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两个破碎的人把默契用在同时假装没事。
*DS前提&原著向IF线,17岁苦夏dom杰x28岁寡妇switch悟,全文约1.9w
*预警:左位自残右位sub drop|微G伤口描写|逆体型差|可能存在自我解读的ooc|胃痛文学|精神崩溃|可能泥塑倾向|足交|微暴力sex(含窒息
*这篇文的诞生要感谢土豆老师的ds本让我了解这个世界观从而产生了灵感,以及列表芭菲在我卡文的时候给我分享的樱花妹同人文(永爱同好!)
*非常xp之作,非常我流DS世界观。观看本文默认了解DS世界观,这里不再赘述。
*主包已经沉迷在自己的艺术中无法自拔了,只适合没什么雷点的人观看,大家见机行事,如有不适及时退出。笔力有限,文科生尽力了。
*标题是复习英语的时候突发奇想,breakup和breakdown在这里都是崩溃的意思,前者偏指关系上的,后者便指心理状态
———————废话结束,正文分割线———————
01
夏油杰从未觉得夏天如此沉闷难熬,他走在太阳底下,看见有飞虫从树影里飞出又倒退回去,心想虫子都不愿意出门他还要出门,当咒术师真是毫无人性。
去年还不是这样的。
这年的天气实在是糟糕,太阳毒辣得很。背着包的黑发青年躲在车站的一小块阴影里,从宽大的阔腿裤里掏出手机,面无表情地浏览上面的内容。铁轨在烈日下泛着刺眼的光芒,车站的枕木被晒得干裂,散发出一股刺鼻的焦味,空气都是滚烫的,站台的地面几乎被晒得融化,鞋子踩上去粘腻腻的。
今年夏天格外忙碌,接踵而至的任务简直压得人喘不过气,很多因为人手不足而积压起来的任务,全都落在了新晋级的两位特级上。望着手机里一条接一条的未读消息——全部来自辅助监督,夏油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用力按了按眉心,忍着眼睛的酸涩感耐着性子把任务信息一条条看完才把手机用力塞回口袋里。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夏油杰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跟自己重复,这是他身为咒灵操术持有者的责任,然后抬脚上了没几个人的铁皮车厢。
车厢里很闷,绿色的树木和村庄快速地在夏油杰面前划走,明明仍有座位,他却偏偏一个人抓着吊环扶手立在车厢中间,上了车手机里还在接连不断地弹出辅助监督的消息,全都是他这些天的任务。而坐在车厢上的普通人什么都不知道,享受着无知的幸福。
祓除,吸收。昨天的任务报告也被他这样草草应付,毕竟那些杂鱼太弱了,任务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车程上。他现在已经没有一年前的精力和耐心来认真做书面报告了,那个对一切都严谨认真的夏油杰好像彻底消失,只剩下一个疲惫不堪的躯壳。
好烦躁。想要破坏什么。
这可能跟他太久没有释放压力有关。在男女性别之外,人还有第二性别,除了normal之外第二性别都有欲求。作为dom,他本来应该有一个固定的partner来疏解支配欲和施虐欲,但是,做不到。
他身边没有人是sub,而且就算有,他也不打算找熟人解决这种问题。所以就只有找普通人这个选项。
有没有时间暂且不提,以他现在的心理状态,很有可能会在调教过程中不小心把那些猴子杀了。他现在甚至到了听见猴子跟他讲话都觉得烦躁的程度,更不用说做好dom的职责用心去观察sub的心理状态进行play了,他暂时还不想真的成为杀人犯,谢谢。
以前没这么麻烦。他15岁刚刚分化成dom来到高专一个月后就和同期熟稔起来,只是和悟在一起,偶尔说教,或者帮他处理任务上的事情,看见他露出满足的笑容就够了。高专二年级的时候毕竟只有16岁,第二性别的欲望也没有那么强烈,偶尔在网上找下临时的sub进行口头的play就行。
现在不一样了。他和悟,已经不是搭档了,连见一面都难。他又不愿意找人,只能让欲望积压,沉在灵魂里,汹涌着,搅乱他的大脑。
要是我是一个normal就好了。感觉有这样想法的自己,像未开化的野兽一样。
好恶心。
傍晚回到高专时,太阳还没完全落山,夏油杰是想早点休息的。他已经几天都没睡过好觉,明明已经累到眼睛布满了血丝,阖上眼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脑子里的声音乱七八糟,混杂了蝉鸣、雨声、掌声和一声又一声的质问,怎么都不肯安静。即使好不容易睡着,也会被梦里的枪声惊醒,整个夜晚都只能和天花板对望。
他先是按部就班地去了食堂,可惜疲惫的优等生今天也没能吃下晚饭,装着样子打包了一份带走。回到宿舍放到桌上,可等到面都干巴成一坨了,从食堂端来的、和夏天之前一样份量的荞麦面还是一口都没吃,就全部倒进了厕所。
夏油杰拉开抽屉,扒拉出几瓶维生素、鱼肝油之类营养品,还有蛋白粉,打算用这些糊弄自己的胃,连着dom的强效抑制剂一起吃下去,可能是因为和咒灵球一样都是难吃的东西吧,难闻的药片总是比正常的食物容易下咽,要是能把食物也团成球咽下去就好了,他不着边际地想。
今天也平静地熬过去吧。
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流顺着脊背蜿蜒而下,滑过肩胛凹陷处,掠过紧实的腰线,在瓷砖上溅起细碎水花,却没能如愿带走一身疲惫。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事情,只是按着惯性像个按照既定程序运行的机器洗头冲澡。
搓头皮的时候,可能是营养不良,也可能是太焦虑了,头发大把大把地掉下来堆积在排水口,直到水没过脚背他才反应过来把头发捡起来扔到马桶里冲走,水声在耳边哗哗作响,最后又在他脑中变成了掌声。
烦不烦啊,愚昧猴子的脸还在乱晃。
现在还出现了灰原那张灰败的脸。
手指被热水冲泡太久,褶皱如浸水的纸,直到鱼尾纹都泛白了,他才回神关掉了水龙头。
世上事与愿违之事十之八九,即使是睡个好觉这种小小的愿望也难以实现,水声停下不久后,浴室里面穿来一声沉闷地干呕,但不及细听就迅速地被马桶抽水的声音掩盖。
为什么,只是想要平静度过一天,这种小小的愿望都无法满足呢?
他的喉咙已经脆弱到,被牙刷不小心捅到就应激了吗?夏油杰弯下腰来的时候想道,幸好没吃晚饭。
嘴里腐烂的味道似乎已经将他腌入味了,腹部被垃圾咒灵塞满总有股饱腹的错觉,哪怕是清淡的荞麦面他也吃不下去。呕吐感总是来得措不及防,夏油杰如今已经很有经验,趴在水槽边开始扣自己的喉咙,想着还是早点结束比较好。
胃酸翻涌,喉咙被烧得又干又痛,鼻腔里充斥着一股酸腐的气息。胃里没有待消化的食物,吐出来的只有酸水,这还不够,胃还在痉挛着,恨不得把他身体里的一切,甚至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不会被吐出来的只有那些如同擦拭过呕吐物的抹布一样的咒灵球——已经融化在他的血肉里,大概只有死亡才能让它们离开。
大概是实在没什么可吐的东西了,痉挛的胃终于肯消停下来。夏油杰随意接了点水抹去嘴边的粘液和眼角的生理泪水,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愣在了原地。
这个样子也太糟糕了吧?悟说他瘦了,确实如此,他都快认不出那个憔悴的自己了。眼袋不知道什么时候明显成这样,好似一对受潮膨胀的茶包,松松垮垮地耷拉着,又黑又肿,头发也乱七八糟的粘在皮肤上,他用五指随手一梳就掉下来一堆,发质也变差了,好丑。
他感觉自己陷在一团烂泥里无法呼吸,迷茫如浓稠的黑雾将他紧紧包裹,这样日复一日的祓除真的有意义吗?
可是,不能动摇。
夏油杰把脸贴在冰冷的镜面上,试图用这种方式确认自己是个还有温度的活人,但是镜子里的自己让他惶恐,他清楚地意识到身体里面的腐烂已经开始从表面体现出来了。似乎灵魂都脱离了身体,在外面看着躯壳一点点衰败下去,最后倒下。
他开始痛恨镜子里那个自己了。你怎么能这么懦弱?他指责自己,你怎么能动摇呢?
“咒灵操术”是上天赐予的礼物,很多辅助监督都羡慕地对他说,多强大啊夏油君,真羡慕您。他回以一个温和的笑,接受了。但童年被那些怪物凝视的恐惧不是假的,心中的迷茫不是假的,即使在升入高专之后,那些笼统的疑问也只是被塞入了角落,被“保护弱者”搪塞过去,并没有消失,随着天气越来越热,也和咒灵一样冒出来,还无法祓除。
我现在做得这一切真的有意义吗?
不行,不能再想了,得做点什么让自己清醒才行啊。
他重新看向镜子。镜面映出他泛红的眼眶,像困兽在牢笼里最后一次挣扎,羸弱的灵魂困在衰弱下去的躯壳里,不知道哪个会先倒下。
如果镜子是可以活动的,那么他大概会把镜子倒扣到桌上,然而很遗憾,高专的镜子是固定在墙上的。
不想看见。不想接受。那怎么办呢?
——于是拳头砸上了镜面。
镜面破碎的瞬间,大块的碎片从墙上砸得飞出,在狭小的空间里划出银白色的弧线,折射出无数个扭曲变形的光影,不堪的人消失了,只剩下裸露出来的水泥墙。
尖锐划破的手,鲜血顺着指缝渗出,在残镜上蜿蜒成诡异的纹路。他垂着手站在满地狼藉里,看着那些破碎的自己在血泊中扭曲变形,最终归于死寂,心满意足似地牵动嘴角。
他捡起一块碎片。在里面看见一双疲惫的眼睛,血丝如蛛网般在眼白里肆意蔓延,涣散而空洞。
……这个恶心的家伙怎么还在?
抓得太用力,手心都出血了。
等他灵魂终于归位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破碎的镜子碎片里,过多的疼痛终于扎醒了他的感官。左臂传来酥麻感,使不上劲,夏油杰低头一看,一条暗红色的溪流正顺着手臂蜿蜒而下。
夏油杰眨了几下眼睛,猛地从地板上爬起来查看伤口,结果动作过大碰出了更多细碎的划痕,但他没去管,自残受伤不是什么大问题,伤总会好的。重点是现在很晚了,他不能去找硝子,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深夜的伤口,硝子今晚见到过他毫发无伤地回来还笑着跟他打了招呼,说真是谢谢特级同学帮自己减工作量了,所以现在绝对不行。
硝子肯定已经睡了,先自己处理一下,明天去出任务的时候再推脱是咒灵干的就好了吧?
这种程度会让手废掉吗?不至于吧,咒术师的身体没这么脆弱,而且他还是特级,被小玻璃骗子弄残废未免太可笑了。
绷带,放在哪里来着?我记得卧室里应该有。
他应该赶紧去卧室处理伤口才对,但他只是一直盯着自己流血的手臂,好像伤口里藏着什么很吸引他的东西似的。
左臂的表皮与真皮被整齐割裂,他把手抬起来放在眼前,伤口深处皮下脂肪组织翻露出来,淡黄色的。他想大概切断了很多条毛细血管,或者小静脉,鲜血不断地从破裂的伤口中涌出,在皮肤表面汇聚成血珠,随后连成片状,顺着胳膊的弧度,缓慢流淌,滴在脚下的残破的碎片上。这样的伤口还不止一条,有轻有重,部分重叠在一起,糊成一片。
夏油杰盯着左臂的伤口,右手依然紧紧地抓着玻璃片,已经嵌进了肉里,他才匆忙松手,碎片落在地上彼此碰撞,和着血染红了一小片地板。不知道是不是脑子也被热气蒸成了浆糊,他还是丝毫没有起身去处理的意思。
好像,弄了个大麻烦。他想。
现在,整个高专宿舍楼只剩下风扇的嘎吱声、杂乱的虫鸣和黑发青年的喘息。
直到有什么人倚上了浴室的门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突兀地在夏油杰身后响起——
“杰?”
02
亲吻尸体是什么感觉?要问这个问题,一般人肯定说你真是个疯子,笑话你八成是猎奇片子看多了。
五条悟没疯,但他知道。还是实操。
人死去,体温不是瞬间消失的,而是一点一点地降下来,直到怎么拥抱都无法捂热,只剩下满手的血腥,但身体本能仍在固执地寻找记忆里滚烫的温度,于是活人的唇碰上死人的,落得满口的铁锈味儿,就算伸出舌头,他也不会回应你;咬对方的嘴唇,他也不会回应你;磕到对方的牙齿,他也不会回应你。
就像在吃一团丝茧,蜻蜓受困于自己吐出来的东西,无法对外面飞舞的蝴蝶做出回应。
结束的时候血迹沾在了嘴角,被他自己随手抹在袖子上。
一切都结束了。他抱起尸首,没开无下限,任由漆黑的高专制服吸收未干的血液,随后消失在原地。
等回来高专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遥远街上响起圣诞快乐的歌,模模糊糊的,好像和他们这种人不是同属一个世界。
“杰,圣诞快乐。”五条悟坐在台阶上,烧着夏油杰高专时期留下来的所有遗物,小声地呢喃,已经被埋在泥土下的人当然不会回答,只有火苗窜起的噼啪声。
到底是什么造成了今天这个局面呢?他问自己,回忆顺势浮上脑海,将他吞没。
那时新宿街头,夏油杰的离开像倒灌进鼻腔的海水,咸涩的窒息感在那个街头包裹住他,那些曾以为坚不可摧的安全感,不过是泡沫堆砌的蜃楼。海啸来临之前,不过是海水快涨快落,就像平时一样,再不过就是远方的轰鸣,像开过的火车、巨大的波涛,其实和平时也没有太大区别,所以即使察觉了也不会当回事,直到被巨浪淹没才会感觉到痛苦。
为什么要离开呢?我还需要你啊,你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
他本来想质问,却被夏油杰一番大义发言气得说不出话,结印手势抬起又放下,只能看着对方的背影淹没在人群中。
那人缄默不言,也不怪他自己胡乱猜测。原本他只是想,夏油杰的崩溃怎么那么突然,好像一朝一夕就发生了,他和夜蛾、硝子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后来又猜测,是不是杰太正义了所以才会被村民的恶行刺激到情绪失控。很久之后才明白,那是信念一点点地破碎的结果。想明白后的某天,他跑去问硝子咒灵球是什么味道的,异性同期看了他一眼,放了根烟在嘴里吊着,半天才回了一句,你不知道的事,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说的也是。好吧,夏油杰就是这样的混蛋。什么都不跟朋友说的混蛋。
东西逐渐被燃尽,嗤啦声中,火苗突然剧烈扭曲,骤然矮下去,彻底灭了,只剩暗红的余烬在风里明灭,剩下一地的灰烬,被风一吹就散了。
他伸出手,感受着上面某人残温渐渐消失,无下限拦得下寒风的侵蚀,却无法留下一个人的温度,只剩下斑驳的血迹来证明,他刚刚拥抱过那个人。
五条悟出了高专,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把杰的尸体带走藏起来,跟硝子告别后,好像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他竟然不知道去哪,停下来几秒后又重新迈开脚步,让潜意识决定好了,他想。
为什么自己没有哭呢?他抬手擦了擦眼角,干的。明明夏油杰还曾经是他的dom啊。
虽然严格上来说,他们没有做过partner,那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他是switch,只有那三年在杰面前才算是sub。
在杰面前才是sub,什么意思呢——就是,在杰面前会自动切换心理性别为sub,就和无下限自动防御永远将杰识别为不会伤害自己的存在一样。
switch挺好的,幸好你不是真的sub,家入硝子在十年前夏油杰刚刚叛逃的时候庆幸地这样说,不然肯定会因为sub drop出事的,就算是最强也一样。
幸好吗?或许是这样的吧。但是如果五条悟真的是夏油杰的sub,那这个责任感超重的家伙绝对不会一走了之。这一点他很清楚。
而今天晚上,走的时候家入硝子叫住了他:“五条。”
“硝子还有事吗?杰的尸体我是我不会给你的。”
“我不是要向你要这个……算了,你确定你没事吗?”
“当然没有。我现在没有任何感觉。”五条悟挤出一个笑容,“真的没问题。硝子。”
家入硝子叹了一口气,心想那不是更糟糕了吗?
虽然她不是正经的心理医生,但好歹读过那么多医学书,知道五条这个情况其实是一种急性应激反应——在经历了极度的创伤事件后,神经系统会抑制情绪和感觉的正常反应,以应对超出其承受能力的刺激——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
但她不会告诉五条这一点。
至少这样可以,让暴风雪来得晚一些吧。
五条悟把手插进口袋,摸索着试图寻找前几天他塞在口袋里的甜品宣传单,打算去补充点能量放松一下。突然间,六眼看到了一丝异常,他敏锐地意识到什么,抬头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异常的能量波动?是咒灵吧。
再往前走,周遭空间像被巨手揉搓,发出诡异的嗡鸣,一个泛着幽蓝光芒的漩涡凭空浮现,扭曲着周围一切,看着就危险。但最强教师五条悟才不管,这个看起来像动漫里所说的虫洞的东西今天遇上他也是倒霉,无所谓地走了进去,瞬间被吞没。
眼前杂乱的咒力气息和色彩没有维持多久,五条悟打量了一下四周,好像没什么变化,他仍然在高专。
但明明是冬天,为何会有蝉鸣呢?好吵。
不对!这里是……!!
南边洗衣房飘出的消毒水味,墙角闪烁着幽蓝冷光的自动贩卖机,驱蚊草盆栽旁倒扣着的几个啤酒罐——一切的一切,都熟悉得让他的灵魂发颤,都不需要六眼确认,五条悟只用不到一秒钟就反应过来,这里就是和他梦里一模一样的,十年前的高专宿舍楼。
是时空跳跃吗?这里是他那个世界的过去,还是平行世界的过去?
啊,杰的宿舍是亮着的。
五条悟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跑过去的,转弯时太急,手肘狠狠擦过墙面,要不是有无下限粗糙的灰泥必然会刮破皮肤。他害怕这又是一场空想,害怕再跑慢点梦就会碎掉,杰又会离开。
风掠过鼻尖时,若有若无的铁锈味一闪而逝,混着若隐若现的甜腥,轻得几乎让人怀疑是错觉,却刺得五条悟肺疼,因为六眼还看到了鼻子感受不到的东西,是杰咒力的气息,和小巷里的一模一样,残破的、快要消逝的。
越靠近走廊尽头,脚步反而变得更慢,空气中的血腥味重了一些,胸腔里的心跳快得像要冲破肋骨,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变得黏稠而漫长。
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抽离,变得稀薄而沉重,让人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拖拽千斤重物——这并不单纯是五条悟的错觉,双腿也不是因为害怕而发软,而是因为走廊尽头那个房间的dom正在glare——以他对杰的了解,应该是无意识的。
当dom在生活中面临压力,内心焦虑烦躁时,可能会无意识地将这种情绪通过glare表现出来。硝子在某次不愉快的任务后跟他讲过。
又是苦夏吗?他想起那个夏天那个日渐消瘦的人淡淡的笑。但真的只是苦夏吗?
五条悟伸出手去拧门把手,锁着的,但门缝里透着光,杰肯定回来了,是出任务受伤了吗?他轻车熟路地从门口地毯下面翻出了备用钥匙,咔哒一声,锁开了。
一步一个脚印,五条悟慢慢挪到散发着令他不安的气味的源头,浴室门被推开的瞬间,潮湿的热气裹挟着血腥味扑面而来,眼前的场景几乎让五条悟心跳骤停,破碎的镜子折射出细碎而锋利的光,碎片中心的人正愣愣着盯着自己胳膊上狰狞的伤口,好像根本没察觉旁人的靠近。
他不应该靠近的。在感知到杰的瞬间,他的性别就切换成了sub,实在不应该靠近glare中的dom,无力的双腿就是警告。
但他一定要来的。已经,错过了那么多次,你无声的求救、根本没有伸出的双手,这次怎么能,假装看不见。
干涩的眼睛在此时落下泪水。
喉结滚动了几下,五条悟才勉强发出声音。
愣神的黑发青年一听到声音就迅速转过头来,目光如冰冷的射线,直直地射向不速之客,但冷意在看清来人的瞬间消失,甚至连嘴角都下意识勾起一点弧度。
“悟?”
然而,即使只有短短一瞬,那道冰冷的视线还是像淬了毒的银针,直直扎向他。夏油杰在小巷一点一点挣扎着往前挪时,看见他的第一个眼神也是如此,冷漠的、防备的,好像觉得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了,他们就改如此疏离,然后下一秒又笑着引颈就戮。
他讨厌这个眼神。
心脏被无形的手攥住,他下意识后退,踉跄着踩在满地碎片上——玻璃磕碰的尖锐声响里,挚友的身影在倒影中扭曲,披散的黑发、可怖的伤口、失去血色的唇、冷冰冰而了无生意的眼神,都这么相似。
二十七岁的杰,和十七岁的杰,两张面孔在他眼前不断交替,像快速切换的胶片,重叠又分离,最终定格在半张脸都是血的苍白面容上。
他又没赶上吗?幻觉和现实重合,五条悟直冒冷汗,撑着往前迈了两步,只差一脚就要踏进碎玻璃里。
太阳穴突突地跳,脑袋像是被灌满铅块,六眼突然处理不了信息了吗?头好晕啊。
sub drop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毫无征兆地席卷而来。后悔、愧疚、愤怒、恐惧各种情绪一股脑儿地往上涌,冲击着sub脆弱的神经,身体控制不住地瘫软下来,五条悟就像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的提线木偶,身体直直地向前砸去。
“悟!——”
03
陌生的绷带、奇怪的羽毛球发型、脆弱的表情——这不像五条悟,但这又确实是五条悟,不需要见到那双苍蓝之瞳,和灵魂无关,仅仅是身体本能就可以断定。
踏入野狼的领地而不被警觉驱逐的,只会是野狼信任的同伴。
在五条悟倒下的一瞬间,夏油杰就迅速冲上前,拖鞋在潮湿的地板上打滑,与碎片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白发男人似乎被这刺激,像受惊的小鹿般颤抖起来——就算夏油杰再怎么状态不好也反应过来,这是夜蛾在一年级他刚分化为dom时就跟他讲过的,陷入sub drop的状态。
是因为我吗?这会儿夏油杰也感受到了自己刚刚散发出来的气息,赶紧把碎玻璃都踢到浴室的角落里,单膝跪下来愧疚地把颤抖的人揽入怀中。
“呼吸,悟,呼吸。”夏油杰轻轻拍打着五条悟的背,所有注意力都聚焦在怀中蜷缩的身影上,五条悟此时用力揪着他的袖口,指尖陷进布料褶皱里,像是抓住唯一的浮木。
夏油杰看见五条悟的嘴一张一合的,好像在呢喃着什么,他没有听清,但冰凉的地板不是什么安慰人的好地方,于是他伸手勾住五条悟的腋下,单臂发力往上一拽,把软塌塌的身子架了起来,弓着背慢慢起身,然而怀中的人还在不住地往下滑,几乎要把他拽倒,夏油杰好不容易才蹭到床边,半拖半拽地把人放倒在床上,自己也跌坐在床沿喘粗气——没吃晚饭的报应来了,他感觉眼前发黑,大概是低血糖。
夏油杰垂眸查看着五条悟的状态,脸上白色的绷带已经洇出深色的一片,闷着眼睛不难受吗?于是他摸向那人的后脑,准备把绷带解开。
但一下就被白毛男子拍开了手,怀里的人抖得更厉害了。
那算了,不拆就不拆。夏油杰默默移开手放到了后颈上,下意识想像以前一样用顺毛摸哄长条大猫,摩挲起来才察觉触感有些陌生,柔软的毛发不再,取而代之的是被剃得扎手的发茬,抚摸的动作僵硬了一瞬,他突然意识到这不是他的那个悟,动作又犹犹豫豫起来——对长大的悟这样会不会有点冒犯?
于是他改为只是轻拍他的后背,在他的耳边一遍又一遍耐心地重复,“没事了,悟,”他隔着绷带轻轻擦去渗出来的泪水,“我在这里。”
杰在这里?五条悟有些恍惚,茫然地想,杰不是被我杀死了吗?刚才。
不对,不对。
温和的声音把五条悟从层层幻觉中拉了出来。小巷的血尘味、安心闭上的双眼、不断循环的最后话语,都消失了。黑发青年的表情逐渐清晰,六眼终于重新开始工作,向他传递周围环境的信息,发现熟悉的咒力环绕,抬头看见年轻的挚友眉头拧成死结,目光紧锁在自己身上。
哦对,他不小心回来了,这是年轻的杰啊。
他眨了眨眼睛,白色的睫毛在被眼泪打湿的绷带后刮来刮去,五条老师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从黑发青年的怀中坐起来。
“我没事。”五条悟用力揉了揉眼睛,好像擦掉了渗出的泪水就可以假装没存在过,又强调了一遍,“我没事。”
有事的是杰才对。
五条悟顺着血腥味低头,看见杰垂在一旁的,血肉模糊的左手。血凝作用下,暗红的血痂开始在苍白的皮肤上蜿蜒,痂面裂开蛛网般的细纹,渗出几丝琥珀色的组织液。然而有些被割得太深,还在滴落血珠,在深色的床单上晕开,看得他心慌。
察觉到对方的目光所在,夏油杰本能地想把手臂藏在背后,却因动作太急牵动伤口而闷哼一声,更多的血水渗出来像在嘲笑他的狼狈。
“抱歉,”他只能说出这两个没用的字眼儿,“让悟见到这些……”这些什么?他想不出用什么词语形容他这个糟糕的样子,感觉说什么都会让悟生气。
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和刻意别开的眼,那些欲盖弥彰的逞强让五条悟喉头发紧。鼻腔又泛起酸涩,他想,这就是杰离开的原因之一吧。
最锋利的刀刃,藏在人对自己的苛责里,夏油杰这个别扭的家伙,他的挣扎他的痛苦什么都不肯告诉自己。明明他当时说了是自己搞砸了,杰还是把一切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一遍又一遍审判自己,以至于做出这种傻事。
原来比伤口更刺目的,是一个人用满身硬刺将自己困住时,眼底熄灭的光。
或许这一次,杰能给他伸出手的机会吗?
五条悟一向想到什么就去做了,于是他低头吻上了夏油杰左臂上交错的伤口,伸出舌头舔掉了血珠。
咸腥的铁锈味像极了不久之前,他和自己那个杰的最后一个吻。
不过是温热的,这是区别。
活着的杰。这个认知让五条心里发颤,还没有被他杀死的杰。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好像这样把人牢牢抓紧手里那个人就再也不会走了似的。
夏油杰被五条悟的行为吓了一跳,愣住了。这是一个没有情欲的吻,却灼热地烘烤着他的灵魂,结痂的伤口被唇瓣轻触,像是羽毛扫过颤抖的湖面,带着体温的湿润几乎烧化了他紧绷的神经。
这算怎么回事啊?
大脑一瞬间罢工,他就任由五条悟这么抓着,几十秒钟之后,身体才做出惊吓该有的反应,试图把手抽回来。可五条悟抓他抓得太紧,又担心刺激到对方,只好换个方式尝试用另一只手去推开五条的头,然而特级术师愣是一动不动。
太难堪了,他想。连推开悟的力气都没有了,去年还是前年,他还能轻松地把悟整个人抱起来来着。
“悟是从未来过来的吧。”他干脆放任五条抓着自己的手,用问题吸引五条的注意。
“对哦。”五条悟停下来舔舐的动作。
“悟为什么哭了?我在那边惹你生气了,很严重的那种?”
“不是,没有这回事。”五条悟强行打断夏油杰的话疗大法,抬起头来正色道,“别问了,我先给杰包扎一下吧。”
“我记得医药箱就在抽屉里……”五条悟终于肯放开那条血淋淋的胳膊,一个箭步翻身下床让尴尬的男同学得以喘息。
毕竟以前少年人火气旺盛,几句争吵就大动干戈,有时家入硝子被这俩问题少年烦的不行,就放任他们自生自灭,转头回去睡觉,两名热血男高只好熄火,签订和好宣言,跑到校医室自己处理伤口,次数多了之后,夏油杰干脆在自己宿舍放了个医疗箱,有备无患。
只是自从夏油杰和五条悟分开执行任务之后,这医疗箱也渐渐蒙了灰,现在大概被放在最深处吧……
等夏油杰意识到抽屉里有什么五条悟不能看的东西时,已经晚了。
“悟!等下……”
“啊找到了,医药箱在这里。”
夏油杰的心都悬在了嗓子眼儿,不敢转头去看五条悟,和医药箱放在一起的,还有那一堆乱七八糟的药瓶子。要是悟问起来改怎么解释好呢?他感觉到自己的耳朵都开始发烫,想先发制人,喉咙里却堵着团化不开的棉花一样,连吞咽唾沫都难。
但五条悟只是拉过了他的手,观察了几秒后开始拿医疗用品。
悟竟然没问?他张口,话到了嘴边转了一圈又觉得矫情,咕噜一声咽了回去。
不问也好。
04
五条悟屈膝坐在床边,干脆利落地从医药箱里掏出各种消毒包扎用品,他拉过那只血淋淋的手,指尖捏起碘伏棉签按上去时故意加重了力道,想听到杰跟他示弱。但棉签头触到伤口的瞬间,身边人只是本能地瑟缩了一下,还是沉默着,他抬头去看他的表情,一张要杀要剐请随意的淡然表情让他看着更气,在心里记仇的小本子里有加上几笔等着待会算账。
说句痛能怎么着他似的。
五条悟动作熟练地蘸着药水的棉签沿着伤口边缘打圈,左手托住对方渗血的手臂,右手将纱布平整地覆上去,从手腕开始螺旋缠绕,绕上几圈之后打了个干脆利落的结。
“悟学会怎么包扎了呢,”夏油杰抬起左手晃了晃,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第一次的时候你差点给我打成一个死结……”
“OK!现在就别想着通过叙旧来打断我啦,”五条悟抬腿拍了拍膝盖,推着夏油杰的肩膀把他摁到了床上,“我可是有很多问题要问你呢。”他在“很多”两个字眼儿上加重了读音。
以前自己是怎么想的?既然杰说没事那就是没事?显然,相信男狐狸的鬼话让他付出了惨重代价。不管怎样,有些事情,是必须要问的,尽管一切已成定局,他还是要求一个真正的答案。
于是神子伸手抓住凡人开口审判:“杰,你是想要痛,还是想死?”这是对自残的质问。
“都没有。其实我很确定自己之前从来没有伤害自己的想法。”夏油杰回答得很快,不过后面还有半句话没说——他确实曾希望自己消失,在某些累得不行的时刻;或者那些猴子消失。
“我没有受虐倾向。”夏油杰试图扯出一个笑来缓和气氛,然而失败了,“也不会真的去寻死的,悟可以放心。”
“我要是去死的话,不就是把责任都丢给误了吗?两个人的任务落在一个人身上,就算悟有反转术式也会很累的吧?”夏油杰抬手把长条白猫揽进怀里,两个人一起倒在狭小的床铺里。
“那样就和那些猴子没区别了。”
五条悟愣住了。喉结上下滚动半响,嘴唇微张却悬在某个未成形的音节上,他还想问的,想问你为什么你最先想到的不是你自己,想问你为什么把自己的痛苦全都忽视,想问你为什么把所有人都放在自己前面,好像随时都能牺牲掉自己。
但他突然觉得,开不了口。这些问题的答案,恐怕连夏油杰自己都回答不出来。
十年过去,神子依然不理解凡人的想法,那些肮脏的东西他从小就看惯了的,所以熟视无睹,不知道灵魂曾经一尘不染的人怎么就因为这个陷入了自我怀疑的黑洞。
我该,怎么劝你呢?
明明做了老师,安慰人的技术还是毫无长进,扯住对方领口的手指微微发颤,反复揉搓布料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即使已经在漫漫长夜中把苦夏剖析了无数遍,假设过无数次开导杰的谈话,五条悟的手还在不可抑制的发抖,那只分明刚刚平稳杀死挚友的手。
这种情绪名为不安。
“杰已经,很努力了。”五条悟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和心脏一样颤抖,“不要,再苟责自己了。”
为什么不愿意像我信任你一样信任我呢?我们不是挚友吗?
然而夏油杰只是沉默着,牙齿无意识咬在下唇,已经渗出了血丝,他不敢去倾诉,冰面只要出现一丝裂口,感情就会忍不住浮到表面上来,他害怕自己动摇,蚌壳被撬开露出不堪的软弱。
“对不起,”夏油杰只能不住地道歉,“对不起我不能,我有责任……”什么责任呢?现在的他已经没办法说出保护非术师这种话了,他痛恨着这样软弱的自己,连安慰人的谎言都说不出口的自己。
他们都在道歉。
无用的、毫无意义的道歉。
语言还是太苍白了,最后他们只好沉默,闭上眼睛拥抱彼此,只用胸膛间传递的心跳交流,好像粘稠如凝固树脂的空气糊住了他们的嗓子。风扇转动的嗡鸣声此时格外刺耳起来,挂钟秒针跳动声像钝刀刮擦耳膜,有人流泪,但没有人哭。
05
夏夜太短,若是把偶然降临的奇迹浪费在沉默上,肯定要后悔的。
所以最后还是五条悟先开口了:“杰,我们来play吧。”
“我刚才,看到你柜子里的抑制剂了。”
夏油杰一愣:“我记得悟不是sub?为什么要……”
“是switch哦,可以自己转换性别。”还是只会在你变成sub的那种,“虽然欲望比dom和sub要淡薄,但还是有的。我也太久没释放过了,杰就当帮我一下好了。”他半真半假道。
对杰这种死脑筋的人,还是示弱效果最好吧,毕竟这家伙一直以来都很享受照顾人的感觉,别以为他不知道,杰之前帮他安排任务琐碎之事的时候连说教都是带着笑意的。
我要让你知道,我需要你。
神明向自己走进地狱里挣扎的迷茫者投下了蜘蛛丝,盼望着这纤细的绳能穿过业火,把凝望深渊之人重新拉回来,就像一年前杰在盘星教拉住他一样。
夏油杰是,不被需要就无法得到满足的人。
“没那个必要吧。”夏油杰摇了摇头,试图推开压在他身上的大人。
“哈?为什么?”
“悟真的需要我吗?”夏油杰喃喃自语。作为switch的五条悟,当然是不需要的,以他对悟的了解,刚才悟说的话不能全信,毕竟这家伙从来没表现出来过,要是真的有第二性别的欲望绝不可能现在才有反应。只有sub才有被支配的需要啊,如果我不被悟需要,那和悟play又有什么意义呢?只是为了满足我恶心的私欲的话,其实没有必要的吧。这算是怜悯吗?还是同情?
“我当然需要杰啊。”五条悟伸出手将夏油杰抱住,将人拉起来,双臂收拢的瞬间,脊骨的轮廓隔着单薄的布料硌着掌心,拍打在上面令人心惊,明明看上去只是瘦了一点而已。
“杰不相信我吗?我不是一个擅长表达的人,现在脑子里有点乱,我也解释不清,”五条悟松开了他,慢慢从床上爬下去,蹲在了夏油杰脚边,“所以还是用做的吧。”
颀长身形艰难地蜷成一个脆弱弧度,试图伪装成温顺的困兽,手指轻勾对方裤脚,用凌乱的白发去蹭对方的膝盖,唇齿间探出一截红舌:“命令我吧。”
“拜托你了,杰。”
如果这样夏油杰都能忍得住,那他已经不是人了。
“好吧,”黑发青年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凝成个摇摇欲坠的笑,“那么,安全词是什么?”
“不需要那种东西吧,”五条悟不解地歪头,“我不会拒绝杰的。”
“这是为了保护你。”
“难道杰会伤害我吗?”
夏油杰没说话了,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五条悟就这么看着他,杰脸上没有表情的时候,狭长的眼睛和抿成直线的薄唇那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肃之意就会完全显现出来——超级辣啊,五条悟吞了口唾沫,再多看几眼他就要直接勃起了。
所以还是赶紧开始吧。五条悟望着那双却似淬了霜的黑曜石的眼睛,沉思了片刻,妥协道:“那就‘我诅咒你’吧。”
“为什么?”夏油杰一脸惊愕地低头看着五条悟,这种话不是可以随便说的吧,对于他们咒术师而言。虽然其实夏油杰觉得被悟诅咒也无所谓就是了。
“对啊,就是因为我绝对不会说才适合做安全词啊,随便就能说出来的还算安全词吗?”
而且到了最后,你最想听的不就是我的诅咒吗。五条悟又回想起刚才,那个释然的笑。燃烧殆尽的蜡烛在风中明灭,生命的火苗彻底熄灭之前,让他最后倒是说些诅咒的话啊。
“好吧。”安全词毕竟还是要看sub自己的想法,有总比没有好,夏油杰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那么,Strip(脱掉).先从绷带开始吧。”
那双狐狸眼像淬了墨的钩子,将五条悟的意识钉在原地,大脑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自己的手已经慢慢挪到脑后,捏着绷带的一角却半天没扯下了,五条悟其实不太情愿,有点难为情,好像在等待豁免,沉默的几秒之后自暴自弃地猛一用力——
白色的绷带散落到肩头,蒙着破碎水光的苍蓝色眼睛终于解封。
其实摘不摘下来都一样了,早就湿透了,眼泪刚流出来就将绷带浸润,瞬间洇出深色的斑点,夏油杰早就看到了,即使不摘下来,再过几分钟泪水就会透过绷带从脸颊蜿蜒而下。
一直在哭,从看见夏油杰开始就一直在哭,却没有一点哭腔。试图把汹涌的情绪都包藏在绷带之后。现在还想假装没事,手上脱衣服的动作不停,黑色的制服外套被他扔到一边,然后是白色衬衫,在角落里摞成一叠。
“我还什么都没做呢,怎么哭成这样?”夏油杰伸出手,掌心贴在发烫的脸颊上缓缓碾过,“我在那边是死掉了吧,悟,say(告诉我)”
解皮带的动作一顿,进入play被命令之后,五条悟的脑子就开始昏昏沉沉,原本塞进胃里的情绪这会儿都随便地往外冒,也不去思考回答会不会引起时空混乱什么的了,“嗯,被我杀的。”
这是进入play的sub正常会有的现象,因为只用把身心的交给自己的dom就好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
“啊,那挺好的。”夏油杰的眼睛自然地微眯起来,把手放到五条悟腋下将人揽到床上,“我很高兴是悟。”
“所以不要为我难过。”
“这个不行!”五条悟一张口就是哭腔,“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一走了之就算了,凭什么还让我不要你难过?”尾音突然被急促的吸气声截断,接着是带着浓重鼻音的断续发音,“你就那么讨厌自己吗夏油杰?”拒绝被拯救的同时,连带着自己的感情也一并忽视?
混蛋。要求别人坦诚自己却最不坦诚,可恶的家伙。
“别哭别哭,哎呀,”一向沉稳的优等生这下手忙脚乱起来,他可从没见过悟这么破碎的样子,“没事的,都说出来告诉我就好了,good boy(好孩子),深呼吸,悟,别哭岔气了。”
奖励起了作用,很好地安抚了五条悟,肩膀还在不受控地抽搐,抽气声却渐渐绵长,残留的鼻音随着深吸气慢慢沉淀。
见五条悟终于平静下来,夏油杰望着对方泛红的眼眶,心里泛起绵绵的酸涩与释然,方才悬着的不安化作一抹轻叹,庆幸这场情绪的风暴没有再恶化成一次sub drop。
“好啦,”他捧起哭猫的脸,轻轻兜住脸上滑落的悲伤,还带着余温,“接下来,kiss(亲吻),可以做到吗?”
“嗯。”
五条悟缓慢点头,他们的位置本来就挨得近,彼此呼出的热气在空气中交织缠绕,夏油杰甚至能清晰看见对方睫毛投下的阴影在眼下轻颤。然后两人的鼻尖相触,呼吸交缠间,五条悟的下唇率先覆上夏油杰的,带着微凉的战栗。鼻息交缠间,夏油杰尝到咸涩的泪水,心疼得不行,动作逐渐加深,舌尖灵巧地撬开牙关,缠绕着对方的舌,力度由轻柔变得热烈,甚至试图钻进悟的喉咙。手也不停,帮着五条悟去扯脱了一半的裤子,顺便把自己的也一起脱了丢到一边。
好想把这样的悟吃掉啊,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见。心底某处束缚突然裂开缝隙,漆黑的念头像腐水般咕嘟冒泡,理智的防线开始崩解。
“悟,我们做爱吧。”平时一向沉稳的dom此时放任欲望控制自己的大脑,笑着发出邀请。
“不过我现在手不方便,得麻烦悟自己扩张了呢。Present(展示给我看),可以做到的吧?”
真是疯了。
06
没有说安全词就是同意。直接第一次play就做到最后完全是两个人狼狈为奸的结果。
但害羞是在所难免的,因为没有润滑剂,现在浴室的状况又过于糟糕,五条悟只能当着自己dom的面给自己打一发出来充当润滑。他也不是没争取过他给夏油杰手淫的机会,但夏油杰解释说,悟先高潮一次有助于放松身体。
这也太难为情了。五条悟涨红着脸,粗暴地快速从上往下撸着搞搞翘起的阴茎,只想着早点结束,完全忘了这种事多照顾自己的敏感点才有用,他的阴茎色素本来就淡,这会儿都撸红了。而可恨的罪魁祸首撑着头笑眯眯地盘坐在一边,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
“呐,悟,需要帮忙吗?”夏油杰抬起自己的右手,半拢住五条悟的阴茎,虽然这只掌心上也有一些割痕,但不是那么严重,比被方才血肉模糊的左臂好得多。
这五条悟能同意吗?当然不可能,等下帮着帮着血崩了就谁都别想做下去了,恶狠狠道,“伤患就给我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边去。”
“嗯。可是按悟这个撸法,你把皮弄破了都射不出来吧。”夏油杰伸出一条腿,不轻不重地给他的阴茎来了一下,结果抹到一脚的前列腺液,听见对面一声粗喘,恶劣的优等生提出建议,“要不我用脚帮你吧。”
“想要我帮你吗?悟,say(说出来)”
“想要。”五条悟心痒痒的,诚实地回答了。猫儿一样的蓝眼睛瞪着夏油杰,发红的眼尾如同晕开的胭脂,与根根分明的白色睫毛形成对比,勾得压抑已久是dom心犁燃起幽火。
“Good boy(好棒)”修长的手指顺势探进蓬松的白发一通乱揉,黑发青年凑近吻上了他的额头,“接下来给你奖励。”
夏油杰上前摁住了五条悟敞开的两条白皙的大腿,隔着纱布的触感让他不敢乱动,原本努力耕耘的五指姑娘也停了下来,无所适从地僵在原地。太近了,夏油杰呼出的气息都喷在了他脸上,五条悟本能地往后边的床板上躲,蓝色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就是不敢直视夏油杰。
真可爱。坏心眼的dom努力憋笑,之前嘴上说得那么勇,真做起来又这么别扭,可能是悟还不适应sub的人格吧。
可以理解,但是占有欲极强的dom不允许自己的sub因为任何东西分散本该完全在自己身上集中的注意力。
“Look(看着我)”夏油杰抬起一只手掰过五条悟的下巴,让他的脸正对着自己。
他真的很喜欢被悟看着,可惜悟总是用黑漆漆的墨镜把漂亮的蓝眼睛完全挡住,二年级他俩更亲密的时候,他也很少能直接看到悟的眼睛。三年级之后就更少了,他甚至想不起来上一次看到悟没带墨镜是在什么时候。
而现在,清澈而纯粹的一汪蓝里只有自己,有什么情感从瞳孔里流出来,你能从里面读出信赖,看起来是在祈求着什么,但夏油杰知道自己才是在神前祷告的人。
但他可不是什么虔诚的信徒,他是渎神者。
夏油杰又往前挪动了一点,抬腿将两只脚掌拢到一起,勉强形成一个洞,从流着清液的小孔撸到根部,反正都是男人谁没做过手淫,只不过现在手受伤了换成脚而已,虽然没有那么游刃有余,但让五条悟爽到还是没问题的。一双狐狸眼微微上挑,时刻观察着五条悟的反应,想着让他更舒服一些,上下弄了几个来回后,他还嫌不够,用一只脚去揉下面的卵蛋,另一只脚拿指甲盖儿去扣上面的马眼。
五条悟无法移开视线,就这么看着他折磨自己的阴茎,但说实话,心理上的快感远远高于生理上的,因为夏油杰散着头发的样子实在是太特么性感了,带着湿气的黑色发丝若有若无地扫过他的脸,他干脆抓过来把脸埋了进去,冷冽的木质香岂止是让他心痒,他的心都要爆炸了,好喜欢,想多看一会儿,就故意又撑着不射,甚至因为太紧张而下意识憋气。
这反应当然逃不过夏油杰的眼睛,而且他的头发都被五条悟抓得有些疼了,赶紧伸手抢了一把回来,拉开了一点距离,脚上也停了动作。
“嗯唔,怎么不继续了?”五条悟迷离着眼睛,跟着被撤走的头发一路蹭过去,像猫咪追着逗猫棒一样咪呜咪呜地表示不满,差点把头发吃进嘴里。
夏油杰失笑,赶紧扯着自己的头发别到了耳后,低头使出了杀手锏,张口含住粉色的龟头用力吸了一口,然后马上后仰退开。
“啊!”五条悟惊呼一声,瞬间的快感过于强烈,伴随肌肉紧绷后突然放松,积压的快感像电流通过身体,温热的白色精液喷溅出来,有一大半落到了夏油杰的腹肌上。
“别浪费了啊,”夏油杰抓过五条悟的手让他把白色粘腻的液体收拾干净,“忘记了我们本来的目的了吗?”
对喔,精液是为了充当润滑来着。
五条悟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被刚刚夏油杰那一下吸出去了,晕晕乎乎地就着满手的精液就往自己后穴那边探,抹了一大片在穴口周围,滴答滴答地往床单上掉,手指就在周围胡乱地划着圈,半天只探进去一个指节。
憋得有些难受的夏油杰彻底服气了,抓住五条悟的手腕往上举不让他再乱弄一通,一边把他的屁股抬起来一点,用发紫的阴茎去顶两股之间滑腻腻的软肉,当然进是进不去,只是吓吓扩张过于敷衍的sub。“我也不想让悟受伤的,”说着还故意往穴口中间撞了几下,“所以,拜托认真一点好吗?”
夏油杰本就积压了太久的dom的控制欲和性欲杂糅在一起,压迫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到现在几乎要忍到极限,糟糕的念头被暂时按下,此刻的dom周身萦绕着近乎实质的压迫气场,目光也裹了几分毒,虽然还是笑嘻嘻的,但五条悟敏感地从他的语气里读出威胁之意。
让自己的dom不满可是sub的失职,五条悟连忙道歉,一边往自己的后穴里塞手指,可是越紧张越难以放松,一根手指伸进去就寸步难行,还想着两根进去一起抠挖,另一只手讨好地去扶那根戳得他难受的凶器,用刚刚学到的技巧去刺激夏油杰的龟头,尤其是冠状沟,夏油杰紧皱的眉头因此稍微放开了些。可惜就算是最强也没办法两边都照顾好,他自己的扩张半天没有进展,急得他几乎掉眼泪。
“要不杰直接进来好了,粗暴一点也没关系。”身体往上窜,五条悟握着阴茎试图对准肉穴直接插进去,却因为体液太多太滑而失败,急得手心冒汗。
“我可以,接纳杰的全部的。”他又不傻,知道这个局面是夏油杰还在压抑着自己第二性别的欲望,dom是保护欲和掌控欲有时还会伴随着施虐欲,越是压抑的dom越是如此。夏油杰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还没解开自己心里的束缚。
是不愿意对我敞开全部吗?
“杰怎么对待我都可以,反正有反转术式。”吃掉我也没关系,撕碎我也没关系,我会对你敞开所有,从身体到灵魂。
我不要求你也像我这样,毕竟你就是那种人。所以,哪怕礼尚往来地敞开一部分也好。
五条悟痴痴地笑着,吐息喷在夏油杰的额头上,掐着身下的茎身,猛地往坐下去。
“嘶——”一个是被夹的疼,一个是感觉身体被劈开的疼。
肯定是流血了,五条悟的双腿直哆嗦,这太鲁莽了,夏油杰在心里骂道,想退出去,但那两条发颤的腿却不允许,抬起来夹住了他的腰,“不许走。”
叫你好好做扩张也不做,夏油杰再怎么好脾气,现在也忍不了了,抓着五条悟的腰直贯而入。原本只是进去一个龟头,现在凶悍地插进去半截茎身,好在尺寸足够优秀,五条悟前列腺又生得浅,还是有点快感的,痛叫里带着几分媚。长痛不如短痛,这下血液也变成了润滑剂,动作快起来那些粗暴的疼都化作了细密的快感。顶到某个点时,身下的声音突然尖利,夏油杰就逮着这个点猛攻,莽撞的犁在软绵的肉里掀开,往返翻动,周而复始。
五条悟像一面旗帜愉悦地任凭狂风撕扯撕烂,痛的呻吟和夏油杰的粗喘形成美妙的合生,他越发兴奋,搂着宽大的肩膀去迎合,向纵深处舞动,快感的潮水淹没他们的头顶。夏天的雨来得突然,窗外闪过一道白光,然后轰隆雷声传来,短暂掩盖了绵绵不绝的呜咽,五条悟用力抓着夏油杰的肩膀,五道淡红色痕迹如新生的藤蔓般蜿蜒在小麦色的皮肤上,随着夏油杰动作的激烈,抓出了细小的血珠。
明明如此亲密地挨在一起,夏油杰却依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脑子接收到了快感,破碎的灵魂却无法因此而修复。他深深握紧,却感觉永远无法触碰到五条悟,即使他们之间没有隔着无限,快感越激烈,他越觉得这只是一个梦,月亮从天上掉下来落进他的掌心,美好得有点太虚假了把?悟分明是梦里翩翩逝去的月亮,白茫如雪,空洞塞满了他的脑海,却又是甜的,比悟塞给他的每一个点心都要甜,让他迷醉其中,清醒慢慢离家出走。
于是他想着,随他去吧,反正时间会修正一切,之后他们都会遗忘。
坚硬的蚌壳打开了一条缝。
为什么想说的话总是说不出?夏油杰倒也不是完全没想过跟人倾诉,只是每次想要开口,就听见一颗又一颗石子落进水里的声音,他害怕石沉大海,说到底还是自尊心作祟,不希望同伴看见自己的脆弱,害怕被笑话,害怕被嫌弃,害怕自己的挣扎痛苦,变成别人口中的胡思乱想,只能假装自己消失,骗自己说,噩梦已经离去。
他动作愈发顺畅起来,五条悟的身体逐渐被他完全打开,浪叫声越来越大,大到夏油杰疑心会吵醒隔壁楼的硝子,于是趁着某人喉咙敞开着往里面塞了两根手指进去搅动,呻吟被堵住了,还没等他命令,五条悟就心有所感似的去舔他的手指,粉红的舌头从指甲盖舔到指缝间,粗粝的舌面留下水痕。见他上面吃得开心,夏油杰下面也加快了速度,还故意把手压在五条悟的腹部,隔着肚皮去描隆起的形状,五条悟被快感激得都快翻出白眼了,嘴里吐出来的话变得祈求、哀鸣。
到最后夏油杰把手压上五条悟的脖子,骨节分明的手掌死死扣住对方喉结,指节因用力泛出青白,青筋暴起。五条悟的骨头发出咯哒咯哒的声音,喉咙发不出声,仰起的脖颈绷成脆弱的弧,湿润的睫毛下的瞳孔接近涣散,冷汗顺着喉结滚落,掉在床单上。出于求生的本能,他的手扣住了夏油杰的手,像是要把他掰开,又像是让他别松手,如果他真的想拒绝,完全可以打开无下限。最后他在窒息了达到高潮,夏油杰也射进了他体内。
五条悟像只被掰断了脖子的白鸽耷拉在夏油杰的肩膀上,黑发青年拍了拍他的脸,没反应;去探他的鼻息,还在。然后夏油杰凑到他耳边问:“真的晕啦?”还是没动,连轻哼一声都没有。
安全词终归是没用上。
他沉默了一会儿,用床单裹着未来的悟去了隔壁现在的悟的宿舍浴室,帮他清理射到太深处的白精。趁五条悟意识还没清醒过来,他酝酿了一会儿终于开口:
“谢谢你,悟。谢谢你需要我。”
夏油杰像一株寄生在他人需求里的植物,根系早已深深扎进意义的沼泽,明明拥有完整的躯壳,却始终找不到属于自己的价值锚点,只能在不断迎合他人需求的循环中,迷失对自我的感知。父母让他当个好学生,于是他当了;高专邀请他作个咒术师,于是他去了,现在命运逼着他前进,他也只好前进,但深渊也向他发出邀请,所以他动摇。
其实他也不知道哪边对他吸引力更大,可能确实如九十九由基所说,蔑视非术师的他和否定这的他,都不是自己的真心。但如果悟需要他——
那他就会,选择站在悟的身边。
夏油杰无声地宣誓,撩起长发,在怀中之人的锁骨处落下一个轻吻。
07
第二天早上,晨光像融化的黄油,从窗帘缝隙里缓缓渗进来,在地板上拖出细长的光斑。
疲惫的夏油杰感觉眼皮仿佛坠着铅块,沉重得难以完全睁开,迷迷糊糊地在床上滚了一圈,当他发现自己头底下睡的竟然不是熟悉的荞麦枕时,才完全清醒过来,挣扎着撑起身子。
自己怎么会在悟的房间?
他皱着眉,试图回忆昨夜,可意识像浸泡在浑浊胶水里的玻璃罐,记忆碎片好像触手可及,却在指尖触及的刹那化作泡影,连个尾巴都没有。
回忆停留在自己躺在浴室的碎玻璃中。而自己的伤口是怎么包扎的、自己是怎么来到悟的房间的,则完全没有印象。
夏油杰把手插进了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里潦草地将它们拉直,下床穿鞋,转身开门走进了自己的浴室想去收拾印象中的残局,却发现地板干干净净,只有被明显砸得缺了一块的镜子提醒他断片的记忆没有出错,显然有人清理过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来得及深思就被手机接收消息的提示音打断,夏油杰走过去,是一条新的任务信息。
“旧■■村一直口耳相传‘神隐’的传说。但实际上,通过委托人的情报,以及高专的调查,发现村中不时会发生非自然死亡事件。根据推测,八成是咒灵所为。现向特级术师夏油杰发布任务,进行详细的现场调查。”
from辅助监督正金寺美里
2007年9月11日
夏油杰轻叹一声,粗糙的掌心抹过脸,顺势抓起枕边的牛角梳,从发根处向下拉拽打结的头发,几下就梳了一个利落的丸子头,转身穿上校服收拾好自己,背上包,把手机揣回口袋,出门前顺手关上门发出嘭地一声。
08
2017年12月25日清晨。
五条悟在自己床上醒来的时候莫名感觉浑身酸痛,像被卡车碾过一样,看来昨天那个奇怪的咒灵是祓除了吧。应该是特级,不然他怎么这么累,但过程完全忘了,一点印象都没有。
应该不重要吧,又不会有人让他写报告。
时间会修正奇迹。
end.
作者想说:
感谢阅读!没错这就是个会被修正的时间小意外啦,什么都改变不了,毕竟已成定局(邪恶嘴脸
写完觉得自己很恶毒但还是厚着脸皮求个评论对不起(顶锅盖跑开
从构思到写完差不多4个月了,逻辑有点乱orz,一半是在备战高考的时候写的,审了好几遍还是有不满意的地方就这样了。以及欢迎捉虫
ps:本文有化用的诗歌不一一标注了,基本来自诗集《玫瑰的人间与夜晚的童话》,谁写的摘抄本上没记orz,但我觉得里面对情感的描写挺好,感兴趣的可以去搜一下