就像一颗导弹一样往前窜,难得见他这么快的速度,可能是被自己那一顿操作弄生气了、恼了。
【这只小狐狸可小心眼了,说不准它不会再来了…】青年有些惆怅,还没等他起身,下了地冲了几米远的小狐狸又恢复了那俏皮捣蛋样,一个回扑,又叼着他系在脖子上的围巾,想扯跑,差点把他拽的喘不上气来,最后好说歹说才伸手把破破烂烂的围巾讨了回来。
不得不说,在这样一个冰天雪地,小五的出现既是一种慰藉也是一份陪伴,像是在跟他说,你并不孤单,至少还有我,有我这只优秀可爱的小狐狸天天来找你玩。

这样玩玩打打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他们一行人又要离开这片熟悉的大陆,回到故土,等待下一次风暴平息的时间。
在温暖的卧室,喝着暖呼呼的咖啡,男人浏览者电脑页面,搜索栏里写着【北极狐】三个字。不查不知道,原来他们不是一直都披着雪白的毛发,除了冬天,自春天开始身上的皮毛逐渐变为青灰色,到了夏季已经换好了毛,变为灰黑色。可惜的是夏油杰他们探访大陆的时间都是冬季,自然没什么机会能了解,或者说,碰见小五换毛的样子。他有些想象不出来,那只纯雪白色的小狐狸,会从郁郁葱葱的灌木丛里钻出来一只陌生又新鲜的小煤球。【如果真的能见到,或许自己一时间还认不出来吧。】
又过去了几个月,这一次呆在研究室和家里的时间对他来说尤为漫长,虽然什么都可以买到,出行便利,有美味的饭菜和软和的床,但总觉缺了点什么,过的有些没滋没味。
已是深夜,夏油杰还没睡着,别人睡不着就数羊,而他一闭上眼,总有只小狐狸在脑海里蹦蹦跳跳的,驱散了他所有困意。他忍不住一个翻身,摸上床头柜放着的手机,给前辈拨了过去。
“嘟嘟”了好久,电话那头终于接通了,男人听起来又不耐又恼怒,强压着脾气问他“…你小子申根半夜不睡觉,是出了什么事吗?”青年喉头滚动,想到前辈生气时最糟糕的后果,还是盯着压力直接开口,“前辈,我想问问我们下一次去考察的日期。”
“…”对面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夏油杰很机智地把话筒那远,隔着手机老远还能听到前辈那头很大声的“哈?”了一声,紧随其后是一顿破口大骂,无非都是“你大晚上不睡觉骚扰我就是为了问这个?!”“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对我们科考事业这么积极!”“再不睡觉我让你以后都见不到那里的太阳!”
最后一句夏油杰听清楚了,深怕真的被取消了名额,连忙开口赔不是,等到那头终于骂够了,前辈大发慈悲地宣布了日期,还有半个月后便可以进入了。话刚说完,夏油杰还没来得及道谢,电话就被掐断了,对方已经长按手机关机,蒙头大睡。
早上一醒来,夏油杰就开始收拾出行的行李,无意中瞥见衣柜里耷拉着的黑色围巾,垂眸想了想,套上大衣,拿上钱包钥匙匆匆出了门。约莫半个小时,他重新回到公寓,关上还在呼啸冷风的方门,裸露在外的右手冻得泛红,却一直提着一个小巧的包装袋,伸手摸进去,感受到熟悉的羊绒质感,青年黑色的眸子里是满满的期待。
然而这次,他却没能见到小五,从考察的第一天,到最后一天结束,那只活泼贪玩的小狐狸,一次都没出现过,像是特意跟自己玩着捉迷藏,进行一场没有期限的捉迷藏。在夏油杰主动找到它前,它似乎都不会再探出头来,一点暗示也没留下。夏油杰也尝试过去找小五,去它可能出现的结冰的湖面,去它钻过的树洞里,去拿肉干的香味来吸引它,可它似倔强般赌气般一次都没出现过…
以前都有陪伴,加上有固定的的探索线路,夏油杰不觉得。直到徒步,漫无目的得在这一料峭寒冬走了四五公里,才发觉这片土地太大、太空,自己的努力不过是海底捞针,很难从这片浩瀚的白色中发现那一朵朵曾经盛开的小梅花足迹。
后来,无论再踏上多少次同样的土地,那抹雪白再也没出现过,如果没有同行的前辈证明,夏油杰都怀疑这只是一场不可思议的梦,小五的出现或是沙漠中的旅人口中的海市蜃楼,那只纯白的小狐狸像是随着那年冬天的雪一起融化掉了,以至于自己再也没能找到它。

【既然靠自身努力没用,那便去请教专家好了。】夏油杰这么安慰自己,刚下飞机,眼里带着明显的倦意,眼眶发青,但他等不到把行李放回家,去喘口气或歇整身体,便前去拜访镇上一位常年研究野生动物的老学者,向他一一讲述自己和小五的故事,很不可思议,那么漫长又有些匪夷所思的故事,从他口中流畅地倾泻出来,像一副长长的画卷缓缓铺开于他人面前。在谈论到那只小狐狸平时是怎样调皮闯祸的时候,他紧绷的神经终是可以短暂的松懈下来,整个人像是陷进了一朵柔软的云里,变得柔和而温暖。
老者安静地听他讲完,直到最后那只北极狐突然没了踪影,心里已有了些答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看到老人欲言又止,夏油杰原本轻松稍许的心又沉了下来,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瓣,似乎是料想到了接下来的话他不一定想听到,却要逼着自己把结局弄明白。
“老先生,请问那只北极狐…它还活着对吗?”【还在吧,请说还在吧…那只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小狐狸一定只是去其他的土地探险了,所以才找不到它了】,青年死死的盯着老人欲开口的嘴唇,想通过从嘴唇的开阖预知发音,从而提前了解答案。
“很遗憾…那只狐狸很可能已经死了。”学者的话像是下了最后的通牒,判了他死刑。学者继续向他分析解释道,“一般的野生动物不会那么亲人的,况且像你说的一样,从没看到他与同伴结对出现,说明它是远离集体的,这样的动物多半是已经得上了传染病,本身就活不久了。”
听到“传染病”的字眼,夏油杰猛地从位子上坐起,想出言反驳,眼里涌出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它那么健康,那么活泼,它比谁都调皮…比谁都有精神…”在望见老人似怜悯又坚决的眼神里,他颓然地坐会沙发,冲上头的那股底气散了大半,辩驳的声音也越来越小,直至冷静下来,直至完全陷入沉默。
长久的静默,青年除开最开始的激动与难以置信,现在已完全沉静下来了了,脸上看不出他一丝一毫的情绪,没有学者设想过的悲伤和惆怅,他的眼眸静的像一潭用不流动的死水,冷的再没有一丝光亮能照进去。
“…您的意思是,那只北极狐反常的亲人,只是因为他生病了吗?”
“是的。”学者凭借自己的学识和几十年研究的经验,肯定道,“如果你不信,我到时候可以和你一起去看看?”
“不了”,听到对面人的提议,夏油杰眼神有些恍惚,他勾起礼貌的微笑,温声拒绝,“不必了,还是谢谢您告诉了我真相。”
问到了结果,也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他将旧围巾围在颈口,拿着行李箱,推开了学者工作室的房门,门口的暖气立刻被寒风席卷,带走了残留在身上大半暖意。夏油杰把脸埋进围巾里,试图汲取一点温暖,想起那条一直搁在行李箱里新买的,尽可能找到的一模一样的围巾。他嘴唇抿紧,长久没有饮水让他嘴里有些泛苦,等习惯以后便麻木了,【这份礼物准备的有点晚了,一开始要是给它就好了…】
漫天的雪花像鹅毛一般徐徐飘落,看这架势一晚过去大街便会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将匆匆行走的路人的足迹覆盖,转变为银装素裹的自然景象,一如那片熟悉的土地。
或许明天,等他睡醒了起床推开门,会有一只小狐狸从院子里的积雪里探出头来,冲他摇摇尾巴眨眨眼,然后和他一起去打那位老学究的脸;也或许,那只比谁都生龙活虎的小五真的已经死了;或许他们的相遇真的只是因为它生病了,迟钝的自己没能看出来。但他始终相信,有其他特别的、坚定不移的羁绊,像一条微不可见的细线,引领他们走向一次又一次的相遇和陪伴。

17 个赞

糊糊,呜呜呜 :sob:

太残酷了自然界,但这是因为会分别相遇才格外珍贵 :sob:

1 个赞

从此小油心中会装着一只漂亮的雪白狐狐 :face_holding_back_tears:

1 个赞

不忘记何尝不是一种永远的陪伴和永生:pleading_face:就像原作小五对夏一样

1 个赞

是这篇!!之前在微博上看过的!再看一次还是觉得是一篇温馨却又孤独的童话般的故事

呜呜呜呜:face_holding_back_tears:

哈特碎碎

:hugs:其实现在看之前的文还很青涩,但确实努力重现出我当时看纪录片以及联想到他们俩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