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五】DK|ゆらぐ (岌岌可危)

【夏五】DK|怀玉篇
ooc预警 有一点自已对夏五的理解
第三人称主攻视角,记一段星浆体事件后苦夏时期的任务
微虐?青春很痛很痛文学(bushi
oe

乌0的物料本。。来论坛存下。。。
帮亲友代发(不喜勿喷

七月的阳光,像融化的金箔,黏稠地涂抹在飞驰的新干线车窗上,烫得刺眼。窗外,关东平原的风景被速度拉扯成模糊的、单调的绿色与灰褐色色块,孤独地流淌着。车厢内冷气开得很足,带着点机械的凉意,驱不散夏油杰指尖残留的、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五条悟刚刚枕着他肩膀睡觉时留下的热度。
此刻,那点热度正顽固地烙印在夏油杰的制服布料下,紧贴着他的皮肤,像一小簇无声燃烧的火苗,灼得他心底某个角落隐秘地发烫。他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目光落在旁边那个睡得正酣的家伙身上。

五条悟以一种极其任性、也极其信任的姿态,歪倒在宽大的座椅里。银白色的发丝凌乱地散在额前,有几缕调皮地蹭着他长而密的睫毛。那副标志性的小圆墨镜滑到了鼻梁中段,堪堪挂住,露出底下紧闭的眼睑。他睡得毫无防备,嘴角甚至微微上翘,带着点孩子气的满足,仿佛这不是一趟前往祓除一级咒灵的危险任务,而只是一场悠闲的郊游。阳光穿过车窗,在他白皙得过分的皮肤上跳跃,勾勒出少年人流畅优美的下颌线条。

夏油杰的喉结无声地滚动了一下。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沉甸甸地压在心口,又奇异地带来一丝病态的餍足。这种认知,是盘踞在他精神深处最顽固的藤蔓,是唯一能勒住他不断向深渊滑落灵魂的、带着倒刺的缰绳。

他近乎贪婪地凝视着五条悟的睡颜,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描摹过对方每一寸轮廓。指尖在身侧微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克制着想要触碰的冲动——用指腹去感受那脸颊肌肤的细腻温度,去将那几缕碍眼的银发拨开,去确认这鲜活的存在感是否真实。最终,他只是极其缓慢地、近乎无声地吸了一口气,将车厢内混合着冷气、尘埃和一丝极淡的、属于五条悟身上那种清爽糖果甜香的气息吸入肺腑。

这片刻的宁静,这独属于他的“拥有”的实感,是他在这世间唯一愿意短暂停驻的理由。

“唔……”五条悟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咕哝,像只被惊扰了美梦的猫。他皱了下挺直的鼻子,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然后猛地睁开。

那双眼睛即使在半梦半醒的蒙眬中,也像骤然劈开混沌的苍穹碎片,纯粹得令人心惊的苍蓝色。它们先是毫无焦距地眨了眨,随即精准地捕捉到夏油杰的视线,瞬间被一种刚睡醒的、湿漉漉的懵懂点亮,紧接着,便燃起了惯常的、永不熄灭的嚣张火焰。

“杰——”他拖长了调子,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像撒娇又像抱怨,“好渴。老子要吃冰!”

闻言夏油杰放在小桌板上的手自然地伸向旁边,拿起一杯在车站便利店买的、冰镇得恰到好处的橙汁。塑料杯壁上凝结的水珠冰凉,顺着他微凉的指尖滑落。他没有立刻递过去,而是轻轻晃了晃杯子,杯底未融的冰块发出细碎的、令人愉悦的碰撞声。

“给。”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带着一种浸透骨髓的纵容。他将吸管精准地插好,角度调整得刚好方便五条悟就着歪倒的姿势啜饮。

五条悟就着他的手,懒洋洋地凑过去含住吸管,用力吸了一大口。冰凉的橙汁顺着吸管涌入,他满足地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猫一样的呼噜声。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短暂的刺激,彻底驱散了残存的睡意。他咂咂嘴,苍蓝色的眼珠骨碌碌一转,带着点刚补充完能量的狡黠,落在夏油杰搁在小桌板上的那瓶乌龙茶上。

“喂,杰,”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毫不客气地戳了戳夏油杰的手臂,“你那瓶,给老子喝一口。”

夏油杰的目光掠过那瓶被自己喝过几口的乌龙茶,又落回五条悟那张理所当然、写满“你的就是我的”的脸上。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笑意在他唇边转瞬即逝,快得如同错觉。他没有说话,只是顺从地拿起自己的乌龙茶,拧开瓶盖,递了过去。

五条悟毫不介意地接过,仰头就灌了一大口。冰凉的茶液润湿了他淡色的嘴唇,几滴不听话的水珠沿着他线条漂亮的下颌滑落,滚过微微凸起的喉结,没入制服的领口。

夏油杰的视线追随着那几滴水珠的轨迹,眼神深了一瞬,如同平静的湖面下悄然荡开的涟漪,带着某种沉静的、粘稠的占有欲。他伸出手,不是去接回瓶子,而是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轻轻捏住了五条悟鼻梁上的墨镜边框。

五条悟正喝着茶,动作顿了一下,含着瓶口,只是抬起那双漂亮的蓝眼睛,疑惑地瞥向他。

“歪了。”夏油杰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近乎亲昵的平静。他的指尖微凉,将滑落的墨镜轻柔而精准地推回到五条悟高挺的鼻梁上那个最合适的位置。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对方微凉的鼻尖皮肤,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几乎无法被察觉的电流。

五条悟对此毫无所觉,或者说,早已习以为常。他地耸耸肩,继续咕咚咕咚喝着夏油杰的茶,仿佛这小小的、带着私密意味的触碰,和递过来的饮料一样归结为一体,他甚至舒服地往后一靠,将喝了一半的乌龙茶塞回夏油杰手里。

“任务地点快到了吧?”五条悟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骼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整个人像一只彻底舒展开的大型猫科动物,散发出蓬勃的、近乎灼人的生命力。他望向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语气里只有一种对即将到来的“游戏”的纯粹兴奋,“听说是个藏得很深的老家伙?希望耐打一点,别像上次那个,老子还没热身就散架了,无聊死了。”

夏油杰接过带着对方体温和唇上湿意的瓶子,指腹无意识地在瓶口湿润处摩挲了一下,随即拧紧瓶盖,放到一边。

“在废弃的县立医院旧址地下。”夏油杰的声线依旧平稳,听不出波澜,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咒胎形态,接近孵化。报告显示,由长期积压的病人痛苦和医疗事故的怨念凝结,强度预估一级上,接近准特级。领域雏形可能已具备。”他顿了顿,补充道,更像是在提醒自己,“需要谨慎。”

“哈?”五条悟嗤笑一声,侧过脸,墨镜滑下一点,那双苍天之瞳透过镜片的上缘斜睨着夏油杰,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近乎天真的狂妄,“谨慎?杰,你脑子被咒灵啃了吗?我们可是最强诶!”他伸出手指,嚣张地戳了戳夏油杰的肩膀,力道不重,却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支配感,“有老子在,怕什么?直接轰平那破医院不就完事了?保证渣都不剩!”他咧开嘴,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笑容灿烂得晃眼,带着一种孩童般对绝对力量的纯粹欣赏。

夏油杰没有立刻反驳。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五条悟,看着那双在墨镜后熠熠生辉、不染尘埃的苍蓝眼眸。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的窒息感,毫无预兆地攥住了夏油杰的心脏,比任何咒灵的恶意都要沉重。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在五条悟看不见的阴影里,指尖猛地用力,深深掐入掌心。修剪整齐的指甲刺破皮肤,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和随之弥漫开的淡淡铁锈味。这疼痛奇异地缓解了心口那股窒息的闷胀,带来一丝扭曲的清明。

他精心构筑的、包裹着名为悟的平静表面之下,那潜伏的、庞大而不可名状的阴影,在五条悟这理所当然的“最强”宣言中,似乎又悄然上浮了一寸。

“嗯。”夏油杰最终只是极轻地应了一声,嘴角甚至习惯性地向上弯起一个微小而温柔的弧度,完美地掩饰了眼底深处翻涌的阴郁与裂痕,“你说得对。”他语气温和,“有悟在,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他伸出手,极其自然地替五条悟理了理刚才伸懒腰时弄乱的一绺翘起的银发,动作轻柔得像在拂去花瓣上的露珠。

五条悟显然很受用这种顺毛,像只被伺候舒服了的猫,眯着眼享受了一下,随即又恢复那副精力过剩的样子,开始兴致勃勃地规划起等会儿祓除咒灵后要去哪里吃新出的限量版草莓奶油大福。

夏油杰微笑着倾听,偶尔点头应和,目光却再次投向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中,一个模糊的站台标识一闪而过——“宫城县 仙台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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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发一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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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后续ing

文笔好好!好喜欢这种亲昵又隐秘的触碰,那种隐晦的占有欲与掌控欲……太美味了:yum:

小夏的男鬼味太重惹!!(确定

废弃的县立医院旧址,如同一个被时代遗忘的巨大疮疤,沉默地匍匐在仙台市郊。浓得化不开的、带着消毒水腐败气息和绝望怨念的咒力,如同实质的黑色粘液,从它残破的窗口、坍塌的墙壁裂缝中汩汩渗出,污染着周围的空气。夕阳的余晖在这里被彻底扭曲、吞噬,只剩下一种令人作呕的、病态的暗红色调。

“呜哇,这味道……”五条悟夸张地捏住鼻子,另一只手嫌弃地在面前扇了扇,眉头皱得死紧,“比烂掉一百年的臭鱼还恶心!杰,快点搞定,老子要窒息了!等会儿必须吃十个大福才能洗掉这味儿!” 他抱怨着,语气里却没有多少真正的厌恶,反而更像是一种对即将开始的“游戏”的兴奋预热。他大步流星地就要往那如同巨兽腐朽咽喉般敞开的、黑黢黢的医院大门走去。

“等等,悟。”

夏油杰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稳定感,像投入沸腾水面的一块冰。五条悟的脚步应声顿住,有些不满地回头:“干嘛?速战速决啊!”

夏油杰没有看他,深邃的紫眸如同两口幽深的古井,平静地倒映着眼前这座散发着浓重恶意与腐朽气息的建筑。他向前一步,极其自然地挡在了五条悟身前半个身位的位置。这个动作流畅得如同呼吸,是无数次并肩作战中形成的、刻入骨髓的本能。

“咒力残秽的轨迹很混乱,存在多个干扰源。”夏油杰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冷静的分析意味,“它的领域雏形可能已经具备空间扭曲的特性,贸然进入容易被分割。我来探路,你警戒后方和上方可能的突袭。”他的话语条理分明,逻辑清晰,瞬间将这场战斗纳入了他的节奏。

他抬起手,宽大的袖口滑落一截,露出苍白的手腕。指尖在虚空中优雅地划出一个复杂的咒印,动作行云流水,咒力在他指尖无声地凝聚、压缩,最终化作一条鳞片闪烁着冷光的咒灵——【咒灵操术·虹龙】。虹龙无声地滑落在地,如同融入阴影的水滴,迅捷地蜿蜒前行,悄无声息地钻入了医院大门内那片浓稠的黑暗之中。

五条悟撇了撇嘴,双手插在裤兜里,身体姿态依旧是那副懒洋洋、万事不挂心的模样,仿佛对夏油杰的安排既不意外也无可无不可。

然而,就在虹龙钻入黑暗的瞬间,他那双被墨镜遮挡的苍天之瞳深处,冰蓝色的光芒如同极地寒冰般锐利地一闪而过。无形的【六眼】早已全开,如同最高精度的雷达,瞬间锁定了整个医院建筑及其地下空间的所有咒力流动轨迹,任何一丝微小的异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他看似随意地站在那里,周身却已构筑起一个无形的、绝对防御的领域。

夏油杰的意念如同无形的丝线,精准地连接着虹龙的感官。冰冷、滑腻、带着腐烂血肉和浓重消毒水混合的腥臭气息,以及无数绝望、痛苦、诅咒的哀嚎碎片,如同潮水般汹涌地冲击着他的精神壁垒。他面不改色,紫眸深处一片沉静的冰海,精准地过滤着那些精神污染,只捕捉最有价值的空间信息。

“左前方十五米,通道被坍塌物堵塞,但右侧有薄弱点,咒力反应异常活跃,是陷阱。”夏油杰的声音平稳地响起,如同最精确的导航,“正下方,深度约二十米,有巨大的空洞,核心咒力源在那里聚集,正在加速孵化…空间结构扭曲了,通道是螺旋向下的。跟紧我,悟。”

“啰嗦,知道啦!”五条悟不耐烦地应道,身体却毫不犹豫地紧跟在夏油杰身后半步的距离。

医院内部是噩梦的具象化。破碎的瓷砖地面覆盖着厚厚的、粘腻的黑色苔藓状物质,踩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噗叽”声。墙壁上布满了暗红色的、如同巨大血管般搏动着的脉络,散发出浓郁的血腥和怨毒气息。扭曲变形的金属病床像怪物的骨骸,胡乱地堆积在通道两侧。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哀嚎,并非物理的声音,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的精神污染。夏油杰走在前面,步履沉稳。制服的下摆拂过污秽的地面,却奇异地片尘不染。他周身萦绕着一种无形的力场,将那些试图缠绕上来的低级诅咒气息和污秽之物无声地排斥在外。

“啧,烦死了!”五条悟突然咂舌。一只由腐烂绷带和手术刀组成的、如同巨大蜈蚣般的咒灵猛地从天花板的破洞中扑下,带着腥风直袭五条悟的后颈。

但它甚至没能靠近五条悟周身一米的范围。

“术式顺转——「苍」。”

五条悟头都没回,只是随意地抬起一根手指,朝着身后那令人作呕的袭击方向轻轻一点。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炫目的光芒。只有一声极其轻微、仿佛空间本身被瞬间抽空的“嗡”鸣。

那只狰狞的咒灵,连同它扑出的那片天花板区域,瞬间被一股无形的、极致压缩的引力奇点捕获、扭曲、坍缩。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将其攥紧、揉碎。下一秒,它连同那片混凝土一起,彻底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个边缘光滑、如同被最锋利的刀刃切割过的圆形空洞。空洞后面,露出医院外灰暗的天空。整个过程快得如同幻觉,只留下一丝空间被强行撕裂后的、细微的涟漪波动。

五条悟放下手指,仿佛只是掸去了肩上一粒微不足道的灰尘。他甚至还对着前面夏油杰的背影抱怨:“喂,杰,管好你的‘路’,别让这些垃圾打扰老子走路的心情行不行?”

夏油杰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那个空洞。他的紫眸依旧沉静地注视着前方扭曲的黑暗通道,只有他微微抿紧的唇角,泄露出内心一丝极其细微的波澜——并非担忧,而是一种更深沉的、混合着掌控欲被满足的餍足,以及目睹那纯粹的力量时的冰冷悸动。

“抱歉。”夏油杰的声音低沉悦耳,听不出多少歉意,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加快速度吧。下面的‘正餐’等不及了。”

他加快了脚步,五条悟立刻跟上。两人一前一后,如同最精密的杀戮机器,沉默而高效地向着那散发着最浓烈恶意的地下核心突进。污秽和低级诅咒在他们面前如同阳光下的冰雪,无声消融。

越往深处,空间扭曲得越厉害。原本笔直的通道变成了螺旋向下的、令人眩晕的斜坡。墙壁仿佛拥有了生命,在视野边缘诡异地蠕动、流淌。脚下的地面时而坚硬如铁,时而又软绵如腐烂的肉块。浓稠的、带着强烈精神污染的黑暗几乎要吞噬一切光源。

夏油杰的【虹龙】在前方无声地游弋,如同最敏锐的探测器。突然,他脚步一顿,紫眸中锐光一闪。

“停。”几乎在他出声的同时,前方看似坚固的、覆盖着蠕动血肉的地面骤然塌陷!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裂口瞬间张开,边缘是无数疯狂舞动的、带着锋利骨刺的惨白触手,如同饥饿的巨口,散发出令人灵魂冻结的吸力!

五条悟的反应快到极致。在夏油杰话音落下的刹那,他的身影已经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出现在夏油杰身侧。并非躲避,而是更靠近守护的位置。

然而,夏油杰的动作比他更快一步。或者说,他早已预判。"咒灵操术。”夏油杰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君临天下的威严。他甚至没有结印的动作,只是将双手在身前虚虚一拢。

嗡——!

夏油杰站在这个由他绝对掌控的中心,紫眸深邃如同宇宙深渊。他微微抬起右手,对着那片被凝固的塌陷区域和狂舞的触手,五指优雅而冷酷地——虚握。

“碾碎。”

无声的指令下达。咔嚓!嘎吱——!

令人牙酸的、密集的碎裂声瞬间响起,如同无数玻璃和骨骼同时被碾成齑粉!那些带着骨刺的惨白触手,连同那片塌陷的地面结构,在绝对的力量下,如同脆弱的饼干,毫无反抗之力地被彻底碾碎、压垮!

整个过程,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绝对的、碾压性的毁灭,当那幻影般消散时,医院地下通道恢复了原状。塌陷的裂口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地面一片异常的、过度平整的痕迹。浓重的黑暗和咒力污染依旧弥漫,但刚才那致命的陷阱,已然被彻底抹平。

五条悟站在夏油杰身侧,墨镜后的苍蓝眼眸微微睁大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加炽烈的、纯粹的兴趣光芒,如同孩子看到了新奇的玩具。他吹了声口哨,语气里满是兴奋:“哇哦!杰,这招帅啊!比直接轰平有意思多了!” 他完全沉浸在欣赏这精妙的、掌控性的力量展现中。

夏油杰缓缓放下手,庞大咒力消耗让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也略微急促了几分。他侧过头,看向五条悟那双在黑暗中依旧熠熠生辉的蓝眼睛,看着里面纯粹的赞叹与兴奋。一种深沉到近乎病态的满足感,如同最醇厚的毒酒,瞬间淹没了那短暂的疲惫。

他伸出手,这一次,不是整理墨镜或头发。带着薄汗的、略显冰凉的手指,极其自然地、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轻轻拂过五条悟近在咫尺的脸颊,指尖停留在他温热的耳廓下方,力道轻柔,却蕴含着一种刻骨的占有欲。

“嗯。”夏油杰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喘息,却异常清晰,“只为了确保你的安全,悟。”他的目光深深锁住那双苍蓝之瞳。

五条悟似乎愣了一下,大概是被夏油杰这过于直接的动作和话语弄得有点意外。但他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甚至像只被顺毛顺舒服了的猫,微微侧头蹭了一下夏油杰的指尖,嘟囔道:“切,老子用得着你保护?不过…这招确实不赖。”

夏油杰的手指在他耳廓下停留了一瞬,感受着那温热的、充满生命力的脉搏在指尖下跳动,然后才缓缓收回。掌心残留的触感和温度,如同烙印,烫得他心尖发颤。

他转过身,重新面对前方更加浓稠、仿佛有生命般搏动着的黑暗核心区域,紫眸深处的满足缓缓沉淀,重新被那片冰冷的、审视的阴郁覆盖。

“走吧。”他迈开脚步,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稳。通道的尽头,并非想象中更加广阔的空间,而是一扇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金属门。门扉紧闭,上面布满了暗红色的、如同凝固血痂般的咒力纹路,不断扭曲蠕动,散发出令人窒息的绝望和痛苦气息。这扇门本身,就是咒胎领域雏形最坚固的外壳,是那核心恶意最后的屏障。

五条悟早已不耐烦,摩拳擦掌,苍蓝的眼眸在墨镜后闪烁着兴奋到极致的光芒,像看到终极玩具的孩子:“哈!总算到了!让老子来给它开个‘天窗’!”他双手插兜,身体微微前倾,周身的咒力开始如同风暴般剧烈涌动,空间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嗡鸣。显然,他打算用最直接、最暴力的方式——“赫”或者“茈”——将这最后的阻碍连同里面的咒胎一起,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除。

“等等,悟。”夏油杰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冻结了五条悟即将爆发的咒力洪流。

五条悟不满地“啧”了一声,强行压下体内沸腾的力量,侧过头,墨镜滑下一点,露出那双写满“又干嘛?”的蓝眼睛:“杰,你很烦诶!这种垃圾玩意儿,直接轰掉不就好了?磨磨唧唧的!”

夏油杰没有看那扇散发着浓烈恶意的门,他的目光反而投向通道侧后方一处不起眼的、被污秽覆盖的角落。那里,散落着几本被浸泡得发黑肿胀的硬皮笔记本,以及一些散落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的纸张。纸张的边缘,隐约能看到“手术同意书”、“死亡通知单”等冰冷的印刷字样。旁边,还有一只小小的、脏污的兔子布偶,一只纽扣眼睛已经脱落,空洞地凝视着上方扭曲的天花板。

这些,都是构成眼前这扇“门”、孕育出那恐怖咒胎的“养料”最微不足道的残骸,是无数普通人痛苦与绝望的冰山一角。

夏油杰的紫眸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静静地倒映着这些被诅咒浸透的遗物。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近乎冷酷。他袖口阴影中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五指却猛地收拢,指甲再一次深深陷入掌心!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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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的疼痛混合着掌心温热的濡湿感传来,清晰地提醒着他那无法愈合的裂痕。脑海中,无数破碎的画面和声音不受控制地翻涌:刺鼻的消毒水味… 不是这里的腐败气息,而是记忆中某个冰冷清晨,医院长廊里那种干净到绝望的味道。女人压抑到极致的、濒临崩溃的呜咽… 断断续续,像坏掉的风箱,从某个紧闭的病房门缝里挤出,缠绕在耳膜上。一张张麻木、疲惫、被生活碾碎的脸…在电车拥挤的早高峰里,在廉价居酒屋的烟雾缭绕中,在深夜便利店的惨白灯光下。空洞的眼神,浑浊的瞳孔,散发着连最低级咒灵都不如的、腐烂灵魂的酸臭味。

还有…悟…

五条悟那双永远燃烧着、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的苍蓝眼眸,带着孩童般的天真和神祇般的漠然,抱着同他发色一般雪白的布站在人群之中。他的声音清晰地在脑海中回响:“杰,要杀了他们吗?”

这些画面和声音如同淬毒的钢针,狠狠扎进他精神最脆弱的深处。一股冰冷的、混杂着暴戾和极致厌恶的洪流瞬间冲垮了他用“悟是特殊的”这个念头勉强构筑的堤坝。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搅,恶心感直冲喉头。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立刻、马上、用最残酷的手段,将眼前这扇门、连同门后那个由无数“垃圾”绝望喂养出来的咒胎,以及这整座散发着恶臭的废墟,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连同那些制造了这一切的、污秽的“根源”一起!

保护?守护?

这个被他奉为圭臬、作为咒术师存在意义的信条,此刻在他心中剧烈地摇晃、崩裂,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像一件精美的瓷器,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只需轻轻一触,便会彻底粉碎。

摧毁…连同这虚假的日常…连同这唯一的念想…这个念头如同最甜美的毒药,带着致命的诱惑力,瞬间攫住了他全部的心神。

“杰?”五条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解和催促,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他歪着头,看着夏油杰僵硬的背影,完全不明白搭档为什么对着几堆垃圾发呆这么久。“发什么呆?赶紧的!老子饿了!”

夏油杰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如同被从最深沉的噩梦中惊醒。他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那片翻涌的惊涛骇浪和冰冷的毁灭欲,已被强行压回眼底最深处,只留下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空洞。掌心被指甲刺破的伤口传来持续不断的、清晰的刺痛,像一根冰冷的锚,将他暂时拉回现实。

他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指尖沾染着粘稠的、属于他自己的温热血液。他不动声色地将手收回袖中,指腹在粗糙的布料上用力擦拭着那点湿濡,仿佛要擦掉什么不堪的污迹。

再转身面对五条悟时,他的脸上已经重新覆上了那层熟悉的、温和而纵容的面具。嘴角甚至微微向上弯起一个几近完美的弧度,紫眸深处努力映照出对方的身影,试图驱散那片挥之不去的阴霾。

“没什么。”夏油杰的声音有些低哑,却努力维持着平稳,“只是觉得,让悟直接出手的话,动静太大,可能会波及地面上的无关区域。”他给出一个合乎逻辑、符合他“保护者”身份的理由,完美地掩饰了刚才内心那场几乎将他撕裂的风暴。

他向前一步,重新站在了那扇巨大的、布满血痂咒纹的门前。这一次,他没有再召唤【虹龙】,而是缓缓抬起了双手,掌心相对,悬于门前。一股远比之前召唤咒灵时更加深沉、更加纯粹的黑暗咒力,如同粘稠的墨汁,从他掌心汹涌而出!

这咒力并非用于攻击,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冰冷的“秩序”感。它如同拥有生命般,精准地扑向门上那些扭曲蠕动的血痂咒纹,如同最高明的外科手术刀,又像最霸道的清洁剂。

嗤嗤嗤——!

令人头皮发麻的腐蚀声响起。那些蕴含着无尽痛苦与恶意的血痂咒纹,在夏油杰纯粹咒力的冲刷下,如同遇到烈日的冰雪,迅速消融,瓦解!暗红色的污秽汁液滴落,在接触到夏油杰咒力覆盖的地面时,又瞬间被蒸发、净化,化作一缕缕散发着恶臭的黑烟消散。

夏油杰的面色在咒力持续输出下显得愈发苍白,额角的汗水汇聚成珠,沿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滑落。他的眼神却异常专注,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自我折磨般的冷酷。他像是在亲手剥离一层由“普通人”的污秽绝望凝结成的痂,又像是在通过这种方式进行一场无声的、痛苦的献祭。

五条悟抱着手臂站在后面,饶有兴致地看着,觉得这“手动拆门”的方式比直接轰平多了点“技术含量”,挺有意思。他甚至还点评了一句:“喂,杰,你行不行啊?不行换老子来,保证三秒搞定!”

夏油杰没有回应,只是更加专注地催动着咒力。终于,随着最后一片顽固的血痂咒纹在刺耳的“滋啦”声中化作青烟,整扇厚重的金属大门失去了那层恶意的支撑,发出一声沉闷的呻吟,缓缓向内打开了一条缝隙。

一股远比通道中浓郁百倍、粘稠得如同液态的黑暗与恶意,混合着难以形容的腐败血腥和药水气味,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猛地从门缝中喷涌而出!

“唔!”五条悟猝不及防被这浓烈的精神污染正面冲击,即使有【无下限】的绝对防御隔绝了物理伤害,那纯粹由绝望和怨毒凝聚的恶意,依旧像冰冷的毒针般穿透防御,狠狠刺在他的精神感知上。他闷哼一声,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墨镜后的眉头狠狠拧紧,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极其厌恶和烦躁的表情。

“好烦!吵死了!”他烦躁地低吼,【六眼】捕捉到的信息流里充斥着无数尖叫、哭泣、诅咒的碎片,像无数只苍蝇在脑子里轰鸣。

就在这时,一只带着薄汗、温度却异常稳定的手,轻轻地、不容拒绝地覆上了他的眼睛。

是夏油杰的手。

他不知何时已经处理完了那扇门,无声无息地挡在了五条悟身前,用自己的身体隔绝了大部分从门内涌出的精神冲击洪流。他的手掌宽大,带着方才清除咒纹时留下的微凉汗意,却奇异地带来一种隔绝喧嚣的屏障感。

“别看,悟。”夏油杰的声音在五条悟耳边响起,低沉而稳定,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穿透了那些无形的精神噪音,“里面的东西,很脏。”

他的话语平静无波,却蕴含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对“污秽”的极致厌弃。这份厌弃,此刻却化作了对五条悟最直接的庇护。五条悟的身体僵了一下。眼前被覆盖,陷入一片带着对方体温和熟悉气息的黑暗。那些尖锐的精神污染噪音,似乎真的被这只手隔绝了大半,只剩下一些模糊遥远的背景杂音。烦躁感奇异地消退了一些。他能感觉到夏油杰挡在他身前时,校服布料传来的微凉触感,以及对方身上那股混合着淡淡檀香、汗水和血腥气的复杂味道。

“…哦。”五条悟难得没有反驳或挣脱,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竟真的乖乖地闭着眼,任由夏油杰的手掌覆盖着。像一只在风暴中,被主人捂住了耳朵、暂时获得安宁的猛兽。他甚至还微微侧过头,脸颊无意识地蹭了一下夏油杰的手腕内侧,寻找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这细微的、近乎依赖的触碰,像一道微弱却灼热的电流,瞬间击穿了夏油杰心中那翻腾的冰冷怒涛。

掌心下,是五条悟温热的皮肤,和那微微颤动的、细密的睫毛。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脉搏沉稳有力的跳动,一下,又一下,敲打在他冰冷的神经末梢上。

这是他唯一的念想。

这是他留在这污浊世间的唯一枷锁。

这是他……最珍爱的所有物。

暂时蛰伏。汹涌的杀意和冰冷的暴戾,如同退潮般,被一种更深沉、更粘稠、更病态的占有欲和守护欲强行压下。那平静表面下的巨兽,似乎暂时被这道名为“五条悟”的锁链勒住咽喉,不甘地发出低沉的咆哮,却不得不暂时蛰伏。

夏油杰覆盖在五条悟眼睛上的手,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他深深地、无声地吸了一口气,将门内喷涌而出的、象征着无数普通人痛苦的浓烈恶意,连同自己内心翻涌的黑暗,一起狠狠压回肺腑深处。再睁眼时,紫眸深处只剩下一种近乎凝固的、偏执的平静。

“在这里等我一下。”夏油杰的声音放得极轻,带着一种哄劝的意味,如同在安抚一个易受惊吓的孩子,“很快就好。”

他缓缓收回了覆在五条悟眼睛上的手。失去了那层温暖的屏障,门内涌出的冰冷恶意再次扑面而来。五条悟皱了皱眉,却没有再抱怨,只是抱着手臂,微微偏过头,似乎真的打算“等”一下。墨镜重新遮挡了他的视线,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夏油杰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五条悟安静的侧影,像要把这幅画面刻进灵魂深处。然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独自一人,踏入了门后那片粘稠得化不开的、纯粹由绝望和诅咒构成的液态黑暗之中。

厚重、布满消融痕迹的金属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发出沉闷而决绝的撞击声。

“咔哒。”

轻响回荡在骤然死寂的通道里,像落下的铡刀,隔绝了两个世界。

门外,是抱着手臂、微微歪头等待的五条悟。夕阳最后一点扭曲的余晖早已消失,通道陷入完全的黑暗,只有他墨镜边缘偶尔流转过一丝冰蓝的微光,非人的,纯粹而漠然。

门内,是吞噬一切的粘稠恶意,是无数绝望哀嚎汇聚成的无声尖叫。夏油杰的身影瞬间被那浓墨般的黑暗吞没,消失无踪。

没有惊天动地的战斗轰鸣,没有咒力爆发的炫目光芒。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沉甸甸地压在门扉两侧。

时间失去了刻度。也许只过了几秒,也许过了几分钟。

五条悟插在裤兜里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通道里浓重的腐败气味和残留的诅咒气息,似乎变得更加难以忍受。他微微侧过脸,墨镜精准地对准了紧闭的门扉,【六眼】穿透厚重的金属和空间扭曲的屏障,清晰地“看”到了门内的景象。

那是一个巨大到令人眩晕的、由扭曲血肉和蠕动的黑色咒力管道构成的腔体,如同某种远古巨兽腐烂的内脏。在腔体的最中心,悬浮着一个不断搏动的、巨大的暗红色“卵”,表面布满了痛苦扭曲的人脸浮雕,散发出令人灵魂冻结的核心恶意——咒胎。

而夏油杰,就站在这地狱般的景象中心。

他没有召唤庞大的咒灵军团,他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他缓缓抬起一只手,掌心向上。

一股无形却沉重到极致的咒力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降临整个空间!那并非攻击性的爆发,而是纯粹的、冰冷的、碾压性的“存在”本身。构成腔体的扭曲血肉瞬间停止了蠕动,如同被冻结。那些痛苦的人脸浮雕凝固在无声的尖叫状态。连中央搏动着的咒胎,其搏动的频率都骤然变得缓慢而艰涩,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命脉。

夏油杰的紫眸在黑暗中亮得惊人,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虚无和绝对的掌控。

他对着那颗挣扎的咒胎,五指缓缓收拢。

没有声音。没有光芒。

【六眼】的视野中,那蕴含着恐怖力量、即将孵化的准特级咒胎,如同被投入焚化炉的蜡像,从核心开始无声地、迅速地融化、坍缩!
构成它庞大躯体的、由无数痛苦怨念凝聚的咒力,像是遇到了黑洞,被一股更纯粹、更霸道的黑暗力量疯狂地撕扯、吞噬、吸收!

整个过程安静、高效、冷酷到令人心悸。如同最高明的掠食者,轻描淡写地攫取了猎物的全部精华。

几息之间,那巨大的、散发着恐怖威压的暗红咒胎,连同它所在的、由医院无数绝望凝结而成的血肉腔室,彻底消失。原地只留下一片异常的、死寂的、被强行净化过的虚无空间。连一丝残秽都没有留下。

夏油杰站在那片虚无的中心,缓缓放下手。吞噬了一个接近准特级的咒胎,他周身的咒力似乎更加深沉内敛,脸色却比之前更加苍白,额角的汗水沿着下颌滴落,没入黑暗。他微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那片深沉的虚无似乎沉淀了下去,重新覆盖上一层温和的疲惫。

他转过身,面向紧闭的门扉。

门,无声地再次打开了。

门外冰冷的空气涌入,吹散了残留的最后一丝血腥腐臭。夏油杰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步伐沉稳。只有他过分苍白的脸色和眼底那抹挥之不去的、深沉的倦怠,昭示着刚才那场无声吞噬的消耗。

他径直走向抱着手臂靠在墙边的五条悟。随着他的靠近,他身上那股混合着檀香、汗水和一丝极淡、却无法忽视的血腥的气息,再次清晰地将五条悟包裹。

“解决了?”五条悟站直身体,墨镜后的视线上下扫了夏油杰一眼,语气随意。“嗯。”夏油杰应了一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走到五条悟面前,极其自然地抬起手,这一次,动作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细微的颤抖。

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极其温柔地拂去五条悟银白发梢上沾染的一点点极其微小的、几乎看不见的灰尘——那可能是在他清除门咒纹时迸溅的碎屑。

他的指尖冰凉,拂过发丝时带着一种珍视的意味,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脏东西,沾到了。”夏油杰低声解释,紫眸专注地看着那缕被他整理好的银发,仿佛这是此刻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他眼底的疲惫似乎被这小小的动作驱散了一些,重新被一种沉静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温柔覆盖。

五条悟似乎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夏油杰会注意到这种微不足道的细节。他下意识地抬手想自己拨弄一下,却被夏油杰那过于专注的、带着某种沉甸甸情感的眼神看得动作一顿。他撇撇嘴,放下了手,任由夏油杰替他整理,墨镜后的眼神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困惑。

“哦。”他含糊地应了一声,目光却越过夏油杰的肩膀,投向那片刚刚被彻底净化为虚无的黑暗空间。蓦地兴致勃勃地提议:“搞定了?那快走快走!老子要吃那家新开的限量草莓奶油大福!再晚就卖光了!”

夏油杰的指尖停留在五条悟的发梢上,最后轻轻拂了一下,才缓缓收回。他看着五条悟那张重新被对甜食的渴望点亮的、生机勃勃的脸,看着那双蓝眼睛里纯粹的、不染尘埃的兴奋。一股巨大的、带着尖锐倒钩的疲惫如同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

可是……

夏油杰的嘴角努力向上弯起,勾勒出一个温柔的弧度,完美地契合着五条悟的期待。

“好。”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平稳地响起,带着一如既往的、令人安,“去吃大福。”

他迈开脚步,与五条悟并肩走向通往地面的出口。身后的废墟陷入死寂的黑暗,如同被遗忘的坟墓。掌心被指甲反复刺破的伤口在行走的摩擦中传来持续不断的、清晰的刺痛。

一步,又一步。那刺痛如冰冷的海水,不断渗入他疲惫的骨骼。

那巨兽蛰伏的阴影,似乎随着每一次心跳,无声地、无可阻挡地……膨胀了一分。

5 个赞

发完了,希望没有漏少:disappointed_relieved:

我亲友的文笔真的超级棒,她还说自己的言辞修饰太多了……宝宝们看看就好,求评论:kissing_heart::kissing_heart:

好看!!还有后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