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无反顾地投身于火焰,想要点燃地心变成太阳。
五条悟说,我喜欢那样的人。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夏油杰从梦中惊醒。
他飞快地侧头往身边一看,原来竟是五条悟在提问。
五条悟,他高中三年的挚友,以及共同投身教育改革事业的战友,正趴在他的床头,像古早的午夜凶铃一样不依不挠地追问:“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夏油杰头疼地按了按眉心。
“大半夜把我吵醒,就为了问这个…… 问题?”他在最后一秒及时收住脾气,把“愚蠢”、“弱智”和它们的近义词吞回嘴里。疲倦的眼皮撑不起精神的弧度,他昏昏沉沉地倒回枕头里,打定主意不再搭理这不速之客。
天塌下来的大事也得等我睡饱了再说,夏油杰心安理得地一卷被子,把噪音隔绝在了柔软的被褥之外。
“说说嘛,杰。”五条悟掀起被角,呲溜一下钻进里头,肉贴肉地腻上来。他手长脚长,像是第二条被子那样暖烘烘的裹住了男人。清朗的嗓音在这一刻沉下来,带着暧昧的磁性,吞吐着属于成年人的色气:“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就——”
“看起来顺眼的。”夏油杰随口拿话堵了五条悟的嘴。
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大脑在哪里了,身体沉浸在睡意中,淹没至每一根头发丝里。他甚至来不及组织自己的词汇,只把第一个从中枢神经里闪现出来的词揪住,塞进喉咙里用声带弹出来。
“狡猾。”五条悟小声嘟囔,“杰已经变成立派的大人了。”
“那我就当夸奖收下了。”夏油杰模糊地感觉到自己哼笑一声,抛下一个嚷嚷着“才不是!”的五条悟,紧紧闭上了眼睛。
房间里安静片刻,属于五条悟的声音再次响起。
“杰,昨晚我听到狼嚎。”
这觉是没法睡了。
“在哪?”夏油杰认命地睁开眼睛,切齿的尾音带着藏不住的暴躁,听起来下一秒就要连人带狼一起闷死在枕头里。
五条悟欢快地接上话:“你心里!”
“…… ”夏油杰沉默片刻,转过身与他面对面,“悟,你到底想说什么?”
五条悟天青色的六眼在黑暗中熠熠生辉,看起来像是天空产生的某段波澜,被切下来丢到这双眼睛里储藏着,不够平缓,仿佛是半遮半掩着什么秘密的样子。
同窗生涯让夏油杰足够了解五条悟,知道这人在犹豫的时候,总是东拉西扯漫无边际地说废话,急需一个人直言不讳地撕开那些犹豫,就像给他一拳那样干脆利落。
“你到底想说什么?”夏油杰又重复了一遍,同时握紧了拳头,视情况而定要不要把这份制裁落到好友的头上。
“嗯…… ”很少见的,五条悟欲言又止,随后扯着对方的长发坦白道,“好吧,明天你要跟我一起去看富士山吗?”
“没记错的话,明天你要上课。我也要上课。”男人把自己的头发从别人的爪子里解救出来,就和教不开窍的学生一样耐心,“除非你打算被校长先生罚检讨。”
他摸上白绒绒的后脑勺,手指轻缓地穿梭着,最后滑到脖子和肩膀的交界处,不动了。
“所以,下次吧,悟。”
五条悟砸了眨眼睛,对着学生们亲切地笑起来:“下次吧,我和别人有约了呢。”
“诶?”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对视一眼,充满怀疑的目光同时穿透了教师开溜的身影,虎杖悠仁天然地代表他们发言:“五条老师原来是有朋友的啊?”
“我的心!好痛好痛!”戴着黑色眼罩的老师捂住心口,满脸痛苦地弯下腰。
他装得太像了,以至于吓到了学生,手足无措地想要上前查看:“老师?!你没死吧?!”
“是装的啦。”路过的二年级学姐拆穿道。禅院真希冷漠地推了推眼镜,“要是你们真的过去了,悟会突然吓你一跳的。”
“哈哈,讨厌啦~真希,”五条老师直起身子,双手揣进兜里,用一贯的轻浮口吻道,“你这样是会没有朋友的哟!”
“唯独不想被你这么说啊。”禅院真希翻了个白眼。
“是吗?”夏油杰好笑地转过头,递过来一瓶温热的甜牛奶。
“是啊是啊,被自己的学生这么说,好伤心呜呜。”五条悟假装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接过热牛奶紧紧握在手心里,嘴上却说,“想喝凉凉的气泡水嘛。”
“自己去买。”夏油杰心平气和,头也不抬地研究手机地图。
他们正在新宿车站等一辆能直接通往富士山的富士急行巴士。因为约好了一起去富士山玩,所以特意找了两个人本该休息的日子,定好湖山亭产屋的房间,可以一边泡温泉一边欣赏富士山和河口湖的美景。
“不如顺路去那个托马斯乐园玩?”五条悟蹭过来,指着屏幕上的一个小点突发奇想。
夏油杰失笑,揶揄地挑眉反问:“你确定?”
五条悟突然想起昨晚的紧急任务对象,不由得对着脑海里那个脱胎于托马斯小火车恐惧症的诅咒翻了个白眼,厌烦地摆摆手:“算了算了,老子一点都不想看到它。”
虽然不知道五条悟为什么又抽风,夏油杰还是从善如流地改了路线,避开了托马斯乐园。
从新宿站上车到河口湖站下车,两个小时的路程里,他从容地处理完了这星期的教案和教学报告,还顺手把学生们的作业给批改了。
五条悟上车后倒头就睡,挺重的一个脑袋逐渐歪到身边人的肩膀上。夏油杰竟还能面不改色地调整位置,让彼此都更加舒服一点。
“杰…… ”轻微的梦呓声从肩头传来。
夏油杰轻声应和道:“嗯,在呢。”
白发男人不安地挪动了一下头,眼皮下的眼珠子正飞速地转动着,显然正与噩梦搏斗着。“杰——”他又呼唤了一声,更为急促,更为伤心。
夏油杰安抚似的盖住他的双眼,把手心的温热传递过去:“在这里。悟,我在这里。”
呼吸逐渐平缓了下来,五条悟陷入了久违的睡梦中。
没过多久,夏油杰摇醒他:“悟,我们到了。”
从河口湖站下来,能直接看到富士山的全貌。
游客们的运气很好,今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积雪的富士山一览无余。也许是咒术师这一行业本就够倒霉的了,所以老天总是会在别的地方给他找补回来一点。
冬天的河口湖可真冷啊,五条悟刚下了车就打了个喷嚏。
夏油杰皱起眉,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嗔怪道:“你怎么就穿这么点?”
“能保证最低限度的生理需求不就可以了?”五条悟笑嘻嘻地,“反正我是最强的那个…… ”
夏油杰盯着他不说话。
五条悟立刻改口,反手扣住夏油杰的臂膀,高高兴兴地:“再说了,我很想马上看到杰嘛!”
夏油杰微微眯起眼睛,看起来是在笑的模样,上挑的眼角狡黠如狐:“哦,然后把感冒传染给我?”
五条悟见招拆招,“这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同林鸟。”身边的男人挑眉,然后趁他不备抬脚就跑。
五条悟反应很快,跳脚就追:“哇杰你占我便宜!”
口头便宜逞一时之快,两个人在河口湖边你追我赶,跑出了一身汗。
拍点纪念照吧!五条悟兴致高昂地提议。夏油杰拿出早有准备的相机和三脚架,摆在了合适的位置。
“为什么要来富士山?”夏油杰一边调整相机的参数,一边询问地瞥来一眼。
五条悟抬起头,认真地想了想:“嗯,因为这里是三大灵山之一?”
“这什么奇怪的理由。”夏油杰吐槽他,推着人一起走到相机的镜头中,很随意地站在一起。
天空蓝得出奇,仿佛被挤出了同色的颜料,滴落到白发男人的眼睛里,成为一段波澜不惊的延续。他的眼睛里倒映着山、倒映着湖、倒映着天空、倒映着整个变成蓝色的世界。
“看镜头,”夏油杰不自在地移开眼睛,说,“别老盯着我看。”
“杰这么好看为什么不能看?就这么拍好了。”五条悟满不在乎道,把满目的蓝色倾泻到夏油杰的身上,于是他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眸中,也倒映了一个蓝色的人影。
“普通的三十岁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哪里普通了。”五条悟立刻反驳,“明明被夸奖后,杰有在很得意地笑吧。”
夏油杰立刻抹平上翘的嘴角,很是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天天都能在学校里见面,也不见得你有今天这么粘人。”
“原来杰想让我粘着你,早说嘛!”五条悟拍了拍他的肩膀,假装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诚实点,面对自己的内心,我不会嘲笑你的。”
照相机的快门咔嚓声连响十下,直白地记录了心理年龄不超过十五岁的两位教师互掐滚地的场景,任谁看到了都得嗤一声“幼稚”。
幸好硝子没来,五条悟心想,不然她准得再加一句嘲讽,“这就是男子高中生吗?”
“五岁悟,让开,我去看看照片有没有糊掉。”夏油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踹开了一米九几的大男人,迈开大步走向三脚架。
五条悟舒展着手臂,跟在他后头,眼神落在捆住头发的皮筋上,像只不怀好意的猫。
“糊掉就再照一次。”他说着,伸手一拽,把皮筋扯了下来。
黑发落了满肩,像层层叠叠的鸦羽,在太阳底下泛着光。很难说夏油杰是习惯了,还是懒得生气,总之没理他——这让五条悟少许有点失落。
天气真的很好,微风习习吹拂过水面,阳光在湖面上跳动着。看着像是被谁倒上了一层金色的油,固执地不肯稀释进水里。
五条悟很久没有好好看风景了。富士山的全貌在此刻尽收眼底,雪扇的顶有着恒久不变的冷漠。
把那只特级的火山诅咒——叫什么名字来着,他走了会神,总之把火山头抓过来,然后塞进富士山口,这样就能再现“火为落雪灭,雪为火融减”的美景了吧。
“好想把富士山买下来啊。”五条悟顿了顿,在夏油杰嫌弃的目光里面不改色地说,“我从来没有梦到过它,真是糟糕。”
“我倒是在1月2日做梦梦到了富士山。”夏油杰眯眼笑,“把这个吉利的初梦分你一半?”
吉利,哦。白发男人想,你总能梦到这个。
“不要。”五条悟一口回绝,“你留着吧。”
现在这个梦已经够我回味很久了。他心想,侧头专注地看着夏油杰。
黑发男人拿回了皮筋,重新束起头发,骨节分明的手在黑发里穿梭,然后很快地在脑后翻折出一个圆圆的发髻。俊朗的面部线条展露着明显的笑意,眉头不再紧皱着,反而切切实实地舒展开,没有一丝阴霾。
现在你笑得仿佛发自内心。五条悟心想,真好,真好。
“你知道吗?”夏油杰微微合上眼,额前的那一缕黑发随风摇摆着,很舒畅的模样。
五条悟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蓝色的眼眸里开始有白云聚集。
“小王子离开了他的玫瑰。因为他相信玫瑰能照顾好自己。”夏油杰开始讲起上个星期给学生上课的内容,轻柔温和的嗓音像是被玫瑰轻吻过那样,“小王子走过很多星球,但他不孤独,因为只要他一回头,就能看到自己的故乡,那颗黯淡蓝点一直会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那是他的家,他的故乡,他的心之所归。”
“如果你驯服了什么,就要对他负责。”含笑的眼眸落到五条悟的身上,夏油杰淡淡地说,“但人类很少能意识到,自己也被黯淡蓝点所束缚着。”
“也许是因为他们一辈子也不会离开呢。”五条悟眨了一下眼睛。
他放在身侧的手指蜷曲了一下,又释然地落回原处。
就算往前走这一步,结局也不会发生任何变化。他这么告诫自己。别对这个世界干扰过多,否则观测者效应将如影随形,其他世界里所有的五条悟和夏油杰都会被命运扼住喉咙,只留下一条道路可以通行。
冥冥之中有什么人在预告,你不属于这里,该离开了。
“怎么了?”夏油杰感受到这毫不掩饰的视线,回以疑问的目光。
五条悟倏地一笑,尾音变得干涩:“没什么。”
夏油杰叹了口气,上前一步,展开双臂抱住了白发男人。
天蓝色的眼睛蓦地睁大。
“悟,辛苦了。”他拍了拍五条悟的背,嗓音温润柔和,“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没少被夜蛾教训吧?”
“少说风凉话。”五条悟伸出迟疑的手,在空气中微微颤抖着,决然地收紧,回抱了过去。
“哪里暴露的?”他把脸埋进对方的肩膀里,闷闷发问。
夏油杰笑了笑,低垂眼眸,下意识地用手指抚摸着那头白发:“我和悟是互相驯养的情侣关系。”
“哦,真遗憾,我和杰不是。”五条悟说,指的是他自己那边世界的夏油杰。
“观察你是不是悟,确实花了我一点时间。”夏油杰松开手,与好友闲聊般开了个小玩笑,“毕竟我没有你的六眼哦,看不到灵魂那么深层次的东西。”
他在五条悟意外的眼神中补充道,“五条家是菅原道真公的后代,悟家里的藏书有明确记载过这些东西。”
哦,情侣,难怪你们已经是登堂入室的关系了。五条悟眉梢一扬。这些东西?是指六眼的特殊能力?
“不错耶,这里的我也是最强的吗? ”他好奇地问。
夏油杰无语地反驳:“悟只是眼神稍微好一点而已。”
“确实,”五条悟便点点头,“毕竟这里是个没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世界。”
他抱怨着:“我连无下限术式都没法展开啦,走在路上差点被鸽子撞倒。”
“倒也没这么夸张吧?”
“就是有啦~”白发男人皱皱鼻子,孩子气地扭着手指,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没法瞬移去买喜久福,我难过了好久。”
“…… 喜久福一直是我在给你买吧。”
五条悟再次把目光投向了富士山,轻轻笑起来:“放心吧,杰。以后我不会再过来了。”
富士山是不死的山。人却不会是不死的人。
人生这辆单向行驶的列车,错过了就没有后悔药哦。
不管是玫瑰花,还是狐狸,小王子在宇宙间旅行得再远,也会看到属于自己的那颗黯淡蓝点(Pale Blue Dot)
五条悟拢起双手放在唇边,轻轻呼出一口热气。湛蓝色的六眼中布满了沉思之色:那要说出来吗?
所以快说出来啊!!快说出来!!!
快让他知道!!!
虚空中有什么声音在催促着,如晨钟暮鼓,一下急过一下,一响重过一响。
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心跳声在耳蜗中的鼓噪。
“…… ”嘴唇嗫嚅着,他的喉舌违抗了大脑的命令,锁住了一切能够发出这句话的器官。
——我很想你。
他还是说不出口。
“我后悔了。”五条悟突然说。
“什么?”夏油杰是真的没听清楚。一阵风遮蔽了他的听觉,仿佛是上天故意为之,令人徒生遗憾。
“我说,我该走了。”五条悟把双手拢在嘴边,放开声音大喊,“再——见——夏——油——杰——”
声音如蜻蜓点水般略过湖面,激不起一点涟漪。
梦幻泡影。在他意识到的一瞬间就破碎了。
五条悟依旧站在湖边,挂上熟稔的虚假笑容,向学生们挥挥手:“嗨嗨——这里哦!!”
“真是的!不是说好要坐四点的富士急行巴士回程吗?”钉崎野蔷薇气冲冲地挥了挥拳头,“老师又迟到了!这下只能坐夜间巴士回去了!”
“嗨呀,没关系没关系,不如老师带你们坐五条特快?”五条悟笑眯眯地,露出了坑学生专用的表情。
于是伏黑惠一把捂住虎杖悠仁想要捧场的嘴,代表一年级生坚定地拒绝:“请务必不要这么做!”
“有什么关系嘛,惠。”五条悟半弯着腰,一把勾住学生们的脖子,“体验常人不能体验的乐趣,这才是青春啊!”
“能体会乐趣的只有五条老师吧!”唯一的女学生抓狂。
虎杖悠仁自觉地举起手申请:“要不…… 我先去车站买票吧?”
“哦!拜托你了~”五条悟摸了摸黑色的眼罩,抬手放行,“悠仁也很可靠的呢!”
伏黑惠叹气:“是啊,所以你也成熟点吧,五条老师。”
“哈哈,好重的怨念,可怕可怕~”
“就五条老师这种烂性格,过一百年都不会有人要的!”
“诶——好过分,野蔷薇也太辛辣了吧!”
“哼,伤心了吗?活该啦!”女孩子双手叉腰,抬着下巴得意道。
“再不走就来不及上车了,钉崎。”
“啊呀,不叫上老师一起走吗,惠?”白发咒术师可怜兮兮地垮着脸,隔着眼罩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伏黑惠面无表情:“反正老师有五条特快吧,请自己坐五条特快回去好了。”
“学生叛逆~伤透我心~”五条悟咿咿呜呜地假哭起来。
“悟,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夏油杰在巴士的颠簸中突然发问。
在他肩膀上假装睡着的五条悟——这个世界的五条悟睁开了一只眼睛,笑眼弯弯:“你猜嘛。”
夏油杰促狭地顶了顶肩膀:“你竟然真的在想女人?”
“你猜呀。”他还是那句话,小声噗噗地笑起来。
“痛痛!”五条悟突然惊呼一声,被夏油杰毫不留情地掐住了脸颊,使劲揉捏着,像捏一团白花花的年糕。
他语带威胁,深色的眼眸危险地眯着,低沉了嗓音道:“你想好了再说话。”
“呜呜我都没有责备杰出轨的事情。”五条悟双手捧脸,可怜兮兮地含着泪花,“杰竟然这么对我,我好难过。”
“那不也是五条悟么。”夏油杰说,“本质上是一样的。”
“我可比他强。”五条悟晃了晃手指,得意地咬文嚼字,“杰是我的。”
“嗯嗯你说的都对。”夏油杰熟练地敷衍过去,低头翻看着照相机,盯着一张五条悟的抓拍照,若有所思:“悟,你看着富士山的时候,会想什么呢?”
“唔……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思忖片刻,“大概是——”
“——富士山头火,常燃是我情。”
他的尾音被缱绻的吻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