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2007年9月叛逃，2017年12月24日（平安夜）被五条悟杀死于小巷。
本文描述从2007年到2017年每一年圣诞节两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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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一种十年倒计时的感觉（贱兮兮）胃痛文学赛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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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
夏油杰叛逃后三个月。
——
12月24日，平安夜。夕阳仿佛还残留着夏油杰的味道。
这是高专三年来最安静的一个平安夜。走廊悬挂着稀稀疏疏的彩灯，好像挂灯的人连涂胶水的力气都没有了，每串彩灯的前段或末端都垂了下去。刺眼的白织灯吞没了圣诞节五彩斑斓的灯光，一并吞下了壁炉火焰散发的烫人的热气和往上窜的势头。
夏油杰宿舍门口的名牌还挂着。木质名牌上可见五条悟恶作剧拿刀刻下的不是很圆的咒灵球，还有“最强”两个字。彼时招来夏油杰正论和掐架的刀痕，现在看去突然变得很突兀的凹陷在光滑的木板上。
五条悟在夏油杰房门口停留了一会儿，愣愣地望着木牌，也不知在看“夏油杰”三个字还是自己的杰作。
他轻轻地转门把手，门质量不是很好，再加上被他曾经无数次暴力拧开，松垮的搭在那里，一拧就开了。
打开门的一瞬间，像是陈放了千年之久一般，灰尘很呛眼睛的飘起来，在空中久久盘旋不散。
夏油杰的房间里还是原本的陈设。房间里只有高专宿舍自带的一些家具。衣柜里还挂着他备用的校服和休息日穿的常服，床上还摆着简单的三件套，书桌上散落了一些文具和书籍，像是当时出任务太着急没来得及收拾。
在房间里任何一处微微扬起手就能带起一阵灰尘。五条悟很心烦的挥手想驱散它们，但这些比鸿毛还轻的灰尘，反而固执地盘旋在一处，怎么扇都扇不走。
床铺收拾的很干净。被子几乎没有折角，利落地覆盖着整张床。五条悟坐在了床上，带起很大一阵灰尘，这次他咳嗽了几下。
他被床的硬度惊讶到了。尽管他无比熟悉高专床铺是多么的硬，但他的床至少摆着无数的衣服、枕头、厚厚的被子总是蜷成一团，家里也买了市面上最新的床垫，因此也勉强算能睡。但夏油杰的床。像赤身躺在冰冷的木板上，薄薄的垫子尽了苦劳也没有功劳，床单仿佛只是在遮掩硬木板的事实。他尝试平躺在床上，但不久脊椎骨的刺痛就让他直起身来。
他愣着，拍了拍床，闷闷的“砰砰”两声，打得他手很疼。
夏油杰是如何睡着的，3年了，在这无情的床上。不会失眠吗，夜晚不会疼醒吗，任务后如此劳累难道不会抱怨床的难受吗，难道就是因为在这难以入睡的床上辗转反侧才会想那么多的吗，为什么不……
他无法再想下去了。报复似的猛锤了几下床，突然没有力气再发泄了。他将脸埋在夏油杰冰冷的枕头中。他并没有流眼泪，但他感觉自己的眼角凉飕飕的，且突然感觉很冷，打了几个寒颤。
他像提线木偶一般走出了宿舍，再次停在了木质名牌前。他盯着那块木板又看了很久，突然好生气好生气，生气到想打人，想摧毁这间宿舍、这间学校，摧毁木板上概括的这三年的青春。为什么要遇到夏油杰，为什么就不能和他打架打到最后，为什么会和这种背叛一切的人成为挚友！！！他的脑子冒出了无数的问题，简直快要爆炸，头好痛。他好想再揍那人一拳，再酣畅淋漓地打一架，大声的叫“你就这么点本事？老子最看不起你这种丢下一切的人了”。
但他其实最看不起自己了。自私到连挚友的想法都无法发现，算什么最强。
他再次抬头，抬手像木板发了很小很小的一发茈，一阵很闪的亮光，仿佛摧毁了一切。他没再看木牌一次，转身走了。
——
不远处的转角，硝子叼着那根呛人的烟从靠着的木桩起身。她走向夏油杰的宿舍。那块木质名牌变得很显眼。刀刻的部分不见了，转而变为了边缘圆滑的洞。但“夏油杰”三个大字完好无缺，连半个笔画都没有消失。硝子咬紧了嘴里的烟。这家伙……
烟，好苦。
——
12月25日，圣诞节。校园里那棵被装饰成圣诞树的常青树，某一支树梢上还刻着GS&GS。
毕竟是圣诞节，五条悟上街买了一些圣诞限定小甜点准备带回宿舍和硝子分一下，随便走个圣诞节的过场。他最常去的那家甜品店出的新品非常有意思，是一个圣诞主题的红丝绒蛋糕，上面做了一只小豹和一只小狐狸的翻糖，两个小动物靠着翻糖圣诞树在小憩。他觉得很有意思，就带了一个回家。他转头看到红丝绒蛋糕旁边摆着他常买的毛豆生奶油喜久福，还有圣诞限定喜久福。
罢了罢了，圣诞节不买喜久福了就买些新的甜品种类试一试吧，况且触景伤情，可不想看到喜久福就想到那个傻子。
于是作罢，第一次来到这家店没有买毛豆生奶油喜久福。
圣诞快乐呀，硝子，圣诞节抽什么烟呀那么苦，来吃点甜的漱漱口。
硝子看着贱兮兮在身边打转的白猫，白了一眼，叹了口气把烟掐掉了。她丢给白猫一个被糖塞的满满的大罐子。
明明是你自己想吃蛋糕了吧，五条。喏，圣诞礼物，接好了。
五条悟以很夸张的姿势接住了糖罐子，拉下墨镜笑，
哟，硝子不错嘛，还记得给我买圣诞礼物，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于是收获了第二个圣诞礼物——脑瓜崩。
两个人坐在高专教室的木桌漫不经心的分食红丝绒蛋糕。没有拿出来摆在瓷盘上，就这么放在蛋糕盒自带的纸壳托盘上。塑料叉子把红色和绿色的奶油混在了一起很脏。
不知道说些什么，两个人都很沉默。寂静放大了所有声音，包括衣服褶皱摩擦的刷刷声。咀嚼吞咽的声音听着有些尴尬。两人的叉子上上下下无数次，最后却还剩了一半，还有那精致的翻糖，翻下了蛋糕，小豹和小狐摔裂了开来，圣诞树头顶的星星也摔碎了。
五条，你怎么不吃了？你不是最爱吃蛋糕了吗，我不要了这些你全吃了吧。
……我今天不是很饿。
嗯，也好吧。
——
五条悟把剩下的蛋糕放进了冰箱，和硝子说了拜拜就往宿舍门口走。
在离宿舍很远很远的地方，他看到自己房间门口摆了一个红绿配色，被精心包装起来的礼物。还有再熟悉不过的喜久福店的袋子。
——
2006年12月25日，圣诞礼物是圣诞树下的初吻和一盒喜久福，青涩而湿润的触感。
杰，圣诞快乐！
悟，圣诞快乐。
常青树不枯的枝叶将会永远记住两个灵魂融合的瞬间。
爱人的嘴唇紧紧的贴住，无声地传达了往后每一年圣诞节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誓言。
杰！！！明年圣诞节你要给我准备什么礼物呀？
悟……今年圣诞节还没有过完你就想着明年 ……
好了好了正论君，老子最喜欢的节日就是圣诞节了，就是很期待怎么了！我可是非常认真的对待这个节日的哦，杰你也要足够认真才行！！快说快说，明年圣诞节会给我准备什么礼物呀？或者是惊喜现在不能告诉我？
悟想要惊喜吗，当然可以呀，不过我还可以送你一个你想要的东西。
欸，我想要的东西……这么说来其实很难讲，老子家里那么有钱说实在的想要什么都有……
……悟，不准这么说话，不要炫富。
哎呀哎呀好啦，我想要毛豆生奶油喜久福！如果能附带圣诞限定的新品喜久福更好！但是我最想要的圣诞礼物其实就是你呀杰～～～你在就好了！！！
……悟，这么说话有点噁心，我当然会在。喜久福嘛，这么简单的礼物，太好准备了，那我记下了哦。
——
五条悟感觉浑身血肉被掏空了，他捧起礼物盒子和喜久福袋子踉跄的走进房间，在床上坐下。
打开喜久福袋子，是两盒毛豆生奶油喜久福，还有一盒圣诞限定喜久福。喜久福盒子上贴了一张便签，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字迹。
悟，多分几次吃，不要一次全吃完，不然会肚子疼的。
黑色的笔画仿佛在他眼前僵硬地转起了圈。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礼物盒子放在膝盖上。轻轻一抽蝴蝶结的一根丝带，整根丝带就散落下来，掉在了地上。他撕开了礼物盒的外包装纸——包的太严丝合缝了，他不得不用蛮力撕。
接着他打开了礼物。里面填了一些拉菲草，拨开就是一个大海螺和一本诗集，诗集封面是海估计也是以大海为主题的吧，除此以外还有一个很精美的小盒子。
他拿起那个小盒子捧在手心里，大拇指轻轻一拨再往上一抬，盒子就打开了。
光芒好像有些过于耀眼了。
是一条银色的项链。项链的坠牌是几个字母，GS&GS。
拿出所有礼物后，压在底下还有一封信，信封上也写着，GS to GS。
信似乎若隐若无有一丝夏油杰的残香。
——
悟，
圣诞节快乐！很抱歉去年答应了你往后每一年圣诞节都会陪你过，但恐怕我要失言了。希望你和硝子在这三个月一切都好！帮我也和她说一声圣诞快乐哦。
或许你会纳闷，我们都分手了，我为什么还会给你准备生日礼物？我的回答是，你去年许了两个圣诞愿望，我已经无法实现其中一个了，因此我必须要实现另一个。我不想让你太失望，哈哈哈，俗话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虽然我已经不是君子了吧，但答应你的事情，我也是会想尽量做到的。
悟，我很想你。但是每次想起你，我都会告诉自己，我不配想你、也不配再爱你了。尽管如此，我完全无法控制自己。
如果你也会想我（如果还有这种可能的话），我觉得我不配你再去回忆了。我无法原谅自己离开你，但我真的很累了，只有垮掉或背叛两种选择。我的背叛可能会很快带来死亡，但垮掉将会马上宣告我的死亡。因此我想在我能看到不远处的尽头的生命里，去做一次我想做的事情，去做我认为对的事情，也就是我说的，去实现我的大义。
悟，我现在是过街老鼠了，是人人喊打的，而你是最强，因此我们不该见面。悟，我不奢求你的原谅，我知道我对你所做出的事情是不可饶恕的，因此我只想在这里祝愿你往后余生一切都好，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
悟，我知道你最爱海，也最想看海了。但理子事件后，我们两或多或少都对海有了一些偏见和心理阴影，你也很忙，再也没时间去看海了。因此我送了你一个海螺，能让你随时听到海的声音，或许能让你在任务后放松一下。那本诗集，是我曾经读过觉得非常美的关于海的，因此买来送给你。希望这本诗集能带你重新认识海，重新去发现它的美。
至于那条项链，是我去年圣诞节的第二天就准备好的一个惊喜，我也有一条。本来准备戴它在圣诞节那天把礼物亲手交给你，再给你戴上，但……我思来想去了很多次要不要再把它送给你，最后我还是把它放了进去。就让那成为我们一起度过的最后一个圣诞节的纪念吧。
悟，最后再说一声Merry Christmas，还有新年快乐。愿一切安好。
夏油杰
2007.12.25
——
夏油杰。你来这里做什么。
夜蛾老师，圣诞节快乐，我是来给悟送礼物。
你怎么还有脸来的，就不怕我马上把你捉拿处死吗。
让您生气我非常愧疚。但是要杀就杀吧，我已经见惯死亡了，并且我相信这些都是有意义的。
夜蛾沉默地盯着夏油杰的脸。三个月不见，为什么他的泪沟和黑眼圈加深了这么多。
他甚至不知道做什么表情，愤怒？无奈？悲伤？恳求他留下？
他觉得夏油杰很幼稚，什么大义，都是虚无缥缈的，年轻人的冲动。
他突然又觉得自己很幼稚，身为老师却没办法减轻学生的压力，也没能及时干预，现在却开始质疑学生的理想，而自己也是造成这一结果的罪魁祸首之一。
他弯腰接过夏油杰手中的礼物盒和袋子。
……你没法进去。就算进去了，也很危险，我帮你送进去吧。
夏油杰苦笑了一下，也是也是，就这样好。
……你不要再来了。
夜蛾做出了一个更苦的笑容。
……好。
再见，夜蛾校长。
再见，硝子。
再见，悟。
——
五条悟坐在床上靠着墙，将项链绕了几圈戴在手腕上，看着摆放在床头的平安果，突然像想研究什么似的拿起来捧在手里看。
很红的苹果，只是背面有一些发青。
他看了很久，一刹那突然控制不住眼泪，泪水大颗大颗滚下去滴在了袖口和红彤彤的苹果上。但他反应了很久才发现自己流泪了。于是他拿苹果擦眼泪。光滑的果皮根本无法擦干眼泪只是给苍白的脸庞徒增了一些红痕。但他还是擦着，直到那一面苹果皮完全湿了，再也接不住一滴泪。
他不再哭，而端着苹果顶着鼻子，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闻到了一股苹果清香。舔了一口，却只有眼泪的咸涩。
现在没有人和他分一个平安果吃了。好苦。
圣诞节快乐，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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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需要给大家捋一下时间：2006年是夏油杰叛逃前一年，2007年9月夏油杰叛逃，因此2007年圣诞节是他叛逃三个月后
这篇的每一个——代表了视角转换/时间转换/场景转换。
希望大家会喜欢这一篇，两人每一年的圣诞节。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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