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夏油先生职业生涯大危机。
*HPau,年上,年龄差为十岁。
*标题取自马尔克斯同名戏剧《向坐着的人指控爱情》,但题文无关。
Warning:HP设定只为方便情节展开,不是严谨考据党,有设定错误欢迎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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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无聊啊。五条悟坐在只有他一个人的车厢内,盯着车窗外不断移动的景色发呆。隔间门被他反锁了,外面走廊上站满了吵吵嚷嚷的小巫师们,这里简直比来时逗留的车站还要乱,他放空地想,拜托让他一个人安静地待一会儿吧。
这位看起来有点目中无人的小少爷并不是性格孤僻的人,如果没有某些糟心事,今天他或许也会是那些吵闹的孩子中的一员。但现在,所有的好奇心和新鲜感都不足以消弭他的疲惫。直到上车前,他和家人的争论都没有停止,无论是前一天与他针锋相对的那些说一不二的家族成员,还是今天负责护送他的絮絮叨叨的家仆,都一遍一遍强调他必须按照他们的期望被分到斯莱特林,身为纯血,他只有这一条路被允许走。
五条悟今年才11岁,一句两句的建议他说不定可以听进去,但同样的话听过太多次,小孩子的逆反心上来了,扬言老子去阿兹卡班都不会去斯莱特林的,让家里的老头子们死了这条心。
他一边在心里拐着弯骂了好几遍那些老头,一边无意识地来回晃腿。和同龄的小朋友相比,他身条长,腿也长得不受控制,一个没注意,恍惚间他的左脚好像踩到了什么很软的东西上。
五条悟深感不妙地低头看下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绝望地发现座位底下还有一摊蜷缩的蛇,看上去像本来正隐没在周围安全的环境里睡觉,但因为刚才被踹了一脚而慢慢地蠕动起来。
人类在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的那一瞬间往往会失去所有的思考和行动能力。恍惚间,或许他只是呆愣了那么一两秒,这条蛇已经不紧不慢地攀上他的左腿,它看起来起床气未消,本能想要缠点什么东西,大有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继续睡的意思。五条悟不希望这个“吃点东西”里包括他已经有点麻掉的颤颤巍巍的左腿。
怎么办?虽然从小就魔法天赋超群,但他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再加上年龄尚小,一没接受过正统的学院教育,二对麻瓜应付危险动物的常识也一窍不通,无论从魔法还是非魔法的角度,他都没学过怎么和一条缠在腿上磨牙吐信子的蛇和睦相处。喊人吗?稍微一丁点动静都会让他陷入不可逆的危险之中吧!
五条悟本来就年纪小,一番折腾下来更是又累又急、眼前发黑,昏迷的前一秒,他无不怨愤地想,太倒霉了,我果然和与斯莱特林有关的一切都合不来。
“同学,你还好吗?感觉怎么样?”
恍惚间他感到有人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这人身上带着一股清淡温和的茉莉花香,说话间像有很多只小触手轻柔地抚摸他的头皮。
好温柔的声音啊,他费力掀开沉重的眼皮,入目就是那人散下来的如瀑的长发,垂下来的发梢轻轻刮过他的脸,带来一阵痒意。细长眉眼、墨色长发,是极具东方韵味的长相。不知为何,那双狐狸眼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违和感,潮湿的冷意自这双琥珀色的眼睛浸出,又被这人唇边噙着的笑意冲淡。
这时他才后知后觉,自己原来枕在对方的大腿上。
“怎么在这里睡着了?会着凉的。”长发男人说出来的每句话都体面又礼貌,但微笑的样子怎么看都嘲讽力十足吧!自尊心很强的五条悟同学马上撑着对方的腿想要坐起来,但没想到躺久了双臂无力,他像马戏团里进行滑稽表演的小丑一样又把头摔回陌生人的腿上,顿时像个红透的大虾米似的一动不动了。
虽然这种情况还是不说话比较好,但良好的家教让他在面对这个人无辜的脸时无法做到沉默。
“对不起,你的腿还好吗?我的头应该有点重。”
“没关系。”
他松了一口气。
“因为腿已经被你枕得麻掉了,所以刚才一点也不疼哦。”
他刚松的气又憋回来了。
“烦、烦死了,我可没有强迫你让我枕在你的腿上啊!明明是你这个怪人多管闲事吧?”疑似憋了太长时间,他一打开话匣子就没完没了地往外吐苦水:“看穿着你也不是这里的乘务员吧?弱不禁风的轻浮小白脸还是快离开吧,一会儿被不知道跑哪去的蟒蛇咬到我可没有能力护着你哦。”
其实他根本分不清蟒蛇和其他蛇,但还是故意往危险系数更高的方向说了,既是别扭地提醒对方这里很危险,也可能是在给自己被吓晕这件事挽尊。
没想到他一片好心完全没被接收到。被他轻轻推搡的男人怔了一下,随即发出闷闷的笑声,好像他讲了一个很惹人发笑的笑话。
“不会再有蛇了。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在这里陪你。”他笑着说,“在你安全到站之前,我哪也不去。”
这又是什么话?他很认真地在提醒对方,但这人好像完全不当回事,反而真开始仿着小白脸的腔调说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话。
不过转念一想,他既然这么笃定,想必那条蛇已经在自己昏迷期间被处理了。
想通这一点之后他更想赶紧把这人打发走。虽然他真的很好奇那条蛇被如何处理了,但多说多错,再也不要给这个人任何嘲笑自己的机会了!
你现在又恢复精神了呢,长发男微微一笑,真是太好了。他屈起食指,轻轻刮过五条悟的鼻梁,像羽毛一样刮得小孩心里痒痒的。
他没有继续在这里多做纠缠,起身褪下左手手腕上的纯黑皮筋,简单把长发绑成一个低丸子,又从旁边拿起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下的黑色大衣穿上。
“我叫夏油杰。顺便说一句,我很巧同路去霍格沃兹任教,”男人一面往外走,一面带着笑意说,“不过和你一样,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去那里,五条悟同学。”
家里那些老顽固非要在他的衣服上绣自己“尊贵的”名字,刚才这个叫夏油杰的人一定在他昏迷时看过了。想到这里,他就觉得丢死人了,恨不得在车厢里凿个缝钻进去。
夏油杰穿的款式是修身的侧扭褶风衣,站起来之后整个人更显得高而清瘦,好像深秋的强风一吹就能把他撂倒。他的长发没有扎紧,边缘稍短一些的发丝轻轻地与他的脸贴着,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杂志里那些走中性风的女模特。
他看起来一定很爱干净,五条悟犹豫了一会儿,纠结了一下要不要把风衣后腰视觉盲点上落的灰告诉他。夏油杰的风衣从自己睁眼起就被扔在一旁,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下的。想到说不定是自己昏迷的时候踹的,他又有点不想细说,否则又要被这狐狸心眼的人“被昏迷的你踹了一脚只好先把弄脏的新风衣脱了结果忘记清理鞋印了”之类的连珠炮卖惨伺候。
夏油杰拉开车厢的门,又回过头来对五条悟轻笑,深色琥珀一样的眼睛向他投射出不带任何凝视意味的、平静而关注的目光,“如果做噩梦了,不要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害怕,可以来找老师哦,我会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不等五条悟对这句话有所反应,对方就拉开门离开了。车厢内像在刚刚开门的几秒钟吹进了冷空气一样,让他感到莫名其妙的安静与冷意,他又无端想起夏油杰暖色的眼睛。
眼睛。
他一时失言。眼睛。他的眼睛和那条蛇的,一模一样。
好美味,蹲蹲!
好玩的设定,吃爆了,期待后续
夏油还会钓五条,老师你也好会钓我呜呜
坐在餐桌前,五条悟回顾自己被接踵而来的倒霉事塞满的一整天,腹中恶心得毫无食欲。他对和周围的同龄人交谈也没有兴趣,只能面无表情地用叉子一下一下地戳着盘子里有点冷掉的食物,祈祷着今天的宴会能快点结束,早点放他回去休息。
直到那个叫血人巴罗的没礼貌的幽灵径直穿过他的身体,他才如梦初醒般被冰冷的温度带回现实。
主持开学宴会的校长正在介绍这学年刚入职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他抬头看过去,正好看见夏油杰颇为谦逊有礼地站起来向其他人微微鞠躬。
年轻的教授已经把长发扎成更正式的丸子头,前额和鬓角的碎发都很妥贴地被梳起来,只留下一侧的刘海垂下来。好怪的单边刘海,长时间盯着看,甚至有点滑稽,五条悟看着那一撮随着夏油杰的动作而不断轻动的刘海,今天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出来。
夏油杰对五条悟暗自发笑的原因浑然不觉,不过他似乎很快就注意到了五条悟在看自己,于是也朝他的方向点头致意,一如既往地戴着面具一样的温和的笑。
嘁,装起来还是像模像样的。想起来自己刚刚那个倒霉的分院结果,说不定就是因为沾了这人身上太多蛇佬味。
宴会之前,一年级的新生要进行分院。五条悟对此早有准备,分院帽很可能因为他是纯血就给出斯莱特林的答案,自己也早就做出了无论如何都不会去斯莱特林的决定。分院帽会参考小巫师们自己的意见,只要他说什么都不肯去,总能换个学院待着。
果不其然,那顶脏兮兮的破帽子被放在他头上的一瞬间就发出了难听的怪叫,纯血家族的小少爷,不需要多做解释,你应该去斯莱特林呀。
他很用力地摇头拒绝,说自己去哪里都可以,只要不是斯莱特林。
是吗?分院帽一边叹气一边慢悠悠地说,那你自己说,你觉得自己去哪里合适呢?
这个问题他真的没有想过,其实四个学院对他来说最初是一样的,不过就是一个结果而已,对分院这件事他没有好结果和坏结果的定义。对斯莱特林有抗拒心理也是因为受不了别人的颐指气使。
转念一想,如果自己因为那些老头的话而故意不去斯莱特林,那就不是出于他自己本心的选择,而是别人左右他做出的选择。
分院帽又问,你到底真正想去哪里呢?
去哪里?早就说了他对去哪里没有任何的结果上的倾向,如果抛开一切让他气恼的外界因素,只单纯地思考这一件事的话,今天在列车上与会变成蛇的老师的邂逅,瞬间跑进他的脑中。
糟糕,他现在真就有点想去斯莱特林了。
事情就是这样,他不明白为什么在做一个相对重要的决定时脑海中浮现的是夏油杰,因为这个基本上可以说是陌生人的怪刘海教授,他犹豫之下选择了斯莱特林。这是件有点丢人的事,他一定会对自己当时的想法守口如瓶。
听说夏油杰是霍格沃兹这么多年来最年轻的教授,可谓是年少有为。之所以是“听说”,是因为此人除了上课时间之外根本不知行踪,他总是来去匆匆,虽然上课的内容质量非常好,但开学至今没有一个想和他课下请教的学生能如愿堵到他。
五条悟当然不是其中之一,虽然他其实是有点在意这个怪刘海的,但过好自己的生活总比二十四小时盯着别人的行踪比较像正常人会做的事。他收拾好莫名其妙的心情,准备给自己找点乐子了。
五条悟说的“找乐子”,目前阶段来说就是一个人闯禁林。校规中或许有什么未经允许不能擅闯禁林的内容,但他没有细看,如果看过那也忘了,如果没忘那也不会遵守,毕竟他从来不是一个能安静听从安排的规矩人。
除此之外,他也对自己的能力有些自负,大部分规则是为了保护弱小的人而制定的,但他很强,他和那些需要被保护的同龄人完全不一样。从小展现出的惊人天赋与能力,让他的人生早早和“同行者”、“同伴”之类的词汇划开泾渭分明的界限。独来独往,经常性地做出远远超过别人的事——这已经成为了他长久以来的习惯。
禁林比他预象中的样子还要神秘,黑暗中蛰伏着许多他只在家里的藏书阁藏书中见到过的生物,多亏五条悟天生有一双很敏锐的眼睛,良好的夜视能力让他得以很大程度上避开这片未知中潜在的危险。
越往深处走,四周越显现出一种诡异的安静。他不清楚自己在这里走了多久多远,不过直觉告诉他,如果继续走下去,虽然不至于有什么致命的危险,但自己会迷失方向,届时只能等待别人来找,一定会招来麻烦,说不定还会被没分寸感的人(特指夏油杰)拿来当做谈资。
想到这里,他终于及时停下脚步,虽然并没有意识到不想让夏油杰看到自己不完美的样子的想法,恰恰出于渴望得到对方的认可的潜意识,但还是从理智上打算原路返回。
就在这时,五条悟脚下的地面突然开始激烈地震动,一时竟晃得他难以站直——有一群很重的生物在附近行动。他一下子屏住了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辨声音的方向,好确定躲藏的路线,但那群未知生物似乎是从四面八方过来的,他可能退无可退了。
他迅速靠向就近的树稳住身体,大脑快速思考着应对的方法。家族曾在他年幼时为他立下血缘魔法,能为他抵御一定程度上的致命伤害,让危险的源头可以穿过却无法触及他的肉体。
五条悟一直凭借这个“无下限”有恃无恐、为所欲为,但开学那天在车厢里稳稳当当缠在他腿上的蛇已经动摇了他所有的想法。今天他来禁林,本也带着测试“无下限”的目的,但听着像死亡倒计时一样向自己涌来的声音,他还是没办法做到安心等待。不该这么草率的,真有个三长两短也很难办。
“谁蹲在这里长蘑菇呢?”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随后熟悉的气味也包裹了他——他怀疑夏油杰出一次门是不是会用掉半瓶香水——那人纤长有力的手从腋下像拎小鸡仔一样把他架起来站直,看到他因为腿麻站不住,又自然地把他抱起来搂在怀里。
夏油杰的长发散开了,凑近能闻到更浓的花香。时间就像静止了一样,他不受控制地将自己的头紧贴在对方胸口,左耳是那群未知生物不知为何远去的声音,右耳是对方有力的心跳。
坏消息,这下没办法弄清自己的无下限有没有出问题了;好消息,他确定了一件事,无论那天在车厢里自己的无下限有没有失灵都没有意义了,这条蛇、这个人,自始至终对自己没有任何恶意,他根本不是检验的标准。
“谁让这么小的同学独自来到这里的?”他蹙眉的样子也真好看,“如果是你让自己来的,那你是很勇敢的孩子,但现在该回去休息了。”
这个坏家伙,一边抽出一只手轻拍他的后背,一边轻飘飘地说出这么无情的打发人的话。
他仰起头直视夏油杰的眼睛,伸出手捏住夏油杰冰凉的脸颊肉,看见对方错愕的表情后,他终于有一种扳回一局的快感。
“教授保护我吧,我很害怕这里。”
月光穿过云层和树顶打到他的脸上,他一点都不怕这里,也不怕夏油杰发现他有恃无恐的表情。
无论如何,他可是真真正正的小孩子呢!
①血人巴罗,斯莱特林的幽灵。(原文:哈利朝斯莱特林那一桌看过去,看见桌旁坐着一个幽灵,十分可怕,瞪着呆滞的眼睛,形容枯槁,长袍上沾满银色的血斑。)
②关于无下限和血缘魔法,都是我瞎编的。
“我来这里有正当的理由。而你无论出于何种目的,现在都该回去休息了,”夏油杰换单手把五条悟抱起来,用难掩疲态的声音尽可能温柔地说,“为了低年级小巫师的安全,我会负起老师的责任,把你安全带走的。”
他好忙,每天都在忙着做什么?这可能不是他一个学生应该问的,就算问出口了,对方也不会如实相告吧。如果能和他再熟悉一些就好了,这样就不用顾及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了。想到这里,他又有些郁闷地开始晃腿。
“有什么烦心事吗?你看起来不太开心。”明明自己累得不得了,却还灵敏地观察到他的情绪,这个人是那些麻瓜爱用的上了发条的机器吗?
“没事。”他用略生硬的语气说。说完看着那人无辜的脸又有点心虚,只好找补:“只是觉得有些人要求别人好好休息之前,至少也要好好关照自己的身体啊。”
“原来是在关心我吗?你人真好。”
话说得好听,但果然话题被他轻轻揭过去了,五条悟更加郁闷地把头抵到对方的肩膀,一言不发地装鸵鸟了。
“又不开心了?抱歉,悟,总有些事情是只能放在心里一个人消化的,否则这个人就像靠外力褪去蛹壳的昆虫一样,永远不能成为完整的虫。”
“……我知道了。”他竟然记得自己的名字,每天要面对那么多学生,他还以为对方早就记不住了。
“刚才地面的震动是什么?你来这里之后声音就离开了。”
“巨型蜘蛛哦,说实话这种不太可爱的东西我也很难应付。”夏油杰耐心地回答他的每一个问题:“我猜它们同样觉得我难以应付,所以就先离开了吧。”
“你会和动物交流吗?像麻瓜们喜欢的迪斯尼故事里的公主一样。”
“很遗憾,我并不掌握这样浪漫的技能。”
“那就是它们感知到你很强喽?”
“恐怕是的。毕竟单看外表,我只是一个路过的文弱老师。就算是变成动物,我只会变毫无攻击力的宠物蛇,也就只能吓吓生活经验不多的孩子。”他微妙地向他眨眼示意,把调侃之意写在脸上了。
纯血贵族的家族魔法真是神奇,他继续说,无下限一定让你有惊无险地熬过了很多次疯狂的经历。
是啊,五条悟有点泄气地回答,但是它最近可能出故障了,在列车上的时候,你就没有被它隔开吧?
“宁愿怀疑你们深奥的家族魔法失效,也不愿相信我当时没有任何恶意吗?好伤心啊,悟,它感知不到我的危险,所以才允许我缠上去的。”
他用空闲的那只手捂住心口,装作心痛的样子。
周围一片漆黑,但良好的夜视能力让五条悟发现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涂上的黑色指甲油。并没有显得突兀,反而衬得他的手更加修长。
“我可以变成蛇这件事,让它成为我们之间的秘密吧。”夏油杰温和地开口。
五条悟有一种预感,如果他说不,那一定会被夏油杰嘴上说着“拜托拜托”地颠来颠去,外加更长的让人困倦的坑蒙拐骗。他不想给自己找罪受,但也不愿什么都顺这个男人的意。
“你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答应你。”
点头。
“你为什么练,这种……魔法?”
夏油杰挑眉,似乎为他这个并不刁难的问题感到惊讶。“因为无聊。”
“无聊?”
嗯,夏油杰开始他的回忆,我的父母都是麻瓜,虽然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别的孩子有些不同,但11岁之前,我一直像普通的同龄麻瓜小朋友一样生活在一个没有任何魔法的世界里。
只是问为什么要变蛇,怎么这人开始讲故事了。五条悟在心里默默吐槽,但又为男人愿意和他说这些而感到隐秘的喜悦。
我好不容易尝试着劝说,或者说欺骗自己,“所谓的超自然现象是不存在的”、“不要再让父母感到恐慌”、“你是一个普通人”,但在我差不多已经基本抛下对所有事情的好奇之后,我收到了这里的录取通知书。
“……那来到这里,有让你好一些吗?”五条悟听得入神了,抓住他空余下来的另一条胳膊要握住他的手。
“或许有一些吧。”夏油杰笑着捏捏他冰凉的手,“但根本上说,并没有,我还是这里的异类。巫师或是麻瓜,两者都像排斥移植器官一样隐晦地拒绝着我。”
“不要成为异类”,隐秘的伤痛就像这句自我暗示一样清晰。
悟,或许你不清楚,这些你习以为常的所有,对我来说是完完全全陌生的世界。很长时间以来它只出现在我年幼时的梦中,并且在梦醒后成为加重自我厌弃的刻刀。
“这是什么表情?为我难过吗?没关系,很快我就不在意谁会接纳我,我又必须融入谁了。”他慢慢地说:“别人把我的独来独往解读成优等生的专利,我也习惯了一个人做事。身边逐渐围绕起说得上几句话但无心深交的人,学生时代就这样在别人的夸赞和簇拥中结束了。”
“所以才会无聊到想变成猛兽给自己找点乐子呢,没想到努力很久只是一条毫无攻击力的宠物蛇。像现在的你一样容易产生比较莽撞的想法吧,毕竟只有这种时候我会突然认同自己确实是‘格兰芬多’。”
“等等。”
“嗯?”
“你是说,虽然你一身阴气很重的模样、还是一条被吵醒就要吓唬小孩的蛇,但你是格兰芬多吗?”
“对呀。所以,悟,不要以貌取人啊。”
五条悟现在真有点不想说话了。他也不好直接说什么受对方影响成了斯莱特林这种奇怪的话,心里一阵窝火。
两个人一直保持着这样微妙的沉默,等回过神来,五条悟已经被送到了公共休息室的石墙前。
“就到这里吧,我不知道你们的口令,也不太受得了这里阴冷的环境。”夏油杰又恢复了那种什么都不在乎的语气,“为了不让自己感冒,我要走了。”
“……你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吗。”他不在意违反学校规定之类的无聊东西,但有点介意被那群无聊的同学戳脊梁骨。
“不会哦。”夏油杰神秘地笑着说,“变成蛇那件事,你答应了替我保密,作为交换,我也会当做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他把五条悟放下来,伸出手要和他拉勾。五条悟没怎么犹豫地握上去,很主动地和他立下了自己的第一份承诺,为了他在这里和这个人的第一个共同的秘密。
简单道别以后,夏油杰转身准备离开了。
“喂,杰。”
夏油杰转过身作倾听状,脸上还有因为对方大胆的称呼未褪去的惊讶,他听到这个一年级的孩子仰头用自信的声音对他说:“如果你的学生时代有我,肯定就不会这么无聊了。”
我不会让你感到寂寞的。五条悟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说完他就如释重负地转身,说出口令让石墙打开,头也不回地走了。
剩下夏油杰一个人呆站在原地,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上次凝视别人的背影是什么时候了。
“是吗。”他发自内心地笑了。
真是个有趣的孩子。
①关于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入口,查了官网:The Slytherin common room | Official Harry Potter Encyclopedia
(原文:The entrance to the common room is concealed behind a bare stretch of stone wall in the dungeons. You must speak the current password (‘pure-blood’, for instance) to enter.)
②这个一年级小笨蛋不知道他老师是非法阿尼马格斯,他甚至还不知道什么是阿尼马格斯。后面他会懂的。
好看啊,期待后续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