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杰还是悟善恶的指针啊
“谁说他不是了？”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出现，夏油杰看向后一步出来的人，目光微凝。
———松田羽生。
“松田先生的手伸得未免太长了”
“我来帮我兄弟，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松田羽生走到夏油杰身边，自来熟地勾住夏油杰的脖子。夏油杰皱眉，却被松田羽生摁住了肩膀。他单手摘下墨镜，火红的瞳孔盯着离他们不远的人，散漫地笑道：“没发现我们长得一样吗？”
“你们……”他突然卡壳了，一句话在嘴里转了好几圈都说不出来。
明明刚刚还……
“我们很像，对吧？”
松田羽生重复他刚刚的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人，唇角扬出有些诡异的弧度。他对夏油杰和他很像表现得信誓旦旦，一丁点破绽都没有露出来。
夏油杰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人的目光从一开始的凶狠变成呆滞，最后空洞地看着夏油杰，连说话的口吻都变得有气无力：“把你兄弟从这里带走，这不是给你们度假的地方”
松田羽生重新戴上墨镜，保持勾着夏油杰肩膀的动作将他往外推。夏油杰和他走出酒吧，逐渐听不清身后的嘈杂。
“他一时半会不会恢复，你走吧。这里认识你的人不少，敢这么闯进来，我敬你是条汉子”
“催眠？”
夏油杰没有接松田羽生的上一句话，而是戳破了他对那人使用的把戏。
“是啊，虽然老土但是好用，”松田羽生看着他，一语道破，“将军现在最好先做自己的事情，这之后再来调查我”
“谁派你来的？”
松田羽生好像听了一个笑话，又见他肩膀的肌肉倏然紧绷，明白夏油杰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他只好收敛笑容，活跃这个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将军见过哪个坏人会自报家门的？反正我现在和你们是一路人，以后就不知道了”
在行动结束前，他们还是一路人。
松田羽生自然不会告诉夏油杰到底是谁派他来的，他也没有告诉夏油杰的意向。而知道问不出什么的夏油杰不想再停留，准备返回舞台和五条悟碰头。
这一趟没什么有用的线索，除了清楚这家赌场背地里干的什么生意，再无收获。他们要找的目标人物也没有露面，这无疑给他们的整体计划实施雪上加霜。
按照他和川芥商量的计划，他们首先要找到地下黑市的一把手，再不济，只要能抓到有资格接触到核心的人也可以。其次，他们需要那个人作为牵头人，获得更多非法交易场所名单，最后组织联邦军进行大清剿。
但现在，他们连首先都达不到。
这是一个很可怕的开头。
“将军，”见夏油杰要走，松田羽生忽然说，“你该教教你那宝贝学生规矩了，总不能一直这么莽撞下去吧，是会自讨苦吃的”
他伸出食指轻点太阳穴，嘴边咧开笑，歪过头：“再不过去，他的脑袋就不保了”
松田羽生慢慢从口袋抽出一支烟点燃，半边身体斜靠在铁网，娴熟地吞云吐雾。他好整以暇地看慌神的夏油杰急忙跑向舞台。松田羽生突然笑了，盯着夏油杰的背影，喉结无声滚动。
“来吧，让我看看你们有多大本事”
夏油杰什么都顾不上了，他用尽全部力气向舞台狂奔。过程中，他听到了五条悟越来越清晰的声音。
“我说了让开”
“小子，螳螂捕蝉还有黄雀在后呢，你连螳螂都算不上，还想当黄雀？”
“悟！”
夏油杰及时制止五条悟的下一步行为，他扣住五条悟手腕，强行把他拉到身后，看向面前满脸横肉的人，不疾不徐道：“孩子年纪小不懂事，我代他向你们道歉”
“老师……”
五条悟看着突然出现的夏油杰，张嘴想为自己辩解，却被夏油杰打断：“对不起”
好在另外几人没有深究，为首那人摆摆手，冷哼一声：“这小子想抢货，你管着点。这是遇到我们了才懒得计较，要是遇到那个人，他别想站着走出去”
他们转身离开，夏油杰这才松开扣住五条悟手腕的手。
“那个笼子里面是Omega！如果我们不救他，他一定会死！”
“我知道，但是我们不是来做这种事情的，”夏油杰用不容抗拒的口吻说，“*悟，服从命令行动是一个军人最基本的素养，你现在是在违抗我的命令”
“老师！军人也不能见死不救！”
周围的声音很是嘈杂，很好掩盖了他们爆发的争吵。
“如果我们救了他就会暴露，这次行动不能失败”
“所以，人命比行动重要吗？”
五条悟忽然降低了声调，他像是突然死心，抓着夏油杰袖子的手滑到身侧：“我不能接受一个可以活下来的人在我面前死去，这是我作为军人的宗旨”
夏油杰缄默，他的目光中涌动五条悟看不明白的情绪，又被他藏到深处，只匆匆一瞥，无从辨认。
五条悟心头无端一跳，刚刚的火气顿时消减，移开眼睛不再看他。
“欢迎各位来宾参加今晚的拍卖会，请大家有序落座，拍卖会即将开始！”
“先坐下吧，或许能见到目标人物”
“好”
五条悟不再说话，视线停在离他们最近的空位，抬腿往那边走去。夏油杰让开一条路，看着五条悟经过自己。
他坐下后，夏油杰才坐到他身边。
他们周围的空位陆陆续续坐满了人，没有女人，全部都是男人。各种信息素混合，在场的人只有Alpha。
舞台剧开幕了。
拍卖会在所有人找到位置后正式开始，没有抢到位置的人只能站在铁网外踮着脚翘首以盼。
“悟，你的宗旨是正确的，”夏油杰忽然说，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划过五条悟心尖，“但是要学会区分场合”
如果他们不能完成这次任务，会有更多无辜的Omega遭受非人的对待，所以夏油杰才会制止五条悟莽撞的行为。他还年轻，做事欠考虑，夏油杰不会责怪他。但是眼下的情况不能任由他莽撞，这会让他们的心血付之一炬。
“我知道了，对不起，老师”
他垂下眼睫，长如鸽羽的睫毛覆盖苍蓝的瞳孔，盯着座椅上起球的面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油杰说得对，他的确欠考虑了。
他不能让感性超过理性。
拍卖会的第一件拍品在他低头的时间里被推上展台，五条悟注意到身边的夏油杰有一瞬间紧绷，心里倏地敲响警觉的锣鼓，于是他猛地抬头，看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铁笼子。
“今天的拍品只有这一个，我想大家都收到通知了”
五条悟忽略台上的拍卖师，定定地注视那个有细微颤动的铁笼子。
拍卖师没有卖关子，掀开上面的红布，唯一一个拍卖品露出全貌。
———人类。
不，应该说是“商品”。
那是一个少年。
他蜷缩在笼子里，身上只套着一层薄纱。因脱水而苍白的皮肤上有几道若隐若现的疤痕，他哆哆嗦嗦地抱着膝盖，像一条在宠物市场上被交易的狗，被台上的Alpha用戏谑的目光打量。
拍卖师粗暴地踹了笼子一脚，少年抖得更厉害了。但是他知道，他必须顺从。在这个地方，他只是一条人人都能踩一脚甚至侵犯的狗。
少年从笼子里爬起来，铁笼的高度只能让他双腿分开跪在笼底。他的双手无措地扯堪堪遮住腿根的薄纱，然而他的动作已经暴露了他的紧张。
Alpha们更兴奋了，他们调笑着、欢呼着、议论着，将自己变成了原始人那般的野蛮。
五条悟在他们之中捏紧了手，骨节因为力气而咔咔作响。夏油杰安抚性地拍他的手背，趁人多耳杂，低声说：“冷静，现在还不行”
“把腿分开”
拍卖师开始下命令，少年乌黑的眼睛变得湿润，像一头受惊的小鹿低着头颤抖。拍卖师见他不为所动，从地上捡起一条皮鞭，不由分说挥舞到铁笼。
五条悟听着皮鞭破空，撞上铁笼发出碰撞的声响。少年抖得厉害，却慢慢分开了腿。
他下半身什么都没有，所有地方都一览无余。
“听说他是被他上一任主人卖到拍卖会的啊，纯吗？”
“哈哈哈！你指望来这里的婊子有多纯？都是被万人骑的贱货！”
“纯不纯不知道，反正他的样子都让我看硬了，拿回去当个泄愤的工具也不错！”
“想多了，他早被那位爷内定了！”
“一直听你们说那位爷这位爷的，到底是谁啊？神神秘秘的，连个面都不露”
“来，你离我近点，我告诉你”
旁边的对话吸引了夏油杰的注意，他微微倾斜身体，保证自己可以听清对话的内容。
“神原和也”
“真是他啊！我还以为是他们瞎说的！”
“可不是吗？我也震惊啊，他家那么有钱，竟然要来这种地方买婊子”
神原和也，同时也是他们的目标人物。
他不是赌场的一把手，但是能触碰到核心。
神原和也的家族在这颗星球赫赫有名，称霸一方，很多人都不敢和“神原”扯上关系。这也是他能在赌场顺风顺水的原因———家族。
夏油杰没想到会以这个方式得到目标的线索，他刚要告诉五条悟，却发现他已经被少年完全吸引了视线。
五条悟的手死死攥着扶手，手背青筋暴起，分明在压抑怒火。
虽然已经被内定，但是拍卖还是要把流程走完。
拍卖师宣布起拍价为十万，每次加价不能低于一万。
被关在铁笼的少年失去了反抗的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任人宰割。
他与台上一直注视他的五条悟对视，看到对方苍蓝的眼睛，少年忽然一愣，竟然不再害怕了。
好像有一股无法言说的力量，让他不再害怕这些恶心的原始人。
“二十万”
一道声音突然落下，几秒功夫，全场哗然。
五条悟难以置信地看向夏油杰，夏油杰举着号码牌，掷地有声地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他在和神原抢人？他不知道那个人已经被内定了吗？”
“现在有多勇敢，过会就有多惨，我们看戏吧”
“这……”拍卖师为难地看向一个角落。
那里坐着一个不被人注意的人。
感受到拍卖师的目光，他缓缓举起号码牌：“二十五万”
既然想玩，那就陪你们玩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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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香的饭(´∀｀)
，快10的年龄差真的超级香！好期待后面的剧情 wwww，星际 pa 是伟大的
大吃一口，年上香香
五条悟回头，看见了角落的人。
他整张脸都掩在兜帽下，但五条悟却能感受到他看向自己时的目光。
“三十万”
竞拍还在继续，夏油杰铁了心要带走Omega，而参加竞拍的神原和也同样不甘示弱。夏油杰加多少，他就在夏油杰的基础上加五万。
等五条悟急忙制止夏油杰不要命的加钱行为时，他们的竞拍价已经炒到了惊人的八十五万。
在场的人无不为夏油杰的行为咋舌，一波人小声议论谁会赢，另一波人则频频回头，试图看清神原和也是什么态度。
神原和也始终不动声色，一味举牌加价。使其他人目瞪口呆的数字从他嘴里蹦出，随意程度就像泼了一盆水。
五条悟低声让夏油杰不要再加价了。
他们这次出任务根本没带多少钱，再者，夏油杰也不能一口气拿出八十五万。如果继续和对面争下去，价格只会越来越高。
“九十万，”夏油杰不听劝阻，执意举牌加价，而后轻笑道，“我兜底，你随意”
价格已经到了九十万，笼子里的少年将视线在两人间来回移动，张开嘴却说不出话。
五条悟见少年似乎很着急，也不说话，就像还没学会说话的幼儿，只能咿咿呀呀地用肢体语言表达意思。
他盯着少年挥舞的胳膊，别人看不出，但学习过这方面的五条悟却立刻看了出来。
“老师，他让你不要再加价了”
五条悟看得懂手语，将少年挥舞出的手势告诉了夏油杰。
夏油杰只沉默了一会，在神原和也报出“九十五万”后，其他人都以为夏油杰到了极限说不出更高的数字。就在他们为夏油杰惋惜时，夏油杰的胳膊慢慢举起———
“如果我偏要呢？”
他笑着，眸光流露疯狂：“一百万”
全场再次哗然，惊呼震耳欲聋，好像下一秒就能把赌场的房顶掀开。
五条悟用“你疯了吗？”的眼神看着夏油杰，夏油杰只是拍拍他的手，随意回头，视线与神原和也相撞：“神原先生，这个人我要定了”
神原和也终于说话了，他轻轻笑了声，手指挑下兜帽，其后一张俊美的脸上洋溢着叫人捉摸不透的表情。他颇为绅士地伸出手臂，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现在他是您的了”
五条悟陡然反应过来他加价的原因，顿时冷汗直流。夏油杰突然握住五条悟因为惊慌而冰冷的手，温柔的嗓音响起：“放心”
拍卖师从震惊中缓过神，眼见神原和也没有加价的意思，他急忙举锤。在第三次念出：“一百万三次”的时候，那个少年被夏油杰以一百万的高价买下了。
“我靠！他他他……赢了？！”
“一百万啊！够买我一辈子了！”
“他到底是谁？背景这么硬吗？”
“这哪是背景啊，没发现神原故意整他的吗？到一百万收手，谁知道他拿不拿的出来”
“原来如此！那他还是输了啊！”
拍卖师端着礼貌的微笑，对夏油杰说：“这位先生，请跟我到后台交接”
五条悟准备跟着夏油杰一起去，却被他拦下：“等我指挥”
五条悟又坐回原位，只是始终不放心，频繁看向夏油杰离开的方向，不安极了。他仿佛坐在一个长满尖刺的毡子上，怎么调整都不舒服。
这场拍卖的确是夏油杰赢了，但是一百万的价格不是说说而已。
星际间的流通货币以联邦币为主，黄金与稀有矿石也可以在必要时刻作为货币使用。不过他们身上没有黄金与稀有矿石，也没有足够的联邦币。
周围看热闹的人已经走了，现场只剩下五条悟。
就在五条悟坐立难安的时候，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帅哥，建议你赶紧走哦”
身后散漫的声音非常有辨识度，五条悟眸光一凛，扣住松田羽生的手腕，猛地起身将他压到坐垫。松田羽生脸朝下摁在坐垫上，手腕还被五条悟紧紧扣着，力气之大好像能将他的腕骨捏碎。
他边喊疼边笑嘻嘻地说：“你们A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我这么帅气迷人又可爱的小O在你们面前，你们还要提防我，真是让我伤心”
五条悟皱紧眉，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苍蓝的眼睛不见一丝情绪。随后，五条悟松开手，等松田羽生自己揉着腕骨起身才冷声质问：“你来干什么？”
“我来提醒你们啊，”松田羽生左看看右看看，见没有夏油杰的身影，他说，“你老师呢？去后台了？我刚刚看了他的拍卖过程，可精彩了！这可是神原和也第一次放弃竞拍，就是不知道你老师有没有一百万的交易价了”
“少转移话题，”五条悟的脸色沉得可怕，声音也充满警告意味，“说清楚你来的目的”
“行———吧，”松田羽生痞痞地笑着，“我在这里安了炸弹，倒计时还剩下三分钟。你们现在从来的路出去还来得及，否则就要和这里陪葬了。说到陪葬，你也不想光荣殉职吧？”
三分钟，但是夏油杰还没有回来。
五条悟恶狠狠地看了一眼轻松的松田羽生，三步并两步跨下台阶，迅速朝后台跑去。
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五条悟都必须要告诉夏油杰。
“跑慢点！还来得及！”
松田羽生说完，漫不经心地坐到五条悟原来座位的上一排空位，对着空无一人的周围说：“神原和也，和我谈谈吧”
“好久不见，小羽”
神原和也现身舞台，他已经脱下了遮挡身体的斗篷，一双漂亮的眼睛定定注视松田羽生，而后自然地坐到他身边：“长大了，知道埋伏我了”
“和你学的，还不错吧？”
松田羽生十指交叉，垂下双臂。红如焰火的双眸闪烁分辨不清的情绪，连带说话的口吻也一并模糊：“你之前说的，Omega也可以拿枪”
神原和也不置可否，目光中却流露欣赏。
“你的枪，拿得很稳”
“我在这里安装了炸弹，快爆炸了”
“把这些事告诉我，组织会放过你吗？”
神原和也看向他，长久地看着已经阔别了七年之久的少年。时光如梭，转眼七年过去，曾经会跟在他身后喊“哥哥”的少年已经长大，变得能够独当一面了。
他们也回不去了。
“这是他同意的，”松田羽生说道，“现在走来得及，他们的目标是你”
“小羽，这些年，我一直很累，”神原和也突然抬起手取下一只耳机，随后垂眸盯着它，将它扔到脚底踩碎了，“哥哥做了错事，或许不会有人原谅我了。但在此之前，我还想听你喊我一声哥哥，可以吗？”
松田羽生纠结地抿唇，神原和也的恳求让他说不出话，同时无法面对。
他们很久之前就认识了，也分开了很久。在很久之后，他们机缘巧合相遇，却发现曾经的感情已经化为乌有。
松田羽生不是会沉溺过去的人，他承认刚开始几天他不能理解神原和也离开，也不能原谅他。松田羽生哭过、愤怒过、怀疑过，但当时间一天天流逝，他好像没有那么难过了。虽然依旧做不到感同身受，不过想到是神原和也自己选的路，他也无话可说。
所以再次见面，他只当他们是熟悉的陌生人。曾经种种，早就是过去了。
“哥……”
“小羽！”
神原和也猛地将他压到身下，头顶的灯管剧烈晃动，最后不堪重负地砸到他的后背。
“爆炸了”
松田羽生看着四周摇摇欲坠的防护网，有碎石不断滚落，安装在赌场的炸弹也爆炸了。
爆炸来得突然，没有准备的他们只能被动挨打。神原和也被碎石砸背，即便再疼也只是看着松田羽生一声不吭。
浓烟在空间里迅速翻滚弥漫，墙壁的裂纹如同大树交错的枝干，顷刻摧毁原本坚固的水泥。
“我们走！”
一轮爆炸结束，间隙间，神原和也急忙拉起松田羽生，护着他往安全的地方跑。松田羽生被他牵着跑，一直跑到后台。
后台连接了一个房间，房间里有一条通往外界的暗道。松田羽生接到摧毁赌场的任务时提前了解过赌场地下的情况，知道神原和也想带他从那里逃出去。
“两位，想往哪里走？”
破空的子弹几乎擦着神原和也的耳廓飞射进身后的墙壁，留下一个黑漆漆的圆点。
夏油杰从黑暗里走出，手里拿了一把枪。
“借了点你的武器，可以吧？”
他看向神原和也，又看了看被他牵着手的松田羽生，瞬间了然。
悟果然没说错。
夏油杰想到五条悟提醒他的话，缓缓举起手臂：“我的目标只有他一个，你可以走，但是他必须留下”
“将军，如果不趁早出去，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松田羽生挣开他的手，上前一步挡在神原和也身前。夏油杰饶有兴致地挑眉，却没有放下枪。
他笑道：“那就一起死吧”
神原和也自知夏油杰不会放过他们，他将松田羽生拉到身后，看向夏油杰：“我和你们走，放过他”
“不行！他们是联邦的人！”
“小羽，”神原和也说道，“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弥补的方式”
如果不是遇到松田羽生，他不会示弱。他或许会继续帮组织做事，继续走向万劫不复的方向，最后死无葬身之地或受万人唾骂。不过有什么关系呢？从神原和也选择走这条路开始，他就回不去了。
这是唯一的路，而且……他相信夏油杰不会让他失望。
“……可是，联邦的人……”
“你好像对我们有误会，”夏油杰对松田羽生说，“是对是错，我自有分辨。联邦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放屁！”
松田羽生说完，脚下的地面突然晃动不止。头顶扑簌簌落下灰尘与碎石，房间里的柜子轰然倒塌，方才还干干净净的房间陡然变得一地狼藉。
暗道门口，五条悟突然说话：“这里撑不了多久，赶紧走！”
松田羽生将神原和也推向暗道，爆炸已经接近房间，外面早已经成了废墟。他却匆忙转身，只留下一句：“要是照顾不好他，我就让你们陪葬”
“等等，小羽！”
夏油杰抓住准备跟上去的神原和也，扭头对五条悟说：“悟，你和他先走！”
五条悟看向他，忽然明白了他要做什么。他点点头，强行将神原和也拉进了暗道。随着暗道门关闭，他仍然不松手。神原和也安静下来，看着面前的门垂下手臂：“别拉我了，我不走。放心吧，不会让你辜负你老师的”
而暗道外的夏油杰已经冲出了房间。
空气里飘浮着刺鼻的味道，他拧眉，在一片废墟里看到了松田羽生，对方正专心致志地往地上泼汽油。他的腿边堆满了空瓶，不用猜就知道那些都是用来装汽油的。
整个地下一层都在爆炸的强大冲击下震动，吊灯、防护网、滚落的石块齐齐冲向他们，一时间拍卖场混乱无比。出口被封闭，逃不出去的Alpha原路返回，一窝蜂堵在拍卖场的入口。他们见到松田羽生和夏油杰，脸上的慌乱转为狰狞。领头的Alpha手指向他们，向身后的Alpha怒吼：“一定是他们！他们肯定有钥匙！”
Alpha群情激愤，纷纷应和，眼底浮现凶光。
松田羽生看着一张张扭曲的脸，其中的眼神恨不能将他们千刀万剐。他依旧带着笑，语气充满事不关己的轻松：“赌场估计也塌了，要不了多久我们头顶那块天花板就会坍塌。将军，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他没有在那间屋子周围安置炸弹，也就是说五条悟他们暂时安全。松田羽生一开始就想到从那里撤离，于是专门留给他自己的安全屋。
“汽油倒完了吗？”夏油杰目光平静，丝毫没有身处险境的惊慌。
松田羽生眼里划过一抹欣赏，而后说：“我埋了引线，有火就能用”
他要彻底摧毁这里，所以会与Alpha发生正面冲突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但他没想到夏油杰会帮他。
“各位”
夏油杰扬声，只带了一把手枪的他面对数十个身体素质绝佳的Alpha却临危不乱，展现的沉着冷静令本想靠人数优势碾压他们的Alpha下意识退缩。
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本能对夏油杰的颤栗。
明明眼前的男人从始至终连表情都不曾有过变化，可他们……竟然在害怕。
“爆炸已经结束，现在我要送给你们最后一件礼物”
他颇为绅士地行了一礼，抓在手心的打火机猛然窜出火苗。随着落地的刹那，已经晚了。
汽油遇火即燃，冲天的火光势不可挡，犹如千军万马将埋在脚下的引线接连点燃。火舌顷刻席卷，热浪近乎吞噬眼前的一切活物。Alpha们尖叫着四散，然而拍卖场的易燃易爆品不在少数。他们走不了，熊熊烈火攀上裤脚，像一条毒蛇蜿蜒而上，注射致命的毒液。拍卖场陡然成为炼狱，在夏油杰的视线里，他们被炙烤到焦黑，又沉入火堆做最后的挣扎。
侥幸跑到出口的人奋力拍打封闭的门，然而他们心里清楚，这条通往生的路已经化为乌有。
烈火紧追不舍，所过之处只剩哀嚎与逐渐成为齑粉的拍卖场。
造成这一切的夏油杰看着燃烧的人影，看着他们的身体萎缩，浑身都是橙红的，跳跃的火焰。这次过后，他们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证据将被彻底摧毁。然而他们犯下的罪孽会成为他们灵魂的污点，永远附着在他们污浊的躯壳。
那就下地狱吧，夏油杰依旧平静，甚至有一瞬间的愉悦。
在地狱忏悔罪过，不过，不会有人原谅他们。
松田羽生同样看着已经变成火场的拍卖场，紧紧握拳。
他们都该死，能让他们死得这么痛快真是便宜他们了。
夏油杰准备让松田羽生和他一起回暗道，哪知天花板竟然在这一刻坍塌了。
松田羽生猛地推开夏油杰，自己则被石块砸伤了手臂。他闷哼一声，出声制止要查看他伤势的夏油杰：“我不要紧，先去安全的地方”
好在他们的位置离房间不远，火焰和爆炸也没有影响到逃生的路线。
顺利进入房间后，夏油杰一眼就看见了守在暗道前忧心忡忡地注视门口的五条悟。见到他们平安，五条悟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快来！”
进入暗道，五条悟摁下了开关。两边墙壁凹槽里放置的火把接连燃起，橘红色的火光照亮了前进的路。几人神色各异，但他们全都不约而同地靠着墙，在好不容易获得的喘息时间里短暂修整。
松田羽生借火光检查了自己的伤，小臂靠里侧的位置有一块淤青，淤青中央的皮肤被粗糙的石块磨出了几条血痕，只是皮外伤。
“悟”
“怎么了？”
夏油杰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块黑色的长方形固体放在掌心，五条悟看着包装，过了会说：“老师还随身带巧克力？”
“补充体力”
五条悟拿走巧克力拆开包装，微苦的黑巧在口腔化开，苦中带甜，不过比他吃的巧克力都苦，看来夏油杰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
松田羽生目光转向倚靠在昏暗处的神原和也，他按着肩膀，神色有些痛苦。他走过去，发现他肩膀的衣料已经被血染红，来源于他指缝后的伤口。松田羽生忽然说话：“怎么回事？”
“一点小伤”
脚底似乎有个硬片，松田羽生低头，移开脚，于是在模糊的视线里看见了他踩在脚底的东西。神原和也嘴角扯出笑，肩膀的伤口在拉扯下开始发疼。松田羽生于是蹲下捡起地上的硬片，举到火把下：“定位芯片？”
芯片上还挂着湿热，神原和也的沉默告诉了他答案。松田羽生看着他苍白的脸，忽然丢出一句话：“记得消毒包扎”
神原和也唇瓣翕动，却吐不出一个字。夏油杰见他们聊完才上前：“先出去吧，这里的军队应该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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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哇是反转！期待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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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不是竟然反转了天哪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了（喜）
你是怎么想的
这条暗道长而窄，两人并肩会显得拥挤。夏油杰当即提出五条悟走最前面，他断后。这个提议自然通过，改变队形后，他们便保持着一前一后的队形往出口走。
神原和也和松田羽生走在中间，两人间却充满诡异的气氛。神原和也想说些什么打破突如其来的尴尬，然而松田羽生爱搭不理的态度让他望而止步了。他只好把话题往走在他之前的夏油杰身上引：“将军，你们想知道什么？”
暗道毕竟是赌场的附属品，在这里聊天恐怕隔墙有耳。夏油杰为安全考虑，便说：“你所知道的所有”
“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赌场明明建在市中心，从暗道出来入眼的却是一片宽阔的草坪。
一架涂着大红色的直升机停在草坪，全副武装的川芥在直升机前向四人招了手。
“你们够可以啊，我飞过来的时候都能看见冒烟了，”川芥说道，“有不少人没逃出来，要是追究下来，你们要负责的”
赌场已经坍塌，由于爆炸时赌场还在工作时间，很多人都被埋在了崩塌的石块下。当地的联邦军正在进行抢救，川芥说情况不容乐观。
地下的火灾已经扑灭，关键信息有没有留下他们并不清楚，但是地上的赌场肯定报废。
爆炸和火灾同时发生，联邦对此很看重，势必会调查真凶。这次行动不算成功，他们连一件有用的东西都没带出来。
夏油杰有些可惜：“东西应该都在地下二层，要是能下去看看就好了”
“就算没有发生这些事，你们能下去的可能性也不大，”川芥解释道，“地下二层本来就被重兵把守，而且赌场已经有人认出你了。在爆炸前，我看见有人往你们的位置去，应该是敌人”
“也不是一无所获，”夏油杰向后看，“神原先生说，他愿意配合我们”
神原和也微微颔首：“你好，我是神原和也”
“川芥”
松田羽生抱臂站在一边，余光瞥见了朝他走来的五条悟。
“你用的面具？”
“我以为你们早就知道了”
松田羽生当着他们的面抠住卷边的脸皮，稍微用力，一张“脸”就被他撕了下来。
他们终于看到了松田羽生的真实长相———还有些婴儿肥的脸上有股稚气未脱的少年气，眼下有颗黑痣，点在他上挑的眼尾，像是一件艺术品上的点睛之笔。
“算起来，我和你应该差不多大，”他看着五条悟，笑了，“不过……算了”
“什么？”
“没什么，突然不想说了”
五条悟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刚要去找夏油杰就被一个重物撞上了后背。他踉跄一步，下意识回头，发现一个人正抱着自己不撒手。
他看了会才认出抱着自己的少年是不久前在拍卖会被夏油杰救下的那个，刚刚为了保护他，五条悟就让他先出来了。
另一边和夏油杰有说有笑的川芥顿时愣在原地，眼神既看陡然噤声的夏油杰又看抱着五条悟的少年，就差把眼珠子抠出来了。
神原和也见到这如同修罗场的场景，在看戏和跑路之间选择了跑到一边看戏。
松田羽生吹了声口哨，笑道：“你老师给你买了个老婆啊”
听到“老婆”两个字的夏油杰脸色又沉了两分，他看着那个动作亲昵的少年，努力维持正常的微笑：“悟，AO授受不亲”
不过这个笑在明白一切的三人看来颇为咬牙切齿就是了。
川芥暗道：“吃醋了，绝对是吃醋了”
五条悟赶紧往前一步，礼貌地挣开少年的怀抱。
松田羽生说：“他的舌头被人拔掉了，说不了话，腺体也有问题”
松田羽生轻咳两声，饶是他见惯了大风大浪，也被此刻微不足道的插曲整得倍感尴尬。夏油杰的眼神说不上友善，同为Alpha的神原和也一眼就看出了他故作不在意的外表下藏着的滔天嫉妒。川芥咽了口唾沫，默默退到神原和也身边，远离了暴风雨中心。
五条悟才是最尴尬的那个人，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而接收到他求助眼神的夏油杰也无动于衷，好像在告诉五条悟“你自己的风流债，你自己解决”。
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
“你不能抱着我”
少年听了五条悟冷漠无情的话，当场就红了眼。他拽着五条悟的袖口，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乌黑的眼睛沁满水汽，好不惹人怜惜。
川芥眼见事情的发展逐渐往不可控的方向前进，又看继续无动于衷的夏油杰，悄悄竖起拇指：“夏油，你情敌来了，这小O不简单”
“他喜欢谁是他的自由”
“兄弟，提醒你一句，”神原和也走到夏油杰身边，轻声说，“现在不出手，以后有你后悔的。你家这个，长得就是招桃花的样子。别说斩O了，估计A看了都走不动道”
“还自由呢，家都被偷完了。夏油，你挺搞笑的”
松田羽生耳力不差，自然将三个大男人的聊天听了完全。他看着不肯撒手的少年和束手无策的五条悟，叹了口气。
他攥着少年的手腕，力气不大但足够把他拉开。少年不明所以地看他，松田羽生平淡开口：“你再牵下去，那边那个Alpha就要生气了。知道刚刚的爆炸吗？火是他借我的”
少年低着头不动了。
“谁生气？”五条悟不解问。
“一个怂包”
五条悟看向夏油杰，后者僵着脸移开目光。
“行了，来接我的人到了，”松田羽生说，“你要和我走吗？Omega在那里才有生存的空间”
少年坚定地摇头，又想抓五条悟的胳膊。只是这次他还没抓到就被快走过来的夏油杰挤进了两个人之间，夏油杰看着少年，说：“我们不能保证你的安全，跟着我们，你很容易受伤，说不定还会死”
他张开空洞的嘴，眼泪挂在眼睫，手指飞快在空中笔画。神原和也看着他的动作，一个一个解释：“他说，他相信五条能保护好他”
不知道是不是川芥的错觉，神原和也解释过后，夏油杰刚刚好一点的脸色又沉了。
这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吗？川芥不由想。
松田羽生见带他走不可能完成，便不再强求。
“随你吧，该带到的话我已经带到，你是走是留，是你的选择”
他向众人摆摆手，下一秒，湛蓝的天空就多了一片阴影。
一架直升机悬停在他们头顶，有人降了一个梯子到地面。松田羽生扯了扯梯子，确认固定完毕才抓住边缘的绳子。在依靠绳子的震动通知同伴准备完成后，直升机启动了。
“小羽！”
一直不敢和他搭话的神原和也突然喊他，松田羽生回头，刚刚还笑意盈盈的脸上此刻却不见丝毫起伏。他瞥开眼，不咸不淡地开口：“下次记得躲着我走”
神原和也住嘴，抬起的手重新垂到身侧。
他看着直升机离开，视野中松田羽生的身影逐渐消失不见。神原和也看着绿意盎然的草地，阳光为它们打上一出阴影。分明该是暖洋洋的季节，他却觉得浑身冰冷。
“几位，我们也走吧”
川芥登上直升机，对还在黯然神伤的神原和也以及欲言又止的夏五二人说。
这架直升机的内部空间坐下五个人显得拥挤，夏油杰站在门口，把位置让给了最后上来的少年。
“你会写字吗？”川芥找到纸笔，“写在上面”
少年眨着懵懂的眼睛，别扭地握着笔，在纸上歪歪扭扭写下一个“光”字。
“光？”
他点点头，眼底闪烁明亮的光。
夏油杰插话：“好名字”
五条悟就坐在夏油杰身边的位置，只要他抬头就能看见夏油杰的侧脸。然而夏油杰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硬是越过五条悟找川芥搭话。
川芥边搜刮回答夏油杰的句子，边悄悄观察面无表情的五条悟。神原和也见直升机内的气氛实在诡异，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枕着手臂，看似无意地问道：“在联邦问话会被监视吧？”
“会，”夏油杰看他一眼，说，“你为什么帮我们？”
前不久在暗道里，夏油杰一直没找到机会问这个问题。虽然答案已经摆在眼前，但他还是觉得要让神原和也亲口说出来。
“将军，不瞒你说，如果我没有遇到小羽，我会继续帮他们做事，”神原和也苦笑，“我帮你们，仅仅因为只有你们可以救小羽”
“他是自卫军的人”
夏油杰说的是肯定句，神原和也也没有否认。
川芥大吃一惊，说话都口吃了：“自自自卫军？那他还放我们走啊？”
“神原先生因为他，所以愿意帮助我们；而松田羽生是因为神原先生，所以放我们走，”夏油杰说，“我没说错吧？”
“没有，”神原和也笑着摇头，“我很早之前就想过脱离组织，我不能一错再错。但是组织掌握了太多机密，不是我想脱离就能脱离的。我原本想顺着你们的计划被你们俘虏或者杀死，只是没想到小羽会出现在这里”
“如果我们俘虏你，组织也会派人把你杀死，”五条悟垂眸，说，“或许我们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架直升机上”
“是的，所以我背叛了他们。我取下了定位器和他们要求我全程佩戴的耳机，和你们走了”
“你这逻辑有问题啊，你背叛他们岂不是罪加一等？”川芥一脸疑惑。
“确实罪加一等，被下属背叛，谁都不会接受，”夏油杰说道，“背叛他们，说明神原先生已经做好了与他们为敌的准备；单单被我们俘虏，那么神原先生有可能反客为主。之所以背叛后我们还能安全，是他们不敢动手。如果我没猜错，神原先生手上有底牌吧？”
“而且是可以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的底牌”
“我早年沉醉科研事业，发明了一种威力足以摧毁一整支战舰的炸弹———零号”
“我知道这个！”川芥突然兴奋，“夏油，你还记得你刚来军校那会上面派下来的任务吗？当时就出现过零号，差点让我们全军覆没”
“零号在军校的教材上也出现过，”五条悟忽然有了兴趣，“有关它的威力和结构”
“但是能制作的人很少，就像联邦缺少机甲师一样。零号和机甲，对制作人的要求都是相当严格的”
“原来是你做的啊，那玩意威力老大了”
“我制作零号，原本是为了应对严重且困难的突发情况，在人员不足和双方实力悬殊的情况下使用，”神原和也摩挲着手指，陷入回忆，“当时我还没有加入他们，只是一个喜欢研究科技的普通人。一次意外，我发现零号的图纸被我的助手泄露了。零号威力太大，倘若被不法分子掌握，后果将不堪设想。我当即联系了联邦，希望依靠他们的力量协助我找到丢失的图纸”
“我只是没想到，零号的图纸就在联邦。他们和那群人联手，制造出图纸已经被摧毁的假象。我当时以为这是一件好事，因为零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就不存在会被不法分子利用了。直到川芥说的那次任务，我见到了重见天日的零号”
“你是哪颗星球的居民？”夏油杰忽然问。
“T—41，那颗被称为’宝藏’的星球”
每颗星球都有一个总联邦，总联邦下则是分辖区的政府。一般来说，开采矿石等大型行动，都要由总联邦下令才可以进行。而蕴藏了大量稀有矿石的T—41，则是一块人人都想咬一口的香饽饽。
“ 如果没有背叛他们，压根不用担心神原先生对他们动手”
川芥终于捋明白了其中关联。
他又说：“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松田羽生才下定决心背叛组织的”
“有一部分小羽的原因，这也是我的一个请求”
夏油杰道：“只要在我们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们一定会办到”
“不要告诉小羽我是因为他才选择背叛的，”神原和也顿了顿，轻声说，“我不配他为了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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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火的我吃吃吃吃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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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来的不算太晚
任务告一段落，直升机在联邦的停机坪稳稳降落。几人前后下直升机，最后一个下来的夏油杰看着前面的神原和也，突然想起了不久前结束的对话。
“我不配他为我停留”
直升机里，神原和也带着悲痛与自嘲的话在每个人的心里都留下了痕迹。
川芥见气氛太沉重，连忙说：“哎呦，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啊。找个机会好好说，说开了就好了”
“但愿吧”
直升机即将到达目的地，他们不便再说，便安静下来等待降落。五条悟依旧保持对夏油杰的沉默，夏油杰几次想说话，又都咽了回去。看得川芥无能为力的干着急，神原和也注意到不久前还并肩作战的两个人变得谁也不搭理谁，疑惑的同时意有所指地说：“有些话还是趁早说的好”
被他暗示的夏油杰低着头一言不发，有些话的确趁早说更好，要是隐瞒的时间长了，再说出口或许就达不到想要的效果了。但是对夏油杰而言，那些话他无法轻易说出口。就像一个人在面对想得到又差些火候才能得到的东西面前总会想些杂七杂八的理由搪塞自己，其实不是不想要，而是不确定到底能不能得到。倘若最后的结局一团糟，不如一开始就瞒得彻底。兴许还能有一段美好的回忆，在若干年后想起，会怀恋曾经的这段美梦。
夏油杰不知道，所以他才选择一言不发。他想再等等，等到五条悟也出现那种倾向，他再对五条悟说明。
他没喜欢过人，五条悟是第一个。于是夏油杰小心翼翼，走一步就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他不想速度太快引起五条悟反感，也时刻关注五条悟对他人的想法。夏油杰想的是在五条悟明确表明喜欢与否前都会以“老师”的身份教导他陪伴他，一旦五条悟有那样的倾向了，他才会追求五条悟。
毕竟两个人都是Alpha，而五条悟也初出茅庐不久，或许也是第一次被人喜欢。所以选择慢慢来的夏油杰并不担心他会被人抢走，反正五条悟以后的任务自己都会到场，多盯着点就没事了。
“我会的”
缄默片刻的夏油杰终于回答，神原和也揣摩出他的想法，笑了笑不说话了。
从回忆抽离，他们已经走到了一楼大厅。
川芥突然拉住一名神色匆匆的同事，一脸疑惑地问：“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怎么都往那走？”
那名同事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夏油杰，略显慌张地说：“藤井枫彦死了，禅院直哉正在发火呢，说是……是……”
川芥有些不耐烦：“别吞吞吐吐，继续说”
同事一紧张，抖着身体低喊：“是五条悟害的！”
莫名被点名的五条悟有些错愕，刚要开口，尚且冷静的夏油杰便先他一步说：“什么时候死的？”
“就……就上次测试结束后，藤井枫彦就昏迷了，家入医生来看过，说他的精神受到了严重打击。禅院直哉本来就因为测试输了不服气，藤井枫彦又出了这样的事就干脆不管了。于是他一直在联邦的医院修养……也是在你们回来的半个小时前，医院传来消息，说他死在了医院……禅院直哉来闹事，说那场测试你们作弊了，私自调整数值害死了藤井枫彦”
“他现在在哪？”
“他的办公室……”
“这怎么也能推到五条头上？”川芥陡然扬声，“藤井枫彦自己学艺不精比不过五条受了伤，死了也是他自找的，怎么就怪到我们了？还有，调整……”
“行了，”夏油杰冷喝一声打断了川芥，“到底是不是我们的错，去看看不就清楚了？”
神原和也说：“凡事都要讲究一个证据，我觉得将军说得对，是应该去现场看看”
“老师，我也要去！”
“你带光一起去我的办公室找硝子，”夏油杰拒绝了他的请求，压低声音，“她已经在那里了”
“可是……”
“这是命令！”
“好……我们会过去的”
“夏油，那我们走？”川芥小声说。
“走”
夏油杰因为急于还五条悟清白，所以并不在意神原和也跟来。神原和也抱着看戏的想法跟在他们身后，一路上被不少同事诧异地目光打量也毫不在意。他左看看右瞟瞟，总觉得联邦总部千篇一律的银色显得磕搀。
但作为还是戴罪之身的神原和也并没有为眼前的磕搀产生多少兴趣，看了会后见实在没有有趣的事情便收回了目光，直到夏油杰和川芥停在一扇金属智能门前。
门牌上的标志说明了这里属于那个同事嘴里的“禅院直哉”，他们仅仅只是站在门口就听到了里面的争吵。
神原和也捕捉到几个敏感的词汇，再去看夏油杰，便见他的脸色已经阴沉。川芥本就憋着口气，又听禅院直哉在里面大肆颠倒黑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夏油！你听听他说的什么话？见不得别人好就赶紧辞职回家种地，来这里碍眼！”
夏油杰淡淡道：“你有本事进去也这么说，我给你兜底”
川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行啊，那我进去开麦了？”
“真是没想到将军身边还有这么有意思的人，”神原和也用语含蓄，“这里面的人恐怕没那么容易对付”
“禅院直毗”
对于只会哭着找家长的毛头小子，川芥实在提不起好脸色。何况禅院直哉在里面不计后果地颠倒黑白，他还能心平气和地敲门打招呼已经很不错了。
“进来吧”
“将军，你们进去吧，我进去不太好”
夏油杰思索片刻：“我的办公室在顶楼，这条走廊尽头有电梯，悟已经上去了。要是神原先生不介意，请去那里稍等片刻”
“好，那我就过去了”
神原和也继续往前寻找电梯，夏油杰则打开门带着川芥一起进了禅院直哉的办公室。
“父亲！您一定要为枫彦讨回公道啊！夏油杰简直不是人！他就是魔鬼！还有那个五条悟，他一个新人为什么能直接成为将军的继承人，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我在门口就听见少校吵吵嚷嚷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少校发这么大的脾气？”
夏油杰没有计较禅院直哉目中无人的口气，而是将视线投向他身边的男人，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禅院家主，好久不见。听说前些天家主染了风寒，没有去看望实在抱歉。等我这段时间忙完了，一定亲自登门拜访，以表歉意”
“这有什么的，不过风寒而已，早就好了。你忙你的，我知道你不容易。这段时间星际不太平，还得麻烦你多注意一点了”
禅院直毗端出慈祥的笑，像长辈对待小辈那样亲切地握住他的手：“没有休息好吧，做事都没有以前那么考虑周到了”
夏油杰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目光在一瞬间冷了下来。
客套了这么久，总算切入正题了。
川芥看着面前年过半百却气场不减的禅院直毗，再看一脸嘚瑟的禅院直哉，忍了又忍才没有当着家主的面破口大骂。
到底是从小接受严格训练的大家族出身，禅院直毗的处事方式与横冲直撞娇生惯养的禅院直哉完全不同。他端的是处变不惊，又能用每一句看似温和的话直击要害。夏油杰面不改色，将他明里暗里的话中箭全部还了回去。偏偏用词显出小辈谦虚与涵养，让禅院直毗抓不住开门见山的漏洞，还得笑着回应。
“夏油啊，当初你能坐到这个位置上，少不了我们几个老人家的提拔吧？”
感情牌。
可惜对夏油杰无用。
“我一直想找机会好好感谢，可惜实在抽不出时间，还请家主勿怪”
夏油杰的歉意已经写在明面，他再不能往下说，只得笑笑，索性不再兜兜转转，直接将禅院直哉推了出来：“想必这件事你也听说了，明人不说暗话，我想，你们该给我一个解释”
“家主，这件事究竟是不是将军所为，我想还需要调查，”川芥急忙说，“我这就成立调查组，一定还令子公道”
“有什么好调查的！模拟器数值更改是事实，你就是想包庇他！”禅院直哉咬死一切错误都在夏油杰身上，然而又不肯接受成立调查组。
“少校，”夏油杰忽然出声，赏给他吝啬地目光，“照这么说，岂不是以后谁死了都是我的问题。那我还真是能耐，连一个面都没见过的人都能咒死”
说着，夏油杰喉间挤出短促的笑。似是嘲笑他的无知，又像大发慈悲的原谅他的年轻无礼。
禅院直哉顿时偃旗息鼓，就是苦了禅院直毗还得为儿子的无礼擦屁股：“调查肯定要调查，希望你们可以给我满意的答复”
夏油杰的名号在联邦也是数一数二的，哪怕是家主也要敬他三分。毕竟夏油杰代表的是联邦，而他手中掌握的权利想要压倒他们并不难，只是看夏油杰愿不愿意做。
那样的局面自然不是禅院直毗想看见的，他已经老了，按照直系继承制，家主的位置要传给下一代，也就是禅院直哉。他当然知道这件事十里有八不是夏油杰做的，但上面要是追究下来，禅院直哉一定会受到处罚。所以就算他心里清楚也要装不清楚，揣着明白装糊涂，把责任推给夏油杰，以此保全禅院家的继承人。
禅院直毗拿准了夏油杰会念及以前的帮衬不动用任何权利，但他也清楚夏油杰不会替人顶罪。所以，唯一能保全禅院直哉的就是伪造证据了。
“夏油，别怪我了，”禅院直毗看着紧闭的门，忽然笑了，“我只是做了每个人都会做的事情”
“家主，少校，已经准备好了”
回到办公室，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五条悟和神原和也分坐两边，皆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你们怎么了？一进来就看见你们愁眉苦脸”
五条悟手指按在装着点心的瓷盘，百无聊赖地转动。他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川芥：“没事，聊了会天”
“老师，你那边怎么样？需要我出面道歉吗？”
夏油杰拿起点心，懒懒地坐到沙发。
“为什么要你道歉？”
“打不过我的确是我的问题，”五条悟认真说，“我应该放个水，然后态度诚恳地道歉求原谅”
夏油杰笑笑：“这是你的本事”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川芥一只脚踩上圆桌，气得脸都红了，“他们什么意思？不就是想要夏油顶罪吗？凭什么顶罪，又不是我们的问题。还有，模拟器数值更改本来就是禅院直哉干的好事，你为什么不让我成立调查组？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窝囊？”
听到夏油杰不让他成立调查组，他肺都要气炸了。反观夏油杰一丁点反应都没有，更让他窝了一肚子火。
夏油杰泰然自若地吃着点心，根本没把川芥的话听进去。五条悟从川芥的话里听到重点，不由拧眉：“为什么不直接调监控？”
“你们还是太年轻了，”神原和也哎呀一声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闪烁的霓虹灯，感叹了一下这里夜晚的繁华才步入正题，“他是禅院的家主，你们说的那个禅院直哉是他的儿子，那他一定会为自己家族谋福利啊。要是这件事传出去，他不就身败名裂了？说不定还会连累一整个家族，得不偿失。刚好将军也算当事人之一，这么好的替罪羊不用，难道还费尽心思找别人吗？”
“川芥成立调查组的提议和他说的调监控的提议都有好处，他们也是为了你好。但是从现实情况出发……”
“他会伪造证据”
“答对了，不愧是将军的学生”
“这就是他答应我成立调查组的原因……因为他已经做好了假证，不怕我们调查”
“开窍了，你也不错”
“这张桌子每个月的保养费要五万联邦币”
夏油杰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川芥赶忙放下腿并赔着傻笑弯腰仔仔细细拍干净了桌上的鞋印。
他小声吐槽：“什么破桌子要五万保养费……”
“老师想顺水推舟，”五条悟说，“既然他们伪造证据，那我们就顺着他们的证据满足他们的愿望”
“悟真的成长了很多啊”
夏油杰的眼底盛满笑意，很满意五条悟的成长速度。
树大总是招风，既然如此，何不好好利用一番这阵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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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实力护妻啊～看得我小肠通畅～～
好香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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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原先生，这是规定，失礼了”
“没事，给我戴上吧，不能破了规”
夏油杰调整好微型监控器，戴到了神原和也手腕。佩戴监控器是联邦的规定之一，凡是上过名单且要在联邦接受监管的人都要佩戴监控器。监控器样式多变，神原和也的是一只手环。手环正中央的红点便是监控器本体，倘若被监控的人做出任何存在不合规的行为，监控器都会适当惩罚那个人。
“一般是电击，不过监控器的电击和普通的不一样。普通的不管你怎么作死都一个频率，但它的频率是有芯片操控的，电击能够深入神经中枢，被电了基本就傻了，”川芥指指太阳穴，“也不用害怕，只要不犯大错就和普通电击一样。一般人也不会在有监控器的情况下还犯大错，所以这个情况很少出现”
监控器一旦佩戴就无法取下，除非得到专人的指令。如果强行取下就会触发自爆程序，连人带器一起炸了。
“我先带他去移民局登记，你们聊。对了，等光回来了记得让他来找我，他也算外来人口”
作为外来人员且留有案底的神原和也，川芥要负责他的登记以及留在联邦后的一系列事项。流程比较麻烦，要办理的手续也很多，川芥好不容易得到的休息机会再次泡汤。
“不是说要多设立一个部门专门管这个吗？部门呢？死路上了？”
抱怨归抱怨，该做的事一件都不能少。
他们离开后，带着光去卫生部做体检的家入硝子也回来了。刚刚五条悟和光在过来路上遇到了家入硝子，她看到光的情况，便带他去卫生部做了体检。
“他的腺体是人为破坏的，”家入硝子拿着报告，“或许你们听说过腺体贩卖，一些不法分子会拐卖高级Omega，贩卖他们的腺体，用来牟取暴利”
听到腺体贩卖，光瘦削的身躯微不可查地颤抖了几下。他瑟缩地抬起头，小心拉住五条悟的手轻轻点头。
腺体贩卖。
这是一项被命令禁止的非法交易行为之一，为了保证腺体活性，在手术过程中是禁麻的，且被交易的对象必须时刻保持清醒，这就提高了致死率。据统计数据证明，每十起交易案件中，能活下来的只有一个人。而且存活率很低，更多情况是一个不剩。而且手术要求严格，但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在脏乱差的环境或直接在家进行手术。为了少出钱多赚钱，人命在他们眼里就像一只蚂蚁。
为了维持社会稳定，联邦在两年前开始严厉打击非法交易，可惜收效甚微。依旧有组织无视联邦游走在各个星球进行交易，近两年因手术而发生的惨案数不胜数。
所以光是在腺体贩卖里活下来的，那万分之一的概率，他遇到了。
这何尝不是不幸中的万幸。
“没事了，”五条悟轻拍他发抖的脊背，安抚道，“你现在已经安全了”
光看着他，闪亮的眼底充满无法说出口的感激。
夏油杰说：“我记得联邦内有合法的腺体手术”
“是有，不过需要和自身匹配，”家入硝子说，“光的腺体至少被摘除了一年，现在再进行腺体手术已经很迟了，术中术后的风险全部无法估计”
五条悟说：“如果一直没有腺体，会不会影响到光的正常生活？”
“大的影响不会有，但会造成免疫力下降和一些心理上的疾病。再者，不管怎么说光也是被摘除了腺体的Omega，其余方面和Omega是一样的。不过坏就坏在他无法正常分泌信息素，也就是说不能与Alpha配合，虽然这个方面有和没有都一样。但他日常的发情期也无法正常使用抑制剂，只能靠忍过去。时间长了，难免造成影响”
“但他已经过了腺体手术的最佳时期”
夏油杰一语中的，三人都沉默了。
五条悟想帮光恢复腺体，这样他就可以正常生活了。但腺体手术的最佳时期一旦错过，再要进行手术，风险就会很大。何况如今联邦的技术并不能百分百保证手术成功，如果光为了腺体死在手术台上，那还不如一开始就拒绝手术。
三人同时沉默，办公室的气氛凝重到极点。光扯扯五条悟的手，双手在他面前比划了几下。五条悟看了，心一颤，说：“他说，他不想进行手术。哪怕不能像普通Omega那样生活，也比当Alpha的奴隶强”
夏油杰起身，动作之大使接触地板的椅子都发出拖拉的声响。他没有停留，径直往门口走。五条悟在他身后问他去哪，夏油杰只是淡淡回应：“去外面看看”
夏油杰走后的下一秒，川芥和神原和也回来了。川芥走进办公室，看着面面相觑的三个人说：“你们谁惹夏油生气了？他脸色都快黑成锅底了”
“他应该去档案室了，”家入硝子说，“档案室里有近几年发生的所有案件备份，夏油总是去那里看档案”
“你的腺体是实验造成的？”神原和也只是看了一眼光的后劲就开门见山地问他。
光本能摇头，却被他狠皱的眉吓得不敢动弹。五条悟拍拍他的肩膀，轻声开导他：“别怕，他要帮你。把你遇到的事情告诉我们，我们都会帮你的”
许是接收到他们的善意，光终于目光坚定，手指比划着。在场除了五条悟和神原和也，其他人都看不懂手语。五条悟摇头：“不是手语，他在向我们要东西”
“要东西？纸笔？”
光突然激动地点头，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家入硝子急忙翻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和笔放在他手里，神原和也有些疑惑：“他不是不会写字吗？”
“不会写字，但是可以画出来”
五条悟看着笔记本上的线条，手指在纸上移动：“这是实验室，这是实验人员”
“那这个……是光自己吗？”川芥看着纸张中央被无数根黑色线条缠绕的火柴人，不确定地说，“改造……？”
“是，他们不仅会贩卖Omega，也会改造他们，”神原和也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将藏在心底多时的秘密揭开了，“我以前……也是他们的一员，改造实验有一个统称，叫新星计划”
“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说完了，你们就懂了”
神原和也仰头看着天花板的吊灯，思绪渐渐飘远，回到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的秋天。那年秋天，无论多久之后想起，率先出现在他眼前的依旧是那间用于人体改造的实验室。
建在地下室里，密不透风，四周都是水泥墙。而手术器材也是医院淘汰的器材，连麻醉都没有。神原和也被他们推上手术台，要对一个只有十二岁的Omega进行手术。
事先他们并没有说是什么手术，交给神原和也的器材只有一把手术刀和一枚芯片。他们说手术对他无害，只是改造一些部位。被改造的Omega会变得更加强大，这就是新星计划。
“那个少年，是小羽”
松田羽生是新星计划的第一批实验体之一，他被改造的部位是眼部。
没有麻醉，没有合格的手术器材。手术刀切开皮肤，松田羽生在剧烈的疼痛里不断挣扎。他的嘴里塞了一块毛巾，寂静的手术室只有他呜咽的声音和讨论该如何改造的实验人员。
神原和也的手上已经全都是血，Omega在极度恐慌与疼痛的作用下大量分泌信息素，茶蘼的气息充斥实验室。血腥覆盖花香，他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血，全部都是血。腥红的、粘稠的、颤抖的……松田羽生浑身痉挛，手术台发出阵阵响声。他火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只想快点结束手术的神原和也，眼尾却流下一行清泪。
最后一步……摘除眼球。
“不行！直接摘除他会死的！”
“我说不会就不会！你算什么东西！不按照我们说的做，今天死在这里的就是你！”
“没有麻醉……这种手术必须要麻醉……”神原和也想为他争取到相对安全的手术环境，却依旧被他们不留情面的拒绝。
“一个Omega死了就死了，你还把他当宝了？”
听着他们肆无忌惮的嘲笑，神原和也默默攥紧手术刀，他看着近乎昏厥却死命保持清醒的松田羽生，空气中的茶蘼仿佛汹涌的潮水，顷刻吞噬无能为力的神原和也。
“对不起……对不起……”
这是他最后对松田羽生说的话。
“他的眼睛很好看，像夜晚来临前的夕阳，”神原和也说，“改造实验成功了，他的眼睛多了可以催眠别人的装置……新星计划里的Omega，都会被改造，部位或多或少，但每一个都是强大的存在”
“那些Omega都是被迫的，他们无力反抗，在这个世界，他们低贱如蝼蚁……可高高在上的我们，何尝不是低贱的人呢？”
“这是我们的罪过，”五条悟看着眼含热泪的光，捏紧手，“现在的荣华富贵，都是在血和肮脏的基础上建立的。他们没有办法掌控自己的命运，渺小如蜉蝣。可是，蜉蝣也能掀起波涛”
这个世界不存在绝对的命运，哪怕是蜉蝣，也能游天地。
神原和也说：“Omega也可以拿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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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事情到此为止已经连成了一条线，五条悟虽然只知道十之八九，但他已经大致推测了整件事的走向。松田羽生实验成功作为改造人成为了一把利器，或许有人会利用他，或许有人会救他，但他最终都逃离了组织，成为了夏油杰口中“自卫军”的人。神原和也说的话不能全信，这是五条悟不断告诉自己的。他知道的肯定不止这些，既然他以前参与过实验，那他至少知道些组织的核心秘密，不过他不肯说，他们也不会放松警惕。
神原和也突然加入本就疑点重重，他一再强调改过自新以及为了松田羽生，但他给出的理由仍旧太欠缺，不够饱满。五条悟总觉得他隐藏了别的原因，可他没有好的手段套话。而且神原和也老奸巨猾这么多年，要是被他反套路就难办了。
好在他们现在至少知道了光也经历了改造，从他身上入手，估计能知道不少。
五条悟听着陷入沉思，直到确认能从光作为切入口了解更多组织信息后突然起身，看向还在分析那张画的川芥：“中校，你们的档案室在哪里？”
“二层右边靠会议室的就是”
川芥见他要去找夏油杰，喊住他：“你见到夏油之后让他不要冲动，那家伙已经过了冲动的年纪了”
“知道了”
五条悟迈着平稳的步子离开，川芥放下手里的画：“都散了吧，神原先生，我带你去联邦的公共住宿区”
“光和我走，有些数据需要你配合”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川芥有些关切地问正在收拾笔记本的家入硝子。
“免得夜长梦多”
出去找夏油杰的五条悟乘电梯到了二楼，哪知刚踏出一步就遇到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五条悟静静看着对方，禅院直哉看清电梯里的人是五条悟，故意撞他的肩膀走进电梯。五条悟早有准备，只是歪了下脚。他无视跳脚的禅院直哉，不动声色地走出电梯。他不想给夏油杰找麻烦，所以禅院直哉的挑衅在他看来就是跳梁小丑的把戏。
“看来有些人连规矩都没学会啊，我看也别当机甲师了，给你老师丢脸不是吗？”
禅院直哉对五条悟把他当空气的行为很不满，五条悟听着他意有所指的话，转身用平淡如水的目光注视他，唇角勾起轻微的弧度：“少校，这个电梯可不是禅院家的东西”
“管好你自己”
五条悟当即笑道：“那我先失陪了，玩得开心”
后知后觉发现被五条悟摆了一道的禅院直哉当场就要爆发，然而他一句话没说出口就被关上的电梯门挡进了喉咙里。
二楼只有三个房间，一间会议室一间档案室，还有一间不知道是什么。往档案室走的功夫，有几个穿着军官制服的联邦人员路过五条悟。他们是从会议室出来的，个个脸上都带着笑容。五条悟留了个心眼，在擦肩而过时着重听了他们的对话。联邦里的人并不全都认识他，他被当作普通的士兵，倒给他节省了不少时间。
“多亏了禅院啊，不然我们的武器供应就出问题了”
“是啊，这个月的联邦币真是救了我一命”
“哪有那么夸张，人家再神也就这一任了，禅院直哉嚣张跋扈，明显被宠坏了。禅院家落到他手里……”
那人话说了半截，就算不说后续，在场的人也能猜出来。他们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一笑而过。
五条悟低头看脚底的路，眼前忽然多了片阴影。紧接着就听到了一人不悦的声音：“你走路不看路啊！”
他急忙道歉：“抱歉，我不知道前面有人”
五条悟见他拿的资料散落一地，好心蹲下身帮他捡，却被他用力推开：“去去去！真晦气！”
五条悟低眉顺眼地连接道歉，唯唯诺诺的态度取悦了方才不悦的那位军官。他捡起一个文件，笑着攥住边缘拍在五条悟垂下的头：“知道怕就好，下次见到我们要敬礼知道吗？这次就不和你计较了”
“知道了，长官”
他们勾肩搭背地嗤笑远离，五条悟渐渐被他们落在身后，但他仍能听到其中几人的调侃。
“长得不错，要是Omega就好了，我当场办了他！”
“恶心死了，至少带到酒店吧！”
五条悟冷嗤一声，将被他弄皱的衣领抚平，这才敲响档案室的门：“老师，是我”
“进来”
夏油杰不顾形象地坐在档案室的地板，制服被他压得乱七八糟。他的周围放着几摞书，手里还拿着一本。书柜与书柜的间距并不大，他的长腿只能有些憋屈地缩着。五条悟走到他身边，垂眸看着那些档案。夏油杰合上书，半张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档案室的光源只有每一个书柜上圆形小灯，不亮，只够看清档案书脊上的字。
也不知道夏油杰怎么看了这么多……
五条悟莫名心跳得厉害，有些心虚。从他进来到现在夏油杰一句话也没说，但五条悟就是从他一成不变的姿势里窥到了他的生气。他不动，夏油杰也不动，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半分钟左右。五条悟感觉不止半分钟，因为过程非常煎熬。
“为什么不骂回去？”
他都听到了。
五条悟一怔，似是没想到夏油杰生气是因为这个。他看着视线落在档案上的夏油杰，小声说：“他们的资料上是这个季度的财政报告”
夏油杰终于看他，那双乌黑的瞳仁多了另一种情绪。五条悟还想说忍气吞声是为了更好获得需要的消息，却被夏油杰一句话堵回了肚子。
“我说过我会给你兜底，”他看着五条悟，不疾不徐地说，“悟，你是我的学生，没有人能对你不敬。如果有，那我会让他们闭嘴。永远还是暂时，你说了算”
夏油杰的身份就是五条悟还击的后盾。
五条悟来到联邦，成为夏油杰的学生，答应作他一个人的机甲师，他不是一个人。
不管发生任何事情，只要夏油杰在，就没人敢欺负五条悟。不过夏油杰也相信五条悟不会轻易被人欺负，他知道五条悟忍气吞声是为了自己，但他们有别的方式知道那些消息。夏油杰不会牺牲五条悟的尊严，更不会用五条悟的忍气吞声换那几句话。
“悟，知道下次该怎么做了吗？”
“我知道了，老师”
“过来吧，陪我一起看看”
夏油杰撑着地板起身，带他往另一边走。五条悟跟着他绕过几个书架，这才发现档案室是有椅子桌子的。它们就放在窗边，能清楚看见楼底的繁华。夏油杰拉开其中一把，自己坐在另一把。
“档案室里有近几年的案件备份，”夏油杰翻开他带来的档案，“我想找到与赌场有关的Omega交易案件的资料”
“我陪老师一起找”
五条悟根据夏油杰的指示拿了几本他筛选出的档案，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一面面翻看。档案室配备了机器人辅助，但夏油杰不信任联邦内的机器人，坚持自己找。于是他一个人看了十几本档案，一直到五条悟过来找他。
深夜，联邦各处依旧灯火通明。档案室的位置能看见联邦大多数亮灯的楼，甚至能看见走廊走来走去的同事。夏油杰翻了几面，将有关的页面拍照记录，余光瞥见了天上的星星。他微微抬头，无数星星如一颗颗明亮的宝石，点缀在无边无际的夜空。四角高楼阻挡部分视线，但能见的那部分星空依旧如梦似幻。如今星际污染严重，已经很久没看到满天繁星了。
他已经跟进了一年Omega交易案，逮捕的作案人员不在少数，可惜从他们嘴里撬出来的消息千篇一律。夏油杰想要知道更多，然而他们只是组织用来当替罪羊的，一批没了接下一批。联邦查不到源头，也无法逮捕核心人员。
“悟，你相信神原和也吗？”夏油杰突然问。
“在我看来，他的话不能全信，”五条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虽然他说的那些的确对我们有帮助，但没有涉及到核心，依旧是浮于表面。这些东西，就算他不说，我们也能知道”
“我和你的想法相同，”夏油杰说，“不管怎样，多留意几分不会错”
五条悟默认了夏油杰的话，过了一会儿，他说：“老师，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公平吗？”
如果有，那些被伤害的Omega为什么连发声都做不到。
“没有，”夏油杰说得毫不犹豫，也笃定，“这个世界不存在公平，只有反抗和镇压。公平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可望不可及的，对少数人来说，公平是可以被践踏的。所以说，公平是笑话。多数人穷其一生都求不来一句公平，而有权有势的人一声令下就可以让他们的努力付之一炬，让公平成为空气”
“现在科技进步，文化发展，但内里已经腐朽生蛆了，”夏油杰再次翻过一页档案，笑了起来，“公平需要创造，我今天做的事情，就是为了创造公平”
夏油杰想要自由。
五条悟久久回不过神，半晌，他轻轻嗯了声，眼前浮现光在自己面前瑟缩的模样。
“老师，你不是一个人”
夏油杰嘴角浮现浅笑：“我知道，悟会帮我”
从他们说第一句话开始，夏油杰就相信五条悟有朝一日一定会和他站在同一战线，他们实质上是一类人。
“我记得我说过，我也看他们不爽”
五条悟突然想起来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夏油杰说过他也看那群人不爽。
原来……
兜兜转转，他们其实一直都是同类。
五条悟倏然笑了，夏油杰没有发现。
再次投入工作，五条悟干劲十足。夏油杰支起手肘，余光扫在五条悟青涩的侧脸。对方因为投入并没有发觉夏油杰的视线，夏油杰边看手下的档案，边分心关注五条悟，乐此不疲。
五条悟出了一次任务，直到现在都没休息。夏油杰看他精神抖擞，但并不觉得他还能继续看下去。五条悟才十九岁，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才刚上岗就陪他熬夜，熬出病了就不好了。
不过夏油杰的关心还没有说出口，因为五条悟开始犯困了。直到他第三次钓鱼差点磕到额头，夏油杰才意识到五条悟刚刚在装精神。他有些好笑，忍着一直没说话，也偏开了视线。
五条悟盯着档案，密密麻麻的字好像在眼前跳舞。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朦胧间，耳边响起椅子拖动的声音。眼皮越来越沉，像个千斤顶，压得五条悟睁不开眼。
他始终想着夏油杰还在旁边，不能睡觉。然而困意到了真的难以招架，五条悟还在同周公挣扎，却突然嗅到了清凉的薄荷香。有些咸，又有些催眠。
是夏油杰的信息素吗？
薄荷不是提神的吗？怎么越闻越困。好像还有海盐，薄荷海盐？
没想到平常看起来雷厉风行的人，信息素竟然这么清淡。
“睡吧”
夏油杰温柔又诱哄的嗓音自耳畔轻响，他的音色带着成年男性独特的磁性，既柔和又性感。五条悟接触了那么多成年人，夏油杰的声音是他最喜欢的。
窗外的星星钻出云层又钻进，像调皮的孩子。这座不夜城的霓虹灯会从深夜亮到清晨，偶尔灯光迷人眼，叫人瞧不真切，仿佛置身一场梦境。夏油杰侧目，五条悟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只留给他一个雪白的脑袋。
忍到现在的笑终于脱口，夏油杰小心抽走五条悟压在手下的档案，目光长久而缱绻地定格玻璃倒影中他熟睡的容颜。
星星再美，也比不过夏油杰的风景。
8 个赞
啊啊啊好期待两人后面的进展啊啊啊啊啊啊
竟然更新了我没看到哭哭了，o被这样对待感觉杰要黑化。。
松田羽生讨厌回来。
这是一栋位于远郊的哥特式建筑，高耸的塔楼逐渐出现在视野，其下被树林遮挡，却不难看出建筑的奢华。直升机停在不远处的空地，松田羽生自顾自走进树林，翻出鱼肚白的天空为他看清脚底的路提供了一点光亮。
大门是敞开的，隐约能看见偌大的客厅里站着一个人。松田羽生深吸一口气，走进这栋他已经生活了七年的房子。
虽然住了七年，但他对这里并没有多少印象。相比于生活在陌生的房子里，松田羽生更倾向于出任务的风餐露宿。如非必要，他宁可一辈子不回来，可是他不行。
这次任务他失败了，因为可笑的报恩，他错过了杀死神原和也的机会。
在组织里任务失败，意味着他以后在组织的境遇会更困难。
“报恩还没报够吗？”
那人背对他，语气平缓又充满不容抗拒的威压。
“对不起，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松田羽生止步距他一步之遥的地方，膝盖弯曲，竟是直接跪了下来。他低头道歉，在没得到对方的命令前依旧脊背挺直地跪着。
“我知道他给了你新生，你很感激他。但是你别忘了，也是他杀了你第二次”
“这一次……是最后一次”
“小羽，把头抬起来”
松田羽生抬起头，对上了男人笑吟吟的眼睛。他看起来没有生气，更像教训一个顽皮的孩子。
他举起手臂，捏住松田羽生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的眼睛。松田羽生不卑不亢的姿态显然令他满意，他的唇角弯出疯狂的弧度，眼神充满阴鸷：“我不喜欢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再有下次，后果是什么你明白”
“是，先生”
这个季节的阳光总是刺眼，隔着玻璃，城市在一阵阵清脆的鸟鸣里苏醒。街上的行人大多脚步匆匆，偶尔停下等待红绿灯，过后又投入忙碌的生活。
顶层办公室内鸦雀无声，只有互相看着对方不说话的三人以及背后落地窗所形成的天空的背景。咖啡机不合时宜地响了，挂在墙上的时钟开始报时，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智能管家晃着机械臂喊“主人”，只知道按照指令运行的机器脑袋无法理解刚刚还在讨论照片的三人为何突然安静了。
他们面色凝重，无不聚精会神地观察智能管家头顶的半透明屏幕中不断重复的五张照片。川芥看得眼睛酸涩，屁股都坐麻了也没看出所以然：“别告诉我这就是你们大早上把我从被窝里提出来的原因，请问关联在哪？杀人手法也不一致啊”
在档案室将就了一晚的五条悟累得不想解释，他揉着酸疼的手腕，看向沉默的夏油杰。
“判断有没有关联，光看杀人手法不够，”夏油杰颇为恨铁不成钢，他将滚动的照片暂停，示意川芥看照片中的其中一处，“一共五起案件，从前年平安夜开始到今年，最近一起在两个月前。死者都是男性，第三性别是Omega，年龄浮动在17～20。家属走访记录显示，他们在死亡前都失踪过一段时间”
夏油杰熬了通宵，说完这段话后打了个哈欠。他正准备继续说下去，一直在旁边当听众的五条悟接话了：“联邦的规定报案时间是七十二小时，而他们回来的时间就是在第三天的凌晨”
刚好卡在报案时间回来，说是巧合根本没有信服度。也就是说那七十二小时是受害者遭受伤害的时间，由于报案时间未到，所以错过了最佳救援时间，间接导致了惨案发生。
夏油杰手指的照片经过特殊处理，但清晰度仍旧不高，似乎不是专门的摄像装置拍摄的。模糊的照片里的主人公正是五起案件里惨死的其中一人，也是年龄最小的。他是在家门口的路灯下被邻居发现的，警察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出现了固定的尸斑，说明他的死亡时间远超12小时。
由于不是第一起又涉及当时有关Omega的敏感话题，一直在背后偷偷调查的夏油杰去了现场。他以联邦的身份越过警戒线，还未靠近死者的位置就被拦下。那位警察好心告诉他，里面的画面会让他终身难忘。
事实确也如此，不过不是害怕，而是愤怒。
十七岁的少年本该在学校同伙伴们畅谈理想与未来，如今却一丝不挂地趴在冰冷的水泥地，他的皮肤呈现失血过多的惨白。最令夏油杰震惊的，是他的后背被人活生生打开，创口周围呈现触目惊心的青紫。在场的法医告诉他，少年的内脏和背脊全都不见了，现场也没有发现大量血迹残留，说明他是被人放干血后扔到这里的。
“皮下组织撕裂，创口不平整，边缘有一定程度的内卷，”夏油杰将那起案件所得到的消息一一说明，“这些足够证明他是在生前被害的，但是现场太干净，除了少年的DNA，没有任何其它线索。这起案件找不到突破口，只能用他杀搪塞。那段时间人心惶惶，好不容易平息，结果又出了一起杀人抛尸案，那就是我们目前知道的最后一起”
“而且，法医部的同事说，他的内脏和背脊是在还有生命体征的前提下取出来的”
夏油杰语毕，川芥顿感悲痛。
“……他还是孩子啊”
活着的时候被人活活打开后背，只能眼睁睁看着罪犯一点一点杀害自己，而他什么都做不了……甚至求救的声音只会让罪犯施加更为惨无人道的手段，那时的他该有多么恐惧无助……
“其余四起案件和这一起的共同点在于也有人体组织的缺失，”五条悟说，“而且杀人放血最后抛尸的手法是一样的，所以我和老师初步判断他们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就是所谓被抛弃的残次品”
原本安安静静的智能管家忽然原地转圈，边挥舞机械臂边大喊“完了完了”，红色警报灯在它胸前疯狂闪烁。川芥满头雾水，单手摁住准备跑走的管家，说：“我们还没死呢，说什么丧气话，程序出bug了？”
川芥刚想打趣夏油杰做的程序也不咋地，就听他相当认真地说：“确实完了”
五条悟清清嗓，视线往智能管家头顶瞥。川芥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看了一眼就端正了坐姿。他尬笑两声，不自然地向屏幕里面色不善的男人打招呼：“夜蛾将军……吃早饭了吗？要不要和我们吃一顿，我请……”
“让夏油杰过来”
夜蛾正道，夏油杰真正的老师，也是联邦在任最长的将军。后来他退居幕后，夏油杰也成长起来，能力被联邦认可，不负夜蛾正道的期望接替了他的位置。
即便夜蛾正道已经很少在人前露面，但联邦里的人在见到他时依旧会尊称他一声“将军”。
赌场的事估计早传到他老人家耳朵里了，夏油杰早晚要面对他。夜蛾正道看着叛逆期还没过的学生出现在屏幕里，又看看他背后正襟危坐的两人，尽力把语气放得平和：“你以为你在拍电影吗？”
“老师，爆炸和我无关”
“那火灾呢？自燃？”
夏油杰到底是夜蛾正道的学生，面对正处在气头上的老师不由发怵。但他也没怵多久，迅速诚恳认错的同时还能笑着谢谢他：“谢谢老师帮我解决监控的事情”
“你去了一趟赌场不仅没有收获，还把证据全部烧了，你知道这么做意味着什么吗？”
与歹人为伍。
“爆炸和火灾都没有波及到地下二层”
夜蛾正道冷笑道：“他们不会这么想，火灾是你引发的，那么找不到证据的责任也会推到你身上。杰，你还是太冲动了”
川芥急忙站出来打圆场：“夜蛾将军，夏油已经很努力了。那次爆炸的确是我们的疏忽，没有及时发现敌人，火灾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理由”
“那些Omega是无辜的，”夏油杰终于说话，只是声音暗哑，似是压抑了许久才找到发泄口，又无力争执，“责任在我，我担”
其实在知道松田羽生是Omega起，夏油杰就做好了担责的准备。如果单单是爆炸，那联邦一定会顺着这条线索调查下去。可如果加上夏油杰，碍于种种原因，他们只会草草了事。
他一直在回想那天在暗道的对话，那时神原和也刚刚挖出定位芯片，被松田羽生搀扶着往出口走。夏油杰和五条悟走在他们后面，与他们一同沉默着。
地下崩塌引起的震动影响了他们行走的甬道，他们脚底的地面不断颤动，洞顶仿佛随时会不堪重负地塌陷。
临出口时，松田羽生没有回头，说话的声音却足够所有人听见。
他说：“将军，谢谢”
那一刻，地下一层的所有都随着大火泯灭。而在那堆余烬里，迸发了前所未有的火光。
“你担责……”夜蛾正道重复了一遍，又看向眼神坚定的夏油杰重重叹息，“交三千字检讨给我”
说罢，视频通话切断了。
“吓死我了……还以为夏油要停职了”
夏油杰淡淡道：“没那么严重”
“老师，有邮件”
五条悟的一句话让川芥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倒是身处暴风雨中心的夏油杰波澜不惊地点开智能管家提示的未读邮件，入眼就是来自夜蛾正道的一句话：好好带他。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用猜都知道，夏油杰笑着把屏幕调整到五条悟能看到的位置，意有所指地对他说：“老师让我好好带你”
此带非彼带吧，臭小子。
川芥啧了一声，总觉得他们面对面的画面无比刺眼，自己应该找个理由离开才对。
“我去楼下吃东西了，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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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哦怎么带，传授技巧吗（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